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三十二 太平御覽
卷三百二.兵部三十三
兵部三十四 

先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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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書》曰:祭彤拜遼東太守。至則厲兵馬,廣斥候。彤有勇力,能貫三百斤弓。虜每犯塞,常爲士卒前鋒,數破走之。

《東觀漢記》曰:賈復以偏將軍從上拔邯鄲,擊青犢,大戰,日中,賊陣堅不卻。上傳召復曰:「吏士饑,且可朝食。」復曰:「先破之,然後食耳。」於是被羽先登,所向皆靡,諸將皆服其勇。

《魏志》曰:張遼字文遠,爲征東將軍。征孫權,被甲戰,先陷陣,銜壘入,至麾下。

《晉書·劉牢之傳》曰:太元初,謝玄北鎮廣陵,時符堅方盛,玄召募,牢之與東海何謙、琅琊諸葛侃、樂安高衡、東平劉軌、西河田洛晉陵孫無終等以驍猛應選。玄以牢之爲參軍,領精銳爲前鋒,百戰百勝,號爲「北府兵」,敵人畏之。

又曰:元興初,會稽王道子將討桓玄,詔司馬柔之兼侍中,以騶虞幡宣告江荊二州。至姑熟,爲玄前鋒所害。

又《載記》曰:高句麗及宇文政國等謀滅,以分其野。太興初,三國伐曰:「彼軍初,其鋒甚銳。若逆擊之,落其計矣。」

又曰:《呂隆載記》曰:「宜曜勁鋒,示其威武。彼以我遠來,必決死拒戰,可一舉而平。」

《宋書》曰:劉懷愼,彭城人也。少謹愼質直。始參高祖鎮軍車騎將軍事,振武軍、彭城內史。從征鮮卑,每戰必先士卒,及克廣固,懷愼率所先登。高祖拒盧循於石頭,屢戰克捷。

又《張暢傳》曰:虜攻彭城南門幷放火,暢躬自前戰,身先士卒。

《梁書》曰:宋武北伐廣固,田子領偏師與龍驤將軍孟龍符爲前鋒。龍符戰沒,田子力戰,破之。

又曰:孟龍符,懷王第三子也。驍勇有膽氣,高祖伐廣固,以龍符統步騎爲前鋒。賊數十圍統攻之,以衆寡不敵,遂見害。追贈青州刺史。

又表曰:龍符投袂義切,前驅效命,擢鋒三捷,每爲衆先。及西剿桓歆,北殄索虜,朝議爵賞,未及施行,會臣北伐,復統前旅,臨朐之戰,氣冠三軍。於時逆徒實繁,控弦掩澤,龍符匹馬電躍,所向摧靡,奮戈深入,知死不吝。

《後周書》曰:高祖東伐齊,王憲率所部先向晉州。明日,諸軍總集,稍逼城下;齊人亦大出兵,陣於營南。高祖召憲,馳往觀之,憲返命曰:「易與耳,請破而後食。」帝悅曰:「如汝所言,吾無憂矣。」內史柳昂私謂憲曰:「賊亦不少,王安得輕之?」憲曰:「憲受委前鋒,情兼家國,掃此逋寇,事等摧枯。商周之事,公所知也。賊雖衆,其如我何?」旣而諸軍俱進,應時大潰,其夜齊主遁走。憲輕騎追之。

又曰:李弼背侯莫陳悅以秦州歸國。太祖謂弼曰:「公與吾同心,天下不足平。」破悅,得金寶奴婢,悉以好者賜之,拜秦州刺史。從太祖平竇泰,先鋒陷敵,太祖以所乘騅賜之,及泰所著弁甲亦賜之。

《唐書》曰:太宗擊王世充,選千餘騎爲奇兵,皆皂衣玄甲,分爲左右隊。建大旂,令騎將秦叔寶、程咬金、尉遲敬德、翟長孫等分統之。每臨冠,太宗躬被玄甲,先鋒率之,候機而進,所向摧殄,常以少擊衆,賊徒氣懾。

