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覽/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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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下
編輯《逸士傳》曰:堯讓天下於許由,由逃之。巢父聞而洗耳於池濱。樊堅字仲父,牽牛飲之,見巢父洗耳,乃驅牛而還,恥令牛飲其下流。
《關中記》曰:周玄年,老子之度關,令尹喜先敕門吏曰:「若有老公從東來,乘青牛薄板車者,勿聽過關。」其日,果見老公乘青牛車求度關。吏入白之,喜曰:「諾,道今來矣!我見聖人矣!」即帶印綬出迎,設弟子之禮。
楊泉《物理論》曰:武帝拜少翁為文成,歲余無效應。乃作帛以飲牛,陽言此牛有異應。殺而視之,得帛書。武帝識其手跡,其言妖怪,乃急窮竟其事,事急而首服。於是誅文成而隱其事。
《地鏡圖》曰:齊氣之見為牛。
《雲氣占》曰:趙雲如牛,北夷之氣如牛。
郭子橫《洞冥記》曰:玄封三年,大秦獻花蹄牛,高六尺,尾環繞角,生四耳。
又曰:玄封三年,大秦獻牛,善走多力。使輦銅石以起望仙宮,跡在石上,皆如花形。故陽關之外,有花牛津。
《英雄記》曰:董卓少常游羌中,與豪帥相結。後更歸耕於野,諸豪帥有來從之者,卓乃為殺耕牛與之共宴樂。
皇甫謐《高士傳》曰:民有牛暴管寧田者,寧為牽著涼處,自飲食,還牛主。主得牛,大慚。
《先賢行狀》曰:王烈字彥光,通識達人。時國中有盜牛者,牛主得之,盜者曰:「我邂逅迷惑,從今以後交閱過。子既已赦宥,幸無使王烈知之。」人有以告烈,烈以布一端遺之。間年中,行路老父擔重,有人代擔行數十里,欲至家,置之而去。問姓名,不以告。老父復行,失劍於路。有人行而遇之,欲置而去,懼後人得之,遂守之至暮。劍主還見之,即前擔人也。老父攬其袂曰:「子前跟吾擔,不得姓名。今子復守吾劍,未若子之仁者。請告吾姓名,吾將以告王烈。」乃語之而去。老父以告烈,烈曰:「世有仁人,吾未之見。」使人推之,乃昔時盜牛人也。
《廣州先賢傳》曰:羅威字德仁,南海番禺人。鄰家牛數入食其禾。既不可逐,乃為斷芻,多著牛家門中,不令人知,數數如此。牛主驚怪,不知為誰。陰廣求,乃覺是威。自後更相約率檢犢,不敢復侵威田。
《玄中記》曰:大月支及西胡有牛,名曰反牛。今日割取其肉三四斤,明日其肉已復,創即愈也。
又曰:萬歲樹精為青牛。漢桓嘗出遊河上,忽有一青牛從河中出,人驚走。太尉何公時為中尉將軍,有勇力,走逆牛。牛檻瀚,走還何,公以左手挽牛足,右手持斧斫牛頭而殺之。此青牛者,萬年之木也。
《嵩高記》云:山有大松或千歲,其精變為青牛。
《蜀王本紀》曰:秦惠王欲伐蜀,乃刻五石牛,置金其後。蜀人見之,以為牛能大便金,蜀王以為然。即發卒千人,使五丁力士拖牛成道。致三枚於成都。秦道得石牛力也。後遣丞相張儀等隨石牛道伐蜀也。
楊龍驤《洛陽記》曰:石牛在城西。石虎當衰,石牛夜喚,聲聞三十里。事奏虎,虎遣人打落牛兩耳及尾,以鐵釘釘四腳。今具存。
