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村先生大全集 (四部叢刊本)/卷第一百三十四
| 後村先生大全集 卷第一百三十四 宋 劉克莊 撰 景上海涵芬樓藏賜硯堂鈔本
|
後村先生大全集卷一百三十四
書
與平江包尚書
某粵自弱冠𫉬接敏道先生交逰講貫徳𧨏乆矣不
意𡻕晚𭣣召沗陪耆英後塵同扈屬車法駕同侍細
旃廣廈雖駮雜有慙於醇粹淺膚莫測於髙深然葵
藿之心芻蕘之言惟明主知之同列知之及其乞骸
得請則又領袖群公張飲木天以祖其行旣𢋫聖製
復貽雅什朌厚贐示繾綣惜別之意某平昔遭後生
描盡晚暮乃為元老知奨如之何而不喜也兩載追
隨一旦睽異鑚堅仰髙至形夣想歸田絫月方欲奏
記賀文昌台斗之拜俄而大漕右扶風除書狎至雖
為一州三路喜然汲黯守淮陽望之試馮翊白首魁
礨骨鞭之臣不居中而𥙷外識者莫不為漢廷惜也
吳人徳公遺愛如甘棠之思召公不勞施為坐以無
事五月報政即慶袞歸矣某耄昏非治筆硯之時旣
歸一書不冩一字不做然後知有知之樂但終當掛
此冠方是快活自在人也宏齋先生此行度為君相
所強吾儕各曾做它麾節今七老八大豈能更押花
字判狀催科乎在奴故態聊發玉齒一粲
荅信庵丞相書
某舊冬因潭府使還草草奏記時歸未息肩硯塵寸
許不能𬾨竿讀之禮一愧也所擬信庵先生書詩序
貪扵附名杜集冐然謂之無卜啇衛宏之學豈能知
風雅之意二愧也居常自訟恐為我公帳下兒所𥬇
佛生前三日茅簷鵲噪開戶視之則丞相仲春中澣
所賜書凾𦘕卷匱玉篚實一旦塞滿措大屋子某旣
進使者問東山墅獨樂園起居又㑹姻族子孫觀書
展畫與篚盼諸寳物以至鄰曲亦來求觀皆云某窮
谷一叟何以得此於元老大臣巾襲扄鐍世世寳藏
不敢失墜𥘉援肅翁例求小小橫軸耳至扵一掃匹
楮老幹槎牙修枝勁身峭踈英的礫功參造化非腕
中有千斛力毫端無一
塵安能臻此妙哉某耄矣
遂與此二軸同臥起飢以當餐所恨齒衰才盡無簡
齋傑思僅能冥搜一律時少寓激烈摧謝之意某犬
馬之齒七十七矣尚能親燈對卷作細字毎念諸老
惟丞相巋然如靈光殿後勛業福夀未艾某雖遲暮
猶冀及見衞武公入相郭中令書考也
囬劉汀州書
某昨承台命以先寳謨公宰上之題見托閣下方以
才業用世所與皆交天下豪俊顧以此重任囑之齒
髮殘禿之叟豈其人哉僕不侫扵世之志士仁人雖
生不同時沒不識面嘗欲訪求其遺事以𥙷史之闕
文況半生奔走兵間扵先寳謨勲勞志業皆耳聞目
擊一旦因賢嗣𩔰
之請遂得附名𩦸尾以詔不朽
豈非幸歟所恨齒衰才盡事偉辭卑未必上愜雅意
茲承親翰奨借溢羙謙謝過情非所以敢當某昨條
列所擬以求啇
乃𫎇錄示定本比某元槀損益尺
二十六字而髙曾世次三代名諱封爵皆粲然詳俻
某元藁雖已刋行今再以增字別刋一板卻易前板
毀之矣恐閣下望消息不敢乆稽承使亟此以復將
命俟再刋𬃷本就印納也
荅郷守潘官講
某承下問兩剎見闕住持不知此間有好僧可充選
否某竊見莆福郡計全仰僧剎率以獻納多寡定去
留福謂之實封莆謂之𦔳軍故好僧皆不肯住院惟
