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英祖/五年/十一月

十一月

11月1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病〉。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來〉。右承旨張泰紹〈坐直〉。左副承旨金始㷜〈坐〉。右副承旨吳命新〈坐〉。同副承旨權孚〈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溫〈病〉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泰川縣監睦天顯。

○夜五更，流星出天中淡雲間，入坤方天際，狀如鉢，尾長四五尺許，色赤。自昧爽至巳時，有霧氣。

○金始㷜啓曰，朔書單子中，無敢以不書懸錄事，曾有申飭之敎。而今十月朔朔書應敎李宗城，副校理李宗白，戶曹正郞李顯弼，無緣出去，事甚未安，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吳命新啓曰，大司憲趙尙絅陳疏，執義李春躋文二所監試官進，掌令申處洙在外，韓師得武二所監試官進，持平蔡膺萬文一所監試官進，許集武所監試官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權孚啓曰，判義禁申思喆，連日違牌，無意應命，其在事體，極爲未安。議讞重地，不宜久曠，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戶曹判書徐命均，連日違牌，無意應命，其在事體，極爲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張泰紹啓曰，兵曹判書沈宅賢，昨又陳疏承批，而今日亦不出肅，事體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行兵曹判書沈宅賢，行戶曹判書徐命均，連日違牌，尙不應命，本兵、度支，久無長官，重務積滯，俱極可慮。判義禁申思喆，上來之後，屢違召命，當此極寒，獄囚多滯，事體亦極未安，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始㷜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體極爲未安。副校理李宗白，昨已承批，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權孚啓曰，秋曹，久無堂上，獄訟多滯，委屬可慮，判書金始煥，方入試所，參判金取魯在外，參議柳復明，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刑曹參議柳復明，副校理李宗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張泰紹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始㷜啓曰，副校理李宗白，旣有隻推之命，更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上番兼春秋申混，以領府事李光佐疏批傳諭事出去，禮曹兼春秋高萬甲，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兼春秋尹世鳳單付。

○傳於金始㷜曰，《勘亂錄》第四卷第十八張，入之。

○傳於權孚曰，今玆《勘亂錄》中，只記事實，其無令人興感之處，非撰此感後之意，付籤以下，其勿更印，只其行依此細補事，分付芸閣。

○傳於權孚曰，《勘亂錄》印本，旣已御覽，纂修堂上以下，竝書啓。

○傳於權孚曰，《勘亂錄》印本，旣已御覽，故欲爲參酌施賞，下書啓判付，此與他，書啓有間，宜略從實仕以入事，分付。

○權孚，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罪人徵弼所援人中，出身朴廷華，方以禁衛將官隨行，故卽爲發捕事，請對時陳達，允下矣。卽發軍官，使之拿來，則回告內，廷華受由下鄕雲，故仍使軍官追捕，則渠之所居，永同縣矣。廷華行到中路，見其家書，還爲上來，當日自現，而係是出身，依傳敎移送禁府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去十月朔□廳堂下武臣等試射，當爲設行，而連因有故，未及擧行，今已踰月，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記注官高萬甲書啓。臣敬奉聖旨，馳往傳諭於判中樞府事李觀命處，及判中樞府事沈壽賢處，則李觀命，以爲庸愚賤臣，匍匐歸來，愧恧惶悚，實無抗顏當世之望，蟄伏畎畝，自分爲明時之棄物，而一出春明，便隔天涯，懸心魏闕，三歲耿結，每念命道奇窮，自疏於仁覆之下，末由粗效犬馬之勞以酬生成之德，撫躬自悼，夙夜靡寧，不意千萬夢寐之外，聖上特軫簪履之舊，至遣近侍之臣，宣布聖諭辭旨勤懇，臣奉讀以還，感涕自零。噫，君臣之義，無所逃於天地之間，臣雖昏謬，秉彝之心，同得於天。且如天之渥，沒身難報則蹈赴湯火，亦何所辭。而今臣難冒之端，雖不敢暇論，殘骸餘喘，百病所萃，景迫桑楡，氣息奄奄，貼身床褥，終無以仰承嚴命。臣罪至此，萬殞猶輕，至若義共休戚之敎，其所以責勵微臣者，聖意懇摯，臣尤不勝感激惶怖之至。如使臣，苟有一分才具，可以有裨於國家，則固當竭蹶趨承，只以顚仆爲期，而臣之伎倆，已畢露於淵鑑之下，狷塞之性，戇愚之姿，觸處罥礙，自速愆尤，逮今懺悔之餘，雖於西樞閒局，亦不可自同於無故之大臣。周旋末班，以益衆目之指疵，反孤收召之盛意，毋寧自靖於草莽之中，歌詠聖德，以沒其齒，而殞結圖報，以期他日，是臣日夜之所蘊蓄也。其情亦云慼矣。伏地隕越，不知所達雲，沈壽賢，以爲臣病伏昏綴中，忽伏承史官臨宣，別諭辭旨隆重，恩出格外，至以開月不遠，卿必登途爲敎，臣祗受跪讀，驚惶感泣，不知所以仰喩。伏命時序如流，東宮祥期倏屆，伏惟聖情，撫念痛悼，何以堪任，顧臣私義。雖不欲以平人自處，而一息未泯，尙可以自力，則奔赴於脫衰之班，少洩臣子之至慟，卽臣素計。而亦嘗猥陳於乞退之日，不待聖敎之勤摯，固當前期趨詣。而第臣卽今病勢，挾寒添苦，動作不能如意，謹當稍竢少間，以爲舁進之計，特諭之下，未卽承命，尤增惶悚之至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陽平君檣疏曰，伏以臣才識庸陋，忝居宗籍，猥蒙敦睦之恩，濫叨崇品之列，私心感祝，圖報無階，惟其恪謹奉公，以酬萬一，是臣之所自期者。而顧念臣氣質虛弱，自少善病，素患風痺之症，積歲沈痼，左邊手足，全不收斂，多般鍼灸，少無分效，雖於戶庭跬步之際，輒須人扶居常危懍，自分爲廢疾之人，故至於朔望問候之班，或闕趨參，惶悚不安之忱，恆切於中矣。頃在維夏，摠管除命，忽下於杜門病蟄之中，驚惶感激，莫知攸措。念臣積痼之疾，無望趨走供職，而特除之下，旋卽圖免，義有所不敢，強疾出謝，黽勉行公，數月供劇之餘，宿患越添，半身不遂，兼得泄病，眞元大脫，時月之內，決無復起之望，宿衛之地。亦不可久曠，不得已冒上辭單，幸蒙恩遞，思之至今，尙不勝惶感之忱矣。卽於千萬夢寐之外，新命又下，天牌薦降，臣誠銜恩感戢，莫省置身之所，其在分義，惟當趨謝之不暇。而第臣七耋老母，素患痰火之症，挾感重發，症情危篤，喘息綿綴，藥餌罔效，日夜焦灼。其在情理，不忍蹔時離側，加以臣宿病，適又添劇，飮啖專卻，氣息如縷，貼身床褥，奄奄若盡。顧此母病身恙，斷無起動趨承之望，而不特此也。家間兒孫輩，自月前，染得紅斑之疾，相與傳痛，尙未寧淨，則禁中直宿與出入，勢有所不自安者，故終未免再違嚴召，孤負恩命，臣罪至此，萬殞猶輕。而且於今日起居之班，亦不得爲進參之計，尤切惶懍，無地自容。有臣如此，生不如死，玆不得不疾聲仰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俯察臣病情之難強，特遞臣摠管之任，亟令攸司仍治臣辜恩慢命之罪，以安賤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救護焉。

○左議政李台佐箚曰，伏以臣屢瀆章疏，肝血殆盡，薦紆恩渥，河海莫量，而禽誠素淺，未格高穹，尺守難變，積逋嚴命，惛然如籧篨之在身，頑然如木石之不動，焦遑戰攻，忽忽如喪。噫，居具瞻之位，而引應避之嫌，當告老之年，而有難強之疾，千思百量，理難復出。其質言於前後之箚者，或以犬彘之不食餘，或以神明之所下臨，此蓋出於憂懣悶塞，辭不知擇。而亦可見其一遞之義，有所自畫。顧今狗馬之疾，益復奄奄，一息將泯，萬念俱灰，而惟期朝奉恩兪，夕以暝目，天地父母之慈，亦豈不俯念而垂矜乎？亟賜鐫遞，仍勘罪戾，使廟務毋曠，朝綱少振焉。昨日王大妃殿誕辰，禮重庭候，而旣無以致身班聯，祿俸輸送，累煩恩言，而亦不敢祗受，該曹草記，日溷宸聽，臣雖萬死，尤不可贖其罪矣。前則爲此惶懼，不敢終辭，而又何可逐月冒承，有若蒞其任，而受常廩者哉？亦乞收寢，少安微分焉。傳曰，承旨敦諭，傳於金始㷜曰，左議政處敦諭，自本院撰出，使偕來承旨傳諭。

○江華留守鄭錫五疏曰，伏以臣之所叨之職，卽保障重任也。固非如臣鹵莽滅裂者，所可堪承，而臣受恩罔極，圖報無路，惟欲殫竭心力，爲一分自効之圖，自遭同氣之慼，萬念俱灰，疾病隨作，尋常職務，幾乎廢閣，孤負重寄，罪戾罙積。反顧怵惕，若無所措，伏聞頃日筵中，以丁未初停啓之不可，有所下敎雲，筵席語秘，臣恐在外，雖未得其詳，而臣今停啓之人也。其爲悚蹙，當復如何，？方欲陳情請譴之際，得接邸報，憲臣疏中，又論停啓事，而旨意非常，聲罪至深，臣不勝一倍危怖之至。臣於前秋，以此遭彈，見罷未幾，旋蒙恩敍，而伊時屢屢聖敎，罔非鑑燭臣心。臣於是，不敢爲煩瀆自解之計，前後辭疏，未嘗提及，而若其私懷之惶隕，亦不敢晷刻自弛矣。到今經年之後，臺言重發，持之愈力，至請譴黜，則臣何敢以曾蒙開釋，有所自恕，而晏然苟蹲於職次乎？席藁半月，迄無處分，玆不得不唐突陳籲，尤增死罪。伏乞聖明，俯諒情勢，亟命鐫削臣職名，仍勘臣罪，以嚴邦憲，以謝人言，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日昨下敎，非有深意，太中之言，不必深嫌，卿其勿辭察任。

○持平許集疏曰，伏以臣庸愚巽懦，最居人下，而過蒙特絶之恩，屢塵華顯之列，涯分已溢，感愧罙切，日者柏府新命。又及於夢想之外，量力揣分，非不知自畫之爲宜，試期迫頭，分義是懼，不得不卽出肅命，僅竣試事。而此際得聞臣母病重之報，臣方寸煎灼，不能自定，詣闕復命，亦不能暇。蒼黃還次，以爲卽日登途之計。蓋臣病母，見在天安郡臣父任所，而越自數年前，重得唐瘧之症，逐日叫痛，常有凜凜之危，而入夏以來，連掣事故，久未歸省。秋間適奉嶺北掌試之命，數千里往返，閱歷累朔，還歸之後，呈告受暇，而遠役之餘，身病添重，未及發程，旋縻於纂修郞僚之役，因循荏苒，睽離病母者，訖今八個月矣。卽於戀想之中，又聞病重之奇，勢將趲程歸覲，少效人子之職，而伏惟王世子邸下，祥期不遠，在臣悲係之忱，何敢爲久淹之計。此距湖邑，不過二日程，竢得母病少間，趁期上來，少洩靡逮之痛，乞得十餘日之暇，以爲往來之地，卽臣區區之願也。臣受恩深重，旣未效一日之責，私情急切。亦不暇復命之禮，惶隕迫隘，靡所容措。伏乞天地父母，治臣任情之罪，許臣歸覲之願，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依疏辭往護焉。

○正言嚴慶遐疏曰，伏以臣於日前，以考官時事，重被臺劾，縮伏竢譴之中，遽叨諫省除命，在臣情地，固不宜冒沒出腳。而適當多臺相繼違罷之餘，試事方急，嚴召薦降，繼而有達宵不寐之敎。臣於是，怵迫分義，不暇顧他，蒼黃出肅，仍赴試院，而內自循省，且慙且懼，追聞物議，以臣之出，大加譏斥。蓋臣同事之人，旣以此，引而爲嫌，至於坐罷，則身代其職，宜無異同，而眜然冒進，大害廉隅，非責之來，公議可見。臣於當初，不審自處之義，苟逭慢命之誅，忽棄在前塗轍，終至胡亂走作，不免爲放倒廉義之歸，則臣雖有喙三尺，實無以自解，反已追訟，愧悔靡及。且伏見日昨儒臣之疏，其所謂人方聲罪彈劾，而我自冒恥突出，非但淸朝之貽辱，抑恐四維之重壞雲者，似若爲臣而設，便作一斷案矣。臣看來，尤不勝一倍慙怍，無地自容，所遭則一，而前旣有諫臣而罷免，今者儒臣自劾之言，又如此，臣之率爾一出，益覺其全無所據矣。今當竣事復命之時，宜以此詣臺自列，而累日處冷之餘，舊患疝症，乘時暴發，氣塊上衝，心腹絞痛，扶舁上馬，僅抵闕外而咫尺禁門，無路自致，玆不得不畢瀝危懇，投進短疏，徑還私次。伏乞聖慈，俯垂諒察，亟許鐫削臣職名，仍勘臣罪，以謝公議，以安私分，不勝大幸。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忠淸監司李聖龍疏曰，伏以臣於所謂藩任，以才具則無一分冒當之勢，以蹤地，則有許多難安之端，重以痼疾在身，不堪重寄，前後呼籲，悉暴至懇，庶幾天日之明，有以俯燭，日竢鞶帶之解矣。不料聖明，視之以例讓，嚴召屢降，至有不敢聞之敎，三日之內，天牌四辱。臣於是，惶隕迫隘，遜辭路窮，參前倚衡，惟有分義二字，他不復較量，遂乃黽勉承膺，以爲強進之計。而第臣父母墳山，在於京畿豐德地，臣今辭赴之後，省掃將致久闕，其在情理，不任愴缺，倘蒙恩命，許以往省，則卽臣啓節之行，少慰霜露之感矣。且念本道秋政，幾盡句當，別無時急事務，若干日往還，不甚妨礙，故臣敢仰瀆私懇。伏乞聖明，俯賜恩暇，俾伸至情，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辭往省焉。

11月2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來〉。右承旨張泰紹〈坐〉。左副承旨金始㷜〈坐直〉。右副承旨吳命新〈病〉。同副承旨權孚〈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溫〈仕〉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自辰時至午時，日暈。

○權孚啓曰，冬至方物，事體至重，而今番封進，至有還下之敎，監封之初，不能詳審，誠可駭然，當該官員，推考警責，臣亦有不察之失，惶恐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提調尹淳，副提調趙顯命啓曰，雪後寒凝，伏未審聖體，若何？氣升往來之候，其有漸勝之勢，而眩氣減歇後，益向差安乎？前劑入滋陰健脾湯五貼，已盡於昨日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後，議定繼進當否宜當，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何如？嬪宮不平之候，減歇後，亦有益勝之漸乎？臣等憂慮未弛，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氣升之候，猶往來未已，眩氣減歇後一樣矣。勿爲入診，湯藥，加劑五貼以入宜矣。嬪宮不平之候，減歇後一樣矣。

○權孚啓曰，憲府多官，或入試所，或在外，或未肅拜，或陳疏，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陳疏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顯命啓曰，右副承旨吳命新，今日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始㷜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殆近一旬，事體極爲未安。應敎李宗城，由限已過，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右副承旨吳命新，應敎李宗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金始㷜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刑曹參議柳復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金始㷜曰，業已開釋，今無可嫌，而一向撕捱，誠涉未安，只推，明更牌招。

○金始㷜啓曰，冬至望闕禮，依近例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應敎李宗城，旣有隻推之命，更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張泰紹啓曰，兵曹判書沈宅賢，連日違牌，無意應命，其在事體，殊涉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依啓。其在事體，極爲未安矣。

○編修官張斗周書啓。臣以《寶鑑》別編事，承命問議於領中樞府事李光佐處，則以爲卽者，史臣宣命，下詢《肅廟寶鑑》中尊周大義一款，宜爲別編與否，玆事體重，宜不敢不對。而臣所遭，至爲危蹙，纔封辭疏，未及承批，何敢與聞重事。仰對明問，惶悚之極，只竢嚴譴雲，問議於判中樞府事沈壽賢處，則以爲我聖考尊周大義，炳如日星，可以永有辭於千萬世。今於紀實之文，決不可闕而不書，雖以審愼之道，慮有宣洩之患，分爲別編，只令內入者，揆以事體，終涉未安，臣之愚見如是，而亦不敢自信，惟在博詢而處之雲矣，敢啓。傳曰，予意已諭於頃者筵中，而別編之外，其無他道，依崔奉朝議gg奉朝賀g施行。

○假注書鄭思安書啓，臣以《寶鑑》別編事，馳往問議於交河判中樞府事李觀命處，則以爲負罪賤臣，屛伏荒野，凡於朝廷事，有不敢與聞。而況今宿疾添劇，昏昏床蓆，朝夕待盡，詢聞之下，末由仰對，惶恐待罪雲，仍往問議於江華奉朝賀崔奎瑞處，則以爲旣纂《肅廟寶鑑》，則尊周一節，豈可不載。第廣布宣洩，不無萬一之慮，此亦關係非細，別集撰成，誠似得宜，而只內入一件，則恐似太略，更印若干件，分藏於各處史庫，似或爲當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朴聖源書啓，臣以《寶鑑》別編事，承命問議於驪州行判中樞府事閔鎭遠，則以爲臣年衰病痼，氣息綿綴，近因日氣陰寒，感傷甚重，方此委頓床蓆，宛轉叫苦。此際近侍之臣，以《寶鑑》事，傳宣詢問之命，而精神迷錯，無以仰對，只增惶悚而已雲，臣更往問議於楊州行判中樞府事李宜顯，則以爲臣情危病劇。又未得奉對下詢，每每虛辱王人，不勝悚息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張泰紹，以兵曹言啓曰，本曹郞廳八員內，正郞金翰運呈辭在外，李善泰內司入直，趙泰彥差祭，李重庚，佐郞李重震俱入試所，金聖鎔奉命出使，安栻實錄廳入直，洪得厚兼春秋下番入直，外司上直，他無推移之員，依近例以都案郞廳，使之直宿，何如？傳曰，允。

○掌令申處洙啓曰，金重器事，逆招諸人事，李燾事，尹邃事，南泰績事，尙儉等事，坦事，炤事，李世璡事。〈以上措辭見上〉噫嘻維賢，窮凶極惡之罪，上通於天，爲今日臣子者，恨不能食其肉，而寢其皮也。其少洩神人之憤者，惟在於破瀦一款，而聖意蓋有所詳愼者，至令金吾査問以稟，誌文印本，誕降之所，旣曰寓含，則其非本第，明白無疑。一二婢子之奸招飾辭，何可取信。而不爲擧行應施之典也。請逆魁維賢，亟施破家瀦澤之律，以伸王法，以快群情，疏下諸賊，終至稱兵，而夢旣伏法，誼又杖斃，則所餘者，只是眞儒等三賊耳。以其貫盈之罪，尙在竄配之中，王章之乖舛，莫此爲甚。蓋其疏不道之說，實爲敎文之源，逆鏡，旣是妖儉之外援，眞儒。又爲諸賊之窩主，特以官秩之高，而鏡雖作頭，若言凶論之主張，儒實爲首，律以三尺之典，豈有獨逭之理哉？況其顯賊兵敗之後，捉納萬鼎者，欲掩其同謀之跡也。慶祉就拿之際，潛取其意者，實出於親密之情也。其平日締結凶賊，爛熳gg爛漫g謀議之狀，於此益可見矣。舊罪新案，斷不可以島配而止。請眞儒等三賊，亟正邦刑，明彥之有不臣於殿下之心，蓋已久矣。甲辰冬一疏，已極凶慘，而以賊鏡同去就之說觀之，其綢繆陰謀，貫通心肚之狀，昭然難掩。噫，遐荒放謫而歸故土，人之常情，而遲回不歸，已多可疑之端，久廢起用，一言自訟，事理當然，而不陳例疏，顯有罔測之意，此所以向來筵臣，有無臣節之論者也。惟此兩款，究其心跡，則雖斬作萬段，可也。而況其父子之名，累出於諸賊之招，故服擧事之說，元非倉卒做出之言，衣縫納書之計，實出臨急圖免之意，使渠父子，果無爛熳gg爛漫g同參之事，則逆招所引，何如是狼藉。而世相之至死不變其說者，尤豈非情節之萬萬無疑者耶？當初拿鞫，在法當然，徑先酌處，大失獄體。請明彥，更令鞫廳，拿鞫嚴刑，夬正王法。思孝，自是凶黨餘孼，與師寬有叔姪之親，而率置於營底，以慶祉爲心腹之人，而委任於幕下，其平日爛熳gg爛漫g謀逆之狀，不待崇大之招，道亨之出，而可知之矣。況其曾按東藩之時，至以三百金重貨，無端出給於弼顯，則彼此情跡之綢繆，其來已久，李曥所謂賊顯與思孝，連謀擧兵者，豈不信然乎？噫，顯賊之所率邑兵，不過如干束伍，而乃能直到全州，請見主將，若無從前和應之約，則豈敢以些少脅從之類，突然徑趨於城守已嚴之後，從容往復，直請開門耶？及其匹馬逃走，而終不跟捕者，顯有暗地故縱之意，拘其母子，而仍置該邑者，亦在諸賊已敗之後，則正與眞儒之捉納萬鼎，夢佐之追捕弼夢，同一心腸。昨年按鞫之時，徑先酌處，已是失刑之大者，人心之憤鬱，至今未已，請充軍罪人思孝，拿鞫嚴刑，以正王法。嗚呼，聖考《寶鑑》，此何等文字，大策編摩。又何等責任。而今乃畀之於如尹淳者，臣竊慨然也。噫，我聖考在宥五十年，見於施措，發於絲綸者，何莫非鴻功盛烈，而其所以建諸天地，昭如日星者，尤莫大於尊周大義，斯文處分耳。如非鴻匠，莫宜撰次，彼淳者，雖不量度，妄自擔當，而渠嘗鬻技殊俗，人皆唾罵，則豈忍以匪風下泉之詞，反汚於染毫蠻牋之手乎？其腕旣不可斷去，則此編，決不宜仍畀，雖以故事言之，手寫三田碑者，不敢復書士夫家墓文。況以堂堂聖考之遺編，付之於如許之人，其損國體駭聽聞，果何如耶？至如斯文事，煌煌聖訓，實爲百代不刊之典，今此《寶鑑》之中，沒此文字，何以爲後世觀乎？只以玆事，最爲渠輩之所嘗惡聞，故託以汗漫遊辭稟旨，竟至於刪去而後已，其僭妄之罪，巧密之態，有不忍正視，請右參贊尹淳，罷職不敍。

○傳於權孚曰，掌令申處洙，當爲引見，使之待令批答。入侍後，亦當下敎，此臺啓，還給。

○傳於權孚曰，掌令申處洙引見。

○掌令申處洙引見時。答府啓曰，勿煩。

○漢城判尹張鵬翼疏曰，伏以臣素有左足小瘡，積年作苦，間或添加，則雖尋常行步，輒患蹣跚矣。頃日試院往返之際，馬蹶墜落，左足致傷，宿瘡兼苦，行步甚艱。而亦不至於委頓床蓆，故凡於職事，不敢言病，忍痛往來矣。昨日習操罷歸後，所患一倍添劇，瘡毒益肆，痛勢愈苦，坐立須人，跬步難運，此蓋由於力疾供劇，不能及時治療之致也。卽今症形，時月之內，差復未易，臣所帶之任，俱係緊重，以臣無似，雖筋力奔走，逐日供仕，猶恐其瘝闕之誅。況此病狀，如右所陳，實無就列之望者乎？玆不避煩瀆之嫌，疾聲仰籲於仁覆之天。伏乞聖慈，俯察微懇，亟遞臣本兼諸任，俾得安意調治，以便公私，不勝大願。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行公。傳曰，遣鍼醫看病。

○己酉十一月初二日，掌令韓師得疏曰，伏以臣稟性脆弱，素善病，痰滯膈痞，乃其本來宿症，而若遇寒節，則動輒重發，自前月中，重患寒感，舊症新恙，一信添劇，寒氣外束，毒熱內攻，痰隨氣升，頭疼如碎，一日之內，昏窒者數，而以監試事重，強疾赴坐，僅竣試事，詣闕復命，而累日觸冷之餘，寒感轉成彌留，冷汗遍體，四肢刺痛，飮啖專廢，眞元澌綴，卽今症情，萬無時月間差復之期，顧此風憲重地。亦不容一日虛帶，玆不得不疾聲仰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俯諒臣病勢之難強，亟許鐫遞臣職名，以安愚分，以延殘喘，千萬幸甚。臣於呈病丐免之章，不宜贅陳他說，而旣有所懷，敢此附陳，惟聖明試垂察焉。頃日九日，製被抄試券課次入啓也。自上親拆數券祕封，旣經御覽，則便是出榜，而仍爲還封，踏以小啓字，招入提學，敎以試券中有正合時病之句，易次擢魁，此固聖上憫時病俗之盛意，而竊念科試之法，至爲嚴重，主文者考焉。參試者校焉。爛漫商確，定次入啓，以備睿覽而已。元非徑稟取裁者也。若以其句語間，有偶合上旨，而輕易易次，使居魁者屈下第，居下者擢壯頭，則烏在其嚴科法重試選之意哉？大凡節製取人，元無定規，曾在先朝，癸酉柑製，戊子三製時，有居魁外竝賜第之命。又有丁亥菊製，壬辰人日製時，竝與居魁者而不賜第之命，此二者，固不無前例之可言。而今番處分，則捨此兩規，改易第次，是我朝三百年來所未嘗有也。居魁見屈者之冤抑，顧細事耳。雖不足仰煩天聽，而第念士子輩，挾冊讀書，終歲勤苦，僥倖其得一第，而旣得之也。又有意外冤屈之端，則豈不爲平生至恨乎？竝許賜第，係是特恩，固非臺閣，所可仰請，而使之竝不賜第，則科體無損，而處分得宜，今此所論，不但公議皆然，亦恐有科法漸弛之患，伏願聖明裁處焉。今番式年覈試，以試官之不齊，翌日開場，實是前所未有之事，日昨備忘，辭旨極嚴，至以君父則達宵不寐，群下則偃宿其家爲敎，責之以分義事體，則旣爲監試官，不顧情病之如何，出而膺命，事理當然。而前掌令李著，前持平李憙，惟以違牌爲能事，竟坐例罷，其間設或有情勢之難安，監試竣事後，從容疏辨，未爲不可。而備忘申飭之後，又爲坐違，國家紀綱，從此而壞矣。人臣分義，從此而蔑矣。後弊所關不可無警責之道。伏願聖明，特命削罷焉。濟州，非他邑比，而前牧使喪出之後，久無守土之官，近來武弁，每每厭避，元百揆始作俑焉。洪元益尤而效之，至於李守身而極矣。旣是拔跡弓馬，致位帥閫，則使之臨陣赴敵，亦不敢辭，而矧當平時，作宰於島邑乎？此莫非國綱解弛之致，頃者筵席，旣有從輕重施罰之敎，而罷職薄罰，不足以懲其厭避之習，臣愚謂宜元百揆、洪元益，特施島配之典，李守身則仍其地定配，斷不可已也。臣之病情，斷無一分供仕之望，方此治疏將上之際，以茶時，天牌下臨，分義是懼，敢此強疾趨伏於九閽之外，而拜章徑歸。伏乞聖明，特垂矜憫，亟許遞罷，使私分粗安，殘命獲延，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特命擢次，意非偶矣。朝廷之上，未能寅協，乃不曉公之一字故矣。今爾援古竝第竝不第，非特有之，一榜竝賜第，亦有例焉。而此皆自上特爲處分者，非在下所援請，而有數榜中亦有御前拔去者，則取一節製，其所見漏，何所屈哉？竝賜竝不第，亦無舊例，一時特恩，則此等之事，在乎上而不在下矣。若請竝第，事體未安，若請竝不第，此爲見遺人無體gg？g特第警飭之意，亦涉未安矣。李著、李熹事，竝罷職不敍，李守身，旣已處分，不必更論，元百揆、洪元益，竝削罷焉。爾其勿辭察職。

○左承旨李廷熽書啓，臣敬奉聖旨，敦諭於議政府左議政李台佐處，則以爲，臣以床簀垂盡之喘，有鼎席應避之嫌，辭章之猥瀆，今已十數，而近侍之臣相守，亦垂三朔，情勢窮阨，方寸煎熬，不得不更冒萬死，輒煩鳴號，曲照慈庇之澤，喁首以祈。又於千萬意象之外，承宣之臣，以命儼臨，十行綸音，愈益懇摯，恩數之重，責勉之隆，殆若降諭於循常在告，猶可勉出之相臣者然，臣於是，仰感聖眷之出常，俯愧微誠之未格，忽不覺衷情之抑塞，而涕淚之汍瀾也。噫，顧臣之無一分可進之勢，非但臣心之所自劃，固亦國人之所共悉，而日月之光，未徹於豐蔀，天地之仁，獨遺於一物，腔血已竭，恩兪愈漠，臣雖溘然澌滅，目將不暝矣，尙何言哉，尙何言哉？猶有伏地號泣，席藁俟勘而已雲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參議尹惠敎疏曰，伏以臣於秋末，伏蒙恩暇，往省先壟，私情少伸，聖德如天，適緣賤疾彌苦，未能趁卽造朝，封章縣道，冀蒙譴遞，不意還送之敎，出於格外，繼有問備催促之命，驚惶感激，不敢計死生，強束殘骸，寸寸作行，入城之日，黽勉承牌，仍詣數次政席矣。憾頓之餘，重添外感，新舊挾攻，涔涔牀席，家間又有拘忌之疾，壯幼四五人，一時傳痛，頓蟄畏約，不敢復進於淸禁之地，昨者起居之班，亦未免闕禮。臣方席藁私次，恭竢譴何，卽者，伏聞仍應敎李宗城所啓，有從重推考之擧。臣於是，環省慙恧，措躬無地，臣在鄕許久，每憑邸紙，略聞時報，而中間有浮沈不傳者，故所謂金時泓事，及朴弼正之停某啓、發某啓，漠然未知矣。行到水原，得聞家信，女息之病，方在死生關頭，蒼黃疾馳，二十二日曉，始乃得達於所寓，喘息未定。嚴召遽降，倉卒臨政，罔知攸措，至如納言之望，則本非佐貳獨政，所能容手通擬者，問於該吏，則無故之人，只有前望三人，故臣果循例備擬，而弼正之所坐有無，初不暇問，翌日又復擧擬，亦不過如前而已。今儒臣，來自關外，追聞而深論之如此，人之愚智，不翅三十里之間，誚責雖加，亦何敢辭。噫，所重乎銓法者，爲其激揚通塞之各得其宜，而今臣倥侗昏錯，注擬乖當，士風緣臣以日趨於委靡，國綱緣臣以日至於頹壞，論臣負犯，誅竄亦輕。噫，臣性本疎迂，立朝數十年，未嘗解趨附求媚於貴要之門，則白首殘年，何獨曲爲弼正一人之地哉？特緣衰耗憂擾，處事不審，終未免自陷於不識羞恥之科，莫非滄浪，尙誰咎怨？目今朝著上，言議注措之可論者，未必全無，而儒臣還朝之初，首以此爲言其事關係之最重，臣身負累之甚大，於此益可見矣。且臣於修撰趙漢緯之疏，有所不安者，蓋漢緯之地望，宜登於瀛選，而議選之際，特以額數太廣，未免冤漏，臣於其時，忝當立錄，未嘗不爲之惜之，或有一場浮言，疑臣之枳礙於漢緯，私自興訛，嘵嘵者數數矣。事旣無根，旋自脫空，則非但同朝之釋然，漢緯亦自洞知，第以其欲盡自處之義，要作一節拍，屢次置對，尙不膺命，經幄之臣，去就不輕。況當闕直之日，事體苟簡，此雖在臣無情，彼旣緣臣撕捱，則臣豈容泯默，而不爲之一辨乎？嗚呼，玉署銓席，本是臣萬不近千不似之地，而因循盤礴，有年於斯，觸事生疣，醜纇莫掩，到此惟有杜門屛跡，以圖息黥補劓之一條路耳。玆敢略暴情實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俯賜諒察，特許鐫削臣職名，以謝人言，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家疾患，旣係薰染之症，不敢以文字，直徹睿覽，齊宿之後，今始號籲，尤不勝屛營竢罪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儒臣陳達，不過警飭，何必深嫌，而疏末事，今觀爾疏，知其由矣。尤何爲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己酉十一月初二日初更，上，御熙政堂。掌令申處洙引見入侍時，同副承旨權孚，掌令申處洙，假注書安慶運，記注官尹世鳳，記事官洪得厚進伏訖。上曰，掌令申處洙進來。處洙進伏。上，未及下敎。權孚曰，臣忝居出納之地，有區區所懷，敢此仰達矣。俄者臺啓，有還給之命，臺啓事體重大，與疏章有異，其言是則是之，其言非則罪之，殿下處分，何所不可，而今此還給？前所未有，亦關於後弊矣。上曰，非還給也。引見後，將爲下批，故原啓，使之留待於政院矣。此必是誤傳誤聽之致，而今此承宣，不見末梢，徑先陳達，推考，可也。〈出擧條〉上曰，近來下敎不知耶？處洙曰，臣不知聖敎之指何事矣。上曰，撥去舊習之敎也。處洙曰，此則以前後筵敎知之，而今臣所論，卽討逆及斯文事，非黨論也。上曰，黨論，出於斯文，今且疏下三賊，旣已島配，則更以加律發啓，未免過矣。然，旣以賊爲稱則似爲可發，李明彥、鄭思孝事，過則過矣。而此亦猶爲不怪矣，末梢重臣之啓，一出於公心耶？處洙曰，聖敎，每以爲黨論，出於斯文，而臣則以爲黨論，非出於斯文也。語未了，上曰，予皆見之矣。汝輩，每以斯文藉重，而今此所論，果爲斯文，非出於私意耶？汝輩此等之習，卽病痛矣。上又曰，原啓勿煩矣。上又曰，汝欲擧一攻二矣。三田碑事，汝指李景奭，而景奭之別號，卽白軒也。予觀《白軒文集》，故相臣金堉、李敬輿，皆乞墓文於丁丑以後，由是言之，則丁丑製碑文後，果不製士夫家墓道文字耶？處洙曰，臣之所引，卽寫碑人吳竣矣。上曰，咫尺筵席，汝何敢爲如是之言耶？汝果指吳竣，而不指景奭耶？仍下敎曰，注書出去，持來臺啓，可也。臣慶運，出去閤門外，持入臺啓。上曰，論尹淳之啓，承旨讀而陳之，可也。孚，承命讀之。上聽畢曰，汝啓辭則果持吳竣，而雖指吳竣，李家子孫，亦豈安於心乎？且予，使尹淳，爲撰次，非爲書寫也。處洙曰，丙、丁以後，義理晦塞，冠屨倒置，孝宗大王，招延山野宿德，倡明大義，自十數年來，漸不知尊周大義，臣嘗嘅然矣。上曰，予常笑曆書，去其康熙、雍正等題標，而凡於北使出來之時，奔波觀光之事矣。凡所以尊周者，非在於末節事矣。上又曰，頃日，予固慮於此，作凡例以下矣。汝不聞之耶？處洙曰，此則臣不知之矣。向仍李顯祿，略聞《寶鑑》中斯文處分刪去之事，而只痛憤其尹淳之游辭幻弄，欺蔽聖聰，故爲此論啓耳。上曰，痛憤之說，何敢發於君父之前乎？上又曰，尹淳事，予豈曰盡爲是乎？尹淳事，予亦知之矣。尹淳之所惡，汝亦惡之乎？舊日之習，今日豈忍復萌於心乎？極爲無據矣。若使今日，無君無臣則已，若有君有臣則豈敢如是乎？不錄邦禮，而獨錄斯文事耶？《寶鑑》中不錄邦禮者，乃所以爲先正也。汝不論邦禮之不錄，只言斯文事，非矣。處洙曰，臣意則邦禮及斯文事，俱爲載錄，未爲不可矣。上曰，汝豈忍對面，爲此言耶？汝雖於筵席，掩面告君，汝歸見汝之儕友，亦豈不慙愧乎？今日此敎，非出於爲尹淳也。人君無得見史記之事，《寶鑑》若成，則先王朝嘉言美謨，可以得見，故日夜苦待矣。豈料《寶鑑》，因汝輩而中轍耶？予雖不及成《寶鑑》，猶有辭矣。他日歸告先王之際，以欲爲《寶鑑》矣。仍汝等而不能爲之雲爾，則吾責可塞矣。處洙曰，臣於天威咫尺之地，豈敢爲欺隱之言？臣之所見，如是矣。聖考《寶鑑》，豈可爲先正，而不錄當錄之事耶？上曰，汝輩斯文，置之，可也。予將爲怪異之擧矣。且不必出氣也。簸則揚矣。處洙曰，天威震疊，臣惶悚不敢言，而臣雖欲陳所懷，只爲殿下失言之歸，臣姑置此不論矣。上曰，姑先遞差汝職矣。處洙屛出後，上曰，承旨書之。孚，不對良久。上又曰，承旨，以傳曰爲首，而書之，可也。孚，又不對，如是頗久，臣慶運，起而啓曰，入侍承宣，有耳聾之病，似不聞上敎矣。上曰，注書，傳語於承旨，使之書，可也。臣慶運，乃謂孚曰，以傳曰爲首而書之事，有下敎矣。孚乃書之。上口號曰，傳曰今玆撰先朝《寶鑑》，欲彰四十年豐功盛烈，而初說斯文不載之命意，已示於書下凡例，今日臣子，孰敢異議？而前掌令申處洙，憤斯文之不錄，不顧下敎之本意，其所發啓，非特語無倫脊，斯文雖重，乃儒林間事，豈可比於尊周？而暗拔初說，比而論啓，非徒欲巧而反拙，事之無嚴，莫此爲甚，聽今日之敎，復萌舊心，殊無臣分，而此等之流，雖以加罰，非鎭之也，乃激之，故一例不問，而此則異焉。噫，我聖考嘉言善謨，入於秘史，無以奉覽，故《寶鑑》之成，指日以待。今日臣子受先朝厚恩者，其所企望，豈異同也，而逐其尹淳之意，不錄斯文之前，必無當者也。若此前後汗漫，乃史記也，非《寶鑑》矣，命撰之意，安在哉？其雖急於逞私，乃不顧乎分義，今予痛駭者，在上者勵群工務祛私之日，沮重事傷君心者也。其不遵君父之手書，沮戲莫重《寶鑑》之罪，決不可比循例而不問，前掌令申處洙，咸鏡道甲山府，極邊遠竄，另飭金吾，趁發配所。書畢，上，因拍案嗚咽曰，豈有如此之輩乎？豈有如此之輩乎？誠可痛矣，誠可痛矣。

○上曰，守禦使尹淳，身爲將臣，責任旣重。若有難安之事，則胥命，猶可也。出城則過矣。從重推考。〈出擧條〉

○上曰，守禦使所納密符，還給，可也。〈出榻前下敎〉諸臣，以次退出。夜已四鼓矣。

11月3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直〉。左承旨金啓煥〈未肅拜〉。右承旨李廷熽〈奉命偕來〉。左副承旨張泰紹〈坐直〉。右副承旨金始㷜〈坐〉。同副承旨權孚〈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聖源〈仕直〉李時弘〈病〉。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始㷜啓曰，大司憲趙尙絅，執義李春躋，掌令韓師得陳疏，一員未差，持平蔡膺萬文一所試官進，許集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嬪宮，政院單子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趙顯命啓曰，筵說宣洩，纔有申勅之令，而假注書安慶運，以昨夜入侍草冊，出送其家，雖出於生疏，未諳法例之致，事極可駭，姑先從重推考，何如？傳曰，事極無據，拿推。

○備忌記，傳於金始㷜曰，勳府堂上親功臣外，承襲封君者夥然，而今日問安，其無一人來參者，事甚未安。實職及公故，實病外無故不參之員，竝推考。

○趙顯命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體極爲未安。政官卽爲牌招，開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闕員，仍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左副承旨金始㷜，同副承旨權孚，陳疏出去，出納之際，事多苟艱，右副承旨有闕之代，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議尹惠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趙顯命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於張泰紹曰，申處洙事，旣已下敎，雖無單子，擧行之事，似有草記，而尙不擧行，問於金吾，以啓。

○張泰紹啓曰，申處洙事，旣已下敎，雖無單子，擧行之事，似有草記，而尙不擧行，問於金吾以啓事，命下矣。招問金吾郞廳，則以爲今此申處洙押去單子差遲事，初則以着名事，下吏。進去於同義禁尹游處，則以爲嫌難着名雲，故仍爲轉進於同義禁李廷濟，着名以來之際，家在城外，故自爾遲延雲矣，敢啓。答曰，知道。

○傳於張泰紹曰，昔年院上歷朝日記謄入事，有敎矣。年久覺gg覓g得似難，見存日記，書入。

○備忘記，傳於張泰紹曰，朝象之若此，其本有矣。而事往故不提說，且其事，不可推上之於朝之意，業已諭矣。且無損於本事，而書下寶鑑凡例中，有有史、有記之句，則今必欲汗漫登諸寶鑑，此只爲私，不重寶鑑矣。且若此不已，不得不說其所由，來弊此亦非爲也。反傷矣。先諭此意，今後藉重更陳之章，切勿捧入。

○傳於趙顯命曰，昨日《勘亂錄》細補事，下敎矣。幾盡爲之乎？速爲粧䌙，進上、頒賜等事，從速擧行之意，分付芸閣。

○假注書望，安慶運拿推，代鄭思安、李宗延、洪昌漢。

○假注書望，南泰溫有頉，代朴聖源、韓德良、金相紳。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文命進，參判沈珙試官進，參議尹惠敎牌不進，右承旨張泰紹進。兵批，判書沈宅賢未肅拜，參判李眞淳進，參議沈埈病，參知鄭來周試官進，右承旨張泰紹。

○吏批啓曰，新除授襄陽府使南一明呈狀內，矣身奇疾，轉成難醫之症，下部腫病，遇寒添劇，委頓床蓆，氣息昏綴，日就危篤，以此病狀，決無赴任之望，斯速入啓處置雲。病勢旣如是危重，則不可等待其差歇，依例罷黜，何如？傳曰，允。

○以李顯謨爲副校理，尹心衡爲應敎，李光溥爲掌令，李箕翊爲右尹，崔益秀、崔逵泰爲禮曹佐郞，梁得中爲司僕正，徐命均爲奉常寺提調，沈宅賢爲軍器寺提調，金胄爲奉常寺僉正，洪應福爲高山縣監，崔台耉爲豐川府使，金啓煥爲左承旨，李眞洙爲刑曹參議。兵批，副護軍趙儼、金廷潤，副司果李熹、崔命相，副司正柳逸，竝單付。

○假注書望，鄭思安在外，代李時弘、金聲大、李日瑞。

○以左承旨金啓煥，右副承旨金始㷜，同副承旨權孚，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趙顯命曰，推考傳旨捧入。

○張泰紹啓曰，兵曹判書沈宅賢，特敎申飭之下，一向違牌，無意應命，其在事體，極爲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顯命啓曰，右副承旨吳命新，連日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張泰紹曰，本事之重大矣。昨先諭焉，而染毫蠻牋之語，乃頃者誣辱重臣之語，其自寫呈文事，旣已脫空，而其他業已開釋無餘，則申處洙，亦豈不知，而但以不錄，急於逐也。而有書下凡例，故不敢直斥，先發誣辱，此正昨日下敎中欲巧反拙者也。雖快於辱其人，不顧其人所撰之至重，語無倫脊，爲私心之所重，卻分義之截嚴，此予所以痛駭者矣。以此過爲撕捱，若昨日之下敎，寶鑑之成，其將無日，示予意而仍開釋。

○趙顯命，以文一所應辦官，以試官意啓曰，今此試講垂畢之際，鳳字擧子李泰垕，旣納講紙，進來內處，而猝稱聞其淸州居同姓三寸叔李震郁妻諸氏，去月晦日喪出之報，不爲就講。故問其曲折，則以爲在外庭，纔聞訃音，而講紙已入，故四館不許懸頉，不得已來訴於試所云。服制虛實，無可憑信，而言出倉卒，跡涉可疑，似不可循例許頉，令該曹詳査處之，何如？傳曰，允。

○張泰紹，以備邊司言啓曰，各衙門各軍門各樣未捧最多，一年條定分數收捧事，旣已成節目，啓下頒降矣。其中南、北漢、江都軍餉移轉舊未收，各邑守令或諉以不入於最多年條中，不欲擧論雲。三處軍餉，關係至重，每歲移轉，盡歸耗損，當此豐歲，不爲徵捧，則未捧移轉，終無還納之日。其在重保障之道，誠極疎虞，今此最多一年條，收捧之令，雖是通計各邑，各樣未收最多者論之，而若一以此爲準，則移轉未收之最多者，未必盡入於其中。且移轉事體，與本邑還上，及各色身役，未收不同，若不別立科條，而與最多一年條，混同施行，則一年二年，終必盡歸於久遠難捧之中，三處移轉未收段，勿以新頒節目施行，各從其最多年，別爲磨鍊，一年條準捧，還納本所之意，更爲知委於各道，何如？傳曰，允。

○權孚，以戶曹言啓曰，逆賊維賢籍産事，令該曹擧行，而其家舍，則勿爲籍沒，府夫人前頭奉祀之物，則參量除出以給事，命下矣。田畓數爻，今方行會各道，使之査報，而奴婢，亦令掌隷院査出，待其畢査知數後，參量除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全羅監司狀啓，御營廳軍布，過限不上納，惶恐待罪事。傳曰，勿待罪事，回諭。

○掌令韓師得避嫌啓曰，頃者金時泓事停啓，實是臺閣上羞恥事也。知申事，旣已疏斥其不可，則居言責者，宜卽論罷停啓之臺官，而臣與此臺官，有世所共知之嫌，勢難論啓，而其所以慙恧者多矣。及夫儒臣，又復請推其連擬臺望之銓官，則其所關係之重，從可知矣。物議譁然，斥臣以當論不論，則是臣難冒之端也。且臣之昨疏，竊自附於嚴科法重試選之意，而若其援引竝賜竝不賜之舊例者，只言今番處分之異於此兩規而已。若因臣疏，而設或有竝賜之命，臣亦當爭執之不暇，臣雖愚迷，矧何敢爲見遺之人，而有此疏辨耶？惟其句語之間，辭不達意，致勤此未安之敎，臣之論事不審之失著矣。以此以彼，俱難一刻仍冐於臺次，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張泰紹啓曰，守禦使尹淳，所授密符，使軍官，又爲來納，再次還納，雖有前例，身帶將任，旣有還給之命，則如是更納，事體未安。守禦使尹淳，從重推考，此密符，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啓。密符更授。

○張泰紹啓曰，掌令韓師得，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管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

○以都摠府中日草記，傳於權孚曰，今日則勿爲之。

○趙顯命啓曰，左副承旨金始㷜，同副承旨權孚，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左副承旨金始㷜，同副承旨權孚聯名疏曰，伏以臣等，伏見大司諫李顯祿疏本，則以昨日臺啓還給後，政院無覆奏之擧，大加侵斥，乃以譴罰之擧，決不可已爲言。臣等於此，誠不勝瞿然之至，昨日傳敎中，雖有臺啓還給之命，旣以入侍後，當下批答爲敎，則本院元無覆奏之端。此臣等所以不爲繳還，而今者諫臣，以譴罰爲請，臣等何敢自以爲是，而晏然仍冒於職次乎？玆敢略暴短疏，徑出禁門。伏乞聖明，俯賜鑑諒，亟許鐫改臣等職名，以謝臺議，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等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初非還給矣。當賜答於入侍，原啓先給爲敎，而入侍時，果爲賜答，則不知其由，過中之言，何必深嫌？爾等勿辭，從速察職。

○大司憲趙尙絅疏曰，伏以臣，伏聞昨日本府啓辭還下，繼有掌令申處洙極邊遠竄之命，臣不勝驚惑憂歎之至。夫國家之置臺閣，惟責其盡言，人君之開言路，惟在於包容，故雖使言者之言，不能一一中窾，亦必優容，不加摧折者，是自古聖君所以來諫之意也。今此臺言，雖不槪於聖心，固當開示可否，而初不賜批，還下喉院者，實是我朝三百餘年所未有之事也。豈意聖明之世，有此無前之過擧也？仍竊伏念惟我肅宗大王盛德弘功，嘉言善謨，今將入錄於《寶鑑》，而頒布矣。凡在含生，孰不嘉悅企待，日望其訖役，而彼處洙，亦先朝侍從之臣，則豈敢有一毫沮戲之意哉？不過以尹淳之見譏淸議之故，而有所論列耳。且夫尊周大義，斯文處分，是聖考扶世道詔後代之大經大法，則其不可不竝錄雲者，是共公之論，不獨處洙一人之見也。殿下聖學高明，工夫卓詣，而今此處分，不但過中而非常，未知殿下，有何激惱而然耶？臣於疾病垂死之中，不勝憂愛，敢效匡捄之忱。伏乞聖明，少霽雷霆之威，亟寢前掌令申處洙極邊遠竄之命，以光聖德，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玆事已諭於昨夜備忘及今日承宣之批矣。處洙，亦一臣子，何敢起鬧於莫重之事，至於中輟乎？昨者處分，亦云末減之末減矣。

○獻納尹彙貞疏曰，伏以臣，頃忝館直，謬守輪替之例，妄犯徑出之科，嚴旨切責，出補邊郡，罪大罰輕，且惶且感，衝冒敲熱，晨夜兼程，不敢遑息，向非聖上寬恩曲貸，俾得以隨便行止，則臣危不免暍死道側矣。不意蒞任，纔四由旬，而恩旨旋降，開釋備至，許臣內遷，玉署諫省，除命聯翩，孤逖如臣，何以得此於君父。伏惟體䘏之恩，天地莫量。迺於交印南還之初，復有納言籠除，適値試事不齊，聖寢靡寧，非臣子所敢言情勢，不得不黽勉出肅，進監試役，今始竣事，來詣闕下。而念臣於向日徑行妄作，自速嚴譴，至今追思，悸猶在心，縱聖上仁囿恩庇，卽賜牽復，在臣私義，決不敢以因事一出，而盤礴蹲據，以益臣罪戾也。且臣千里憾頓，宿病復作，重以試院冷處，添得寒感，肢節灑淅，乍寒乍熱，頭疼氣眩，昏瞀欲倒，食飮全卻，強輒嘔下，此非一時偶患之症。蓋臣霧露所感，外內俱傷，挾寒而發見，今最苦者，頑痰塞胸，少有轉動，急喘哮號，情病如此，末由隨諸臣之後，祗復王命，玆敢悉暴誠悃，徑還私次，臣罪益無所逭。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察臣情地窮蹙，疾病難強之實，竝命鐫削臣職名，以安私分，以延殘喘，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大司諫李顯祿疏曰，伏以臣於昨日之夜，伏見小報，有臺啓還給之命，臣蹶然驚起，不勝憂歎，心自語口曰，是何當聖明之世，而有此無前之過擧耶？臺啓事體自別，與一切疏章有異，或允或不允，而無或有還給者，此實三百年不易之規也。前掌令申處洙之啓，苟有不槪於聖心者，則斥之，可也。罪之，可也。而至於還給，實是創聞，臺閣之官，革罷則已，不然，殿下決不當創此謬擧，以啓日後無窮之弊，故臣卽治短疏，略效匡捄之忱矣。追聞其間，煞有委折，初非還給也。乃留待政院之敎，誤爲書出雲，臣疏，玆以持來，而竊伏思之，此與還給，雖曰差別，留院，亦非恆規，其爲厭聞而卻退則一也。卽此一擧措之間，輕臺閣而杜言路，無復餘地，此豈群下平日所期望於殿下者哉？喉司之臣，當命下之初，不能卽爲徼還，反以還給二字，書出小報，播諸中外，遂致有駭於聽聞，貽累於聖德，前席追達，其亦何補耶？其不善出納之責，在所難免，臣意以爲，宜有警責之罰焉。且殿下以不遵聖旨，沮戲寶鑑，爲處洙之罪，而此尤萬萬情外矣。聖考嘉訓美謨，撰次一編，將以昭揭一世之耳目，則此實聖明之盛意，爲今日臣子者，何故而敢懷沮敗之意耶？丙申處分，實係斯文之大是非，允爲百代之斷案，決不可刪去於編中，處洙之見，不過如此，夫安有他意。而殿下疑之太過也。其以尹淳之染毫蠻牋爲言者，設或過矣，而殿下何必深惡於此，摧折言者，若是之，甚也。一言不中，輒加重譴，斥逐於窮荒絶塞之外，景色愁沮，群聽驚惑，臣竊爲聖明，惜此擧也。臣病伏涔涔之中，隱痛長吁，達宵耿耿，敢以草草數語，略貢愚忱，此非爲一處洙地，卽所以忠殿下之職分。伏乞聖明，特恢聖量，更加三思，亟收言官遠竄之命，以光勿憚改之德，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玆事已諭於都憲疏批矣。旣知其由，則有何警責乎？

11月4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直〉。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來〉。右承旨徐宗玉〈坐〉。左副承旨張泰紹〈坐直〉。右副承旨沈埈〈未肅拜〉。同副承旨李春躋〈未肅拜〉。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聖源〈仕〉李時弘〈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咸平縣監李日躋。

○張泰紹，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尹游，以禮曹參判梓宮加漆事，長生殿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顯命啓曰，左承旨金啓煥，右副承旨金始㷜，同副承旨權孚，昨有隻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右副承旨金始㷜，同副承旨權孚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張泰紹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顯命啓曰，左承旨金啓煥，疏批已下，右副承旨金始㷜，同副承旨權孚，旣有隻推之命。且其疏批，旣皆開釋，而連日違牌，事甚未安，竝更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張泰紹啓曰，掌令韓師得，引避退待。而大司憲趙尙絅，執義李春躋，持平蔡膺萬，陳疏。掌令李光溥陳疏入啓，持平許集在外，不得處置雲。除在外陳疏入啓外陳疏人員，竝卽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張泰紹啓曰，本兵重任，不宜久曠，而判書沈宅賢，連日違牌，尙不出肅，其在事體，極爲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此文科會試時，兩司以監試官，當爲進參。而大司憲趙尙絅再招不進，執義李春躋避嫌入啓，掌令李光溥陳疏受由，韓師得避嫌退待，持平許集受由在外，大司諫李顯祿，司諫趙鎭禧，獻納尹彙貞，正言嚴慶遐、權贄，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兩司俱無進參之員，持平有闕之代，政官卽爲牌招開政差出，大司諫李顯祿更爲牌招。大司憲趙尙絅亦更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有闕之代，政官牌招，卽爲開政差出，仍卽牌招。

○又啓曰，今此文科會試試官，行兵曹判書沈宅賢再招不進，副司直南就明，右尹李箕翊，禮曹參議閔應洙，副校理李顯謨，副司果崔命相，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莫重試官，如是違牌，其在事體，極爲未安。副司直南就明，右尹李箕翊，更爲牌招，兵曹判書沈宅賢，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再招外，竝更牌招，而纔已申飭，則又豈敢若是耶？今日諸臣，知尊君命嚴分義六字，則必不若是矣。

○備忘記，傳於趙顯命曰，本兵重務，不宜久曠，再疏承批，他無嫌端，而所陳親病，豈不知也？而目今無悶迫之事，則出而應命秋兵，奚異，此不過避此職之意。且兼帶禁營，將臣分義，尤不宜若是，其在事體，極爲未安。兵曹判書沈宅賢，從重推考，明朝牌招。

○備忘記，傳於趙顯命曰，纔下申飭，單所試官，又若是違牌，事之未安，莫此爲甚。況都憲則元無可引之嫌，而若是撕捱，院長則頃雖有疾病，今，幾歇矣。而若是違牌，事甚未安，大司憲趙尙絅，大司諫李顯祿，爲先遞差後，從重推考。其他試官與監試官違牌之類，其在事體，不可循例罷職而止，竝拿推。

○傳於張泰紹曰，罰已行矣。言之過中，業已知矣。前獻納趙明翼敍用。

○傳於張泰紹曰，長番內官朴敏采，當爲誤踏啓字事，雖由於夜深昏曚，不可無警飭，推考。

○傳於張泰紹曰，事同而豈可罰異？且當飭礪，尤不宜假借，兵判雖有從重推考之命，再疏承批之後，一向撕捱，終涉太過。副司直南就明，雖以頃日試官事爲嫌，開釋之後，今又撕捱，亦涉太過。都憲則申飭之下，亦不應命，新命之下，必一陳章，雖今例事，試官牌招，事體自別，則必不若是，兵判，牌雖再矣。其一則乃本職也。竝先遞其職，從重推考，而南就明，無實職只推，前都憲則雖曰再矣，其一亦本職，而右尹李箕翊之無他引嫌，而再違召命，亦涉未安，不可一體遞差，罷職。

○傳於張泰紹曰，兵曹判書有闕禁衛大將，令禁衛都提調兼察事，分付。

○趙顯命啓曰，近日廳中，位甚不齊，承旨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待明朝牌招，何如？傳曰，允。

○吏批，判書趙文命進，參判沈珙牌不進，參議尹惠敎牌不進，左副承旨張泰紹進。吏批啓曰，臺諫及玉堂、春坊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未准限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接繕工監牒呈，則副正金相勛，受由過限未上來，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傳於張泰紹曰，大司憲、大司諫有闕之代，差出。

○以朴履文爲正言，以朴弼琦爲司諫，沈泰賢爲副校理，許沃爲獻納，鄭益河爲正言，金尙翼爲持平，金鎭商爲應敎，姜一珪爲弼善，愼無逸爲禮曹參議，金鎭玉爲戶曹參議，申昉爲吏曹參議，沈埈爲右副承旨，徐宗玉爲右承旨，李春躋爲同副承旨，尹游爲大司憲，兪命凝爲大司諫，宋必恆爲執義，李重庚爲文學，李善泰爲兼春秋。

○兵批，判書沈宅賢未肅拜，參判李眞淳試官詣闕，參議沈埈進，參知鄭來周病，左副承旨張泰紹進，以趙錫命爲副護軍。

○張泰紹，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因臺啓，慶源府定配罪人虎狼，自捕廳究覈事命下，故發送左右廳軍官，今已捉來矣。此與等閒罪人有異，不可晷刻遲滯，今雖夜深，卽爲合坐究問，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下番兼春秋洪得厚，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守禦使尹淳，使軍官，又爲來納密符，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密符更授，而其在事體，誠涉未安，推考。

○備忘記，傳於趙顯命曰，勘亂錄撰集廳堂上，監司宋寅明，牧使朴師洙，各半熟馬一匹，御製序文書寫都承旨趙顯命虎皮一令，郞廳副司果柳儼，校理金尙星，應敎李宗城，各兒馬一匹，大司成徐宗玉，輔德朴弼琦，前承旨申致雲，副司果沈星鎭，各上弦弓一張賜給。員役以下，令該曹米布參酌題給，而書寫書吏等，從厚題給。

○以撰集廳書啓，傳於趙顯命曰，今此賞格，已諭參酌之意，一日以下，竝勿論焉。

○傳於趙顯命曰，仁廟以後貞珉書進之人，盡爲書入。

○趙顯命，以禮曹言啓曰，今此文科會試試官磨鍊之際，二品以上無故可擬之人乏少，依近例，以二望備擬，堂下參試官擬望之人亦少，以堂上官通融，擬望以入。而前府使柳時謨，前縣監申兼濟，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柳時謨，副司果申兼濟。

○徐宗玉，以宗親府有司堂上言啓曰，本府衙門，比諸他司，事體自別，而近年以來，漸至疲殘，將不成貌樣，蓋緣官員則多，而下人甚尠故也。自肅廟朝，軫念於此，主管堂上外諸宗，則不得任意推治下人者，前後成命，不啻嚴明，而不遵受敎，間有私自推治者，故曾在肅廟朝，自本府啓達論罪，至於罷職，非止一再矣。今者咸陵君極，以無前例之事，威脅創始，故下人等，據例告課，則因此發怒，不通主管堂上，使令二名，捉致私室，任意杖打，幾至隕命之境，又從而多縱猛差，搜捕吏隷，吏隷逃散，府中空虛，此實前所未聞之事。其處事顚妄，擧措駭悖，事之寒心，莫此爲甚。其違越受敎，任自橫挐之罪，不可以推考薄罰而止，咸陵君極，特罷其職，以警日後，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宋胤涵書啓，臣敬奉聖旨，馳往傳諭於楊州陶山判中樞府事李宜顯所住處，則以爲千萬意外，特降綸言，至輟近侍，諭以招徠之旨，臣於病伏中蹶然驚起，雙擎跪讀，惶感隕越，不覺汗淚之交下也。念臣自陷罪罟，條貫甚多，其中或不無混被除豁者，而若其尤重，而不可赦者，實是干犯於先朝。此則臣固專當，有非他餘諸臣之比，何敢抗首冒進。自同平人，矧今賤疾危綴，症狀不常，寒而復熱，熱而復寒，眞元耗敓，奄奄有朝夕莫保之勢，雖欲奉承，其道末由，伏地悚蹙不知所云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宋胤涵書啓，臣敬奉聖旨，馳往傳諭於驪州丹巖村行判中樞府事閔鎭遠所住處，則以爲臣，釁累難濯，蹤跡至危，乃蒙聖上，特於衆惡之中，俯加憐察，辭疏之批，開釋無餘，繼又近侍踵至，申之以招徠之命，至於開月不遠之敎，尤增下懷之戚戚。臣祗奉感泣，怳若親聆玉音，在臣分義道理，所以卽日赴朝，少伸區區之忱，而顧臣情地，終有所大難安者。且臣患寒已久，苦未和解，咳嗽痞悶，廢食叫痛，以此病狀，亦無登途之望，謹當以一疏，仰暴情懇，以俟處分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執義李春躋啓曰，臣之情地，豈有一分可出之理，而試圍事急，黽勉承命，初非有因仍盤礴之意也。浹旬處冷，重感風寒，僅僅復命，歸卽委頓，陳章見阻，第切悶蹙，卽又以處置，天牌儼臨，不敢坐違，謹此隨詣。而日者金時泓事之遽卽停論，大乖臺體，言責之地，終無駁正之論，公議峻發，僚臺引避，則當論不論，臣與僚臺無異。方且自劾之不暇，何可可否於其間？且鳳祥事之未卽更發，尹鳳朝事之可爭不爭，物議譁然，久而愈激，有一於此，猶爲臺閣之羞，具此三失，尙可抗顏於臺端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張泰紹啓曰，執義李春躋，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伏見江原監司李衡佐，去秋四朔徒流定配罪人等，罪名到配年月日，開坐啓本，則多有誤書處，付籤以入，而莫重奏御文書，有此不審，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判府事閔鎭遠疏曰，伏以臣之向來所被惡名，決不可復廁於朝端，非惟不可復廁於朝端，實不可擧顏於斯世，非惟不可擧顏於斯世。亦不可自容於覆載之間，只擬抱玆冤鬱，泯默以死矣。殘喘苟延，復見天日，夫旣拂拭而甄錄之，而又開釋而曉諭之，拔之坑窞之中，措之袵席之上。昨又特屈近侍之臣，俯宣招倈之意，辭旨悲懇，無異慈父之詔稚子。噫，於敵以下得此，尙且銘骨銜感，況於君父之尊乎？雖糜身粉骨，隕首結草，不足以仰酬其萬一，惟有卽日奔趨叩謝天陛，少伸臣子之情禮，則退塡溝壑，永無憾恨，矧又魂宮練期，倏焉已迫，聖情悼傷，追及舊臣，哀號之情，必欲致之班行，與之共抒悲懷。臣於是，又安敢不仰體聖意，欽承明命乎？抑臣聞之，里名勝母，曾參猶爲之不入。況爲人臣子，人以誣上之罪，嘗加於其身，而徒恃君父之昭釋，乃敢彯纓結綬，晏然出入於內庭外班者，實是心所不可忍，而義所不敢出也。且臣聞，與人同事，死生榮辱，義無獨殊，當初以爲明先王之聖疾，然後可以彰先王之聖德，而著群奸之欺蔽雲者，臣之袖箚首發之矣。前領府事臣鄭澔，繼臣而又上箚請之，臣又於筵席，力請用其言。其後臣與澔，以此俱得罪，罪名罔極，而語其先後，則臣爲首也。論其輕重則臣實主之，而澔竄而臣配便近，臣敍而澔未牽復，朝家刑政，恐不宜若是顚倒。而澔則篤老癃殘，奄奄待盡，而斷斷之忠，未蒙照燭，臣則以首罪之人，揚揚先入，而不之恤焉，則廉恥二字，將自臣身，掃地盡矣。朱子曰，士大夫出處去就，關風俗之盛衰。凡士大夫，尙如此，職添大臣者，先喪廉恥，則其有傷於聖朝禮讓之化者，當復如何哉？昨者史官之回，賤疾方劇，未能悉暴悃臆於附奏之辭，今始收召精神，僅成文字，頭暈氣促，雖不能盡意，而若其不敢冒進之義，大略如斯。伏乞聖明，俯匹夫之有守，深憐情地之迫阨，收回召命，鐫削職秩，以尊國體，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無任激切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所患若此，深用慮念，兩批別諭，俱悉予意，卿何過讓之至此？疏末引嫌，未免太過，卿其安心勿辭，俟少間，卽日登途，用副日夕之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禮曹參議閔應洙疏曰，伏以居諸迅邁，王世子喪期奄迫，仰惟聖情止慈，悲慟益切。無狀小臣，亦嘗屢侍講筵之末班，叨陪齒學之盛禮，追思縟儀，宛若隔宿，而朞制將闋，萬事靡逮，號慕崩隕，只增方寸之摧裂也。仍念臣罪釁甚重，疾病且痼，雖蒙逮下之聖恩，得遂玉門之生入。而情苦病危，無計致身於京輦，蟄伏鄕廬，念絶榮途，向於千萬夢想之外，忽叨藩臬重任，臣驚惶隕越，累日靡定，晩以一疏，略暴危懇，而未及登徹，旋蒙遞改，公私俱幸，感祝方深。曾未幾何，春曹除命繼頒，又伏聞以在外諸臣之不卽上來，誨責備至，臣雖位卑，譴罰不加，而私心兢惕，尤無以自措，新禁方嚴，旣不敢以陳情文字。入於縣道，痼疾纏身，亦不能自力趨造，虛糜職名。又將閱月，進退路窮，情跡迫隘，彷徨踧踖，氷炭交中，今始不計死生，強起擔舁，來伏私次。而顧臣前後負犯，實多難貸，今雖處分或變，事端稍異，而亦不容厭然自掩，反罪爲榮，以累淸嚴之治化，玆敢冒死自列，以請斧鉞之嚴誅。臣在向時，猥添言地，妄效鷹鸇之逐，屢陳沐浴之請，糾率同僚，齊聲叩閤之際，所被嚴敎，亦非一二。每自回思，餘悸尙存，末梢請對，臣適遞館職，雖未同登前席，若其所秉之義，所爭之事，亦臣之所嘗力請者，論其罪狀，宜無異同，至於兩司黜享之啓，臣實聯參，則不可以未及首發，曲爲區別，百僚庭籲之列，臣亦同簉，則不可以未及決科，倖逭郵罰。蓋自丁未以後，凡爲諸臣之大罪者，臣皆犯之，而被譴獨輕，居常惶愧，若無所容，在臣自靖之道，固當杜門省愆，分作當世之棄物，適値昨春聞變赴難，牽復於罪廢之餘，受命於危急之秋，出佐湖幕，旋擢萊府。當此之時，區區情勢，有不敢言，雖不得不泯默趨承，此豈朝廷，眞以臣罪爲可恕，而臣亦豈敢乘此倖會，仍作媒進之圖哉？亂定之後，宜卽陳情自處，而拘於格例，無路自達，仍因盤礴，久蹲官次，循省慙恧，如坐鍼氈，畢竟奇疾沈淹，大貽邊務之瘝廢，狡倭生釁，自速廟堂之劾罷，本罪之外，又添新案。噫，聖明嘗以務積誠意，責勵群下，而臣誠意淺薄，義理源頭，不能開陳。亦嘗以討逆大義，付諸三司，而臣久居三司，宗社大賊不能嚴討，以致天聽未格，而反被黨伐之罪名，天討未行，而莫折方生之逆謀，終使聖誣莫辨，而亂賊益肆，所爭之是非，一切倒置，當死之巨慝，更出陸地，釀成千古所無之賊變，苟究其罪，萬戮猶輕。而南邊一邑，尙且以疾屍素，致勤變通，則筋力奔走，旣莫之效，除旨相續，申飭且嚴，而病蟄窮鄕，趁未入城，據實請譴，亦在最晩，慢蹇之罪，益無所逃，歷數愆尤，擢髮難續gg贖g。殿下雖欲強加抆拭，同囿於蕩平之新化，此非薄物細故，決難全歸於往事。而混致湔滌，臣亦何敢徒恃寵靈不顧廉義，揚眉抗顏，行廁周行乎？況臣狗馬賤疾，閱歲沈痼，便作癃廢之人，入冬以來，土祟痰癖，迭作交劇，出入殊域，生意都盡，而觸寒撼頓症情越添，僵臥旅次，人鬼未分，雖無情地之臲卼，束帶趨朝，斷無其望。臣以罪則旣如彼難貰，以病則又如是難強，去就一節，都無可論。職任之淸華，才分之不稱，視臣情病，猶爲餘事，更不暇覼縷。伏願聖慈，特垂諒察，亟許遞臣職名，仍命治臣罪犯，以肅朝綱，以安私心，千萬幸甚。臣無任惶怖屛營之至，謹昩死以聞。傳於趙顯命曰，此等事，勿令添入事。申飭則捧入，極爲未安，還給