劉道真《錢塘記》曰:明聖湖有金牛,常有見者,神化莫測,遂以名湖。
《涼州異物志》曰:有水牛育於河中。
《鬱林異物志》曰:周留者,其實水牛,蒼毛豕身,角若擔矛,衛護其犢,與虎為讎。
又曰:周留牛,毛青大腹,銳頭青尾,其狀似豬。
《齊地記》曰:端慍牛島上,常以五月,海牛產乳。海牛形似牛而無角,騂色,虎聲,爪牙亦如虎。腳似鼉魚,尾似鯰魚,尾長尺餘。其皮甚軟,可供百用。牛見人奔入水,以杖擊鼻則得之。
史苓《武昌郡記》曰:武昌牛崗,古老相傳,雲有金牛出此。今半已崩破,坑大數十丈,牛因躍出,踐崗邊石,遺跡尚在。
常璩《華陽國志》曰:牛飲水者,昔程鄭於此飲牛,江為之竭,因以為名。
劉欣期《交州記》曰:九真居風山,夷人與一嫗向田,見金牛出食,斫得鼻鎖,長丈餘。後人徃徃見牛夜出,光曜數十里也。
盛弘之《荊州記》曰:燕尾洲南有龍、龐二洲,二洲之間,舊雲多異魚,而投罟揮網,輒便掛絕。有水客沉而視之,見有石牛二頭,常為網害,故網絕焉。
酈道玄注《水經》曰:陽城東八十里,有牧牛山,下有九十九泉,即滄河之上源也。耆舊云:山下本有百泉競發,有一神牛駭身,自山而降下飲泉竭,故山得其名。
裴氏《廣州記》曰:有石牛,每旱,殺牛以血和泥,泥石牛背,既畢則雨,洗牛背泥盡方止。
顧微《廣州記》曰:陽縣里民有一兒,年十五六,牧牛。牛忽舐此兒,隨所舐處,肉悉白淨而甚快,遂聽牛日日舐之。兒俄而病死,其家葬兒,殺此牛以供賓客。凡食此牛肉者,男女二十餘人悉變為虎。
竺法真《登羅山疏》曰:增成縣南有烈青洲,洲南又有牛潭,漁人見金牛常出水槃石上。義熙中,縣民張安釣此潭,於石上躡得金鎖,大如指,長數十尋,尋之不已。俄有物從死晷引之,力不能禁。以刀斫斷,惟得數尺,遂致大富。後義興周靈分亦好釣,常見此牛寢伏石上,旁有金鎖。徃掩之,得二丈許,遂以財雄為南江都尉。
祖台之《志怪》曰:荀晞為兗州鎮,去京師五百里。有貢晞珍異食者,欲貽都邑親貴。慮經信宿之間復鮮美,募有牛能日行數百里者,當厚賞之。有人進一牛,雲此一日行千里。晞乃命其丁車、善馭、書疏,發遣。旦發,日中到京師,取答書還,至一更始竟便達。晞以其駿快,筋骨必將有異,遂殺而觀之。亦無靈異,惟見雙筋如小竹大,自頭挾脊著肉里,故外不覺也。
又曰:陶太尉微時,喪當葬,家貧,親自營作磚。有一班牛,載磚已至,忽然失去。便自尋覓。忽於道中逢一老翁,問云:「君欲何所覓?」太尉具答。叟舉手指云:「向於山崗上見一牛眠山圩中,必是君牛。此牛所眠處,便好作墓安墳,當致極貴,小復亦當位極人臣,世為方岳矣。」又指一山云:「此山亦好,但不如向耳,亦當世出刺史也。」言訖便不復見。太尉墓之,皆如其言。
劉敬叔《異苑》曰:余以義熙十三年為長沙景王驃騎參軍,在西州得一黃牛,時將貨之,便晝夜銜草不食,流淚瘦瘠。
又曰:即墨有古冢。或發之,有金牛塞埏門,不可移動,犯之則殉也。
《異物志》曰:合浦牛如橐駝。案,項上有特骨,大如復斗。足健疾,其行如馬,日行三百里。
《列仙傳》曰:陽都女者,市上酤酒家女也。生而眉連耳,細而長。眾以為異,皆言此天人也。會犢子牽一黃犢來過,都女悅之,遂留相奉侍。都女隨犢子出取桃,一獸而反。
