居處部二十一 太平御覽
卷一百九十四.居處部二十二
居處部二十三 

館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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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文》云:館,客舍也。從食,官聲。

《周禮》曰:五十里有市,市有館,館有積,以待朝聘之客。

《廣雅·釋宮》云:館,舍也。《桂苑》云:客舍也,待賓之舍曰館。《開元文字》云:凡事之賓客館焉,舍也,館有積以待朝聘之官是也。客舍,逆旅名,候館也。公館者,公宮與公所爲也。私館者,自卿大夫以下之家。

《禮記》曰:舊館人之喪,脫驂而賻。

《左傳》曰:敢辱大館。

又《莊公》曰:楚令尹子元欲蠱文夫人,爲館於其宮側,而振萬焉。萬,舞。

又《僖上》曰:改館晉侯,饋七牢焉。

《詩·國風·鄭·緇衣》曰:適子之館兮,還,予授子之粲兮。

又《大雅》云:篤公劉,於豳斯館。

《周禮·地官·司徒下》云:國野之道,十里有廬,廬有飲食。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路室有委。五十里有市,市有候館,館有積。注云:候樓館可以觀望也。

又《秋官·司寇下》云:凡諸侯入王,則逆勞於畿。及郊勞,視館。注云:視館,致館也。

又《司儀》云:主君郊勞;交擯,三辭。車送,拜;三揖,三辭;受拜。車送,三辭;再拜。致館亦如之。注云:館,舍也。使大夫授之,君又以禮親致之。《儀禮·聘禮》云:卿致館。注云:致,至也;至此館。主人以禮致之,所以安之也。

又《環人》云:掌送迎邦國之通賓客,以路節達諸四方。舍則授館。

又云:至於國,賓入館,次於舍門。注云:次,待事於客。

《儀禮·公食大夫禮》云:有司卷三牲之俎,歸於賓館。注云:牲之俎,正饌,尤尊。盡以歸,尊賓之至也。

又《聘禮》云:厥明,訝迎於館。注云:此訝下大夫,以君命迎賓,謂之訝。訝迎,亦皮弁也。

《禮記·曲禮上》云:問疾弗能遺,不問其所欲。見人弗能館,不問其所舍。

又《檀弓上》云:賓客至,無所館。夫子曰:「生於我乎館,死於我乎殯。」

又曰:子貢曰:「於門人之喪,未有所說驂。說驂於舊館,無乃以重乎?」

又《曾子問》云:卿大夫之家曰私館。公館與公所爲曰公館。注云:公館,若今縣官舍也。

《左傳·莊元年經》云:夏,單伯送王姬。秋,築王姬之館於外。注云:公在諒暗,慮齊侯當親迎,不忍便以禮接於廟,又不敢逆王命,故改築舍於外也。

又《僖三十一年傳》云:晉分曹之田,公使臧文仲往,宿於重館。重館人告曰:「晉新得諸侯,必親其恭,不速行,將無及也。」

又《襄三十一年傳》云:子産相鄭如晉,晉侯以我喪故,未之見也。子産使壞其館之垣而納車馬。士文伯讓之曰:「敝邑以政刑之不修,寇盜充斥,是以令吏人完客所館。今吾子壞之,其若異客何?」子産曰:「僑聞之文公之爲盟主也,宮室台榭,以崇大諸侯之館。今銅鞮之宮數里,而諸侯舍於隸人。門不容車,不可逾越。」士文伯不能對。晉侯見鄭伯有加禮,厚其宴好而歸之。乃築諸侯之館。