○左承旨金啓煥疏曰，伏以臣，頃忝秋曹佐貳，有擬律乖當之失，備局之誚責備至，臺閣之論劾峻發，慙頌gg悚g之極，惶懍罔措，連尋長單，得蒙恩遞，私分粗安，餘悸猶存，不意銀臺新除。遽及於此際，天牌踵臨，其在不俟駕之義，宜卽趨承。而顧臣情地，終有所危蹙不自安者，當初誤勘之罪，在所難貰，到今方生之論，漸益層加，或疏陳而深斥停啓之諫臣，或筵奏而請推注擬之銓官，轉至於臺避相繼，物議愈激，則臣亦向來一秋堂耳。此事未了當之前，莫非臣縮伏俟譴之日，冒居近密，斷無是理，坐犯違傲，誠不獲已。而只推之命，出於常格，薦召之下，分義是懼，隨詣闕外，而以此臲卼之縱，萬無入肅之望，若是親恙之難於離捨，賤疾之不敢供劇，有未敢暇言者矣。玆不得不拜章徑退，臣罪尤大。伏乞聖慈，俯諒危懇，亟命鐫削臣職名，以肅朝綱，以靖私義，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昩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刑曹判書金始煥疏曰，伏以臣，無才無德，坐致上卿，歷事三朝，絲毫蔑報，年老而不知止，位高而不知休，鍾漏已盡，夜行猶自如，知臣者謂臣未忍便訣，不知臣者譏臣又復何求。臣亦中夜靜思，面自發騂，只以殘生在世，餘日無多，國恩如山，糜骨難酬，雖不能出意見，論利害贊廟謨裨治化，而目見國勢孤危，至尊獨憂，不敢以一身私義，徑自告退，頹景已迫，暮途難強。而未死自效之圖，惟在於奔走恪恭，此心如丹，天日可質，第緣老牛力盡，黔驢技竭，待罪春官，不過着署惟謹，參坐籌司，只得應文備員，終年尸祿，眞所謂太倉一盜鼠，細自點檢，常懷一端自嫌之意，向來備局撕捱，亦其羞愧之觸發者耳。不然則豈不能耐過數朔，引義乞齡，而因一體例事，有若犯較於相好之大臣哉？獨臣之追思，至今撫心自悼者，當此勅勵之時，首犯慢蹇之誅，殆同年少輩，過引曲嫌，不顧國體者然，律以邦憲，萬殞猶輕。聖度天大，寬恩海涵，薄罰纔勘，寵敍旋降，秋曹瓦署之除，聯翩於一日之政，闔門感頌之忱，又豈銘鏤所可盡也？苟使臣精力凡百，少可以一分振勵，則抵死驅策，亦所不辭，此生願忠之日，能復幾何，而臣之今年，已六十九歲耳。視聽日益昏憒，飮噉日益減少，臨事則前忘後遺，出言則十顚九錯，春寒老健之諺，將不知死在何日，而過了數個月。又將恰滿七耋，此在《禮經》致仕之訓，卽一人臣大防，則宜趁懸車之年，以待飾巾之日，顧安有坐充窠級，堪備任使之望。而今以詞訟重務，責之於老朽昏耗之力，聖王核實之政，淸朝任人之道，不幾於一擧兩失乎？臣於大小職名，勿論閑劇，決意謝事者，思之已爛熟，雖未陳暴於公車，亦嘗酬酢於私室，則匪但臣心之所自畫，抑亦同朝之所共知，臣固有死耳。宜無暇論於承命與否，恩除旣出，特敍試望。又係往役，其所以黽勉入肅者，只爲一伸分義之計，因仍蹲冒，斷無是理。且臣肝血之懇，抑有所不容自隱者，如臣至愚極陋，分外冥升，衰門驟貴，眇福已盈，而寅gg夤g緣倖會，過蒙恩遇，兩弟三子，竝列華貫，一門六人，俱繫朝籍，榮耀雖極，而踰分太過，謹飭雖切，而履滿可憂，一念危懼，常若坐在鍼氈，親知之愛臣者，無不勸臣斂退。而臣之迄此囁嚅者，正自有待於年至，今若當休不休，去益貪進，則此政饕榮竊位，喪恥忘廉之一鄙夫耳。老病如此，盛滿如此，假使古人，而易臣之所處。則丐骸之請，必不挨到於今日。而顧臣平生，未嘗強自皎厲，徒懷老馬之戀，罔念蹲鳳之誚，從前有識之嗤罵，固所自料，然區區所商量者，實有定算，豈於當退之年，又爲苟冒之計哉？雖聖意念舊，不忍斥去，朝議愍老，無所刺擧，而士夫廉媿，有關風化之汚隆，臣身去就，無異鳧雁之聚散，仰惟日月之明，必有以俯諒而曲遂之矣。至若見帶本任，則尤不可不急時變通，曹務之積滯已久，啓覆之擧行當前，如或上下相持，不卽準許，而致使臣畢竟違傲，又如前日之爲，則終雖勘臣以重律，斥臣以慢命，其於曠職務壞國綱何哉？念臣無似，百不如人，而常以不欺二字，粗勉事君之義，今於白首垂死之年，豈敢假情費辭，自取矯飾之厚譏，徒備退讓之故事耶？自古乞年之臣，例有歸田之請，而臣之今日情態，顧異於是，生前所依仰者，惟我殿下，而自經昨冬以後，尤不忍遠離京闕，每見觚稜入望，時聽禁漏傳聲，則自不覺寸丹糾結，如有所憑。古所謂象魏之戀，誠非虛語，斷斷血忱，披露無餘，臣若一毫欺誣，神天亦必厭之矣。倘蒙聖慈，亟許鐫削臣本兼兩任，仍命選部，勿復檢擬，俾得優游自在，行止無礙，則臣當瞻依輦轂，往來丘隴，生爲祝聖之民，死作結草之鬼，至煩職事敦迫，則竝非我聖上懋實去文之政，臣雖不肖，亦豈忍自欺而欺殿下哉？目今素患風痺之症，遇寒越添於浹旬試院之役，左膝拘攣，全未屈伸，渾體麻木，方此呻痛，種種症樣，實無時月可起之勢，而此猶乞免中餘事耳。病情如許，亦不得進參於至日候班，罪尤萬死。伏乞天地父母，曲賜諒許，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之至，謹昩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從速行公，使重務，不至久曠。

○吏曹參判沈珙疏曰，伏以臣，旣以試官事，重被臺劾，則又當試事，決知其萬萬未安。而迫於分義，冒沒應命，自壞廉隅，已極愧赧，而及其竣事復命之後，得伏見應敎李宗城之筵奏，以朴弼正之遽擬納言望，至請推考而蒙允。臣於是，不勝瞿然慙恧也。第試事迫急，監試官，當以在京人擧擬，而或罷散，或在外，又多入試官望中，至於納言，尤爲苟簡，若除弼正，則他無可以備望者，不得已從昨日僚堂所擬而擬之矣。今者非斥之言，至發於公論之地，臣以倥侗蔑裂，本不合於此任，而一再參政，醜拙已露，更無一分仍冒之理。且臣浹旬試役，觸冷重傷，宿患痰癖見方上沖於胸脅之間，寢啖俱廢，委頓床蓆，頃刻難堪，時月之內，無望起動，銓注之地，不宜一日虛縻。伏乞聖慈，俯諒臣情懇，亟許鐫遞，以謝人言，以延殘喘，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昩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掌令李光溥疏曰，伏以臣於是職，已試蔑効，反覆思惟，斷無復玷之理，而昨者畢試復命之後，歸見老父，則自數日前，重患輪感，外寒內熱，氣眩喘急，眞元虛陷，形神幻脫，委頓澌綴，轉側須人，雖是癃羸積傷，所祟已久，而曾不料相離七八日之間，致此危惡之症也。臣無他兄弟，獨自扶護，焦遑煎迫，罔知攸措，以此情理，萬無離側供仕之勢。伏乞天地父母，特加矜諒，亟許鐫遞，俾得任便救護，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昩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焉。

○右議政李㙫箚曰，伏以臣，以無所似之身，膺不敢當之任，觸事昏憒，疵尤百出，至於挽世道，合衆論之責，尤無一分自效之望，獨使至尊，憂勞於上，臣之不職之罪，已難自逃，引分早退，素志耿耿，而國事方艱，恩遇難孤，眷係遲回，不忍便訣，公議之嗤點固也。今於憲府論尹淳事，又有至爲難安者。蓋向日次對時，以《寶鑑》中禮說斯文事，及別編事，因下詢，有所陳白。而臣意，卽尹淳之所稟定者，實無異同。伏想殿下，亦必記有矣。今當人言之峻發，臣何敢以名漏論列之中，而晏然蹲冒於具瞻之地乎？噫，人心不齊，物情難平？朝論之寅協無望，時事之葛藤漸生。論人於本情之外，構罪以不襯之目，推此以往，終必無鎭安和平之日，如臣者處是任於如是之時，報答無路，顚沛必至，不特爲今日之臺言而已。惟願亟許斥退，改卜賢德，一以爲微臣自靖之道，一以爲浮議調停之地，千萬幸甚。臣竊有所懷，敢此附陳。卽今捕廳罪人情節，雖未知如何，而援引被囚者，亦已數人，則不可謂全無端緖矣。名出賊招，自王府拿來囚已過屢日，尙不處分，不但法例所無，揆以嚴懲討重獄體之道，萬萬無此理。伏乞亟命設鞫，以正王法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世道寒心，申飭一事，出一怪論，開釋一事，構一別件，必欲逞其志快其意，此無他。今我朝鮮，知有君少有憚，豈敢若是？予雖無能，志則大定，決不受制於此等之習矣。不悛舊習，若復有不體君命者，則此自趨於無父無君矣。在上者，雖欲恕乃祖乃父，奏我祖宗，崇降弗祥，是自棄自絶也。爲君者，凡廟堂，當勿怠於心，益加礪焉。隨乖激解其心，政何做而望其效乎？以卿休休之量，今此引嫌，實是意外，箚末事，予意有焉。卿其須體至意，安心勿辭，視事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11月5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來〉。右承旨徐宗玉〈坐〉。左副承旨張泰紹〈坐〉。右副承旨沈埈〈坐直〉。同副承旨李春躋〈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聖源〈仕〉李時弘〈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文命牌不進，參判沈珙進，參議申昉牌不進，同副承旨李春躋進。吏批啓曰，判書趙文命，參議申昉，竝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以李眞望爲禮曹參判，李濟爲兵曹參議，以李德壽爲大司成，以南泰慶爲兵曹政郞gg兵曹正郞g，以趙斗壽爲工曹佐郞，以柳儼爲輔德，以李宗城爲弼善，以申宅夏爲說書，以李秉常爲大司憲，以鄭壽期爲大司諫，以趙尙命爲正言，以朴師益爲同義禁，以申光夏爲左尹，以鄭來周爲江陵府使，以李世柱爲襄陽府使，以沈樺爲平澤縣監，以金在魯爲兵曹判書，以咸孝錫爲繕工副正，以金夏九爲監察，保寧縣監姜一珪仍任事承傳，以李顯祿單付完陵君，以黃玧單付學正，以李眞洙爲黃海監司，以朴師益爲知義禁，以金在魯爲御營廳提調及訓鍊都監提調。

○李春躋啓曰，新除授侍講院官員牌招事，命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張泰紹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宋必恆，持平許集在外，掌令李光溥未肅拜，陳疏受由，韓師得避嫌退待，持平金尙翼式年會監試官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批，判書未差，參判李眞淳試官進，參議未差，參知鄭來周進，同副承旨李春躋進。以趙尙絅、鄭宇柱、姜一珪單付副護軍，以金若魯單付副司正。

○沈埈啓曰，今日次對時，兩司當爲入侍，而或在外，或試所進去，或引避退待，或陳疏受由，而大司諫兪命凝則時未肅拜，正言朴履文昨旣謝恩，今忽言病，屢次往復，終不入來，將無推移進參之員，事甚未安。而曾有勿爲牌招之敎，本院亦無別樣催促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卽爲牌招。

○以大司諫兪命凝，正言朴履文，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沈埈曰，推考傳旨捧入。

○沈埈啓曰，大司諫兪命凝，正言朴履文，旣有隻推之命，更爲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敢稟。傳曰，允。

○李春躋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修撰趙漢緯，副修撰申致謹，旣已帶職蒙放，竝卽牌招，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修撰趙漢緯，副修撰申致謹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沈埈曰，禁推傳旨捧入。

○沈埈，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賓廳次對，堂上行吏曹判書趙文命，欲爲進參，強疾來詣矣。所患猝重，仍爲出去，其餘皆稱身病，無一來參，申飭之下，懸頉如此，事體未安。行知中樞府事申思喆，行刑曹判書金始煥，禮曹判書朴師益，吏曹參判沈珙，竝卽牌招，以爲備員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司堂上，行刑曹判書金始煥，禮曹判書朴師益，違牌不進，日勢已晩，將不得備員，事體極爲未安。竝從重推考，更卽牌招，以爲次對入侍之地，何如？傳曰，依啓。其在事體，極爲未安矣。

○張泰紹，以備邊司言啓曰，咸鏡道安集御史李宗城，頃有後日次對同入之命矣。宗城，因本職違牌，方在罷散中，今日次對，將不得入侍，似當有變通收敍，俾卽入對之道，敢啓。傳曰，敍用附軍職，使之入侍。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直李宗城。

○傳於沈埈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沈埈，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罪人虎狼，令捕廳更爲窮問事，命下矣。依傳敎窮問，則半吐半呑，終不直招，其爲情狀，極其巧惡。得衡、滌等，今已物故，盤問無地，故如是飾詐，尤極凶獰，平問之下，萬無吐實之理，嚴杖得情，何如？傳曰，除尋常，各別嚴杖究問。

○又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去月二十九日，罪人趙爀吉俠龜招辭捧入之後，捕廳合坐，有更待下敎爲之事，命下，故其他各人等，尙不得推問矣。趙爀等推案，今已啓下，未捧招人等，一體捧招乎？敢啓。傳曰，知道。

○趙顯命，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上下番五員內，輔德未差，弼善姜一珪，說書金若魯，俱在外。司書兪健基，以文科會試試官進去，只有文學臣重庚，獨爲入直，而下番，將未免闕直，事甚未安。在外人員，合有變通之道，令政院稟旨擧行，與未差之代，一體差出，仍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本員上下番五員內，輔德未差，弼善姜一珪，說書金若魯，俱在外。司書兪健基，以文科會試官進去，只有文學臣重庚，獨爲入直，而下番將未免闕直，事甚未安。在外人員，合有變通之道，令本院稟旨擧行，與未差之代，一體差出，仍卽牌招事，允下矣。未差之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仍卽牌招，在外人員，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啓。在外人，今姑改差，其代一體差出。

○以吏曹參議申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沈埈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曰，黃海監司，今日政差出。

○沈埈啓曰，新除授弘文館應敎金鎭商，時在京畿驪州地，副校理沈泰賢，時在廣州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傳於沈埈曰，訓將家，遣內醫看病。

○領議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自經痰逆氣窒之後，元眞猝然虛陷，幸賴珍劑之特頒，得以延至今日，而昏瞀凜綴之狀，日甚一日，委身床簀，若不可頃刻支吾。前後倏班，一未得趨簉，今日次對，亦無由入參，廢禮曠職之罪，實難自逭，惶悚震越，無地自容。乞命攸司，勘臣罪負，以警具僚焉。且臣伏聞，有前掌令申處洙極邊遠竄之命，病伏垂死之中，竊不勝其區區憂歎也。以臺啓之出於朝紙者觀之，其論尹淳事，多出於情外，染毫蠻牋等語，尤見其過激，全不斟量，此皆平日疑阻之心，未盡消磨，有以致此矣。方今聖明，赫然奮發，痛革廢習，思欲鎭安朝著，宜聖心之慮其起鬧，特有今日之處分也。雖然，此可以理喩，不可以威制也。理喩則人心自底於感悟，易致渙然而消融，威制則雖或硬定於一時，必增其乖激，而不平，豈不有違於務欲鎭安之本意哉？寶鑑纂修之役，事係至重，君臣上下，皆願其速成，則彼憲臣者，獨以何心，敢萌沮戲之計，以自陷於忘先王負殿下之罪哉？其意，不過欲使先朝大文字，無一事見漏於纂次之際。而殿下，不加恕察，反以沮戲爲罪，臣恐殿下，亦不免於過疑，致有此失中之擧也。況其一二事，關係甚大，終不爲全沒，而乃爲群下之厭聞，闕而不載者，誠不可使聞於後世，則身爲耳目之官，略有爭論，此何至大罪？而摧折之不足，至於呵責，呵責之不足，至於竄逐，聽聞所及，無不驚惑。遐外之人，豈能知朝廷大體？必將曰，彼臺官，論一重臣，而至配遠惡之地，處洙一身，固不足恤。其爲傷國體而累聖德，當復如何？且聞處洙，有七十偏母，身嬰痼疾，長在床褥，北塞苦寒，時又嚴冬，萬無母子俱往理，渠旣無他兄弟，又無子弟之可代，而奉養者，孑然靡託，必難生全雲。惟我殿下，以孝爲治，從前黜補竄謫之類，苟聞其有老父母，則或改授便邑，或旋許放釋，凡在臣隣，莫不感歎。今處洙情理，亦宜在愍念之中，特推一視之恩，收還威命，俾無向隅之歎。若以其所坐，謂不可無罪，則易以他邑，使其母子團聚，亦不害爲聖德事矣。臣旣有所懷，不敢自隱，草草附陳，而病昏氣短，語失倫序，尤不勝悚慄之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患若此，深用慮念，有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爲過自引咎焉。一自朝象若此之後，爲其所好也則必先藉重，構其所惡也則亦必先藉重，此予所以尋常痛駭者矣。無今處分則已。且我東禮義之邦，歸於無君無父之域，則亦已焉。有君焉，有朝廷焉，有處分焉，決不使此等之習，復售於今日矣。噫，寶鑑之意安在，勿錄之命，非徒鎭之也。汗漫登諸，非寶鑑之意故也。申處洙，亦必有耳聞，纂修方張，欲逐其人，此非沮戲而何？必欲汗漫，非重鑑務精之意，染毫蠻牋之說，雖急於辱其人，豈不顧乎至爲未安者乎？不體書下之意，辱其餘事之人，是蔑君父矣。欲爲所好，沮戲方張之事，此負先王矣。有一於此，竄陸猶輕，況兼二者乎？卿箚中，可以理喩之說，誠合予意，故今番處分之後，雖或其言之無據者，予不深治者，乃此意也。此則關係若此，尤所痛駭者，莫重寶鑑，欲比源流而起鬧，恕乎其情理者，乃薄物細故，申處洙則護其私，而忘至重至大之事，渠自負於君親，此等之類，若曲恕也。蔑其君忘其親，甘守舊習，若就樂地之輩，必將踵起，決難撓改矣。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內醫看病。

○初五日申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上御熙政堂。右議政李㙫，知中樞府事申思喆，禮曹判書朴師益，吏曹參判沈珙，右副承旨沈埈，副司直李宗城，假注書李時弘，事變假注書柳逸，記注官李善泰，編修官張斗周入侍。李㙫進伏曰，日氣極寒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近來氣升往來之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李㙫曰，昨以試官之違牌，丙枕徹夜不寧，今日次對，亦以堂上之不齊，筵對至於此暮，小臣旣極惶恐，而前後申飭，非不勤至，而去益如此，實爲可悶矣。上曰，無復可言者矣。俗語雲，爲之益甚，申飭之下，一向如此，若有導君命嚴朝廷之意，豈容如是？極爲寒心矣。㙫曰，丙枕憂慮至此，上候，安得安寧乎？氣升之候，由是而生矣。小臣以芹曝之誠，敢此仰達，大抵氣升，多由於飮食失節之致，元氣實則不然矣。伏願更加愼審於水剌之節，何如？上曰，當留念焉。㙫曰，北道安集御史李宗城，今日次對時，同爲入侍事，旣已命下，故宗城，今方同入矣。使之先陳所懷，何如？上曰，廟務非不多，而北事時方切急，先陳可也。李宗城進伏曰，北路事，頃日入對時，略已陳達，而移穀賑救事，旣承後日次對時，稟定之敎，故臣往見領、右相而議之矣。大抵北路，被災七邑中，永興、高原二邑稍裕，而其餘五邑，被災尤甚，還穀未捧者，十七萬三千石矣。臣使之申飭速捧，而衆議皆以爲，可捧不過三四萬石雲，曾以十七萬還上受食者，今當三四萬石之穀，豈有分食資生之勢乎？臣意以爲，狀請米三萬石，如或得之，則似可略略分給，故臣與監司臣宋眞明，以此相議，而臣之意見如此，故見領、右相，亦以是議之矣。大臣今方入侍，下詢何如？㙫曰，北事如此，必當給穀賑濟，而二萬五千石或三萬石，則實爲重難，而北民，得之則生，不得則死。況且御史之所達如此，何可不從其言而給之乎？前日所送嶺穀三千石，尙未到北雲，意其風濤不順，行船未易之致，而實爲可怪矣。其後以一萬五千石，又使移給，而今又責出二萬石，則嶺南之穀雖多，亦何能支乎？然而北民，得此則生，不得則死，何可不資給乎？嶺伯，雖或以此持難，日後以湖南穀物，推移代償，亦無不可矣。湖南則原來穀物，其數不多，監司耗穀甚小，各邑還穀亦小，推移變通，其勢亦難。而嶺南則比湖南有裕，其在救災恤隣之道，何可不某條變通，而推移救急乎？上曰，前給嶺南穀一萬五千石，則以卽今所請二萬石外數之乎？宗城曰，此則不在今日，所請二萬石數中矣。五邑人口及上年分給數，與國家所賜穀物，盡書而來，五邑人口十七萬七千餘口，還穀都數，十七萬三千石，而今逢大災，指徵無處矣。臣意必欲充其十七萬石數後，就其中，擇其尤甚者，或以白給，或以還例給之，而北路形勢，異於三南，若當困急，則他無救濟之策，故非不知國計之哀痛，而不得已仰請矣。宋眞明狀請三十萬石，廟堂驚怪，以爲妄言，而若能充十七萬石數，則極爲多幸，而此則不敢望，故只以三萬石仰請，而雖得二萬石，亦爲多幸之意，與宋眞明相議而來矣。設或廟堂有異議，或不給二萬石，又或嶺南，船運阻滯，不得及期移送，則豈不爲狼狽乎？嶺伯不待朝令，發送三千石雲，而當冬海路艱險，意其到泊，似未易矣。來京聞之，則一萬五千石，亦爲粧送雲，而此亦不去雲。故移文於宋眞明，使移北關之穀，趁正二月給之，而北民，惟捉明太，爲一年生理，故九十月，爲海夫之利，而江原道，以四千石，九月內，泊舟於北關，而江民，亦以捉明太爲生理矣。其船無暇，故渠不能載去，使北民自輸，而海夫之不捉明太，亦爲可悶，故與監司相議，使捉明太，以南道船，載去江穀，而第嶺穀則海遠難輸，若不從速分付，則無可及救之勢矣。各或軫念，或以兵船，或以私船，給價輸送然後，猶可及救，若使北民自輸，則決無可爲之勢矣。㙫曰，嶺穀，似當以兵船載送，而其時漸當風和，其在備不虞之道，誠爲重難，而若使北船自輸，則雖終年輸運，未可盡致矣。大抵北地，路多阻阨，若當凶歉，則他無通貨轉販之路，如許危急之時，若無救濟之事，則魚喁而盡矣，不亦可悶乎？與領相議之，則亦以爲，二萬石劃給，實爲重難雲，而某條具船輸送之意，及今分付於嶺伯，似好矣。上曰，嶺伯之所追送一萬五千石，則以何船載去乎？宗城曰，甘同倉軍餉米三千石，以兵船載送之意，旣已狀聞，而其餘一萬五千石，則不知以何船運送矣。大抵嶺船則可以多載穀物，而北船則其貌樣怪底，以全木刳其內而爲舟，雖雲大船，不過載四五十石，風濤悍急，船樣又如此，故萬無輸轉之路矣。上曰，以二萬石移給之意，亦已與左相相議，而其亦有二萬石劃給之意乎？㙫曰，然矣。領相則以爲二萬石移給，實爲重難，而若非此數，則恐難救活矣。湖南官穀，本來零星，勿論巡營及會付穀，常患不足，此則臣所目見者也。若果無移送嶺南之穀，則雖以今番備置軍木作米者，推移充給，亦無不可矣。上曰，湖南作米者，左相之意，以爲國家大計者。今亦以此，預許其償還嶺穀，則豈國計設施之本意乎？入侍諸臣，盡達所見，可也。申思喆曰，湖南之穀，本來零星，且連歲凶歉之餘，常患聚穀之難，推移充給，其勢似難矣。上曰，重臣不知乎？大臣之言，非以湖南還穀償之矣。其處以軍木作米事，業有所往之物矣。朴師益曰，北路事勢，如彼其急，御史所請二萬石，猶以爲不足，而嶺南道臣，亦難必其準副厥數矣。然而在朝家軫念之道，何忍減其數而不許之乎？且依大臣所達，分付嶺伯，似宜矣。宗城曰，國家專恃兩南，嶺穀所儲，亦不可盡罄，而北勢如許，故臣欲請關西之穀，而此則，決無輸運之勢，故不得已仰請嶺穀矣。北路形勢，實無資生之道，故銀店開設事，不得已仰請，而自廟堂不許，誠爲得體矣。北路行錢後，人心漸不如初，鐵嶺有盜，聚黨作亂，行旅不通雲。臣狀請設店後，慮有層生弊端，以爲朝家，雖見許，更無設店之意，而不得已求救於嶺南矣。上曰，監司狀請三十石，則誠爲太過，廟堂之不許，宜矣。嶺伯不待朝令，發送三千石者，誠爲得宜，而今又以二萬石，更令加給，則難保其嶺伯之依施，此爲可悶矣。其與諸宰，盡爲商議乎？㙫曰，未盡相議，而北路事勢，如彼其急，嶺穀移送之外，他無變通之路，故以此仰陳矣。沈珙曰，北路事，實爲慘然矣。旣始賑救，而如不繼給，則無救於死，與初不賑給無異，而盡棄前功矣。嶺南穀物，本來有裕，某條備二萬石移給，而以湖南軍作米，折米充報，似好矣。上曰，前聞北民，以還穀之太多，反以爲悶，今則不然乎？宗城曰，常時則雖以爲悶，而與他之際，每有靳惜之意，北道且無海倉，故雖數千之穀，欲爲輸轉，則必也動一邑之民力，非但靳惜，輸轉爲難矣。上曰，移粟者，自是王政之所不廢，而今聞北道，還穀太多，以五六萬石，移送南道似好，而陸路輸運，民力難支，嶺穀又使加給，此亦難處。常時則雖不以有無爲關，而若或與他，則民必爲缺然矣。宗城曰，嶺南亦有轉輸難便之勢，道臣及守令之當之者，安得不悶然，而在朝家賑濟之道，不得不及時，分付矣。沈埈曰，北關還穀有裕，使之移送南道後，以嶺穀，移給北道，以湖南穀，代償嶺南，似好矣。宗城曰，此則然矣。而北民難輸磨天，六鎭雖雲多穀，端民難食吉州之粟，永興、高原、文川、安邊等邑則以次移粟似便，而安邊，又阻鐵嶺，難食淮陽之粟矣。事勢如許，移粟似難矣。上曰，咸監，初請三十萬石，誠爲太過，而卽今南關之災，若用常例，則無活民之道矣。始送御史，以安集爲號，而終棄不救，則非王政矣。嶺伯亦必知此意，某條備二萬石米，移送北路，而若以兵船載之，則往還之際，易當風和之節，殊爲重難。此則道臣商量爲之事，分付可也。〈抄出擧條〉珙曰，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小臣，以堂上之不齊，姑爲入侍，出而開政，何如？上曰，依爲之。兵判薦望，其已受來乎？珙曰，姑未奉遞差傳旨矣。輔德今當差出，而無可擬之人，似當有變通之道，故仰達矣。上曰，輔德望出入者，幾箇人，而其無以試官事被罰者乎？珙曰，十餘人，而趙鎭禧外，以違牌坐罷者，不過一二人矣。上曰，別單書入，兵判遞差傳旨，今當下，而因問大臣，薦望，可也。別單書入事，榻前下敎。上謂宗城曰，御史已盡言乎？宗城曰，頃已盡達，而今以移穀事，又承下敎，更無可達。而頃日，自上下詢，以北路人才，而臣未有所知，故未能仰對矣。到今思之，三水武人李陽重，曾爲守禦哨官，以受由過限遞差矣。昨年變亂時，聞變赴亂，臣父爲守禦使時，聞而嘉之，更差哨官，臣亦欲招見，而適以事出去，故未及見之矣。邊地武弁，聞變赴亂，宜有慰悅激勸之道，故敢達矣。上曰，何時出身乎？問於兵曹以啓，可也。〈榻前下敎〉㙫曰，夜已深矣，連陳所懷，極爲惶悚，敢請退出矣。上曰，如有所懷，畢陳，可也。㙫曰，保寧縣監姜一珪，昨拜弼善，今以在外，變通改差，而守令數遞，迎送有弊，仍任，何如？上曰，四五日前，未及思而遞之矣。卿言是矣。依爲之。〈榻前下敎〉㙫曰，臣衰病之餘，半身不仁，今方受灸，而小臣年位俱極，元無調理攝生之心矣。若至不可自力之境，則更無奈何？而今則不至委頓，今日次對時，三公俱爲病頉，極爲惶悚，故力疾入侍，而左相則有實病，領相亦引入，廟務可悶，故敢此，仰達矣。左相則參下時，與臣曾爲翰林上下番，而久爲同官，故自少情義無間矣。數日前，往見問病，則以親嫌自劃，領相亦以此引入，因此一事，而爲兩大臣難安之端，不亦可悶乎？上曰，左相則意其有實病，而領相，亦以此爲嫌乎？㙫曰，然矣。臣親見左相，則顔色憔悴，頓不如前日，自言自劃已久，而恩數日隆，近侍相守，病疾一向沈痼，他無報答之路，惶恐增疾，若不能一日解務，則死不暝目雲，而涕泣道之也。臣亦相對悲歎而歸矣。此雖私事，而其在國事，最爲悶迫，故煩此，仰達矣。上曰，數日前，使聞安否，則滲漏之症，益甚雲矣。㙫曰，小臣親見之，誠可悶切矣。自言以此病勢，雖欲強疾登筵，恐汚御席，故尤極惶悚不敢雲。僚相之間，不能勉出，如是陳白，在廷諸臣，孰不爲怪？而小臣知其實狀，故如是仰陳矣？故相臣李元翼，老病特甚，故左相先祖臣李恆福，因宣廟下詢而陳之，此亦有故事矣。上曰，左相之事，予豈謂一時過讓乎？曾在壬寅、癸卯之間，不如是衰敗矣。向者入來時見之，則逈異前日，故予亦以衰甚之意，言於諸臣。而第以此時而捨左相，實爲可悶，故趑趄至此，非以爲過辭也。今聞卿言，知其病勢之漸加矣。予亦豈無所思乎？然而使左相解務，其勢實難矣。㙫曰，小臣亦豈不知？而其病勢如此，公私狼狽，殊涉切悶矣。上曰，旣知其衰甚，則使解劇務，俾得從便調攝，此爲禮使之道，而廟務可悶，故如是持難矣。㙫曰，全羅監司李匡德，渠之私情，有不可顧，而謂有親病，情理煎迫雲。其父眞望，乃壬子生也。雖非篤老老年，而本來多病，衰年又經草土，病勢非輕，欲遞歸覲，人情所然也。瓜滿之期，在於正月，而吏曹先生則前期三朔，例爲出代，匡德曾經吏曹佐郞，今月似當遞歸，故敢此，仰達矣。上曰，不爲仍任耶？㙫曰，曾無仍任事矣。上曰，因關東伯仍任事，未及思之，而誤謂之也。㙫曰，謂有親病，且當瓜滿，似當許遞矣。上曰，頃者，以實病言之，故使問於政院，則其病勢，不至大段雲，故予意則欲仍任匡德，是可徑遞乎？㙫曰，雖非時日內危急之病，而源委旣深，沈綿日久，且匡德，初以御史，出去本道，仍爲方伯，父子相離，已至三年矣。寧不欲速遞歸覲乎？該曹卽當出代，而匡德，爲國勤幹，事皆就緖，國家時方倚任，故不敢輕遞。代之者，若能効匡德，則豈有僨敗之慮乎？上曰，其情理，安得不然，而湖南形勢，比他有異，且久任一節，當自方伯爲始，久任然後，可見其成效矣。兩南伯，俱欲有仍任之意，仍任則似難，而瓜滿前，決難許遞，姑待瓜滿，遞歸宜矣。㙫曰，下敎誠然矣。而曾以此意，往復於領相，則亦以爲，其親病如此，安得不遞雲？故如是，仰達矣。上曰，監司亦計閏乎？㙫曰，然矣。上曰，計閏則此月，爲二十四朔矣。予於前日咸監之事，甚以爲苦，擇人差送，不亦難乎？㙫曰，此則然矣，而當某條擇送矣。又達曰，伏見別兼春秋韓顯謩，以史閣修補事論報，則以爲史閣上層實錄奉安處，姑無滲漏之痕，下層三面，多有腐傷之漸，而此工役浩大，不宜當寒始役，以致難處之患。察其形勢則足可過冬，故就其滲漏處，改覆新瓦，待明春改修爲宜云，待春修理次物力，預爲備置之意，分付慶尙監營，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埈曰，亡命罪人鳳祥事，丁未十二月二十四日，以減死絶島安置勘律，而其時，有臺啓未奉傳旨矣。今則依前奉傳旨，何如？上曰，此非可稟之事，依前下敎爲之。〈榻前下敎〉師益曰，藥房入診時，孝章世子立廟事，自本曹考出前例，後日登對時，稟處事，命下矣。臣取考前例，則昭顯世子入廟時，禮官，以請倣順懷故例，別立祠宇事稟啓，則其時下敎，以祔於順懷廟爲便當，命議於大臣，遂祔於順懷廟矣。前例則如此，而今此魂宮，三年後立廟一節，何以爲之？敢稟。上曰，其後祧遷順懷廟，故仁廟聖意，在此矣。向者李龜休疏批中，已言之，藥房入診時，亦已言之，大臣聞知乎？與入侍諸臣，各陳所見，可也。㙫曰，臣意則以別立廟爲宜矣。昭顯時，以事勢順便，故合祔於，順懷廟，決不可援例於今日，至於李龜休之疏，可謂曲禮矣。今雖別立廟，其功役幾何也。不必過爲張大，務從簡約，別爲創建，恐合事宜矣。上曰，予亦有所思處，故問之矣。師益曰，以前例言之，則同祔於昭顯廟似宜，而其時禮官，亦以別立廟仰稟矣。上裁，何如？思喆曰，其時禮官，亦以別立廟仰稟者，必有所依據矣。古今何異乎？上曰，安集御史時，雖不在經幄，而舊日儒臣也。亦陳所懷，可也。宗城曰，龜休之疏，亦有一段依據之見，而勢不可行，故臣在外時，對龜休，亦言其不可行矣。雖雲祔祭之請，自謂有據於禮經，而合廟之節，尤無可證之明文，別立廟，終不可已矣。上曰，龜休疏，言祔祭事，而有合祔之意，平監亦言其疏意是矣。而當初以心懷悲哀，故不能溫批，而渠之避辭中，多所發明，故予還笑之矣。渠亦豈有他意，而此如大臣所言，未免爲曲禮矣。德宗，於未祔太廟之前，祔於何處？順懷，亦祔於何處乎？昭顯時，適祔順懷，仁廟聖意，亦在從便矣。今日如可合祔於昭顯廟，則初豈不允龜休之疏乎？不允則其不欲合祔之意，可以見矣。大喪則三年後，卽祔太廟，此亦然矣。而入廟，當在禫後乎？師益曰，此則似然，而臣未及考見其禮節矣。上曰，予已有所定於心者矣。彰義宮，是予私邸，而頃年建儲後，當爲東宮所屬，故屬之東宮矣。且嬪宮，百世後，又當有歸處矣。今若卽其宮外，以爲嬪宮私宮內，建祠宇，則其事勢，豈不兩便乎？且裏面深密，亦有可合祠宇處，今但略爲修改，而施以丹艧，則省費亦不少矣。㙫曰，聖敎，允合於情禮矣。如此則神理人情，極爲合當，而仍舊制妥安，似爲未安，就其中，擇淨潔處，新創祠宇，以爲奉安之所，似宜矣。上曰，仍舊制，添入若干物力，則足可爲之，而雖欲新建，亦異於別處新創，而功役不難，此有多少意思矣。明年禫後，欲修建則自當爲再明春矣。而功役則當自明年始之。史官以此問議於領左相，可也。〈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11月6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來〉。右承旨徐宗玉〈坐〉。左副承旨張泰紹〈病〉。右副承旨沈埈〈坐直〉。同副承旨李春躋〈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聖源〈仕〉李時弘〈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文命牌不進，參判沈珙進，參議申昉牌不進，同副承旨李春躋進。吏批啓曰，判書趙文命，參議申昉，竝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以李世瑾爲大司憲，以李萬維爲執義，以趙明翼爲持平，以李秉泰爲刑曹參議，以金在魯爲軍器提調，以李宇夏爲司宰僉正，以柳漢柱爲奉常判官，以李秉常爲兼知經筵。

○兵批，判書金在魯在外未肅拜，參判李眞淳試官進，參議李濟在外未肅拜，參知洪尙賓進，同副承旨李春躋進，以李秉常單付副護軍，以尹游、宋必恆單付副護軍，以沈宅賢、許集單付副司直。

○沈埈啓曰，行大司憲李秉常，執義宋必恆，持平許集在外，掌令李光溥未肅拜陳疏受由，韓師得避嫌退待，持平金尙翼式年文科監試官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事，標信，命下矣。兵曹堂上，無進參之員，日勢已晩，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兵曹郞廳來言，判書金在魯時在任所，參判李眞淳方在試所，參議李濟在外，參知未差，宿衛重地，不容久曠。今日中日試，本曹堂上，不可不進參，參知未差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洪尙賓爲兵曹參知。

○沈埈啓曰，掌令韓師得，引避退待，已至累日，而大司憲李秉常，執義宋必恆在外，掌令李光溥陳疏受由，持平金尙翼，以文科會試監試官進去，持平許集受由在外，尙未處置，事體未安，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在外人，今姑改差，其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

○吏批啓曰，新除授司宰監主簿宋相維呈狀內，矣身，素患下血之症，近又復發，以此病勢，萬無自力供職之望，卽速入啓處置雲。病狀旣如是過重，則不可強令察任，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沈埈啓曰，今月初五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守禦哨官李陽重，出身，在於何年，問於兵曹事，命下矣。問於兵曹，則以爲李陽重三水人，而癸卯三月，以本道直赴庭試時許赴矣。罷榜後，乙巳十月，聖上卽位增廣時，又爲許赴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啓覆，當爲擇日擧行，而刑曹判書金始煥，呈辭引入，無意行公，而啓覆文書，多未回啓雲。事極可慮，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校理金尙星自鄕纔已上來，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校理金尙星，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春躋曰，推考傳旨捧入。

○沈埈，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罪人虎狼，除尋常各別嚴杖究問事，命下矣。依傳旨各別嚴杖，而半吐半吞，終不直招，其爲奸惡，莫此爲甚。更加嚴杖，期於得情，何如？傳曰，允。

○以京畿監司狀啓，刑曹參判金取魯，病重上去不得事，傳於李春躋曰，縣道封章，亦有禁令，而戶奴呈狀未安，還爲下送。

○沈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密陽君梡，鄭壽松，上下番入直矣。臣梡，差魂宮冬享大祭獻官，今朝受香進去，都摠管朴師益，知義禁未肅拜，陽平君檣，以親病及身病，陳疏受由，尙未肅拜。李森，以捕盜大將，連日合坐起進去，副摠管南原君𪳣，差寧陵冬至祭獻官，時未入來，海興君橿，有親病，申光夏，本職未肅拜，李廷傑，文所試官進去，一員未差，他無推移替直之員。宿衛重地，將未免闕直，令政院急速稟旨變通，仍卽牌招，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春躋，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濟州判官所報，則今年各樣酸果，節節被災稀結，今十月朔所封，初運柑橘，今始入貢，公私果園，沒數摘取，柑子則初運，僅以本色，充數封進，而其中唐金橘，尤甚不結，只是二百二十四箇。故宗廟薦新，僅僅充數封進，更無餘數，魂宮薦新，不得已以石金橘，代封膳狀具錄雲。本州之果園，被災雖如此，薦新代封，曾所未有之事，今此魂宮薦新，唐金橘，以石金橘代封，其在事體，殊涉未安。當該判官李泰斗，推考警責，代封石金橘，移送司饔院，以爲內入之地，而宗廟薦新柑子、唐金橘，來初七日薦新，而魂宮薦新柑子，則同日冬享祭，兼薦，何如？傳曰，依啓。石金橘，一體薦新，可也。

○以禮曹草記，傳於李春躋曰，冬享祭薦新爲之。

○李春躋，以禮曹言啓曰，傳曰仁廟以後貞珉書進之人，盡爲書入事，命下矣。《國葬都監儀軌》中所載，及己亥年海州地，仁祖大王誕降舊基碑改豎時書寫官等，考出書入，而己丑年，仁祖大王國恤時，《國葬儀軌》，本曹及政府，俱已見失，不得相考，此外碑文書寫人，本曹，無置薄，可以考據者，不得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輔德柳儼疏曰，伏以臣，向添館職，妄陳所懷譏斥之言，至發於聯直之僚席或以爲，突然獨出，以傳聞臆度之說，質言於咫尺之地，又以爲，乃反自趨於壞法之科，可謂責人則明，而責己則暗。噫，臣雖無似，其所以藉手事君者，惟無隱二字，非不知獨見多忌，弱植易撓，而猶不忍爲低回卻顧，雷同苟合之態，此蓋欲仰贊聖上蕩平之至意，毋負平日盡言之初心者也。若尹鳳朝事，臣若眞知其敎誘萬規，則丁未入臺，必不爲依前判付之啓，而向日筵席，亦豈有參酌疏釋之言也？蓋當初獄情，雖未詳知，亦賞聞其煞有分別究竟處，而殿下不此之爲，乃半歸鳳朝於半知半不知，使身爲宰臣者，抱黯黮於絶海瘴癘之濱，此臣所以仰請寬蕩之典也。是豈一時之臆度，而又非特今日之質言，則有懷必陳，亦何待衆論之歸一乎？以此咎臣，臣實未曉，至若壞法云云，臣尤哂之，夫鳳祥，亡命也。亡命有法，顧此鳳朝之事，則罪旣不明，法亦何關，而今反急於構臣，比而同之，此則儒臣，似未知法之爲何物，而未能照管其言辭之不襯也。然而一言發口，飽受詆斥，其所臚列，誠爲士夫之羞恥。又且物議譁然，謗疑畓gg沓g至，似此蹤跡，決無更廁周行之望，必辭諫職，蓋不獲已，惟冀杜門自屛，甘爲棄物，不意恩敍忽降，除名繼下，惝怳罔措，實不知所以自處也。噫，日月不居，魂宮祥期忽迫，回思昨年閤外焦泣之時，心腸如割，萬事靡及，臣於今日，又叨是任，朝晡參哭，餘日無多，臣何忍爲泚筆乞免之計哉？祗以人言，有不敢弁髦，廉隅亦不忍放倒，隨牌來詣，投章徑歸，瞻望銅樓，但有血涕，且臣有決不可束帶趨朝之端，今番《寶鑑》纂修之役，臣以該廳郞廳，與尹淳同時受命，及其入對也。以禮說及斯文事下詢之時，臣之所陳白者，亦且縷縷，蓋臣之意，亦非以兩件事，不可編記，誠以盡記其源委，則卷秩汗漫，有違於寶鑑體段，刪節其段落，則世無公筆，固不可輕易下手，至於禮論，尤有所難處者，所以一稟睿裁，至有凡例之書下，則元非臣等之敢有所舍於其間，而憲啓劾淳，指意非常，臣雖職微，名漏其啓，而若其難冒之勢，與淳無間，今日去就，不宜自異，淳則白簡尙在，屛出城外，臣獨翺翔榮進，自同平常，夫豈有是理哉？只願亟解職名，仍被譴罰，以靖私義，以謝人言，惟願聖明，速賜處分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昩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兩件事，業已洞燭，何必爲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11月7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奉命偕來〉。右承旨徐宗玉〈坐〉。左副承旨張泰紹〈坐〉。右副承旨沈埈〈坐直〉。同副承旨李春躋〈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時弘〈仕直〉宋胤涵〈病〉。事變假注書柳逸〈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朔州府使兪一基。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藥房副提調臣趙顯命啓曰，日氣嚴沍，伏未審，聖體，若何？氣升往來之候，其有益勝之勢，而眩氣減歇後，益向差安乎？前劑入滋陰健脾湯，已盡於昨日，而前後進御貼數已多，今日臣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後，議定繼進當否宜當。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何如？嬪宮不平之候，減歇後，亦有差復之漸乎？臣憂慮不弛，敢來問安，竝此仰稟。傳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眩氣減歇後一樣，氣升往來未已之候，少減後亦一樣矣。勿爲入診，湯藥加劑五貼以入宜矣。嬪宮不平之候，少減後一樣矣。

○張泰紹，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朴師益，以知義禁府事，本府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埈啓曰，掌令韓師得，引避退待，已至多日，而尙未處置，連日監察茶時，俱甚未安。憲府除在外試所進去外，未肅拜人員，竝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刑曹，久無行公堂上，公務多滯，委屬可慮，且啓覆文書修正，一日爲急。而判書金始煥，昨又違牌一向引入，參判金取魯在外，參議李秉泰時未出肅，判書、參議，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刑曹參議李秉泰，掌令李光溥，持平趙明翼，則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沈埈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春躋啓曰，校理金尙星，昨旣有隻推之命。更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朴聖源有頉，代以宋胤涵爲假注書。

○以北兵使狀啓，傳於張泰紹曰，觀此狀啓，齎咨官，似當仍爲入送，卽爲分付於廟堂。

○張泰紹，以兵曹言啓曰，新除授判書臣金在魯，時在黃海道監營任所。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春躋曰，本兵重務，不宜久曠。新伯下去而後，其當上來，而新監司李眞洙，今日亦不出謝，明朝牌招，仍使不多日辭朝。

○傳於沈埈曰，高嶺僉使，與循例遞職之代有間，而尙未出代，其在事體，不當若此。令次官，卽爲差出後，仍使不多日內送焉。

○沈埈，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罪人李長澳、李長涵，李東英等，招辭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罪人韓德圭，朴泰胄等，招辭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罪人徵弼所告人等，今已畢招封入，而各人之招，或謂之面目不知，或謂之引嫌誣援，極口發明，願與元賊，質對爲言。而第徵弼，渠亦以誣招納供，則元賊未就服之前，似無面質之端，而徵弼到今變辭，極其奸兇，各別嚴杖，得其虛實後，稟處，而渠之在礪山鎭營時招辭中，率三十餘，倘會於文義李思廷家雲爾，則思廷，當爲窩主。日昨請對時，在外人則姑勿拿致事下敎，而至於思廷，實爲此獄之肯綮，不可置而不問，發送軍官，卽爲捉來，嚴覈處置，何如？傳曰，允。

○又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罪人虎狼依傳旨嚴杖，而兇頑特甚，終始忍杖，不服其爲奸狀，尤極絶痛，更加杖聞，期於得情，何如？傳曰，允。

○沈埈，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初七日，李召史稱名女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朴璜，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爛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執義李萬維啓曰，臣於月前，病蟄鄕廬之中，秪奉館職恩旨，不知新禁之至嚴，猥將情病，縣道陳疏，自喉司，直爲退卻。臣於是，進退路窮，死生不計，力疾登途，寸寸前進，入洛之後，始聞憲臣疏論，職名已罷矣。久稽恩召，未卽趨承，罪積逋慢，罰止鐫罷，縮伏私次，一向惶隕之際，恩敍旣下，新除旋降，顧此風憲亞席，地望自別，決非如臣骫骳蘧蒢gg籧篨g，已試於諫職，而蔑效者，所可承當，今因僚臺處置，隨牌入肅，而本府，方有右參贊尹淳罷職不敍之啓，淳卽臣姨從兄弟之親，則嫌難參涉於其啓。亦何暇論於僚臺之處置耶？不可一刻冒沒於臺次，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沈埈啓曰，執義李萬維，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校理金尙星疏曰，伏以臣，頃當在臺之時，適値閉閤之日，只緣私義之掣礙，未效愚忱之匡救，重速公抨，薄蒙恩勘，惶愧雖切，感悚彌深，月前受暇軍門，展掃母墳，不意玉署新命，遽及於蓬蓽省愆之中，臣誠愕眙，不省攸措。第臣愆負至重，譴罷未久，雖蒙含容之德，曲被收錄之恩，而同罪兩臣，尙在罰名之中，則榮瘁頓異，去就宜同，在臣處義，固不當冒廁榮列，而況臣遭人反詈，不比尋常，近日諫疏之譏詆臣僇辱臣者，便一彈文耳。如鄭亨復疏中胡叫狂嚷，聲色氣勢等語，信口蹙迫，恣意凌駕，以臣弱力，其何能抵當得住，第其所謂攘臂大談縮頸屛息雲者，語無倫脊，尤令人不滿一哂。噫，國是初定，罪籍自如，而公肆奬護，則此所以斥向來之放肆也。筵敎洞諭，聖鑑親別，而特命減分，則此所以有今日之奉承也。當國是未改之前，則固宜嚴辭痛闢，在筵敎誕誥之後，則亦當息波止沸，或語或默，自有一箇道理，則向來之極論，元非大談，今日之不言，亦非屛息，彼坐在膠漆盆中者，安知此等權衡，而今乃氣勢豪健，聲色突兀，自以爲，以此箝制，以此侮弄，則如臣巽懦之輩，必不敢生出一口氣，而譏之以順承，目之以畏縮，必欲引出葛藤，激成風瀾，臣雖蠢騃，亦有主見，豈可被其慫惥，效其風習，同歸於輕君父蔑朝廷之科而後，方可謂有所秉執耶？似此可笑之言，臣不欲呶呶較爭，而獨臣之所自訟者，冥行世塗，妄觸駭機，群嘲衆詬，有不勝其狼藉，使臣而息影斂跡，不復自處於三司言議之地，則雖有百喙，亦將無自而發矣。此臣所以中夜愧悔，必欲引分自靖者，而至於向日亞諫之疏，盛加姍侮，平日相好之間，猶且不諒臣至此，則反省慙恧，雖不欲費辭追辨，然在臣難安之端，則亦可謂，極矣。目今日月迅邁，我春邸祥期奄迫，撫時哀慕之痛，益不自勝，行到中路，又聞父病猝重之報，蒼黃疾馳，昨還私次，而臣父浹旬考試之餘，重患傷寒，頭痛膈懣等症，非比一時感傷，而最是胸脅之間，冷痰凝結，呼吸不通，轉側俱艱，求汗六日，尙無一分少減，心神煎迫，方此扶護罔措，而適緣館直俱空，天牌儼降，臣之卽今情理，實不忍傾刻離側，則雖無情勢之如右者，尙何暇論於去就哉？顧今父病如許，斷無時月供仕之望，昨於牌召之下，宜卽露章陳懇，而終夕焦迫，未暇構出文字，坐犯違逋，罪合萬殛，不意聖度天大，罰止問備，再召臨門，惶懼罙切，不得不隨詣禁扄之外，投章徑歸。伏乞天地父母，曲賜諒察，亟命鐫削臣名，以便救護，仍治臣違傲之罪，以肅頹綱，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俟間察職。

○左議政李台佐箚曰，伏以臣連章哀號，未蒙天慈之矜憐，積逋威命，尙逭司寇之常刑，情日益蹙，病日益危，其欲更煩箚牘，則干冒是懼，抑將一味泯伏，則曠瘝可罪，憂懣悚慄，寢夢亦悸，轉成心恙，忽忽若喪，特不至於亂叫與胡走耳。天不可階而升，地不可鑽而入，惟有泥首待勘，以聽處分，乃蒙聖上，俯軫生死，掖隷傳命，頒以珍味，恩私所及，淪洽肥髓，此豈負罪賤臣，所敢得於席藁俟譴之中者哉？隆眷如山，殘喘如縷，撫念餘生，上報無期，瞻望宸聽，但有悲涕，若臣所引親嫌之萬萬無冒據之理，前後披瀝，旣聖明之所下燭，今不敢復費辭說，而最是狗馬之疾，遇寒添劇，根本旣渴，視聽俱廢，臥則氣促，坐則身掉，實有朝夕顚隕之形，而下部滲洩，比尤莫禁，淋漏醜穢，人不能近，賴天之靈，雖或須臾無死，惟此一症，決不可復從冠冕之班，出入禁近之地，至日庭候，魂宮冬享，俱闕進參，禮廢情缺，人事都盡，而職名尙爾虛縻，近侍久未輟還，殆若臣猶有一分可進，而故爲此撕捱者，此誠臣大戚深痛，疾聲哀籲，而不自止者。伏聞再昨筵中，聖敎惻然，曲賜愍念，天地大造，庶不遺於一物，泣涕成文，拜稽以進。伏乞聖慈，亟垂褫幋gg鞶g之恩，仍勘違慢之罪，以安微分，以肅朝綱。臣無任戰恐血祝之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罄盡心曲，巽讓深懇，每見卿箚，只切缺然，卿之至懇，業已洞知，故終難敦迫之意，已諭於去十五日箚批，而尙今不許者，乃缺然不忍捨卿之意，而終始敦迫，亦非敬大臣顧卿心之意也。所辭相職，不得已勉副，此豈徒循例勉副？實爲悶卿疾篤添傷之故矣。仍賜三十二字手筆，示予眷眷之意，復因頃者面諭，益審卿心，卿體至意焉。同日手書，知卿，久矣。欲與共國，於今勉副，缺然曷諭？至乎休致，頃者面諭？須體予意，間養西樞。仍傳曰，此手書與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仍令入來。

11月8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病〉。左承旨李廷熽〈病〉。右承旨徐宗玉〈病〉。左副承旨張泰紹〈坐〉。右副承旨沈埈〈坐直〉。同副承旨李春躋〈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時弘〈仕〉宋胤涵〈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有氣如火光。

○下直，南陽府使申德夏，登山僉使李溍。

○李春躋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大臣置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沈埈啓曰，大司憲李世瑾在外，執義李萬維，掌令韓師得避嫌退待，一員未肅拜，牌不進，持平金尙翼文科會試監試官，陳疏入啓，趙明翼陳疏入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執義李萬維，掌令韓師得，引避退待，尙未處置，監察茶時，亦甚未安，掌令李光溥，持平趙明翼，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掌令李光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沈埈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春躋啓曰，修撰趙漢緯，副修撰申致謹，旣已帶職蒙宥，竝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修撰趙漢緯，副修撰申致謹，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春躋曰，禁推傳旨捧入。

○沈埈啓曰，啓覆文書修正，一日爲急，而刑曹判書金始煥，昨又違牌，參議李秉泰，旣有隻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刑曹參議李秉泰，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此等之職，申飭之下，亦且撕捱，分義所在，豈容若是？只推更爲牌招。

○傳於李春躋曰，明朝藝文提學牌招。

○兵曹口傳政事，以金益泰爲高嶺僉使。

○張泰紹，以備邊司言啓曰，近仍堂上之不齊，久未開本司之坐，今日又爲出令，而堂上進參，只是二員，其餘，皆稱病不進，以致不得備員，事甚未安，公故實病外，竝與未肅拜人員，卽爲牌招，備員開坐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春躋曰，秋曹擧行之事，非過時者，而無行公堂上，莫重三覆文書，不宜若是遲滯，秋判引嫌，殊涉過矣。觀金尙星等疏，亦有實病矣。本職不可無變通，今姑許遞，其代，今日政差出。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文命病，參判沈珙進，參議未差，同副承旨李春躋進。兵批，判書金在魯在外未肅拜，參判李眞淳病，參議李濟未肅拜，參知洪尙賓進，同副承旨李春躋進。

○吏批，啓曰，判書趙文命病不來，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吏批啓曰，左議政李台佐，旣已遞職，所當處置，而本曹無相當之窠，依例送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沈宅賢爲刑曹判書，金鼎臣爲校書校理，李晵爲司宰主簿，朴泰彙爲典籍，金楚直爲學錄，李淵起兼養賢奉事。

○兵批，啓曰，議政府左議政李台佐遞職送西事，命下矣。所當隨品置處，而領中樞一窠，及判中樞二窠，他大臣，今方見帶，依例從座目，判中樞一窠，加設下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行判府事李台佐，副護軍金始煥，副司正柳師賢單付。

○張泰紹，以備邊司言啓曰，觀此狀啓，齎咨官，似當仍爲入送，卽爲分付於廟堂事，命下矣。前後彼人所傳之說，各自不同，今此已報皇城雲者，亦不可準信，而旣有所聞，則有難等待矣。齎咨官，斯速越去之意，發關分付於灣府，而李自興，亦令撤歸移咨事，丁寧言及於往來胡人之意，發遣禁軍，星火知委於北道監兵使處，何如？傳曰，允。

○沈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見忠淸監司金始炯狀啓之下本府者，則因全羅監營移文，賊黨宋必煒等捉囚事也。其中朴廷華，則方囚本府，姑無究覈之擧，而其餘則自捕廳，今方究問，此狀啓，移送捕廳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咸鏡道安集御史狀啓，據備邊司覆啓內，咸興等被災七邑，定配罪人逆賊緣坐外，輕罪疏釋，餘皆移配事，命下矣。端川府邊遠定配罪人趙世忭，慶尙道盈德縣徒配，罪人權扶，全羅道錦山郡遠地定配，罪人尹興國，平安道德川郡利城縣流配，罪人金富貴，江原道通川郡遠地定配，罪人崔泰興，孟山縣定平府遠地定配，罪人申弼仁，順川郡移置島配，罪人尹國輝、尹庭輝等，龜城府洪原縣遠地定配，罪人睦光遠，慈山府、永興府移置島配，罪人尹相恆、尹昌輝、尹發輝等，寧邊縣竝移配，而右罪人等，仍前罪目，發遣府書吏羅將，仍令押送於各其配所，而右罪人等罪狀，俱係不輕，疏釋一事，安徐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罪人虎狼，更爲杖問事，允下矣。杖問次施威見之，則杖毒方肆，氣息奄奄，今又加杖，則徑斃可慮，姑爲停杖待其稍歇杖問，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罪人徵弼，依傳旨加杖，而傷處大段肆毒，不得准次矣。李思廷，今日發捕，勢當五六日後拿來，而其前徵弼，若或徑斃，則推覈無階，思廷拿來間，姑爲停杖，何如？傳曰，允。

○正言趙尙命上疏曰，伏以臣於屛伏俟譴之中，忽叨屢試蔑効之職，驚惶感激，靡所容措，而第臣回忝諸，試官之末，以徐命年之不爲拔去榜中事，臺言重發，罪名未勘，臣於此，竊不勝瞿然悚懍，繼之以訝惑也。槪掌試之規，旣已入格之後，則苟無違格冒禁者外，元無直自試所任意擅拔之規，至於擧子之處義無狀與否，元非掌試官之所可知者，而至於顧戀愛惜等語，尤是萬萬意慮之外。顧今日廷臣，孰肯爲宗廈之子，立落之間，有一毫顧惜之意，而人之疑人，乃至於此。噫，自夫人心牿喪，世道陷溺之後，苟其黨好之間，雖有負犯至重，不忍割斷，乃其本習，故有此推己疑人之心。此等之言，當付一哂，固不足呶呶，而第其同事諸臣，相繼引避，至有郞署之職，不敢冒出者，則未勘之罰，臣亦不可以日月之稍久，獨自倖免也決矣。況此飭勵群工之日，尤不宜一向泯伏，玆敢露章自列，略暴委折，伏乞聖慈，諒臣難冒之狀，削臣所帶之職，以安愚分，以謝人言，千萬大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黃海監司李眞洙上疏曰，伏以臣於日昨，忝除秋官佐貳之職，身有痼病，未卽趨謝，雖非出於慢蹇之意，第不勝其惶悚之忱，不意此際，繼下新命，以臣爲黃海道觀察使。臣於是，仰戴恩榮，俯量才分，感懼交極，涕汗竝瀉，益不知所以自措也。臣本性資駑下，百不猶人，加以未嘗試吏，事多生疎，雖一郡一州，猝然當之，猶懼不堪，況畀之以方岳之大，委之以旬宣之重，其不能勝任，斷然無疑矣。然若無病強健，則猶可以策騫磨鈍，勉其不及，以效職責之萬一，而顧臣一病三載，便成癃殘，支體旣艱於運用，初志亦隨而凋耗，委頓頹廢，百事不擧，雖欲竭心殫力，少有補報，不可能也。噫，責任至重，旣非試可之地，事務不簡，尤非養病之坊，臣若不自量度，蹇然冒當，終至於擔負不勝，職責多虧，以孤我聖上從前知眷，今日委寄之盛意，則臣之私義狼狽，固不足言，其如僨國事而累聖鑑何哉？臣自知如此，不敢爲冒昧出應之計，縮處累日，惟公議之駁正是俟，今因交代事急，特命出牌，仍令不多日辭朝，臣誠悶蹙抑塞，直欲逃遁而不可得也。嚴召之下，不敢坐違，謹此隨詣於闕下，而百爾思量，終難承命，未免拜章而徑歸，逋慢之罪，益無所逭矣。伏乞聖明，深惟是任之不可輕畀，特察所辭之出於實情，亟許遞臣職名，回授可堪之人，以重藩寄，以安賤分，仍治臣稽謝之罪，以肅朝綱，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方伯與京，奔走供職者有間，卿其勿辭，往欽哉。