有衣鉢無廉恥者方投名求售某居嘗不喜接納緇
流間有一二好僧相識皆不樂住院者試為閣下言
之其一名宗表其一名元朌向來郷俟見問屢以二
僧為薦旣而招以甲剎皆不能致某為選此等髙僧
居大剎譬如朝廷召趙昌父劉平國雖未必來畢竟
是一叚羙談亦可以愧實封𦔳軍之髠敬以此復命
荅林中書書
某方念稍踈記室之問專駛馳送中冠多荔雖弊鄉
所謂㳺丁香溫陵所謂法石白號為名品耳滋不過
如此尋常此品𡻕𡻕親朋輟惠皆所不逮豈天生尤
物関係氣數亦如山川炳靈鍾為偉人名士不可以
常理論耶某日與子姪親朋各啖一二十顆惟恐其
盡也敝里圡産稍著名者不足進矣更不敢獻一顆
玉堂紅皺玉開花結子之際為大風雨損傷著枝者
少聞郎官紅更無一顆豈莆荔亦如莆士之不遇時
𫆀某亦有二三種中品且㸔成熟如何深恐無以荅
木𤓰之贈爾時事聞廟論毎事放寛宗社之
瀆山
幸自閑退華封之祝不謂觸動禍機幾扵無病而自
災矣忠齋辤閫奉祠甚穏當省身師湘亦是上面挨
排未行碧梧進為必能引𩔗昨竹溪𥘉去國碧梧書
來雲東澗去竹溪又去出與誰語浩然念歸此意不
應便忘卻也聞朝家欲就進陽巖思數更留此公一
年豈獨吾徒所願閩人孰無借㓂之心伯紀亦非急
祿者縱是見次亦未必來某託景行招告州名醫未
得囬訊萬一肯來書眼猶有萬一覬太淵以何時𤼵
孔庭經過又有逢迎扣撃之便顒俟顒俟
與馬中書書
某前拜尺箋為一出佛世之賀未幾恭領荅翰情續
宻語蟬聮可謂乆而不忘尊而能謙者矣自頃一二
君子勇退朝野所恃以扶世道而繫人望者惟閣下
近見邸報丐外者再踈逖不知事體反覆思其説而
不可得向來否運賢多在野或國空無人今上方招
延相亦茹納當世所謂鴻碩英雋參錯津要間有出
畫者歸魯邸者然甲去而一召丙出而丁入中外暁
然知公朝仄席之求愈急緇衣之好未衰夫難平者
事也難得者時也閣下遇如此之時冝領䄂諸賢推
廣君相之徳度陪輔朝廷之遺忘以弭外患而開太
平柰何亦欲為冥鴻之㪯以拽動陣腳哉鄙人之所
未諭也伯紀在列已不得書還江郷亦無一字出處
如何閩人甚望其來也修齋旣斷來章可出否
與丞相書
某伏自陳澈計議行奏記為從弟希仁長息強甫致
陶鎔之謝後以衰病𨶕然申詞矯首如䀲之天飲啄
不忘某事師相如天地父母一語不實天日照臨某
眷首平地失足一跌傍有扶者不至敗面然腰腳閃
肭痛不可忍至四月轉甚自草一奏乞休致申郡借
邱借兵欲𤼵間醫療稍瘥始者臥起須人旣而稍能
歩履然暮年拜起本艱及跌後遂不能拜今𡻕禁煙
與夏秋兩季家廟先瑩一族四世共修時祀獨扶立
傍觀形骸如此十日難掩初謂筯骨傷百二十日可
復今半年未復是終身不能拜矣素無目疾入秋忽
左目赤痛牽起右目痛如剜割呻吟之聲聒及隣墻
病中靖思災厄如此別無消殃弭禍如昔人願湏臾
無死以觀徳化顧四月間奏牘並申省狀嚴然在幾
案間謹走長鬚詣𨶕庭朝堂投下欲望釣慈念某譬
之牛馬力疲思解穿鼻絡首之勞少遂飲食齕芻之
適時為敕奏直䧏指揮從其所請使朝野皆知聖世
有活致仕之人翹館有全晚節之士賢扵舉扶易簀
而後倩人代書名者逺矣追記庚申春有此請時師