郭季產《集異記》曰:兗州人舡行,忽見水上有浮鎖。牽取,得數十許丈,乃得一白牛,與常牛尾,而形甚光鮮可愛。人知是神物,乃放之。牛於是入水,鎖亦隨去。
干寶《搜神記》曰:晉大興玄年,武陽太守王諒牛生子,一頭、八足兩尾,而共一腹。
又曰:武都故道有怒特祠,上生梓樹焉。秦文公二十七年,使人伐之,樹創隨合,經日不斷。文公乃益發卒,持斧者四十人,猶不斷。士疲還息,其一人傷足,不能去,臥樹下。聞鬼相與言勞乎攻戰。其一人曰:「何足為勞?」又曰:「秦公必將不休,如之何?」答曰:「秦公其如予何?」又曰:「赭衣,灰坌子,如之何?」默然無言。臥者以告。於是令工皆衣赭,隨斫創坌以灰,樹斷,化為牛。使騎擊之,不勝。或墮於地,髻解被髮,牛畏之,乃入水不敢出。故秦自是置旄頭騎。
劉義慶《幽明錄》曰:巴丘縣金崗以上三十里,世名黃金瀨。古有釣於潭,獲一金鎖,引之滿一舡。金牛出,聲貌奔壯,奮躍還潭,鎖久乃盡,釣人刀斫得數尺。故潭瀨取名。
又曰:桓玄時牛大疫。有一人食死牛肉,因得病亡,復生。雲初死時,見一人執將至天上,有一貴人問云:「此人何罪?」對曰:「此人坐食疫死牛肉。」貴人云:「今須牛以轉輸,肉以充百姓,何故復殺之?」催遣還。
又曰:桓玄在南郡國第居時,出詣殷荊州,於鵠穴逢一老公,驅青牛,形色怪異。桓即以所乘馬易牛,乘至零陵,駃疾非常。因思息駕飲牛,牛逕入水不出。桓遣人覘守經日,絕跡也。
又曰:玄嘉中,益州刺史吉翰遷為南徐州。陷甓蜀中載一青牛。每常自乘,恆於目前養視。翰遘疾多日,牛亦不肯食。及亡,牛流涕滂沱。吉氏喪未還都,先遣驅牛向宅,牛不肯行。知其異,即待喪。喪既下舡,便隨去。
又曰:桓沖鎮江陵。正會夕,當烹牛,牛忽熟視帳下都督甚久,目中泣下。都督咒之曰:「汝若能向我跪者,當啟活也。」牛應聲而拜,眾甚異之。都督復謂曰:「汝若須活,遍拜眾人者,直徃!」牛殞涕如雨,遂拜不止。值沖醉不得啟,遂殺牛。沖醉止得啟,沖聞之嘆息,都督痛加鞭罰。
又曰:護軍琅琊王華,有一牛,甚快。常乘之,齒已長。華後夢牛語之曰:「衰老不復堪苦載,載二人尚可,過此必死。」華謂偶爾夢,與三人同載,還府,此牛果死。
《神仙傳》曰:吳有徐隨,居丹徒。左慈過隨門下,有宿客六七欺慈云:「徐公不在。」慈去,客皆見牛在楊樹杪,車轂中皆生荊木,長一二丈。客懼,入報隨,隨曰:「此左公也。」遣追之。客乃逐慈,叩頭陳謝。客還,見牛故在弋,轂中亦無復荊木也。
郭義恭《廣志》曰:麒牛似鹿,又似牛,肉美皮溫,常幢葬濱也。〈滇音顛。〉
《宣驗記》云:天竺有僧,養一牛,日得三升乳。有一人乞乳,牛曰:「我前身為奴,偷法食,今生以乳饋之。所給有限,不可分外得也。」
《嶺表錄異》曰:自瓊至振多溪澗,澗中有石鱗次,水流其間。或相去二三尺,近似天設,可躡之而過。或有乘牛過者,牛皆促斂四蹄,跳躍而過,或收打隨流而下,見者皆以為笑。彼人諺曰:「跳石牛骨碌,好笑又好哭。」
又曰:瓊州不產驢馬,人多騎黃牛,亦飾以鞍韉,加之銜勒。可騎者即自小習其步驟,亦甚有穩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