○前左議政李台佐，伏以臣，情危病苦，無望陳力，猥煩章箚，今且十數，干瀆尊嚴，鈇鉞是竢，不自意溫綸夜下，近侍臨諭，非徒刑章之得逭，又許職名之遞免，乾坤庇覆之澤，父母顧復之慈，顧何以加於此哉？況且天書之別宣，尤是曠絶之異數，辭旨鄭重，存撫備至，稽首奉讀，一字一涕。噫，人臣之得此於君父，前古所罕，而臣以無似，周歲之內，四奉殊渥，雲章煥爛，寶墨輝暎，闔門榮耀，里閭聳歎，以惶以感，如癡如夢，第念殘生凜凜，圖報無地。惟有頂戴河海之恩，口頌岡陵之祝，生而傾葵，死而結草，至於乞身之請。卽是臣受敎於先父，成言於故友者，固將瀝血祈天，藉手入地，豈能以一日忘於心，而前後恩諭，若是勤摯，臣何敢遽爾陳籲，不少遲待乎？顧以俟譴之賤品，蒙被不世之洪私，筋力澌綴，旣未能造朝稱謝，神思荒耗，又無以奉箋伸懷，終宵銜結，明發不寐，伏枕強氣，口占短箚，謹使迷息，替呈喉院，以少達銘鏤之微忱，而只恨床蓆之喘，日益㱡㱡，重登文石之陛，更瞻日月之耿光，有不可期矣。回望宸極，心魂飛越，臣無任感激惶隕之至。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謝昨日勉副，由不獲已，聞卿納召，心切缺然。及見卿箚，若卿造朝，留置坐傍，日仄始答，卿體此意，安心善養，俟間造朝，副予慇懃。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持平趙明翼上疏曰，伏以臣，有萬分危蹙之情，而迫於嚴命，冒沒出仕，以積年廢錮之蹤，而猝登筵席，未閑朝體，畢竟名登白簡，聲罪至嚴。臣於是乎，始恨出腳太輕，被人猜乖，終愧周旋不審，自取狼狽，見方杜門深屛，內訟愆咎，恩敍忽降，特示恕察之意，除命繼下，畀以言責之任，衆怒未霽，蓋覆偏厚，彈墨未乾，拂試gg拭g愈新，臣誠感激恩私，不知所報。固宜卽日趨赴，以謝隆眷，而第臣所遭，非比尋常，情實未暴，束帶就列，斷無其理，玆敢略暴伊日事狀，以冀睿察焉。噫，臣之頃歲所被嚴旨，實是人臣之極罪，屛伏溝壑，甘心自廢，前後恩除，必辭乃已，及聞開釋之筵敎，又承特召之恩命，只欲一番出肅，以伸分義，仍卽退伏田廬，以守初心，而適値法筵方開，單子將入，情跡窘遁，實無善處之路，不得不隨諸臣之後，入參講筵之末，而若其惶蹙不安之懷，轉覺罙切。固不敢以館職自居，至於應講文義，亦未能唐突敷奏，及其聖上，有所下詢，僚席陳臣本情，遂有使陳講義之命。臣愚竊念，君臣猶父子，父問其子，其子不當有隱，果以入參講席，只緣時刻已迫，逃遁不得之致，不陳文義，實是心事未暴，私分惶縮之由，有所陳達，則聖明，不但不以爲罪，面諭備至，旣無前事之復引爲嫌，顧問益勤，不宜迷見之一向膠守，仰戴聖恩，略陳講說其時事實，不過如此而已。今若咎臣以初豈出肅，又豈登筵，則臣將愧伏之不暇，至於責之以擧措之前所未聞，朝體之由臣不肅，則臣恐臺臣之構罪，實出於本情之外。雖然，臣嘗奉敎於君子，粗知無辨之義，今何可呶呶較絜，以負臣自潔之素志哉？但觀臺啓，起頭鋪張之語，造意至深，遣辭至怕，使入來諸臣，擧懷不安，緣臣一人之不善處義，侵攻之論，遍及諸宰，此臣尤所慙恧處也。士夫持身莫大於廉隅，壞此大防，餘無可論，以臣危𡰈gg臲卼g，終若冒出，則臣之一身廉義姑舍勿論，世間安有耐彈行公之臺閣乎？昨違召命，俟伏重勘，只推之命，忽下格外，恩牌薦辱，分義是懼，隨詣禁扄之外，拜章徑歸，伏乞聖慈，勘臣罪犯，削臣職名，以靖私義，以謝人言，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持平金尙翼上疏曰，伏以臣，於罷試復命之際，得聞家信，則臣父所患微感，轉成傷寒，頭疼膈憊gg痞g等症，俱係非細，而最是胸脅之間，寒痰凝結，呼吸不通，轉側俱艱，晝則昏暈特甚，夜則咳喘交劇，寢噉之俱廢，今至四五日，而未卽取汗，方此彌留，老人氣息，甚覺危綴雲。臣於宮官肅命之日，已聞病報，而柏府移除之命，遽下於夜深之後，試事至重，疏籲路阻，仍又見差監臺，不得不抑情往赴，而一念憂灼，方寸交亂，及聞此報，心神益覺飛越，未暇詣闕復命，直自闕外徑歸，雖其至情所迫，急於省視，而壞失事例之罪，將何以贖之也？顧今父病如許，斷無時月向差之勢，供仕與否，非所暇論，則言責重地，不宜一日虛曠。玆敢略治短疏，仰瀆宸聽，伏乞聖慈，俯賜矜諒，亟遞臣職，以便救護，仍治臣任情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焉。

11月9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李廷熽〈病〉。右承旨徐宗玉〈坐〉。左副承旨張泰紹〈坐〉。右副承旨沈埈〈坐直〉。同副承旨李春躋〈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時弘〈仕〉宋胤涵〈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巳時，有霧氣。自初昏至夜二更，有霧氣。

○李春躋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停。

○沈埈啓曰，大司憲李世瑾在外，執義李萬維，掌令韓師得避嫌退待，李光溥，持平趙明翼未肅拜，牌不進，金尙翼陳疏受由，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春躋啓曰，藝文提學蔡彭胤，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特招之下，如是違牌，事體極爲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其在事體，極爲未安。從重推考，更爲牌招。

○又啓曰，藝文提學蔡彭胤，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特推，申飭之下，又爲違牌，其在事體，極爲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旣出應命，又無嫌端，而若是撕捱，已涉未安，而其若向日薇院事引嫌，事往不必追嫌，以兼帶提學撕捱，湖堂舊臣，晩矣館閣，以此以彼，俱無撕捱之端，而別製命下後不行，曾所未有，更卽牌招。

○又啓曰，藝文提學蔡彭胤，承牌來詣賓廳矣，敢啓。傳曰，書題書入。

○傳於李春躋曰，右承旨，持此書題，與藝文提學偕往泮宮，儒生等試取以來。

○沈埈啓曰，憲府多官，或在外，或引避退待，或陳疏受由，或未肅拜，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春躋啓曰，黃海監司交龜一日爲急，而新監司李眞洙，昨旣承批，今日又不出肅，事體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沈埈啓曰，因啓覆文書修正之爲急，刑曹堂上，至有變通之命矣。新除授刑曹判書沈宅賢，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春躋啓曰，卽者觀象監官員，來呈單子，而只曰有氣如火光，不言起自何方，已極朦朧，昨夜自初昏，有霧氣，而亦不入錄，申飭之下，又復如是，事極駭然。原單子，今方捧入，而當該官員，不可置之，令該曹，囚禁科罪，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上番兼春秋李善泰，身病猝重，勢難察任，兼春秋之任，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春躋曰，《勘亂錄》各一件，政院、玉堂、春坊、藝文館賜給。

○又傳曰，《勘亂錄》國用件五百件，命印者，意有在焉，此冊，不可不廣布故也。五百件內，八道監兵水營，及兩都留守處，諸道州府郡縣各送一件，其餘，望單修正以入。

○又傳曰，今此《勘亂錄》分送時，兵水營列邑下送者，竝下送監營，使之遍給。

○又傳曰，史官持此封書，卽往傳給於試所。

○徐宗玉啓曰，臣承命持書題，與藝文提學蔡彭胤，同詣泮宮頒柑，則諸生等，相率祗受後，掌議金敬熙等，以爲今此頒柑，實出聖恩，而至於應製，則主試提學，乃先正臣文成公李珥，文簡公成渾，黜享參疏之人也。彼旣得罪斯文，則決不當晏然主試於明倫之堂，而尊慕兩賢之士子，誠不可納券於如此之人，以任其取捨矣。此非但臣等之獨見，入泮士子之公議，擧皆若此，而賜柑則其在分義，不可以此，不爲祗受，故提學被儒斥，避入後，謹而祗受，而應製則萬無承命之勢，不勝惶恐雲。臣與大司成臣李德壽，以頒柑試士，事體自別，而成命之下，不爲應製極爲未安之意，反復開諭，而終不回聽，日勢已暮，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此乃命製也。如是不製，未知其宜。若此前後大小科，其當身與其子孫者，爲試官則將闕一榜而不製乎？予未聞矣。且主試與同製，其何異焉？主疏人之子孫，其若赴擧，亦不製歟？予亦未聞矣。面斥掌命之臣，亦涉過重，諸生讀聖賢之書，不體聖人之辭，不迫切乎？更書下御題，因示解意，以此勸諭諸生，使卽應製。

○傳於沈埈曰，史官持此書題及草記，卽往泮宮傳給。

○李春躋，以宣惠廳言啓曰，卽接內需司所報，則因於義宮手本，壬子、癸丑兩年條物膳價米，以木錢參半輸入事，啓下矣。引年之法，實爲本廳難支之端，當年應下，常患失時，誠爲可悶。今此本宮庚戌、辛亥昨今年來，已爲先納，而又有此壬子、癸丑條所用之命，卽今該廳，木錢俱竭，至有與賑廳換用之擧，二年條一時竝納，其勢末由，惶恐，敢啓。傳曰，參酌輸送。

○假注書李時弘，書啓，臣承命，以孝章世子立廟事，問議於議政府領議政洪致中所住處，則以爲孝章世子大祥後，別立廟一節，今無容更議，而彰義宮爲廟之敎，在情禮，至爲允當矣。然僚相所達，仍舊制妥安，似爲未安雲者，誠有意見，待明年解凍，令禮官奉審後，稟旨始役，實合重事體之道，伏惟上裁云云。前左議政李台佐，則以爲，臣近益病昏，凡有下詢之事，實無以仰對，而今此孝章世子別廟處所之定於彰義宮，允合情禮。無容別議，本宮之內，果有隻加丹雘，可以奉安處，則不必新創，而第伏念廟宇規模自別，事體甚重，待明春，令禮官奉審後，雖其中淨潔處，別爲營建，恐合事宜，伏惟上裁雲矣，敢啓。傳曰，依議施行。

○沈埈啓曰，兵曹郞廳來言，今日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司諫朴弼琦啓曰，臣於言地，積受譏斥，已無復叨之理，而向偶因一小事，粗寓規諷，拙迂之語，自不峻切，宰臣至斥以欠直截之風，此因鍼砭之語，而便一彈文也，其不可復仄於臺端，益決矣。且臣於本院啓辭中，充軍罪人權詹梟示之請，有不敢參涉者，其所罪狀之者，卽前秋憲府所請嚴鞫處斷之啓也。其時特令該府鞫問，而及至鞫問之後，乃勘以絶島充軍之律矣。物議多以爲，旣已勘律則按律之請，不必一向爭執，故臣適在臺，問於發啓臺官，而亦曰可停，臣果停啓矣。今日更發之論，極其嚴峻，則臣之當初徑停重論之罪，到今難逃矣。臣方待勘之不暇，顧何敢參涉於其論，而又何敢一刻仍冒乎？日昨新命，忽下於試官承召之際，監試體重，不敢不往，昨日復命之後，宜有自列請譴，而累日觸冷，胸膈痰痛之症猝劇，不得不呈病直歸，今始來避，所失尤大，請命遞罷臣職。

○沈埈啓曰，司諫朴弼琦，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行判中樞府事李宜顯上疏曰，伏以臣，夤緣變亂之會，倖仄原任之後，凡有恩例，輒被混及，愧蹙之私，常切於中，乃者聖上敦召在外諸大臣，而臣又濫與其間，辭旨優渥，類非滓賤所當得者，惶感隕越，不知所措。噫，君臣之義，無所逃於天地之間，臣雖屛處荒村，曷嘗頃刻弛魏闕之戀哉？伏況追紀簪履之舊，辱損綸綍之重，至責以恝視國事，誠宜銜恩怵分，竭蹶趨承之不暇。且今新有處分，灑脫諸臣於將心之案，近聞頗多有感激入朝者，則臣獨何心，自阻於慈覆之下，以重速逋慢之誅，而顧臣實有別般罪惡，諸臣之所無有者，蓋臣愚不自量，當汗靑之任，卒陷身於罔測之科，筵奏中與奪不公之斥，至今思之，不覺心寒而氣顫。當時同局諸臣，蓋不過循例編纂，固無公私之可言。臣則以職忝文柄之故，得專其裁斷，其所論斥，只臣一人當之矣。夫有國所重，莫尙於史，先朝實錄，其重又當如何，於此而敢容私意，則雖加參夷之律，亦不足以償塞其萬一，乃蒙如天之大恩，終始寬免，以汔於玆，生死肉骨，糜粉何酬，而若復冒罪懷寵，生心於進簉朝班，則不特一身廉義之盡喪，其恣肆無忌憚，實是索性小人，臣其敢爲是哉，其敢爲是哉？且臣年垂七袠，朽落益甚，近又重嬰危疢，倏跨四朔，日就沈篤，證形百變，背面烘熱，流汗翻漿，精神昏瞀，若墜煙霧，俄而自頂至踵，冷甚氷鐵，重裘襲綿，愈覺懍懍，委貽床蓆，澌綴到極，尤豈有去就之可論哉？以罪狀則刊在匱室，不可赦也。以疾勢則着在膏肓，不可祛也。宛轉叫呼，終不得不仰申哀籲。伏乞聖明，察臣負犯之忒重，憐臣喘息之將絶，亟先削去西樞虛銜，仍命放置田野，俾令省愆追尤，待溝壑以圖他日結草之報，不勝千萬幸甚。臣無任戰恐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疏中引嫌，決知其過矣。噫，下敎丁寧，意亦大定之後，職在大臣，與共休戚，尤不宜若是邁邁，卿其安心勿辭，卽日上來，用副至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刑曹判書沈宅賢上疏曰，伏以臣罪，臣自知矣。一召再召，至於十數召，而頑然不動，有若木石之無知者然，臣之罪，可勝言哉？日夕兢惶，祗俟鈇鉞，何幸慈覆之天，無物不容，始也諄諄誨責，欲以牅其迷而警其頑，繼以特許鞶帶之褫，使得自安，曾未數日，又有秋曹新命，包荒納汚之德，有非負累之臣，所敢承當，感戴頌祝，不至死所，第臣所被嚴敎，實有萬萬悚蹙者，情實未暴之前，惟當俟譴之不暇，而然風雨霜露，無非敎也。臣何敢自阻於仁愛之下，不一陳暴其悃愊也？噫，君臣之義，無所逃於天地之間，死生夷險，惟命之從，雖赴湯蹈火，有不敢辭。況縻之以好爵，申之以召命，臣雖愚昧，豈不知聖恩之至重，分義之至嚴而惟其循墻之志？迷不知回，煎迫之私，不敢強抑，怵惕徊徨，自不敢唐突承膺耳。夫豈有一毫圖避之計，而日月之明，猶有所遺照，肝膈之懇，反承情外之敎，莫非臣平日言行，不能見信於君父之致。臣擧何顔，更立朝端，而若論臣避職之罪，則誅殛亦輕，以殿下子視之仁，雖不忍遽加重譴，其不可復備任使之狀，此已決矣。矧玆所叨之職，論其任大則雖不若本兵之重，語其務劇則又不啻百倍於前職，顧臣難堪之勢，旣無彼此之殊，而若其罪名之未勘，情地之難安，又添前職，時所未有，則臣何可力辭於前，冒沒於後，以自取進退之無據，以重招一世之譏議也哉？恩召之下，不得不進詣闕下，略陳危迫之懇，退伏私次，恭竢處分。伏乞聖慈，諒臣情勢之難強，察臣罪累之未湔，亟削臣新授職名，仍命勘臣罪犯，俾得循分省愆，以圖自新，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速出行公。

11月10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李廷璛gg李廷熽g〈坐〉。右承旨徐宗玉〈坐〉。左副承旨張泰紹〈坐〉。右副承旨沈埈〈坐直〉。同副承旨李春躋〈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時弘〈仕〉宋胤涵〈仕直〉。事變假注書黃敏厚〈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初昏至夜一更，有霧氣。

○下直，萬頃縣令鄭宗柱。

○沈埈啓曰，大司憲李世瑾在外，執義李萬維，掌令韓師得，避嫌退待，一員未差，持平金尙翼陳疏受由，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張泰紹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無時急稟定之事，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判書在外，且無送西之事，無政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埈啓曰，執義李萬維，司諫朴弼琦，掌令韓師得，引避退待，尙未處置，事甚未安。兩司多官，或在外，或呈辭受由，或陳疏受由，只有持平洪一輔，卽爲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李春躋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過一望，事之未安，莫此爲甚。校理金尙星，陳疏受由，旣已過限，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持平洪一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沈埈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校理金尙星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沈埈曰，申飭之下，豈容若是？只推，更爲牌招。

○以校理金尙星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春躋曰，禁推傳旨捧入。

○趙顯命啓曰，上番兼春秋李善泰減下，以安栻啓下，而安栻，以實錄兼春秋，入直於史局，勢難推移。上番兼春秋安栻，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沈埈啓曰，刑曹判書，疏批已下，啓覆文書回啓，一時爲急，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春躋曰，玉堂之白日閉焉。今已一望，事之未安，莫此爲甚。若此，置經幄之意安在？昨欲下敎，而逐日開政，徒傷事體，故欲待數日，今適開政，在外人竝姑改差，其代今日政，竝爲差出。

○又傳曰，曾經玉堂，違牌坐罷人，竝敍用。

○徐宗玉啓曰，卽者史官，齎傳聖敎及封下御題，臣祗受，卽以聖敎，揭示諸生，且以聖敎中辭意，敷衍爲說，反復開諭於諸生，則諸生，又書納所懷，以爲臣等，伏承十行溫綸，丁寧懇惻，誨諭勤摯，有若慈父之詔迷子。至以書下御製，使之應製，臣等聚首奉讀，欽仰感頌，益歎聖意之有存，在臣等仰體之道，固當應製之不暇，而第御製柝封，士子呈券之際，提學例當主管，則便是主試矣。臣等之終日所爭者，唯在於此，豈可諉之御題，便改前見，甘心樂赴哉？至於主疏人之子若孫，與當身何異之敎，以臣等愚見，竊有不然者，參疏人自當攻斥，而子若孫則有異於當身，故曾未有一體排擯之事。此則臣等，實體罰不及嗣之聖訓矣，若使此提學，不爲干涉於試事，則臣等，謹當相率應命雲矣。臣等，雖半夜苦口曉告，斷無回聽之理，而提學臣蔡彭胤，亦以被斥於儒生，故決不欲主掌試事，何以爲之？事不得已，又此煩稟於深夜之中，不勝惶恐，敢啓。傳曰，諸生之固執，殊涉未安，而一向相持，徒傷事體。提學旣已被斥，決無主試之理，強其所不忍，聖人所戒，弘文提學有闕之代，政官卽爲牌招，開政差出，仍卽牌招，進往主試，爾與大司成守題，待提學進去，柝揭試取。

○李春躋啓曰，弘文提學有闕之代，政官牌招差出事，命下矣。政官承牌入來，而弘文提學宋成明，今方見帶出疆，時無作闕之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姑改差，卽爲差出。

○沈埈啓曰，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待下批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

○吏批，行判書趙文命進，參判沈珙進，參議未差，同副承旨李春躋進。

○以徐命均兼弘文提學，以金聲發爲掌令，洪一輔爲持平，南泰慶兼春秋，尹惠敎爲副提學，尹心衡爲副應敎，尹光運爲副校理，趙明翼爲修撰，李宗白爲副修撰。

○兵批，判書金在魯在外未肅拜，參判李眞淳進，參議李濟未肅拜，參知洪尙賓式暇，左副承旨張泰紹進。

○兵批，無政事。

○柳逸出使，代以黃敏厚爲事變假注書。

○傳於沈埈曰，長番內官朴弼章，當爲昨夜泮儒之不爲應製，夜深不爲就寢，三鼓畢下，始爲坐以假寐，草記之入也。不卽提稟，以至遲滯，誠涉未安，從重推考。

○徐宗玉啓曰，臣承命馳往泮宮，與弘文提學徐命均，儒生試取收券，三百六十九張，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科次以入。

○傳於李春躋曰，有問之之事，禮曹郞廳來待，

○以副應敎尹心衡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沈埈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於李春躋曰，夜對爲之。

○又傳曰，頃者申處洙之論重臣也，語極駭悖，故其後備忘中，非徒辱重臣，事體至爲未安雲者，意有在焉，而引見處洙也，亦以傍照下敎者，其書之人，予未能詳知書國家大文字故矣。伊後更思，當此世道乖悖之時，此等之處，不可不明晢頭腦，故丁丑以後，大小文字書寫人，令該曹書入，予意，乃仁廟以後，而至見書入，自孝廟朝，而其無有意下問之人，心竊怪焉曰，此人之筆，昔年命書，在闕中者多，而豈無書於大文字乎？此外事係嘉禮文字及丁丑以後，亦有不書啓者，無乃逸於書啓耶？欲一下問於入侍矣。今觀前參議吳光運之疏，二去乙丑誌文及庚子尊崇冊禮玉冊文，辛丑祔禮玉冊文，丙午竹冊文，且虞主練主婚書哀慶大文字書寫者，幾至十數，處洙之略無顧憚，肆意下筆之狀，萬萬痛駭，而君父下問之時，敢爲取捨，事之無嚴，莫此爲甚。該曹郞廳，卽爲發牌，査問以啓。

○傳於李春躋曰，君命之終不可慢，事體之亦涉未安，已諭於兩次草記之批，而本事之過重，捨而勿論，御題旣下之後，亦不應製，他提學代送而後，始爲製納。夫子曰，過猶不及，初雖過重，旣陳其意，無端應製，其難猶可，而深冬半夜，書下御題，爲諸生廉隅，曲而盡矣，而猶不應製，事之未安，莫此爲甚。旣知尊先正之意，而不知敬君父之道乎？今朝欲爲下敎，而賜柑不試士，曾所未有，慰諸生之道，姑待試取以來矣。關事體杜後弊之道，不可無責，其恩與威，亦不可偏矣。首倡齋任，限一年停擧。

○李春躋，以魂宮忠義，以入番宗室意啓曰，今日本宮，日下生鮮，以腐敗體小者，苟充進排，故累次嚴督，使之改備，而百般稱託，朝上食，正時已過，終不得捧入，事體之未安，莫此爲甚，而日勢漸晩，易致闕供，不得已擇其稍勝者，以四尾捧入，廛人等情狀，極涉痛駭，當該生鮮進排人，令攸司囚禁科罪，而臣亦難免不能檢飭之失，惶恐待罪之意，敢啓。傳曰，勿待罪，事極無據，申飭之意，其安在？勿爲徵贖，令攸司從重科罪。

○沈埈，以左右捕盜廳意啓曰，罪人徵弼所援嚴固城漢重之子二人，發送軍官於公山地，今日竝爲捉來，與徵弼對面，使之指告其同參中一人，則徵弼招內，俱是不知面目，而在鎭營時，不勝酷刑，誣援云云。徵弼所當杖問，而杖毒方重，故徑斃可慮，李思廷拿來間，姑爲停杖事，草記，允下矣。元賊則旣不的告，則捕廳亦難分柝，竝爲囚禁，待思廷拿來，辨別後，稟處，而徵弼招辭，亦爲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行司直兼藝文提學蔡彭胤上疏曰，伏以臣於今之世道黨習，知之至爛熟矣。藉臣躪臣，已無餘地，分外兼任，實皆覉旅賤臣之所不堪當，寧有一毫冒沒之念，而迫於往役之義，勉承名山之命矣。歸控血懇，而喉司不諒，再三投呈，卻之愈力，乃於別製三牌之敎，開釋奬詡，迥出尋常，前後所蒙，殆罕往牒，大壑之墜，而殿下拯之，陰谷之沍，而殿下照之，臣是何人，得此於君父，而其敢守株不移，以犯違慢之罪耶？感結之極，顚沛之有不敢䘏，分義之嚴，廉隅之有不暇顧，徒恃寵靈，竟自陷於無限僇辱之地，齋儒之淬礪媢嫉之鋒，噴薄醜詈之辭，脅喝諸生，迫逐臣身，沮敗命題，大駭群聽。臣之一身狼狽，臣實滄浪，其誰怨尤，惟是上辱君命，下僨職事，使聖明之世，致有此無前之擧，臣罪至此，誠萬萬矣。尙復何顔，玷累名器，一刻因仍於匪據之所乎？所恨餘年陳力，從此息望，如天之恩，報答路窮，只合退屛山野，以畢此生而已。拊躬傷悼，涕隕如雨，瞻天望雲，不知所云。伏乞聖明，天地父母，憐臣臲卼，察臣崩迫，先將臣所兼藝苑之任，亟賜鐫削，以快人心，軍銜籌司春秋之兼帶，次第沙汰，以安愚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世道好激，有我朝以來所無之事，卿何過嫌？兼帶提學，旣遭無前之事，則強令行公，非禮使臣之道，今姑許遞，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前行刑曹參議吳光運上疏曰，伏以居諸迅邁，春宮祥期奄迫，率普臣民，哀隕靡逮，伏況聖情止慈，益復罔涯，臣於此時，念銅闈之將徹，慮玉體之或損，區區愚衷，灼然如焚。且伏念，日月至明，天地至仁，構誣者燭照焉，痛迫者悶覆焉，罹誣而含痛也，在其身，猶或伸辨，況於祖先乎？照燭而閔覆也，在生者，尙賜昭晳，況於祖宗朝故臣乎？臣之高祖故判府事臣竣，慘被遠竄罪人申處洙之醜辱，臣誠崩心痛骨，有不得不陳暴者，豈可以跡在罷散，而自阻於天地日月之下哉？玆敢冒萬死，一伸疾痛之呼，伏願聖明，少垂憫察焉。噫，丁丑之事，言之於悒，主憂臣辱，主辱臣死，死且不避，辱何足言？是以當時名臣碩輔，隱忍魯連之心，黽勉種蠡之志，事辱而身不辱，身屈而義不屈，所以爲宗社也，爲君父也，爲他日復雪計也。今處洙，乃以三田寫碑，詬辱先臣至此。誠如其言，則爲我國臣子者，命使虜庭，而不肯往，命製北咨，酬應文字，而不肯製然後，可以充其操也。毀冠裂冕，逃入山林者，容或如此，此非立本朝事吾君者之所敢出也。此則以殿下天地日月之明，固已洞燭無餘，豈待微臣之陳暴？而至於處洙疏中所謂丁丑後，不復書士夫家墓文雲者，其造意之虛妄，遣辭之絶悖，未有甚於此者。先臣壽至八耋，精力不衰，故搢紳家麗牲之文，或製或寫者，晩年尤多，而旣是私家文字，不可縷陳，以瀆崇聽，而至於國家哀慶之禮，前後書寫，多出於先臣之手。己丑仁祖大王禮陟時，書幽宮誌文，己亥孝宗大王禮陟時，題虞主，越明年四月練祭，題主，顯廟朝庚子四月，大王大妃殿尊崇時，書玉冊文，又書中宮殿玉冊文，辛丑七月，行孝廟祔禮時，寫玉冊文，顯廟朝丙午，冊封肅廟王世子時，寫竹冊文，又於仁廟朝戊寅十二月，莊烈王后嘉禮時，書婚書焉。今處洙，略不顧忌於臣子不敢言之地，而肆口狂噴，乃至於此，吁亦痛矣。噫，先臣，歷事三朝，德望茂著，立朝五十年之間，未嘗有怨惡於世，雖有忮心者，不忍以橫逆相加，不意身卒六十年之後，忽地爲處洙所誣辱，臣誠不肖不孝，罹此至痛，寧欲溘然無知，而不可得也。且臣仄伏聞聖敎，有丁丑以後貞珉書寫問啓之命，臣不敢知聖意之所在，而竊自幸因此問啓，臣之先誣，將尤有昭晳矣。及其該曹考啓，則列書書寫諸人，而獨於先臣所寫誌文玉冊，刪去而不載，臣誠駭惑，莫省其故也。己丑、己亥、庚子、辛丑、丙午書寫諸人，昭載於《政院日記》，可按而考也，焉可誣也？伏乞聖慈，垂日月容光之照，軫天地閔覆之仁，特賜鑑察，快示辨晳，以洗泉壤之辱，以伸後裔之痛焉。臣受恩罔極，絲毫無報，又以私痛，妄於宸嚴，臣尤死罪。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申處洙駭悖之言，業已洞燭。今日判付，洞示予意，於爾祖何累？

○副提學尹惠敎上疏曰，伏以臣，忝在銓職，所遭人言，不比尋常，廉義所在，不敢冒出，再違嚴召，幸蒙例勘，揆以分義，悚隕罙切，杜門省愆，念絶榮進，不意今者，恩敍特下，除旨繼降，旋有牌召之命。臣於是，驚惶感激，謹此隨詣於禁扄之外，而第臣私義，實有難安者，修撰趙漢緯事，臣前疏，旣盡仰暴，聖明業已俯燭矣。其於漢緯，似無難進之端，猶復撕捱，又入畫地，臣實病其太過也。然漢緯之就理，旣緣於臣，則均是館僚，而一則牢鎖圓扉，一則翺翔玉署，揆以事體，斷無是理，咫尺天陛，不敢入肅，不得不陳疏徑退。伏乞聖慈，特賜諒察，亟許鐫遞臣職，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答黃海監司金在魯疏曰，省疏具悉。再疏引嫌，殊涉太過，災名之不爲別立，自古廟堂之意焉，豈不信卿者哉？蓋慮後弊矣。卿之陳請若此，特付水沈災而許施焉。本兵新命，實循廟簡，意亦非偶，卿勿過辭，待交龜，卽爲上來行公。〈疏本見下〉

○黃海監司金在魯上疏曰，伏以日月迅邁，震邸初朞奄臨，伏惟聖情哀傷，何以堪抑？守土微臣，北望摧心，但有涕淚。臣頃仍民事之切迫，妄陳一疏，畢暴情形，尙冀聖明垂察，特賜允許，而及奉批旨，始焉優假賤臣，爲若可以忘西顧之憂者，繼又誨責切峻，至有從重推考之命。臣伏讀以還，感愧惶惕，不知置身之地。臣之此疏，亶出於目見災形之慘，不忍白地徵稅，雖其疾痛之號，不暇點檢文字，而古人有言曰，言不切則不能動人，此係一道生民之命脈，指陳其如此，爭論其不然之際，安得不少費聲氣乎？臣考見本營謄錄，在前道臣，爲民爭難之章。雖或有過於臣疏，而當時未嘗見罪，故臣果信筆直書，不以爲疑，聖敎至此，莫非臣文辭荒蕪，言語率直之致，自訟之外，更何敢言？臣方縮伏隕越，恭俟譴罰，昨又得見備局回啓，不覺愕然嘅然，口呿而無言也。覆啓有曰，取見該曹當初許災關文，則安岳等五邑，因道臣狀聞中，備陳其被災孔慘之狀，許給水田全災，故旱田，亦依此許給云云。臣於當初水災狀啓時，各邑所報，勿論災之大小，一倂謄書其槪，末端略以所聞，摠論災形，而其時則摘奸裨將未還，臣亦未及巡審，故只稱西沿各邑，未嘗擧其邑名。今玆所謂仍臣狀中，備陳被災孔慘而給災雲者，何其考之不詳也？又曰，其元邑尤甚處，狀中旣不擧論，而該曹許災，只是五邑，故不爲許災云云。凡遇災歲，必先定災名然後，可以趨早奉行，而請災之啓，與分等之狀，體段自別，故臣果只以西沿十餘邑爲言，蓋臣意，不欲以全邑，定尤甚，而繼當有區別坊里分等之啓故也。臣旣據目擊，備陳十餘邑水災之慘，如指諸掌，廟bb堂b只合從實許災，若以不擧邑名爲非，則更使之開列以聞，亦可也。不此之爲，硬定以五邑，是何不信於道臣目見備陳之啓，而獨信於該曹風聞差爽之關歟？覆啓又曰，至於甕津，道臣初狀，盛言其尤甚之形，而今乃以不至甚酷，元不許災爲言，何前後所論之矛盾云云。臣於此，尤不容無辨矣。八月晦間，戶曹別送一張關文，大旨以爲，事目內，水災尤甚處，雖許水田川浦沙災，而此亦安岳、文化、信川、長淵、甕津外，勿爲許給云云，此卽上所謂該曹關也。臣見而笑之曰，本道姑未嘗分別邑名，有所狀聞，則地部何所聞，而只以此五邑，徑加勘定也。苟如是則安用道臣爲哉？況安岳、文化、信川、長淵，固當爲尤甚，而甕津則水災比他稍歇，何故混入於此也？無乃水災狀啓中，甕津所報之辭，或有別樣過重而致此歟？遂更取原啓而諦看，則甕津報辭，比豐川等六七邑，別無所加，反爲差輕，臣終莫曉其拈出甕津之由，卽以此意，回移戶曹，戶曹亦應自覺其誤，而此關，旣非啓下之關，且非廟堂所知，故其後請災之啓，不更提辨矣。不料廟堂覆啓，又以此關爲重，必令只給五邑災，臣尤不勝訝鬱，頃日疏中，不得不以地部廟堂，全未詳遠外事，徑加操切，豈非可悶爲辭矣？今者廟堂，反謂臣初狀，盛言其尤甚之形，斥臣以前後矛盾，又何其爽誤至此？勿論初狀後狀，臣未嘗片言半辭，論及甕津，則今玆之說，何所據而發也？若以其水災狀啓中，各謄其邑報者，謂臣之盛言尤甚，則此非臣之言，乃本邑之言也。若以其入於臣啓，而皆歸之臣言，則豐川等七邑報辭，有加於甕津，獨何以不謂臣盛言，而見漏於許災耶？臣之前啓，俱在今年按覈，而廟堂曾不細考，泛認戶曹關文，必據道臣狀聞，疑臣前後異言，有此呵責。夫奏御文字，何等嚴重，果使臣初則盛言其尤甚，後乃反咎其給災，則是直病風喪性之人，而告君不審之罪，亦安可逃逭乎？乞命有司，取考臣前日啓本，議定臣罪之有無焉。臣方俟罪，不暇廉隅所在，宜不敢更提災事，而今於水沈災之又歸防塞，自不免復此妄發，主臣主臣，本道水沈之酷，前古無比之狀，頃疏所陳，可謂極盡摹寫，無復餘蘊。此而不信，則更何有上下相交，內外共濟之道乎？是以見臣疏者，皆曰此疏，萬無不準之理，及臣蒙被嚴敎，雖甚悚仄，而猶不以所請之見格爲慮矣。今乃以臣之故，又不肯許，臣雖可罪，彼民奚辜，川反浦落，覆沙水沈，同是水災，而今年本道則水沈，比川浦沙，居三之二，今若只許川浦沙災，而不許水沈災，是䘏其小而遺其大也。臣旣面諭民人，申飭各邑，十分査抄畢收成冊，而今乃一倂還卻，強令責稅於不收一粒之民，則其爲失信招怨，當復如何？且自古，元無水沈災名則已，旣有水沈災名，則不於如今之水沈，而更於何施之乎？己亥以後，至昨年，水沈給災，非止一二，而獨於今年，緣臣庸愚，適忝方伯，終未得必得之災。噫嘻，臣之按道，民之不幸也。且夫朝廷，凡於遠外事，發遣一郞吏摘奸，尙皆依其言施行，今臣雖極無似，職在卿列，出蒞藩維，遭此無前水災，躬自巡審，反復精覈，或狀或疏，悉陳其萬萬不可已之狀，而終不能得請焉。則竊恐事體道理，有不當然者，苟使臣言行，素孚同朝，則廟堂，夫豈尙疑其虛僞，苟殿下平日，知臣不至欺誣，則亦豈終靳於許施乎？臣於此俯仰慙痛，實無顔面更對吏民也。今其覆啓之辭曰，水沈災則旣已許給，沙災，不可別立災名，蓋其意以爲，川浦沙三災中，覆沙與水沈稍相近，不妨同入於覆沙災雲爾。臣於前日狀疏，亦嘗略言其必有假名執災之擧，到此地頭，不患無方便處置之道，而但念凡事，當務誠實，水沈與覆沙，名色終自有別，不可渾合。雖以別立災名爲難，假一名而處兩災，便同朝三而暮四，況其翌年，沒數還實，與或歸永失，利害不翅相萬者乎？更願聖上，察此事理，特降明命，夬許水沈災，以幸一道民命焉。臣罪名未勘，情勢轉蹙，斷無晏然蹲據之理，加以勞瘁之餘，病果重發，委頓澌綴，全不能食，杜門廢務，又添瘝曠之罪，不得不冒萬死控瀝危懇，遠籲天陛。伏乞聖明，俯賜矜諒，亟命鐫臣之職，加臣之罪，以尊公體，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於封疏之際，千萬夢想之外，忽承司馬新命，驚惶震越，五情隕墜，臣之萬不近似，萬無堪承，姑捨勿論，公私狼狽之端，實有不可僂指者，從當瀝血陳懇，期於反命，而元疏，或係罪名之當勘，或係災事之方急，不得不仍爲封進，臣無任戰恐祈祝之至，謹昧死以聞。〈疏批見上〉

○己酉十一月初十日初更，上御熙政堂。夜對入侍時，參贊官李春躋，檢討官李宗白，假注書宋胤涵，記注官尹世鳳，編修官張斗周。宗白讀《東國通鑑》，自高麗顯宗十年春正月至猛如宋。上曰，承旨讀之。春躋讀，自十二年春二月至神光寺。上曰，注書讀之。胤涵未及繼讀之前，宗白，請推考。〈出擧條推考元書見下〉胤涵讀，自十八年春正月至蠲租賦。上曰，上番兼春秋讀之。世鳳曰，小臣，多喪子女，年且衰暮，眼視昏暗，依微燭影之下，實難讀之，惶恐敢達。春躋，請推考。〈出擧條推考元書見下〉宗白曰，近來筵體不嚴，史官之職，只在記事，如有可達之事，仍承旨微稟，例也，而近日史官，多有直陳者，事體殊涉未安，此後則更加，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世鳳讀，自秋七月以朔方至王西巡，而節句音吐，多有錯誤。上曰，如不能讀，下番兼春秋讀之。張斗周繼讀之，而亦以年多目昏，或停止或朦朧，不成音聲，只讀數行。上曰，勢未能讀，承旨讀之。春躋讀，自築開金京城至入省視事。

○宗白曰，於崔致遠從文廟之板，竊有所陳矣。崔致遠，曾於黃巢之亂，檄牒，皆出於其手，名振中華，而特一詞翰之士耳，從享文廟，終爲貽譏之端矣。上曰，然。宗白曰，高麗尹徵古則以嚴見憚，故雖不言人過，而以屢爲臺官，裁決平允見稱，而卽今臺官則未有以嚴見憚之實，而不言泯默，已成弊習，一望之內，未見行公之人。苟且委靡，未有甚於近日，若殿下，誠心好諫，導之使言，亦豈至於此乎？伏願聖明，十分加勉，而勿以人廢言。上曰，臺閣委靡，非惟今日爲然，近來撕捱之習特甚，是不過有所牽掣拘礙而然矣。儒臣，以誠之一字勉之，可不留心焉。上曰，高麗顯宗，當春旱之時，齋沐虔禱而遂大雨，以此一事觀之，誠感之效，捷於影響矣。宗白曰，聖敎誠至當矣。入冬以後，災異疊現，雷震之異，虹貫之變，警告丁寧，而嚴寒之節，日暖如春，或霧或雨，時氣乖常，災不虛生，必有所召，朝廷不協，生民失所之攸致耶？頃者絲綸，字字懇惻，仍示求納之意，大開不諱之門，如臣無似，忝跡經幄，識淺慮短，未有一言對揚休命，此固臣罪，而宋臣張栻之言曰，人主一念之差，上帝震怒，天下萬事，無不本之於人主之一心。殿下，凡於修省施措之際，以一誠字爲本，其效，亦當如此矣。

○春躋曰，臣於第十二板，左承宣李瓌之言，有可陳者矣。殿下，凡於節省之道，靡不用極，此等無益之興作，非所可慮，而第以李瓌之言觀之，容悅之臣，決不可近，此亦聖上鑑戒處也。上曰，顯宗，於李瓌功德無量之說，猶或樂聞，至於勞民何傷，不難知也，而猶未能悟，實爲可怪矣。宗白曰，心不可兩用，有偏惑處，他皆不省，顯宗，旣惑於事佛，故不知勞民之爲弊矣。上曰，儒臣所達，誠是矣。宗白曰，驛馬位事。〈出擧條措辭見下〉又曰，理思亂，安思危一句語，此實人主警省處也。臣於昨年逆亂時，待罪史職，獲近前席。聖敎若曰，國勢雖如此，今見諸大臣齊會，朝象則好矣爲敎。今日君臣，果能保有逆亂時，奮發勅勵之心，朝象豈至如此乎？上曰，昨年三月十八日後，以安不忘危，勉戒群臣，其時人心差勝矣。噫，方其亂也，予心凜然，及其平也，予心稍解，以朝廷言之，干戈當前則其心湊合，及其經亂之後則其心還如氷炭，此予所以慨然者也。宗白曰，聖敎誠至當矣。內不能盡消氷炭，外爲寅協之風，此豈有實效乎？上曰，抑有一說焉，泮儒所謂若其子若孫則心解者，誠是矣。蓋乖激之心，豈一朝可以保合也哉？作之不已，乃成君子，苟能用力於此，勉勉不已，則何難乎蕩平也？春躋曰，儒臣所謂氷炭之說，臣以爲太過也。前後聖敎，丁寧惻怛，群下莫不仰體聖意，以爲今若復懷黨習之心，非今日臣子，以此交相勉戒，頗祛舊習，較諸向來，則可謂減得八九分矣。宗白曰，十分，僅得二三分矣。春躋曰，小臣則減得八九分矣。人心雖不如我心，亦豈至於氷炭之甚乎？此機決不可失，益加飭勵，磨以歲月，則蕩平之治，庶可期矣。上曰，若失此機，則難致蕩平矣。宗白曰，殿下確持此心，終始勿撓，則庶可輓回矣。上曰，承宣則減得八九分雲，儒臣則減得幾許分耶？宗白曰，承宣所達八九分之說，誠過矣。雖以臣一人言之，臣之至戒，在於脫去黨習，而然生於黨習世界，長於黨習世界，耳傳目染者，莫非黨習也。臣未知承宣果能快祛黨習耶？臣時或自反則不無一念黨習之闖發，臣何敢自隱於君父之前乎？若使承宣自反，亦當如臣心矣，果能減得八九分，則朝象必不如此矣。春躋曰，未能盡祛十分者，由其私意之闖發也。若無私意，則豈止減八九分而已乎？宗白曰，韓師得請罷職事。〈出擧條措辭見下〉上曰，依啓。韓師得之說，是見理不明處也。人孰無過，改之爲貴，其所引避，殊不白直，予非不欲責罰，而初旣下未安之敎者，姑欲附諸公議而批以勿辭矣。儒臣所達，誠爲得體矣。承宣曰，禮曹郞廳處問啓事，分付矣。其果招問乎？上曰，將有處分矣。凡事，頭顱若不善處，則末梢必有難處之端，吳竣之爲判府事，今見吳光運疏，而始知之矣。君臣猶父子，臣豈可以欺君哉？吳竣，豈不書誌文也？三田碑，製則白軒也，篆則誰某書之，而予忘之矣。吳竣之筆，果善寫矣。闕中多有之，而大字，不見之矣。處洙則不知前後委折，唯以誣辱人爲急，人臣事君之道，豈容如是？前後下敎如是，而猶踵前習，良可痛也。貞珉寫人考啓之敎，益欲知其委折，而乃敢取捨於其間，事之無嚴甚矣。卽今一二臣近才新入，予不欲隨事責罰，而此則決不可置之，斯速問啓，可也。宗白曰，近來兼春秋，多以年老人差下，講筵出入之際，每致苟簡，職是而筵體不嚴，向來臺啓，請以曾經侍從人差下，而蒙允矣。更爲申飭銓曹，以兵禮曹郞官中，年少人及曾經侍從臣，差下，好矣。上曰，依爲之。春躋曰，左右史不備，未有甚於近日，兼春秋擇差事，頃者特爲申飭，而近又不爲遵行，注書則實官便作虛窠，事甚未安矣。上曰，注書之久不差，以何故耶？春躋曰，彼薦人中，李德載則遭喪未及闋制，徐命珩當付，而李壽海則被謫蒙放，未及敍用，其下亦有數人，而拘於廳規，不得越次擬望而然矣。上曰，李壽海向來一疏，所坐甚重，固難容易甄敍，而今當凡事付先天之日，獨於壽海，不必靳持，職牒還給後，仍爲敍用，循次擬望，兼春秋則以曾經侍從年少人擇差，勿爲數易，而該曹，如或不遵，則政院，直請推考，可也。〈出擧條〉上曰，徵夏事，非關時象，直以不道之言，恣意逼及於景廟，渠何可一刻偃息於覆載之間乎？近日金吾，屢次開坐，而一不加刑，極爲非矣。金吾堂上，竝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上曰，昨日泮儒輩，爲兩先正，書陳所懷，蓋兩先正，今日廷臣，孰不景慕，予豈不景慕，而若今日備忘所謂過猶不及矣。其心雖在面辱掌命之臣，御製之下，亦不應製，已極未安，而第頒柑命製之後，因儒生作戲，不得設製，曾所未有之事，承旨與提學，旣已受命進去則提學之被儒斥避出，不免失體。承旨當於其時，挽而止之，卽卽書稟，而不此之爲，緩緩書啓，不可無警責，書題，持往承旨，推考。〈出擧條〉

○宗白曰，史官挾冊登筵之後，雖不講論，固當着念尋行，而繼讀命下之後，遲回遷延，終涉未安。請假注書宋胤涵，推考。上曰，依爲之。

○李春躋曰，上番兼春秋尹世鳳，於下敎之後，不卽進講，已極未安，而敢以猥屑之語，直爲煩達，筵體之不嚴，甚矣。請上番兼春秋尹世鳳，推考。上曰，依爲之。

○李宗白曰，臣於驛路事，因文義竊有所懷矣。臣於近日，往來關東，而路過列驛，略聞弊瘼，敢此仰達。國家之置郵，蓋爲傳命，則所關不輕，而關東一路，因田結之至少，各項馬位，多不充給，人馬疲殘，將至絶站者，蓋已久矣。大馬位田爲七結，中馬位田爲五結，卜馬位田爲四結，此是《大典》所載，而雖不能如例計給，宜有變通之道，而本道事勢，實無推移之地，尙今未果，今年本道，査得田結，殆近千結雲，以此略給列驛，或爲一分蘇殘之道，稟處何如？上曰，令兵曹，稟處。

○李宗白曰，臣於新羅設國子監試一句語，因文義竊有所懷矣。頃日掌令韓師得所論節製疏語，殊涉糢糊，若以易次賜第，謂非嚴科法重試選之道，則只引竝不賜第之例，直請收還，猶或成說，而又引竝賜第之例，以俯仰於其間者，其意可見。況且意外冤屈，平生至恨等說，急於爲士子訟冤，而自不覺其言之煩猥，揆以臺體，固已未安，而聖批誨諭之後，引避分疏，心口相反，前後擧措，終欠白直，請掌令韓師得罷職。上曰，依啓。諸臣，以次退出。

11月11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坐〉。右承旨徐宗玉〈病〉。左副承旨張泰紹〈坐〉。右副承旨沈埈〈坐直〉。同副承旨李春躋〈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時弘〈仕〉宋胤涵〈仕直〉。事變假注書黃敏厚〈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沈埈啓曰，大司憲李世瑾，掌令金聲發在外，執義李萬維避嫌退待，掌令一員未差，持平洪一輔未肅拜，牌不進，金尙翼牌不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春躋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沈埈啓曰，持平金尙翼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執義李萬維，司諫朴弼琦，引避退待，已至累日，尙未處置，兩司闕啓，亦至多日，事體俱涉未安。除在外呈辭受由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持平洪一輔、金尙翼，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沈埈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顯命啓曰，右承旨徐宗玉，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沈埈啓曰，執義李萬維，引嫌退待，尙未處置，闕啓亦至多日，故朝者，持平洪一輔、金尙翼，竝爲牌招矣。俱違召命，旣有隻推之命，而洪一輔時未肅拜，金尙翼更爲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春躋曰，柑製居首進士李東煥，直赴殿試，之次進士金基錫，直赴會試，進士任守寬，幼學李景祚、徐命哲，進士李邦協，幼學朴師緝，各給一分。

○李春躋，以弘文館意啓曰，副應敎尹心衡昨日旣有隻推之命，更爲牌招入直，何如？

○張泰紹，以摠戎廳意啓曰，本廳再運上番軍兵點考及初運軍兵賞中旬今十二日，設行於慕華館矣。廣智營入直將官及軍兵，依例除標信出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埈，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忠淸監司狀啓，刑曹粘目，平澤前縣監柳重謙，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柳重謙，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埈，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北兵使狀啓，刑曹粘目，富寧前府使徐幹世，吉州前牧使朴再新，潼關前僉使金祈應等，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徐幹世、朴再新、金祈應等，俱在各其任所，依例發遣府書吏羅將，竝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允。

○正言鄭益河啓曰，請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得情，以正邦刑事。〈措辭見上〉請昨年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誣者外，一倂拿鞫嚴問事。〈措辭見上〉自古逆亂，稱兵犯闕者則有之，至於做出白地之凶言，肆然誣上，煽惑人心，豈有如今日逆賢者耶？槪其凶圖逆節，實自賊鏡所撰敎文中出來，而海、順、倬諸賊之變，又皆由於維賢之陰嗾，逆魯賊環之招出，而凶言根抵，於是乎益彰露無餘矣。況以渠家草草之說觀之，其潛蓄異志，圖爲當貴者，非一朝一夕之故，今日逆亂之作，蓋始於一鏡，而終於維賢，其兇肚逆腸，如一串貫來，則論其罪惡，實爲諸賊之首，渠旣凶頑，徑斃杖下，王法所施，只在於破家瀦澤，而日昨聖上，令王府問啓者，實是盛德至意，而但端懿王后，誕降於京第者，昭載於誌文，則不可以渠家守直婢之言，準信也，明矣。請令王府，更爲詳細査出後，逆魁維賢，破家瀦澤應施之律，亟命擧行。，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減死定配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廳，嚴刑得情，以正王法。〈措辭見上〉。請減死絶島定配罪人黃玉鉉，更加嚴刑，期於輸情。〈措辭見上〉請還收鞫廳罪人洪啓一，還發配所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措辭見上〉。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令王府，依律擧行。〈措辭見上〉。請充軍罪人權詹，境上梟示。〈措語見上〉。於乎，疏下諸賊之罪，固已上通於天矣。儉、烈之所以謀危聖躬者，實受鏡、夢等之指使，則連其賜肚之諸賊，旣無不知之理。鏡、夢之所以恣行胸臆者，蓋恃儒、誼輩之聲勢，則爲其羽翼之餘凶，尤無可恕之端。此所以今日討逆，當以七賊爲首，而往者逆鏡之更加極律者，亦由是也。噫，天地間一種厲氣，生此七個賊子，自辛丑以來，幾危宗社者，數矣。何幸聖斷赫然，王章克擧，鏡、夢先後就戮，凶誼又復杖斃，而獨此眞儒等三賊，尙今偃息於覆載之間，固知好生之德，有不忍一倂加法，而但此梟獍之性，元非德化所感，頃年出陸，可謂再生之恩，而不悛舊惡，竟至擧兵之境，則今日之不誅三賊，此豈爲國家除大患之意耶？況眞儒則舊罪新案，罔非可殺之事，而自中所謂擅弄權柄，威福自用雲者，亦可謂此賊之斷案，三尺至嚴，決不可一刻容貸，請疏下三賊，竝命亟正邦刑。請定配罪人姜世胤，拿鞫嚴刑，期於得情，依律處斷事。〈措辭見上〉。益寬，本以逆鏡至親，賊賢妹壻，加之以黃溥、昌悌之助惡，兼之以泰徵、鎭紀之相親，則其平日之綢繆情跡，爛漫謀議，不待按驗，而可以知之矣。伊時按撫之啓，姑舍勿論，渠之前後之疏，足爲斷案，其所謂昌悌點馬，臣所與知，凶溥造船，亦臣所聞，賊徵還馬，臣之自作，鎭紀關文，臣果成給雲者，便是渠自服之語。噫，其所造船點兵，旣出於陰祕之計，還馬給關又出於親密之情，則益寬之爲逆，至此而尤無可疑。況悌供中，報於主將，稟於主將之說，狼藉於前後訊問之時，則其在嚴討逆之道，決不可島配而止。請益寬，設鞫嚴刑，期於得情正法。新啓，昨年眞儒之啓，此實公共之論，而厥後憲臣，任自減律，揆以臺體，此已可駭，而纔經數朔，又忽停啓，其容護惡逆之罪，決不可置而不論。請伊時減律憲臣罷職，停啓臺官，削奪官爵，門外黜送。新除授大司諫鄭壽期，時在京畿仁川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司諫朴弼琦，以臣於言地，積受譏斥，已無復叨之理，而向偶因一小事，粗寓規諷，拙迂之語，自不峻切，宰臣，至斥以欠直切之風，此固鍼砭之語，而便一彈文也。其不可復廁於臺端，益決矣。且臣於本院啓辭中，充軍罪人權詹梟示之請，有不敢參涉者，其所罪狀之者，卽前秋、憲府所請嚴鞫處斷之啓也。其時令該府鞫問，而及至鞫問之後，乃勘以絶島充軍之律矣。物議多以爲，旣已勘律，則按律之請，不必一向爭執雲，故臣適在臺，問於發啓臺官，則亦曰可停，臣果停啓矣。今日更發之論，極其嚴峻，則臣之當初，徑停重論之罪，到今難逃矣。臣方待勘之不暇，顧何敢參涉於其論，而又何敢一刻仍冒乎？日昨新命，忽下於試官承召之際，監試體重，不敢不往，昨日復命之後，宜卽自列請譴，而累日觸冷，胸膈疾痛之症猝劇，不得不呈病直歸，今始來避，所失尤大，引嫌而退，仍伏念權詹之尙今得保首領，此實國人之所共憤者也。昨年處斷之請，可見公議之至嚴，而朴弼琦，身爲臺官，遽爾停之，其妄率之罪，固已大矣，而今於重論更發之日，託以引嫌，費辭自明，顯有遂非之意，其在警責之道，決不可循例請遞而止，請司諫朴弼琦罷職。答曰，不允。末端事及下諭處置事，依啓。

○徐宗玉上疏曰，伏以臣於昨日泮製，晝宵處冷，素患痰病，挾感發作，復命歸家，痛勢尤劇，今日不得仕進，方在惶蹙之中，得伏聞筵席聖敎，以提學出避，而不爲挽止，亦不卽書稟，誨責至深切，而罰止於問備，臣於是震悚慙恧，益不知所措也。蓋玆事，儘有委折，臣於詣泮之後，未頒柑之前，儒生輩，已以不欲應製之意來告，而君賜之物，不敢不祗受，不爲祗受而至於啓稟，是亦置君命也。故反復曉諭，使之祗受，又使之書進所懷而啓稟，如是之際，自然淹滯，以至於日暮，其不敏之罪，無以自逃，至於提學之避出，其勢固然，諸生受柑之際，多發侵斥之語，使不得坐於堂上，臣初則費辭曉解，而末亦無可奈何矣。然如使臣，奉揚君命，善爲周旋於其間，則豈使賢關多士，作此無前之異擧，而掌命主試之臣，終致無限狼狽乎？此又臣之罪也。今因本院之啓，召牌儼臨，分義是懼，不得不擔舁病軀，來詣闕外，而區區情病，實無強起供劇之理，玆敢略具短疏，仰暴實狀。伏乞聖明，亟遞臣職，仍勘其罪，以延殘喘，以爲不善奉命者之戒，公私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11月12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李廷璛gg李廷熽g〈坐〉。右承旨徐宗玉〈坐〉。左副承旨張泰紹〈坐〉。右副承旨沈埈〈坐直〉。同副承旨李春躋〈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時弘〈仕〉宋胤涵〈仕直〉。事變假注書黃敏厚〈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沈埈啓曰，大司憲李世瑾，掌令金聲發在外，執義李萬維避嫌退待，掌令一員未差，持平洪一輔未肅拜，陳疏入啓，金尙翼牌不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副提調趙顯命啓曰，霧雨非時，伏未審，聖體若何？氣升往來之候，少減後，益有差勝之漸，而眩氣減歇後，更無往來之候乎？滋陰健脾湯，已盡於昨日，貼數已多，而此時尤不可不詳察聖候，今日率諸御醫入診後，議定繼進當否宜當。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何如？嬪宮不平之候，少減後，益向差安乎？進素多日，今日亦令醫女，入診何如？臣憂慮未弛，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侯一樣，而予則氣升往來之候，少減後一樣，眩氣亦一樣減歇，日月不居，練日只有數日，痛心若新，此時入診，尤必有傷感，勿爲入診，只令醫官二三人，入侍承候，議送繼進，宜矣。嬪宮不平之候減歇後一樣，卽今診察之不平，若頃下敎，亦勿入診。

○藥房再啓曰，入侍醫官退出後，臣與諸御醫，反覆商議，則皆以爲，滋陰健脾湯，限數日姑停，其間醒心散本方，石菖蒲減五分，代茶連進，爲宜云，此藥五貼劑入，且伏聞醫官之言，則嬪宮生脈散劑入事，下敎矣。五貼亦爲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張泰紹，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趙顯命啓曰，左承旨李廷熽，今日不爲仕進，右承旨徐宗玉，昨旣承批，又不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張泰紹曰，高嶺僉使，今日不爲下直，今日內，使之辭朝事，分付。

○又傳曰，今下弓矢，高嶺僉使金益泰處，給送。

○李春躋啓曰，今此《勘亂錄》分送時，兵水營列邑分送者，竝下送監營，使之遍給事，命下矣。以此意，八道監司及兩都留守處，下諭何如？傳曰，知道。

○傳於李春躋曰，今此《勘亂錄》十七件，十五親功臣及撰集廳堂上二員處賜給，而元勳則與其子，餘五件，宗親府、議政府、儀賓府、忠勳府、敦寧府賜給，其令府上傳曰，頃者申處洙之論重臣也，語極駭悖，故其後備忘中，非徒辱重臣，事體至爲未安雲者，意有在焉，而引見處洙也。亦以傍坐下敎者，其書之人，予未能詳知書國家大文字故矣。伊後更思，當此世道乖悖之時，此等之處，不可不明晢頭腦，故丁丑以後大小文字書寫人，令該曹書入，予意乃仁廟以後，而至見書入，自孝廟朝，而其無有意下問之人心竊怪焉曰，此人之筆，昔年命書在闕中者多，而豈無書於大文字乎？此外事係嘉禮文字及丁丑以後，亦爲不書啓者，無乃逸於書啓耶？欲一下問於入侍矣。今觀參議吳光運之疏二，去己丑誌文及《庚子尊崇冊禮玉冊文》，辛丑祔禮玉冊文，丙午竹冊文，且虞主、練主、婚書、哀慶大文字書寫者，幾至十數，處洙之略無顧憚，肆意下筆之狀，萬萬痛駭，而君父下問之時，敢爲取捨，事之無嚴，莫此爲甚。該曹郞廳，卽爲發牌査問以啓事，命下矣。招問禮曹郞廳，則以爲，仁廟以後，貞珉書進之人，盡爲書入事，命下，而國家大文字書寫之人，本曹則元無謄錄置簿之規，而但自各都監，有所送儀軌，故取出相考，則只有己亥以後《國葬儀軌》，而丁丑以後嘉禮文字及仁祖大王《國葬儀軌》，則無藏置可考之文，更考議政府所藏儀軌，而亦已見失雲。此外實無可以考啓處，故當初書啓時，本曹堂上，亦以此啓辭陳稟雲矣，敢啓。傳曰，今觀問啓，又觀重臣疏語，只考己亥以後雲，則《庚子年尊崇及冊禮玉冊文》及辛丑年祔禮玉冊文、丙午年竹冊文，俱在己亥以後，則何不抄啓乎？問啓。

○備忘記，一自朝廷若此之後，只隔疑阻，不顧事重，欲誣其人，則語不擇發，而或必藉重，此予所以痛駭者也。今番處分之後，決不以此等事，陳之於前，而申處洙之當初罪名，只沮戲莫重之事，而非徒辱其人，不顧事之至重雲者，不過染毫等說，故此意已諭於領相箚批，而今田碑書寫之人，書國家大文字者，已爲詳知，則其語不擇發甘心舊習之狀，綻露無餘，以漢法論之，論以不敬，亦不過矣。噫，士大夫不受其書之人，書於大文字，何不遵今日，申飭之敎，其忘君父負先王，欲售舊習之罪，其當設鞫嚴問，快正其罪，以礪他甘心舊習者，而語雖絶痛，顧其心則非凶心也。不過若右下敎甘心舊習之致，十分參酌，寬其一律，亦不可遠竄而止，卽其地嚴加栫棘事，分付。

○李春躋，以禮曹言啓曰，曾因大臣箚陳，咸鏡道科，退行明春事，啓下矣。北道遣重臣，文武試取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來庚戌三月二十日，二十二日爲吉雲，以此兩日中，試官下去，推移定行，而頃日兼弼善徐命彬上疏，北道別科時，依關西七邑例，特取六鎭中一人爲請，而以西道江邊北道六鎭，豈異同哉？一體許施焉事，批下矣。此一節，原節目中添入，改磨鍊以入，何如？傳曰，允。

○沈埈，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北兵使狀啓，刑曹粘目，鍾城前府使柳升鉉，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柳升鉉，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書吏，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允。

○沈埈，以摠戎廳言啓曰，本廳再運上番軍兵，今已逢點，而新舊軍兵，露梁敎場，今十四日私習，十五日習陣後，新軍則與舊軍替代，輪回入直於廣智營，舊軍則自陣場，仍爲放送矣。十五日習陣時，廣智營入直將官軍兵，依例除標信出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司饔院官員，以監膳提調意啓曰，今日供上時，日下生鮮，非但腐傷，體亦甚小，屢次點退，且施笞刑，終始稱頉，可合之魚，不爲備納。卽今日候頗暖，江水半氷，魚鮮之難以獵捉，其勢似然，而莫重御供，終不依規進排，日勢已晩，故不得已擇其中稍優者，添數捧入，而未免苟充，事之可駭，莫此爲甚。當該廛行首，令該曹囚禁科罪，何如？傳曰，允。

○李春躋，以戶曹言啓曰，咸鏡南道安集御史李宗城，留待引見入侍時，肅廟朝三、甲兩邑，別分給鹽木之數，考例以稟事，命下矣。取考謄錄，則丁卯年，以本曹會付鹽二百石，船運白給事，定奪行會矣。本道監司狀聞中以爲，三南鹽石之船運，其勢未易，本曹，亦有戶曹會付之鹽，而一年所捧，元數不多。會寧開市時，例下之鹽，少不下一百五六十石，又有三、甲各鎭堡例給之鹽，今此會付鹽二百石白給事，非但日後有難繼之道，卽今亦無充給之路。毋論男女老弱，十口一斗式磨鍊，則合鹽八十石十二斗二升，已以北靑府所在鹽分給事。據備局覆啓內，當初劃給鹽八十石零，認爲本營會付之鹽，且慮其數太少，無以遍及於民間，戶曹鹽二百石加給之擧，皆出於此，而本營置簿，與會案所付之鹽，數皆不敷，常時需用，亦有不足之患，則勢難更爲加給，今姑置之事，蒙允，而至於衣資木，則自是宣惠廳所管之事，令該廳考例，稟處何如？傳曰，允。