相𥘉歸袞謂某巳叨𭣣召退囬奏凾今猶襲藏後來
忝𥨸許多官軄千足萬足夫復何求囬視庚申昔七
十三今七十八矣垂老衰鳴惟師相終始成持之
又
某七月𥘉因衰病交攻輙具奏凾申牘及手書遣村
僕詣朝堂記室投下
非𦕈跛不能視
筯力不可
勉強豈肯
吾君吾相而入山入林乎僕至修門適
值聖上側身修行大臣焦心勞思之際意謂戴盆未
必能望天矣廼蒙釣慈記憶䄂奏開陳憐牛馬
重
之力疲察雀鼠貪生之情切動凝旒之穹呏遂還笏
之𥘉心歴觀先朝惟王文正能聽楊大年之歸惟溫
公申公能不犯景仁之出某雖不足以企楊范之萬
一然師相位置人物保全士子之衝尺度量視兩文
正及正獻公
廩乎出具上矣某旣凖省劄即日望
𨶕被受繫衘徧告族戚子孫曰昔丐也由權尚書忝
真斈士告老也由茂𨹧寶庋陟光尭奎閣自顧有何
才斈有何勞續而師相毎起資越格奨擢之如此始
猶欲効昔人鷄鳴犬吠之報今已飾巾待盡永無捐
軀碎首之路矣而師相扵其末後一着尚結褁之如
此某所以拜命而傴僂捧詔而嗚咽也某所患目疾
初謂偶然今百餘日轉甚八月間猶彷彿見物今則
掩了右目則左黑暗無所睹遂恐成偏育矣災厄如
此不納祿可乎某初欲俟告下𤼵謝吾君吾相表啓
又恐辠緩旣有省劄不敢更候綸言暮年專用右目
昬眵不能詳謹尚容録續奏記仰乞裁幸
又慰國哀
某十月中濟遣二僕賫謝致仕表牋及光範啓劄詣
朝堂投獻約十一月初二定到維聞所遣人在建寕
病足痛未知果如元約否至十一月十三日忽奉先
皇遺誥驚駭顛仆絶而復蘇仰惟先皇在宥四十一
年深仁厚澤浹民骨髄一旦上賔凢為臣庻衰同䘮
考況大丞相君臣過合雖商周扵阿衡尚父無以加
遂能�洗胡塵再造江表方當千秋萬𡻕同享太平
不吊昊天有此巨變鈞抱追痛其何以堪然先皇之
顧命付託至重新天子之虛懐眷𠋣至隆兩國大夫
人之鍾情屬望至切天命人心之関繫者至大更望
節抑以慰先皇在天之靈陛下總已以聽之噫兩
國愛子之念下以慰朝野巖巖之瞻緫護之請大丞
相之忠也以報政代行新天子之明也如召人望起
遺逸皆甚盛之舉聞者興起某自端平甲午始登畿
事先皇三十一年中間為
峴中傷後為髙斯得軰
描盡自分永棄聖度知天曲相保全及大丞相袞歸
薦進即日召用起散地忝從槖片文隻字毎䝉天語
奎畫嘉奨及其乞骸則叨
賫掛冠則加軄名曾謂
謝表未通仙凢已隔煩𡨚雨位淚盡継之以血又走
長
往𭠘功徳䟽表牋且拜手奏記甲詞起居某
一介之士必有宻友以開心胷以濟緩急大丞相
荷何等重擔某雖老朽毎誦味詩人之言曰仲山甫
舉之愛莫𦔳之茲聞古心樞宻之召作而曰庻可以
𦔳吾相矣餙巾待盡之人不
有所開説然父子宗
族愛吾相思意非它人比故毎毎獻其狂愚不敢以
踈逖而廢忠愛之意惟釣慈財幸
與丞相書
某前不自揆輙勒惡札奏記丞史先𫎇鈞慈賜以親
染眷憐稱奨未替疇昔不以其乞骸還笏而麾之扵
門墻之外固已不勝其榮耀矣既而又領鈞翰一通
荅某別幅者某潛深伏奧與坎蛙奚異雖親天子
求言大丞祠集思獨無食芹之獻灰心息念惟舐犢
未忘雖屢經㤙霈未�過名洊有磨玷之請師相諒
其耄𮎰察其𪫟迫或納之萬頃之量或賜之千金之