《廣雅·釋詁》曰:殿,後也。

《桂苑》曰:殿,鎮也。軍後也。

《開元文字》曰:樂只君子,殿天子之邦,謂鎮也。孟之反不伐,奔而殿,言在軍後也。前曰啓,後曰殿。

《左傳》曰:公與石祁子,與寧莊子矢,使守,曰:「以此贊國,擇利而爲之。」與夫人綉衣,曰:「聽於二子。」渠孔禦戍,子伯爲右,黃夷前驅,孔嬰齊殿。

又曰:十一月丁卯朔,入平陰,遂從齊師。夙沙衛連大車以塞隧而殿。殖綽、郭最曰:「子殿國師,齊之辱也。子姑先乎!」乃代之殿。

又曰:子儀之亂,析公奔晉,晉人寘諸戎車之殿,以爲謀主。殿,後軍也。

又曰:公侵齊,門於陽州。顔息射人中眉,退曰:「我無勇。吾志其目也。」師退,冉猛僞傷足而先。其兄會乃呼曰:「猛也殿。」

又曰:處父曰:「然則亂也,必及於子,先備諸。」與孟孫以壬辰爲期。陽虎前驅,林楚禦桓子,虞人以鈹楯夾之,陽越殿。」越,陽虎從弟也。

又曰:侯犯止之,曰:「謀免我乎?」侯犯請行,許之。駟赤先如宿,侯犯殿。

又曰:夏,衛公孟區伐曹,克郊。還,滑羅殿。羅,衛大夫。

又曰:追鄭師,姚般、公孫林殿而射,前列多死。

又曰:宋公伐曹,將還,褚師子肥殿。曹人詬之,不行。子肥,宋大夫。

又曰:陳瓘陳莊涉泗。孟之側後入以爲殿。之側,孟氏族,字反也。

《論語》曰:孟之反不伐,奔而殿,將入門,策其馬,曰:「非敢後也,馬不進也。」

《史記·絳侯世家》曰:周勃,沛人也。高祖之爲沛公初起,勃以中涓從攻胡陵。勃擊章邯車騎,殿。如淳注曰:殿不進。呂瓚云:在軍後曰殿也。

《後漢書》曰:岑彭圍隗囂於西城。囂將行巡,周宗將蜀救兵到,囂得出還冀。漢軍食盡,燒輜重,引兵下隴,延、亦相隨而退。囂出兵尾擊諸營,彭殿爲後拒。尾,謂尾其後也。凡軍在前曰啓,在後曰殿。

《後周書》曰:高祖伐齊還,以齊王憲爲後拒。齊主自率衆來追,至於高梁橋。憲以精騎二千,阻水爲陣。齊領軍段暢直進至橋。隔水招暢與語,語畢,憲問暢曰:「若何姓名?」暢曰:「領軍段暢也。公復爲誰?」憲曰:「我虞候大都督耳。」暢曰:「觀公言語,不是凡人,今日相見,何用隱其名位?」陳王純、梁公侯莫陳{草丙}、內史王誼等幷在憲側。暢固問不已。憲乃曰「我天子太弟齊王也。」指陳王已下,幷以名位告之。暢鞭馬而去,憲即命旋軍,而齊人遽追之,戈甲甚銳。憲與開府宇文忻各統精兵百騎爲殿以拒之,斬其驍將賀蘭豹子、出褥瑰等百餘人,齊衆乃退。

又曰:楊寬從天穆引軍趣成皋,令寬與爾朱兆爲後拒。尋以衆議不可,乃回赴石濟。寬夜行失道,後期。諸將咸言:「寬少與北海周旋,今不來矣。」天穆答曰:「楊寬非輕於去就者也,其所逗留,必有他故。吾當與諸若保明之。」語訖,候騎白寬至。天穆撫髀而笑曰:「吾固知其必來。」遽出帳迎之,握其手曰:「是所望也。」

《唐書》曰:胡賊掠宜君,令竇軌討之。初,不利,軌斬其部將十四人,拔隊中小帥以代之。軌率數百騎殿於後,令衆曰:「聞鼓聲有不進者,自後斬之。」旣鼓,士卒爭進擊賊,破之,斬首千餘級,虜男女二萬餘口。

鄉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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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子》曰:不用鄉導者,不得地利。不任彼鄉人而導軍者則不能得道路之便利。先知迂直之計者勝,此軍爭之法也。

《衛公兵法》曰:凡是賊徒,好相掩襲,須擇敢勇之夫,選明察之士,兼使鄉導,潛曆山原,密其聲、晦其跡。或刻爲獸蹄,而履於中途;或上冠微禽,而幽伏於叢薄。然後傾耳以遙聽,竦目而深視,專智以度事機,注心而候氣色。見水痕則可以測敵濟之早晚,觀樹動則可以辨來寇之馳驅也。故煙火莫若謹而審,旌幟莫若齊而一,爵賞必重而不欺,刑戮必嚴而不舍。知敵之動靜而我必有其備,彼之去就而我豈不保其全哉。必須先覘敵國道路遠近,水潦山林,穀險厄,城邑大小,溝渠深淺,蓄積多少,兵革之數,豪傑姓名,審而知之,用兵之要也。

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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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曰:伏戎於莽,三歲不興。