○李春躋，以成均館官員，以大司成意啓曰，今朝居齋儒生等，不入食堂，仍有捲堂之擧，臣聞卽來詣泮宮，招諸生問其捲堂之由，則諸生等，書納所懷，以爲臣等，昨伏承承宣再次草記之批，十行絲綸，辭旨勤懇，至以特命差出他提學，仍令主試，曲遂臣等之願，臣等感激聖恩，相以謂，措大之得此於聖明之君，實曠絶之恩也。有君如此，至治何難，跡忝賢關，可以目覩崇儒重道之治，而身沐菁莪樂育之化也。宜以此兩度聖批，奉藏於齋中，以爲傳波之美事，而臣等，亦可有辭於斯文，莊誦敬祝，殆不知死所矣。卽伏見下本館之備忘，乃以書下御題後，猶不應製，爲臣等之罪，而至敎以旣知尊先正之義，而不知敬君父之道，辭旨至嚴且峻，仍下首倡齋任停擧之命，臣等相顧錯愕，驚惶罔措，莫省置身之所，而繼之以訝惑焉。日昨聖旨之勤懇，實出待士之盛意，而今日備忘之嚴截，未知何爲而發也。此必以深夜違命，不卽應製，爲不敬君父之目，而竊念人臣事君之道，本不可以惟命所從，爲敬君之道，可從者從之，不可從者不從然後，是乃誠心敬君父之道也。若徒知君命之至嚴，不知所命之可從與不可從，而有命必從，則是婦寺之事，非臣子之道也。凡立朝事君之人，猶當如此，而況於士子乎？臣等之再昨違命，蓋出於尊賢以誠，事君無隱之意，而且所不可從者不從之義，則實未知有不敬君父之事，而聖上，今遽以不敬二字，加之於臣等，此於臣子，已是不敢聞之敎，而臣等，誠若不敬於殿下之前，則其罪，可當於椹鑕也。臣等雖無似，粗識君臣之分，豈敢欲樹己見，樂違君命，自陷於不敬之科也耶？反覆省愆，實未知有不敬君命之事也。且君臣之分，雖至嚴且重，爲士之道，徒怵君命之嚴，而反欠尊賢之誠，則安在其冠儒服儒讀孔、孟之意哉？士必知尊賢而後，可識敬君之道也。事若不大關於先正，而容可有黽勉承當之勢，則於深冬丙枕中，遣史官改題命製之下，其安敢終不應命，更進所懷而不知止耶？臣等之苦心，於此可以鑑燭，而不賜恕究，嚴責之，峻罰之，此莫非臣等誠意淺薄，不槪聖心之致，而恐或有歉於聖上優容多士之盛德也。昔魯定公，問於孔子曰，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孔子對曰，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先儒呂氏，釋之曰，使臣，不患其不忠，當患無禮，事君，不患其無禮，當患不忠。此實千古聖訓，而君臣間，使事之至正至當之道也，而蓋臣之於君，尊卑之分旣截，怵畏之心常存，則敬君之心，自在於庸行之中，不必以不敬之目，駕馭群下，以重君威也。漢之凡主，常以大不敬，罪其臣者，多矣。臣等，尋常慨然於千載之下，竊以爲，大漢之治，不復三代者，未必不由於此也。殿下，每於批旨之間，陋漢唐之凡主，而恥與爲方，則臣等，亦以堯、舜之聖，望於殿下，而今忽有是敎，此臣等之所以旣惑且歎也。此論出於滿庭多士之口，則非齋儒之首倡，乃擧國之公議也。設或曰，齋任首倡之，臣等之見，與齋任無異，一齊曰可，而至於聯名而陳所懷，則其於被罰之際，不宜異同，而特以領袖之故，獨被停擧之罰，此實臣等愧懼之端也。臣等將何顔面，晏然入堂乎？玆敢相率捲堂，恭俟同被罪罰焉。且臣等於俟罪之際，不可贅陳他說，而卽見前提學蔡彭胤之疏，則至以爲脅喝諸生，迫逐臣身，有若臣等初無尊賢斥邪之意，而迫於齋任之驅脅，強意純同者然，其誣衊多士，欺罔天聰，莫此爲甚矣。在渠之道，以得罪斯文之跡，今被一國多士之公斥，自上亦命不得主試，則固當縮伏省愆，愧恧懍惕之不暇，而今發是言，公肆噴薄，苟有一分人心，何敢以喝脅等說，登諸告君之章乎？聖聰謂可欺，而其於臣等之不可欺何？臣等猶可欺，而其於其心之不可欺，何哉？此可謂無忌憚也，無廉恥也。然臣等旣被其辱，是尤難安之一端也云云。今此諸生，旣與齋任金敬熙，同不應製，則齋任被罰之後，不敢自安，理勢固然，而但念空堂，事體至重，諸生之如是捲堂，誠爲過當，故以此意，終日反覆開諭，使之還入，而諸生等，膠守己見，終不回聽，事甚可慮，何以爲之？敢啓。傳曰，初稟也，特下御題，是曲盡諸生矣，再稟也，令他提學代行，是禮使臣也。賞罰，人主之大柄，兩次處分，非強其所不忍之意，齋任停擧，乃面辱掌命之臣，作無前之該擧故也。以先慰諭後停擧嫌也，此則大不然者，諸生，冠儒冠服儒服，入於明倫之庭，臨試作此駭擧，而慢君命，君臣之義，豈不在於五倫中二乎？在上者，亦因此未應製之前，停擧齋任，其製行乎否乎？諸生，旣過中而起鬧，在上者，未畢試而激之，此在下者，過於先，在上者，過於後也。從容試取，從容停擧，乃示恩威，且今此停擧，非徒爲今日，意在杜後弊，則諸生讀聖賢之書，不念人誰無過，改之爲貴之訓，命下數日，有此捲堂之擧，未知其意，且此時，非煩惱君父之日也。諸生，雖未今許身立朝，愛君之義，大夫士一也。以此各別勸諭以入。

○正言鄭益河啓曰，請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得情，以正邦刑。〈措辭見上〉請昨年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誣者外，一倂拿鞫嚴問。〈措辭見上〉請令王府，更爲詳細査出後，逆魁維賢破家豬澤應施之律亟命擧行。〈措辭見上〉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減死定配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廳，嚴刑得情，以正王法。〈措辭見上〉請減死絶島定配罪人黃玉鉉，更加嚴刑，期於輸情。〈措辭見上〉請還收鞫廳罪人洪啓一，還發配所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措辭見上〉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令王府，依律擧行。〈措辭見上〉請疏下三賊竝命亟正邦刑。〈措辭見上〉請定配罪人世胤，拿鞫嚴刑，期於得情，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益寬，設鞫嚴刑，期於得情正法，新啓。新除授司憲府大司憲李世瑾，時在忠淸道忠原地，掌令金聲發，時在京畿高陽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

○執義李萬維，以臣於月前病蟄鄕廬之中，祗奉館職恩旨，不知新禁之至嚴，猥將情病，縣道陳疏，自喉司直爲退卻，臣於是進退路窮，死生不計，力疾登途，寸寸前進，入洛之後，始聞憲臣疏論，職名已罷矣。久稽恩召，未卽趨承，罪積逋慢，罰止鐫罷，縮伏私次，一向惶隕之際，恩敍旣下，新除旋降，顧此風憲亞席，地望自別，決非如臣骫骳蘧蒢gg籧篨g，已試於諫職而蔑效者，所可承當，今因僚臺處置，隨牌入肅，而本府，方有右參贊尹淳罷職不敍之啓，淳，卽臣姨從兄弟之親，則嫌難參涉於其啓，亦何暇論於僚臺之處置耶？不可一刻冒沒於臺次，引嫌而退，嫌難參啓，其勢固然，揆以臺體，不可仍在，請執義李萬維遞差。答曰，不允。下諭及處置事，依啓。

○以禮曹判書朴師益上疏，傳於李春躋曰，問啓，批答未下，而未勘之事，辭疏捧入，政院未免不察，此上疏還出給。

○持平洪一輔上疏曰，伏以臣，旣遞春坊之後，爲過東宮初期，尙留城中矣。不幸於今月初六日，因事下堂之際，偶然失足，顚仆於數層階下，凍地撲面，額頰鼻唇，無不傷破，流血被面，幾至昏窒，得保殘命，實是天幸，古人跬步之戒，樂正傷足之悔，姑舍勿論，只以春邸之祥事已迫，而將不能進參，老病之偏母久離，而將不能速還，病中悒怏，不覺涕涔淫下矣。不意此際，柏府新命遽及，臣驚惶感激，亟欲趨承，而卽今傷瘡狼藉，血流不止，滿面塗藥，膿汁且出，引鏡自照，殆同鬼形，重以旅次踈冷，自昨有破傷風之漸，寒熱眩暈，全面盡浮，數旬之內，實無爲人之望。故昨今連具短疏，以爲祈免之地，則喉司鎭日退卻，終未登撤gg登徹g，以致天牌再辱，而終不免坐違之睾gg辜g，病伏隕越，只俟嚴誅，而聖度天大，又下只推之命，臣於是益不勝悶迫抑鬱之至。噫，無病稱病，此良，僕妾之所不爲，臣雖無狀，旣忝侍從之列，豈敢以可強之病，飾辭而誣上哉？臣之此病，今已五六日矣，知舊及下人之來見者，莫不驚駭，則政院亦或聞知其實病，而一例不捧，視以虛辭，此雖臣之常時言行，不能見信之致，而同朝之不諒，其亦甚矣。再牌之下，不敢泯默，更刪前疏，略暴病重實狀，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明，亟削臣新授職名，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昩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判義禁申思喆上疏曰，伏以臣之蹤地私情，決無復入京輦，重躡周行之望，而續承聖敎飭勵，辭旨懇惻，怵分畏義，不敢一向退伏，抑情扶病，遂乃黽勉來詣，而若夫金吾兼任，卽臣曾前僨敗之地，尤豈有一分冒當之理？而適仍衆囚多滯，嚴召薦降，雖不得不強顔應命，有時赴坐，私心愧懼，若無所容。卽伏聞日昨筵中，以罪人未加刑之事，聖敎截嚴，至有推考之命，臣誠惶駴震惕，莫知置身之所也。臣新自鄕來，猝當議讞，而目見時囚之充溢凍圄，曠滯時月當寒疏決，一日爲急，前後開坐，雖至數次，而簿書汗漫，日不暇給，他餘重囚，未卽擧議，至於徵夏，中間停刑，殆至數個月，雖未知緣何曲折，而臣於玆事，亦不無一經睿稟者。欲於登對時，仰陳而處之，顧因公私多冗，遷就至今，而乃者未安之敎，至勤於前席，有非臣子所敢聞者。臣身爲獄官之首，有此溺職之誅，論其罪狀，合被大何，而聖度包容，略施薄罰，臣於此，固已萬萬悚蹙，而且念王府法例，罪囚訊問，首堂主之，凡有罪責，臣實當之。以臣之故，而問備之罰，竝及於無辜之僚堂，此亦臣難安之一端，而在朝家用罰之道，亦不宜若是其混圇無所區別也。揆以私義，尤何敢一刻仍帶以益其罪戾哉？玆敢席藁私次，露章自訟，伏乞聖明，亟削臣金吾職名，仍勘臣罪，以安賤分，不勝大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校理別兼春秋韓顯謩上疏曰，伏以日月迅邁，春宮祥期奄迫，銅闈將撤，萬事永已，率普臣民，痛隕靡逮，伏想聖情止慈，益復罔極，臣之素有癃疾，庶幾聖明之所俯燭耳。臣向冒別兼之膺，猥承藏史之命，事體至重，義在往役，不敢言病，拚死驅馳，其能得免顚沛，不致僨事，誠非始料之所及，此殆王靈之攸曁耳。第臣周廻往返，殆涉千里，觸冒酷寒，痰濕凝結，自復路踰嶺以後，肢體麻痺之症，果然重發，自腰以下，木強不遂，屈伸起居，動輒須人，有此症形，決難跨鞍勞頓，不得已以轎擔載，寸寸前進，至利川地。又得近來輪症之最重者，多灌茶飮達夜取汗，朝起諸症一樣無減，而淹滯旅館，醫救無路，歸京治療，一時爲急，不計死生，強策疾馳，昨纔侵夜入城，鍾漏已動，僅到私次，便卽昏仆不省，終宵叫苦，症狀越添，頭疼如碎，肌熱如烘，胸痞氣喘，引飮無算，宛轉床蓆，頓無起色，以此病勢，斷無復命天陛之路。有臣如此，生不如死，玆敢力疾哀籲，冀伏邦憲，兼將竣事，書啓，敢此竝進，僭猥之罪，尤無所逃矣。伏乞聖慈，俯垂憐察，將臣本兼兩任，亟行鐫削，仍令有司，勘臣犯科乘輪之罪，以勵群工，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昩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禮曹判書朴師益上疏曰，伏以臣，以情以病，萬無一強，而爲伸分義，乍入城闉，初非敢有仍因盤礴之計，雖於前後恩除之下，怵迫嚴命，逃遁不得，次第祗肅，鎭日奔走，而自知進退，兩無所據，惟日恧蹙，若無所容矣。臣於此際，得伏見前夜下政院備忘記，則有曰丁丑後大小文字書寫人，令該曹書入，而至見書入，無有意下問之人，末又敎以君父下問之時，敢爲取捨，事之無嚴，莫此爲甚，辭旨極嚴，仍有該曹郞廳，發牌査問之命，臣於是，驚惶震越，罔知所以措躬也。蓋臣日昨承牌入闕也，下吏來言，自政院，方有因上敎，書入仁廟以後貞珉書寫諸人之令，而《己丑儀軌》，今無見存，只有己亥以後儀軌，所載哀諡等冊，書寫之人，勢將以此書納雲，臣以己丑謄錄之不在，深爲駭訝，責問該吏，而該吏對以年久，謄錄見失已久，今無覓出之路，臣不得不依其言，只以己亥以後書寫諸人，使之書納於政院矣。今承聖敎之後，始覺前日書入之敎，聖意有在，而果使年久謄錄，一一見在，則就聖上所命者，固當登時書納之不暇，其何敢淹稽晷刻，而顧其見存之謄錄，只是己亥以下，則己丑以上之不得竝書以進，勢所固然，臣獨何心，敢有所取捨，而故爲不錄乎？其間事狀，不過如斯，而今以聖敎觀之，有若臣一取一捨，用意存刪者然，揆以邦憲，當伏重誅。噫，臣雖無狀，平日所自勉者，惟在於不欺二字，而因一考啓之事，承此情外之敎，此莫非臣之言行，不能見孚於君父而然，拊躬自悼，尙誰咎哉？實無顔面，復立朝端，而且臣於吳光運之疏，有不勝其駭怕者，蓋其委折，如上所陳，則雖使光運，處臣之地，其未能覓出所已失之謄錄，則將與臣同耳。至於《政院日記》之所錄，初非該曹所可知，而使其祖先書寫之事，載在該曹謄錄，則宜卽書入，有何私利害於臣身，而擧皆刪沒於書入之時乎？此等事理，較然易知，而今其疑人，至於如此，實非常情之所可測也。臣於嚴敎之下，見方席藁，恭俟鈇鉞，固不暇於與之較辨，而此亦難冒之一端也。玆敢不避煩猥，露章自列，伏乞聖明，俯賜諒察，先遞臣職，仍勘臣取捨刪沒之罪，以安愚分，以謝人言，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昩死以聞。傳曰，還出給。

11月13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藥房監製進〉。左承旨李廷璛gg李廷熽g〈坐〉。右承旨徐宗玉〈坐〉。左副承旨張泰紹〈病〉。右副承旨沈埈〈坐直〉。同副承旨李春躋〈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時弘〈式暇〉宋胤涵〈仕直〉。事變假注書黃敏厚〈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午時，日暈。申時，日有兩珥。夜一更二更，月暈。

○李春躋啓曰，卽伏見前北兵使金潗奪符事，進去宣傳官田天祥狀啓，則不謹封裹，盡爲油染，事甚未安。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沈埈啓曰，大司憲李世瑾，掌令金聲發在外，執義未差，掌令一員未差，持平洪一輔未肅拜，陳疏受由，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春躋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沈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申光夏，以漢城府左尹，本府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曰，旣已咨文雖還，勿納咨文之意，隔江通諭事，前後下敎非一，而尙無祗受之語，此備局之稽傳乎？帥臣之朦朧耶？今觀前北兵使狀啓，亦無諭此意之語，而未久放還之語，若喜奇而馳啓，武臣處事，豈若是柔雅乎？誠極泄泄矣。雖還勿捧，旣已咨文之意，隔江所見處，必皆分明通諭擧行之由趁卽馳聞事，令備局發馬，星火知委於新北兵使之意，卽爲分付於備局。

○李春躋，以魂宮忠義，以入番宗室意啓曰，今日本宮日下生鮮，以體少者，苟充進排，故累次嚴督，使之改納，則稱以遠道凍魚未及上來，終不改備，朝上食正時已迫，不得已以五尾捧入，申飭之下，事體之未安，莫甚於此。廛人等情狀亦涉痛駭，當該進排人，令攸司，從重科罪，以懲日後，而臣亦難免不能檢飭之失，惶恐待罪之意，敢啓。傳曰，依啓。勿待罪。

○又以司饔院官員，以監膳提調意啓曰，供上，何等重事，而昨日推治之後，生鮮廛人，猶不知畏，今日供魚之腐小，猶不如昨日，事之可駭，莫此爲甚。且京畿逐日供上生鮮，捧於貢人，監司看審稱量後，封進者，例也。今日供上單子中，以生鮮三尾重八斤，着押封進，而體小不滿斤數，其不能致謹可知，御供，何等重大，如是不察，事甚不當，不得已以四尾，充斤數捧入，而不可無論罰之道。監司，從重推考，陪持人，令該曹，囚禁科罪，日下生鮮，亦未免添尾捧入，廛人慢忽之罪，不可以昨已囚治而止，當該進排人，令該曹，亦爲囚治，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莫重寶鑑，因乖悖之語中掇，可勝痛哉？其所誣衊，已綻無餘，於纂集之臣，少無不安之端，決不可付諸生手。噫，先朝四十餘年豐功盛烈，入於祕史，而無聞，寶鑑之成，指日以待矣。此非臣子過自撕捱者，右參贊尹淳，勿待命，卽爲入來纂修事，分付入來，前大司成李德壽，其令赴廳抄纂，重臣入來後，依前下敎，一體擧行事，分付。

○備忘記，數昨觀忠監狀啓，卿自公山，進來近畿雲，想必及於脫衰也，痛心之中，少有慰焉。計日字而幾到，特遣史官，諭卿所到之處焉。噫，卿之被誣，洞燭無餘，而此非亦別般也。乃守舊習欲售之意，今予意大定，決不容此等言於前矣。卿之去國，倏已數朔，身帶保護之任，此時豈忍只脫衰於近畿，不欲入來慰我乎？卿其須體至意，仍卽入城事，遣史官傳諭於領府事，仍與偕入。

○備忘記，前後疏批，悉諭予意，開釋無餘，方今處分之後，卿之一向引嫌，非特過矣。噫，脫衰之後，雖欲一哭於銅闈，其可得耶？卿若念此，不待勤懇，而必膰然矣。卿其須體至意，卽日上來事，遣史官傳諭於閔判府事，仍與偕來。

○吏批啓曰，新除授江陵府使鄭來周戶奴呈狀內，矣上典，傷於海瘴塞風，筋力凋弊，添得傷寒，轉輾危劇，時月之內，萬無起動赴任之望，卽速入啓遞罷雲。身病果重，則有難強令赴任，江陵府使鄭來周，依例罷黜，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新除授慶尙都事鄭彥燮呈狀內，病源沈綿，朝夕待盡，決無調理得効赴任之勢，斯速入啓處置雲。病狀旣如是沈重，則不可強令赴任，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

○吏批，行吏曹判書趙文命進，參判沈珙病不進，參議未差，同副承旨李春躋進。

○以吳命新爲吏曹參議，以朴弼周爲執義，以宋必恆爲司諫，以南泰慶爲掌令，以趙尙命爲持平，以趙明翼爲獻納，以兪彥通爲正言，以鄭羽良爲副校理，以李徵龜爲刑曹佐郞，以黃梓爲應敎，以具熺爲司䆃主簿，以蔡彭胤爲同義禁，以成震齡爲吉州牧使，以金益憲爲成均博士。

○兵批，兵曹判書金在魯在外未肅拜，參判李眞淳病，參議李濟進，參知洪尙賓病，右副承旨沈埈進。

○副護軍李秉泰、吳命新、李萬維、金鎭商，金龍處，副司直李箕鎭、申昉、沈泰賢、李潝，副司果洪鳳祚、趙尙命、鄭羽良。

○沈埈啓曰，兼春秋南泰慶移拜掌令，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兼春秋金翰運。

○李春躋，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闕直，已至多日，事體極爲未安。本館多員，或在外，或禁推，只有副提學臣尹惠敎，副應敎臣尹心衡，而尹惠敎則拘於館規，不得請牌，尹心衡則家有拘忌之疾，再昨隨牌來詣，而因政院微稟，自外退去，今過二日，想已齋宿，竝與新除授應敎黃梓，副校理鄭羽良，一體牌招察任，何如？傳曰，依啓。副提學，一體牌招。

○沈埈，以義禁府言啓曰，咸鏡道甲山府極邊遠竄罪人申處洙，卽其地，嚴加栫棘事，承傳啓下矣。依例發遣府都事，仍其地栫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成均館官員，以大司成意啓曰，臣伏承批旨，卽招諸生，傳宣後，更爲縷縷開諭，使之卽速還入，且謂廉義雖重，聖敎之委曲開示如此，則在諸生之道，不可不奉承，況此爲何等時，而必欲累次煩稟乎？以此意，反覆曉諭，而諸生等，終以事同罰異，爲大端難安之端，又爲書納所懷，以爲臣等，伏承下本館草記批答，則不惟不賜開可，辭旨益嚴，至以作駭擧慢君命，不知君臣之義等敎誨責之，臣等聚首奉讀，益無措身之地也。第聖批中所敎，作駭擧者，臣等之伊日所爲，設謂之無前駭擧，非臣等之無端作此擧也。誣賢之人，主試於泮宮者，實是士子之所不料，顧其尊賢之士，若嫌於作駭擧，而恬然呈券於其前，則臣等亦將同歸於斯文之罪人矣。此則寧可被一時嚴誅於殿下之前，不顧作忘賢背師無恥無義之人於天下後世也。是故，臣等非不知君命之不可違，而果不得承命應製焉。慢命之誅，雖已自分，臣等只昂恃聖明，俯恕此迫不得已之狀，而爲此擧矣。今此聖敎，有若無端作駭擧，而樂違君命者然，臣等驚惶悚蹙之餘，且不勝抑塞訝惑焉。凡大聖人責人之道，先察其情而後，責其所失也。夫子曰，觀過斯知仁矣。先儒吳氏釋之曰，後漢吳祐，謂椽以親，故受汚辱之名，是也。慶源輔氏曰，人情於人之過失，多不致察，故夫子發此歎耳。臣等雖或有不奉君命之過，蓋以尊賢之故受慢命之罪，臣等不敢以仁之一字自居，而事正類此，情亦相近，則臣等之罪過，亦可謂知仁處也。殿下何不體聖訓，而恕臣等之罪過，而反下嚴峻之敎耶？君臣之義，莫逃於天地之間，臣等雖蔑學無識，亦讀聖賢之書，猶有秉彝之天，粗知其君命之可尊，臣節之當敬，倘無千萬迫不得已之端，則焉敢作是擧，而甘自陷於慢君之科耶？且殿下，以面辱掌命之臣，責之以無前駭擧，臣等伊日不應製也。但堅守所執而已，無一毫辱說之及於其人者，若以誣賢之人，不可主泮試之語爲面辱，則是果有之，而臣等之所爭者，其事不如是爲說，而將何以示所執也？出辭氣斯遠鄙悖，曾子之所戒，臣等於尋常對人之際，恥以冗言悖說，加之，渠雖得罪斯文之人，而猶是將王命之臣，何必加辱說而後，快於心乎？聖批中面辱二字，非臣等之所可知也。批旨之末，又以命下數日，有此捲堂之擧，未知其意爲敎，此則儘有委折，備忘之書，出蓋在於科後翌日之〈朝報〉。臣等始伏見備忘後，卽捲，朝食堂則泮隸，通於主管堂上，堂上入泮勸入，而臣等終不聽從，其自外往來，竟日相持之際，自失短晷，且於臣等退出後，書納所懷，轉登草記，則遞爾深夜，故齎草記之官，從門隙呈納喉院，旣徹天聽，臣等之捲堂，蓋在於得見備忘之朝矣。數日之敎，恐或聖上，猶未察其間事勢而然耶？前後嚴敎之下，震越之忱，固不可盡達，而當初齋任與諸生，意無異同，而罪獨歸於齋任，則臣等之幸逭，實不勝其愧懼，故果陳同被罪之請矣。及承聖批，反有慰諭勸入之敎，臣等雖迷頑，豈無惶隕感激之心，而第於領袖未解罰之前，決難抗顔出入於食堂，以貽士林之羞。伏願殿下，速賜竝加罪罰之命，俾伸臣等之廉隅焉。連次請譴之際，尤不宜贅陳他說，而第臣等，於近日泮中處分，抑有一欲陳暴者，玆敢仰瀆焉。禮曰儒可殺而不可辱，且以君上敎誨士子之道言之，士子雖有狂妄過激之失，固當示優容，諄諄曉諭，使之覺非改愆而已。不宜摧折之罪罰之，而今殿下則不然，士子少有過差，輒以拔去儒籍，與限年停擧之罰施之，而不少難焉。蓋科擧者利也，停擧者威也。此則不惟摧折之罪罰之，以威而辱之也，以利而脅之也，實非培養士氣之道，而適足爲澆灕士習之擧也。凡士子之有志槪者，本不以科擧爲第一義，或有千鍾不屑，湯鑊不懼之志，必不以區區科擧之停不停，屈其見而承君命矣。孰肯畏威忍恥，冒居於今日太學，以招其昩義趨利之譏耶？在殿下待士以誠之道，恐不宜若是，而反以停擧之罰，爲駕馭士子之大令甲。昨今年來，以齋任被停者，指不勝屈，齋任之窠，便爲士子之一罟擭，士之生殿下之世，而居殿下之館者，豈不憫且厄哉？是故，申飭居齋之命愈嚴，而厭避居齋之習愈甚，自聖上，臨之必以爲士習之不佳，而在士子自處之義，則厭之可也，避之可也。此非謂以厭避居齋之習，爲士子之本色也。一自殿下以罰制士之後，斯可謂士子之高致也。齋任之停擧者相繼，而猶不居齋，又被譴罰者，不是慢君命也。蓋出於欲存廉隅，則尙可謂一脈士氣之綿綿不絶者存焉耳。若使今日之士，皆畏此而屈志居齋，要免其罰，則士子廉隅之關，壞盡無餘，尤無士氣之可言矣。以殿下之明聖，何不慮此而改圖耶？至於拔去儒籍之罰，尤是三百年所無之事，而今已浹歲，尙無解罰之命，此尤士子之悶蹙竊歎者也。必須以特命，竝解前後被罰之儒，而不復以停擧，加之於士子然後，士氣可以不沮，士習可以不偸，前日厭避之地，可謂樂赴之所，而東膠西庠，將見濟濟靑衿之美矣。惟殿下無以言微而忽焉。竊伏念此時，非臣子煩惱君父之日，不待聖敎之提起，臣等固已仰揣之矣。豈敢欲以私悃，仰陳於聖情悲疚之中，以益其濫越不敬之罪？而又如是張皇爲說，至再而不知止者，此亦由於迫不得已之致，尤不任屛伏俟罪之至雲。臣雖苦口陳說，而諸生等，專以同事齋任被譴，爲不敢冒入之嫌，牢守廉隅，終不肯改心易慮。今雖別樣開諭，似無還入之理，聖廟空堂，已至三日，誠爲憫慮，何以爲之？敢啓。傳曰，昨日特敎之下，又爲費辭自明，章甫之習，不當若是，近日士子之風，若佳也，在上者，烏樂罰哉？不知自省，反以罰爲苦，未滿一哂也。罰期無罰，而不自反而反惡罰，掩過飾非之風，起自賢關耶？且若有所懷，當卽其事陳之而已，拖引往事，又未曉也。此非徒飾非於今日，欲掩過於往人，此亦聖賢之訓乎？予則涼學，而未聞矣，況拔籍之儒，乃不敬聖廟，不肯居齋者矣。諸生，誣先正之人，不欲納券不敬聖廟之人，欲爲同籍，旣知尊先正之義，不知敬夫子之道乎？所懷之一納二納，轉益語病，不自反之害，於此益見矣。噫，承昨日之批旨，猶且若此，諸生雖務好勝，今予心則實不若此，少抑務勝之心，不煩君父痛心之日，不亦可乎？此外，無他諭語，以此更諭諸生。

○李春躋啓曰，卽者中樞府錄事來言，行判中樞府事沈壽賢，自衿川入來，來到城外雲，係是大臣去就，敢啓。傳曰，知道。

○大司憲李世瑾上疏曰，伏以日月不居，震邸祥日，倏焉已迫，臣民之痛，一倍罔極。伏惟聖情傷悼，尤何以堪抑？仍念如臣老物特一江湖鳧雁，去來有無，非關於朝，而近因諸臣，多在於外，混被催召之威命，殊不勝惶愧交竝，而半生奇疾，遇寒輒劇，閉戶涔涔，末由運動，雖曰疾病，人所難免逋慢之罪，固已萬戮猶輕，擬趨十六日，展哀班末，擔舁病軀，寸寸前進，纔到中逵，伏聞除命新降，千萬夢寐外，猶是歇後語，踧踖徊徨，罔知置身之所，欲退還鄕廬，則哀誠莫伸，欲冒入脩門，則私義不安，反復思惟，不得不席藁郊坰，瀝血哀籲，恭竢斧鉞之加，夫居臺閣者，作人主之耳目，任世道之砥柱，激礪衰俗，振肅頹綱，其職責之重，有加是焉。況風憲之長，地望尤別，非如他臺之比，苟非風稜氣節，足以厭服一世，彈壓百僚者，莫有能稱塞其萬一，臣本選𤾖，最居人下，犬馬之齒，且迫懸車，顧此匪分之職豈如臣者，所可僥冒哉？此不過朝廷，方務蕩平，以臣平日，不喜黨論，苟然充擬於群彥之列，致今恩命謬加，誠有乖於銓注用舍之政，臣何敢充然自得，若固有之，厚招冒進之譏乎？且臣於春間，以待罪諫院時，當論不論之失，與兩司諸臺，俱被劾罷，恩敍後引罪之疏，見阻喉司，終未上徹，追思至今，訟恧罙增。夏間忝在金吾時，日赴鞫坐，猝得暴痢，死生未分，不得已薦犯違召，司直之論，果發於變通旣遞之後，罷職薄罰，誠不足償塞其罪，而一年之內，再遭重劾，其爲搢紳之羞，固不翅萬萬，近者臺章，又以向來鞫獄酌處時事，論斥禁堂之不爭。臣於伊日，猥隨委官諸堂之後，共侍前席，則雖非專指臣身，此亦爲難安之一端也。至於臣弟世璡，以妄言獲譴，臣身在遠地，雖無預知之事，常時不能訓飭之罪，臣安得免？同氣之間，一體而分，凡有罪咎，私心之惶懼，無異身當，重以本府，方有外補還寢之請，惟此一款，在臣，固爲應遞之科，他不暇論也。抑臣有至痛在心者，君臣猶父子，子有至痛，何可不陳於慈父之前乎？臣曾在立朝之初，忝叨言責，以言事，出補湖邑，陟岵三載，竟不得終孝，平生至痛，結在臺地，自是厥後，語及臺地，則輒自驚心，絶不復參涉言議，於今三十年所矣。此等痛苦之辭，不能對人輒說，故世固有知臣心事者，而亦多有不知者，今春諫長之注擬，蓋出於不知臣心事之致，伊時適値兩次動駕，無暇陳暴，黽勉一肅，而過後呈病卽遞，是臣本志，今若以不忍提說爲嫌，泯然無所仰暴，則聖明，亦何以察臣情地？分義所在，雖不敢言私，仰惟孝理之下，凡人子至情之所不能忍者，庶可蒙矜恕之恩。伏乞聖慈，諒臣危苦之情，收臣濫授之職，使臣，得以軍銜參哭於脫衰之班，少伸哀悃，是區區至願也。臣無任悲泣祈懇之至，謹昩死以聞。答曰，省疏。卿勿過辭，從速察職。

11月14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李廷璛gg李廷熽g〈坐〉。右承旨徐宗玉〈坐〉。左副承旨沈埈〈坐直〉。右副承旨張泰紹〈坐〉。同副承旨李春躋〈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宋胤涵〈仕直〉南泰溫〈病〉。事變假注書洪昌漢〈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中宗大王忌辰齋戒。

○自巳時至未時，日暈。

○趙顯命啓曰，明日國忌正日，明明日王世子小祥，此兩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李春躋啓曰，領府事上疏，以果川呈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李春躋，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李森，以工曹判書梓宮加漆事，長生殿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李春躋曰，我國銀錢，實爲弊端。予於此，尋常慨然，曾於召對時，有下敎者矣。今觀御營廳郞廳採來者，銅則銅也，而此採一開，雖有利於軍器，弊於民間，則大矣。故昔宣廟朝仍採銀之請，以立馬吳山第一峯之句，下敎，聖意出尋常萬萬矣。頃覽寶鑑，欲爲下敎，而郞廳旣已下去，故欲待上來下敎矣。今後則特令停止，以示予顧民弊之意。

○李時弘出使，代以南泰溫爲假注書，黃敏厚出使，代以洪昌漢爲事變假注書。

○趙顯命，以成均館官員，以大司成意啓曰，臣卽伏承批旨，招集諸生，更爲宣諭，則諸生等，以爲聖敎之嚴截如此，其在臣子分義，不勝惶恐，而廉隅所關，決無冒入之理，當更以所懷書納，而第念東宮初朞，只隔數日，聖懷哀疚之中，有所不敢累煩文字之陳達，惟有泯伏待罪雲。又不肯入堂，蓋觀諸生之意，似欲於過數日後，更有所陳暴，而聖廟空堂，漸至多日，事甚憫慮，此莫非如臣無似，忝居師儒之任，不善勸諭之致，不勝惶恐之意，敢啓。傳曰，不顧聖廟之重，若是捲堂，其在事體，已涉未安，而且再次特敎之下，若是撕捱，重先聖敢君父之義，反不如一齋任乎？雖以數日之停所懷，謂慰予心，予心之安不安，非所懷之停不停，乃在乎諸生之入不入矣。以此更爲各別勸諭以入。

○沈埈，以成均館官員，以大司成意啓曰，臣伏承聖批，更爲招集諸生，依前宣諭後，仍謂自初聖上之所以待諸生者，委曲無復餘蘊。今此批旨，尤爲勤懇，中間雖有一二誨責之批，此皆匪怒之敎，在諸生之道，當念分義之至重，不可不奉承雲，則諸生等，終以罪同罰異，爲難安之端。牢守廉隅，終不肯回聽，此不可以威制而力挽，以臣拙訥之辭，更無善處之策，惶恐敢啓。傳曰，前後下敎之後，撕捱若此，誠涉太過，而此皆予之過矣。使諸生，初作過中之擧，予之過矣。莫重聖廟，若是捲堂，予之過矣。一則未能導率之致，一則誠心未孚之致，哀疚之中，不能入寢，坐待勸入之啓，勿更煩我，善爲勸入。

○李春躋，以備邊司言啓曰，傳曰，旣已咨文雖還，勿納咨文之意，隔江通諭事，前後下敎非一，而尙無祗受之語，此備局之稽傳乎？帥臣之矇矓耶？今觀前北兵使狀啓，亦無諭此意之語，而未久放還之語，若喜奇而馳啓武臣處事，豈若是柔雅乎？誠極泄泄矣。雖還勿捧，旣已咨文之意，隔江所見處，必皆分明通諭擧行之由，趁卽馳聞事，令備局發馬，星火知委於新北兵使之意，卽爲分付於備局事，命下矣。去月念日次對時，齎咨官姑留灣府事，定奪後，自本司以終難周旋，則今方移咨北京之意，措辭言及於彼人推還與否，更加探知，其間或已還給，則移咨事，勿爲發說，犯民受來嚴囚後，卽速狀聞，以定齎咨官去就之意，發關，分付於北路矣。計其日字，則今明間，似當有回報，至於雖還勿納之敎，則當初定送齎咨官，擧條中，不爲載錄。似是史官踈漏之致，而北狀中，尙無祗受之語，則其勢固然，當以今此下敎之意，更爲發關，分付，而北路無撥馬，別定禁軍，星火下送，何如？傳曰，允。

○李春躋，以備邊司言啓曰，西北及各道，親騎衛別武士別騎衛等，年例春秋試才，居首及沒技之類，直赴殿試事，曾有定式，而必待兵曹回啓，然後方可擧行。丁未春間，本兵之長，適在外，因將臣疏陳，有令次官覆啓之命矣。今番親騎衛等，爲赴殿試上來者，至於數十餘人，而兵曹判書，今方在外，殿試之前，勢未及回啓，許多擧子等，將不免落莫還鄕，其在慰悅之道，誠有缺望之嘆。今亦依丁未年例，令次官回啓擧行，何如？傳曰，允。

○李春躋以摠戎廳言啓曰，本廳上番軍兵，今十五日習陣日次，而臣有身病，不得行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中樞府錄事來言，判中樞府事李宜顯，爲參祥祭，昨日申後入城雲，係是大臣去就，敢啓。傳曰，知道。

○領中樞府事李光佐上疏曰，伏以日月幾何？東宮周祥奄屆，仰惟聖情哀痛，當復如何，凡在臣民，莫不哀隕涕洟，若在喪初，況臣殘喘，至今不泯，回思昨年此時事，寸心如割，忽若無生，尙何可以仰陳？臣自松楸，束裝將發，而史臣，復儼臨宣批，三復恩諭，益不勝感鏤，而聖候尙未快復天和，臣所帶保護之任，竟未蒙遞改，臣誠憫迫，只俟萬殞，臣旣登程，而又因歷路看山，遲延數日，觸寒增疾，舁載寸進，昨夕到果川邑治，病勢頓劇，方此沈委不省，且臣情勢，更無入參祭班之道，惟有卽此縣館，匍匐伸哀而已，北望痛泣，益無以爲心矣。臣於路中，始得見頃日憲官之疏，復將臣前後痛辨無復疑悔之事，勒爲之說，必欲歐諸罔測之穽，人之無理，乃至於此，臣痛傷凜怖，骨髓爲沸。尙復何心，一日仍冒官名，以益人之憎嫉？敢乞聖上，天地父母，哀臣情地，亟命削臣本兼諸任，俾臣少安私心，以畢殘命。臣無任涕泣祈懇之至，謹昩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日月不居，練日奄及，追惟昨冬，哀痛若新，頃見忠監狀啓，知卿進向近畿，心有慰焉。昨遣史官，諭至意命偕來，今觀卿疏，若卿登對，卿心已燭無餘，何隨事引嫌若此？卿其須體慇懃之意，勿復過讓。卽日偕入，仍參釋衰之班。仍傳曰，使偕來史官傳諭。

11月15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左承旨李廷熽。右承旨徐宗玉。左副承旨張泰紹。右副承旨沈埈。同副承旨李春躋〈竝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宋胤涵南泰溫〈竝仕直〉。事變假注書洪昌漢〈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中宗大王忌辰正日。

○張泰紹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國忌相値，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春躋啓曰，因本院問啓，今觀問啓，又觀重臣疏語，只考己亥以後雲，則《庚子年尊崇及冊禮玉冊文》及辛丑年祔禮玉冊文，丙午年竹冊文，俱在己亥以後，則何不抄啓乎？問啓事，命下矣。問於禮官則以爲，己亥以後儀軌，使郞廳更加一一考檢，則《庚子年尊崇及冊禮儀軌》，辛丑年祔禮，《丙午年冊禮儀軌》，俱無見存者，推問下吏則以爲，凡《都監儀軌》之來置於本曹者，每當都監新設之時，則相考擧行次輒持去，或有未推者，或有見失者雲，而元無置簿，難以憑覈，雖以其他所存者論之，三都監中，或有一《都監儀軌》全闕，儀軌兩冊中，或有一冊觖失者，公家所藏莫重儀軌，致有此閪失之弊，本曹，誠難免不謹藏守之責，而卽今見存者外，實無可以考出之路，累次問啓之下，不勝惶恐雲矣，敢啓。傳曰，只漏此乎？事極怪駭，而觀再次問啓，非今日所無者可知，而莫重儀軌，若是不謹，事極未安。前後堂郞，旣不知某年所無，今姑置之，長守該吏，不謹難免令攸司，從重科治。

○趙顯命啓曰，今明日，禮曹多有擧行之事，而判書朴師益，以書啓未勘前，陳疏，至煩還給之命，故方在惶恐俟罪中，不敢行公雲。昨日問啓之批，旣示開釋之意，則一向引入，殊甚未安，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沈埈啓曰，禮曹判書朴師益，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明日哭臨易服時，當爲入侍擧行之事，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昨旣下敎，更何引嫌，況此時，豈撕捱之日乎？更卽牌招。

○傳於沈埈曰，明日東宮僚屬減下事，依甲辰年例爲之，而擧行公事，勿爲煩稟。

○又傳曰，春桂坊之減下，豈忍見焉？昨見春坊僚屬別省記，同年寬抑之懷思，只有一日，五內若隕，過明日後，勿爲更稟，直爲擧行事，分付吏兵曹。

○張泰紹啓曰，卽者中樞府錄事來言，行判中樞府事李觀命，昨日自鄕入城雲，係是大臣去就，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假注書南泰溫，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李時弘，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於果川邑內領中樞府事李光佐所住處，則以爲，臣俄者力疾封疏，不能盡臣衷曲，方此軫結於方寸矣。萬萬意象之外，伏蒙特降別諭，命史官，卽所到傳宣，仍與偕入，十行恩旨，降臨於旅舍蓽門之內，臣震驚惶惑，罔知攸處，百拜莊誦，淚血如泉，聖上之眷係於無狀賤臣，一至於此，臣雖糜頂至踵，理不敢自惜。況以今日哀痛靡極之心，如有毫髮伸情之道，豈敢緩後，而不承命，初亦豈待此別諭而後，始乃進身乎？臣之前後所遭，固皆千古之所未聞覩，至於柳謙明之疏而極矣。近日諸疏，言句，雖不多，其命意之危惡，則愈往而愈甚矣。若非至明之天鑑，隨賜照燭，臣安得保有命脈，今復昭釋之旨，洞若白日，臣固萬死，無餘恨矣。然備經危辱至此，人理其何能堪處，不自溘滅，全坐於木石之頑，尙安忍更進一步，使廉恥都盡，迫辱彌甚乎？前冬以後，臣仰念聖上之至痛與沈慮，每自悶泣無已，深恐歲月積漸，萬一有傷損，耿耿憂慮，實有食息不敢釋者，而保護之地，近尤不得備員，亦甚悶迫。此臣所以在湖之日，雖伏聞聖候之差間，而連章哀懇，必請先遞內局者也。臣心如此，寧有涯量，而所遭之境，如鐵壁在前，變動無路，承此至恩，亦無一分奉承之勢。只願亟被大何，得以少安此心而已。瞻望雲闕，祗自伏地悲號，不知所達雲，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踏啓字〉。

○傳於沈埈曰，儀注磨鍊之敎，蓋爲先後哭節次，而政院未及思量，以南向磨鍊以入，此與神位同向，哭臨時，當隨地形爲之，板位不設之意，政院知悉。

○備忘記，傳於李春躋曰，近來該曹，魂宮執禮大祝，多不擇人，昨日望奠大祝，納主時鞱籍以後，爲先別茶禮時始見，事甚駭然，當該大祝，從重推考，今後則執禮大祝，各別擇差事，申飭該曹。

11月16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坐〉。右承旨徐宗玉〈坐〉。左副承旨張泰紹〈坐直〉。右副承旨沈埈〈坐直〉。同副承旨李春躋〈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宋胤涵〈式暇〉南泰溫〈仕直〉。事變假注書洪昌漢〈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王世子小祥脫服後，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嬪宮，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罔極。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罷祭後，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大司諫、宗班單子問安。答曰，知道。嬪宮，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罔極。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春躋啓曰，明日，乃是小寒，自明日至日暖間，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張泰紹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李森，以工曹判書，梓宮加□□□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事變假注書洪昌漢，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於沈埈曰，李判府事、李判府事、沈判府事，明日有面諭事，留住事，遣史官傳諭。

○又傳曰，墓所魂宮守侍墓官，宗室以下，竝書啓。

○以武臣堂上朔試射試官望筒，傳於張泰紹曰，今番則勿爲之。

○假注書黃敏厚書啓，臣承命馳往於驪州行判中樞府事閔鎭遠所住處，而閔鎭遠適來住利川邑內鄕校洞，故臣傳宣聖諭，則以爲，臣行到中途，病不能前進，多日留滯之際，魂宮練期，只隔一宵矣。纔以一疏，附之縣道，仰請誅譴之加矣。千萬意外，近侍之臣，承命儼臨於逆旅之中，傳宣十行溫綸，至有偕來之敎，伏讀辭旨，臣切懇惻，莊誦再三，不覺涕淚之盈襟，心肝之欲裂也。噫，聖眷冞隆，所以勉諭之指敎之者，若是其勤摯，而臣乃冥然頹臥於路傍店舍，有若無聞無知者，然臣罪可勝言哉？有臣如此，生不如死，只自俯伏床蓆，吞聲嗚咽而已。臣急於救死，不得已明將舁載歸家，此後儻得疾病之少間，且無廉隅之有妨，則一謝恩命，退塡溝壑者，是臣區區至願，更何待於召旨之敦迫哉？史官之久住荒村，貽弊縣邑，恩數屑越，事體不便，若蒙先命召還，則垂死病喘，亦庶幾安意將息，不勝千萬祈祝之至雲。大臣病勢不輕，方在廢食呻痛中，明日扶舁脫衰於縣庭，更觀症情，欲爲歸家調治，臣旣承偕來之命，仍爲隨往之意，敢啓。〈踏啓字〉

○編修官張斗周，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於行判中樞府事沈壽賢，則以爲，臣之一進，只爲粗伸情禮之地，而夜來勞頓號隕之餘，病狀陟劇，方在昏綴若絶之中，不自意，乃者史官，臨宣聖諭，有明日有面諭留住之命，臣聞命惶悚，罔知攸措，卽今狗馬之疾，無計起動，而少加將息，如有一分可弛之勢，則敢不勉承聖敎，力疾趨朝雲，而行判中樞府事李宜顯，則以爲明日，謹當承命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洪昌漢，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於行判中樞府事李觀命所住處，則以爲，負釁賤臣，屛伏草莽，疾病沈綿，昏昏床蓆，朝夕待盡，而値此春宮練祀之日，不但臣民追慕之痛，一倍罔涯。伏想聖上止慈之情，益復哀傷，一息未泯之前，不敢偃然在野，擔舁登途，趨哭闕外，少伸微忱，而顧臣情勢危厄，決難因緣淹滯，將欲仰陳危懇，復尋鄕路，不意千萬意外，特遣史官，諭當面諭，姑令留住，臣奉讀驚惶，罔知攸措。離違闕庭，日月已久，一瞻耿光，退死溝壑，豈無其願，而以臣情理，咫尺彤闈，決難抗顔冒入，末由趨承，臣罪萬死，謹當以文字，更陳至懇，仰請鈇鉞之誅雲矣，敢啓。傳曰，卿勿過辭，宜卽入來事，更爲傳諭。

○以判府事閔鎭遠，書啓，傳曰，須勿過嫌，俟間登途事，更爲傳諭。遣御醫，持藥物看病。

○以判府事沈壽賢書啓，傳曰，遣御醫看病。

○己酉十一月十六日四更一點，王世子祥祀，上御魂宮。親臨入侍時，禮曹判書朴師益，行都承旨趙顯命，左承旨李廷熽，右承旨徐宗玉，左副承旨張泰紹，右副承旨沈埈，同副承旨李春躋，假注書宋胤涵、南泰溫，記注官尹世鳳、金翰運、朴師益，告出次。上具縗服，出幕次，哭臨後還入幕次。諸臣以次退出。罷祭後，諸臣又爲入待，上，脫縗服，御淺淡服，哭臨後還入大內。諸臣，以次退出。

11月17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坐〉。右承旨徐宗玉〈病〉。左副承旨張泰紹〈坐〉。右副承旨沈埈〈坐直〉。同副承旨李春躋〈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宋胤涵〈仕〉南泰溫〈仕直〉。事變假注書洪昌漢〈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春躋啓曰，大司憲李世瑾，持平趙尙命、洪一輔未肅拜，執義朴弼周在外，掌令金聲發未肅拜陳疏，掌令南泰慶陳疏入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副提調臣趙顯命啓曰，冬候乖常，伏未審，聖體若何？日月不居，魂宮祥事奄過，伏惟聖情傷痛，益復如新，連日哀疚之餘，氣升眩氣之候，更若何？醒心散連爲進御乎？滋陰健脾湯停進亦已有日，此時尤不可不詳察聖候，議定繼進與否，今日臣率諸醫入診宜當。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何如？嬪宮行素已久，且經昨日，不平之候，更無添加之漸乎？亦令醫女入診，何如？臣不勝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姑無添傷之症，而日月幾何？練事奄過，追惟昨冬，哀隕若新。醒心散，只爲進御二貼，尙存三貼，自今日欲爲進御，勿爲入診，三明日入診，宜矣。嬪宮氣候，哀疚之餘，姑無添傷，勿爲入診。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罔極。

○張泰紹，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申光夏，以漢城府左尹，本府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張泰紹曰，今下弓矢，潼關僉使李世寶處，給送。

○又傳曰，原任大臣入來後，啓達。

○傳於沈埈曰，忠淸監司李聖龍留待，大臣入侍時，同爲入侍。

○傳於張泰紹曰，李判府事、沈判府事，當爲引見，留待。

○張泰紹啓曰，行判中樞府事李觀命、李宜顯、沈壽賢，來詣賓廳之意，敢啓。傳曰，引見。

○又啓曰，咸鏡監司尹陽來，以北路賑恤稟定事，來詣請對矣，敢啓。傳曰，引見。

○又啓曰，領議政洪致中，久未承候，今日原任大臣入侍時，同爲入侍事，來詣賓廳之意，送言矣，敢啓。傳曰，一體引見。

○李春躋啓曰，金吾堂上，或引入或未肅拜，不得開坐，殆浹一旬，陳獄滯囚，委屬可慮。判義禁申思喆，知義禁朴師益，同義禁李廷濟、蔡彭胤，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於李春躋曰，墓所守墓官長溪君棅，侍墓官高鳳獻竝加資，守衛官尹烒、李彥熽，忠義安𠍱，進止長番李維新，進止差備張弼載，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奠禮尹衡卿以下，令該曹，米布磨鍊題給。

○又傳曰，魂宮宗室密陽君梡，海興君橿，海陵君爟，原豐都正熙，都薛里李景禧、朴熙采，各熟馬一匹，進止長番崔千齡、金德謙，各半熟馬一匹，忠義李益熙、朴弼承，薛里元大乾、方鳳鳴，酒房李廷柱、金義章，進止差備林尙楫、全成大、徐行達、崔鎭漢，各兒馬一匹賜給，奠吏劉尙平、安漢昌以下，令該曹，米布磨鍊題給。

○又傳曰，今此賞格中奏時官，雖不書啓，俱有前例，捧單子啓下後，奏時官上弦弓一張賜給，奏時使令，米布題給。

○又傳曰，居留之職，何等重大，而任情徑行，其在事體，極爲未安。江華留守鄭錫五，從重推考，使之卽速還府。

○李春躋，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卞鎬手本，則時囚罪人趙彥臣，重得傷寒，胸腹痛兼發，已至三日，晝夜苦劇，勺水不下，症勢危重雲。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例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本府都事十員內，一員本府入直，一員本府交代，一員當直入直，一員鞫案修正郞廳啓下，二員出使，一員時未差出，本府只有三員，不但凡於坐起時苟簡。今二十日文武科殿試時，試所禁亂官五員，當爲分排，而將無以推移，在前如此之時，亦多有變通之道，而出使都事朴瑞、李舜欽回還遲速，未能預定，令該曹，竝爲口傳換差，李徵龜遷轉之代，亦卽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又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罪人徵弼所援各人，今已畢招捧入，而元賊徵弼處，亦以各人發明之招，更爲施威，反復嚴問，則鎭營所供時，迫於酷刑，果以誣服爲辭，其爲情狀，尤極奸惡。更爲嚴杖得情，何如？傳曰，當初鎭營之所捉，渠之行身，必有不美者故，而所援各人，亦必有所惡之端，而後若此，此兩件，若不吐實，則非特鎭日嚴杖究問，當以逆律正法，除尋常各別嚴杖，期於直招。

○又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罪人徵弼所援李賢發，送軍官於慈仁縣，纔已拿來矣，一體推問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罪人虎狼，以病重停杖久矣。病勢今已具歇，依前傳旨，更爲杖問，而罪人徵弼所援者李思廷，今日亦爲拿來，與元賊，一處査問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罪人虎狼，三次杖問，極其兇頑，終不吐實，更加嚴杖，期於得情，何如？傳曰，允。

○又以宣惠廳言啓曰，肅廟朝，三、甲兩邑，別分給衣資木，令該廳，考例稟處事，自戶曹草記，允下矣。取考謄錄，則丙寅年，因本道監司狀聞，衣資木三同十疋，加磨鍊入送，甲午，又因接泮使書啓，衣資木四同，亦爲加磨練入送事，自備局定奪，故本廳依此數逐年入送，則今無可論之事，置之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十六日，幼學柳雲翮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十七日騎兵金道錫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攸司，囚禁治罪，丹鳳門守門將金弘魯，敦化門守門將丁迺愼，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俱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沈埈，以禮曹言啓曰，丁未大增廣別試文科殿試時，入門擧子吳彥胄，遭父喪，卽爲出送，上年別試文科殿試時，恩賜直赴殿試人生員鄭道隆，進士李匡贊，以身病不得入場，竝許赴於復科殿試事，啓下，上年九月別製居首進士李顯望，今年四月別製居首生員沈命說，同月親臨殿講時居首幼學朴壽台，幼學洪以楫，七月別製居首生員金�，九月別製居首進士邊翼老今十一月賜柑製述居首進士李東煥等，直赴殿試事，命下矣。吳彥胄等十人，依前例竝許赴於今此式年文科殿試，何如？傳曰，允。

○又以成均館官員，以大司成意啓曰，再昨批旨之下，卽招諸生宣示，又以批旨中辭意，推衍反復，多般開諭，則諸生等書進所懷，以爲臣等，日昨伏承下本館再次草記批答，辭旨嚴峻，誨責備至，臣等聚首奉讀，不勝驚惶震懍，益不知置身之所。臣等固當更陳所懷，期被嚴誅，而第伏念東宮練祀隔日，其在臣子分義，以私悃仰煩於聖情哀疚之中，實有所不敢，亦有所不忍者，相與屛伏俟罪，未能有仰暴者矣。終爲悶默，亦有所惶蹙悶鬱者，今始自列，惟聖明，少霽威怒，平心恕察焉。聖批中不知自省，反以罰爲苦之敎，臣等之當初所爭，蓋出於尊賢斥邪，而有辭於天下後世，則實不知有自省處也。至於齋任之被罰，尤是意外，臣等固欲陳其不然而已。元無苦罰之端，實未知此敎之何爲而發也。罰期無罰之敎，儘出敎導士子之盛意，敢不莊誦欽歎也。第此則士子自省之道，而非聖明之責以敎之者也，在殿下導率士子之道，亦當以避期無避，爲第一義也。且此非徒飾於今日，欲掩過於往人之敎，臣等只陳事理之至正至當而已，初無飾非之意，而第欲掩往人之過，寔出賢關忠厚之風，恐未知爲譏責之端也。至於拔籍之儒，乃不敬聖廟，不肯居齋者矣。諸生誣先正之人，不欲納券，不敬聖廟之人，欲爲同籍之敎，臣等奉讀未半，不覺發聲長歎也。大哉之言，固不當若是迫切，而亦不省此敎之合於義理也。得罪先正之人，居太學者，斥之擯之則可矣，而不顧自家之情勢廉隅，徒怵於聖上以罰威制之下，恬然居齋，以守廟爲重，則免於停擧之罰，固好矣，而便是守僕之職，非士子之義也。凡士子尊聖廟之道，雖平生在家，不一至泮宮，而誠心慕聖，服聖人之訓，遵聖人之道，則此正眞箇尊聖廟敬夫子之大處也。臣等所知者，不越乎斯，而今此聖敎，恐或近於箝制士子之威命，而不是誠心敎士子之美意也。竊伏念列聖朝三百年待賢關之特典，殊章班班，載錄於《泮中日記》，前後捲堂者何限，陳疏者何限？而未嘗以微怒，摧折士氣，每軫扶植培養之方，優容之奬詡之，臣等於暇日披閱之際，未嘗不敬服感歎，乃以謂此可作後世人辟待士之柯鑑矣。伏惟我殿下，臨御以後，凡諸施措間一政一事，皆以善繼善述，爲陶鑄至治之本。蓋士子者，國之元氣也，殿下欲恢其培植振作之方，則繼述列聖之美政，宜自賢關始，而狂狷士子輩，或有違咈於聖心，則輒摧抑威罰，而不少暇貸，此亦由乎臣等之愚魯顓蒙，不如列聖朝士子之致，而何殿下薄臣等之愚魯顓蒙，而遽有此摧抑威罰之過擧，反有欠於遵先繼志之道耶？恐非大聖人包容廣大之量，而竊爲聖明不取也。臣等且以經歷已效之事，陳之，嗚乎，粵我景廟嗣服之初，軫念學校之不興，特以申飭居齋之意，下敎於師儒之長，俾令齋任色掌，輪遞守齋，而只命師長，句管檢飭，更無自上罰一儒之擧。故伊時士子輩，感服聖意，樂爲之居齋，而齋任間有恰滿九十點之人，此非他，政由於敎化之浹於士，而不煩督過者也。今則殿下，申飭居齋之意，與景廟一般美政，而殿下親自督迫，或有情勢不安而難於居齋者，則不賜恕諒，而乃以重罰加之，自是以下初令下，無故居齋之人，便以此爲難進之大廉隅，率皆厭避，以被罰爲高致，而矢不欲怵威居齋也。士子輩，亦不無過激之失，而顧殿下威罰之累行，實有以激之耳。敎化之易率，威罰之難行，固如是相懸矣。不然則今日不欲居齋而被重罰者，太半是前日樂於居齋之人，豈若是無他端猝變前見，而寧被罰不欲居齋，甘自陷於違命之科也哉？今如仰體列聖朝待士之弘規，與夫景廟不罰士子之良法，不以威罰，全以敎化導之，則爲當今士子者，擧將改心易慮，欣欣然群居於膠庠之中矣。且於少抑務勝之敎，臣等尤有所訝惑，不以爲然者，語曰，士氣寧激無巽，爲士者當以巽爲戒，而今此臣等之所執，亦異於徒取無巽之意也。義理明於外，志操堅於內，雖以湯鑊刀鋸臨之，必無撓奪巽屈之理，實非務好勝之習，而設謂之務好勝，亦非害乎事也。殿下常患士子之不務勝，不患士子之務好勝，而反以臣等之務好勝爲罪，殊非所望於聖明之下者也。且伏覩三次草記之批，至敎以再次特敎之下，若是撕捱，重先聖敬君父之義，反不如一齋任乎？此尤非臣等固爭之本意也。伊日所爲，雖出於齋任一己之見，而臣等強意從之，旣爲聯名陳所懷，則及其領袖被罰之日，義不可獨爲晏然，而此事則臣等之見，與齋任相符，與之一意同事，則齋任之被罰，便是臣等之被罰也。臣等雖萬被誅戮，決不欲以被罰之身，畏殿下之嚴敎，而遽爾還入，有此所懷之至再至三而不知止者，政爲臣等各守廉隅之意，何暇爲齋任分疏乎？斯亦殿下之抑勒臣等，而不欲更煩者也。及承四次草記之批答，反覆勤懇之旨，皆出於引咎責躬之意也，嵬乎聖德，可配堯、舜之無我。臣等三復聖批，感淚先零，有君如此，而徒以臣等執迷之見，莫回，致有從前聖上之過擧，臣等之罪，於此尤無所逃也。雖然，終靳一字開可，而輒諭以勸入，政所謂欲其入而閉其門也。抑殿下，不欲以千乘之尊，遽屈於韋布之卑乎？在昔齊宣王，見顔斶曰，斶前，斶亦曰，王前，宣王不悅，左右曰，王，人君也。斶，人臣也。王曰，斶前，斶亦曰，王前可乎？斶對曰，斶前，爲慕勢，王前，爲趨士，與使斶爲慕勢，不如使王爲趨士。宣王，忿然作色曰，王貴乎？士貴乎？斶對曰，士貴耳。宣王改怒爲歎曰，嗟乎，君子，焉可侮也。寡人自取，病耳。宣王，不過戰國之僭王也。顔斶，不過齊、梁間一辯士，而宣王，能優容之如此，斶亦不畏威而自屈如此，是不足爲今日之法，而殿下之待臣等，反不如宣王之待斶，臣等實不無慨然於聖明，而有愧於私心者也。殿下自有如天之德，臣等雖無似，亦忝章甫之後，今殿下蹔屈於狂妄之五六措大，則豈不益有光於聖德耶？臣等情窮勢蹙，言不知裁觸冒威尊，罪合萬死，以此情勢，萬無入堂之理，乞被同罰之命，少伸臣等之廉隅焉雲。今此諸生等，每以同事之人，尙在被罰中，不可獨爲晏然，終始執言，雖兩日相持，焦唇乾舌，竟不肯回聽。此莫非臣不能善爲說辭，感悟其心之致，尤不勝惶恐之意，敢啓。傳曰，三四開諭之後，一向撕捱，未知其當，而諸生讀聖賢之書，必欲過中之過，中學之意安在？未還入之前，雖經年閱歲，決不必解停。以此更爲勸入。

○獻納趙明翼啓曰，請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得情，以正邦刑。〈措辭見上〉請昨年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誣者外，一倂拿鞫嚴問。〈措辭見上〉請逆魁維賢破家瀦澤應施之律，亟令擧行。〈措辭見上〉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減死定配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廳，嚴刑得情，以正王法。〈措辭見上〉。請減死絶島定配罪人黃玉鉉，更加嚴刑，期於輸情。〈措辭見上〉請還收鞫廳罪人洪啓一還發配所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措辭見上〉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令王府，依律擧行。〈措辭見上〉請充軍罪人詹，境上梟示。〈措辭見上〉請疏下三賊，竝命亟正邦刑。〈措辭見上〉請定配罪人世胤，拿鞫嚴刑，期於得情，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益寬，設鞫嚴刑，期於得情正法，指辭見上。新除授司諫宋必恆，時在忠淸道懷德地，正言兪彥通時在牙山地，司憲府執義朴弼周，時在京畿安山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京畿監司趙最壽疏曰，伏以居諸易邁，春宮邸下祥制奄過，臣民之哀隕如新，伏惟我聖上止慈之情，痛悼益復罔涯。臣伏見廚院啓辭，以供上生魚不滿斤數事，請推臣而有曰，監司者，看審稱量封進，例也。又曰，不能致謹，事甚不當，臣於此不勝惶駭震惕之至，自前日次供上封進之規，自監營監封，定差員具膳狀陪進於廚院矣。至癸巳夏，貢人等，以雉鮮稀貴，給價之薄略稱冤，至於上言備局，覆啓不許添價，只以封進時雜費之甚廣，革罷差員封進之規，使貢人輩，依漁夫鷹師例，直納於廚院，其時道臣，以事體之未安，狀聞則備局回啓，又以貢人受價備納，則任土作貢之意，已無可論。借邑名定差員，涉於文具，依初啓下，使之負持自納，自此道臣，口告書呈膳狀，而已無鎭日看品之規，臣到營之後，因知享上之禮，不當如是，而旣是廟堂變通之事，因循定式，但加嚴飭矣。不意今者，因供上不善封進，致承問備之罰，廚院啓語，似出於未諳近例之致，而旣以莫重御供，不能致謹爲言，則罪不可以薄罰而止。伏乞聖明，亟削臣職，以安微安，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任。

○行判中樞府事李台佐箚曰，伏以居諸迅邁，奄經昨日，仰惟止止慈之懷，何以堪抑？臣以白首賓僚，尙令不死，回思前冬，五情如割，始欲強氣肅命，仍參祭班，三日準擬，竟未能起，匍匐禁門之外，粗行釋衰之禮，神精眩瞀，肢末戰掉，拜跪之際，殆不成儀，擔載還次，衰喘若絶，而念切宸情之疚傷，跡阻大庭之起居，分義全虧，情緖難抑，終夕伏枕，只有悲咽，區區老臣之所祈祝，惟在於益勉剛大之志，以盡節宣之方耳。伏乞聖慈，察臣病勢之難強，憐臣人事之都盡，亟命鐫臣職秩，仍勘闕禮之罪，公私不勝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日月易邁，奄過昨日，如新之懷，何以形喩？卿之所患，若是彌留，深用念焉。外班內班，其何殊哉？箚中勉戒，可不留意，而寬抑焉？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待罪，其須益加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行判中樞府事閔鎭遠疏曰，伏以，歲月如流，魂宮常事，倏焉已迫，銅闈之舊儀將撤，上下之朞制又闋，萬事已矣。廓然靡逮，仰惟殿下，上念宗祧之無託，俯傷匕鬯之無主，寤寐愴痛，無以自勝其悲悼之情。臣以廊廟舊物，遙望宸極，感念今古，腸摧肝蝕，中宵涕泣，百憂交集，尙何忍言，尙何忍言？臣素有膈痰痞塞之病，近又挾感重發，加之以頭痛咳喘，益而寒熱眩暈，委頓床蓆者，殆浹二旬，幸荷聖念之曲軫，太醫診視，投以當劑，數日以來，幸得少安。顧以滓穢之蹤，有與人同罪之嫌，廉義至重，情地至危，縱不敢祗諭恩命，仍參祭班，而擬欲進力於闕外散班，少伸哀情而退，遂乃舁疾作行，厪抵利川縣底，則觸冒風寒，病情復添，移時寒戰，不省人事，多施藥物，始得少定，三日旅邸，艱辛調治，而練日已屆矣。曉將扶詣縣門之外，遙行望哭，脫衰之禮，仍又舁還鄕廬，以爲就便將攝之地。噫，微誠淺薄，衰病纏綿，宿昔經營之計，竟不得自遂，其亦命之窮矣。殿下委曲敦召，至勤至切，而臣不能奉承殿下指示情禮，至再至三，而臣不能祗若，終自陷於廢誠闕禮孤恩逋命之罪，撫躬自訟，慙悼靡容。伏乞聖明，亟命有司，勘臣負犯，以肅朝綱，以警具僚，公私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日月不居，奄過昨日，如新之哀，何以喩焉？頃觀狀啓，知卿進向，心甚慰焉。今觀卿疏，所患若此，深用念焉。卿其安心勿辭，亦勿過自引咎，其須善攝，俟間登途，用副至意。仍傳曰，此批答，使偕來史官傳諭。