諾人非圡木寕不感動至扵朌餉准白鹿脩輟鸞刀
犀箸之味飫龜飢鶴瘦之腸昔人謂推食食我又曰
一飯必償某扵師相亦云某茲讀邸狀共諗麻宣文
徳冊拜公台先皇大攘夷復古之勛爰立作相今
重定䇿受遺之老能自得師竹帛流芳旂常紀績
毎謂社稷之臣可以託
寄命臣子之誼見扵送往
事自渡後元台遇因山之役𩔖不親行惟公周益扵
阜𨹧徃返竣事雖趙中定已不能継至師相始破拘
攣之說復之舊同列留之待從給練留之舉朝通國
留之上而玉音奎畫累累留之而嚢封䄂䟽傾竭肺
肝曰非此無以報穆陵忠臣義士孰不心悅誠服自
靈駕發引 至虞主升袝穴藏廟𥙊動合禮經山君
川後各來扈衞紓兩宮之哀暮格列聖之顧歆師相
扵國家可謂忠且勞矣 之拜前此屢辤茲有不
可得而辤者某項踵皆出化鈞向也雖老未衰尚
可効昌𥠖徂徠作爲歌詩以鋪張閎休形容盛徳今
衰也乆矣屏跡三家村朋友凋零𫎇仲巳葬艮翁自
湘中歸老病罕見面別無假手處不免自課駢儷一
篇百拜稽首小見門下士
鳴螽躍之意師相視其
筆 方退 如此可以見其才盡矣
又
某茲者伏審明主獨觀師臣再相上以鞏固一祖十
二宗艱難之業下以慰安四海億兆人瞻儀之心恭
惟驩慶某嘗妄論師相再造之功可能也至扵忠
大𧨏純意國事惟天惟祖宗知之既卻大敵夷大難常
情皆曰小康矣已治矣我公方且𣺌然深思長慮
華中外膠鞨未易革之𡚁任士大夫脂韋不敢任之
怨無論叔季大臣雖三代之佐及先正杜范韓富
不可得而能者一旦先帝上賓今皇御極逢主少國
疑之際則勤勞王家感功成身退之言欲超揺物表
留侯范蠡之後𦂯見一人而已奎畫由庚置者數十
封廷紳馳軺傳者七八返六丁力盡不能挽囬至煩
東朝札諭朱邸調娛而袞歸古有所謂不召之臣有
所謂招之不來麾之不去者今扵師相見之某謝事
為農百念灰冷然一生託質翹材恩等所天始聞扁
舟歸越思其
不可得為之臥起顛倒欲效杜
陽城上䟽明房太尉陸宣公之忠而無路可達及讀
四月二十七日麻制乃知赤舄遄歸金甌重啓然後
之手舞足蹈𣣔傚石徂倈唐子西作聖徳頌內前行
為忿庸熈載之賀又自傷其齒衰才盡自鳴而自
也亦旣牽課駢𠐚一篇申獻記室復勤𢙣禮自述
皈依喜躍之倩如此
荅歐陽祕書書
某自束髮走四方所至友其賢雋毎與交㳺別雖其
人有名譽致通𩔰乍別惓惓不忍舍稍久斍此心
愈乆則忘之矣惟與選齋別已四年心之惓惓常
湖寺祖餞時巽齋清貧不能照濡我退閑不能軒
我所謂心之惓惓愈乆愈不能忘者非心悅而誠
之歟𣈆人云清風朗月必思度僕扵巽齋亦云今登
朝則根着不去一失位則如諸侯之失國家前此
二十年閑無留滯之歎一旦白日登瀛州進為
之喜其來也士欣魯野之見𫉬其去也相惜山之
失端始謂公論未泯時望所歸必且遣巫陽招
莫留孟子之去如聞有萬卷充揀無一字問豈不
誠然大丈夫哉某辛亥為柱史嘗兩乞休致初相
三溫前請䟽格不行庚申強起留不兩平納䘵
乃報可追念平生無一可采獨荷先皇育越拘
攣賜科第牧卑冗登津要中間妄論駁㩲姦最
後排慝攻嵩爲峴章琰鄭𤼵抨 描𦘕而峴
𤼵尤加醜詆或乞嚴誅或乞永棄聖度 曲相保全
斥未幾起馬監牧矣去寢乆召爲侍 矣片文集家