《左傳》曰:北戎侵鄭,鄭伯患之。曰:「彼徒我車,懼其侵軼我也。」徒,步兵也。軼,突也。公子突曰:「使勇而無剛者嘗寇,而速去之。嘗,試也。勇則能往,無其剛不恥退也。君爲三覆以待之。覆,伏兵也。戎輕而不整,貪而無親,勝不相讓,敗不相救。先者見獲,後必務進,進而遇覆必速奔,後者弗救,則無繼矣。乃可以逞。」從之。戎人之前遇覆者奔。鄭將祝聃逐之。衷戎師,前後擊之,盡殪。爲三部伏兵。祝聃帥勇而無剛者先犯之,戎而速奔以遇三伏兵,至後伏兵,伏兵起,戎還走,祝聃返,遂逐之。戎前後及中三處受敵,故曰:衷戎師,殪死。衷,丁仲切。

又曰:吳侵楚,楚將養由基奔命,楚司馬子庚以師繼之。養由基曰:「吳乘我喪,謂我不能師也,必易我而不戒。戒備。子爲三覆以待我,我請誘之。」子庚從之。戰於庸浦,庸浦,楚地。大敗吳師。

又曰:秋九月,晉侯飲趙盾酒,伏兵甲將攻之。其右提彌明知之,右,軍右也。趨登曰:「臣將侍宴,過三爵,非禮也。」遂扶跣以下,公嗾獒焉。明搏而殺之。鬥且出,提彌死之。

又曰:衛侯在平壽,平壽,衛下邑。公孟有事於蓋獲之門外,有事,祭也。蓋獲,衛郭門也。齊氏惟於門外而伏甲焉。

《後漢書》曰:馮異招集諸營保數萬人,與賊約期會戰。使壯士變服與赤眉同,伏於道側。旦日,赤眉使萬人攻異前部,異裁出兵以救之。裁,小出兵,所示弱也。賊見勢弱,遂悉衆攻異,乃縱兵大戰。日昃,賊氣衰,伏兵卒起,衣服相亂,赤眉不復識別,衆遂驚潰。追擊,大破於崤底,降男女八萬人。

《通典》曰:後漢末,荊川牧劉表遣劉備北侵至鄴,曹公遣將李典夏侯惇距之。備一旦燒屯去,惇率諸軍追擊之。典曰:「賊無故退,疑必有伏,南道窄狹,草木深,不可追也。」惇不聽,與將于禁追之。典與惇等果入賊伏衷,戰不利。典往救,備救至乃退。

又曰:後漢末,呂布從東緡與陳宮將萬餘人來與曹公戰。時兵皆出取麥,在者不數千人,屯營不固,曹公乃令婦人守陳,悉將兵距之。屯西有大堤,其南樹木幽深,布疑有伏,乃相謂曰:「曹操多詐,勿入伏中。」引軍南七十餘里。明日復來,曹公隱兵堤裏,出半兵堤外,布益進,乃令輕兵挑戰。旣合,伏兵乘堤,步卒幷進,遂大破之。

《晉書》曰:鎮南將軍杜元凱伐吳樂鄉城,晉牙門管定、周旨等伏兵樂鄉城外。吳都督孫歆先遣車出拒晉將王浚於上流,大敗而還。旨等發伏兵,隨歆軍入,歆不覺,直至帳下虜歆。於是進逼江陵。吳都督將伍延僞請降而列兵登陴,晉師攻克之。

《十六國春秋》曰:後晉石季龍攻晉將劉演於廩丘,晉將邵續使文鴦救演,季龍退止盧關津以避之。文鴦弗能進,屯於景亭。兗川豪右張平等起兵救演。季龍夜棄營,設伏於外,揚聲將歸河北,張平以爲信然,入於空營。季龍回擊,敗之,遂陷廩丘。

又曰:夏赫連勃勃進屯依力川,後秦姚興來伐,至三城。勃勃率騎禦之,興遣其將姚文宗拒戰。勃勃僞退,設伏以待之,興將姚榆生等追之,伏兵夾擊,皆擒之。

《北齊書》曰:段韶與右丞相斛律光率師伐後周。五月,攻服秦城。周人於姚襄城南更起城鎮,東接定陽,又作深塹,斷絕行道。韶乃密抽壯士,從襲之。又遣潛渡河,告姚襄城中,令內外相應,度者千有餘人,周人始覺。於是合戰,大破之,諸將咸欲攻其新城。韶曰:「此城一面阻河,三面地險,不可攻,縱令得之,一城地耳。不如更作一城壅其要路,破服秦城,幷加以圖定陽,計之長者。」將士咸以爲然。遂圍定陽,其城主楊範固守不下。韶登山以觀城勢,乃縱兵急攻之。七月,屠其外城,韶謂光曰:「此城三面重澗險阻,幷無走路,惟慮東南一處耳。賊若突圍,必從此出,但簡精兵專守,自是成擒。」光乃令壯士千餘人設伏於東澗口,其夜果如所策,賊遂出城,伏兵擊之,大潰,範等面縛,盡獲其衆。