○副司直李秉常疏曰，伏以居諸遄邁，東宮祥事奄過，伏惟聖情哀疚，益復如何？朞制已闋，講院又撤，寓哀無地，萬事都訖，凡在平日延頸之類，莫不一倍悲隕。況臣賓僚舊物，經年無死，咫尺魂宮，舊事如新，琅琅之音，嶷嶷之容，怳惚若奉聆而仰瞻，自不覺心腸之寸裂，涕淚之無從也。仍念臣原來所冒諸罪，俱係至重，而前冬辭職短疏，又添一大重案，群咻衆詬，將不至捏至何境，而自補而至黜，莫非聖慈之曲庇。臣得以扶守病母，屛伏田裡，只自瞻天頌祝，不意放黜授牒，又從而甄收，三命之一時竝下，旣出常格之外，兩兼新銜之薦加，中間憲職之變通，益增感激惶隕，實不知聖恩之何以至此，此身之何以容措也。第臣之疏意，不過略陳難安情勢，兼請以言官不言之罪而已。只緣胸中之所曾蘊積者，自不禁流出筆端，卒至於聖敎誨責嚴峻，人言之僇辱狼藉，新銳黨論者，固不足深怒。顧臣立朝已數十年，未嘗濡足於傾奪之場，開口於言議之間，常以拙劣巽軟，爲自愧，到今巓毛盡白，官位已高，反以傾軋護黨，見疑於明如日月之下，臣誠慙悼，殆無面目之可顯，第提言情勢，便作朝家禁令，臣不敢一一煩控，以益其罪，只將以私懇之萬分切急者，敢此哀籲焉，臣母篤老痼疾，居常懍綴之狀，前已屢悉於孝理之下矣。向値初寒猝緊，重添輪感，仍以咳喘苦劇，泄瀉兼作，常日兩時所喫，不過數匙水飯，而此亦全然廢卻，首尾已數十日，一向無減勢，如是而老人氣力，其何以支保乎？今則全身委頓，轉側亦須人耳。臣晝夜焦遑，左右扶將，夫豈有蹔時離違之勢，而臣在前冬，旣爲罪累所拘，受服於國門之外，瞻哭於墓山之下，至不得自盡情禮。今又不進身闕下，少伸哀悰，是爲終身至痛，遂乃強抑情私，黽勉作行，而臣亦重患痰病，方有懍懍狀矣，臣母反以臣寒程遠役爲慮，執手勉戒，仍問歸期，臣以無過十日爲對，揮泣以來，凍路羸驂，自費多日，昨又不敢煩瀆於聖心悲隕之中，雖疾馳還歸，已將違失此期矣。未知其間症情，又復如何，而臣無妻妾矣，內而誰勸粥飮，無兄弟矣，外而誰治醫藥？臣之瞻望焦鬱，已自難堪，而臣母慈臣憂臣，必致添病。臣於是，心神如狂，不能自定，玆敢投進短章，徑尋鄕路，情雖出於迫隘，罪難逃於慢蹇。仍伏聞聖明，新有收召在外諸臣之命，此誠集才彥務蕩平之意也，甚盛甚盛。如臣庸下百無一能者，固不足有無於其間，況臣所負犯，旣在傾軋護黨之科，則當此時際，尤宜斥遠不暇。臣何敢妄自充備於一例收召之數，而唐突與論於去就之節乎？惟是留住京邸，時近耿光，是爲仰承明旨，自效微分之道，而情理如右，逋慢至此，此生餘日，報答無階，回瞻雲闕，只增寸忱之耿結。伏乞聖慈，俯垂矜察，將臣軍銜及兼任，盡行鐫削，仍治臣任情徑行之罪，以勵他人，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下敎丁寧，若是撕捱，未免太過，卿其勿辭，抑情仍留焉。

○掌令南泰慶疏曰，伏以日月易邁，東宮練事已過，伏惟聖情悲疚，何以堪處？臣今夏濫綴宮僚之虛銜，獲展昕夕之哀誠，而目今衰麻去身，講院已撤，區區哀痛，有不容名喩，仍念臣之老父，月前有事松楸，往在廣州地矣。昨聞臣父宿患痰喘之症，自數日前，挾寒猝劇，寒痰結轖，火嗽兼作，晝則昏到不省，夜則虛煩不寐，加以旅寓荒涼，將護無人，食飮不適，醫藥不時，衰老筋力，頓爾澌敗，轉輾添苦，別症層生，今至於萬分危篤之境。昨昏專人來到，臣自聞此報，心神飛越，達宵繞壁，僅得天曙，玆敢留疏陳懇，徑出都門。伏乞聖慈，察臣懇迫之私，亟許遞臣職名，俾得專意往護，以伸至情，仍命有司，勘臣任情徑行之罪，以肅朝綱，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焉。

○副司直金榦疏曰，日月遄邁，春宮邸下祥祀，倏焉已過，臣民追慕，哀隕如新。伏況我殿下，愴慟之懷感念之情，何以堪抑？《記》曰，先王制禮，不敢過也。伏願聖上，勉循《禮經》，加意理遣，以慰宗社臣民之望焉。臣死疾纏髓，恰閱兩歲，近自遇寒以來，症情越添，席褥轉身，不能任意，糜粥吞飮，亦且須人，一息僅延，而便同屍僵。大限已迫，而特未符到，羸骨凌兢，朝夕凜凜，終不能致身闕外，一泄哀悰，情禮虧觖，分義掃地，辜恩之罪，萬殞難贖，況今勉仰之間，制限闋矣。身上之衰衣已除，月朔之遙哭無所，則顧以宮僚舊物，安得不撫疇昔而重自悲乎？只增愴咽之私，不禁枕席之涕也。臣近伏聞縣道封章，新有朝禁，故玆附賤孫致垕除衰之行，使之呈於政院，伏惟聖明，俯賜諒察焉。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日月幾何？練事奄過，若新之懷，何以形喩？引《禮經》勉戒之言，可不留意焉。

○江華留守鄭錫五疏曰，伏以臣之所遭臺言，實非尋常，而聖明曲貸，譴罰不加，不得已冒陳危懇，及承批旨，乃以勿辭察任爲敎，物情之不平於臣者，轉有所激，臣於此，惶悶抑鬱，罔知攸措。夫朝廷，以事體而立綱，士夫，以廉隅而行已。上下胥失，則必至於隳事體而乖廉隅，其何以立綱而行己也？今臣之所叨，卽卿班也，言者之所論，卽譴黜也。譴黜之請，至發於臺閣之上，而臣若恬然晏然，不爲動念，耐彈蹲據，略不爲恥，則臣誠不肖，不足比數，而其於貽辱搢紳何哉，其於廉隅事體，又將何如耶？臣之卽今情勢，決無因仍盤礴之理，而保鄣重地，亦不可率爾徑離，先送家眷，席藁度日，悚蹙之私，已不可言，而臣又有切迫之至情，臣母本來衰病，自遭慘戚，旋歸京第，益自傷毀，宿恙有加，居常懍懍，而身縻職事，相離已久，日夕思想，寤寐怵惕，卽者家伻走到，傳臣老母宿病之外，添得寒感，證情危劇，促臣來視，臣方寸煎灼，不能自定，急於歸護，懷疏登途，疾辭號籲，其任情徑行之罪，又加一層，而俟譴之蹤，斷無蒞官次之路。伏乞聖慈，諒臣至懇，亟削臣職，仍治臣罪，以便公私，千萬幸甚。傳曰，原疏還給。

○敎忠淸道觀察使李聖龍書。王若曰，嗚乎，蒞民惟後，戴後惟民。惟其不克朝夕相接，肆有方岳之臣，以厥王命用宣於民，以厥民疾痛愁怨，用達於後，肆其選厥惟艱哉。嗚乎，予誥予心腹，卿尙無聽予藐藐，予惟德不類惟治理是昧，丕惟曰予懋建予中，破厥淫朋，惟克俊有德，卽克宅之尙。君臣一心，求濟玆艱，乃大小臣，罔或從予志，罔克棄厥舊染。允若玆，予灼知其淪胥以亡，惟朝廷不克率以正，矧敢望四方風動。尙賴左右臣汝翼汝爲，以保佑我王家，圖惟有終，睠玆湖右，厥壤多上上，厥民嚚訟，厥州若縣，惟五十有四，惟吏於玆，不克盡良。乃厥賦日重，厥役日煩，泯泯棼棼，刑獄繁興，惟撫摩失宜，敎化罔明。乃徂歲春，逆豎唱亂，其徒寔繁，反氣彌滿三南，賴天賴祖宗威靈，於克至於剪滅，今其餘民，獸駭鳥驚，尙不克奠，厥心予恫，若時歷數在廷臣僚，疇克往釐，克寬予憂。咨聖龍，惟卿，宅心慈良，操執堅貞，歷職內外，屢奏成效，在先朝俾廉問於湖西，抉其宿弊，敷納以言，皆可底於行，逮予嗣服，掇喉舌近班，俾救玆國尾。卿又殫厥思慮，撫馭有方，增厥乘障，豐厥餼廩，乃積乃倉，惟經遠是圖，亦惟禁戢胡商，用能藉手誅鋤，俾壃域聲生勢長，俾虜人罔敢逸出境，繄惟卿，威略攸曁，予惟嘉乃丕績，篤不忘於懷。嗚乎？惟乃祖忠穆公，寔惟穆陵名臣，守厥邊海孤城，抗厥日滋強虜，用蔽遮東南，用基中興偉烈。亦惟按察湖西，克剗夢鶴醜類，惟厥跡不惟炳炳史冊，惟婦孺亦克稱克誦，玆予當大亂甫平，思畀卿是任，俾卿踐其地，思趾厥休乃在，廷臣詢謨僉，罔有違於予志。玆授卿以忠淸道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巡察使，卿其尙服玆寵命，無負予簡寄。嗚乎，黜幽陟明，使乃有攸勸懲，卿尙公厥心明厥聽，無俾貪墨獲漏法網，無俾廉能或至枉罹，其尙愼之哉？旋別淑慝，民乃有攸觀感，卿尙恩以呴濡，武以擊斷，無俾赤子失厥所，頑民萠厥奸，其尙敬之哉？學校修敎化乃明，牖迪勤人才乃興，卿其孜孜留厥心，崇儒右文，無或曰世降俗衰，台曷挽厥機，其尙勖之哉？予聞有備無虞，時平不忘戰，昨春變生，唯守土臣，唯奉頭鼠竄，罔敢或嬰厥鋒，小醜跳梁，猶若時，厥民遇大敵，其若之何？卿尙巡視列邑列鎭，飭厥戎政，鍛敹器械，俾不愆於三步五步，賞厥修擧，罰厥弛慢，俾緩急有賴。惟玆良役，歷累朝欲善變，終未克善變，築室道謀，汔玆因循，卿苟灼見其利害，其勿憚入告爾後於內，爾乃行之於外，俾黃口免於輸布，惟予汝嘉亦乃度，流於後昆，尙亦有利哉？嗚乎，凡厥小大事，其罔或不懋，其有作奸犯科，發聞惟腥，卿其刑玆無赦，無憚大吏，無貸強宗，亦或有元惡大憝，不無不化，暋不畏死，其勿佚盡執拘，以歸於京，予其殺。嗚乎，惟克正厥身，乃克率下。卿宜惟簡惟莊，克勤克敬，恢厥公心，杜厥私逕，罔不迪於先王之典。惟不若時，惟卿大不克祗厥辟，亦乃忝厥祖，縱予不克致罪於卿，卿獨不內愧厥心？予言不再，往哉汝諧，無荒棄予命，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李德壽製進

○己酉十一月十七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時任、原任大臣引見，咸鏡監司、忠淸監司同爲入侍時，行判中府事gg判中樞府事g李觀命，領議政洪致中，行判中府事gg判中樞府事g李宜顯、沈壽賢，咸鏡監司尹陽來，忠淸監司李聖龍，右副承旨沈埈，假注書南泰溫，記注官尹世鳳、金翰運。李觀命曰，日候不調，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觀命曰，伏聞連進湯劑雲，眩氣及氣升之候，近復何如？上曰，本來有此證，而今則差勝於前日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何如？上曰，一樣矣。洪致中曰，所進湯劑，今至累貼矣，其有收效之道乎？上曰，常時未常服藥，故此藥則不無其效矣。致中曰，天時宜雪，而非時陰雨，終日日候寒煖，頗不適，此時調攝爲難，且經昨日，朞制已盡，萬事都訖，臣心之摧隕如是，想聖上止慈之情，當作何如懷耶？區區憂慮，有難形喩苦口之劑，尙此多進者，蓋慮病源源非細，服藥之外，別爲寬制，凡於愼攝之道，各別加意，然後聖候庶無傷損之患矣。伏見下敎文字，不無過傷處，以是悶慮矣。上曰，日月不居，朞制已闋，回思昨年之事，不勝悲感矣。此乃洪政丞之言，尙在耳邊，如昨日事矣。今日之痛，非但私情，言念國事，尤爲罔涯，所達之言，當留意，而已傷之方寸，未易如常矣。致中曰，國勢如此之時，若過自傷損，聖候或至於不平，則臣民之憂，姑舍勿言，其於宗社何哉？各別寬抑，母至傷損，是臣區區所望矣。觀命曰，追思昨年之事，五內摧裂，俛仰之間，練祀已過，哀痛之忱，尙何盡達？寬譬之言，亦或觸感，而殿下，上奉兩東朝，下有臣民之託，萬一有傷，當如何哉？伏願聖明，觀理寬抑，母致添傷，是所望矣。致中曰，臣賤疾近苦，久未入侍，前頭連有事故，次對亦將不爲，姑無入侍之事矣。適聞有原任引見之擧，敢此隨入，自上面諭原任後，當有所陳達矣。觀命曰，臣情勢之外，衰病沈綿，與死爲隣，而東宮祥日奄迫，一息未泯之前，不敢偃伏，自同無故之人，入參外班矣。意外史官，臨宣聖旨，有引見之命，而臣之情地，與他人有別，初不敢爲趨承之計矣，不意復有遣史官敦召之命，且臣久違天陛，一瞻耿光，退塡溝壑，是臣至願，故敢此入侍，而臣之情勢，前已下燭矣。近日處分之後，則謂臣更無難安情勢，將同無故之人，而臣之一段苦心，猶未俯諒矣。疏章陳暴，亦所不敢，今日，咫尺筵席，豈不仰達乎？臣弟之當初酷禍，不忍提說，而抱冤枯骨，蒙被極罪者，已有年矣。到今聖澤旁流，至復舊官，曠蕩之恩，洋溢幽顯，私門感祝，當何可言？第臣跧蟄草野，與人罕接，晩聞擧條中聖敎，則臣弟事，謂以固爲非矣。此則名雖復官，罪則自如，此特以滌瑕蕩垢之方，有此復官，而罪名則猶未夬雪。聯箚義理旣明，唯諾之人，不欲收用，而臣弟地下沈痛，未嘗伸白，尙負此罪名，臣以同己之間，何忍彯纓束帶，立於朝端乎？日月之明，猶未燭此苦心，收召之命，同於他人，此臣之悶鬱者也。伏願亟解西樞之任，俾得優游田野，以沒餘齒幸矣。中心所薀，敢此略陳矣。上曰，李判府事，初無情勢之難安，大槪陳達，可也。李宜顯曰，臣之情勢罪狀，不敢盡達，而國家所重者，史記也。況先朝實錄，何等重大？雖有若干字誤處，至於更改之境，則其罪莫重矣。臣則全編皆誤，至於釐正，臣實當初主張者也。罪名之關係至重，而聖恩寬大，不加之罪，尙今偃息於田間，雖切感泣，而人臣負此罪名，何敢束帶趨朝，晏然而已乎？惟當終身自廢，沒齒訟愆，故前後敦召之下，終不敢爲承命之計者，此也。爲參東宮祥祀外班，暫入京裏，意外又承引見之命，隨諸臣入侍，而惶悚不知所措矣。上曰，俄者李判府事所達，固爲非矣雲者，以獨指卿弟知之乎？觀命曰，聖意所在，臣固不知，而聖意蓋似旣已誅死，則不爲已甚，姑復其官，而罪則自如雲矣。弟兄之親，死生同之，弟則抱冤泉下，臣則揚揚立朝，實非人理之所敢爲也。上曰，今聞卿言，終是過矣。看文字之道，貴在大體，卿以先朝舊臣，至於今日矣。今不言他事，只有二件事，一則曰國爲重而私爲後也，一則頃日下敎本意，思之則萬事都休矣。擧條中說話，初非指一人也。近來朝象漸怪，君父處分，或有過處，而滿於心則稱快，今日處分，非前套也。卿豈不知此意耶？處分之事，與乙巳不同故，卿猶以爲泄泄，而此則非予意也。欲卿等之入來，則薀藉之道，當如前套，而乙巳秋備忘後，趙判府事亦有所言，而其時下敎思之，尙自愧焉，卿等知此意，則無可引嫌之事矣。大凡言之忠者，盡己之謂也。以曾子之孝，孟子尙曰事親，若曾子者，可矣，忠亦盡己，然後始謂之忠也。近來則不然，忠逆二字，輕加於人，謂君子小人，而不足加以忠逆，殆無等分，此實亡國之漸也。心之所好，過謂之忠，所惡，過謂之逆，朝廷視若尋常，外方亦然，不爲戶諭家道，而其弊同矣。且父兄子弟之被罪於國者，自古何限，而未嘗有以父兄子弟之罪，不仕於朝者，或訟其冤伸其枉，而不敢自廢者，分定故也。雖以近事言之，以李師命之不爲復官，李順命何嘗不仕乎？先朝剛毅之德，迥出尋常，故臣下不敢言其私矣。卿等待予以漢、唐中主，可謂薄矣。大舜殛鯀，而命禹治水，禹豈以其父之被罪，不立於舜庭乎？今則必不爲之矣。卿等則以今日處分爲假飾，姑欲引入諸臣爲心，而予則知其過矣。卿等知予今日之心，果如何耶？見中官輩，再昨素服，今日服色，頓改繡物，興感懷思如新，實無對卿等談話之意矣。俄者獨言曰，卿等若知予意，則今豈有面諭勉留之擧乎雲矣，常時善能作氣，故如是而方寸豈如常乎？予固薄於卿等，而卿等亦簿於予矣。豈不少留，使予有強氣引見之事乎？況以同己之事，至於不仕於國者，未免太過矣。予初以爲辛壬間事，過爲慘毒，故有乙巳處分，其中有固爲非者，故又有丁未處分，而聯箚謂之逆則非矣。但其時事，若是正當道理，則聞故相趙泰耉入來，何其恇擾生怯乎？其處事之不善，此可知矣，而歸之於逆，則實爲非矣。本心之無他，寧不知之乎？至於追奪之事，不欲更提，而今番處分，已洞諭之矣。卿等宜思此意，務爲寅協之道，年久之後，自有可知者，復官與畢伸中，從容商議好矣。今何必若是乎？卿之看文，亦不審矣。固爲非者，豈專指卿弟而言也。近來文字，下得甚難，礙逼雲者，元非謂逆，而疑阻二字，生出無限事端，今則作一罪目矣。此豈同於敎文乎？聯箚則初無可疑於逆，而其不能盡善盡美，則有之，置聯箚之事，而指唯諾諸臣者，非體下之道，而今則聯箚義理旣明，無可言者矣。卿雖以此爲言，爲君上者，不能加非之一字，臣子乎，卿之固執太甚，故予每以卿等之難致爲慮，有所言於領相者矣。李判府事之引嫌，尤爲不緊，此非謂卿等用意也。且其改之者，亦非釐正，乃補遺也。大抵今世上，豈有公筆乎？自有黨論以來，實無信史，雖使某人當，而亦安知其無如此事乎？若眞有用意之跡，雖大臣，亦不可饒貸，卿則無一毫私意於其間，此予之所知也。且十八日初昏以前事，悉付諸先天，則更何有擧論之事乎？卿之固執，亦甚過矣。宜顯曰，聖上，雖以非謂用意爲敎，而此莫非臣識見淺短之致也。謂以不公，至於改撰，則臣之初心，雖非臣獨用意，而在臣自靖之道，惟當負罪引慝，退蟄田野，自分爲棄物而已。尙何伸自抗顔，唐突於朝班乎？臣離違闕庭，積有年所戀主之誠，夫豈獨無，而事勢如此？雖欲進而不可得也。伏乞許臣退歸田裡，國有大事，入來承候，亦無所不可矣。致中曰，史事雖甚重大，議論各異，作史之際，主張之人，各以其意見爲之者，不是異事。《宣廟》、《顯廟實錄》，亦且改撰，李宜顯之以是爲難進之端，實爲太過，臣於私室，亦言其過矣。宜顯曰，雖以此言觀之，兩朝實錄撰述之人，皆是兇賊，雖以他事誅死，皆伏法之人也。其所修之史，改之當然，臣乃與此人等同歸，此尤不敢抗顔朝行者也。上曰，其言過矣。彼旣以他罪伏法，則尤不可以此爲言矣。以朱子筆法，旣書莽大夫揚雄，死後稱楊子矣，卿有何一毫可嫌之端乎？宜顯曰，若只以厥漏而添補，則或是公罪，而聞其時諸臣，以不公爲言，罪名重大，關係先朝，此實人臣之極罪也，且領相，未詳實錄改補時曲折矣。兩朝實錄，則改撰一本，而此則只以有所厥漏添補而已。與兩朝事不同，在臣私義，決不可復立於朝矣。上曰，今世皆不公矣。豈獨於卿，謂不公乎？今此過嫌，亦非公矣。觀命曰，縷縷下敎，不勝感激矣。臣之所達，非敢爲同己訟冤也。言其自廢之意也。聖敎以鯀事爲喩，而此則事不同矣。且殛者，非謂殺也。雖父子之間，不敢怨法，且禹以天下爲任，故欲蓋其愆而成其績矣。如臣等輩，何敢望乎？常時責人之不盡忠，則固非可怒之事，而臣弟則蒙被人臣之極罪，抱冤屢年，今纔復官，而罪名，猶未盡洗，聖敎又如是，臣不敢辨暴其冤，而心之隱痛，當如何哉？臣受國厚恩，有共國休戚之義，當此聖上勵精圖治之日，有一分可進之勢，則當盡心國事，而臣賦性狷塞，無可變動，雖欲留在於國事，萬分無益，而又有害其私義之冒沒則大矣。去就一節，今無可論矣。臣雖愚迷，職忝三事，人之去就，如人之飢寒飽煖，非他人所知也。咫尺之守，終難變改，且本無才能，仰裨聖化，兼有疾病，已至垂死，設欲留臣，豈有毫髮補益乎？古人之處義，或在朝廷，或在田野，亦各從其志也。臣年今已恰滿七十，雖其供仕者，亦當致仕而退矣，況如臣衰老癃廢者，使之優游自在，是聖朝禮下之道？伏乞特加三思，亟命退黜，以卒天地生成之澤，千萬幸甚。上曰，卿之固執，猶且如是，此固病矣。或伸或不伸，在於君上，事關卿弟，而如是者固已過矣。天下無公是非，豈以小不公而不仕者乎？天下無不是底父母，其註語着題，君父雖有不是處，亦不可去朝，況以私情而廢公義乎？今日予所寬抑，將有所爲者，專在於卿等之寅協也。見予境界者，誰能如是乎？予之若是強作，意有在焉，而下無有體行者，至於柳謙明、申處洙輩，渠則以其好勝，恣意所欲，一筆書呈，而予則一見此等文字，心焉慨惋，不怡者數日。積傷之餘，亦豈無害心性之端乎？卿年雖衰耄，義同休戚，一聞此敎，豈不少留，以慰此心也？原任大臣，不置西樞尙置之何處耶？須體此意，安心留在，好矣。致中曰，李觀命，亦非以向日處分，爲不足也。十八日筵敎及近來筵說，爲其子孫親戚者，豈不感泣乎？第擧條所出，只擧其端，以此觀之，伸雪似未快，以同己之親，蓋痛其罪名之未盡昭洗，至以爲難安之端，亦非異事，而其時筵說，以全本見之，聖上之夬賜伸雪，從可見矣。豈以文字間句語，有所引嫌乎？自上至誠敦勉，則或當留在矣。上曰，予心竊有所慨然者矣。今日入城，只欲來參祥祀雲，其不得已者，可知矣。卿之上來時，監司不爲狀啓，只有錄事來言云，予意則或以爲久留矣。今者所達如是，不能無慨然矣。觀命曰，豈專爲祥祀而來乎？實欲一瞻天顔矣。上曰，卿等如是固執，更何言哉？觀命曰，固爲非矣雲者，何等罪名乎？揆以私意，決難抗顔立朝矣。上曰，此則不啻黑白之別矣。君臣之義重乎？同己之情重乎？予雖曰不能深知右相，而卿之以此引嫌，誠涉太過矣。觀命曰，古人云，三辭而進，一揖而退，去就一節，只在臣身，殿下強留臣何爲乎？如有一毫裨益之事，則當不遜湯火，而如臣者，少無輕重於國家矣。上曰，三辭一揖，非可論於今日也。卿可謂三思而惑者矣。職在大臣，則便是國之柱石，國無柱石，其可爲乎？大臣異於微官，旣出之後，何論裨益與否乎？卿之固執之病，終在於此等處矣。觀命曰，臣抑又有驚惑之事，今始，仰達矣。昨年變亂時，臣以奔問入朝矣。其時國勢之危疑，當如何哉？起復事甚重大，而咸原府院尹gg府院君g魚有龜，墨衰入闕，無所主管，似聞其時閑良出身輩，作隊團聚，無所歸屬，故欲令咸原領帥，有所陳達矣，仄聞向日筵敎，謂以臣過生疑阻，欲以輦下親兵，付諸咸原雲，筵席語秘，雖未知果有此敎，而驚惑則，甚矣。危疑之際，欲以輦下親兵，付之他人者，此何等妄言乎？此實非臣本意，惶恐敢達。其時帳殿所達，欲屬咸原者，只是武人作隊者，非輦下親兵，而下敎如是，實未知其故矣。上曰，予今思之，卿之陳達之時，非帳殿，乃此處也，而此言，大抵皆出於疑阻之至深也。其時國勢雖曰孤危，有三軍門焉，有禁軍陣焉，不如以出身作隊，付之咸原也。卿之以此陳達者，出於疑阻，予之爲此言者，亦出於染於疑阻也。予則其時謂卿欲以咸原管轄諸軍門也，各營扈衛之後，何必更爲別作一部乎？卿心雖無他，而終出於過慮矣。今日若爲前套，則當慰藉卿等，而以此言之者，亦出破脫也。李夏宅之衣書落地之時，李判府事，亦言其可疑，細思前後之事，豈可無疑阻處乎？觀命曰，輩下親兵之說，實非臣言也。此自有將領，何可屬之別人乎？致中曰，其時宿衛之軍，形勢單弱，故欲使出身作隊者，屬之咸原，以爲扈衛之計矣。觀命曰，咸原旣已起復，而無所事，故欲以出身輩統屬，亦豈有疑阻之心哉？上曰，卿於此等處，分數太過矣。此亦出於卿口，故予不無所疑，若領相爲此言，則初不當致疑往事，旣已付諸先天，今不必追言，當之者又將別生一段，姑舍是快言，留在好矣。觀命曰，君臣大義，無所逃於天地之間。臣雖愚迷，豈不知此乎？臣以喬木舊臣，受恩至此，爲國一死，素所蓄積，而當今聖上勤勞，必欲挽回世道之時，臣之狷塞之性，衰老之身，有何毫分所益乎？臣非面謾，實出衷曲，聖明豈不下燭其情勢也？上曰，人孰無過，改之爲貴，狷塞之性，寧無可改之道乎？觀命曰，人各有所守，匹夫之志，難奪矣。臣亦豈無所執者乎？上曰，卿之所守，非傳家之法，亦非金石之典，不過出於時象，何難變改乎？觀命曰，惜其身名，亦世守之法也。上曰，惜其身名者，亦有妙理，卿之所守，終未免私意之參錯也。以私意膠守其志者，非善惜其身名者也。觀命曰，勿論惜名，守志必明，無益於國家，此臣之所不敢留也。上曰，有益無益，非所可言，而予則以卿等之來會爲喜，大臣布列於朝著，則自然有益於國家，不必多言，快以久留仰對，可也。觀命曰，在朝在野，爲國之心，寧有間乎？上曰，雖在遠地，旣有憂國之心，則亦非高蹈之士也。旣入來之後，何不少留乎？觀命曰，臣之年已至矣。雖無故，當告老而去，何心更立於朝乎？且臣所患已痼，實無供仕之望矣。上曰，鄕曲醫治齟齬，留在京裏，善爲調養，亦好矣。觀命曰，所守終難變動，退出之後，當更以文字，仰達矣。上曰，其文字，予實悶苦之矣，他文字，雖日上十章，可也。以情勢爲言者，予甚不好看矣。不必更進文字，夬言久留，是所望矣。觀命曰，人臣去就，不可輕議。臣之所處，異於微官庶僚，如或有益於國事，則何敢不留？而卽今聖上，必欲祛黨論之時，如臣狷塞者，反有所害，終不如守其本分，臣左右思想，已決其屛退，是拙者之法也。更何變動乎？上曰，頃已言，聞此下敎後，復爲前套者，非臣子也雲矣，況爲國大臣，豈容如是？卿雖以狷塞爲高致，此非好事，改之好矣。觀命曰，休戚與共之義，固不當如是，狷塞之人，亦難改其本性矣。上曰，衛武公，八十作抑篇，以自警焉。卿雖衰老，豈不能變化氣質乎？觀命曰，七十之年，何能變化氣質乎？上曰，此甚沓沓矣。兩原任來前，上，仍執其手嗚咽曰，卿等試看案上積塵。召對，猶且不爲，今日何心，對卿等談話乎？環顧國事，萬念俱灰，惟其朝象稍定，則予心可安，卿等之如是固執，此何好勝耶？夬言久留，以慰此心。宜顯曰，臣之所居，則密邇京城，朝發夕至，與留在京輦，實無所間矣。上曰，雖在近京之地，終不如在城中矣。今予所爲，非出於假借姑息矣。夬言留在然後，始可放手矣。觀命曰，聖敎如是，當爲姑留，以待處分矣。宜顯曰，臣亦當姑留矣。上曰，勿以姑爲言，快言仍留可也。宜顯曰，聖敎及此，抑塞不知所達矣。若無事端，則何敢徑歸乎？上曰，已言其仍留，亦望變化氣質好矣。觀命曰，變化則甚難，聖明猶有所未盡下燭者矣。上曰，卿若如領相，則別無變化之事，雖不能一時脫灑變改，少抑初心，是所望矣。抑又有一事煩卿者，李領府事，不以凶惡者知之，可矣。領府事豈凶惡底人乎？其人跡似浮萍，情勢可憫，卿等少知領府事心，則豈如是乎？觀命曰，其人則自少時，已知其非，今難卒改矣。上曰，須祛其疑阻之心，必與之同寅協恭，可矣。少輩以卿等爲師法，卿等解釋，則豈不效之乎？宜顯曰，臣之蹤跡，亦何可論人之是非乎？其人事，不必出於臣口矣。少輩各自爲心，豈有干涉於臣等乎？上曰，以予見之，打成一片矣。何可各自爲心乎？此事，只在於卿等數人，改其初心，不以爲非好矣。領府事之心，以卿等所疑者言之，不啻霄壤矣。宜顯曰，心雖不能改，亦何必言其是非乎？觀命曰，初心卒難改，而聖敎如此，臣何可激之乎？上曰，廉、藺亦且解讐者，爲國家也。領府事非卿私讐，何難忘置耶？雖難一時釋然，稍緩其峻激之心，可矣。觀命曰，此若私讐，則可以忘之，而此則不然，實難奉敎矣。宜顯曰，心雖知其非，旣不欲言之，則何以爲罪乎？上曰，領府事之罪，善爲覓得，須袪此心，必與之同寅協恭，好矣。觀命曰，心則知之，其隱而不發，豈不好哉？上曰，程子觀獵有喜心，卿雖不言，有諸心者，觸處透發，不但不言而已，務去其心中疑阻，是所望矣。事之是非，雖或可否，心則氷炭，此實可悶，同寅協恭四字，夬許，可也。宜顯曰，聖敎如是，不知所達矣。上曰，如是勉諭之後，更以先天事，有諸心中，則是卿等負我也，乃祖乃父，必非之矣。安心留在，好矣。沈判府事則別無面諭之事，而猶有一間入參內班，事理當然，而想必欲還歸，如此之時，何可不留，以慰予心事乎？沈壽賢曰，聖敎如此，不勝感激，而臣則異於兩大臣，無他情勢，而奉使無狀，至於辱國，以致人言之罔極，在臣自靖之道，退屛，宜矣，而遭逢聖明，未忍永訣，自當時時入來承候矣。上曰，卿等知沈判府事去就，當如何耶？致中曰，沈壽賢遭遇之時，不幸辱及於國，而豈可以此，永爲自廢乎？壽賢曰，此則以同朝之義，如是仰對矣。臣之情事，向日告歸之時，幾盡仰煩矣。臣不往安城舊居，留住近畿者，蓋爲頻頻承候之計矣。卽今疾病難強，不能作氣，而此時不敢退伏，有此入來，而臣受恩罔極，非欲永訣堯、舜，而若在城裏，則日後未知有何樣人言，退伏之後，私義方安，君臣猶父子，若使之低徊京輦，復致大狼狽，則亦非聖朝體下之道，今且置臣度外，俾得安心沒齒，是區區至願矣。上曰，當初告歸之時，不爲敦迫者，是伸廉隅也。其後有所問議，輒爲仰對，卿心此可知矣。壽賢曰，臣之私義，決不可在朝，故自分屛退，而爲國之誠，進退何間乎？國有大事，入來承候，如或引接，當卽入侍，聖上亦宜任其去住，毋爲強留好矣。上曰，向聞卿言，固已知之，而豈予終捨卿哉？卿雖以古人處義，爲引嫌之端，而此則事件各異矣。人言雖如彼，而卿則不爲時套，一不見自訟之章，卿心予豈不知乎？但必欲屛退田野，則過矣，數數往來，是所望矣。壽賢曰，臣本不喜黨論，但以誠實爲貴，故陳疏引咎，亦且不能，今此所達，悉出誠悃矣。數數往來，則近於文具，此則毋爲責望於臣，任其進退，是爲安其心也。臣則無他所執，只欲奉身而退，思免末稍狼狽而已。若又公議峻發，又致顚沛，則雖欲曲庇，亦難得矣。明日將欲還歸，進退如此然後，臣心庶可安矣。上曰，卿則不以他事爲嫌，故且知卿心，故不爲敦迫，此亦爲卿地也。今不必強留，而明日則太遽，姑留三數日好矣。壽賢曰，疾病方苦，旅榻齟齬，將有添劇之勢，趁時還鄕然後，可以任便調息矣。上曰，卿本來無家居耶？壽賢曰，臣本無家，方寄居人外室矣。上曰，所患又如是，數日調理，可矣。卿則非固執邁邁者，故如是矣。壽賢曰，然則當留一兩日以去，去時當治疏告歸矣。上曰，日後如有事故，則頻頻入來，可矣。致中曰，在外諸大臣處，諄諄面諭，不啻丁寧，且執手殷勤，特施曠絶之異數，臣亦不勝感歎矣。卽今諸大臣入城，朝廷頓然增重，如是勉諭之後，想必留在廟堂，凡事相議爲之，豈不美哉？臣則以是爲喜矣。上曰，然矣。卿之所患，近復如何？致中曰，特念賤疾，至勤下問，不勝惶恐矣。賤疾已成癃痼，實有朝不保夕之憂，少有觸寒，則頃刻之間，昏窒不省，今番所感甚重，月餘辛苦，近纔差減，而猶不能如常矣。上曰，前左相，參於外班雲，所患想無減，症勢何如耶？致中曰，祥祀前一日，臣留在闕下依幕矣。前左相亦爲入來，相見於阻閡之餘，其間筋力，頓不如前日，下部不收斂之證，近又添劇，暫時數數小遺矣。謂以特蒙聖上之體念，有此勉副西樞之命，欲一出肅，仍參內班，而筋力如此，終不能自強，勢將於闕外參祀雲。年老之人，易爲傷心，悲傷過於他人矣。前左相，旣以親嫌得遞，體下之道當然，而臣亦有所不安，親嫌旣同，而一遞一否，道理不當，一時辭免，雖涉煩瀆，而心甚不安矣。上曰，於卿，豈有一毫不安之端耶？日勢已晩，忠監先爲進來。李聖龍進伏。上曰，忠淸一道，纔經變亂，凡事宜爲別惕念，而勉戒之言，俱在於敎諭書矣。有所懷則陳達，可也。聖龍曰，臣入對筵席，親承聖敎，敢不竭力奉行，而臣本才具短拙，加以痼疾在身，恐無以稱塞聖旨，此臣所以日夜憂懼者矣。湖西一路，素稱難治，昨年亂後，人心尙不鎭定，撫輯之策，倍難於前日。凡係詰戎恤民之事，下去後，當審量狀聞，而臣於頃年，奉命湖右，遍閱沿海諸邑，海防一事，最爲疎虞，蓋船泊處多不便，上下弦潮，暫時便成陸地，不能運船，雖有戰器，便成無用，如此處不可不及時變通。臣曾於榻前，略有陳達，聖上，想或記有矣。卽今水使，乃是宿將也。臣當與之商確，且令巡審，或掘泥通水，或移設船所，以爲不時運用之便，此則從當狀聞，而左道形勢，臣未曾目覩，來頭巡視後，如有弊瘼變通之事，則又當狀請，而湖西，新經變亂，鎭安之道，宜祛擾民之政，推奴徵債，限明秋防塞，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聖龍曰，殿最封進，新監司日淺，則舊監司封進，新有定式，而計臣到營日字，則去封進之期，不過十數日，使舊監司擧行，似好矣。上曰，領相之意，何如？致中曰，新監司日淺，則曾有差退封進之規，而旣有新定式，則令舊監司封進，似無所妨矣。上曰，然則使舊監司爲之可也。〈出擧條〉承旨讀宣諭訖，聖龍退出。致中曰，申處洙之啓，語多不審處，臣於私室，亦謂其過矣。臣之箚子，只以朝廷大體言之，臺閣論事處分過重，故有所箚論矣。批旨縷縷，似以臣爲營救者然，此非臣本意也。衰老之人，豈爲年少者欺心於聖明之下乎？但待臺臣之道，不當如是矣。聖敎如此，只切惶悚而已。上曰，卿心予知，豈有一毫疑卿之理哉？批旨但就其事言之矣。致中曰，濟州牧使李守身，以厭避之故，因僚相及諸臣陳達，有卽其道內定配之命矣。見其邸吏處所送私通，則乃守身乘船日所發，而朝家論罪後翌日事也。蓋守身論罪前七八日，其辭狀，又至廟堂，論題以送，而疑其一向留滯，有此論罪之擧矣。以赴任之狀觀之，其辭狀則必是其一家人，自京替呈，或冀其僥倖得遞，而非渠之所知也。朝家則以厭避論罪，而旣已越海赴任，則定配之命，似宜有收還之擧，且到任後，若聞論罪之事，則必不敢擧行官事，此亦可慮矣。上曰，金吾吏已爲下去矣。致中曰，金吾吏雖已下去，未交代之前，不當拿來矣。上曰，濟州牧使之密符，宣傳官下去後，方爲就命，金吾吏雖去，必不拿來矣。當初知其厭避而論罪矣，其間事實旣如此，則勿拿仍任可也。致中曰，然則新牧使，自當遞改矣。上曰，新牧使則遞付京職，可也。〈出擧條〉尹陽來曰，臣迫於嚴命，猥當不敢當之任，多有時急稟定之事，故敢此請對，而聖上，纔經昨日，今日筵說，又多以此煩達，極爲惶恐矣。北路凶荒，亦一變異，國家各別軫念，多有劃給者，前頭庶可賙恤，而至於所給嶺南米穀五萬八千石，及本道移轉還報一萬五千石，必以沿海各邑所在，毋論軍餉儲置某穀，卽速充給然後，可免遲延之患。兪拓基曾任嶺南伯時，湖南伯李瑜，狀請移轉，仍朝令不論，某樣穀先卽出給，今亦依此例，令廟堂，別關，分付，載運之際，例多稽滯，令本道，別定有風力守令，使之載運而發船日字，這這馳報，備局以爲相通之地，自臣營，亦定送南道守令督運，何如？上曰，此則似爲便好，領相之意，何如？致中曰，移轉之穀，例自營門，分排各邑，使之輸送。如是則其際自致遲延，賑飢之資，後時可慮，以沿海所儲穀物，雖戰船儲置之類，先爲載送，以他樣穀，移充其代，似無所妨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陽來曰，嶺南米穀所載船，必以兵船載運，然後可免覓賃私船遲滯之患，令廟堂，別關分付，何如？上曰，此事何如？致中曰，頃年北道穀，移轉嶺南時，以嶺南兵船載來矣。今番則運穀之時，正値風和，盡數載送，則事甚重難矣。各營及各鎭浦兵船，不知元數幾何，而有數隻則除出一隻載運，無兵船則或以地土船載送，似好矣。上曰，船動，用此時尤爲重難，勿論兵船地土船，令道臣參量爲之，可也。〈出擧條〉陽來曰，本營全無猊樣，無他着手處，必爲請得某樣穀物然後，可以推移貿穀，以補賑飢之資矣。聞關西錢十萬兩，將下送於湖南貿米雲，此則不過爲將來蓄儲，而北道則有目前之急，十萬兩中一萬兩，如前劃給，則庶有濟活之道，故敢達矣。上曰，十萬兩中除出似難，此言何如耶？致中曰，今番北路所給，亦不貲，而難保其準數如期而至。尹陽來之請得萬兩，亦云廉矣，主張之人，無藉手之資，則何以周旋乎？自朝家，無他可給之物，又不可責出於關西矣。十萬兩旣已劃給湖南，則除出亦難，而事有緩急，許之無妨矣。上曰，關西錢，已送湖南耶？致中曰，初運二萬五千兩，僅到松都，欲爲船運，而適値氷塞，未及輸來，其餘則尙在關西矣。陽來曰，關西錢，初旣使之輸納京中，計其上京程途，自本道，運送於北路，何如？致中曰，此則不然。頃者亦有關西錢一萬兩劃給北道之事，而宋寅明到營後，始爲輸送，其時已有運送之例，今亦依此爲之，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陽來曰，本營防川募軍二萬餘人，一日二錢價四千餘兩，日昨御使入對時，一半自本營擔當，一半自某處劃給事，旣已蒙允矣。斯速指揮然後，可以趁解陣始役，亦令卽速劃給，俾無遲滯之患，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陽來曰，卽今賑資，實無措辦之勢，兩南山郡雲峯、咸陽等五邑大同麻布二百四十餘同，盡數出給，其代則以米替納，似爲便好，而惠廳堂上以爲稟達，然後可以許給雲。卽爲分付，使之出給，何如？上曰，此則些少之物，自廟堂直爲許給可也。〈出擧條〉上曰，領相進來。此事欲爲下敎者，久矣，而未果矣。今日氣甚不平，而適有所思，故言之矣。太廟世室一節，有不能詳知者，不遷之位則應入世室耶？自上爲之耶？或自下建請耶？致中曰，臣亦未能詳知，而必自下建請，而事當有次序矣。上曰，仁廟世室，何以爲之耶？入侍諸臣，皆陳所見可也。壽賢曰，仁廟世室時，似聞有一年少之人，上疏建請，而廟號爲祖，則應入世室矣。然未祧遷之前，不可輕議，故其時亦有他議論雲矣。宜顯曰，前聞親盡祧遷之時，方議世室雲矣。上曰，七廟五廟外，爲不遷之位者，自爲世室，而代盡後爲之乎？雖不代遠，自下建請乎？此未可知也。陽來曰，臣見朱子封事，宋孝宗應爲世室雲，此則雖未親盡，亦可議之矣。上曰，似當於祧遷時議之，而向見《尤齋集》，則先正以孝廟功德之卓越，請入世室矣。予雖不明言，而今此所問，意有在焉。仁、孝兩廟世室，皆自下建請，其外豈無可考文籍乎？壽賢曰，兩朝世室，皆有疏請，而事體則當於祧遷時議之，或聞議定之時，會議廟堂雲矣。致中曰，親盡祧遷之時，議定世室，固是應當道理，若功德表著，則或自下建白，或自上預定，無所不可矣。宜顯曰，漢景帝時，申屠嘉疏請文帝世室事矣。上曰，如沈判府事，言祖號，應爲不遷之位，則仁廟應入世室，而孝廟世室，則一代盡後，亦爲議定矣。後世自有公議，而凡人皆欲追顯其先，乃其至情也。此事雖或徑先，而不無前例矣。玆事至重至大，詳考文籍後，更爲稟達好矣。致中曰，退出之後，當考可據文字以達矣。沈埈曰，金吾滯囚，委屬可慮，不爲開坐，已至一望，而判義禁申思喆，一向引入，無意應命，卽今禁推，可以一坐蒙放，而今至望餘，此亦可慮，自上各別開釋勉出，似好矣。上曰，俄已牌招，而開釋與否，非政院所知矣。上曰，金興慶上來耶？致中曰，今番祥祀，欲爲上來矣。中路有病，僅到水原，過昨日卽爲還歸雲矣。權𢢜則初不能上來，李秉常、李箕鎭，亦上來參於散班矣。大抵在外諸臣之前後上來者，若聞親病，則請暇往來，情理之不可已者，而亦不無無端徑歸之弊，當聖上別爲飭勵之日，旣已上來，旋卽下去，揆以事體，極爲未安。今後則不得任情下鄕之意，各別申飭，何如？上曰，如是者終涉過矣。自政院申飭，可也。〈出擧條〉。上曰，沈判府事進來，今日不爲強留者，乃所以體卿心而爲卿身也。奉朝賀不參朝賀，雖無他事，朝廷大問安時，亦爲入來，頻頻往來，好矣。壽賢曰，聖敎此勤，敢不奉承乎？今後如無大段疾病，則當入來承候，而如或不然，則以病勢難強，俯賜體諒，是所望矣。諸臣以次退出。

11月18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坐直〉。右承旨徐宗玉〈病〉。左副承旨張泰紹〈坐〉。右副承旨沈埈〈坐〉。同副承旨李春躋〈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泰溫〈仕直〉金聲大〈病〉。事變假注書洪昌漢〈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沈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守令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爲之。

○李春躋，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申光夏，以漢城府左尹，本府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憲府多官，或未肅拜，或在外，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昨日金吾堂上，竝爲牌招，而同義禁李廷濟承牌餘皆違牌，又不得備員開坐，凍月滯囚，委屬可慮。判義禁申思喆，知義禁朴師益，同義禁蔡彭胤，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顯命啓曰，左承旨李廷熽，右承旨徐宗玉，左副承旨張泰紹，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右承旨徐宗玉，持平趙尙命、洪一輔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廷熽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沈埈啓曰，上番兼春秋尹世鳳，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兼春秋單崔益秀，禁府都事朴瑞，典設別提趙東鼎相換，禁府都事李舜欽，瓦署別提趙宗裕相換，以李邦鎭爲禁府都事。

○假注書宋胤涵有頉，代金聲大爲之。

○假注書李時弘書啓，領中樞府事李光佐，十六日果川縣客舍瞻哭，脫衰後仍留邑村矣。寒感添重，逆旅無調理之勢，今日力疾移往於本邑境內銅雀里，臣亦隨往緣由，馳啓。踏啓下。

○李春躋啓曰，啓覆文書，旣已修正，初覆以十二月初一日，再覆初二日，三覆初三日推擇之意，分付該曹，何如？傳曰，立春入於今年，今月內磨鍊以入。

○又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罪人徵弼，依傳旨除尋常，各別嚴杖窮問，而一向掩諱，終不吐實之狀，極爲兇獰。更爲嚴杖得情，何如？傳曰，觀此所供，則徵弼之誣援各人，旣皆直招，移送金吾，卽爲結案正法。

○又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罪人虎狼，依傳旨更爲杖問，則第三度所告內，其上典弟弼彧及弼彧寫手鄭道昌，弼彧之侄一人，同會於河賊家雲，而弼彧，自鞫廳，曾已發配矣。鞫案嚴秘，未詳其事實，且文案在於王府，拿來等事，令禁府擧行，何如？傳曰，以此糢糊之說，不必更鞫，更爲各別除尋常，嚴杖究問。

○又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元賊徵弼，勵山鎭營推問時所援京居各人等，發捕之意，草記允下矣。發遣軍官，屯之山居進士鄭鎭圭則拿來，而所謂嚴固城漢徵，問於所居洞，則丁未七月，玉果縣赴任，上年六月，遞在公州本家，果有二子，而徵弼所告名不知一子云爾，則俱爲捉來後，可以辨別。且李世瑃之子賢則隨往其父任所慈仁縣雲，當發遣軍官拿來，而狀啓中所謂金天起，非天起，乃金天敍，而今帶奉常僉正，係是朝官，拿囚等事，何以爲之？敢啓。傳曰，鎭營捧招時，箇箇直招，而敢生求生之計，若是牢忍，極爲凶獰。各別嚴杖，期於吐實發捕事，依啓，而金天敍，令金吾爲先拿囚。

○又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罪人鄭震奎招辭，爲先捧入矣。震奎所證各人，卽當請拿，質其虛實，而元賊徵弼，旣已變辭，姑待在囚罪人等畢覈後，更爲稟處。其餘各人等，鱗次捧招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其所證人，不必問矣。

○又啓曰，同義禁李廷濟，家在城外，承牌入來之際，城門已閉，判義禁申思喆，知義禁朴師益，同義禁蔡彭胤，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矣。罪人結案取招，一時爲急，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朝牌招。

○以平安監司狀啓，兵曹粘目，傳於李春躋曰，還判付啓下後，卽爲稟處事，分付。

○李春躋，以成均館官員，以大司成意啓曰，臣卽伏承聖批，又爲宣諭於儒生等處，則儒生等書進所懷，以爲臣等前後所陳之懷，已罄盡無所蘊矣。仰冀聖明之開可，俾伸臣等之廉隅焉。伏承聖批，反以雖經年閱歲，未還入之前，決不必解停爲敎，臣等於此，益不勝愕然悶蹙之至。竊觀殿下，於批旨之間，每以待士之曲盡無餘爲敎，而今此抑制之敎，未知何爲而發也？聖上必以爲臣等於是敎之下，將望斷於收還，而不得已入堂，而臣等之所爭者，非敢欲收還領袖之罰，蓋出於同被罪之意，則恐不宜以如是之敎，抑制之也。臣等雖蔑學無識，所讀者聖賢之書，所執者義理之端，而粗知去就辭受之義，則聖廟雖尊，士子之廉隅旣重，聖敎雖嚴，臣等之操執旣正，與其眷顧聖廟，怵迫威命，懷廉隅屈操執，而戀戀薤鹽，揚揚復入於食堂，以貽一世之嗤點，無寧相率拜辭於廟門，退耕於野，要作聖世之逋氓，而長與世相忘矣。臣等，亦雖經年閱歲，萬無放例廉隅，恬然還入之理，是外無他煩瀆之言矣。臣等情窮勢蹙，只俟嚴誅之加身而已。今此儒生等，不但不爲還入，一時空齋，逬出泮村，臣不善開導，致令諸生，有此層加之擧，不勝惶恐，而聖廟不宜暫時虛曠，故臣率諸郞廳，依例守直，而從前如此之時，例有知館事及同知館事牌招同爲勸入之擧，而卽今知館事未差，同知館事臣李秉常，自鄕上來，乍參祭班，旋卽還去，同知館事臣李眞望，方留城內雲，卽爲牌招，同爲勸入，何如？傳曰，依啓。若是撕捱，其在事體，極爲未安，更爲各別勸入。

○傳於李春躋曰，今觀成均館草記，同知館事李眞望，似在城內，當爲引見牌招，使之入來。

○李春躋啓曰，同知館事李眞望，牌招事，命下矣。今日李眞望，以添病還鄕之意，陳疏到院，而曾有親病外，此等疏勿捧之敎，故據例還給矣，卽者招問下吏，則纔已還鄕雲，不得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應敎黃梓，時在忠淸道洪陽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傳曰，依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慶尙、忠淸兩道監司牒呈，則梟示逆賊重恆緣坐罪人，追後査出以來矣。重恆孫子起孫、吉孫等，黃海道長淵府，竝緣坐爲奴，而右罪人等，時囚韓山、洪陽等邑，依例發遣府羅將，仍令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

○獻納趙明翼啓曰，請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得情，以正邦刑。〈措辭見上〉請昨年所出逆招各人中，明白被誣者外，一倂拿鞫嚴問。〈措辭見上〉請令王府，更爲詳細査出後，逆魁維賢破家瀦澤應施之律，亟命擧行。〈措辭見上〉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減死定配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廳嚴刑得情，以正王法，〈措辭見上〉。請減死絶島定配罪人黃玉鉉，更加嚴刑，期於輸情。〈措辭見上〉請還收鞫廳罪人還發配所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措辭見上〉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令王府，依律擧行。〈措辭見上〉請充軍罪人詹，境上梟示，〈措辭見上〉。請疏下三賊，竝命亟正邦刑。〈措辭見上〉請定配罪人世胤，拿鞫嚴刑，期於得情，依律處斷，。〈措辭見上〉。請益寬，設鞫嚴刑，期於得情正法。〈措辭見上〉答曰，勿煩。

○大司憲李世瑾啓曰，臣之難冒之端，悉陳於辭疏。伏想聖明，業已俯燭，而未暇論他，本府方有臣弟世璡外補還收之啓。惟此一款，在臣爲應遞之科，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李春躋啓曰，大司憲李世瑾，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行刑曹判書沈宅賢疏曰，伏以，日月不居，震邸祥日，倏焉已過，臣民之痛，益復如新。伏惟聖情傷悼，尤何以堪抑？念臣睽離病母，今已兩箇月矣。每念孤寄窮鄕，床笫委頓之狀，方寸忽忽，百事無意，況於近日，連聞重添寒感，證情轉劇，如縷之氣，一倍危綴gg危惙g雲，而當上下悲撓之時，不敢仰陳私情。且臣自承前席恩諭之後，寸心自激，除非萬萬切急之私情，則不欲爲煩乞由暇之計，勉抑遲回，日望少可之報矣。今日曹坐，又聞急至之家信，母病自昨暮，一貼湯劑之後，別症又發，肚腹刺痛，下泄無算，數匙糜飮，近口輒吐，元氣垂盡，合眼不省，奄奄若難保頃刻雲。臣自聞此報，精爽飛越，憂思如焚，只恨臣戀係榮寵，未卽往護，以致疾勢之添劇，人理都盡，尙復何言？情事至此，不暇他顧，蒼黃撤坐，歸伏私次，略構數行文字，疾聲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儻蒙聖慈，察臣至情，許臣恩暇，使得急時歸護，則臣敢不少俟母病之差間，趁卽還朝，以伸區區感祝之忱也。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往省，俟少間卽爲上來焉。

○刑曹參判金取魯疏曰，伏以居諸迅駛，魂宮一朞奄過，率土含生，普切哀隕。伏惟聖上止慈之痛，益復無涯。噫，臣之罪多矣。情地危臲，固守廉義，臣罪也，召旨續降，輒犯違慢，臣罪也，疾病深痼，累煩宸聽，臣罪也。窮隘之蹤，何適非罪，而區區情理之懇迫，亦且得罪於臺閣，糾劾之言，殆無倫理，橫逆之來，順受而已。祗自抱玆慙痛，退伏田裡，杜門自省，以靖私義，不意敍命特下，恩除踵至，寵榮所被，寧不知感？理宜卽日趨造，祗肅天陛，少伸叩諭之忱，兼贖積逋之辜，而賤疾方苦，望絶起動，縣道籲病，萬非獲已，日月之明，猶靳矜禠，至有狀本還送之命，臣之狼狽悶鬱，當復如何？第當練祀迫臨，上下悲擾之時，揆以情禮，不暇他計，扶舁入城，仍參祭班，而顧此衷情崩迫，終難泯默，不得不復事控籲，仰首請譴，此亦臣之罪也。臣於前後除命，不敢冒膺者，奚止一二端，而至於北藩，則道途踔遠，冬寒正深，而八耄老母，纔經篤疾，形神氣力，見方危惙。參以理勢，無計將往，敢暴情私，薦違嚴召，特蒙聖上，愍老體下之仁，卽賜遞改，略示薄罰，責之以一不出肅，聖敎之下，臣固知罪。以此重勘，臣亦何辭？而今之言者，乃反求罪於人情事理之外，殊無毫髮推恕之意，噫嘻，爲親陳情，反被抨論，摎之往牒，未或前聞。苟使臣平日誠孝，孚感於同朝之間，則人之爲言，胡至於此也？然其言之曲直是非，自有公議，不必呶呶較辨，而臣旣不幸，遭此境界矣。猶復靦然冒進，廁跡於薦紳之間，則一身廉隅，固無可言，其所以傷聖朝孝理之化者，亦非細故，臣豈忍爲此也哉？如臣無狀，厚辱知奬，洪恩未答，情病轉苦，周歲之內，再罥臺章，畢竟所撞着。又是人理之所罕有，撫躬赧悼，尙復何言？雖天地父母，至仁至慈，謂臣任使之久，煦嘔覆育，曲加湔祓，恐不可以一任寬縱，使朝綱由臣而頹弛不振也。惟當斂此危蹤，沒齒退伏，永作聖世之棄物，遠避倘來之駭機而已。臣之今日情事，吁亦戚矣。伏願聖明，察臣蹤跡之愈益兢蹙，憐臣病狀之漸就癃篤，削臣見職，勘臣所負，仍命選部，永刊臣名於朝籍，俾得優游仁澤，塡死溝壑，以謝臺議，以安賤分，千萬至祝。答曰，省疏具悉。論卿過當，業已知矣。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副司直李箕鎭疏曰，伏以，日月幾何？孝章世子練祀奄過，仰惟聖情哀疚，何以堪抑？無狀賤臣，釁負山積，兼有切迫情理，趨朝供職，非所敢擬，而自念臣亦宮僚中一舊物耳。延頸無地，抱痛終天，朞制將闋，萬事靡逮，情急伸哀，他不暇顧，強策病軀，趁詣都下，入參釋縗之班，少洩號慕之忱，退伏旅邸，叫死度日，卽得家信，聞臣老母積病沈頓之餘，自送臣行，反以臣身寒程添疾爲憂，連夜失眠，以致感傷甚重，寒熱往來，腹痛下泄，飮啖都廢，氣息漸微，有時昏迷，殆無省覺，奄奄有頃刻，難支之形，而臣母慮臣跋還，勿令報知，及至彌篤危懍之境，家人始走急腳，促臣來救。蓋臣母入冬以來，累感寒證，首尾四旬之間，幾殊僅蘇者，凡四五次。向臣來時，尙未離席，想今添發，其重可知，在臣私情，豈堪焚灼？誠恐少稽走省，貽悔莫及，玆不得不投進短章，徑尋鄕路，臣情雖慼，臣罪罔赦。伏乞聖慈，俯垂憐察，特推孝理，許臣歸護，仍命有司，勘臣辜犯，以嚴邦憲，不勝幸甚。傳曰，申飭之下，投章徑行，事體極爲未安，還出給。

11月19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李廷熽〈坐〉。右承旨徐宗玉〈坐直〉。左副承旨張泰紹〈坐〉。右副承旨沈埈〈坐直〉。同副承旨李春躋〈坐〉。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金聲大〈仕直〉李宗延〈病〉。事變假注書洪昌漢〈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巳時至未時，日暈。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文命病，參判沈珙進，參議吳命新病，右副承旨沈埈進。吏批啓曰，判書趙文命，參議吳命新，俱以病不來，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以李宗城爲副應敎，柳儼爲修撰，李重庚爲兵曹正郞，柳諫爲刑曹參議，朴來羽爲江陵府使，李宇夏爲平山府使，宋性源爲林川郡守，沈一羲爲慶尙都事，徐命珩爲注書，洪得厚單付兼春秋，白鴻逵單付兼養賢主簿，洪萬源單付校書正字。長溪君棅，今加承憲，守墓官加資事，承傳，內官高鳳獻，今加資憲，侍墓官加資事，承傳，濟州牧使李守身仍任事，承傳。

○兵批，判書金在魯在外未肅拜，參判李眞淳進，參議李濟病，參知洪尙賓病，左副承旨張泰紹進。以柳儼、李宗城單付副護軍，李重庚單付副司直，兪健基單付副司果，申宅夏、南泰溫、洪昌漢單付副司正。

○李春躋啓曰，大司憲李世瑾，避嫌退待，執義朴弼周在外，掌令金聲發牌不進，南泰慶受由在外，持平趙尙命、洪一輔未肅拜牌不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廷熽啓曰，右承旨徐宗玉，昨旣有隻推之命，今日又不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春躋啓曰，大司憲李世瑾，引避退待，處置經宿，監察茶時，亦甚未安，除在外外，掌令金聲發，持平趙尙命、洪一輔，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右承旨徐宗玉，掌令金聲發，持平趙尙命、洪一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廷熽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廷熽啓曰，右承旨徐宗玉，旣有隻推之命，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春躋啓曰，明日慕華館式年武科殿試時，命官何大臣進去乎？敢稟。傳曰，李判府事進去。

○張泰紹啓曰，明日慕華館式年武科殿試時，兩司當爲進參城上所，牌招言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明日仁政殿式年文科殿試時，香室，移接於尙瑞院，春秋館減省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埈，以備邊司言啓曰，今日本司之坐，堂上進參者，只是三員，其餘稱病不進者甚多，申飭之下，事體未安。除在外公故情勢應頉外，行知中樞府事申思喆，行吏曹判書趙文命，禮曹判書朴師益，行副護軍趙尙絅，行副司直蔡彭胤，竝卽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春躋啓曰，判義禁申思喆，知義禁朴師益，同義禁蔡彭胤，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成命之下，如是違牌，事體極爲未安。竝更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敬陵參奉金頤行呈狀內，身病沈重，不得察任雲，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廷熽啓曰，新除授注書徐命珩，時在京畿廣州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注書徐命珩在外，代以李宗延爲假注書。

○沈埈啓曰，明日慕華館武科殿試時，命官，因判府事李宜顯箚批，有當命他大臣之命，何大臣進去乎？敢稟。傳曰，右相進去。

○又啓曰，啓覆，今月內磨鍊以入事，命下矣。初覆今月二十四日，再覆二十八日，三覆二十九日爲之之意，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以大臣意來言，今二十四日，旣定初覆，則當爲前期詳覆回下，而二十二日詳覆合坐出令矣。政府西壁，應爲進參，而左參贊金興慶在外，右參贊尹淳引嫌不出，將無以備員開坐。自政院稟旨變通雲，似當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在外人，今姑改差，其代明朝政官牌招，開政差出。

○傳於李春躋曰，桂房作闕人，令該曹隨窠調用事，分付。

○以行副司果李承源，副司果李潝，試官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沈埈曰，拿推傳旨捧入。

○沈埈，以備邊司言啓曰，因平安監司宋寅明狀啓，營下把摠張明輝，賞中日片箭，連三中沒技，特許直赴殿試事，兵曹覆啓，末端事，令廟堂稟處事，命下矣。近來外方試才，每患不嚴，沒技之類，例多奸弊，而中軍試射，與監司親試，事體尤輕，不可輕許直赴，以長僥倖之習，張明輝直赴一款，置之，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接四館所所報，則今此殿試時，直赴擧子鄭道隆，稱有情勢難安，不得赴擧，李匡贊有事下鄕，時未上來，亦不得赴擧雲。依前例竝許赴於後科殿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二十日，文臣朔試射日次，而文武科殿試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卽接兼司僕將李譔呈狀，則明日入直受點，而重得傷寒，症涉可疑，不省人事，方在危劇中，以此病狀，決難入直雲，不得已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前後直赴殿試事，奉承傳人金文尙等三百三十二人及丁未增廣會試入格後在喪人宣泰九，今已闋服，竝許赴於明日殿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成均館官員，以大司成意啓曰，昨日批旨，下於夜深之後，故不知諸生所在之處，使守僕，招尋於泮村，則曉頭始爲來集，故卽以批旨宣示。仍爲縷縷開諭，則諸生等以爲，臣等今已四陳所懷，而六承聖批矣。若有一分可強之勢，而無大壞廉隅之端，則焉敢如是，終始牢守，有若角勝者然？而禮曰，治不輕進，亂不輕沮，先儒釋之者，比之於夷、齊之特立獨行，去就以正，而無一毫涉於苟且者也。凡士之行身處義，若一涉乎苟且，則餘無足觀矣。今殿下以威命抑制，必欲驅臣等強令還入，而作苟且無恥之人，是豈臣等之所望於殿下，而亦豈聖明朝扶植培養之美意也哉？屢次嚴敎之下，濟濟靑衿，稍稍引去，卽今餘存者無幾矣。只有如臣等五六老孱而已，臣等雖老孱無似乎，旣知苟且之可恥，則寧伏不敬之誅，而萬無冒沒入齋之理，跡似逋慢，而言出肝膈，惟聖明察處雲。自初反覆曉諭，殆至於辭窮意竭，而諸生等終始執拗，無意變動，展轉層加，至於此境，空堂已近一旬，聖廟闕直，亦且二日，恨慮之極，莫省所爲，而以臣一人之言，萬無感回之理，似當有別樣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啓。傳曰，更爲各別勸入。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卞鎬手本，則時囚罪人韓顯謩，自奉使回還之路，得病非細，在囚六日，病勢轉劇，肢體麻痿，手足反戾，骨節浮疼，胸膈痞塞，呼吸喘促，食飮全廢，諸般症形，俱係篤重雲。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例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罪人徵弼結案正法事，命下矣。所當卽爲擧行，而判義禁申思喆，知義禁朴師益，同義禁蔡彭胤，俱爲違牌，今日不得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濟州牧使李守身，旣已渡海，勿拿仍任事，擧條啓下矣。前日下送押去書吏，還爲上來事，發關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因左右捕盜廳啓辭，罪人徵弼，移送本府，卽爲結案正法事，允下矣。罪人徵弼，卽爲移囚本府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罪人虎狼，依傳旨各別嚴杖究問，而所供之模糊，與前無異。所告各人，不爲拿問，則推覈無路，何以爲之？敢啓。傳曰，日後當下敎，停杖。