毎形天奨尭言奎畫寳藏於家壬戌之秋得請而去
賜寳扇御時以筆其行以待李竹湖 僕及甲子
夏因病左目偏盲自牋危篤宸𠂻惻職三等許掛其
冠自頂至踵皆先皇之賜曾未旋踵而遺詔至矣南
內之帳殿虛矣橋山之弓劍藏矣士懐一飯感激思
報傼如雀䑕貪生上不能為秦繆之三良下不能如田
橫之二客隠憂泣血終此身而已某歸老故山祿賜
之餘生事粗足宰物者嘗 客問所欲僕雲千足萬
足實無所求諸公貴後罕通書古心道誼交其召也
某以巽齋托之亦及一二背時朋友不知其力能推
轂天下士否因一徤者之故使翹館不敢揖客館閣
不敢儲材此何理哉方山長言巽齋辭榮非有萬鍾
五鼎之入賣文非有九千縑千斛米之謝新居綿蕝
垣墻蘺落未完而數房功德待公而舉㸑范公義荘
遺意也恨某方為諸孫涓日納婦日前未能致毫茫
愛助意須來𡻕圖之徐憲故交屢為言皇華咨諏之
義當訪諸忠信之人部內有巽齋屏𮪍訪黃憲可也
下榻禮徐孺可也又言交宋瑞禮部行部小疵不足
以揜立朝大節聞其僑寓新淦當𭄿其郷人迎
歸以厚風俗果以鄙言為然否山長哭兄其
堂上悲泣思郷奉安輿還里極是適徐 經從遣𮪍
致書幣欲羅之入幕某𭄿其俯就此兄欲先還吉而
後之贛亦是匆匆訪別欲言浩蕩掛一漏萬尚須續布
又
某伏承委教雄文一編衰情乆矣巽齋尚欲私淑之
耶旬月翫味飢膓頓飽昏眸重朗蓋記十三序賛題
跋六四六一古律詩二十三僕讀他人文或枸狹不
調鬯或支離欠警䇿或膠舊聞或少新意至巽齋所
作委蛇曲折如絃廟瑟而繰壅繭菁華穠艶如謝朝
華而啓夕秀精義多先儒所未講陳言無一字之相
襲雖絫數千言而義理一脈首尾貫屬讀之使人心
滿意足其間為有位者記輪奐尚可企而及若吟爐
靈泉院皆無可而巽齋亦剪裁殘錦以衣
之
可見筆力寛餘矣頃之宋瑞示碧落翠㣲二記碑本
𥝠謂碧落篇似有羙堂記今見荅承心制問似為人
後議拋梁之作推俗語皆可傳誦毎置此編几案間
以警退惰詩比舊作精進內長篇似韓短章似栁相
距二千餘里安得與公把臂論文如辛酉壬戌時乎
某內去第三藁巽齋暇時試一過日用考試法合作
者與朱不合者加紅勒帛付下雖老尚欲切磋此
事也譚訓之歿許多年心常懐之乃不知其諸𭅺人
人冇集生子不當如仲謀𫆀得其書以山長行𨒪未
能荅見聞或因書先乞致意其父子文編各欲着數
語於後併恐台悉
荅趙檢察書
諸作清新俊逸一一皆自肺肝流出得於天者信可
及也但詩家事濶語長未易悉數足下欲
今世所謂詩人角勝負固足以勝之矣若欲做向
大則書其材料也意其工宰也必多讀然後能
必精思然後能妙巧區區謂足下今日見詩之
出之多它日知詩之難未免縮之少惟少則有
妙巧者出矣
荅陳主簿開先書
章句讀古人文字有一篇善者片言𨾏字
口誦而心說之讀今人文字亦然讀愈多
乆之不斍心通意悟下筆道家所謂䪿門
所謂桶底脫者頗爲諸老所推然亦以此賈
患難五十以前筆力方徤盡
於詩及㪚
始攝書命六十五始入禁林視草七十四始
詩及㪚語束閣而四六遂行矣七十六
而十八而掛魁四六絶筆而詩與散語稍
稍溫八十齒衰才盡凢足下所稱奨乃故
吾非今不敢當足下它文恨未之見儷語