《後魏書》曰:万俟醜奴作亂關中,魏將賀拔岳率兵討之。岳以輕騎八百北渡渭,殺略其民以挑之,醜奴大將尉遲菩薩。菩薩果率步騎三萬至渭北。岳以輕騎數十與菩薩隔水交言,岳稱揚國威,菩薩自言強盛,往復數返。時已逼暮,於是各還兵。岳密於渭南傍水分精騎數四十、五十、爲一處,隨地形便置之。明日,自將百餘騎,隔水與賊相見。岳漸前進,先所置騎隨岳而集。騎旣漸增,賊不復測其多少。行二十許裏,至水淺可濟之處,岳便騎馬東出,以東奔遁。賊謂岳走,乃棄步兵,南渡渭水,輕騎追岳。岳東進十餘里,依橫岡設伏待之。賊以路險不得齊進,前後繼至,半度岡東。岳乃回與賊戰,身先士卒,急擊之,賊便退走。岳號令所部,賊下馬者皆不聽殺。賊顧見之,便悉投馬。俄而虜獲三千人,馬亦無遺。遂擒菩薩,乃度渭北,降步卒萬餘。

《隋書》曰:煬帝征吐谷渾,至覆袁川。時吐谷渾王無數騎而遁,其名王詐爲渾主,保車我眞山,帝令將張定和率師擊之。定和旣與賊相遇,輕其衆少,呼之命降,賊不肯。定和不被甲,挺身登山,賊伏兵於岩石之下,發矢中之而斃。

《唐書》曰:武德中,太宗圍王世充於東都,竇建德自河北率兵十二萬來救。太宗自率騎二千五百、步卒千人趣武牢。四月,建德自滎陽西上,築壘於板渚,太宗以五百騎出槊牢東二十餘里,將挑戰,先伏李、程咬金、秦叔寶等,令尉遲敬德執槊造建德壘下,大呼致師,賊衆大驚擾,出兵數千騎。太宗逡巡漸卻,遂引以入伏內。李等奮擊,大破之,獲其大將殷秋、石瓚,斬首數百級。

又曰:羅士信仕王世充,率千餘人奔於雲州。高祖以爲新安道行軍總管,使圍世充。士信進居前鋒,退居後殿,凡所虜獲悉分士卒,以此爲常,身未曾自取。人有功者,解衣下馬而賞之。然持兵嚴暴,有不用命者,無問親友,必皆斬決。由是下不附而畏之。及大軍至洛陽,士信以兵圍世充千金堡,其中人大駡之。士信怒,夜遣百餘人將嬰兒數十從南而來,至於堡下,詐言「從東都來投羅總管」也。因命嬰兒啼噪,旣而陽驚曰:「此千金堡,吾輩錯矣!」忽然而去。堡中謂是東都逃人,遽出兵追之。士信伏五千人於路側,候其開門而奮擊,遂破之,殺無遺類也。

又曰:武德中,菀君璋及突厥吐屯設末攻馬邑,高蒲政設三伏以待之。突厥至城下,伏兵發,大破之,斬首二百餘級,以滿政爲朔州總管,曲赦馬邑。

又曰:王君廓從大軍討下別に轅、羅山二縣,王世充遣將魏隱率兵拒之。君廓撤營僞遁,設伏以待之。隱縱兵疾進,發伏,破之。

又曰:太宗初爲右元帥,總兵十萬徇東都。軍屯西苑,營於三王陵,自三月而旋。俄而隋將段達率萬餘人自後而至,太宗發伏以擊之,賊師大敗,親自追奔至金城下,斬四十餘級。

又曰:王君廓亡命,聚徒數千人,轉掠長平,進逼夏縣。河東郡丞丁榮以兵拒之,又遣使慰諭。君廓見其使謬爲恭敬,稱欲歸首。榮心輕之,於是曜兵登山下十餘里。君廓悉匿其衆於山谷中,榮無所見,引兵而退,才至山下,君廓追擊,大破之。

《吳越春秋》曰:公子光伏甲於私室中,具酒,而王僚乃被棠夷之甲三重,使兵衛陳於道。專諸置魚腹而進之,刺王僚,貫脾達背,王僚立死。

《世說》曰:桓玄伏甲設饌,廣延朝士,因此欲誅謝安、王坦之。王甚遽,問謝,謝之寬容,愈表於貌,望階趣席,方作洛生詠,諷「浩浩洪流」。桓憚其曠遠,乃起解兵。王、謝舊齊名,於此始別優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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