○張泰紹，以兵曹言啓曰，本曹軍色郞廳，爲任甚重，若差兼春秋除本司，則職務有曠廢之慮，故例爲啓請減下矣。軍兵正郞金翰運，以兼春秋下番，方爲入直，當此冬節，各色上納連續入來之時，以他色郞代捧，不無疎漏之患，事甚可慮。正郞金翰運兼春秋之任，今姑減下，何如？傳曰，允。

○正言鄭益河啓曰，請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得情，以正邦刑。請令王府，更爲詳細査出後，逆魁維賢破家瀦澤應施之律，亟命擧行。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請減死定配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廳嚴刑得情，以正王法。請減死絶島定配罪人黃玉鉉，更加嚴刑，期於輸情。請還收鞫廳罪人洪啓一，還發配所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令王府依律擧行。請充軍罪人詹，境上梟示。請疏下三賊，竝命亟正邦刑。請定配罪人世胤，拿鞫嚴刑，期於得情，依律處斷。請益寬，設鞫嚴刑，期於得情正法。〈以上措辭竝見上〉前島配罪人尹志，以賊商之子，爲逆虎之黨，其所締結斗昌，密地陰謀之狀，論以王法，誅殛亦輕，頃年聖上之卽允，島配之請者，蓋以好生之德，特從末減之議也。以其負犯之重，尙今得保首領，此實失刑之大者，而往在丁未秋，聖龍獄諸囚竝放之日，此凶之名，混入其中，竝與本配而竟至全釋之境，國人之駭憤，久而愈激。竊想諸囚竝放之敎，蓋指聖龍獄所干之事而已，元非以此凶本罪。謂有可恕之端，則身爲獄官者，所當區別稟旨，以俟聖明之裁處，而及反矇然不察，一竝放送，致使莫重島配之罪人，晏然自在於輦轂之下，蹤跡陰祕，少無懲畏之意，當此危疑之日，決不可置而不論。前島配罪人尹志還發配所，伊時禁堂，亦難免不職之責，竝命罷職不敍，以宰臣而重遭臺言，則勢難仍冒，爲人子而聞有親憂，則理宜歸護。昨日聖上之特推鄭錫五，而不用其擅離職次之罪者，蓋以其事勢情理之容有可恕者也。然而沁都自是朝夕待變之地，朝家之所以委畀於錫五者，意非偶然，則在錫五之道，雖有大難安不可留之事，固當具由上聞，以俟聖明處分，而今則不然，一邊投疏，一邊登途，使此保障重地，視若等閑官守，任目棄歸，少不顧念。若此而猶復曲恕，不以其罪罪之，則此後方伯閫帥之遭人言有親病者，任情徑還，必皆以錫五爲例，其在杜後弊之道，不可問備薄罰而止。請江華留守鄭錫五，爲先罷職，其擅離之罪，令王府拿問處之。答曰，不允。尹志事，依啓。禁堂事，因一事若是，未免太過，且申飭之日，此等疑阻過中之習，當先去矣。鄭錫五罷職事，依啓。拿問則留守與京官，一般往來京中，與方伯有間，責其徑行罷職，可矣。拿問則過中矣。

○同副承旨李春躋疏曰，伏以臣素有不能耐寒之症，今朝廳坐，猝然觸感，頭疼如碎，肢節如束，晩後痛勢轉劇，至於昏窒，落席奄奄，不省人事，實有頃刻難保之狀，不無汚穢淸禁之慮。倩人治疏，疾聲號籲，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垂矜察，亟遞臣職名，俾尋生路，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行判中樞府事李觀命箚曰，伏以臣螻蟻賤臣，屛蟄草莽，離違闕庭，倏爾經年，日昨前席，獲近日月之光，區區犬馬之誠，自不勝其欣幸，而千萬意想之外，特蒙曠絶之恩，聖諭勤摯，足以感動豚魚。臣是何人，得此古今罕有之異數於君父？感激惶蹙，五內震掉，彌日靡定。受恩至此，他不暇顧，不得不黽勉蹲居，而連日撼頓之餘，疾病添劇，食飮專廢，氣息危綴gg危惙g，帖身床蓆，朝夕凜凜，今於召命之下，末由起動，自犯違慢之科，臣罪萬死。伏乞聖明，亟治臣罪，以彰其慢，以警具僚，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患若此，深用念焉。有疾未赴，其何傷焉？卿其安心勿辭，其須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行判中樞府事李宜顯箚曰，伏以臣於日昨，伏蒙賜對，天語諄複，恩數曠絶，惶感震越，心魂喪失，不暇顧，進退常節，以仍留爲對，一世嗤鄙，實所自取，縮伏旅次，慙無以見人矣。臣老病垂死，日間又重觸寒氣，渾身如束，不能自定，見方擁衾索汗，此際有武科命官之命，而欲起還仆，末由進參，筋力奔走，亦未自效，有臣如此，留之何用？伏乞聖明，亟治臣逋慢之罪，仍許退塡丘壑，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患若此，深用念焉。有疾未赴，其何傷焉？命官，當命他大臣矣，卿其安心勿辭，其須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兼判義禁申思喆疏曰，伏以臣賤疾危劇，宛轉床蓆，今已四箇日矣。跬步之間，起身無路，鎭日嚴召，輒事違傲，臣於病裏，實不勝惶霣悶迫之至。今此罪人結案，何等重大，而苟使臣病，或有一分可強之勢，則結案取招，不過霎時事，暫出應命，旋又呈病，誠爲事體分義之所當然也。臣雖愚迷，豈不念及於此，而猶且自犯傲慢，至屢而不已者，可見其實病之萬萬難強也。顧臣素患風痰之疾，卽通朝之所共知，暫觸風寒，輒復發作，而日昨祭班，重得寒感，渾身灑瀝，頭腦如碎，擔曳還家，昏倒不省，急投藥餌，終未和解，彌留屢日，痛勢漸加，頑痰塡塞，而胸膈痞悶，熱氣上升而欬嗽苦劇，神昏氣喘，有若垂盡，此醫家所謂，中寒而症勢之暴急，實有頃刻難支之憂，雖欲忍死強起，末如之何矣。一違再違，祗益臣無限罪戾，而以致成命之下，未卽擧行，臣實窮蹙罔措，寧欲溘然而無知也。陳章請急，亦不能自力，倩人構草，略伸疾痛之呼，而喉司泛視，終不捧入，致令迫隘之情，無以上達，同朝之間，猶不相諒，如此則顧此垂死之喘，其何以見憐於慈覆之天乎？目今病勢，如右所陳，欲起還仆，未承薦召，在臣之道，但當惶恐縮伏，恭俟處分，而重囚取招，一時爲急，若不登時變通，則勢將曠日稽進，而事體極其未安。玆又不得不仰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特察病重實狀，亟命鐫遞臣職，仍治臣慢命之罪，以幸公私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病如此，兼帶金吾，今姑許遞焉。

○感鏡監司尹陽來疏曰，伏以臣，將以數日後，辭陛登途，而臣父母墳山，在於京畿楊州地，直北路傍，不費迂迴，可以歷省，而展掃之際，亦不過淹滯一日，伏乞聖慈，俯賜矜許，俾伸至情，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辭歷省焉。

11月20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李廷熽〈文科殿試進〉。右承旨徐宗玉〈坐〉。左副承旨張泰紹〈坐直武科殿試進〉。右副承旨沈埈〈坐直〉。同副承旨李春躋〈病〉。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金聲大〈仕〉李宗延〈仕直〉。事變假注書吳命厚〈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扶餘縣監李度。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嬪宮藥房問安。答曰，罔極。

○張泰紹啓曰，小臣慕華館殿試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殿試相値，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副提調臣趙顯命啓曰，日候寒暖不適，伏未審聖體若何？氣升往來之候，少減後，益有差勝之漸乎？眩氣減歇後，更無往來之候，而醒心散三貼，皆已進御乎？今日臣依聖敎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後，議定滋陰健脾湯繼進當否，宜當。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何如？嬪宮不平之候，少減後，益向差安乎？臣憂慮未弛，敢來問安，竝此仰稟。傳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眩氣減歇後一樣，氣升往來之候少減，嬪宮不平之候，少減後一樣矣。

○徐宗玉，以吏批言啓曰，昨日政，侍墓官高鳳獻加資下批時，問於內侍府，則本資嘉義雲，故以資憲，啓下矣。今聞鳳獻本資，乃是嘉善，內侍府下人，自本曹治罪，原單子，以嘉義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吏批言啓曰，前濟州牧使金錫保遞付京職事，命下矣。本曹無相當之窠，依例送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判書趙文命不進，參判沈珙進，參議吳命新進，右副承旨沈埈進。兵批，判書金在魯在外未肅拜，參判李眞淳進，參議李濟試官進，參知洪尙賓病，右副承旨沈埈進。

○吏批，以徐命均爲判義禁，金始煥爲左參贊，尹翼駿爲司宰僉正，趙斗壽爲工曹正郞，鄭羽良爲兼東學敎授，李宗城爲兼西學敎授，奉敎李喆輔單付。

○兵批，副護軍金幹、金錫保，副司直金興慶單付。

○張泰紹啓曰，今日慕華館式年殿試時，若有等畫之人，則以何技比較乎？敢稟。傳曰，以片箭比較。

○沈埈啓曰，罪人徵弼結案，一時爲急，而知義禁朴師益，同義禁蔡彭胤，成命之下，連日違牌，尙不擧行，事體未安。竝卽牌招，判義禁有闕之代，今日政差出，待下批牌招，以爲趁卽擧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趙顯命啓曰，近來新進怠慢，厭避堂後，或稱在鄕，或稱身病，其習誠爲可駭。事變假注書洪昌漢，前後規避，尤甚，數昨陪班，暫爲進參，仍又託病不來，三日催督，一味偃蹇，不可無別爲警責之道，而本院推考之外，他無可施之罰，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拿推。

○事變假注書洪昌漢拿推，代吳命厚。

○傳於趙顯命曰，頃者柑製時，諸生擧措，未免過中，而非特事體之未安，亦關後弊，故齋任停擧之命，蓋由於此，而諸生以此引嫌，聖廟捲堂，今幾一旬，事體尤爲未安。予意則杜後弊之道，決難強許，而聖廟體重，不可不念。罰已浹旬，申飭可行，委靡士氣，亦不可不培，特爲解停事，分付該曹，亦爲分付賢關，而此乃重聖廟顧士習之意，非許過激也。

○沈埈，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修撰柳儼，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修撰柳儼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沈埈曰，推考傳旨捧入。

○沈埈啓曰，新除授奉敎李喆輔，卽爲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奉敎李喆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沈埈曰，推考傳旨捧入。

○沈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無他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埈，以兵曹言啓曰，平安道別武士金仲弼等五人，直赴殿試事，判下矣。今日殿試時，隨其錄名，一體許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二十一日，武臣賓廳講書日次，而殿試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成均館官員，以大司成意啓曰，臣招致諸生等，諭以自上特解齋任金敬熙之罰，諸生等宜速還入爲當雲，則諸生等以爲，自上特念聖廟體重，且爲臣等所執之有在，有此特解停擧之敎，不勝惶感，餘當還入雲。仍設夕食堂，臣與諸郞廳，退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黃敏好書啓，臣承命馳往於驪州丹巖村行判中樞府事閔鎭遠所住處，敬奉聖批，更爲傳諭，則大臣病勢無減，姑無登途之望，臣旣承偕來之命，仍留之意，敢啓。〈踏啓字〉。

○正言鄭益河啓曰，臣於昨日傳啓之際，敢以草草數語，略效一日之責矣。及承批旨，乃以禁堂之事，至有疑阻之敎，臣於是，竊不勝訝惑之至。噫，志之當初負犯，此何等罪名，而因一諸囚放送之命，使此凶人，混同全釋，而身爲獄官者，終無稟旨之事，使臣而若果有疑阻之心，則其所請罪，豈但以不察不職爲言，而且其勘律，亦奚止於罷不敍而已哉？不發還配之啓則已矣，旣發此啓，而不責溺職之禁堂，揆以執法之論，終涉苟簡。以殿下之明聖，豈不洞觀於此，而乃反以因一事，若是等敎，欲以爲箝制臺言之資乎？嗚呼，古語曰，法之行，必自貴近始，往者聖上之特罷徐命均，是矣。臣之今此竝論，其事雖殊，其意則不過略加警責欲使後之爲獄官者，不敢放忽於此等處耳。此豈有一毫彷彿於疑阻之事，而殿下之敎，乃至於斯耶？然而因此疑阻二字，實有許多感慨者，噫，今之可論者，豈特此數事，而入臺多日，尙此寂寥者，向陳懲討之請，亦未免見疑於黨習之科，則臣之不敢隨事彈論，決矣，此臣之自阻於好察之聖也，昨者所論，蓋出於一時規警之意，而批旨中辭語，顯有不信底意，是日月之明，猶未能盡燭於臣之心也。上下之疑阻如此，則其於國家事何哉？嚴敎之下，宜卽引避，而昨値禁扄之將閉，今始詣臺自列，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正言鄭益河啓曰，請減死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得情，以正邦刑。請昨年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誣者外，一倂拿鞫嚴問。請令王府，更爲詳細査出後，逆魁維賢破家瀦澤應施之律，亟命擧行。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請減死定配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廳嚴刑得情，以正王法。請減死絶島定配罪人黃玉鉉，更加嚴刑，期於輸情。請還收鞫廳罪人洪啓一，還發配所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令王府，依律擧行。請充軍罪人詹，境上梟示。請疏下三賊，竝命亟正邦刑。請定配罪人世胤，拿鞫嚴刑，期於得情，依律處斷。請益寬設鞫嚴刑，期於得情正法。請伊時當該禁堂，罷職不敍。〈措辭見上〉大司憲李世瑾，以臣之難冒之端，悉陳於辭疏。伏想聖明，業已俯燭，而未暇論他，本府方有臣弟世璡外補還收之啓，唯此一款，在臣爲應遞之科，引嫌而退，旣有親嫌，勢難參啓，揆以臺體，不可仍在。請大司憲李世瑾遞差。答曰，不允。處置事，依啓。

○以公山幼學尹尙亮上疏，傳於沈埈曰，點下以下辭緣，其意未知何意，而似涉妄發，政院不曾看檢耶？詳問於呈疏人，後日登對時陳達。

○忠淸道公山幼學尹尙亮上疏，伏以漢臣董仲舒曰，臣觀天人相與之際，甚可畏也。自非太無道之世，天盡欲扶持全安之，夫盡欲扶持全安者何？或國君，事有不善，國家，阽於亂亡，或運際變化，而人不覺悟，則皆垂象視警，以譴告之矣。夫雷者，天之號令，春分而發，秋分而藏，非時而發，則爲天地譴怒之象，而其應於大小之節，輕重之分，則又都係於時序之緩急，日辰之緊歇，正如影之隨形，響之應聲，萬不爽一，可不惕愼警懼者哉？今年九月之雷，連發不止已，想皇天之譴怒非常，而其中十七日戊子大雷電者，最是視怒垂警之嚴重，而又是立冬元日，則其警譴之意，不但嚴且明矣。正似喚起睡中之人，以報大禍之迫頭底狀。噫嚱，上天祖宗之仁愛，憂憫我殿下，必欲盡扶持全安之之道者，可謂至矣盡矣。然而臣潛聽盡月，寂然昧然無聞於一事之規，爲一言之指陳，臣不勝訝惑之慮，過計之憂，欲復將徐福之一言，仰叫天閽，而來到京城，始聞傳言，則殿下果已求言矣，應旨者，亦或有之矣，未知殿下之所求者何言，應旨之所貢者，何事也。第愚臣一得之見，則雖與時務民情合，不與左右諸大夫合，故人莫不非笑挽止。然臣竊自謂，必有符契於我殿下，獨運默化陶鑄之淵衷矣，敢冒萬死而獻之焉。伏願殿下，毋襲按劍之怒，不以人微而廢之，深察於言計之執綱振領，不偏不黨，合乎蕩蕩平平之道，亟謀勇行，而終無受沮之傷焉，以祈熒惑之退舍，生民之奠安焉。臣竊觀前史黨錮之禍，生於昏亂之世，漢唐宋明之以此以亡，灼灼爲殷監矣。不幸我朝，自沈金作俑以後，一節轉深一節，遂至一室之內，戈戟相尋，殺戮爲事，甚至於萬事拋棄，凶逆竊發，俗甘於弒父茹君之境，風淪於禽獸不若之嘆。嗚呼，甚矣，此豈非必亡之禍胎，而有國之羞，爲臣之罪乎？然而因循百餘年，上莫之求反其正，下益橫潰而趨亂，幸今天佑我宗祊，誘我殿下之衷，使我殿下，覷破大病之源，而萬事之害，皆出於此。自卽祚以來，前後懃懇之旨，亶在蕩平之科，至曰，違我者非我臣子，又曰，不與同國，又曰，今之賊亂，非此伊何？至於頃日，則閉閤而欲不見群臣，鳴呼噫嘻，殿下之醫一世之病源，措斯民之保安者，可謂對症之良藥，救生之神方矣。然而臣莫承當，民不釋然，而信從者，蓋有一皮膜子在焉，臣請爲殿下，破其源斷其根，以爲收終致治之指南焉。槪分黨成俗，已至百年，到今末梢，互相戕殺，則讐仇傳世，蚌𧑐成勢，今日祛其相持之患，雖似難於去河北之賊，愚臣則竊以爲不然，而猶反手也何？今夫國內之民，無大無小，無善無惡，壹是殿下之臣子也。殿下誠欲世之歸一而普合也。宜先虔告大廟曰，今日國俗岐貳，黨禍滋極，危人國滅人家之禍，專由於此，故不獲已越例敢告云云之後，仍下一明詔而誓之於國中曰，惟我國內之臣庶，予欲求一世之普合，以聽於予，惟民憂國計之是務。咨爾以色目而角立者，體予至意，快棄前習，一新爾德，永爲予民，夫極惡大憞，乃國之賊而予之讐也，予尙亦容之。嗟爾互是之仇怨，尙何足爲介於今日之洗滌宇宙一新政法之秋，以違君父之志，以陷非臣之科乎？以爲挽回之機括焉。今日以後則大戒於國中曰，玆後復敢有以偏黨色目，形於心術，驅諸禍福者，雖親比周公，才勝管、葛，斷用王章，無毫髮相貸矣，惟爾臣民，戒之愼之也。如此爲約誓，明且嚴信且堅，使臣民曉然如四時之不易，山嶽之不動，然後或有犯者，斷用錮廢不敍之典，或永廢或延及子係而錮焉。入於錮籍者，藏其姓名於廟社，以示見棄於人類，重罪於臣民，則不但造命之殿下不得自由，擧國臣民，莫敢有越厥之志矣。噫，殿下如用此計，而若畫一，則臣謂昔之死黨者，今雖日撻之，使爲黨論，必無復有也。殿下顧何拘憚而久不爲此也？若不如是，而復循近轍，徒諄諄於辭旨之間，或朝奪暮與，或昨罰今賞，欲以此爲普合之機，服心之餌，彼此腸肚，已是楚越之相阻隔，氷炭之不同性，豈有心悅之誠服之，以同寅協之望哉？臣恐若此，則雖復過萬禩，而堯、舜竝治，禹、稷俱佐，決無合一之望也。何以明之？今復國內之人，滿腔撐腹者，只是偏黨二字，故其餘聖之誤，偏黨之見，有似若性之自然，禮訟之互長，雖孔子復起而柝其理，子貢敷辭而解其紛，決難回其心腸之回結也。臣是故曰，一用此道，以斷其根株，可也，夫如是，則天怒可弭，妖訛自靖矣。今臣指陳應災之方，濟急保安之策，非直此一言也。臣愚狂之性，早觸時諱，昔在乙巳，猥以曲堗徙薪之章，妄陳醫世之說，而見棄於君父，故大被譏誚，非一不容世之身累，則今臣所秉執之理，雖直過弦繩，切中時病，何敢枚論條釋於此，又煩殿下聖聰，以招世間笑詑哉？且殿下，不以人賤言疎，必欲採其一得，則臣或面陳之，或冊達之，以畢其餘矣云云。答曰，省覽爾疏。應旨之心則有矣，而語無脊而非行者也。

○行判中樞府事沈壽賢上疏，伏以臣，日昨獲侍於屢朔離違之餘，承候於聖情疚傷之中，區區下誠，少紓憂鬱，而伏況天語溫淳，曲察臣情私，至以毋遽其歸，姑留數日爲敎，臣之寸忱，惶恐感泣，當復如何？旣承此敎，不敢任情直行，尙今淹伏城外，而第臣所患痰咳之益添苦，委頓澌綴，若將殞絶，而旅邸疎冷，尤無調治之勢。玆不得不冒死陳章，因尋鄕路，而昨於召牌之下，亦未克祗承，臣罪至此，實合萬殞。伏乞聖明，亟命有司勘臣徑歸之罪，以嚴朝綱，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昨於筵席，曲循卿願，卿何引咎至此？卿須體諒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領府事李光佐上疏，伏以臣，本木石之頑，忍經前冬，此時轉眄之頃，又見時日重回，期哀奄闋，萬事長已，寸心斷絶，只恨不能溘然無知。仰惟聖上至哀深痛，如在喪初，其何以堪處？顧臣所遭，至爲危凜，隨諸臣就散班，亦不敢爲縣門瞻哭，不能伸哀誠之萬一，藥房提擧，尙在身上，而又無以奔走承候，少效保護之微忱。乃於此除，特諭敦召，史臣相守，恩顧至隆，感泣靡極，而亦無一分奉承之道，臣罪至此，雖萬殞而何贖？伏念偕來之命，乃係殊異之典，如其理勢，必不可進者，不當輒爲虛施，俾恩禮屑越。今臣病入膏肓，精消神脫，無復生人意緖，雖欲冒沒官途，其勢末由，況今情地之危蹙，一至於此，沒齒自屛之外，更無他道。此固聖鑑之所洞燭，而徒使王人久辱，廚傳貽弊，夫豈懋實之道？且玆召命，初爲祭班之入參，今旣事過，尤合登時而收還矣。仍伏念當此聖情，增疚愆攝未完之時，謹護之道，當倍平日，而內局惟一副提事體，豈容如是？其所變通，宜不留時。且臣身伏草莽，不當猥靡虛銜，況臣所兼諸司，多是緊重，一向虛帶，冞增罪戾。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曲垂鑑裁，亟命召還史官，仍命有司，先遞臣兼帶藥院，隨將本兼諸任，一倂鐫削，治臣前後負犯，俾得少安私心，不勝幸甚。日昨伏蒙天恩，特遣掖隷垂問，賜以珍駱，驚感之極，祗增隕泣。臣積傷於衝寒勞役，又經一番遷次，痰眩轉劇，奄奄若垂絶，生無以上報至恩，只期泉路之結草矣。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日月幾何？朞制已過，追惟昨冬，若新之懷曷喩？頃於史官之往，諭予至意，卿可諒矣，何巽讓之至此哉？內局提擧，決難勉副，卿其須體至意，安心勿辭。所患若此，深用念焉？其須善攝，竢間偕來，用副日夕之望。仍傳曰，此批答，使偕來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禮曹判書朴師益上疏，伏以臣，日昨一出，夫豈可出而出也哉？噫，日月迅駛，惟我東宮邸下練事奄迫，臣哀隕如新之中，職忝春官，將有禮節之擧行，而又特敎催召之下，逃遁不得，勉隨承史之後，少伸釋哀之痛，而仍因蹲冒，計不出此，連尋長單，惟冀解之是急，則職事上去就，更無可論，一向逋召，雖出於萬不獲已，而慢蹇極矣，顯戮何辭？念臣自列之章，雖見特卻，僚堂考啓之批，旋蒙照燭，則感祝之外，更有何說，而第臣前日所被嚴敎，實是人臣所不敢聞者。夫本曹所在儀軌之多數見失，固非臣意慮之所到，而所無者，旣不能推出，則只就所有者而書入，此其事勢之不得不爾也，而獨未蒙聖明之垂察，臣誠奉職無狀，未能一一考出，以仰塞聖問，然顧玆考啓一事，有甚利害於臣身，而敢爲任意取捨，甘自陷於欺罔君父之科哉？噫，人臣事君，不出誠信二字，如臣不肖，亦嘗奉敎君子粗欲自勉於平平，而今臣之見疑君父，不但不誠信而已，則尙以何物，事我殿下，而抗顔復立於朝端也哉？此莫非臣之言行，無少見孚，而然撫心自悼，羞愧欲死，縱荷聖度包容，尙貸誅譴，而在臣之道，雖有歛跡明時，退屛田野，庶可爲一分自贖之圖，則其敢以聖敎之開釋一時之乍出爲諉，而全無顧忌，淟涊盤礴也哉？此臣所以有召輒逋，至五至六，而寧被違命之罪，終不敢唐突冒進者也。至若金吾問備之罪，亦臣之萬萬悚惶者，而方以本職所坐，冀被重勘，故初未暇於竝陳，然臣之情勢，旣與長僚一般，則溺職之誅，實所甘心，而今於長僚解職之後，臣亦次第當免，不待辭之畢矣。臣之負犯，旣如許深重，理難自逭，蹤地又如是兢危，望絶趨承，而瀝血之章，終爲喉司之搪卻，籲天無階，憫蹙轉甚，終宵繞壁，跼蹐靡容，玆又冒萬死仰申疾痛之呼。伏乞聖慈天地父母，曲賜矜察，先遞臣春官、金吾之職，所帶諸任，仍命竝削，將臣前後辜犯，重行勘處，以礪群工，以安愚分，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玆事，業已下敎於問啓之批，卿何過嫌？至於金吾所辭，尤涉太過，卿其勿辭，速出行公。

○副修撰李宗白上疏，伏以日月迅邁，魂宮周祥，倏焉已過，伏惟聖情傷疚，當復如何？凡在臣僚，擧切悲隕之至，念臣家有拘忌之疾，移次棲遑之際，忽蒙除命，館直一空，恩召踵臨，嚴畏分義，敢就禁直矣，卽接家信，臣母又自昨夕，重經寒戰，頭疼如碎，肢體如速，膈痰凝窒，勺水難下，達宵叫痛，症情轉劇，臣自聞此報，情理煎迫，實無地忍世直之勢。而且臣私義，實有萬萬不自安者，臣之從兄副應敎臣宗城，纔已肅命就直，經筵之官，雖無相避之例，顧此論思之地，號稱公議之本堂，從兄弟之一時竝據，仍與伴直，揆以公私，決無是理。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少垂諒鑑，亟賜遞改，以便救護，以安私分，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焉。

○二十日巳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時，副提調趙顯命，假注書金聲大，記事官崔益秀，記事官洪得厚入侍。醫官權聖徵、金應三、玄悌綱、許信、李徵夏、玄起鵬、李震成、許錭同爲入侍。趙顯命進伏曰，聖候安寧，已聞於問安之批，而奄過近日，氣升等候，自然與常時，似有異矣。今無大段之候乎？上曰，已諭於問安之批，而氣升少減後一樣，而似有滯氣，凡起居諸節，又不如六七日前矣。顯命曰，纔過哀疚，豈不然乎？卽今水剌與前何如？上曰，水剌亦不如前矣。顯命曰，然則口味苦而然乎？上曰，非口味之苦也。一二日則有滯氣故然矣。顯命曰，寢睡何如？上曰，入今月後，間間數醒，而近來則夜分後就寢，猶爲數醒矣。顯命曰，久未入侍，臣惶恐與醫官瞻望，何如？上曰，依爲之。醒心散三貼，未及進御，而近仍精神之眩亂於問安之批，有若盡御者然，而三貼則姑未進御矣。權聖徵，瞻望後伏達曰，瞻望玉色，則氣未舒而似黑矣。金應三曰，瞻望玉色，雍容之氣，似未如前，又有瘦色，而亦不無眼患之慮矣。上曰，眼疾適然，而曾有此患，故慮有復發之弊矣。今雖如此，非復前症之回還矣。顯命曰，今日欲爲議藥，故多率醫官而入侍，使未診察，醫官入診，何如？上曰，依爲之。聖徵診察後退伏曰，脈候右邊似沈，而又帶數矣。應三入診後退伏曰，左三部非但沈也，似未舒，右三部沈之之中，又發數矣。諸醫入診後所達，皆與應三言一般矣。顯命曰，前劑入醒心散，未及盡御，其數問議後，滋陰健脾湯劑進當否何如？上曰，依爲之。震成曰，醒心散，不必皆進御，今診脈候，則沈而未和，小臣不敢知自上有開悟之事，而不爾則或不無感氣矣。上曰，或感冒而然矣，而今無別般感氣矣。應三曰，醒心散，卽今限數日停之，或以薑茶之屬，疏滯則宜矣。聖徵曰，脈候左右皆沈之之中，又未敍暢，自前如此之時，則不無感氣，而今以玉色觀之，面部殊未紅潤，脈度又有沈氣，或有感氣則不異，而今承下敎，諭以無感氣，如此而連進醒心散，似未安矣，限數日停之，宜矣。上曰，茶飮何物耶？應三曰，小臣愚見則醒心散，淸劑，卽今宜進補胃之劑，故敢達矣。悌綱曰，滋陰健脾湯誠好藥，而醒心散，不過一時進御之藥也。瞻望玉色，則氣未敍暢，觀數日進御，宜矣。信曰，不必充貼數進御，卽今脈候異於前日，沈而帶數，滋陰健脾湯雖好藥，而或有滯氣之慮矣。今承下敎，謂有滯氣，限數日停藥則，似好矣。上曰，滯氣非藥之過矣，有自知者存焉。數日前則不能定心矣，今姑強抑，而尙有氣升故然矣。聖徵曰，旣有滯氣，則觀數日議定當否，宜矣。徵夏曰，脈候過沈，氣未敍之致也。小臣以爲，上候悶切之候，膈痰矣。醒心散不合於此，進御滋陰健脾湯，而如有降氣，連進則似宜矣。起鵬曰，滋陰健脾湯停之後，醒心散一時劑進矣。瞻望玉色，則氣未敍而承敎則以旣無感氣爲敎，滋陰健脾湯雖好，而四物入之，或未知何如於膈間矣。震成曰，醒心散，淸劑而卽今滯氣未差，連日進藥，似不合矣。滋陰健脾湯，大體補劑，而聖候氣升往來，膈間又有動氣，則此非治本之藥也。近來悲疚過度，元氣虛弱，大抵治本之道，累貼似害矣。貼數過多，則積溫而生熱，多數進御，未知其得當也，觀數日進藥之言好矣，而小臣之意以爲，今不必加觀消痰淸膈之劑，商議劑進，宜矣。錭曰，進御滋陰健脾湯，補血治痰後，多進爲好，而卽今氣未和暢，姑待氣降後進御累貼，然而今姑停之，爲宜矣。顯命曰，大抵滋陰健脾湯，旣已議定，而有如李震成之言者矣。數日進素膳，又哭泣過度，不無傷損之慮，而諸醫之議，皆欲觀數日，限三日停藥，何如？上曰，應三，欲補，震成，欲淸耳。今番進藥誠難，而苦口瞑眩之藥，試之爲汙闊，然而此非苦口之劑，故欲爲試之矣。今者諸醫之議皆如此，不必進御，可以隨時爲之，而震成，曾已知脈矣。今日則似未知脈，無乃久未入侍之故耶？長於膏梁，行蔬似難，而入診前則連日行蔬，猶不甚難。辛丑以後，常時行蔬時，亦不必甚難，而今此行蔬一節，猶不能滿日，情理缺然，故今方悲疚未已，顧此症候，皆有所以然矣。或意以爲藥之過，則他藥雖有害，滋陰健脾湯則似無妨，然而只以三日停藥，何以知之？四五日停之後，更爲議定，宜矣。〈出榻前定奪〉。顯命曰，旣承下敎，醫官等出送，何如？上曰，依爲之。今方悲疚未已，行蔬有日，故雖如此，過二三日，則自然心亦定矣，而氣自愈矣。生脈散之屬進御，不必甚難，而其餘湯劑則誠難矣。知悉此意，醫官皆退出。顯命曰，泮儒事，誠悶然矣。聖廟累日空堂，事甚可慮，故敢達矣。上曰，昨日欲爲下敎而未果矣。今姑不入草記，然而聖廟體重，爲先書出，可也。上特呼下敎，使顯命書之曰，頃者柑製時，諸生擧措，未免過中，而非特事體之未安，亦關日後之弊，故齋任停擧之令，蓋由於此，而諸生以此引嫌，聖廟捲堂，今幾一旬，事體尤爲未安。予意則杜後弊之道，決難輕許，而聖廟體重，不可不念。罰已浹旬，申飭可行，委靡士氣，亦不可不培，特爲解停事，分付該曹，亦爲分付賢關，而此乃重聖廟顧士習之意，非許過激也。書畢。諸臣以次退出。

11月21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李廷熽〈病〉。右承旨徐宗玉〈病〉。左副承旨張泰紹〈武科殿試進〉。右副承旨沈埈〈坐直〉。同副承旨李春躋〈坐直〉。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金聲大〈仕〉李宗延〈仕直〉。事變假注書吳命厚〈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光州牧使權始經，樂安郡守趙文璧。

○張泰紹啓曰，小臣，慕華館殿試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李春躋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爲之。

○沈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殿試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刑曹參判金取魯初度呈辭，傳於沈埈曰，還出給。

○趙顯命啓曰，左承旨李廷熽，右承旨徐宗玉，病不仕進，同副承旨李春躋，身病受由，臣顯命，以監劑進去，左副承旨張泰紹，武試所殿試進去，廳中，只有右副承旨沈埈，出納苟艱，伴直無人。李春躋受由，雖未過限，身病聞已差減，李廷熽、徐宗玉、李春躋，竝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左承旨李廷熽，右承旨徐宗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春躋曰，推考傳旨捧入。

○沈埈啓曰，判義禁徐命均，出榜之後，今日不爲出肅，知義禁朴師益，陳疏承批，同義禁蔡彭胤，徒事撕捱，尙不行公，事甚未安。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奉敎李喆輔，昨旣有隻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左參贊金始煥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詳覆開坐，定於明日矣。今日違牌不進，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假注書李宗延，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事變假注書吳命厚，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以大臣意來言，啓覆迫頭，詳覆爲急，政府西壁，變通差出矣。新除授左參贊金始煥，不爲出肅，卽爲牌招，以爲備員開坐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於沈埈曰，召對爲之。

○沈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輪直苟簡，莫甚於近日，校理金尙星、韓顯謩，修撰趙漢緯，副修撰申致謹，方在禁推，應敎黃榟，副校理尹光運在外，副修撰李宗白，親病受由，修撰柳儼，昨日違牌，下番無推移入直之員，副校理鄭羽良，姑降伴直，事體之未安，莫此爲甚，修撰柳儼，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張泰紹啓曰，今此武科殿試時，擧子中有柳葉箭邊四中，居首者二人，故依稟定以片箭比較，則皆不中，更以何技比較乎？敢稟。傳曰，以騎芻比較。

○又啓曰，今此武科殿試時，以騎芻比較事，命下矣。以此比較，而若或有不中與等畫，則不得已，更爲比較，依前例雖屢巡，待其得中畢射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同副承旨李春躋啓曰，金吾開坐，一時爲急，而知義禁朴師益，同義禁蔡彭胤，俱爲違牌，事甚未安，判義禁徐命均，疏批已下，竝卽牌招，以爲斯速擧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明日詳覆合坐時，政府西壁，不可不進參，而左參贊金始煥，疏批已下，待明朝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刑曹郞廳以大臣意來言，啓覆日期已迫，而刑曹判書沈宅賢，親患甚重，勢難及期上來，自本院，稟旨變通雲，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姑許遞，明日政差出。

○又啓曰，今番武科殿試直赴擧子，別驍衛金者斤同，兼司僕金建、朴昌貴在喪，閑良具德一、李厚慶、梁柱一、崔聖澤、金鼎益、金聲律、崔萬元、金萬淑、朴尙孝、李泰欽、禹繼道、崔仁重、池世郁、金鼎瑞、姜處恆、盧智燦、金濈、車英俊，兼司僕金漢蕓、金好信、全己平、金三德、朴東燁，軍官徐淑彬，別馬隊金贊，宣傳官金重慶，館軍金英德，馬兵車世積、林時樑、林萬龜、金五德，禁衛軍李致白、李儀先、朴昌先、徐萬維、金斗三，摠戎軍曺成玉，御營軍崔守萬、崔丁雲、李孝聞、吳貴台，親騎衛金尙宗，別驍衛金萬尙，別武士李榘，定虜方啓運，通德郞朴東憲，別武士金仲弼等四十七人，錄名單子，無緣不呈。今番殿試，竝不得付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埈，以禮曹言啓曰，社稷祈穀祭，每年歲首上辛日，遣大臣設行事，丁丑年永爲定式矣。來正月初二日上辛，社稷祈穀祭，依例遣大臣設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分繕工監監役及永禧殿參奉所報，則永禧殿殿內月廊及守直間合六間頹壓處，去十月十三日始役，監役官，與本殿參奉，一體監董，今十一月二十日，土役丹靑，已爲完訖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執義朴弼周上疏，伏以鶴馭一遠，如川不復，昨年此月，忽焉回薄，天時人事，有足流涕而傷心。伏惟哀制旣盡，慘割若初，雖太上忘情，不爲無益之悲，而然而觸境感痛，自不能排抑，如此之際，聖體必有不覺其損和者，臣民區區慮，尙何可言？臣於月前，叨此中丞之命，未及辭免，而適會因事獲遞，公私實爲至幸，曾未數旬，不意復奉除旨，臣誠益其驚怪，不知所出。念臣以草野泥塗之賤，猥辱明廷，譏有前後見縻於此職，亦旣屢矣。每一忝竊，輒成虛帶，久或年歲，近亦累朔曠言地妨賢路，其害有不勝言，而今又纔遞旋授，其間爲日之淺，恰若以臣代臣，臣所狼狽，姑置不言，未知於政格事體，爲如何也？雖以臣情勢言之，亦有所惶蹙而不敢安者，蓋不肖如臣，固萬萬無足比數，而然旣充數於徵士之列，官以臺憲爲名，此其行止去就之節，雖欲不與時義相關，有不可得也。臣之前夏疏意，只在自靖，非與他事，而聖批欲其開曉，委曲俯就，感頌之極，汔若無措。今不敢更提於旣往之後，而若其違傲冥迷，不堪收用之實，則直無所遁情，正宜刊去仕籍。使之還其本分，而銓司之臣，每有檢擬，數月之間，恩除至再，縱爲臣光榮，獨不念用舍擧措之失其道乎？臣本百病，僅僅延生，纔經脫衰於官門，又有親戚喪葬之事，勞頓悲撓，形神益弊，無以自力爲文字，而前日之闕焉無辭，極爲惶恐，玆於新除之下，敢以草草數語，鳴此哀懇。伏乞聖明，察臣情病之無可奈何，亟許遞臣職名，以安私分，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懇。練事已過，心焉若新，爾須體予意，勿復過辭，宜卽上來察職。

○修撰柳儼上疏。伏以日月不居，練事倏過，仰惟聖情哀悼，何以堪居？臣於是時，忝叨宮僚，期衰已闋，本院權掇，萬事靡及，心腸如割。仍念臣前後所遭，俱係深緊，僚疏之斥，羞恥旣極，憲啓之發，情跡難安，榮塗一步，卽臣自畫之地，而中間一肅，只欲伸參哭祭班之禮，實非爲束帶就列之計，昨日違召，誠非獲已，而例勘終靳，職名自如，情窮勢縮，無以自措。況臣雖不肖，其職則經幄也。今若怵於分義，放棄廉隅，唯以趨命爲恭，則便是一無恥人，其將何顔，更入咫尺之地，亦將何以對淸朝之士大夫乎？惟此自靖之念，矢若金石，雖被誅殛，實難動其一分。臣又有決難冒進之端，臣之向日筵白，實出於無隱之義，而謗疑喧騰，枳塞之論，斥補之議，至發於政注之間，則從古以往，無非臣待勘之日。玆於薦召之下，不敢坐違，隨詣闕下，略陳危懇。伏乞聖明，特許鐫遞臣職名，俾安私分，則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頃者所陳，爾心燭矣，守舊習之譏，何足爲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左參贊金始煥上疏。伏以臣景迫桑楡，望斷陳力，譏深鍾漏，理宜乞身，猥陳由中之懇，冀蒙體下之恩，而忱誠至薄，批諭不準，徊徨失圖，憫蹙罔措，日違嚴召，恭俟重勘。不意聖慈天覆，寬恩海涵，特軫曹務之久滯，曲念病狀之難強，旣遞鞶帶，又縻軍銜，其所愍憐而慰藉之者，無異天地之護微物，父母之愛稚子。臣之闔門老少，攅手感祝，竊自幸從今以後，不煩職事敦迫，而昨日西壁新命，遽下於千萬夢寐之外，惝徨gg惶g抑塞，實不知何以致此也。噫，冬月論囚，固是國家之大政，臨期變通，亦緣事勢之緊急，臣雖老昏，亦有一端省覺，豈不知此時撕捱之萬萬所不敢出，而第臣前疏語意，瀝陳肝血無餘，據經引年之義，係是人臣之大防，則區區所自畫者，殆同參前倚衡，仰惟天鑑之明，想或俯賜矜諒，豈以閑劇燥溫，便作去就辭受。前旣力辭於秋曹，今乃冒出於政府，仰瞞天聽，俯欺臣心，而乍搖乍颺，都歸於上反下落之科乎？此固臣寧被重譴，不敢復變初志者，而況今病情之委頓，非比一時偶感，日月駛邁，春邸祥期奄迫，追思昨昔，五內如隕。臣旣一息未泯，誠不忍偃臥私次，強舁病軀，僅僅哭參於闕外散班，而觸冒曉風，一倍添加，此臣死期迫頭轉輾沈頓之致，雖無已畫之定算，固何暇論承命與否乎？顧今詳覆方急，牌召儼辱，而病狀如此，實無強起之望，偃然坐違，略暴危懇。伏乞聖慈，亟許鐫削臣職名，仍勘臣罪，回授無故之人，使莫重合坐，不至失期，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年雖篤，旣不至衰髦，筋力猶且尙強，如是過嫌，誠涉太過，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判義禁徐命均上疏，伏以臣昨夜試院罷出之際，伏聞有金吾之命，而臣於是任，義在必辭，仍而退伏私次，方欲陳章控免，不意喉院啓稟，召牌下臨，其在分義，固當趨承，而顧臣前愆，論以法典，宜伏重誅，惶霣懍惕，餘悸在心，譴罷薄罰，不足以懲其非，時日稍移，不可以恕其辜，揆諸國體，豈容再授，在臣私義，亦何敢復叨，以重犯其僨誤之罪哉？反復思量，萬無冒沒之勢，不得不坐犯違迕，略暴危懇。伏乞聖明，亟賜諒察，將臣金吾兼任，亟行鐫改，仍治臣罪，以彰其慢，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不必深嫌，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副校理鄭羽良上疏，伏以臣宿疾沈痼，每年入冬以後，不復能自將形喘，此固衆所共知之實狀也。適値館僚有故，推移無路，強疾就直，自五六日來，症情尤變，殆難支吾，昨以對讀官，終日冷處，以致添劇，僵倒直廬，不省人事，當此輪番苟簡之時，病勢若不至萬萬難強，豈敢輒事煩瀆，而失今不治，實有汚穢淸禁之慮，疾聲號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特垂諒察，亟命鐫遞，俾得及時調治，以尋生路，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己酉十一月二十一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沈埈，侍讀官李宗城，假注書李宗延，記事官崔益秀、洪得厚，以次進伏。宗城曰，過期制後，御覽冊子，當以朱紅懸吐，而一卷旣已依前懸入，今難變通，自他卷，以朱紅懸吐之意，敢啓。上曰，依爲之。宗城，讀《東國通鑑》第十五卷，自德宗敬康王，至西京留守使。上曰，承旨讀之。埈讀自夏四月以立夏節，至乞放海島從之。上曰，注書讀之。宗延讀自五年春二月，至獻方物。上曰，上番兼春秋讀之。益秀讀自八年春正月，至城宣德鎭。上曰，下番兼春秋讀之。得厚讀自十一年春二月，至周宗白歸賻。宗城曰，《東國通鑑》進講之後，臣今始入侍，而事實疎略，文字冗雜，故曾以不必繼講之意，仰達矣。然《明史》旣畢，則當繼《東史》，且繼講旣久，今可仍講，而前代之史，可以監戒其治亂，而至於《東國通鑑》則其間法制，多有至今遵行者，與其監戒於前代之史，監戒東國，尤自別矣。大抵觀史之法，先觀一代之規模，次觀一君之規模，知其要領爲宜，先觀一代規模者，觀其得失之如何。且其法令制度，好則從之，雖好若弊生，則更張之，次觀一君規模者，以今日之政令施措，比方於彼良法美規，勉強思齊，疵政弊事，亟加懲創，此爲觀史之要訣也。以高麗言之，太祖仁厚立國，延祚五百餘年，享國之長遠，比隆三代，大抵高麗，未變夷俗，專尙佛道，畢竟其害，如合符節，以五百年宏遠之樹立，而以崇佛之害，終亡於辛旽，此足爲監戒之處也。上曰，其言切實，當留意。宗城曰，麗朝累造金塔，以我國觀之，其時土地不加闢焉，人民不加多也，而能爲如此之事，此無他，其用財之道，只用於國事，而不用於他事，故以此觀之，其蓄財節用之意，可知矣。天之生財有限，不用於東則有餘於西者，理之必然，今日固無如此之事，設欲崇佛，以今財力，可能鑄得金塔耶？大抵其時國俗民風，節省而蓄積，以此思之，節用愛民之道，其可不思耶？上曰，其言切實矣。埈曰，我國，無兵革之事，而高麗則外寇之來侵，無歲無之，而財力能如是有裕，我國則以昨年事言之，軍餉難繼，此後則國家各別節用，亦爲申飭於外方，似好矣。上曰，儒臣以前朝事言之，而卽今則咸興築堰等事，猶不得爲之，何暇言延袤千里之城乎？宗城曰，自三、甲至鴨綠江邊，築土城，至今完全，尙餘丈餘，延袤不特千里而已。其時上有世宗大王，下有金宗瑞諸臣，而國力之有餘，可知矣。上曰，以都城之設言之，國初財用有餘如此，而向者太廟重建之時，亦患財力之匱乏，豈不寒心乎？宗城曰，都城及景福之役，用八道之民力，故能如是矣。不但其時規模之深厚宏遠，國家用財，但用於當用之處，不用於不當用之處，惜費節用矣。近來則上自朝臣下至匹庶，侈靡成風，用度無節，大抵此地所出，極此年之用，故節一分則剩一分，用一分則縮一分，此其勢然也。毋論公私，雖其自己財，各自節用，則豈無蓄積之美？上曰，惠不及民，而財力日竭矣。宗城曰，李齊賢之言曰，鳳鳥羽族之長，豈爲群烏所逐耶？齊賢，卽臣傍祖，勝國名臣也，其言似然矣。德宗雖賢，旣無儀鳳之德，則鳳凰豈出於此時乎？若使鳳凰，非其時而出，則群烏之逐，亦可也，以孔子之大聖，到處厄困，鳳出非時，則孤鳳，固不能敵群烏矣，然此則群烏從多之致也。巖穴之士，雖欲于于而來，而群嘲衆咻，殆不能抵敵者，亦猶是焉，引物喩人，所當監戒者也。上曰，李齊賢之言，謂如漢宣時黃覇鳳凰之類，而儒臣之言，深於一節，尤好矣。至冬十二月，祔德宗於太廟。宗城曰，聖學高明，常時亦留意此等處耶？上曰，未果矣，明言，可也。徐訥、黃周亮之言，前後矛盾，何也？宗城曰，其時以四神主一時奉遷，爲重難，非屈其意見者也。徐訥周亮之言，合於古制矣。上曰，聞儒臣之言而更見之，果然矣。宗城曰，自漢以下，宗廟之制皆非也。上曰，以此觀之，前朝以儀禮經傳，定昭穆之制耶？宗城曰，漢靈帝以後，宗廟之制未復，高麗豈能復舊制耶？祫祭太祖，東向，左右昭穆，坐北南向，故謂之昭，昭，昭明之謂也。坐南北向，故謂之穆，穆，深遠之謂也。我國文昭殿，依漢原廟之制矣。上曰，文昭殿昔在何處耶？宗城曰，不知曾在何處，而明宗祔文昭殿時，文昭殿狹隘，故先正臣李滉，作爲圖說一通，詳在於文集中，大抵宗廟之中，昭穆有制，而今則公私廟制，皆用以西爲上之規，一祔新主，次次遷動，甚失古例。上曰，何謂也？宗城曰，今將祔昭，則祔於當遷之昭廟，今將祔穆，則祔於當遷之穆廟，以私家言之，古禮昭於昭遷，穆於穆遷，漢以後無此制，故朱子以一千五百年，誤二大事發嘆，天地合享及宗廟之制也。宗廟之制，當一番睿覽，而《文獻通考》，大略可見，且詳在於先正臣李滉文集，入覽，似好矣。上曰，入之。可見昭穆之言，終爲未審，昭穆各爲一室耶？宗城曰，都宮之內，各爲一室矣。上曰，七廟皆殊耶？宗城曰，賈誼以文帝廟，爲顧成廟，以此觀之，似各爲一廟矣。上曰，卽分則一室內爲昭穆耶？宗城曰，然矣。上曰，前四室中，四室制度殊異耶？宗城曰，各以班祔，孫祔於祖，各隨其廟，親毀廟禮，意微妙曲盡矣。上曰，世室何如？宗城曰，世室，不在七廟中，李滉文集，盡圖之矣。自成王、康王，以至幽、厲，皆爲昭穆，而世室，非祧遷之位，如殷之三宗，周之文、武，漢之文帝，魯之伯禽，皆世室而不遷之位也。臣以宗廟事，恆有慨然於心者，敢此仰達。凡爲人子追遠之道，莫切於祭享，雖閭閻匹庶，莫不虔誠致敬，況國家所以重祀典，尤當如何？臣於頃日親祭時，以大祝陪祭，雖不敢指的爲某人某事，而以其時所見言之，多有不謹之事，如此而尙何望祖考之來格乎？古人所謂幽明感通之說，非虛語也。冀神明之來格，而不致在吾之誠敬，可乎，此後則每當祭享，各別申飭，如有一毫欠敬現發之事，各別論罪，似宜矣。不獨此也，如社稷、城隍、祈穀、祈雨等祭，亦皆如是，不敬如此，而其可格皇天后土耶？實爲慨然矣。上曰，私家祭祀專一，故能致誠，而國家凡干祭享極多，故尤如此矣。且人各爲心，鮮有識理之人，故然矣。一時致敬，其何難也，而亦不爲之，實爲慨然，每爲申飭，而祭官，亦一二人，不可人人申飭，且是肅敬之地，故不得詳細審察，予旣如是，不能誠敬，在下者，無足責也。古人云，如不祭，祭罷歸，每有如不祭之嘆矣。此後則一遵受誓戒爲之，而如有不敬者，隨事現發，各別論罪，臺閣之臣，亦隨聞論啓之意，各別申飭，可也。埈曰，昨日疏儒，依下敎招致政院，使讀上疏，則能善讀，而問元惡大憝，指誰爲言云，則答以無他指目，只謂昨年逆賊雲矣。上曰，脅從之類，豈可謂之大憝耶？渠疏稱妄觸時諱雲，乙巳年，以何事陳疏耶？宗城曰，臣則知其人矣，此是前參議尹容之庶族也。稍知文字，而行事悖妄，故其一家，不許入廟而絶之，每慮其生事矣。蕩平豈非好題目，而如尙、亮輩，乃敢以此爲說，求合上意，欲爲發身之階，以此觀之，人君好惡，豈可示人耶？上曰，其言是矣。宗城進伏曰，瞻望寶座，自知爲罪，而區區犬馬之誠，不能自抑，昧死瞻仰，則龍袍與前有異，聖王制禮定限，使賢者不得加之，不肖者企而及之，況人君服用，動關典禮，朞制旣過之後，聖情雖無窮，事當卽吉，旣有所懷，惶恐敢達。上曰，庚子祔廟後還宮時卽吉，蓋聖人之制，不敢踰之意也。頃日以與禫日有異，卽其着此，展情爲敎矣。精神昏錯，以卽其日，誤認爲卽其月，茫然忘之，已至三四日，與當初下敎有異，日後視事，豈可不從吉乎？昨日儒臣，謝恩入直，故卽賜召對，而予意以爲，必有所陳戒者，果不負所望，當如古人其日西都長安之事，當卽改之矣。語曰，觀過知仁，雖有過者，儒臣，可諒予之志矣。宗城曰，聖情悲疾gg疚g，豈敢復陳，而臣伏覩引接臣僚之際，似有倦惰之意，雖緣悲哀所傷，自致如此，惟當惕勵振發，無或少懈，何如？臣等日夜所望，只在寬抑之道，而其道無他，頻接臣僚，臣僚所達，雖未必有開廣之道，然亦足爲遣懷寓事之道，視事以小寒頉稟，當依定製，而萬機之暇，召對玉堂，亦令承旨持公事入侍，不必務多，或數三張進奏，講確時政得失，則勤政之效，養心之士，兩得矣。逐日引接臣僚，臣等之望也。上曰，此倦惰，曾於藥院之批，亦言之，而予能寬抑，故猶得如此矣。儒臣就直，久未引接之餘，卽當召對而未果，今日亦抑情引接矣。五山說林，有成宗御製詩，予亦聞儒臣入來，作一句詩曰，銅龍五昨舊僚屬，今日忍看便殿中云云矣。此非倦惰，而俄者儒臣，適見予暫倚書案時耶？旣始引接，身等無病，則豈不連爲賜對耶？宗城曰，經幄苟簡，莫近來若也。自副提學至副修撰，無一行公，臣初就直時，鄭羽良獨直矣。其子有萬分危迫之病，故父子情理，不忍不見，俄已出去，只有小臣一人，雖有臣等百數，何補於經筵乎？自古玉堂闕直，則雖夜深，政官牌招差出，自是規例，而卽今則人皆恬然，以爲常矣。其中金尙星，則其所遭如彼，不可不一遞，少伸其廉隅矣。上曰，何事耶？宗城曰，三司時事也，而其後不得遞職，終始強迫，非禮使之道，一番許遞後政改授，則渠必無撕捱之理，在囚數三人，亦皆如此，尤不成樣矣。上曰，卽今禁推人趙漢緯、金尙星、申致謹、韓顯謩四人，竝放送，卽爲牌招，此一節，欲下詢矣。此後文武科唱榜時，軒架何以爲之耶？宗城曰，國家無故，則無陳而不作之事，今番臣僚服制，一洗千古之陋，而識者猶以爲慮，今則無可礙之事，一依常例行之，爲宜矣。諸臣，以次退出。

11月22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愼無逸〈未肅拜〉。右承旨張泰紹〈坐〉。左副承旨金始炯〈在外〉。右副承旨沈埈〈坐直〉。同副承旨李春躋〈坐直〉。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金聲大〈仕〉李宗延〈仕直〉。事變假注書吳命厚〈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春躋啓曰，大司憲未差，執義朴弼周在外，掌令金聲發陳疏入啓，南泰慶受由在外，持平趙尙命未肅拜，洪一輔未肅拜陳疏入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左承旨愼無逸，所當牌招，而日勢已暮，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春躋啓曰，知義禁朴師益，同義禁蔡彭胤，昨日違牌之後，尙不應命，事甚未安，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左參贊金始煥，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今日詳覆，若不得開坐，則再明啓覆，將無以擧行，事之未安，莫此爲甚，左參贊金始煥，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春躋曰，咸鏡監司尹陽來，引見。

○李春躋啓曰，再明日啓覆時，承旨不可不備員，承旨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左參贊金始煥，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詳覆合坐，一時爲急，一向違牌，無意應命，其在事體，極爲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其所撕捱，殊涉太過，今觀金尙星疏語，知有實病，今姑許遞，其代今日政差出，仍卽牌招。

○又啓曰，右承旨有闕之代，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沈埈，以吏批言啓曰，文科甲科第二人三人，當付七品職，而時無窠闕，仕滿直長中，依例備擬遷轉後，推移付職，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批言啓曰，新除授淸道郡守閔翼洙呈狀內，親病之外，身病亦重，數朔委頓，以此情理，實無遠赴之勢，斯速入啓雲。其親病身病俱如此，則有難強令赴任，夫馬久滯，亦甚可慮，淸道郡守閔翼洙，依例罷黜，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趙文命進，參判沈珙病，參議吳命新進，右副承旨沈埈進。兵批，判書金在魯在外未肅拜，參判李眞淳病，參議李濟進，參知洪尙賓病，左副承旨張泰紹進。

○吏批，以申思喆爲刑曹判書，李眞望爲大司憲，徐宗爕爲大司諫，嚴慶遇爲工曹佐郞，尹泓爲敦寧都正，申淑爲敬陵參奉，李弘彥爲宗簿主簿，金時彥爲司圃別提，典籍鄭東赫。〈文甲科一人〉健元陵直長洪㬙。〈文甲科第二人〉思陵直長金聲一。〈文甲科第三人〉歸厚別提申後善。〈武甲科第一人〉竝單付，金始炯爲承旨，朴師益爲左參贊，尹游爲禮曹參判，李重庚爲淸道郡守，愼無逸爲承旨。左承旨愼無逸，右承旨張泰紹，左副bb承旨b金始炯。

○兵批，副護軍李老成，副司直沈宅賢、李世瑾、鄭壽期，副司正李宗延、吳命厚、黃一淸、林百萬竝單付。

○李春躋啓曰，今日政，新除授左參贊待下批，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刑曹判書申思喆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啓覆文書擧行，一時爲急，更卽牌招，參判金取魯，昨有呈辭還給之命，而今日尙不出肅，一體牌招察任，何如？傳曰，以金吾之事，撕捱於秋曹，已涉太過，而況今日申飭之下。若是撕捱，亦涉未安，從重推考，更卽牌招，參判亦一體牌招。

○傳於李春躋曰，棺板一部，送於內需司事，言於該曹。

○以校理韓顯謩，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春躋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春躋啓曰，左參贊朴師益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詳覆合坐，一時爲急，待明朝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雖曰前職，業已再釋，今無可嫌，而況旣遞本職，尤無撕捱之端，而若是違牌，初覆在明，而詳覆亦不擧行，豈有若是事體乎？明朝牌招。

○以忠淸監司狀啓，鎭川聖巖面居盧奉母私婢禮春等三名燒死事，傳於李春躋曰，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以慶尙監司，內需司紙貢奴婢，依他邑例，勿以紙責納，皆以木上納事，狀啓，傳於沈埈曰，凡奴婢之貢，本無一規，或淸或鐵，或紬或木，或薴布或麻布，或紙或米，乃與任土作貢一般矣。且其來已久，非今創始，而近年以來，民詐日甚，奴婢輩敢生僥倖之計，此等之弊，近比有之，已極無據。而況身爲內奴婢，與民有間，則渠豈敢以具姓名呈議送，欲望狀聞乎？此路一開，內奴婢與各司奴婢之去姓懸案，將此廢矣。公私賤必稱良人之弊，從此而必起焉。有傷風敎，莫甚於此，令本道竝嚴刑一次，以礪風俗，善山奴婢之以紙作貢，不知幾年，今何以數三奸奴之誣呈議送變改，而況備忘紙，乃該曹進排者，而至於判付紙，則旣非該曹所納者，乃內司進排者，當初從所産定紙，蓋由於此，今若去此無前之事，自該曹進排耶？狀啓內辭緣，置之。

○李春躋，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闕直，今已二日，其在事體，極爲未安，修撰趙漢緯，副修撰申致謹，疏批已下，校理韓顯謩，旣有隻推之命，待明朝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卞鎬手本，則保放罪人趙彥臣，病勢今已向差雲，還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承旨李廷熽上疏，伏以臣素患痰疾，遇寒輒發，實無奔走供職之望，不得不坐違嚴召，自速慢蹇之誅，旬月之間，萬無復起之望。伏乞聖慈，亟命鐫削臣職，以尋生路事云云。〈踏啓字〉

○右承旨徐宗玉上疏，伏以臣三違嚴召，罪合萬死，而聖度天大，輒靳例罷，院僚不諒，日請牌招，殆若束濕，實不料寮好之間，有此相厄之擧，撫躬慙汗。且臣子女四人，一時傳痛，情私所牽，躬自省護，臣又尫碌，晝夜焦勞，素患痰病，一倍增劇，如使臣無此情理之至切，病勢之難強，受人困迫，至於如此，則凡有愧恥，固不當揚揚逐隊，況兼此三者乎？玆敢力疾拜章，經宿進呈。伏乞天地父母，亟命刊遞，以遂生成之澤云云。〈踏啓字〉

○校理金尙星上疏，伏以日月駛邁，練事奄過，仰惟聖情，何以堪居？臣以銅闈舊僚，撫時哀隕，如在喪初，而身繫圜土，跡阻哀班，只從獄隷之後，席藁泣血，情禮都缺。臣之遭人詆辱，蹤地危蹙，粗靖私義者，唯在獲遞乃已，薦違嚴召，罪合萬殞。而聖度寬涵，只置吏對，昨者特宥之命，遽下夜深之後，庚牌儼降，而臣難冒之狀，業已聖鑑之俯燭。且聞僚臣陳達筵中者，乃是必遞之義，臣之情理，萬萬煎迫。卽今父病，首尾十餘日，苦未蘇完，頃於哭班，又値觸風添加，老人氣力，日就澌頓，人子憂迫之情，有不忍頃刻離側，何暇論供仕與否乎？玆敢陳章徑退。伏乞聖慈，亟遞臣職，以便救護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焉。

○掌令金聲發上疏，伏以臣於本職難冒之端，比前層加，以向日臣疏中，疏下三賊島棘之請，伊後憲臣疏斥非常，抑揚誨責，不有餘力，臣雖無似，旣請島棘，則豈有一分顧藉之意，而人言乃至於此，更何顔面，耐殫gg彈g冒恥，復入臺端乎？又於減等臺官劾罷之啓，尤有所不安者，而嚴召之下，分義是懼，黽勉趨謝，詣臺自列，而喉司不諒，終不捧入，區區情勢，無由登徹，此莫非如臣疲劣，見輕同朝之致。而臣之兩件引嫌，俱係廉隅，則一向退卻，殆近迫出，臣尤不勝瞿然，而臺閣之見輕於喉司，自臣始矣。此亦臣難冒之一端也。再昨違召，出於情勢之萬不獲已，而又以試事，天牌繼降，臣於頃日，伏見監試官之不齊，以科事之窘急，屢勤聖敎，紀綱所在，心甚慨然，不顧情勢之臲𡰈，冒沒承命矣。今則試役已竣，且素患關格之症，觸冷添劇，以此情勢病狀，斷無抗顔供職之望。伏乞聖明，亟賜鐫削，以謝臺議，以安私分，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修撰趙漢緯，副修撰申致謹上疏，伏以居諸易邁，王世子練事，倏然已過，臣民追慕之慟，靡有其極。伏況我殿下，以止慈之心，如燬之情，益復如新，殯筵已撤，萬事都休，念宗祧之靡托，悼匕鬯之無主，悲哀熏悼衋嬈情，臣等實不知何辭而寬譬也。噫，莫難強如哀心，莫難測如愛情，必欲放懷而泄哀，則有卜子夏之任情，抑心而止愛，則有季子札之違禮，是所以貴乎聖人之道者，以其七情之得其中耳。昔文王喪伯邑考，孔子喪伯魚，而未嘗聞有踰禮而傷生者，此亶由於以理而自遣，以禮以gg而g自持，不失其中道故也。惟願殿下，念先王制禮之意，體前聖節哀之義，不爲無益之悲，益勉傷生之戒，上以紓兩殿之憂，下以副億兆之望焉。仍伏念臣等，或忝宮僚，或在邇列，旣皆受衰於昨年，則當其銅闈之永閟，宣哀展誠，惟在參祭脫衰一節，而只緣臣等不肖無狀，獲戾明時，涉旬在繫，祥朞奄迫，而左右莫爲之言，衷情無以自列，席藁圓扉，聚首號慟，少伸瀉哀之誠，終闕釋衰之節，俯仰天地，此何人哉？有臣如此，生不如死，興言及此，有淚盈襟，只此一段，亦足爲臣等自廢之端，且臣等情勢，已悉於前後疏供，雖不更事煩瀆，聖上已洞照矣。今於召牌之下，不敢坐違，謹此趨詣於禁扃之外，而顧臣蹤地，終不可冒沒入謝，又未免拜章徑歸。臣罪至此，萬殞猶輕，伏乞天地父母，特察臣等危苦之情，亟命鐫遞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慰勉之言，可不留意？爾等勿復撕捱，從速察職。