志氣如書濤骨𠏉如禹柏紀律如條侯之
營寳貨如石季倫王君夫之家此僕之所願贏糧重
研而未擔簦角笈而從者也僕未即君而君顧即僕
豈過聽歟抑謙志歟語冇之無言不酬某抖擻枵腹
未有以詶君者抑聞之材冇定分斈無正法惟文亦
然半山初寮平�三故公人典冊信鉅麗矣歳晚諸
表愈精妙少作有所不逮無它勇猛則進退惰則衰
竭爾足下旣冇心茲事敢進其一得以荅嘉貺朋儕
徃復當相 未知盛表�何華宗譜謀及通徳里各
因風示及
荅英帥卿
某淳熈遺民瀕海士雖抽還手板難責以搢紳
人夫之儀然棲託履封猶在扵畎畆老農夫之列
客修門識李邕之面而行四方聞季札之名粵自元
侯未臨長樂民願耕滕文公之野士喜登燕昭王之
䑓獨呻吟臥養病之坊莫奮起載出𭛌之贄不圖
𮪍遠�田廬俗慕時名染而輕前革公行古
身以先匹夫殷勤疊幅之采雲羅列陳庭之篚寔親
朋傳誦樵牧𧰟榮衰翁何徳堪之君侵之賜大矣㳟
惟某官其父獻投乎諸士故仆用請其斈問夲乎
書故流源正出其緒餘足以臂勁一世追企前修
郡以循良稱刺部以風力着所謂冇個者如是歟自
漢以來京兆尹多用徤吏張敞治春秋扵文法中時
有縱然以一語之謬殺絮舜與廣漢奚異如走馬
𦘕眉非儒者氣象冇體輕之譏明公之彈壓輦轂也
草圜扉無㓕耳荷校之囚者凝香燕𥨊無列屋閑居
之人前尹或興筦槯或媚奧𫁘以市恩寵固𫞐位使
恕齋能祖其故智必根着不去雖去而責備者猶誦
言其清節誠之不可掩也如此髙牙大纛自建
福七聚之人皆謂其崇儒禮士如唐常袞愛民戢吏
如木朝蔡公未嘗鈞距而情爲得無所黥籍而泉貨
通聞體𠉀小愆則拳拳善祝及芝木奏喜則欣欣相
告方且尚齒而貴德安老而懐少宴髙年之詩傳播
四方它日為八荒開夀域由此推之耳某恨不得撰
杖履以
㳺某少不如人今平頭八十誰復比數恕
齋所至友其士之仁者以未藩㑹府為未足凢占籍
廵管之內如某軰亦不憚屈已忘𫝑如敬重容紬
繹奨餙之辭期待之意皆非衰殘所克負荷甲子一
病日徧盲專用右日二年矣作字極艱然平生
書尺俱自札此兩口稍晴暄扶就風簷力疾奏記少
詶諌施欲言浩蕩帋窮而止
內簡
某伏承別幅不以衰年退惰獨學陋而賜以二忠
言行一帙及恕齋扁兩大字二記三䟦所以私淑而
善誘之者皆為人子為人臣之大經大法某講聞髙
𧨏之日雖乆然此二書前事未見晚兼掖垣少公除
𭅺當草賛書訪朝列以二難徳業吳彥凱始歴言昆
季斈問人也居今而行古道者也遂以其語載之綸
言由是始有執鞭為馭之意俄而明公仗鈇龯建大
督府某以耄耋之
沗版籍之民凢明公𤼵號施令
移風易俗合扵中庸所謂中和蓋公所謂清浄某昔
耳聞而今目見之然後自愧前此淺之乎知公而深
服彥凱擇交之不妄也至扵講義讀易絶白獄空詩
卷建安堂記平心録存藁諸書一旦陳之幾按歡喜
踴躍如窶人之暴富昏眸之重朗也某㳂目𤯝讀未
終卷尚容各䟽筦見扵卷末以求斤削使還匆匆先
借䴡韻和𡻕除獄空五言宴髙年七言各二首儻辱
電覽有以切磋之將継此而進也
後村先生大全文集卷之一百三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