又《昭十三年傳》云:宣子謂叔向曰:「子能歸季孫乎?」對曰:「不能。鮒也能。」乃使叔魚,見季孫曰:「鮒聞諸吏,將爲子除館於西河,其若之何?」且泣。

又曰:「叔孫所館,雖一日必葺其墻屋,去之如始至。

漢書》:薛宣子惠爲彭城令,宣過之,橋梁、郵驛不修。宣知其不能。

又《郊祀志》曰:孫卿曰:「仙人可見,上往常遽,以故不見。今陛下可爲館如緱氏城,置脯酒,神人可致。且仙人好樓居。」於是上令長安作飛廉、桂館,甘泉作延壽館。

又曰:鄭莊置驛以延賓客。

又曰:公孫弘起徒步,數年至宰相,封侯。於是起客館,開東閣,以延賢人,與參謀議。

又《元後傳》:王莽又知太后婦人饜居深宮中,莽欲娛樂以示其權,乃令太后四時車駕巡狩四郊,存見孤寡婦人。春幸繭館,率皇后列侯夫人桑,遵霸水而祓除。

又《外戚傳》曰:成帝許美人在上林鹿館,數召,入飾室中。元延二年,懷子。

《漢書·敘傳》曰:述元紀云:宮不新館,陵不崇墓。

又《揚雄傳·長楊賦》云:張網置罘,捕熊豪豬ㄑ狐兔麋鹿,載以檻車,輸長楊射熊館。又《羽獵賦》云:於是禽彈中衰,相與集于靖冥之館。

《魏志》曰:文昭甄宣後,明帝母也。後已早廢。父逸,上蔡令,早卒。及明帝即位,追封逸爲上蔡侯,謚敬侯;適孫蒙襲爵。薨,子暢嗣。上爲暢起大第,車駕自臨之。

《世說》曰:魏明帝爲外祖母築館於甄氏,自行視,謂左右曰:「館當以何爲名?」侍中繆襲對曰:「陛下聖恩齊於哲王,罔極過於曾閔,此館之興,情鍾舅氏,宜以渭陽爲名。」

《魏書》曰:帝於後園爲母起觀及宮,名其裏曰渭陽裏。

《晉書·天文志》云:傳舍九星在華蓋上,近河,賓客之館,主胡人入中國。客星守之,備奸使,亦曰胡兵起。

《宋書·文帝本紀》云:帝臨玄武館閱武。

又《隱逸·雷次宗傳》云:徵詣京邑,爲築室於鍾山西岩下,謂之招隱館。

《齊書·褚伯玉傳》云:高帝即位,手詔吳、會二郡以禮迎伯玉。伯玉辭疾。上不欲違其志,敕於剡白石山立太平館以居之。

《梁書·高祖紀》云:大同七年,幸於宮城西,立士林館,延集學徒;置集雅館,以招遠學。

《沖虛真經·黃帝》云:黃帝於是放萬機,舍寢室,去直侍,徹鍾縣,減廚膳,退而閑居大庭之館,齋心服形,三月不親政事。

《漢武帝故事》云:上自封禪後,夢高祖坐明堂。群臣亦夢。於是祀高祖於明堂以配天,還,作高陵館。

《郡國志》:台州仙石山有館,土人謂之黃公客堂。堂兩邊有石步廊,觸石起,崇朝必有雨;有四竿筋竹,風吹自成陰,拂石皆淨。即王方平游處。

《荊州圖記》云:襄陽縣南,水行四十里,陸道六十里,有桃林館。

《建康地記》云:顯仁館,在江寧縣東南五里青溪中橋東湘宮巷下,古高麗使處。

《西京雜記》云:公孫弘自以布衣爲宰相,乃開東閣,營客館,以招天下之士。其外曰欽賢館,以待大賢;翹材館,以待大材;接士館,以待國士。

又曰:梁孝王游於忘憂之館,進諸游士,各使爲賦。

《隱訣》易遷館、含真台,有女真二人爲主,一曰張微子,二曰傅禮和。

《晉宮閣名》云:華林館有繁昌館、建康館、顯昌館、延祚館、壽安館、干祿館。

班孟堅《西都賦》云:於是天子乃登屬玉之館,曆長楊之榭。

張平子《西京賦》曰:顧往昔之遺館,獲林光於秦餘。

又云:郡國宮館,百四十五,石極,幷卷酆

又云:豫章珍館,揭焉中峙。

班婕妤《自傷賦》曰:痛陽祿與柘館,皆宮名,生二子處。此二館皆失也。乃繈褓而罹災,豈妾人之殃咎兮?將天命之不可求也。

張衡《西京賦》曰:既新作於迎風,增露寒與儲胥,高基於山岡,直扌帶霓以高居。薛綜注曰:此二皆系館名。

張衡《東京賦》曰:其西則有平樂都場,示遠之館,龍省盤蜿,天馬半漢。

劉劭《趙都賦》曰:置酒乎黃華之館。

左思《魏都賦》曰:營密館以周坊,飾賓侶之所集。

潘尼《東都館賦》曰:東館者,蓋東武最侯之館也。俄而遷居,謂餘曰:「吾將老焉,故有終焉之心,而無移易之意,子且爲我賦之。」

傳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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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名》曰:傳,傳也;人所止息而去,後人復來,轉相傳,無常人也。