○持平洪一輔上疏，伏以臣於冒寒勞動之餘，面瘡之外，傷寒又劇，決無出肅之望，不可浹旬虛帶，懇乞聖明，諒臣病狀，亟遞臣職，治臣違逋之罪，以嚴朝綱，千萬至願。臣於病中，竊伏念自春以來，再叨言地，而尙未能吐一言論一事，以效職責，內省慙恧，玆敢略綴所懷，以備財察焉。臣嘗見朱子封事，其論諸葛亮宮中府中一體之語，有曰，昭烈父子，以區區梁益抗衡天下，固已寒心，而若使宮府爲二，自相攻擊，則是又以殘蜀之半，而抗天下，豈不尤可危哉？臣嘗因此而心語曰，今我國家，自有黨論以後，朝象分裂，昔而二者，今又四矣。雖無吳、魏之外虞，而國勢之危綴gg危惙g，則無異於蜀漢之時，雖使在廷之臣，同寅協心，猶患其汲汲，況此翻覆得失之際，國家所用，常居四分之一，此比梁益之半，又分其半，而又況彼此攻擊之時，才稍勝而望稍優者，必先受其禍，則其爲害，豈止於宮府爲二而已哉？如臣不肖，雖無足比數於其間，而中心之隱痛而永嘆者則久矣。何幸皇天眷佑，聖明赫臨，恢張建極之道，懋擧蕩平之政，則昔之泮渙者，庶可以保合矣，前之潰裂者，亦可以調停矣。然而誨諭正勤而聽者逾邈，開釋備至而去者益多，風波闖生，戈戟間發，而朝著之不靖，反有甚於往日者，何哉？臣愚死罪竊以爲，殿下堅持悠久之德，有所未至也。何以言之？擇善固執，聖人之極功，悠久不息，天地之常道，殿下動輒引經，言必稱公，則此固存心於擇善，而政令施措之間，或以細事而忽之，或以遂事而置之，若向日金時弘事，事雖微細，其爲害於善小必爲之德，則大矣。且或有昨年嚴禁，而今年廢閣者，此政治之無恆也。或有昨日竄逐，而今日收敍者，此恩威之不常也。此皆殿下，不能堅持悠久之致，而至於大是非、大誅賞，亦不免數改，數年之間，至使朝臣，趑趄苟且，莫適所從，以致先入者，有所畏忌而不敢擔當國事，將進者，有所顧瞻而不欲附麗於後塵，矛盾相礙而百度廢弛，枘鑿不合而庶職瘝曠，臣恐如此，則其所謂蕩平者，無一毫有益於國家也。今殿下，何不堅持聖志，悠久其誠？是非旣定，則無或撓奪，好惡旣明，則無或變改，使一國臣民，曉然知聖上是非之一出於公，好惡之一出於正，則黨習自底於昭釋，朝論漸臻於蕩平，而一世之趨向，亦可以知所定矣。此臣所以區區於今日者，必以堅持悠久四字爲先也。當今國事之可言者非一，而惟此生民之憂，實爲今日燃眉之急，臣請以平日之所嘗痛心者，爲殿下略言之。臣之所居之州，素稱地廣民多，數十年前，閭閻櫛比，鷄犬相聞，而目今見存，十無二三，若干籬落，不過兩班之居，到處丘墟，盡是百姓之村，問其所由，則皆言以白骨徵布，隣族橫侵，賣其田宅，棄其鄕邑，流離遷徙，遂至如此，臣未知此輩，皆已顚連溝壑而爲餓殍耶？皆已逃入深山，爲盜賊耶？自非然者，移於此者，必往於彼，漂於西者，必泊於東，而瞻彼列邑，絶戶同然，扣其軍簿，太半虛錄，此其故何哉？臣意丐乞死亡之外，姦民則移徙，而或見漏於帳籍，富民則安坐，而或冒入於歇役，以致民口軍額之日縮也。所謂漏籍者，避役外播之民，旣入他境之後，或投托於勢家之籬下，或隱接於他人之挾間，或作假家，或作土室，獸伏鳥竄，不定厥居，此皆容或之所以漏帳籍而免軍役者也。臣謂嚴飭守令，各別査出，安接居生然後，主客可辨，而民戶可增也。所謂歇役者，其目甚多，其說甚長。而近來書院，最爲耗民之一巨弊也，書院疊設，雖有朝家禁令，士子不遵，在在創建，一人俎豆之所，或設於數三邑，書院之數，或至於數三區，而八道之中，三南尤甚，富民之謀免軍役者，賂囑院中首僕及掌任輩，一入於院生之錄，則沒身自在，莫敢誰何？噫，書院之設，蓋爲尊尙賢德，奬勵一世，使生徒肄習，而儒化作成，則其意固美矣，而輓近以來，士習不美，公然作黨論之場，民情多詐，肆然爲逋逃之藪。臣謂宜使各道道臣，悉錄道內書院之數，撤其疊設之院，定其院生之額，而汰其濫冗，充其軍役，則各其州縣之所得閑丁，其數必不貲矣。此外各廳募粟額外校生，無關於國家之用，而有損於軍丁之數者，不一而足，宜使守令，亦卽一一査出，移錄軍簿，則此又可爲一助也。至於良役變通之策，廟堂諸臣，講劘已久，而所見各異，其議多端，臣固未知孰長孰短，而以臣賤慮見之，則勿拘甲乙之異見，亟擇當今之最所便宜者，急急斷行，爲得也。然臣於廟堂之議，竊有所慨然者，臣於癸卯、甲辰年間，待罪於利仁道察訪，其時有一關文，自監營來到，臣見之，則乃備邊司關據謄示之關，而關文內辭緣，則乃京外給債者，若不依官定式，二分邊利外，加捧之人，則各別重治事也。其後丁未秋冬間，臣解官居忠州，有一關文，自本府來示，見之則甲辰年間利仁所見關文也。臣私自怪之曰，前後關文，無一字增減，而三四年之間，再次謄布，此何故也？旣已尋思之，此無他，癸、甲年間，當國大臣，有此行關之後，乙、丙間當國諸人，盡棄前日所布置諸議，故丁未秋冬之後，癸、甲當國之人，復爲修擧其前事耳。臣以此推之，近年所謂良役變通，亦必如癸、甲年關文也。噫，局面旣變之後，一邊之人，晝夜汨沒於快讐報怨之場，而一二年後，僅能念及國事，略有措置，則局面又變，諸事隨變，而後來諸人，又復如此，今日國事，豈能有了當之時耶？若然則良役未及變通，而窮民已歸於枯魚之肆矣，豈不痛哉？此臣所以勿拘甲乙之異議，亟擇其最所便宜者，而急急斷行爲宜者也。且生民之休戚，在於守令之賢否，故殿下旣嚴其薦主矣，又親其都政矣，又或引見其守令矣。其於擇差之道，無所不用其極，而然而銓曹雖不用私，而守宰或非其人，以致粉飾而要譽者有之，貪婪而不法者間之，此蓋三百六十餘州守令，固難一一而照管，三百六十餘人賢否，固難一一而審知，故國家乃以黜陟殿最之權，畀之於方伯者，意非偶然。而臣見爲方伯者，殿最之時，或使褊裨，潛行而廉察，或以文報，懸度其生熟，以爲黜陟之要，此甚不便也。所謂褊裨者，雖曰潛行，各邑之貪宰猾倅，無不先機詗知，給賂而圖其上考，恬靜自守者，或奴視其褊裨，而歸於下考者有之，至於以文報生熟，定其賢否，則尤有所不可。宋臣歐陽脩曰，治民如治病，醫者之命藥診脈，雖似生疎，服藥而病癒，則便是良醫，治人者不問吏才能否，設施何如？但民稱便，卽是良吏，此言甚當，豈可以文報間言語之巧拙，定其賢否也哉？是以監司之春秋巡歷者，爲此故也。若使爲道臣者，誠能簡其騶從，減其廚傳，緩緩徐行，審視田野，讌接守令，詳察言貌，則三等考課，固已瞭然於胸中，而今之道臣則不然，只以褊裨文報，爲殿最之令甲。而至於巡歷，則盛其威儀，豐其飮食，一日之內，或疾驅而過數三縣，則何暇知田野之闢不闢，察守宰之賢不肖也。臣愚以爲，不但以擇差，申飭兩銓，亦當以審愼考課之意，各別分付諸道方伯也。抑又有一說，守令之粉飾要譽者，雖欺其監司，而不可欺其隣邑，貪婪不法者，雖不顧廉恥，而亦畏其彈駁也。若殿下，使三司諸臣，不拘法例，輪回出宰，與武蔭諸倅，錯雜於州縣，則亦殫壓之一道，而其效則有倍於繡衣之按察也。臣竊有私異於心者，不得不仰陳於聖明也。昨年凶逆，不日迅掃，今歲穡事，比前豐稔，則京鄕人心，宜有所奠安。而近來繹騷之說，未息於閭巷之間，此固太平之民，乍見竊發之盜，驚心未定，訛言復起也。然而訛言不祥，古人所戒，則有國者，至於備豫桑土之謨，亦不可以訛言而忽之也。今之議者，或以昨年盜起之處爲憂，而天下事，必有於意慮不到之處，安知禍機之不伏於所不虞之地耶？昨年逆豎，旣有連結湖南之形，海濱嘯聚，且有出沒邊山之跡，則今日沿海一路，不可不重加嚴飭。而近來鎭堡僉萬戶，只以軍門久勤差出，全無另擇之道，故各堡軍卒，盡歸主將之操弄，減其立番之數，只捧除番之木，充其囊橐，備其鞭靴，剝膚推髓，罔有紀極，而疎虞之慮，有不可勝言者，萬分之一，海路揚波，賊舶駕風，則以此鎭堡，將何以禦之乎？臣謂宜擇近侍中幹事者一二人，潛行沿海，自京畿至湖、嶺，遍閱軍器戰船，黜陟守令、邊將，以備萬一之憂，更以擇差邊將之意，申飭西銓，可宜也。臣於沿海申飭等事，又有所訝惑焉，江都，是何等重地，留守，是何等重任，而日前鄭錫五之投疏擅離，實爲妄着，擧措輕遽，聽聞駭惑，諫院拿問之請，固其宜矣。而殿下只允罷職，不許拿問，殿下以錫五爲宰臣，而重其拿問，則是國法不行於貴臣，以錫五爲輕罪，而不肯拿問，則是弊習難防於日後，近間殿下之於凡干臺啓，若論時弊，則視以陳談而卑之，若論人罪，則諉以疑阻而斥之，今日之爲殿下臺閣者，不亦難乎？臣謂錫五，不可不拿問，此啓，不可以遽停也。噫，古之言事者，雖千端萬緖，而其歸宿則必以君心爲大總腦者，誠以君心，爲萬化之根柢也。今臣所論國計民憂，亦不外於聖明之一心，儻殿下，先正一心，堅持悠久，無數變改，則黨論可消，民瘼可救也。臣文甚拙陋，病且沈淹，不能攄平日之所蘊，而只將草草數語，略效獻芹之誠，惟聖明，諒其愚而恕其僭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所陳，可見必陳之誠，而至於堅持悠久之說，昨日今日之說，顯有不忍祛舊之意，予未曉矣。今用於蕩平，亦好焉耳，當留意焉。書院事，前後申飭，非一矣。良役事，尙今因循，雖近姑息，亦由事重矣。申飭銓曹事，旣已有焉，而擇送近侍之說，纔有申飭諸道，今爾所請，未免騷民矣。鄭錫五事，當然所論，旣得臺體，故卽允，而只諭其過中矣。伸臺體知過中，何不停焉？爾其勿辭，察職。

○敎咸鏡監司尹陽來書，王若曰，生民之休戚係方面，素難其人，國家之安危在邊頭，尤重斯選。肆循公擧，爰屬卿才。睠玆關北一方，最是海東重鎭。山河擁枌楡之社，王跡肇基，臺隍枕夷夏之交，邊釁易啓。重關複嶺之天設，實爲三韓之藩籬，水埅山堡之星羅，無非六鎭之控阨。土地磽而民産易罄，區域遠而王化難霑。況今秋七州之災，甚古時九年之水。暴潦成海，無復數百里田疇之形，巨浪漂山，不啻三千歲滄桑之變。豐沛舊址，一望廬井之蕭條，漆、沮遺氓，擧將溝壑之塡棄。加以疫疹之潛遘，慘矣札瘥之相仍。漢庭遣衣繡之行，庶幾寬乙夜之慮，梁河講移粟之政，猶恐有後時之憂。必仗承流宣化之才，可責拯溺救焚之績。惟卿，蜚英龍榜，展武鴻逵。敏贍之文，兼之以精鍊事務，坦疎之性，濟之以謹守規模。宅心恬閑，名塗絶進取之念，持論平恕，臺垣無黨伐之風。惟才具左右之俱宜，顧聲績內外之咸著。湖營仗節，爭推綜物之明，花府分符，實多釐弊之政。留惠愛於保障之地，允出納於喉舌之司。旣當時歷試而有稱，宜此辰委任而責效。玆授卿以咸鏡道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巡察使、咸興府尹。卿其祗服寵命，益勉良圖。攬轡而勵澄淸之心，痛懲貪猾，褰帷而布仁恩之化，惠養癃殘。倣南康之賑賙，乳哺斯急，壯北門之鎖鑰，撫禦當勤。予方期以一路福星，卿宜霈以大旱甘雨。矧今邊氓之犯越，益慮塞備之疎虞。愼固封疆，宜絶爭桑之釁，綢繆牖戶，須軫撤土之謨。遵典例而時或稟裁，以便宜而亦可專決。於戲，睠彼千里赤地，寧有對玉食之心，濟此一邦黎元，惟在布棠陰之政。別虞詡之利器，此正其時，追嚴武之細傾，庶念前敎。予不多誥，卿其往欽。故玆敎示，想宜知悉。輔德朴弼琦製進。

○己酉十一月二十二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咸鏡監司尹陽來留待引見入侍時，咸鏡監司尹陽來，承旨張泰紹，假注書李宗延，記事官崔益秀、洪得厚，副應敎李宗城，同爲入侍。諸臣，以次進伏。上曰，玉堂同入，有稟定事乎？宗城曰，監司留待，或有下詢，則欲仰達所懷，而且有別般可達之事矣。上曰，何事耶？宗城曰，卽目前事也。臣新自外來，不能詳知，而聞捕廳罪人徵弼，以誣告承服，今將結案正法，當此衰季，人心不古，人妖物怪，疊見層出，如是誣人之類，不可容貸，而臣於今日闕中，亦有所聞，敢此仰達矣。聞礪山府使，於盤問之時，以前未有之刑，施至不可之處雲，若然則雖不有意害人，酷刑之下，何所不爲耶？人命至重，且王者用刑之道，務在審愼，更令行査於礪山，果爲不忍於淫刑，有此誣告，則本罪之外，不當加以誣人之律，淫刑之說，若是虛言，則斷以誣告之律，似宜，故敢此仰達。上曰，金吾開坐乎？宗城曰，判金吾承命，同義禁李廷濟亦仕進矣。萬一有可恕之端，豈不愍惻乎？聞左右捕將，亦以爲有可恕之端雲，事不急迫，則欲以短箚上陳矣。金吾今方開坐，而北伯適引見故，同入仰達矣。上曰，儒臣所達，得經幄之體，以徵弼事，其時全監推考矣。湖南上送者，率多如此，此則又加之以箝囊、壓囊等淫刑，如是而豈不承服乎？不堪酷刑，有所援引，則乃謂之箇箇直招，不亦異乎？此不實則彼亦不實，故誣陷曖昧之人，自有其律，而予心不無疑訝矣。結案安徐，令本道各別嚴査，可也。宗城曰，出榻前下敎，卽刻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古人，殺一不辜而得天下，猶不爲之，徵弼，怪則怪矣，不過得衡之類也。儒臣卽爲陳達，俾予覺其未及審愼處，良可嘉也。泰紹曰，使注書出去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陽來進伏曰，臣素無才識，筋力且衰，北門重任，決非可堪，況値前古所無之災，日夜憂懼，恐負我聖上委寄之重矣。雖無別般可稟之事，而嶺南九月所載之米，舊監司狀報中，十月念後，始自寧海發船雲，以此推之，則前頭穀物之入來，未保其及期也。本道南北各邑之穀，雖以陸海移轉，而除置各其邑所糶外，其數亦不敷雲，嶺穀若未及到，則賑資無可推移，必須預爲區劃然後，可免立視其死之患，關西舊田稅米穀銀子五千兩價，旣因舊監司狀請許之，而又以銀子五千兩，代米許賣，陽德、孟山、寧遠等，與北道隣近邑中推移受出，以爲踰嶺輸來之地，則庶可補其愆懸危急之用矣。此則到營後酌量形勢，當爲狀聞，故敢此預稟矣。上曰，依爲之。陽來曰，濟活之策，賙賑爲急，而勸農之政，尤爲緊重，水災之磧礫所積處外，當方便勸助，使之開墾種穀，而第聞安集御史之言，咸興、北靑等五邑所捧還穀，必不滿數萬石雲，槪計其當俵兩麥種子，則將至六七萬石矣。雖是一道，南北風氣迥異，北邑之穀，不能種於南邑，勢將以南道各邑牟麥，移轉以給，而除出各其邑所需外，其數必不滿此數，關西陽德等諸邑，與北關隣近處兩麥，似可作種子，雖使盡數移給，本邑則亦可從其道推移分俵矣。到營後，亦當酌量事勢，急先狀請，故敢達。上曰，依爲之。陽來曰，安集御史，若又下往監賑，則必有大益，如或不然，則仍帶安集之號，凡係北路狀聞賙賑之事，皆使擔當接應，其效似無異於往來監賑，故敢達。上曰，所達之言，可謂思量之深矣。仍帶事，令廟堂卽爲稟處，而儒臣親見其事勢而來，每事如主人擔當接濟然後，可以爲之矣。〈出擧條〉儒臣亦有可達之事乎？宗城曰，賑政，與監司尹陽來，數三次往復相議，無他可達之事，而臣前日，以邊鄙事仰達，西北之憂，卽今則可謂急矣，而人情忸安，不以爲慮，臣於今番親見，而六鎭、三、甲，若或有變，則咸興、北靑，皆將棄之，失鐵嶺以北之後，豈有所恃乎？事變旣作之後，君臣上下，始爲驚動，將何所及乎？當此才難之時，得一人甚難，而文官勿論，雖武弁有力者，則亦不差送，彼幺麼邊將輩，豈獨能禦寇乎？若不得人以送，則北邊將棄之，監司之政，莫先於黜陟，視其人之能否，不必待殿最，其不勝任者狀罷，有異績者啓褒之意，申飭以送，亦以兩司出入之人，別擇差送，何如？臣言不中，則幸矣，萬一倉卒有疆域之變，則其將奈何？此臣所大憂者也。上曰，此則勿出擧條，本道道臣着意爲之，可也。陽來曰，御史之言，是矣。臣於頃年，罪謫甲山，其處物情，雖不盡知，然數十年內，文臣府使，僅數人，而民到今稱頌不已，文武交差之法，雖不能，以文臣間間差送，則好矣。而只以文官差送，不擇其人，則反不如有風力之武弁，以出入兩司之人，差遣，似好矣。上曰，北道守令，以出入臺省之人，間間差送，雖以武臣差送，各別擇差以送之意，申飭銓曹，可也。〈出擧條〉宗城曰，臣之三、甲狀啓，所劃一仰請者，廟堂回啓，率多防塞，臣非敢必請準請，而大抵北路文敎，本是天荒，一自故相臣閔鼎重、南九萬養士之後，咸興等邑，便成鄒、魯，而至於三、甲，則敎誨之具全闕，不待文王而興者，卽是豪傑之士，此豈可責之於三、甲乎？此臣之所以請捐四十石穀，爲兩邑一年養士之需者，實出於下策，而廟堂旣已不許，咸興有養士廳，初則方伯捐穀而成之，請令新監司取臣所具節目而刪潤之，劃給營耗穀四十石，逐歲養士，以爲作成之地，何如？上曰，當初所請，非營耗穀耶？宗城曰，臣之愚見，絶塞養士之具，宜自朝家軫念，且狀請而請出營耗，有傷事體，故請以會付穀劃給矣。上曰，兩邑會付之數，多寡何如？陽來曰，兩邑穀數，足備四十石之數矣。上曰，兩邑各四十石，合爲八十石耶？宗城曰，一邑二十石，合爲四十石矣。上曰，兩邑四十石穀，豈雲多乎？廟堂之防啓，非以四十石穀爲多而然也。蓋以前所未行，今始創始，或慮有弊端也。儒臣所請，亦出於下策矣。向以下敎，而大抵入我朝後，禮樂敎化大明矣，敎養邊士之政，不可不念，豈可以堂堂千乘之國，難於四十石穀物，使監營劃給乎？快許所請，節目，則監司到任後，更加修潤，善爲設施，期於必行，可也。陽來曰，小臣，當奉承，而明年則救死不贍，非可爲之時，待畢賑後，方可設施矣。〈出擧條〉宗城曰，六鎭則因北評事之往來，訓誨文字，故士子多有能文者，雖武人，亦多奬拔，而三、甲則不然，文敎旣如是鹵莽，諸議多以請設南評事，使之往留，而此亦難行，臣意則都事元無所管之事，除非凶年，則春和之時，使之數朔往留，着實敎誨，則必有作成之效矣。令新舊監司相議狀聞，以爲定式施行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宗城曰，三、甲之人，雖有出身者，不得入京求仕，唯朴慶泰一人，以軍功，得除僉使，豈不可矜乎？大抵北關之人，雖是無識武夫，一出身之後，便皆有死國之心，此一節，勝於三南、畿甸之人矣。監司尹陽來，習知三、甲物情，使之採訪登薦，各別調用則似好矣。上曰，所達之言儘好，各別調用，可也。〈出擧條〉陽來曰，今秋冬等殿最，頃日忠淸監司李聖龍留待引見時，旣以前監司封進事，定奪矣。臣營亦當依此爲之，故敢達矣。上曰，忠監則以瓜滿故也，而頃日勿論瓜滿與否，皆使新監司爲之矣。未及交龜，則舊監司當爲之，旣交龜，則新監司爲之，可也。陽來曰，臣到營五十日後，始爲封進，則當在來年二月矣。殿最封進，何等重大，而若是遷就乎？上曰，交龜之期，當在何間耶？若舊監司離發之後，則似有掣肘之事，此則新舊監司，誰可爲之耶？令廟堂稟處。〈出擧條〉上曰，廟堂，擇北伯之意，卿亦知之乎？廟簡有意，予之不任卿，久矣。雖不詳問首末，而槪知卿有幹局，故今試於北門者有意，此時與他時有異，各別着意，必以生活南關六七邑餘民，爲心也。陽來曰，臣當奉承聖敎，而才力不逮，以是爲憫矣。泰紹曰，咸鏡監司處宣諭之意，敢啓。上曰，依爲之。泰紹宣諭後，又曰，別諭之意，敢啓。上曰，依爲之。宗城曰，俄者，以刑政陳達，而卽今啓覆，只隔一日，國家不幸，連有逆變，人皆慣見殺人，殺人刑人，何等重事，而論斷大辟，諸臣亦不知其謹愼矣。刑獄者，帝王爲治之要，故雖以帝王之尊，淸心齊慮，必待三覆，不然則間或有當死而生，當生而死者矣。以卽今觀之，再明日啓覆，今日差出刑判，今日雖卽出仕，一日之內，何能盡看文案，而多人生死，亦何可一見而決之耶？古人云，求生於必死，如有一分可生之道，則尤豈可草草了當耶？今日政，刑判誰某爲之，雖未知之，而各別申飭，使刑官詳覈文案以入，若其不然，則差退日字，何如？上曰，其言是，刑判待下批卽爲牌招。〈出榻前下敎〉賜陽來弓箭等物。陽來先出。上曰，儒臣進來。宗城進伏。上曰，昨日儒臣，以服色事仰達，故今已改御常服，而又以頻賜召對，仰陳，故旣有下敎，再昨述懷之作，亦爲誦之矣。儒臣自入經幄，有懷無隱，心常嘉之，中心所藏，何可不言乎？君臣猶父子，故雖是一句，未及卒篇者，亦爲下敎者，蓋以此也。今番《勘亂錄》中，以儒臣及入侍承宣之父御將入侍事，付標以下，使之載錄者，所以示君臣之際者，此非以儒臣之久處經幄之故，儒臣之父，自在春宮之時，爲國之誠，予已知之。且辛丑明陵祭官，亦爲差來，其時祭官，非無勢之人，乃武弁也，而自爲差來，故意中貴而嘉之。其時，予於朝紳，固漠然不相聞問，而其向國之誠，以此知之，及爲東宮賓僚，益有所知，儒臣，以其父之子，故亦能有懷畢陳，盡言不諱，故述懷之作，旣已言之，但下敎之時，嗚咽之故，字音多錯，將何以謄書於日記耶？昨日以成廟朝詩言之，予之悲感，眞同聖祖，故有此書賜，觀於此詩，予心可知，昨日儒臣，以國勢爲言，有所陳戒矣。國勢如此之時，益爲盡心補遺爲可，仍以御製手書七言絶句一首，書下，題以述懷詩曰，萬事已焉隨處恫，追惟往昔涕盈瞳，銅龍五昨舊僚屬，今日忍看便殿中，中官，傳於承旨，承旨傳於宗城，宗城跪奉，與承旨披見。上曰，亦示注書。宗城曰，豈特注書，出去之後，當盡示近密諸臣矣。上曰，今此書下，意非偶然，儒臣其諒之。宗城曰，伏承聖敎，臣父子感泣之外，無他可達，人臣事君，孰無願忠之志，而臣則自臣祖父臣在世時，每以家世受恩罔極，盡心報國之意，敎訓於臣父兄弟及臣等，故雖才具識慮，有所不逮，不能裨補萬一，而若其願忠圖報之誠，則不敢後於他人。況臣出身之初，卽入經幄，前後恩顧，迥出尋常，臣雖頑迷如木石，亦豈無感激圖報之忱哉？卽今臣父老病沈淹，床簀委頓，今臣情理，豈能離側從宦，而臣父之蒙恩遞職也，特下御書，以示眷顧之至意，承命之際，時夜四鼓，臣父手捧天札，涕淚被流，因招臣而敎之曰，老臣受恩至此，而筋力已無餘地，更無報效之日，汝則勿論澡gg燥g濕夷險，盡忠報國，無敢以吾老病爲辭，訓誨丁寧，故臣於除命之下，不敢以父病陳懇，卽日就職矣。臣雖甚不肖無狀，父兄之訓誨如此，聖明之知遇如此，雖使臣肝腦塗地，豈敢一刻忘聖主哉？仍涕泣嗚咽而退。

11月23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病〉。左承旨愼無逸〈未肅拜〉。右承旨張泰紹〈坐直〉。左副承旨金始炯〈坐〉。右副承旨沈埈〈坐〉。同副承旨李春躋〈坐直〉。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金聲大〈仕〉李宗延〈仕直〉。事變假注書吳命厚〈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張泰紹啓曰，大司憲李眞望，執義朴弼周在外，掌令金聲發牌不進，南泰慶受由在外，持平趙尙命、洪一輔未肅拜牌不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埈啓曰，憲府多官，或在外、或未肅拜，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掌令金聲發，持平趙尙命、洪一輔，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左承旨愼無逸，掌令金聲發，持平趙尙命、洪一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張泰紹曰，推考傳旨捧入。

○沈埈啓曰，啓覆迫頭，刑曹堂上，不可不備員，參判金取魯，昨日違牌，今日又不出肅，事甚未安，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啓覆時，禮曹堂上，當爲進參，而參判尹游，今日不爲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春躋曰，召對爲之。

○李春躋啓曰，時任、原任大臣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傳於李春躋曰，憲府多官俱空，若待明日，開政差出，則初覆自致遲延，雖已夜深，政官牌招，開政差出。

○以校理韓顯謩，修撰趙漢緯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春躋曰，禁推傳旨捧入。

○有政。吏批，判書趙文命牌不進，參判沈珙進，參議吳命新進，承旨張泰紹進。兵批，判書金在魯在外未肅拜，參判李眞淳病，參議李濟進，參知洪尙賓病，右承旨張泰紹進。

○吏批，以李重震爲持平，兪健基爲持平，崔致重爲掌令，鄭羽良爲獻納。

○兵批，副護軍，金始煥、李廷熽、徐宗玉單付。

○金始炯啓曰，明日啓覆時，兩司當爲入侍，今日政，新除授臺諫及正言鄭益河，待明朝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春躋啓曰，憲府違牌人員，罷職不敍現告，前大司憲尹游，入於其中，而今此特罷，以尹淳啓規避之事，則游之不得參涉，其勢固然，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尹游不當入於其中矣。

○以憲府違牌人員罷職不敍傳旨，傳於李春躋曰，尹游則嫌不可論，故已令拔去，而趙尙絅亦都憲無連啓之規，一體拔去。

○李春躋啓曰，刑曹參判金取魯，牌招不進，推考傳旨，纔已捧入矣。明日啓覆時，本曹堂上，不可不進參，而一向撕捱，尙不出肅，事體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往事業已開釋，今無可嫌，而雖難赴於藩任，豈撕捱於京職，其在事體，誠極未安，從重推考，待開門卽爲牌招。

○張泰紹，以備邊司言啓曰，今十月二十日引見時，戶曹參判李顯祿所啓，淸州新經變亂，而兵使、營將所管軍伍器械，極其疎虞，似當有別樣變通之道矣。禮曹參判尹游曰，邑城，處於野中，而累石爲城，不似城樣，至於上黨山城，城基儘好，而守城器械，全不措置，不可不及時略具，若盡許一年之耗，使之措備，則似好矣。上曰，令廟堂商量稟處，可也事，命下矣。兵使、營將之所管軍伍器械，朝家方別樣申飭，至於淸州，則纔經變亂，其在整詰修繕之道，兵使、營將，宜不敢慢忽，而宰臣所達如此，更加另飭，俾令十分惕念。如有可以變通者，則論理狀聞之意，分付於兵使及營將處，若其淸州邑城之不可恃，誠有如此者，上黨山城設築，意非偶然，今則城旣完固，排置略備，亦別立守堞軍之名，稍加募得，而獨守城器械，全不措置，不可不及時辦備。此城旣係兵營所管，則兵使亦當蓄力營辦，而城築已久，器械之不備如此，誠爲寒心，纔因本道監兵使狀請，有以本州牧使，爲管城將之議，守城器械，爲先特令全管措備。而物力不可不劃給，曾因本州請報，許給今年會耗五百石。而此則不過爲官廨修繕之資，必不移用於他事，別以守城器械措置之需，今年會耗，盡許題給，使之稟議兵營，擇其守城器械之不可闕者，各別措備後，數爻成冊牒報之意，分付兵營及本州牧使處，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近因連歲荐饑，坊市民藏氷價米，自惠廳、戶曹，分半上下矣。今年都下之民，旣當轝士大役，又經勅使之役，尤宜拔例軫恤，氷米，雖是坊市應行之役，從前旣有減給之規，今亦依上年例，令賑廳及戶曹分半上下，以除都民一分之弊，何如？傳曰，允。

○己酉十一月二十三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金始炯，侍讀官李宗城，假注書李宗延，記事官崔益秀、洪得厚，以次進伏。宗城讀《東國通鑑》第十七，自高麗文宗仁孝王，至歲以爲常。上曰，承旨讀之。始炯，讀自三年春正月，至有官者增級。上曰，注書讀之。宗延，讀自七年秋七月，至耶律道來。上曰，上番兼春秋讀之。益秀讀自十年春正月，至請罷功敍不允。上曰，下番兼春秋讀之。得厚讀自十二年春二月，至耶律延寧來。宗城曰，楊帶春，計聞蘇顯準制，量用三代以後，專用循吏，其用人之道，以已經實二千石爲爲三公，故漢代宰相，無非經刺史者也。必其歷踐內外，備諳治道然後，可用也。我國用人，國初則必不然，而卽今雖以臣等言之，無所履歷，出身三年，至於此官，毋論善否，挾冊登筵之外，他無一事所知，今若擢循吏置宰相，則刺史二千石，豈無勸徵之道乎？擢用循吏，實是爲治之要道，因文義敢此仰達。上曰，其言切實矣。宗城曰，我國，十日一次賓廳次對，論難治道，肅廟朝，以十日猶以爲間斷，定以五日一次，引接臣僚，咨訪治道，此非勝國之比。而臣亦一參次對，間或全無稟定事，雖有稟定事，亦不過文具，麗之文宗，頻接宰相御史，論時政得失，而其所論時政，亦皆得宜，文義無他監戒者，而如此處，必須體念，以責實效，是臣所望也。上曰，其言良是，當各別留意。宗城曰，明日是啓覆，故小臣昨有所達，而文宗此言，誠好，人君處決大辟，當致審愼，可謂切實矣。定人命生殺之時，當淸心齋慮，無雜他慮，可也。上曰，然矣。宗城曰，東北路，奏李維伯治狀，秩滿願留，卽今北路事，已令新監司留意爲之。使之歲末抄啓，沙土不耕之地，勸課起墾者，下絲綸褒賞，各別錄用，何如？上曰，其言好，當依爲之。宗城曰，王寵之安不忘危之言，極好，以南兵營言之，戎政之疎虞特甚。臣於今日，聞入侍承旨之言。則忠淸道，今年始爲習操，軍丁壯健，器㭜精鍊，習操可觀雲。臣之自北還朝時，行過江原道金化地，金化人言，纔行習操軍士丁壯器㭜組練，江原道道臣，卽臣三寸叔父，而道臣及守令，依朝家申飭，各別惕念，故能如此申飭則有效，置之則懈弛，至於北道，則兵器無一可觀，朝家申飭，則其效立見，而兵使巡檢，多年廢閣，以昨年變亂時觀之，束伍軍，無不來者，至於長湍之兵，患染而猶尙馱馬而來，我國尙有紀綱矣。坐作進退之節，弓矢槍銃之類，三南則已有申飭之效，詰戎之政，各別留意，何如？上曰，今番申飭之後，湖西、關東，皆有其效，可喜。始炯曰，昨年變亂後，國家申飭戎政，故有物力之邑，盡皆修補，至於小小守令，亦皆或以官力，或以自備，着實奉行。小臣欲爲春巡，使各邑弓矢鳥銃之類，修補之形，枚報營門，兵使金重呂，欲觀器械，巡歷所鎭列邑，與臣相逢於稷山，臣問五鎭器械軍丁何如，則答以比前太勝，山郡雖有如干執頉之事，而如報恩則元數之外，亦多修補隊伍，亦異前樣雲。臣亦在營時，出見軍容，則雖有年老者，而老弱無之，與常時所聞大異，極爲可幸矣。宗城曰，忠淸道旣然，兩南亦無隣族之患雲矣。上曰，能充定逃故，故無隣族之弊耶？始炯曰，小臣，昨年待罪湖西時，兩南道臣事，皆有所聞，而湖南尤爲隣近，故詳聞則怨望慘酷。然，李匡德之法，人人不可行，以臣所聞者觀之，校院生徒，其曾祖外，無軍士者無之，故匡德以如此之類，一倂充定軍役，且以田案及戶籍，逐名鉤問，知某也之田在某處，某也之畓在某處，以有田土，有根着之人充定，使不得買賣，亦不得給人，故不但充定者着實，其或逃故則其田畓，自官次知，故無隣族侵徵之弊矣。上曰，大抵爲支離事矣。宗城曰，臣於昨年，奉命過全羅道，李匡德，出示邑摠冊，其冊畫上下層，上謄戶籍，下書其人田案，一開卷可以瞭然矣。始炯曰，其特軍政，其他施爲，亦有可觀，臣年前，待罪南原，南原爲邑，地方大而民戶少，監司行關列邑，關文之詳細如畫圖，某面幾戶，東西南北，皆爲犯標，搜括漏戶，使不得移徒gg移徙g故，如南原者，民戶充滿，小民則以爲不便者多，而兩班，皆稱其政矣。上曰，兩南規模，必各異矣。始炯曰，果殊異矣，朴文秀則雖有所令，民若不便，則旋卽寢之，而匡德則一始之後，必結末而後已，臣書問匡德，則以爲吾法，吾當行之後，人之行不行，非吾所知雲。朴文秀則鋪置旣大，深察民情，而其病在於不能詳細，一日之內作數三件事，渠雖聰明，何能盡領乎？匡德則行一令後，又出一令，故其法似苛而易行矣。上曰，兩人規模必異矣。宗城曰，朴文秀，卽臣四寸，李匡德，卽臣少時親友也。兩南毀言，至於銷骨，而受國知遇，故必欲殫竭心力而爲之，渠輩必欲得遞，在渠則爲幸，而在國家，則若遞此人，更無可屬者矣。上曰，李匡德，以父病，屢度陳疏，頃日大臣，亦言之，而李眞望，今番小祥時，能上來，爾輩必相見矣。其病狀何如？宗城曰，臣未得相見，而來參祥祀，則其病，不至大段，可知矣。頃以瓜滿後許遞爲敎，故趙顯命深以爲慮矣。上曰，觀其疏語，大臣亦言，故不無所動矣。李眞望，欲爲引見，聞已下去，故未果矣。其病若委頓，則情理誠然，而病不大段，況嶺南伯，與匡德有異，予亦有所思者矣。宗城曰，朴文秀果有身病矣。上曰，其人必病矣。如承宣之言，其人甚桀驁，且精力有限，而如是用心，豈不致傷乎？一見筵中，可知其人矣。始炯曰，匡德則剛猛，故如是用心，而能不病矣。上曰，全監筋力甚強，雖用精神，必不病，若以費用精力得病，則朴文秀必先病矣。兩臣，以親病陳疏，而近來道臣，不知委寄之意，每欲必遞，承宣今已遞來，而瓜滿前，累度陳病，意以爲必有受傷之處，今日見之，無病狀矣。承宣，必以兩南伯瓜滿許遞，亦爲持難之意思之，此後棄俗習務誠實，可也。我國事，無着實者，疏章間稱病之辭，亦多過實者矣。始炯曰，小臣，雖不肖無狀，豈無殫竭心力，補效國家之心，而昨年十月，得痢疾，幾死復甦，面似無病，身則骨立矣。臣極知惶恐，而以此病狀，恐有僨誤之患，上疏陳暴，瓜限已滿故遞歸，無一補效之事，臣實待罪。宗城曰，承旨唯當伏聽飭勵之敎，而猥陳病狀，極爲非矣。推考，何如？上曰，旣已遞來矣，勿推。宗城曰，隕石，禮司以爲常事，聞奏者謂之妄擧，星隕於宋，春秋以災異書之，而此謂之常事者，無據矣。人臣進言之道，每以敬天畏災爲戒，可也。宋臣李沆，以四方水旱盜賊之奏奏之，古人稱以得宰相體，今有隕石之災，外方上之，朝廷罪之，臣僚之識見如此，麗之政治，此可見矣。頃因冬雷之變，敬懼修省之意，溢於絲綸，可感上天之怒，而小寒已過，節屆嚴冱，冬日之暖，無異深春，豈有如許日候耶？東周之衰，無寒歲，蓋以紀綱法度，頹墮廢弛，無肅殺之威，而其孚驗如此也。我朝立國之法，與成周相似，盛時旣同，則卽今彷彿，亦無怪矣。如雷變者，轟轟有聲，人人皆知爲變，而冬暖則人不爲怪，無識之類，或有以爲幸，而達觀深憂之人，以此尤以爲慮，推究周歲無寒之義，克軫轉災爲祥之道，豈不在殿下一身乎？上曰，其言切實，當各別體念焉。諸臣，以次退出。

○己酉十一月二十三日申時，上御熙政堂。時任、原任大臣請對引見入侍時，判府事李觀命，領議政洪致中，判府事李宜顯，右議政李㙫，左副承旨金始炯，假注書李宗延，記事官崔益秀、洪得厚，副應敎李宗城，副修撰申致謹，追後入侍。觀命進伏曰，日候寒暖不適，此時聖體若何？上曰，與頃者一樣矣。觀命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觀命曰，大妃殿調攝之候，何如？上曰，一樣。致中曰，氣升之候，近來若何？上曰，比服藥前差勝矣。致中曰，頃日筵中，以世室事下詢，故臣等退出，考閱國朝故實及前史所記，可以略知之矣。大抵世室，以常例言之，則親盡當祧之日，有功德之君，始定世室，永爲百世不祧之位，而或不待親盡，尊爲世室者，亦古今通行之禮也。我朝則孝廟世室，旣有已行之典禮，成宗大王昇遐之明年，諫院亦已上章陳請，至於漢之高帝、文帝之世室，定於景帝元年，求之故事，斑斑可考矣。惟我肅宗大王，臨御五十年間神功聖德，書之史冊，照人耳目，一國臣庶，莫不親沐聖化，皆願尊崇盛烈，以垂百代，則今於世室之論，豈容他議乎？況在宥時，已受徽號，此爲應行之禮也。臣等所當卽爲仰請，而不幸朝廷多事，有所未遑，頃承自上下敎，此臣等不敏之罪也。玆與諸大臣，相率仰請，卽令卜日擧行，何如？觀命曰，以漢事言之，申屠嘉卽請世室，宋朝亦然，不可以預定爲嫌，而肅宗大王鴻功盛德，卓越千古，深仁厚澤，浹人骨髓，凡爲今日臣子者，孰無尊爲世室之願哉？宜顯曰，肅宗大王豐功盛德，永有辭於天下後世，一國黎庶，沒世不忘，尊爲世室，群議同然，祧遷之前，預定世室，雖非常例，先正臣宋時烈，以預定孝廟世室事仰請，今見《宗廟謄錄》。自漢以來，預定亦非一二，預定世室，旣有前例，卽速擧行，宜矣。㙫曰，肅宗大王鴻功聖德，卓越千古，制度文章，照耀耳目，況於在宥之日，旣上徽號，則當爲百代不祧之位，更無可議，而特因國家多事，世室之禮，尙未擧行，率土含生之類，莫不抑鬱，斯實爲今日欠闕之典，無非臣等不敏之罪也。今若聚會卿宰於賓廳，合辭上請，亟擧縟儀，則實合於重宗廟尊事體之故，臣等相率請對，仰陳所懷矣。上曰，孝廟世室後初行之禮也。古亦有中間斷一代之前規乎？如此之事，國朝無前例，故問之矣。致中曰，宗廟之不得世世爲世室，自古而然，漢武帝爲世室，而不以景帝爲嫌，宋神宗爲世室，而不以英宗爲嫌，不可以此爲疑也。臣意則欲請賓廳會議矣。判府事李台佐以爲，此是必可行之事，何必廣詢？直請擧行，爲宜云矣。上曰，如此重大之事，不可不廣詢，儒臣使之同爲入侍，可也。使注書出去召入。上曰，儒臣入侍時，朱子封事持入事，分付，宗延引副應敎李宗城，副修撰申致謹以入。上曰，兩儒臣進來，宗城、致謹進伏。上曰，諸大臣請對事，儒臣知之乎？宗城曰，雖未聞知，而槪已臆料矣。上曰，各陳所懷，可也。宗城曰，世室之制，祖有功而宗有德，故三代以下帝王之稱宗者，例爲世室，而自唐以後，無此法矣。臣出身屬耳，國朝典章，雖未諳悉，在宥之時，若受徽稱，則當爲百世不祧之位雲。今日之議可否，非所敢論，殿下特召下詢者，是擧行之遲速乎？此則仁孝兩孝(？))世室，旣不待當祧之時，先爲擧行，此爲可據之明訂，會議當否，亦當依孝廟世室時事行之矣。至於宗廟之不得爲世世世室之議，事體至重，議論安敢到，而第伏聞肅考朝，有人疏請顯廟世室，而肅考以當日謙光之德，不允所請，今豈敢容議耶？致謹曰，臣纔入闕中，始聞有世室之議，雖未詳國朝典章之如何，我聖考世室之議，孰敢有異議，而諸大臣會議之請，蓋欲尊重事體之意也。上曰，李宗城之言，明白矣，欲爲此下敎者久矣。向在乙巳、丙午年間，適見先正文集，有世室仰請之事，而予則以親盡後當定世室知之，漢、宋故事雖如此，我朝前規，未能詳知矣，觀此書，益怳然覺悟矣。先朝五十年洪功盛烈，不待世室，可以永有辭於天下後世，然在予爲子弟之心，欲榮顯父兄，而豈待卿等陳請而後爲之乎？予所以尙不下敎者，誠以至重至大之事，未諳規例，率爾下敎未安故也。且國事泮渙，百事難做，欲爲如許重大之事，而豈可不博求稽古而爲之乎？玆故欲待朝象之稍靖，遷延至此，此非卿等之不敏，良由予之不肖也。爲人子弟，欲榮父母之心，無貴賤一也。況帝王家無他榮顯之事，若尊爲百世不祧之室，則於我心，豈不欣幸乎？儒臣所達，已進徽號，則當爲世室雲者，以宣廟朝事言之，旣是祖位，不但以徽號之進不進，爲世室之定不定，然，此亦可據矣。且其謙光二字，尤感予心，今欲遵列朝之古制，擧未遑之闕典，卿等之意，何如？會議雖出於重事體，乃可否，豈敢下詢？前日事，卽先後已有近朝已行之典，今無更詢之事，況卿等旣已求對仰請，其不幾於文具乎？觀命曰，今日此擧，非但朝紳，雖閭巷匹賤，孰不欽仰，而臣等之初欲會議者，實出重事體之意也。宜顯曰，領、右相所達，蓋欲重事體，臣意亦然，而今直以聖敎擧行，亦無不可矣。上曰，聖考深仁厚澤，凡我臣民，孰不沾被耶？原任所云，直爲擧行，是寧容更議之意也？眞不負予之所知矣。致中曰，然則令該曹卽速擇日，應行節目，啓下擧行事，分付，何如？上曰，卽爲擇日擧行，可也。始炯曰，出擧條分付乎？上曰，擧條詳細爲之，可也。〈出擧條〉致中曰，以東宮大祥後立廟事，頃日下詢筵中，而彰義宮，旣屬東宮，依前修補，新建祠宇爲好爲敎，故臣心亦以爲，雖是潛邸，而東宮立朝，與他有異，且合於情文，故有所仰對矣。或者以爲，雖是東宮祠宇，不可建於龍潛舊邸，且旣立廟，則必不以彰義宮稱之，以孝章廟稱之，亦涉未安雲，此言亦似然矣。上曰，此則未能思之致也。年上年下雖異，而宣祖入承大統，立德興大院君廟於私邸，至今稱李都正家，而不稱某宮，於義宮潛邸，無可入之人，只使中官守之，遊觀者出入無常，甚爲雜亂，亦甚未安，且旣是東宮誕生之地，則雖曰潛邸，貳極立廟，有何不可？日後私廟往來時，亦可歷入，以人情言，豈不合當乎？此則少無未安之慮矣。致中曰，僚相，亦於其時，親承聖敎，臣等豈有他意乎？下詢於原任大臣則好矣。上曰，皆陳所懷，可也。觀命曰，小臣，頃日下敎，未能得聞，而今承聖敎之如此，豈有可達之辭乎？時俗以龍潛舊邸之故，以爲何如矣？上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八道皆吾土也，豈但以龍潛之宮爲吾土，而有所未安耶？此議則可謂隘矣。觀命曰，臣在外聞之，則多以爲立廟於寬暢之地，築墻抵宮，作爲東宮則好雲，此議周便矣。宜顯曰，臣以在外故，當初稟定，不得與聞，今承聖敎，辭意淒愴，小臣自然感動，諸議雖然，聖慮所及，極爲非周詳，臣則不敢爲何如矣。致中曰，小臣伯父，以孝廟駙馬，一時權入於於義宮孝廟潛邸矣。其時先正臣宋時烈以爲，雖是主第，不可以私邸給公主雲，此事雖殊，臣意則本宮外，有閑曠之地，於此立廟，而築墻抵宮，作爲同宮，則似好矣。上曰，此一節，商量久矣，舊基建祠，無乃俗忌耶？予則不知其不可也。致中曰，其時臣以解凍後，令禮官看審地形，爲達矣。頃聞戶判之言，則無材木措置之事，解凍後看審，則似有不及之慮，奉審一節，不待解凍，卽令擧行，何如？上曰，若不甚弱之材，足可以建祠，如中廳典祀廳祭官廳之屬，有可以推移爲之者，祠宇及中齋室，別無營造之事矣。致中曰，貳極立廟，事體不輕，若不預爲看審基址，直爲臨時始役，則恐有乖於審愼之道，令禮官不待解凍，卽速奉審，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㙫曰，以罪人徵弼誣服事，有待本道査問處之之敎，誣援諸人，所當有放釋之道，凍獄滯囚可慮，何以爲之乎？上曰，右相之提記，是矣。所援各人放送，可也。〈榻前下敎〉致中曰，以捕廳供辭觀之，殺之則可矜矣。臣欲仰達，而殿試罷出後，卽有身病，不得求對矣。昨日儒臣所達，誠得體矣。上曰，然矣。宗城曰，今日諸大臣，仰贊聖孝，定此宗廟之大禮，臣有區區所懷，敢此仰達矣。俄者，以顯親爲敎，顯親之道，莫重於繼志述事，惟我肅宗大王洪功盛德，言其根本則果何事耶？乃精一心法也。今日定爲百世不祧之位者，非聖孝之第一也，果然繼述我寧考精一心法然後，方可謂之達孝矣。臣自入經幄，每以本源之工，有所仰達，大抵本源旣正然後，萬事皆理，今當定祧追崇之日，尤當念紹述肅宗之弘功盛烈，而其道無他，唯在法列祖相傳之心法也。伏望加意於此，無少間斷焉。且心法之工，亦不在於他，惟在於頻接經幄之臣，講究經史之旨也。今日國勢罔措，此時聖學，尤不宜一日怠惰，能繼我聖考五十年奠安生民之德，平治邦內之功者，只在於殿下之一心，縟儀將擧，微衷倍激，懽忭之餘，敢此仰勉矣。上曰，今此所達，甚得儒臣之體，當各別體念焉。致中曰，臣於頃日，連陳所懷，殿下不以臣言爲非，至以在外諸臣入來後議之爲敎，故，臣以煩瀆爲悚，其間不復陳達矣。今則在外諸臣，皆來會，原任亦來會，今則無他可待矣。殿下不以臣不肖，授之以重任，則雖匹夫匹婦之冤，必皆伸理，乃小臣之職責也。小臣旣知其冤抑，而特以殿下之不賜允許，更不陳達，則臣罪尤大，故敢此更達，而曾已悉陳，故不復臚列，下詢於原任而處之，何如？上曰，頃已下敎，予豈無商量者乎？諸臣上來而不卽爲之者，亦有意矣。予非故爲此好言，欲令諸臣上也。此事必明白處分然後，方爲得當，不卽爲之，此乃愼重之意也。宜顯曰，臣亦曾已陳達，今無更達之辭，而小臣所懷，與領相一般，無他新語矣。伏望思量處分，毋使處分斑駁焉，泉下抱冤之人得雪，則在朝之人心，亦將皆安矣。上曰，俄者下敎於領相矣，昨於洪一輔，又見怪疏矣。一朝一夕，雖難望其渙然，而猶尙以如此之言，進於君父之前，欲言而不言云者，正爲一輔過也。頃日豐原君，以執德不固爲言，到今慨悔矣。予則以爲今日作事，明日有悔，則非誠實也，不欲復用前套者，實是愼重之意。卿等體予此意，勉強於同寅協恭四字，則此等事，不期爲而自爲矣。比之於病裏，病未差而外面似好，便謂之無病，可乎？卽今朝象，殆若病心者然，雖不得一時渙然，忍之旣久，則自然差勝矣。須以同寅協恭四字，着在腔子裏，可也，卿等之如是汲汲，非予所望也。語曰，疾步難顚，且靑靑澗畔松，鬱鬱含晩翠者，非范質之詩乎。今日速伸，有何所益？此非慰藉之意，實肝膈之言也。致中曰，愼重之意，臣豈不知？第伏念殿下若以爲不許之爲是，則臣固無可望矣。殿下旣知其當爲，而每以時勢爲拘，臣等實爲抑菀矣。上曰，此則卿未知予也。宜顯曰，雖非如此大事，自有議論之參差，豈可拘於此而不爲乎？上曰，卿只言糟粕，而不言實處矣。卿等試觀今日國勢，以爲何如？聚精會神，同寅協恭，則自當渙然氷釋，以此思之，可也。欲爲下敎而未果矣。以近來柏府事言之，豈有如許道理乎？一自申處洙，發尹淳啓後，一例規避者，無他，旣已栫棘處洙，故欲連啓則恐觸上怒，欲停啓則慮有人言，趑趄遲回，一如向時眞儒事規避之狀，寧不可駭？今此縟儀，不日當行，追念往事，一喜一感，至於先朝寶鑑之成，指日以待，而申處洙，固已妄發，則入來停啓，以爲速成之地，可也，而不此之爲，相繼規避，其在重寶鑑嚴分義之道，豈容若是？少有難處之事，輒皆逡巡退立，若然則國家所以置耳目之官者，將欲何爲耶？殊極無據，申處洙發啓後，柏府違牌之人，一倂罷職不敍。〈出擧條，榻前下敎〉致謹曰，近來黨議怪異，至於殺戮，若有君子之心者，誰肯入黨論中乎？向時追奪二臣，誠有冤抑者則伸之，不然則不可伸，而至於未伸雪二臣，則臣知其有罪，恐不可伸之矣。上曰，此則裁節在上，而大臣、儒臣之言，皆有些査滓矣。致中曰，雖非如此事者，豈無是非乎？自古雖應行之事，一邊是之，則一邊必非之矣。上曰，儒臣之言，輕輕矣。宗城曰，小臣之不得措一辭於此議，則殿下已下察矣。致謹之言，發於慷慨，不可以偏黨爲慮矣。上曰，非慮之也。如此則好矣，此後則去其査滓，可也。此等氣象則好矣，而若有疑阻者，則不可也。始炯曰，左承旨愼無逸，以右副承旨沈埈，曾論其師故判書臣金昌協院享事，稱以嫌難周旋於寮寀之間，陳疏到院，沈埈亦爲陳疏矣。雖自政院，卽爲還給其疏，然，明日啓覆入待時，不可不備員，而兩臣如是撕捱，殊涉未安，左承旨愼無逸，拘於廳規，雖不得請牌。而右副承旨沈埈，待明朝卽爲牌招，以爲備員入侍之地，何如？上曰，每事多類此，故頃者停擧齋儒者，予實有意矣。徒知尊師之道，不念敬君之義，可乎？師生之義雖重，豈可以私嫌，推之於公朝，況且雖關係父兄之事，使不得爲嫌避於朝中者，先朝申飭，何等嚴截，而如是陳疏，如是撕捱，俱爲未安，從重推考，一體牌招。〈出擧條，榻前下敎〉觀命曰，臣以喬木世臣，三朝舊物，報蔑涓埃，只期殞結，頃日入來，猥承曠世之恩數，臣之去來，何翅江湖之鳧鴈，而聖上恩眷，至於握手勉留，顧以愚賤如臣，白首之年，獲此異數，感泣惶蹙，不知所達。臣之情勢，異於恆人，一日淹滯，如坐針氊，然君臣之義，無所逃於天地之間，如使臣，有一分裨補之道，豈敢以些少私義，有所煩達耶？古之聖人論君臣之道者，不翅千萬言，而其要約精切，無過於君使臣以禮一句，此非禮貌之謂也。君之待臣，如天之覆下，無一物不被其澤，使匹夫匹婦，不得其所之謂也。臣事君以忠者，以身許君，不有其身，而去就進退，亦有隨時隨遇之道，不必在朝廷之上，隨行逐隊，忘廉冒恥而爲忠也。若無精力才分，則隨時隨遇，退處鄕曲，亦未必爲不忠也。且古人有江湖廊廟之憂，豈可以身在江湖，而便忘憂君之志耶？殿下曲遂其至願，使之退去，則是亦禮使之道也。臣切祈懇，惟聖明，下察而夬許焉。上曰，頃日面諭矣，今日又何若此？今日請對，復見時、原任同入，心甚爲幸，面諭屬耳。又復求去，非以誠事予之意，不能無慨然之心矣。觀命曰，聖敎如此，臣不敢更達，而憂愛之忱，豈以在畎畝而有間乎？召誥，卽召公戒成王之書也。其言懇惻切實，不但成王之所監戒，抑亦後世人君之所監戒者也，天災時變及其餘他事，臣無所知，而臣久處鄕曲，頗知民情，誠爲矜憐，召誥之疾敬德諴小民，正爲今日之急先務也。唯願殿下，念此六字之戒，挽回時象，以爲祈天永命之道焉。上曰，其言切實，當各別留念。致謹曰，副校撰gg副修撰g李宗白，親病受由，由限已過，明日牌招，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上曰，今日此事，事體重大，旣定之後，擇日擧行，不可遲滯，卽出擧條，斯速擧行，建祠處，令禮官看審事，亦出擧條，分付禮曹，世室時儀軌，明日待開門入之。始炯曰，當留門矣。請出標信。上曰，標信當下矣。諸臣以次退出。

11月24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愼無逸〈坐〉。右承旨張泰紹〈坐〉。左副承旨金始炯〈坐直〉。右副承旨沈埈〈坐〉。同副承旨李春躋〈坐〉。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金聲大〈仕〉李宗延〈仕直〉。事變假注書吳命厚〈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張泰紹啓曰，大司憲李眞望，執義朴弼周，掌令崔致重在外，南泰慶受由在外，持平兪健基、李重震未肅拜，牌不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啓覆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左承旨愼無逸，右副承旨沈埈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金始炯曰，昨日特敎之下，若是撕捱，其在事體，已極未安，而一院相避，猶爲申飭，同入侍於君父，敢若是爲嫌乎？若此，沈埈在朝之時，其不束帶立朝耶？尤極未安，況愼囚何等重事，而正時已過，君父御殿，偃在其家，守私嫌違君命，分義道理，豈容若是？從重推考，更卽牌招。

○以持平李重震、兪健基罷職傳旨，傳於李春躋曰，只推，更卽牌招。

○傳於李春躋曰，深夜開政，意有在焉，而待開門牌招之人，巳時將半，始入牌不進傳旨，此不過近來驕蹇莫甚之致，而曾以此申飭非一，則亦視尋常，事之未安，莫此爲甚，而當該承旨，亦難免不能撿飭之責，從重推考。

○傳於李春躋曰，今朝當爲殿坐，則失睡重難，而啓覆必欲趁早爲之，故深夜開政，意有在焉。臺諫牌不進罷職傳旨，今始捧入，曾前屢次申飭矣。政院不爲申飭耶？

○以持平李重震、兪健基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沈埈曰，只推，更爲牌招。

○以副修撰李宗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沈埈曰，推考傳旨捧入。

○張泰紹啓曰，啓覆時，兩司當爲入侍，而諫院多官，或在外，或違牌坐罷，無推移入侍之員，政官卽爲牌招開政，差出罷職之代，仍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於張泰紹曰，在外政官出牌之際，當致遲延，使啓覆入待事入來政官，卽爲開政。

○傳於李春躋曰，旣始之啓覆明日時刻單子，勿爲啓下，定以巳初。

○沈埈，以義禁府言啓曰，今十一月二十三日，時任、原任大臣請對入侍時，徵弼所援各人等放送事，榻前下敎矣。罪人徵弼所援時囚罪人金天敍、朴廷華等，依下敎竝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判書趙文命進，參判沈珙病，參議吳命新不進，承旨金始炯進。兵批，判書金在魯在外未肅拜，參判李眞淳病，參議李濟病，參知洪尙賓進，承旨張泰紹進。

○吏批，以柳儼爲獻納，金翰運爲正言。

○兵批，無政事。張泰紹啓曰，元無送西政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愼無逸，以司饔院官員，以監膳提調意啓曰，今日，忠淸道大王大妃殿臘豬進上來到，而體旣頗小，不盈於尺量，事當退送，使之改封進，而臘日在邇，道路稍遠，勢難以及期。且改捉之際，亦不無民弊，故不得已捧入，而監司與封進官，難免不謹之責，竝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李春躋，以兵曹言啓曰，本曹郞廳八員內，正郞李善泰、趙泰彥，內外司入直，佐郞金聖鎔，奉命出仕，安栻實錄廳入直，洪得厚兼春秋入直，正郞李重庚，移拜外任，金翰運，移拜正言，佐郞李重震，移拜持平，明日新番軍士點考坐起時，多員例爲進參，而他無推移之員，正郞二員及佐郞一員，有闕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獻納趙明翼上疏，伏以日月遄邁，祥祀奄過，上下之朞制告訖，銅闈之舊儀永撤，追念前歲今日，不覺心腸摧裂，伏唯聖上止慈之痛，若在喪初，區區憂慮之忱，爲如何哉？臣於頃者，忝冒憲職，坐罷翌日，適因私事，出往郊外，特敍之命，出於意外。仍除瀛館，旋移薇垣，除旨馹書，聯翩於荒村蓬蓽之中，臣頓首祗受，自愧無似，何以得此於聖明之下，驚惶兢越，莫省措躬。況此當品納言，地望自別，有非人人所可僥冒者，而臣於秋間，濫膺是職，適有所懷，未遑論及於非分之義，居常愧恧，今以再叨，視同宿硏gg趼g，唐突行公，實非私義之所安，而爲參釋衰之班，他不暇顧，力疾入城，冒沒肅謝。而適當聖衷之悲悼，不敢爲瀆擾之計，黽勉行公，數昨以試事，侵曉出郭，連日處冷，吐血之症，觸寒猝發，灌以藥物，急勢少止，而歸家經宿，涓滴未已，精神眩瞀，如墮煙霧，委頓床蓆，轉側須人，以此病狀，決無束帶趨朝之望。伏乞聖慈，諒臣病勢，亟許鐫遞，以便調治，不勝幸甚，臣之出肅，已八日矣。處乎今日，豈無刺口欲陳者哉？擬登筵席，一暴所懷，而不曾言及鎖細矣。今適病矣。陳疏請急，玆敢尾陳數語，以效一日之責，惟殿下，少垂察焉。殿下之於諸賊之懲討，一向寬假，每示曲貸之意，此固出於涵容覆燾之盛德，而梟獍之性，終非仁化所感，殿下誅逆鏡之日，疏下諸賊，不同其律，則聖德之於渠，固已至矣。不惟不誅，自島而復許出陸，則聖恩之於渠，又可謂浹肌入髓矣。然而前春之變亂，終由於此輩之出陸，得逞逆鏡之禍心，誑誘積怨之廢族，卒至大禍滔天，宗社幾覆，安在聖上，拯濟於必殺之地，施以再生之德者耶？儒是夢，夢是鏡，腸肚相連，情跡一致，此實天討之所不容，神人之所共憤，臣恐此賊，若復一日留在地上，惹出無限禍變，必爲宗社國家之害也。殿下於今日，猶且不卽加誅，臺論重發之後，一向靳允，臣叩心憤泣，誠莫知聖聽之一向邁邁，因何而如此也？向日許沃疏中所謂彼眞儒，果何人哉？身負罔赦之罪，人猶許其無他，跡在纍囚之中，世皆憚其見忤雲者，亦可見自中之公議。噫，方其擅弄權柄之時，威福自用，則無怪乎擧世之震懾，及其囊頭嬰木，出入鞫獄之後，猶且畏其凶焰，莫敢誰何？以此觀之，許沃之當初減律，雖乖臺體，若其建幟孤立，顯言直斥，有足多者，島配命下，今已三朔，日前始至城外，臣未知道里之遠，可費三朔而後，始乃抵京耶？來住渠之江外墳山，亦已多日，日事聚會，遲回不發，如有一分嚴畏之心，知有朝家，知有法綱，則當此極律之啓方張，肆然無忌，安敢如此哉？且鏡賊與妖儉締結之狀，是臣等曾所未知者，而始仍聖敎，而得其情狀果如是，則同疏之際，豈有鏡賊知之，諸賊，獨不聞之理哉？以殿下之睿聖，必無不燭，伏願聖上，廓揮乾斷，亟正三賊之罪焉。嗚呼，賢館者，多士之所處，士氣者，國家之元氣也。士子雖有過中之擧，視以元氣必先培養之道，不爲遽加摧抑者，自祖宗朝已然，其意豈偶然哉？頃者，柑製之日，諸生，誠有所失，則殿下固所曉諭而勉戒，如或有過於此，略施儒罰，亦無不可，然在其初則殿下未嘗有罪罰之意，及其試取之後，始下罰名，固知聖意之攸在，而臣則以爲終有欠於誠禮待士之道，且於其後勸入之敎，連示未安之意，屢降摧折之敎，臣於是乎不勝憂歎之懷。昨日特下備忘，至有解停之擧，臣深仰聖上不遠復之盛德，然伊日事，竊有所慨然者。夫縉紳之間，有以微事相規，不思循省之道，唯事反詈之習，則誠非淸朝禮讓之風，而彼蔡彭胤，從前負犯，亦可以自知，則恩諭雖勤，初不掌試，在渠可謂得計，雖已承命入泮，多士齊攻，公議峻發，則固當斂避之不暇，而乃反咆哮逞怒，欲爲威制諸生之計，至有他提學代送之敎然後，始乃逡巡退歸。又卽上章自辨，敢以齋儒，脅喝諸生，迫逐沮敗等語，肆然詬詈，其忘廉喪恥不畏公議之狀，誠極可駭，臣愚以爲，宜罷其職也。伏見啓覆在明，臣方忝諫職，固宜進參，而見今病狀，如右所陳，實無自力之望，若不卽賜遞改，恐有臨時窘急之患，玆敢疾聲仰籲。伏願特許遞解，以便調治，以延殘喘，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下三賊靳允，有意焉。蔡彭胤事，未免過中矣。