史記》:相如爲趙王奉璧使,秦王舍之廣成傳舍。古縣也。或雲秦始皇因爲望海台。

傳載曰:鄭審,開元中爲殿中侍御史,充館驛使。令每傳舍立十二辰候,自審始也。

《釋名》曰:亭,停也。人所停集也。

《風俗通》曰:謹案《春秋國語》有寓望,謂金亭也,民所安定也。亭有樓,從高省,丁聲也。漢家因秦,大率十里一亭。亭,留也。今語有亭留、亭待,蓋行旅宿食之所館也。亭亦平也,民有訟諍,吏留辦處,勿失其正也。

《漢書·項羽傳》曰:烏江亭長艤舡待羽。

又曰:武帝元封元年,幸緱氏,登太室,上聞萬歲聲者三,故立萬歲亭。

又《韓信傳》曰:信從下鄉南昌亭長食,張晏曰:下鄉屬淮陰。亭長妻苦之,乃晨炊蓐食。

又曰:李廣嘗夜從一騎至霸陵,亭,霸陵尉乍呵止廣宿亭下。

高允《塞上公亭詩序》曰:延和三年,余赴京師,發石門北行,失道,夜寓宿代之快馬亭,其俗雲古塞上公所貴之邑也。曰公有良馬,因以命之,此其所貴也。負長城而面南山,皋澤帶其側,涌波灌其前;停騑策以流目,抱遺風以依然,仰德音於在昔,遂揮毫以寄言。代人云:塞上公姓李,代之李氏幷其後也。此段及後段根據《四庫全書》所收抄本,當系倒錯,故從本卷前部「館驛」移入。

潘岳《傷弱子》曰:惟元康二年三月壬寅,弱子生。夏五月,余之長安,壬寅於新安之千秋亭,甲辰而弱子失。越翌旦乙巳,瘞於亭。《續漢書》曰:靈帝到夏門亭,使竇武持節以玉青蓋迎入殿中。

又曰:蔡邕避難在吳,告人曰:「吾昔至會稽高遷亭,見竹椽從東間數,第十六可以爲。」取用,果有異聲。

《東觀漢記》曰:王郎起,光武自薊東南馳,晨夜至饒陽蕪蔞亭,時天寒,衆皆饑,馮異上豆粥。

又曰:趙孝父爲田禾將軍。孝嘗從長安來,欲止亭。亭長難之,言有貴客過,掃灑,不欲穢地。良久,乃聽止,吏因問曰:「田將軍子從長安來,何時發?幾日至?」孝曰:「尋到矣。」

《漢記》曰:楚曄爲天水太守,之官,與故太守喪會於隴亭堂。吏移喪避曄,曄讓喪於正堂,關西稱之。

謝承《後漢書》曰:蒼梧廣信女子蘇娥,行宿鵲巢亭,爲亭長龔壽所殺,及婢致富,取財物埋置樓下。交趾刺史周敞行部宿亭,覺壽奸罪,奏之,殺壽。《列異傳》曰:鵠奔亭。

《漢書典職》曰:洛陽二十四街,街一亭;十二城門,門一亭。

《魏略》曰:從長安至大秦,人民連屬,十里一亭。

《魏書》曰:元皇后以漢延嘉三年二月生齊郡白亭,有黃氣滿室,移日不散。

《吳志》曰:孫權將如吳,親乘馬射虎亭,馬爲虎所傷,權投以雙戟,虎即斃。

又曰:大史慈與劉繇住縣,立屯府,大爲山越所附。孫策躬自攻討,遂見囚執。策即解縛,捉其手曰:「寧識神亭戰時耶?若卿爾時得我雲何?」慈曰:「未可量也。」策大笑。

王隱《晉書》曰:徐苗,字叔胄,高密淳于人也。曾祖華至行感靈,夜有神人告亭欲崩,苗出,亭崩,得免。

又曰:王羲之初度江,會稽有佳山水,名士多居之,與孫綽、謝詢、謝尚、支遁等宴集於山陰之蘭亭。

崔鴻《十六國春秋》曰:慕容垂請入鄴城拜廟,苻不許。乃潛服而入亭,吏禁之,垂怒斬吏,燒亭而去。

沈約《宋書》曰:孔寧子與王華幷有富貴之願,自徐羨之等秉權,日夜構之於太祖。寧子嘗東歸至金昌亭,左右欲泊船,寧子命去之,曰:「此弒君亭,不可泊也。」

又曰:徐湛之爲廣陵郡守,善爲政,威惠幷行。廣陵城舊有高樓,湛之更加修整;更起風亭、月觀、吹台、琴室,果竹繁茂,花藥成行。

《帝王世紀》曰:桀敗於鳴條之野,案《孟子》舜卒鳴條,乃在東夷之地。或言:陳留平丘今有鳴條亭,在安邑之西。

《世說》曰:過江諸人每至暇日,輒相要出新亭,藉卉飲宴。周侯在坐,而嘆風景不殊,舉目有江河之異,皆相視流淚。惟丞相愀然變色曰:「當共戮力王室,克復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對泣耶!」

《夢書》曰:亭爲積功,民所成也。夢築亭者,功積成也。夢亭壞敗,恩澤傷也。

韋耀《雲陽賦》曰:八鄉九市,亭侯三六,列樹表塗,路有廬宿。

《丹陽記》曰:京師三亭。新亭,吳舊亭也,故基淪毀,隆安中,有丹陽尹司馬恢移創今地。謝石創征虜亭,三吳縉紳創治亭,幷太元中。

《尋陽記》曰:稽亭北瞰大江,南望高岳;淹留遠客,因以爲名焉。

劉楨《京口記》曰:劫亭臨湖,亭通阿湖陵郡治丹徒縣,八縣,八縣來往經過此,湖中多劫,於邊立亭,因以爲名。

裴淵明《廣州記》曰:尉佗築台,以朔望升拜,號爲朝拜台。傍江構起華館,以送陸賈,因稱朝亭。

《永嘉記》曰:樂城縣三京亭,此亭是祖送行人之所。

王韶之《始興記》曰:淘水源有堯山,長嶺衡亘,遠望如陣。山下有平陵,陵上有古大堂基十餘處,雖已夷漫而猶可識,謂曰堯故亭。父老相傳:堯南巡登此山,故亭即其行宮。

《三齊略記》曰:曲城齊城東有萬歲水,水北有萬歲亭,漢武帝所造。

伏琛《齊地記》曰:平壽城西北有平望亭,亦古縣也。或雲秦始皇因爲望海台。

《莊子》曰:仁義者,先生之蘧廬也。註:傳舍也。

華延雋《洛陽記》曰:城內都亭、華林、奉常、廣世、昌益、廣莫、定陽、遮要、暴室、廣陽、西明、萬歲、文陽、東明、視中、東因、建奉、止奸、得宮、東陽、千秋、安衆、孝敬、清明二十四亭。河陰界東出,戶鄉亭、南泉亭、街郵亭。

孔蹕《會稽記》云:江夏太守宋輔於重山南白樓亭立學教授。

又《郡國志》云:沛國桓儼避地至會稽,聞陳業賢而往候之,不見。臨去入交州,留書系白樓亭柱而別。

《鄱陽記》曰:白雲亭,在縣西南,旁對幹越亭而峙焉,跨石城之危,瞰長江之深。隨州刺史劉長卿題詩曰:「孤城上與白雲齊」,因以白雲爲名。

《豫章記》曰:徐孺子墓在郡南十四里,曰白社亭。吳嘉禾中,太守長沙徐熙於墓檖種松,太守南陽謝景於墓側立碑。永安中,太守梁郡夏侯嵩於碑邊立思賢亭。松、碑、亭今幷在,松大合抱,亭世世修治至今,謂之謝君亭。

《越絕書》曰:女陽亭者,勾踐入宦於吳,夫人從,道産女於亭,養於李,謂之語兒鄉。

《郡國志》皇甫謐云:鳴條之野,立鳴條亭。

又曰:涼州候馬亭,貳師伐大宛,得天馬,感西風,頓羈而逸,至敦煌北塞下,鳴而去。貳師候於此,遂名之。

又曰:韶州潼溪裏有三楓亭。

又曰:濟州周首亭,即埋長狄喬如首於山西是也。

又曰:冀州華陽亭,即嵇叔夜學琴於此。

又曰:幽州督亢亭,即荊軻以地圖獻秦處。

又曰:柳州武丁岡有欒亭,即太守欒巴所建也。

又曰:柯亭,一名千秋亭,又名高遷亭。《會稽記》云:漢議郎蔡邕避難宿於此亭,仰觀椽竹,知有奇響,因取爲笛,果有異聲。

又曰:潤州覆舟山有閬風亭。

《襄江記》:峴山亭在襄陽縣東一十里,今基跡尚存。

《兩京新記》曰:西京苑內有望亭、鞠場亭、柳園亭、真興亭、神皋亭、園桃亭、臨渭亭、永泰亭。南昌園園北,昌國亭、流杯亭、青門亭,邵平種瓜之所也。

又曰:東京上陽宮有曜掌亭、九州亭。

又曰:東都苑內有金穀亭、凝碧池。

《建安記》曰:止馬亭在飛爰嶺口,馬之登降於此止息,故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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