○己酉十一月二十四日未時，上御熙政堂。初覆入侍，領議政洪致中，右議政李㙫，吏曹判書趙文命，左參贊朴師益，判尹張鵬翼，戶曹參判李廷濟，禮曹參判尹游，錦平尉朴弼成，刑曹判書申思喆，工曹判書李森，南原君𪳣，刑曹參判金取魯，同知柳鳳徵，忠原君朴東亨，分東西入侍。都承旨趙顯命，左承旨愼無逸，右承旨張泰紹，左副承旨金始炯，右副承旨沈埈，同副承旨李春躋，刑曹參議柳諫，兵曹參知洪尙賓，敦寧都正尹泓，副應敎李宗城，副修撰申致謹，正言金翰運，持平兪健基，假注書金聲大、李宗延，記事官崔益秀、洪得厚，分三行入侍時。致中、㙫進伏曰，夜間，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致中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矣。致中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若何？上曰，一樣矣。致中曰，昨旣侵夜引接，今日亦將入夜，有妨調攝，伏切憂憫矣。上曰，侵夜爲之，事體則可怪矣。三推憲臣，而無端違牌，豈有如許道理乎？致中曰，昨日未及開政，今朝始爲差出，牌招之際，自致晩暮矣。上曰，自古三覆之規，蓋出愼重之意，而近來便作文具，恆自慨然，昨因儒臣陳達，申飭秋判，使之詳考文案，予亦於卿等罷出後，盡閱一通，則前後申飭非一，而獄情疎漏者多矣。刑人殺人，何等重事，而乙未年獄事，至今十五年後，始捧遲晩，而末梢究竟，未免草草，此無他，守令輩以得情爲喜，而不思其取服之道也。十五年久囚，如是疎漏，其他可知矣。埈曰，京外推案中，何推案先達乎？上曰，此非可稟之事，自有單子次例矣。埈，持文案進伏曰，京囚殺子罪人忠翊衛安聖益推案，刑曹䊀目云云。上曰，檢驗仰達。取魯曰，此獄無檢驗矣。上曰，仍讀再招。埈讀再招及各人招辭。上曰，承服招仰達。埈，讀之。上曰，結案招。埈，讀之。上曰，受敎。埈讀之。上曰，俄已言之，此有疎漏可疑處，聖益，與朴召史，各居久，而朴召史雲，然則此乃可疑處，且鐵蒙，往德良家時，推背以送雲，其果推背以送，而無手犯之事，則何故給百金及家舍而私和乎？初雲蹴胸而死，後雲蹴囊而死，前後相左，且若無全泰允、李德良之事，而公然致死，則歸之於聖益，可也。而旣有違端，終不更問，直捧遲晩，疎漏莫甚矣。前參軍柳溢，其姪被打於人之後，仍笞罰數十度而致死，此非欲殺之意，而情有可恕，故酌處矣。今此鐵蒙，重傷於德良歐打之後，偶仍其一蹴而死，非故殺也。果使聖益，手殺其子，朴召史呈狀，可也，而趙召史之驅其夫於殺子之科者，關係風敎矣。致中曰，此獄初頭，閭閻之人，皆以聖益爲無狀矣。上曰，聖益，常時其處於父子兄弟間之事，當問於其切隣矣。鐵蒙，歸言於其外祖母曰，其父使渠，故爲作挐於他人之家云云。此則非病風喪性之人，決不爲此矣。㙫曰，下敎至當，李德良、全泰允，若無所犯，則其所給賂，豈若是過多乎？此亦爲違端，更問，似好矣。弼成曰，安聖益殺子，索賂情狀絶痛，斷不可容貸矣。思喆曰，旣已被打於人，而其父又打而殺，雖無父殺子償命之律，此漢，決不可容貸矣。文命曰，此事當初盛傳於都下，殺子捧價之說，雖是理外之事，臣意以爲，聖益，仍人重打之後，又蹴而致斃，初雖無意於殺子捧賂，因其死而索賂，則明矣。上敎以爲，全泰允、李德良，若無手犯之事，何故給賂？此則不然，市井輩，雖實無所犯，若聞殺人之名，則不愛千金之貲矣。當初獄官之不爲檢屍，誤矣。而殺子捧價之說，都下喧傳，故臣亦得聞矣。上曰，都下人，亦豈親見聖益手殺鐵蒙乎？但傳之狼藉而然也。聖益，亦一人耳，豈忍以殺子捧賂爲心耶？致中曰，京獄，與外方有異，爲刑官者，亦習聞其說，居常絶痛，及其取服，以爲得情，更不審愼故也。上曰，京獄如此，外方何責？居常絶痛，故不可審愼雲者。卿言是矣。取魯曰，此事初無違端之見執，而直加刑推矣。師益曰，其間有疎漏處，更査，好矣。森曰，聖敎至當，不可不更問矣。鵬翼曰，其時不檢，殊極可怪，更査，似宜矣。𪳣曰，諸臣已陳，更無可達。廷濟曰，聖益，以酒色敗家之後，計無所措，殺子捧價之說，狼藉傳說，刑官亦習聞而絶痛，故有當問而不問處，聖敎至當，更問，好矣。此人倫大變，固當愼重，而但父殺子，似無檢屍之文矣。上曰，何其然也？前者河之事，亦檢屍矣。游曰，偶然致斃，與故殺有異，故殺則處斬，而父殺子則只決杖徒配矣。聖益情狀，諸臣已爲陳達，而此獄不可泛然決勘，必須明白處斷，爲宜矣。鳳徵曰，何不往他處，而必往全家乎？此事問之，似好矣。東亨曰，諸臣已陳，無他可達矣。上曰，承旨外盡達所見，可也。諫曰，文案，多有疑端，更問，似宜矣。尙賓曰，臣則未見文案，而伏聞聖敎及諸臣所達，不無疑端，更令鉤覈，無妨矣。泓曰，聖敎至當，更問處斷，宜矣。宗城曰，臣意則不知其死律，父之於子，適有歐打，而偶然致斃，不是異事，其妻之招及其弟之招，多有疑端，臣不知其必成獄矣。上曰，干係風化，成獄則烏可已也？無兄弟父子夫婦之倫，關係非常矣。致中曰，八年之內，鐵蒙往來其父家與否，詳問，好矣。若無常時往來之事，而卒然率去，則故殺無疑矣。致謹曰，其故殺與否，雖不可知，德良之招以爲，聖益拳歐，不曰蹴腎，而聖益於歸後猝然曰，元隻足蹴，此甚可疑矣。上曰，或雲拳歐，或雲推背矣。健基曰，臣未諳獄情，倉卒入侍，不可強對矣。翰運曰，臣亦曾未知獄情，今猝入侍，何可強對乎？上曰，大臣之意皆同乎？致中曰，臣意則不可容貸，而嚴覈其違端後，巡處之，亦未晩矣。㙫曰，今番不可草草勘斷，各別嚴覈，以待後啓覆處之，無妨矣。上曰，俄已下敎，而此與柳溢事，頗類矣。溢以其姪之被打於人，發怒決笞，仍以致斃，兩班常漢雖異，而事則同矣。然關係非常，不可不嚴査，仍命埈書傳敎曰，此獄關係非常，而出於輦轂之下，可勝痛哉？雖外方殺獄，審愼之意，申飭非一是去乙，此事則若聖益故殺，父子之倫絶矣。或有一分可疑之端，夫婦兄弟之倫滅矣。事關綱常，宜當各別審愼，而多有可問之端，一不詳問，草草成獄，其在事體，極爲未安，若此而何率八路乎？其令刑官各別嚴査以啓，一以示恤刑之意，一以正倫常之變。致中曰，近來京外殺獄無數，而不成獄者多，蓋殺人者，有財貨則輒私和不成獄，極爲無據，此後則私和不成獄者，各別論罪之意，定式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顯命，持文案進伏曰，小臣，持公事入侍，故今日監劑無人，何以爲之乎？上曰，此推案告達後，先爲出去，可也。顯命曰，京囚殺人罪人，私奴順方推案云云。上曰，屍帳告達。顯命曰，詳在初檢矣。上曰，然則初檢陳達。顯命，讀初檢。上曰，承服招、結案招，《大明律》陳達。顯命讀畢。上曰，僉議何如？致中曰，此則殺人明白，渠旣承款，三尺之外，豈有他議乎？㙫曰，無他可議矣。弼成曰，律外無可達之辭矣。思喆曰，雖是醉中，以劍刺殺，法外無他矣。文命曰，雖非造意陰凶，旣已殺人，則自有其律，恐無他議矣。師益曰，此罪人，無可疑，法外何達。森曰，如此罪人，法外無他矣。鵬翼曰，此罪人，似故殺矣。𪳣曰，法外無他矣。廷濟曰，法外無可達者矣。取魯曰，干證旣明，招辭無疑，更何可論耶？鳳徵曰，法外無他矣。游曰，法外無他矣。東亨曰，法外何達。尙賓曰，法外無他矣。諫曰，法外何達。泓曰，從法之外，更無所達。宗城曰，文案分明，有何他議。致謹曰，殺人者死，寧容他議。翰運曰，償命之外，無他矣。健基曰，從法之外，豈有他議？上，仍命顯命書傳敎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上曰，少退。諸臣，乃退出。移時後，復以次入侍。泰紹持文案進伏曰，外囚礪山殺人罪人私奴朴晩先推案云云。上曰，監司親問陳達。泰紹讀之。上曰，道臣狀啓措辭牒呈以上，陳達。泰紹讀之。上曰，《大明律》陳達。泰紹讀畢。上曰，此一節，亦不能無疑矣。俄者，所以盡讀結語者，欲知其用意與否也。然，此則姑置勿論，有一可疑者矣。前日有得他人屍而償命者矣。其後所謂死者生還，先朝以審愼之意，御製作屛，此事如昨，予所審愼者，有意矣。三兒投水，二兒生而一兒浮沈不得出雲。三兒竝死，則償命無疑，而二兒旣生，一兒或漂泊他處而不死。日後如有生還之事，則今日償命，不亦冤甚乎？致中曰，此獄，槪旣以手投致死，承服，以文案言之，無可疑處，以渠招及道臣狀聞之辭觀之，當初投水，非有欲殺之意，以其擾亂，故無心投水，邂逅致斃，然，人旣由渠而死，償命烏可已乎？雖以船人等招觀之，萬無漂泊得生之理矣。㙫曰，投人於水，二兒之不死，已極可怪，一兒之更生，萬無其理，渠旣承款，三尺何可免乎？弼成曰，此罪人，非造意欲殺，偶然驅入而死，雖與故殺有異，而三尺至嚴，何可更議？思喆曰，人旣由渠，而豈可不償命？而究其情狀則可矜矣。文命曰，投水的實，兒死的實，豈有可議之道？而渠雖有故殺之意，豈以一手殺三人乎？此不過醉中所爲，而非故殺則明矣。師益曰，以渠所謂水邊之兒，豈有溺死之理雲者觀之，此不過醉中誤殺，減等，無妨矣。森曰，殺人分明，償命之外，無他矣。鵬翼曰，雖非故殺之意，人旣由渠而死，一律何可免乎？𪳣曰，法外無他矣。廷濟曰，聖敎以屍體之不得，或慮其兒之得生，必欲求生於必死之中，好生之德，臣切感歎，然彼死眞的，而不得償命，則死者亦豈不冤乎？法外無他可論矣。取魯曰，好生之德，誠至矣。而此則渠旣殺人於衆目所覩之處，其兒萬無漂泊得生之理，從法之外，無他道矣。游曰，用律之外，更何可議乎？鳳徵曰，法外無他。諫曰，法外無他。尙賓曰，殺人分明，豈可不償命乎？泓曰，用法之外，無他可達。宗城曰，聖意如此，故臣亦欲求其可生之道，而觀於文案，終無可恕之端矣。健基曰，法外無他矣。翰運曰，償命之外，無他矣。致謹曰，臣意則溺水之兒，萬無得生之理，償命之外，無他可達矣。上曰，此漢手下，非有故殺之意，而此漢之生，死者之冤雲者，是矣。宗城曰，當初審愼則可矣。到今寬法則非矣。上，仍命泰紹書傳敎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上曰，當初狀聞道臣，若上來，則必有好意矣。無逸，持文案進伏曰，外囚殺人罪人金順奉推案云云。上曰，初招承服招親問，《大明律》陳達。無逸讀畢。上曰，此則似有助謀加攻之跡矣。僉議何如？致中曰，擠水殺人，明白無疑，法外更何可議？㙫曰，此則明白，更何容議乎？弼成曰，法外無他。思喆曰，順奉，以官人，擠人於水而死，情狀絶痛，不可容貸矣。文命曰，情狀明白，更無可議矣。師益曰，法外無他。森曰，法外無他矣。鵬翼曰，從法之外，豈有他議？取魯曰，法外無他矣。廷濟曰，此罪人，卽臣待罪畿營時事也。當初捉囚多人，故以順奉爲正犯，而似有助謀加攻之敎，至當矣。然渠已承服，不可容貸矣。上曰，擧腳上船者，崔永建打腮，擠水者，金順奉也。𪳣曰，法外無他矣。取魯曰，此罪人，法外無可達者矣。游曰，此則不可容貸也。船中打殺，則不無助謀之慮，而擠水致斃，豈有助謀之疑耶？鳳徵曰，法外無他矣。尙賓曰，諸臣所達，是矣。法外何達？宗城曰，更無容議者矣。健基曰，法外無他。翰運曰，法外無可達矣。致謹曰，從法之外，無他矣。上，仍命無逸書傳敎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㙫曰，夕水剌進御後，更爲入侍，何如？上曰，依爲之。諸臣退出。初更復入侍。顯命曰，昨日徹夜，不善寢睡，今又徹夜，則恐有妨於調攝之道，曾在先朝戊戌年，亦有分兩日爲之之事，今亦依此，明日爲之，何如？上曰，其時則在靜攝之中，故分日爲之矣。二案頗緊，而其餘無難，必不入夜矣。致中曰，都承旨所達？是矣。允從，何如？上曰，擇日爲之者，豈可以二日爲之乎？始炯，持文案進伏曰，外囚殺人罪人林金先推案云云。上曰，屍帳及再招三招皆達。始炯讀之。上曰，此文案，上下矛盾，初則以禮奉爲元犯，今則以金先爲元犯，而金先，初無違端，而空然刑推矣。廷濟曰，小臣，於戊戌年爲洪州牧使時，亦按此獄，觀其屍隻者斤阿海、論奉輩氣色，則以禮奉爲元犯矣。以禮奉父子之皆入，必欲分釋，同推時雖各別詳審，而或似禮奉，或似金先，終不得明知，其時監司，亦連以加刑題送矣。上曰，其時監司何人耶？廷濟曰，臣在洪州時，經權𢢜、金興慶二人矣。上曰，彼與其父相鬪，則金先之擠人救父，無足爲怪也。此文案，去夜一覽，而終不明白矣。思喆曰，金先，不爲自當，故推官，以此絶痛矣。上曰，推官之道，所當明辨其首犯與否，不可論其父子年紀之老少。且金先，雖無自當之事，元無推諉於禮奉之辭，獄官，以不當父罪爲斷案，亦非矣。廷濟曰，禮奉則自稱當之，而金先則不爲自當，故推官以此爲無據矣。上曰，以渠招中矣身父子曖昧雲者，可知其心事矣。上曰，其下，有同推官以所見別爲問目者，更達，可也。始炯讀之。上曰，此下又有同推官自訟誤處之辭，陳達，可也。始炯讀之。上曰，甲辰閏四月二十一日取招，下書目題送。高聲讀之。使後坐之人，得聞，可也。始炯讀之。上曰，至此者斤阿海已無之矣。思喆曰，乞丐以去，故久乃推來矣。上曰，年久故，屍親亦不得長在矣。承白臨死，有金先於我何讐之語，此以上，亦有此語耶？思喆曰，有之矣。上曰，承服招、及考覆時變辭招、變辭後承服招、結案招、《大明律》讀之。始炯，讀畢。上曰，他事皆有首末，故易知，而至於此獄，十五年久獄，畢竟了當，如是草草，我國事疎漏如此，殊可慨也。一月之內，自有同推定數，而自乙未至甲辰十年之間，同推者僅三十餘巡，其後五年之內，同推之數，殆過百餘次，惟欲了當，不思審愼，獄情之疎漏，固不可言，而以大體言之，十五年久獄，及其了當，豈若是草草？僉議，何如？致中曰，聖敎至當，爲獄官者，皆以取服爲幸，故以爲渠之情狀旣如此，且已遲晩，無他可問，更不詳審矣。屍親累度變辭，且無干證，如是遷就，固無所也。屍親，方欲爲父復讐，而必待推官之每每招來，亦可想其獄情之懈弛，而朝家及監司申飭，故杖數如是矣。以文案觀之，禮奉已死，屍親雖欲脫金先，而無奈何？而金先，亦雖曖昧，不可推諉於其父，故不得已承服矣。然殺人者死，三尺莫嚴，法外無他矣。㙫曰，償命之外，無他矣。弼成曰，法外無他矣。思喆曰，首從雖未區別，父子皆因此獄而死，則可矜矣。文命曰，此獄，以十餘年疑獄，文書浩多，不能領略，而初狀旣以金先名擧狀，蹴踏之痕，已懸於屍帳，且其老人力強可喜之說，欲掩其毆打之跡，歸之於戲弄，此甚奸詐，雖以父子竝命爲念，然，禮奉旣不正刑，則不可謂之償命，以此豈可爲可恕之端乎？法外無他矣。師益曰，此獄一從屍親變辭，而果如聖敎，末梢取服，極爲無實，且百餘次後，始乃承服。以此觀之，或慮有一毫曖昧之端矣。禮奉旣因此獄而死，參酌處分，不害爲好生之德矣。森曰，當初禮奉爲首犯，而一次刑後放送，徑先矣。禮奉，與承白相鬪時，金先必往救矣。大抵兩班，使奴打人，其人若死，則罪在兩班，而不在於執杖奴子，此獄正類此矣。鵬翼曰，十五年內，受百餘次刑而後，始乃承服，其間似有冤狀，亦豈以一人之故，殺人父子乎？臣意則似當有參酌之道矣。𪳣曰，禮奉，似爲元犯矣。廷濟曰，俄已陳達，而臣意則以父子竝命，爲可矜，雖不得其事端，而正法之請，臣不忍爲之矣。取魯曰，法外無可達之辭矣。游曰，禮奉已死，似不可又殺金先矣。鳳徵曰，尹游之言，是矣。東亨曰，其父已死，似不當又殺其子矣。諫曰，當初金先之救父，可也。到今其父已死，渠亦積年受刑，不得已承服，參以情法，似有可恕之道矣。泓曰，諸臣各陳所見，小臣有何他議，唯在聖上從長處斷耳。宗城曰，當初金先之受刑，以不代其父，謂之痛駭，而初不係於獄事，且禮奉已死，從輕用律，似好矣。健基曰，不可二人償一人之命矣。翰運曰，未詳獄案，何以強對？致謹曰，罪疑惟輕，從輕施法，無妨矣。上曰，此是承旨所磨勘上送者也。必有所懷，陳達，可也。始炯曰，臣於往年，爲御史時，聞忠淸道多殺獄，抄出道內獄案，則乃二十八度也。臣以保寧縣監姜一珪，恩津縣監李敏躋，淸安縣監金瑞龜，爲査決官，近一望同爲査考，而其時今先gg金先g之獄，歲月最久，文案浩多，且自成獄以後，者斤阿海之招，前後累變，故獄官不能覈出，監司權𢢜，詳閱文案，使三邑査官，各以文字，書出所見，則三官之意，亦如今日筵臣之議，不無岐貳之論，故臣於疏決道內罪囚之時，不敢査啓矣。其後臣，以監司下去，行關於推官曰，金先旣經百餘次刑訊，而尙今生存，其推杖之歇，可知云云，其後數三次取服，故親問次上營，則已成鬼形矣。其三邑査官之意，皆云付之生意爲宜云矣。上曰，以文案觀之，自初不得頭緖矣。領、右相則持難，而予則以爲不然也。禮奉與承白相鬪時，金先傍觀而不救，則無狀，工判所謂執杖奴，無代殺之說是矣。打與不打間，不出此二者矣。吏判，以老人力強之說爲疑，而此非異事也。推官不問其元犯與否，而只以強弱爲肯綮，而刑金先，又以不爲自當，刑金先，此獄首尾如此矣。此後三覆，當爲處分，而予意則不知其必償命矣。文命曰，此與執杖奴不償命事，有異矣。上曰，然則殺人正犯者，死於獄中，則更得何人而殺之耶？置之之外，無他道矣。仍命始炯，書傳敎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㙫曰，夜已深矣。明日爲之，何如？顯命曰，臣待罪保護之地故，敢此仰達。特許明日爲之，何如？致中曰，昨日失寐，今又夜分，豈不伏憫乎？今日未盡者，明日爲之，無妨矣。上曰，大臣提調，旣以夜深爲慮，然則明日爲之。此文案，看看可疑，儒臣明日入侍前，着意詳考後入來。鵬翼曰，徵弼所援各人放送事，命下矣。與工曹判書李森，明日合坐後，放送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必開坐然後擧行耶？森曰，欲宣布德意後放送，使各知之矣。上曰，其意好矣。森曰，忠淸、慶尙兩道，亦有囚繫之人，此亦一倂放送之意，分付乎？上曰，自捕廳行關，可也。致中曰，昨日徵弼事，有令本道詳査之命矣。所謂詳査者，不過盤問於礪山下吏而已。顧何足以得其實狀？且旣停罪人結案取招，有此査問，則事體不輕，礪山府使金澱，卽爲拿問，似有得宜，故與僚相相議，則僚相之意，亦如此矣。㙫曰，若拿問金澱，則有次次可知之事，故敢達矣。上曰，所達得體，勿爲行査，金澱拿問，可也。〈出擧條〉健基曰，臣於向者處置，請出憲臣矣。其後持平崔命相之疏，峻斥憲臣，至謂之塞責䌤縫gg彌縫g，宜有責罰雲，故今者掌憲之臣，以此自畫，竟至坐罷，則當初請出之臺臣，其爲難安，固無異同，揆以廉隅，決難仍冒於臺次，請命遞斥臣職。上曰，此則不然，若以處置請出，爲非則然矣。臺臣只論金聲發而已。不論處置之當否，則在憲臣，無可嫌之事矣。儒臣之見，何如？宗城曰，不待下詢，已欲仰達矣。憲臣所爲非矣。果有當避之事，則所當承牌入來，詣臺引避，而不此之爲，三牌之下，始爲入來，榻前強避，極涉苟且，請持平兪健基罷職。上曰，依啓。〈出擧條〉翰運曰，臣本庸陋，百不猶人，待罪郞僚，猶懼不稱，不意諫省新命，遽下於千萬夢想之外，適當親臨啓覆殿坐迫近之時，區區廉隅，有不暇言，天牌之下，黽勉隨詣，仍以肅命，而若其廉隅之放倒，已無餘地，及到闕中，果聞人或以臣之一不控辭，率爾出肅，爲非雲。臣自顧慙恧，流汗如瀉，而且於前席詢問之下，不能以一事，仰達獄情，臣識見之曚昧，言辭之拙澁，及觸事生疎之狀，到此已著，其不可因仍蹲冒於臺次也，決矣。請命遞斥臣職。上曰，近來例讓成風，而旣涉文具，先出後辭，亦有近例，勿辭，亦勿退待。翰運曰，請減死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得情，以正邦刑。上曰，勿煩。翰運曰，請昨年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誣者外，一倂拿鞫嚴問。上曰，亟停勿煩。翰運曰，請令王府更爲詳細査出，逆魁維賢破家瀦澤應施之律，亟命擧行。上曰，旣更詳査，亦伸王章，其勿更煩。翰運曰，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上曰，勿煩。翰運曰，請減死定配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廳嚴刑得情，以正王法。上曰，勿煩。翰運曰，請減死絶島定配罪人黃玉鉉，更加嚴刑，期於輸情。上曰，勿煩。翰運曰，請還收鞫廳罪人洪啓一還發配所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上曰，勿煩。翰運曰，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令王府依律擧行。上曰，亟停勿煩。翰運曰，請充軍罪人詹，境上梟示。上曰，勿煩。翰運曰，請疏下三賊，竝設鞫嚴問，得情處斷。上曰，勿煩。翰運曰，請定配罪人世胤，拿鞫嚴刑，期於得情，依律處斷。上曰，此啓更發，終涉太過，勿煩。翰運曰，請益寬，設鞫嚴刑，期於得情正法。上曰，勿煩。翰運曰，請伊時當該金吾堂上，罷職。上曰，勿煩。翰運曰，憲府前有鳳祥處斷之啓，而經年爭執，兪音久閟，輿情之抑鬱，去而愈激，日昨停啓之擧，出於意外，臣於是，不勝慨惋之至，卽今諸賊之相繼亡命者，未必非鳳祥，有以啓之也。當此譏捕未已之日，鳳祥之罪，尤不可不先懲，請亡命罪人鳳祥，依律處斷。上曰，勿煩。翰運曰，新除授大司諫徐宗爕，時在忠淸道槐山地，獻納柳儼，時在京畿富平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宗城曰，校理金尙星，副修撰李宗白，待明朝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始炯曰，當留門，請出標信。上曰，標信當下矣。上曰，憲臣事，予欲下敎矣。玉堂請罷，可謂得體矣。如向來眞儒事之厭避，各有所見，不甚爲怪，然當停則停，當連則連，可也。而徒事規避，此猶可駭，況今重臣之啓，停論何難，而畏難於停連，如是規避，柏府之官，其將因申處洙而作一空窠耶？俄者下詢於儒臣者，予實有意。金聲發處置，非渠所當嫌者，而再牌不進，三牌始出，強引爲嫌，極爲無據，今日國家，若革憲府則已，不然則不可以罷職薄罰而止。兪健基削奪官爵，門外黜送。〈出擧條〉宗城曰，兪健基之強避，殊甚不可，故臣果請罪，而因其避嫌，至於削黜，則未免過矣。上曰，不然，若革憲府則已，不然則削黜之罰，烏可已也？金翰運則新入臺地，頗善爲之矣。森曰，小臣摠府入直矣。明日合坐，除草記進去之意，敢啓。上曰，依爲之。諸臣，以次退出，夜已三鼓矣。

11月25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愼無逸〈坐〉。右承旨張泰紹〈坐〉。左副承旨金始炯〈坐〉。右副承旨沈埈〈坐直〉。同副承旨李春躋〈坐直〉。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金聲大〈仕〉李宗延〈仕直〉。事變假注書吳命厚〈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鏡城判官金潤海。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嬪宮，問安。答曰，罔極。

○張泰紹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啓覆相値，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沈埈啓曰，大司憲李眞望，執義朴弼周，掌令崔致重在外，南泰慶受由在外，持平李重震牌不進，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副提調臣趙顯命啓曰，冬煖如春，伏未審聖體，若何？昨者終日御殿，夜久慮囚，不瑕有勞傷之患乎？氣升往來之候，少減後益有差勝之漸，而眩氣減歇後，更無往來之候乎？停藥今已多日，今日臣率諸醫入診，詳察聖候後，議定滋陰健脾湯繼進當否，宜當。大王大妃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何如？嬪宮不平之候，減歇後益向差安乎？臣憂慮未弛，敢來問安，竝此仰稟。傳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予則眩氣氣升之候，與五昨批旨，一樣矣。殿座相値，只與諸醫議定，宜矣。嬪宮不平之候，減歇後一樣矣。

○藥房再啓曰，只與諸醫議定事，命下矣。臣與諸醫，及覆商議，則皆以爲，今此滋陰健脾湯繼進與否，不可不十分詳審後議定雲。今日旣與啓覆相値，明日臣與諸醫入診，詳察聖候，宜當，敢啓。傳曰，明日，問於入侍醫官議定，宜矣。

○張泰紹，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李森，以右邊捕盜大將，合坐坐起事，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春躋啓曰，今日啓覆，兩司當爲入待，而持平李重震，昨旣承牌出肅，今日不爲入來，卽爲牌招，以爲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副修撰申致謹，從重推考，卽爲牌招，仍參啓覆，校理金尙星，尙在闕中，爲先入參啓覆事，下敎。

○以持平李重震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沈埈曰，只推，更爲牌招，使之入侍。

○備邊司薦望，江華留守，朴師洙、李顯祿、趙顯命。

○吏曹口傳政事，以鄭惟一、李玄輔爲兵曹正郞，李鎭周爲兵曹佐郞。

○以副修撰申致謹，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沈埈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副修撰李宗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沈埈曰，禁推傳旨捧入。

○以平安監司狀啓，江界府船隻次知監官等，松板冒禁流下，爲先梟示，府使金�，滿浦僉使申思聖，不能禁斷，竝罷黜，其罪狀，令攸司稟處事，傳於沈埈曰，今觀平監狀啓，江界監色之梟示境上，可得道臣之體矣。府使金�，僉使申思聖，當此邊禁松禁申飭之日，地方境內，有此可駭之擧，其在申飭之道，不可待其循例覆奏，竝拿問處之。

○沈埈，以右捕盜廳言啓曰，罪人徵弼所援捕廳在囚人朴泰胄、李東英、梁熙鼎、沈益慶、權宇一、李長涵、嚴�、李挺采、趙爀吉、俠龜、韓德圭、任鎭、李長澳、鄭震奎、嚴儆、李思靖等十六人，依傳敎放送，而外方亦有在囚人，姑勿上送，以待朝家處分之意，頃已陳達後，發關於道臣矣。今亦一體放送事，發關分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咸鏡監司狀啓，刑曹粘目，神方仇非前萬戶沈東尙，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沈東尙，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羅將，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今十一月來十二月兩朔頒料次，倉官進去，請受祿牌，則判府事李觀命以爲，迫於嚴命，黽勉蹲坐，而情勢危蹙，不敢冒受常祿雲，判府事李宜顯以爲，情跡悚蹙，方將陳疏乞免，不敢冒受公廩雲，祿牌俱不出給，係是大臣祿俸，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輸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李廷燁手本，則時囚罪人金鑮，素患痰火苦劇之餘，自昨猝得風丹之疾，滿面紅腫，兩眼莫開，症情一時危劇雲，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例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張泰紹，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都監郞廳未差代，前司諫趙鎭禧已爲啓下，而方在罷散中，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以副修撰申致謹上疏，傳於愼無逸曰，還出給。

○愼無逸，以禮曹言啓曰，肅宗大王，尊爲世室，卽爲擇日擧行事，命下矣。告廟頒敎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來十二月初一日爲吉雲，依前例遣大臣，宗廟永寧殿，同日曉頭，先行告祭後，巳時頒敎行禮事，磨鍊擧行，何如？傳曰，允。

○判府事閔鎭遠上疏，伏以臣爲趁魂宮練期，赴臨外班，強疾作行，中路添病，委臥旅店，無以自力，朞制已闋，竟不得一伸哀情於銅闈之前，銜痛茹恨，生不如死。乃蒙聖明，不惟不罪，曲加軫念，太醫診視，珍劑遠頒，生成之澤，天地同大，一兩日內，幸得少間，寒感稍解，寢食亦勝，庶有復起爲人之望，誠荷殿下再造之恩，北望稽首，圖報無階。第以兩旬沈頓之餘，氣息益復澌苶，素患膈痰，依舊侵凌，作氣行動，未可以旬月爲期，前後恩召，不啻頻繁，而尙此頑然偃臥，末由祗承，積此罪戾，何以自贖？只自日夕惶懍而已，抑臣與人同事榮辱，不宜獨殊之義，已陳於前疏矣。蓋臣與鄭澔，始旣同事，終又同罪，殿下於同罪之中，於澔則尙置於歲抄文書，名在罪籍，於臣則特加以格外恩數，屢勤敦召，是皆殿下非以臣罪爲可恕也。祗以戚臣之故，而施以私惠，欲其伸情於魂宮脫衰之節也。在臣固有感激銘鏤之忱，而亦何敢幸其私惠，不顧同罪之嫌，冒入修門，猥廁班行之間哉？且臣伏聞殿下，以鄭澔曾論德修事，屢下嚴敎，爲澔罪上之罪雲，澔之論德修事，臣反復思惟，茫然不能記憶，向嘗因人，問於澔，則答以歲月旣久，全未追識，老昏至此，尤增惶恐雲，念臣於乙巳間，前後筵席，語及德修事者，屢矣。豈於年久之後，聖聰偶未照勘，以臣言認爲澔之言耶？若然則是臣之罪，移於澔也，臣心之惶愧不安，尤當如何，而尙可厭然自掩，揚揚赴朝乎？夫遣近侍偕來，是何等曠絶之殊恩，而乃遽輕施於如臣滓穢之賤，或恐殿下，猶未俯燭於臣之決難冒進，有如此者，臣誠憫泣悚惕，覓死無路。伏乞聖明，特命召還史官，以待臣早晩自詣公車，祗謝恩命，不然則亟加臣違命之誅，以肅朝綱，以勵一世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後開釋之後，一向引嫌，無乃太過？況疏末事，鄭澔拜相入京後，初箚伸冤事也。其後此事，參酌易律後，卿豈不曰，批答雖好，所請未安乎？此一語，與鄭澔箚懸殊矣。以此比嫌，尤亦過矣。觀近書啓，所患向差雲，須遵前旨，安心勿辭，卽日就途焉。仍傳曰，此批答，使偕來史官傳諭

○判府事李宜顯上疏，伏以臣頃於賜對之日，感隕抑塞，敢以仍留爲對，疾病雖日覺危綴gg危惙g，情跡雖日覺悶蹙，姑且倚閣一邊，縮伏旅次，自同於士庶之處城中者，凡於朝議，一切不敢干涉矣。日昨首相，以世室稟定事，要臣同入，事面重大，不容退伏，黽俛入對，末後首相陳所懷，擧臣爲言，臣不免繼達數語。而自念罪犯在身，不可大開口說，只得略略提掇，寂寥扶疎，曾無以少攄衷悃，不料因此重勤匪怒之敎，至以査滓未祛，誨責備至，臣悚慄之極，無地自容，臣之所陳，不過依樣首相之言，非敢自爲新語，而由其平素亡狀，區區寸忱，未能孚格上蒼，終自陷於不韙之科，咋舌訟罪，更有何言？且臣言纔脫口，儒臣卽有論爭，雖語發中止，莫究旨意輕重之果將如何，而在臣已深不安，伏況聖上之敎以儒臣之不祛査滓，與臣相類，今臣老白首矣。官位亦不卑矣。乃與年少新進之人，同作一類，爲世所嗤點，此尤臣萬萬羞愧處也。臣貪戀恩寵，不能退守本分，遲徊於慈覆之下，終恐釁戾愈加，重益其臲𡰈之勢，如蒙趁其罪狀之未極，放黜田野，使之省舊愆念新咎，以終犬馬之年，則實幸之大者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儒臣陳達，旣無深意，頃者下敎，意在飭勵群工，卿之以此引嫌，不亦過乎？卿其安心勿辭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副修撰申致謹上疏，伏以臣於閤門外少退之時，得伏聞原任大臣，以臣日昨筵中所達，引以爲嫌雲。臣雖未見疏中辭意之如何，而旣因臣言之妄發，致使大臣，引爲不安之端，臣於是，不勝瞿然之至，其何敢一刻仍冒於職次乎？入侍未罷之前，徑先逬出於禁門之外，臣罪至此，萬殞難贖。伏乞天地父母，察臣情勢之難安，亟削臣職，仍治臣徑出之罪，以靖私義云云。〈還出給〉。

○己酉十一月二十五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初覆入侍，領議政洪致中，右議政李㙫，左參贊朴師益，左尹申光夏，戶曹參判李廷濟，禮曹參判尹游，錦平尉朴弼成，刑曹判書申思喆，工曹參判李廷傑，南原君𪳣，刑曹參判金取魯，同知柳鳳徵，忠原君朴東亨，分東西入侍。行都承旨趙顯命左承旨愼無逸，右承旨張泰紹，左副承旨金始炯，右副承旨沈埈，同副承旨李春躋，吏曹參議吳命新，刑曹參議柳諫，兵曹參知洪尙賓，敦寧都正尹泓，正言金翰運，副應敎李宗城，副修撰申致謹，假注書金聲大、李宗延，記事官崔益秀、洪得厚，分三行入侍時。致中、㙫進伏曰，昨日侵夜而罷，夜來聖體若何？上曰，與昨一樣矣。致中曰，連失寢睡，眩氣何如？上曰，無大段事矣。致中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致中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何如？上曰，一樣矣。致中曰，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無事矣。春躋，持文案進伏曰，外囚殺人罪人私奴劉乻葉推案云云。上曰，此推案，多有可疑者，欲逐條下詢，而無付標之事，出送注書，秋曹啓目持來，春躋仍讀各人等招辭。上曰，七山之招，前後相左，此是可疑處也。其招中光麟之死及衣片見否，勿爲漏泄之說，極爲奸詐，且初雲得衣片於光麟袖中，今雲得之於屍傍，此亦可疑，而如此處不問，可怪矣。只以朱光民婢夫，馬音仙招所謂，明是乻葉之衣片，一句語，爲此獄之肯綮矣。上曰，少退。諸臣，退出，俄而復入侍。春躋，讀柳太文、鄭生金，七山、光民等招。上曰，所謂柳生員、趙生員，勸成此獄，則便作此獄之屍親，而不問此二人，可怪矣。命新曰，鄕曲兩班，與面主人有嫌，不是異事，居常絶痛，因此欲陷，無足怪矣。始炯曰，臣爲監司時見之，乻葉，以二十歲總角，雖在死囚中，尙能善言語，不錯一事，眞難漢矣。上曰，血染衣片之說殊可疑，乻葉衣片，何以入於死者之袖乎？殺光麟之時，亦無證見之人矣。宗城曰，似是之說，旣發於屍親之招矣。上曰，長郞生金，爲干證，而宿於其家雲，則此二漢放送，徑先矣。宗城曰，此獄，當推問於柳、趙兩人，而只以兩班之故，顧藉不問矣。上曰，予意如此矣。春躋讀乻葉刑推招云云。上曰，此同推文案爲是，而上款則欲脫乻葉，下款則請刑罪矣，然，推問柳、趙兩人，一事稍優矣。柳、趙兩人，爲此獄之緊訂，而書目題送中，柳、趙兩人，亦爲推問等說，顯有黽勉從之之意矣。取魯曰，柳聖輝招辭，全然揮卻矣。上曰，如此土豪，豈不聞書目題辭耶？探知監司緩治之意，故如此矣。其時推官，卽定山前縣監李鳳齡，石城前縣監許源，柳哥推問時推官，卽林川兼任韓山郡守申𩅿，扶餘縣監朴宗陽也。而此後尤荒亂矣。屍隻干證姜八先之招，亦前後相左，屍親則曰曝乾雲，而八先則曰元無水濕之事，此亦違端，其初承服招曰，以石塊偶打腦後雲，考覆時變辭招曰，承服與杖斃，等是一死，故不忍杖誣服云云，變辭後承服招曰，不借牛隻，故以此含嫌，追往獐項洞打殺云云，大抵昨已下敎，而今番啓覆，如此者多矣。以京中則安聖益，外方則林金先之獄，草草了當，至於劉乻葉遲晩招辭，尤爲虛疎矣。死者不可復生，故爲之三覆，求生於必死之地，則所當十分審愼，而以乻葉之等爲一死之言，謂之遲晩而捧招，殊甚疎漏矣。屍帳，元無傷處，而渠則曰以石打腦而斃雲，則所當詳覈其傷處。且曰，打殺推納水中雲，則何不問其以何故納之水中乎？初則曰倒水而殺之，後則曰殺之於平地，此亦何不問之耶？初以憎惡乻葉之心，構成此獄，而事甚虛疎，故以染血衣片，納之袖中矣。以柳星徽招觀之，乻葉着縷飛衣雲，若非百孔千瘡之衣，則雖相鬪之際，豈可落在死者之袖中乎？俄者儒臣，以血染爲疑，而此則不然，若乻葉被執之時，已見其血汚衣袖，則果涉可疑，而諸人旣已結縛乻葉，脫衣(衣))以去，則脫取之後，如欲用奸，何所不爲耶？以石打腦之屍，撫摩無血雲，獄情之可疑如此，而末稍略問柳、趙招辭如此，報辭糢糊，至曰，俱是兩班，其言可信雲，殺獄干證首末肯綮，都不過以一似字成獄，極爲無據，姑待三覆處之乎？僉議，何如？致中曰，文案多疎漏，違端亦多，當初治獄，不能該備，不可以渠之承服，爲信也。朱光麟牽牛而出，牛在人死，必有人殺之，而適有乻葉之相詰，故無所指的，乃以乻葉爲疑矣。然人心不甚相遠，豈以牛隻之不借，至於殺之之境乎？旣無干證，且光麟先去之後，乻葉則加留於生金之家雲，生金之招曰，光麟先去，乻葉，少頃往趙必後家，借牛以去雲，乻葉無殺光麟之暇矣。乻葉之去生金家之時，明自詳覈，則足爲緊證。此一節，更爲詳覈後，減死，似好矣。㙫曰，下敎允當，殺人非頃刻可爲之事，急急隨去然後，可以作凶。且以不借牛殺人，豈是常情之外，一衣片爲證？尤非審刑之道，不待三覆，明白覈實而處之，似好矣。弼成曰，此獄事，伏聽聖敎，果多疑端，更査處之，似好矣。思喆曰，此獄謂之必殺可疑，謂之不殺，亦可疑，一死之後，無復生之道，令剛明官更査，好矣。師益曰，極是疑獄也。以不借牛隻，至於殺人，雖無是理，然，常漢輩，初則言詰，轉加層激，至於殺人，亦不是異事，且旣承款，不可謂之瞹昧，然，趙起夏、柳星徽，有當問者而不問，更爲詳査處之，好矣。𪳣曰，獄案多疑，更査，爲宜矣。光夏曰，諸臣旣已陳達，臣別無可達之辭矣。廷濟曰，啓覆者，乃詳審之意，而此獄，事事可疑，節節虛漏，更爲詳査處之，好矣。取魯曰，臣則自初以爲疑晦，更爲詳査，似好矣。游曰，諸臣旣已陳達，別無他可達之辭，更査處之則好矣，而聖敎及大臣之言，使刑官詳細謄出下送然後，推官可以知其當問者矣。廷傑曰，殺獄有疑，而豈可不更査乎？審愼處之，好矣。鳳徵曰，更加詳査處之，似好矣。命新曰，更加詳査，好矣。諫曰，更爲詳覈處之，好矣。尙賓曰，諸臣更査之請，好矣。泓曰，諸臣之言好，臣無別般可達之辭矣。宗城曰，臣之迷見，旣已陳達，更爲詳査處之，好矣。翰運曰，更査處之，似合審愼之道矣。上曰，李重震牌招，使之入侍。宗城曰，啓覆時三司當入，而副修撰申致謹入侍矣。少退之時，聞大臣疏入，致謹，陳章徑出，下番將闕直，校理金尙星，使之入參啓覆。仍爲姑降入直，何如？上曰，依爲之。〈榻前下敎〉上曰，致謹，以何事出去耶？宗城曰，非大段事，而聞其名入大臣疏中，不安徑出矣。致中曰，臣於閤門外，見承旨所見上疏，則判府事李宜顯，以日昨筵中下敎，爲嫌陳疏，而其中語及玉堂矣。上曰，大臣疏意，若不大段，則啓覆入侍，何重大而如是徑出乎？從重推考，牌招。〈榻前下敎〉埈曰，持平李重震，旣有牌招入侍之命，故纔已出牌矣。上曰，再牌不進之後，傳旨未及下，而徑先出牌，難免不察之失，當該承旨推考，仍收命牌，可也。〈出擧條〉上曰，李重震之如是撕捱，未知何故，若以昨日筵敎爲嫌，則入來引避，可也。不此之爲，徒事違牌，豈有如許道理乎？春躋曰，重震，果以三牌事爲嫌，陳疏到院，卽爲還給，使之入來矣。㙫曰，憲府之官，非以尹淳啓停，連爲難處也。似欲規避於數三啓辭，此等風習，極爲駭然矣。始炯曰，重震，於本府疏下三賊之啓，雖無應避之嫌，其中一人，卽渠至親雲，此與無端撕捱有異矣。上曰，昨已下敎，而每如是規避，則憲府之職，其將革罷耶？雖與兪健基有異，不可置之，李重震一體罷職不敍。〈擧條〉致中曰，此獄，如欲更覈，則便作新局，卽今本道監司，素稱解事，使之詳覈，好矣。上曰，予於此獄，終始爲疑矣。袖中所入永gg衣g片，終涉殊常，且網巾，乃光麟所着之網巾，故爲入去袖中耶？予則以爲，光麟，別有他讐怨，而乻葉則如烏飛梨落者也。命新曰，若欲傅之生意則已，不然則更査之外，無他道矣。上曰，又有一節可疑者。光民招曰，渠不搜出，而渠之兄嫂，搜出半幅衣於袖中雲，渠之兄嫂，於哀痛之中，何暇索袖中耶？仍命春躋書傳敎曰，此獄前後承款，極其虛疎，首稱肯綮干證，則乃趙、柳兩人，而趙起夏雖曰逃躱，星徽則有焉是去乙，獄事中葉，緩緩捉問，其所違端，非如一二，則亦不盤問，其他諸人之供可疑者，俱不詳問，而以虛疎之遲晩，急了結案，已極不當兺不喩。遲晩招中，以石塊打腦後，卽斃雲，則初覆檢驗屍帳，何若是狼藉是喩。大抵外方殺獄，同推則甚緩，而旣捧遲晩，則少不詳審，以了當爲喜，草草成案，此尋常慨然，而前後申飭者也。此等疑獄，不可循例更査，其令道臣，元犯屍親與應問各人，拿致營獄，各別嚴査，得其實以啓。上曰，刑人殺人，何等重大，而今此啓覆文中，劉乻葉獄情，多有可疑，其在審愼之道，亦不可不各別詳査矣。如柳星徽、趙起夏，當爲緊訂，而其時推官，草草鉤問，營報之辭，至謂之俱是兩班，其言可信，顯有顧藉兩班，勒勘乻葉之意，極爲無據。其時主推官拿問處之，道臣亦難免不審之失，前後監司，從重推考。命新曰，柳、趙二人前後推官，一不推問，至於此推官，則乃能推問，雖其營報，不無偏係之語，獨爲被罪，似涉冤枉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致中曰，吳命新之言，是矣。前後一不問之推官無恙，而始爲推問之人，獨爲論罪，恐似不當，前後推官，若一倂拿問，則亦似有弊矣。上曰，吏議所達，不無所見，前後不問之推官，一倂罷職，末梢推官，從重推考，前後監司推考，可也。〈擧條〉上曰，申致謹疏語，以大臣不安，爲不安而徑出矣。有待長者之道，原疏還給，勿推牌招。〈榻前下敎〉埈，持文案進伏曰，外囚殺人罪人李平之推案云云。上曰，承服招親問《大明律》讀之。埈讀畢。上曰，僉議何如？致中曰，此罪人，於衆會中踢殺，而旣已自服，豈有他議。㙫曰，此罪人，干證分明，渠亦自服，恐無他議矣。弼成曰，此罪人，寧容更議？思喆曰，此罪人，償命之外無他矣。師益曰，法外何達？𪳣、光夏曰，從法之外，更無可達。廷濟曰，辭證分明，豈有他議？游曰，此罪人，殺人分明，寧容他議。取魯曰，衆會中踢人而殺之，豈容他議。命新、諫、尙賓、泓曰，法外無他。宗城、翰運曰，法外無他。上命埈，書傳敎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上曰，刑政，乃國家之所愼重，京司，卽外方之所矜式也。今以啓覆罪人安聖益文案觀之，考覆論辟，何等重大，而其文書之糢糊疎漏如此，京司猶如此，外方可知也。不可無警責之道，其時刑判，從重推考。〈擧條〉上曰，大凡殺獄之虛實，專在於屍帳之詳略，而今此李平之之招辭與屍帳，詳略頗相左，此必是初不詳檢之致，其時初覆檢官，從重推考。〈擧條〉游曰，以臣待罪外方時事見之，殺獄之虛實，專在於屍帳之詳略，而檢屍之官，厭其親自詳審，率多疎漏之患，殊乖朝家軫念詳審之意，雖以京司言之，亦多如此，檢驗一節，各別申飭於漢城府，何如？上曰，其令申飭，可也。〈擧條〉春躋，持文案進伏曰，外囚公山印信僞造罪人權廣金推案云云。上曰，親問及《大典》讀之，春躋讀之。上曰，僉議何如？致中曰，印信僞造罪人，曾前啓覆時，亦有從輕減死之事，而此則以菁根，依營將印文而爲之，稱以右營軍官，僞作關文，行惡閭里，且與印文未成有異，豈可容貸耶？㙫曰，三尺至嚴，且關後弊，不可容貸矣。弼成曰，法外無他矣。思喆曰，如此之類，豈可每每容貸乎？師益曰，渠旣箇箇直招，若貸此輩，則後弊難防矣。𪳣、廷濟曰，法外無他矣。取魯曰，小臣，待罪刑官，以法爭之，可也，而以菁根刻印，作牌侵民之罪，雖極絶痛，以此斷爲死罪，臣則以爲何如矣。游曰，僞造印信者，近來甚多，臣待罪西關時，亦多有之，或有以蠟造者，或有以木皮造者，如此之類，斷不可容貸矣。廷傑、命新曰，法外無他矣。諫曰，法文，印文未成者，亦死，況此漢，以菁根刻印，劫掠良民，斷不可容貸矣。宗城曰，渠旣承款，諸臣皆陳執法之意，而臣意，廣金之情，旣有可恕，在朝家，亦有不當施律之事矣。所謂僞造，不過刻畫菁根，非如木、蠟僞造之比，此不過愚蠢無知之致，情旣有可恕之端，且臣考見其文案，則公山營將，捉來廣金之妻，以其夫僞造之意，取服，其報監營之狀，亦以其妻之取服爲訂，監司之題辭，亦以其妻則姑爲仍囚爲辭矣。妻不敢證夫，何異於子不敢證父乎？是以除非逆獄，無以至親，爲訂之法，蓋所以重倫彝而敦風敎也。今以廣金妻承服爲訂案，斷廣金之大辟，則豈不重傷於聖化乎？臣意，廣金不可依律，營將不可不論罪，監司金始炯方入侍，而亦宜從重推考矣。翰運曰，儒臣之言，臣未知其得當也。上曰，予則以爲，諸議皆有偏係也。刑議所達，印文未成雲者，卽金木也，而此則與聚踏套書及蔽陽子瓢片等物相似，以印文未成律，殺之過矣。儒bb臣b之言，亦過矣。然，營將之取服廣金之妻，果涉非理，從重推考，監司亦爲推考。宗城曰，今日筵敎，請出擧條，行會八道，使不敢以至親，作證於刑獄之意，知委，何bb如b？上曰，所達是矣。依爲之。〈擧條〉上仍命春躋，書傳敎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上曰，黔村松事，前平監入侍，想必知之，其將何以處之乎？游曰，黔村松，自以爲強姦，而以其衣服一節觀之，則非強姦矣。宗城曰，多日親臨慮囚，殿下好生之德，欽恤之意，凡在臣僚，孰不欽仰，成、康之時，刑措不用者，乃文、武敎化之效，文、景之時，禁網疎闊，人人自愛，而重犯法者，安養生息之效也。今日仰勉躬行心得，節儉愛民，爲第一義，成、康刑措之治，卽其符應也。安養生息，則人人自不犯法，臣於慮囚之後，敢此仰勉矣。上曰，慮囚之日，勉戒之言，如是切實，當各別留意矣。游曰，臣以職掌，敢此仰達，孝章廟立廟基址，今當奉審，而與他外處有異，何以爲之乎？上曰，與守宮內官，眼同奉審，待分付爲之，可也。游曰，受胙事，期制已過，分付宗廟署乎？上曰，依爲之。翰運曰，臣新入臺地，觸事生疣，昨日陳啓之時，聖上有隻擧末端之敎，故適當夜深，不敢強爭，而其臺體虧損則極矣。玆敢以古例之不然，臨啓仰達矣。乃以此非臺臣預稟之事，爲敎，臣之生疎之失，於此尤著，其何可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此非引嫌之事，勿辭，亦勿退待。翰運曰，請減死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得情，以正邦刑。上曰，勿煩。又曰，請昨年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誣者外，一倂拿鞫嚴問。上曰，亟停勿煩。又曰，請令王府更爲詳細査出後，逆魁維賢破家瀦澤應施之律，亟命擧行。上曰，昨已諭焉，其勿更煩。又曰，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上曰，勿煩。又曰，請減死定配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廳嚴刑得情，以正王法。請減死絶島定配bb罪b人黃玉鉉，更加嚴刑，期於輸情。上曰，勿煩。又曰，請還收鞫廳罪人洪啓一還發配所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上曰，勿煩。又曰，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令王府，依律擧行。上曰，亟停勿煩。又曰，請充軍罪人詹，境上梟示。上曰，勿煩。又曰，請疏下三賊，竝設鞫嚴問，得情處斷。上曰，勿煩。又曰，請定配罪人世胤，拿鞫嚴刑，期於得情，依律處斷。上曰，勿煩。又曰，請益寬，設鞫嚴刑，期於得情正法。上曰，勿煩。又曰，請亡命罪人鳳祥，依律處斷。上曰，勿煩。〈措辭竝見上〉又曰，新除授司憲府大司憲李眞望，時在京畿廣州地，掌令崔致重，時在楊州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尙星曰，憲府臺官，連日違牌，兪健基、李重震，豈可無警勅之道乎？實緣臺閣之不出，有此責罰，然，臣恐因此而漸有輕臺閣之心，故敢爲此先事之戒矣。上曰，勉戒之言，當留意。上曰，虎狼bb之b事，卿等見之乎？致中曰，文案自鞫廳，盡送捕廳，故不得見之矣。上曰，予欲下敎而未果矣。朴弼彧之自捕廳請拿，事甚模糊，豈可以殊常二字，至於設鞫乎？得衡死後，不可爲之，而臺臣論啓，故令捕廳鉤問矣。此是無根之事，虎狼依前判付，還發配所。㙫曰，下敎至當，今不可設鞫矣。致中曰，所謂殊常者，以弼彧往河家，爲之殊常，而河不爲逆之時，往來何怪乎？以此按鞫則重難矣。諸臣以次退出。

11月26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愼無逸〈病〉。右承旨張泰紹〈坐直〉。左副承旨金始炯〈坐直〉。右副承旨沈埈〈式暇〉。同副承旨李春躋〈式暇〉。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金聲大〈仕直〉李宗延〈仕〉。事變假注書申一淸〈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白雲一道如氣，起自乾方，直至艮方，長十餘丈，廣尺許，良久乃滅。

○下直，三陟府使趙翼命。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副提調臣趙顯命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氣升往來之候，少減後益有差勝之漸，而眩氣減歇後，更無往來之候乎？今日依聖敎諸醫入診，詳察聖候後，議定滋陰健脾湯繼進當否宜當。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何如？嬪宮不平之候，減歇後益向差安乎？臣憂慮未弛，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bb王b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氣升往來未已，及眩氣減歇之候一樣，嬪宮不平之候，減歇後，更不發作矣。

○李春躋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趙顯命啓曰，大司憲李眞望，執義朴弼周，掌令崔致重在外，南泰慶受由在外，持平二員未差，今日以監案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文命進，參判沈珙病，參議吳命新進，右承旨張泰紹進。以宋秀衡、李玄輔爲持平，白守一爲江界府使，崔震一爲礪山府使，沈宅賢爲禮曹判書，徐宗玉爲禮曹參議，安重弼爲工曹參議，金在魯爲兼藝文提學，李德孚爲副校理，安栻爲兵曹正郞，宋遇聖爲直講，洪敍夏爲監察，以金夢垕單付學諭，朴師洙爲江華留守，金楚直單付奉常奉事。

○兵批，判書金在魯在外未肅拜，參判李眞淳病，參議李濟病，參知洪尙賓進，右承旨張泰紹進。以趙鎭禧單付副司果。

○藥房再啓曰，入診醫官退出後，臣與未入侍醫官，反覆商議，則皆以爲，滋陰健脾湯，依前加入，連爲進御宜當雲。此藥五貼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春躋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李森，以工曹判書梓宮加漆事，長生殿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顯命啓曰，右副承旨沈埈，同副承旨李春躋，俱以式暇，將爲出去，左承旨愼無逸，右承旨張泰紹，左副承旨金始炯，今日竝不仕進，廳中，只有臣顯命，以臘藥監劑事，當進藥房，非但守廳無人，今日伴直，亦難推移，左承旨愼無逸，右承旨張泰紹，左副承旨金始炯，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左承旨愼無逸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金始炯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春躋啓曰，領府事李光佐偕來史官李時弘，身病猝重，勢難仍留雲，他史官代送，何如？傳曰，允。

○事變假注書吳命厚出使，代以申一淸爲假注書。

○李春躋，以弘文館言啓曰，副修撰申致謹，旣有隻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曹言啓曰，日昨口傳政事，兵曹正郞鄭惟一，首擬受點矣，今聞惟一方在罷散中，初不覺察，有此錯誤，不勝惶恐。惟一旣在罷職中，則不可仍置，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二十四日，閑良文世羲稱名人，自金虎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姜泰齊，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礪山府使金澱拿問事，傳旨啓下矣。金澱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書吏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月二十五日初覆入侍時，捕廳罪人虎狼，還發配所事，榻前下敎矣。仍前罪目，依例發遣府羅將，押送於咸鏡道慶源府配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庚戌二月當四番左部中司屬忠淸道五哨軍兵，來正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依例準二朔立番。十番、十一番海西別驍衛，一體調送，逐朔立番之意，兩道監、兵使處，預爲知委，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四番左部右司屬忠淸道五哨軍兵逢點實數，六百五十二名，八番海西別驍衛四十九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來十二月初一日，與內外各處入直馬步軍兵，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別馬隊別破陣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三番別馬隊四十九名，標下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十二月初一日，與東營入直二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敦寧府言啓曰，本府，雖是五上司之一，而凋弊特甚，不成貌樣，員役料布，無以繼給。慶恩府院君臣金柱臣，在本府時，悶其凡百之難支，聞全州、益山、臨陂、咸悅四邑之交，有沃野坪而水道不順，年久陳廢，掘浦則可以耕食，故自庚寅年，行關各邑，或覓得煙軍，或拮据財力，積年經營，多有蒙利起墾處，而恐有民怨，發遣本府郞廳，與各邑守令，眼同摘奸，兼採民情，十分詳審，就其蒙利起墾處四百結，依各衙門免稅例，入啓劃得，以爲公私俱便之地，此非本府所自擅便者，而庚子春，今判府事臣閔鎭遠，在藥院時，稟定於肅廟朝，許令收稅，又於辛丑春，自戶曹，稟給結數，則前後定奪，不啻嚴明，而甲辰冬，自備局，因本道監司權詹狀聞，無端革罷，乙巳冬，咸恩府院君臣魚有龜入侍時，備陳前後事實，則自上特許還屬，今至五年，無弊收稅，得以支賴，此與他衙門私自折受者，事體自別，而混入於今番革罷中，本府亦無主管堂上，尙未陳稟變通，卽今事勢，萬無支撐之道，若失今年收稅，則員役之渙散，姑不暇論，而諸堂上公故所需，及莫重譜閣郞廳守直時支用等物，無以逐朔排下，許多凡百，極爲切悶，上項全州等收稅，依前還屬本府事，分付該曹，以爲府用成樣之地，何如？傳曰，令廟堂，稟處。

○金始炯以禮曹言啓曰，肅宗大王尊爲世室之由，來十二月初一日曉頭，宗廟、永寧殿，遣大臣告祭事，啓下矣。更考謄錄，則癸亥年仁祖大王、孝宗大王世室時，政院啓曰，各室告文，則當以一祝文通行，而仁祖、孝宗告文措語，似當爲異，兩世室祭文，則使之別爲撰出之意，分付藝文館，何如？傳曰，允事命下，依此擧行矣。今亦依此例，當室告由祭文，別爲撰出之意，分付藝文館，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今十一月來十二月兩朔祿捧gg祿俸g輸送，則判府事李觀命以爲，反覆思惟，終不敢冒受，謹當陳暴危懇雲。判府事李宜顯以爲，本甚難安，近又添生節拍，危蹙益加，不敢冒受雲。祿俸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輸送。

○張泰紹，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二十五日，業武安時華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二十六日，私奴致遠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攸司，囚禁治罪。丹鳳門守門將金得鱗，敦化門守門將李維白，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俱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行判府事李觀命箚曰，伏以臣，情理窮蹙，不得自比於恆人之狀，業已聖明之所洞燭，而不審殿下，奚取於無用之一賤臣，加之以殊渥，紆之以隆眷，使之留住，臣感激洪恩怵畏分義，黽勉遲徊，已浹一旬，思退一念，耿結心肚，當食忘食，當寢忘寢，左思右量，氷炭交中，今雖迫於嚴命，不敢徑情直行，而因緣久蹲，冒受常祿，亦義之所不敢出也。今者倉官，以上命，來輸祿俸，臣之情理，如右所陳，終不敢冒沒奉承，臣罪至此，萬殞難贖。伏乞天地父母，諒臣危迫之忱，亟收輸送之命，仍許退歸，以卒生成之澤，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不腆常廩，何若是過辭乎？殊非頃日勉留之意，卿其安心，勿辭領受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黃海監司李眞洙疏曰，伏以藩臬重任，固非如臣才疎病痼者所可堪承，而秪緣特敎催促，連降召牌批旨委曲，有踰常格，畏義含恩，黽勉出肅，而揣分量力，愧懼冞深矣。此際側聞諫臣，有欲論臣者，伊後累日，竟無聲息，雖未知其指意之果如何？而云云之說，頗傳於搢紳之間，人言如此，物情可知，其在廉義，斷不可冒赴，論以朝體，亦不宜強遣，臣之去就，不待多言而決矣。玆將危苦之情，敢陳宸嚴之下。伏乞天地父母，俯賜憐察，亟許遞臣藩任，以存公體，以靖私義，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從速往赴。

○答楊州牧使金浩疏曰，省疏具悉。廟堂回啓，意有在焉，而近來列邑捧留，作一痼弊，則如是煩請，徑先分付，已涉未安，而疏末事，當初酌定，旣已商量，而係關民隱，令廟堂，更爲稟處。

○楊州牧使金浩疏曰，伏以居諸迅邁，轉眄之頃，春邸祥期，倏焉已過，伏惟聖情止慈，何以堪遣，念銅闈之已撤，慮玉體之或損，區區悲憂，有不自勝，而顧臣以宮幄舊僚，跡滯下邑，奄逢祥日，官守有限，不得脫縗於魂宮之側，悽涼曉日，南望痛哭而已。更何言哉，更何言哉？臣於日者，以米糶請得事，有所疏陳，而見格廟堂，事終寢閣，臣慙悚之餘，繼之以慨恨，今不敢更有煩瀆，以犯猥屑之誅，而身膺一州蒭牧之責，目見群生愁嘆之象，終不能恝視，玆又冒萬死仰陳焉。本州元無米糶，歲以北漢移轉，爲民間救急之狀，已悉於前疏中，伏想聖明，亦必俯燭之矣。本州上今年所受北城米，殆近三千石，而今年所受者，則先已運納於本所，上年所受者，亦爲鱗次輸納之計矣。向者雨雪交下，寒事猝劇，自大成門外，至曹溪洞口，一條氷山，插天亘地，飛鳥走猿，亦無躋攀之路，人擔馬馱，永斷轉輸之望，運糶人畜，亦有凍死顚斃者，其爲驚心慘目，爲如何哉？本州上下老少民人等，逐日盈庭，泣請捧留，臣見其哀矜之狀，寧被違朝命之罪，不忍立視其死，計其道里之便近，許捧於本州邑東縣三倉，而以此意，報於道臣，轉報備局，自本州，直報備局者，前後累次，而或疑之以要譽，或責之以違令，不少恕諒，終靳肯許，臣撫躬忸蹙，若無所容。夫山城軍餉，蓋爲不時之需，今此輸納之令，實合廟算，爲守令者，但當奉行之不暇，豈敢有一毫違拒之心哉？其間事狀，如右所陳，今則已捧之米，不可使民還納於山城，雖欲自官運致，千餘馱牛馬，其將何以辦出乎？今者捧留之擧，妄率之罪，臣固難免，而其意則實出於哀傷惻怛，事勢之萬萬不得已也。廟堂終始不許，督運益嚴，如是之際，歲律將盡，臣若以猥越爲懼，不爲之及今變通，則臣身之被罪，固不足恤，而一州民事之狼狽，將至於無窮之境，豈不大可憂悶哉？此非爲官長者之獨自哀憐處，實朝家之所當矜恤軫念者也。臣百爾揣量，計無所出，不得不更此仰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先治臣違令之罪，以勵他人，亟令廟堂，商確稟處，許臣捧留之請，使一州生靈，得被朝家之德意，千萬至祝。臣於此際，得見本道觀察使來貼備局關文，舊還上未收及舊移轉未收最多一年條，使之一一收捧，而還上之最多年，乃辛丑也。山米之最多年，卽壬寅也。今去辛、壬，已至八九年之久，當初如非無依至難捧之類，必無未收之理，況近年以來，累經荒札，幾盡爲鬼錄逃簿，指徵無處，當探問坊曲，査其隣族，以爲鬥鬥升升收捧之計，而至於山米，則亦令督納於山城，壬寅未收之元數，多至八百石零。卽今輸納山城之難，姑舍毋論，此與新受有異，固非朝令夕納之比，當曉以事理，磨以時日，詳覈虛實，徐徐徵捧，然後或不至大段驛騷之患，而今若不計其難易，惟以奉令爲事，使其隣之隣，族之族，刻期督納於山城，則徒致民間之擾擾，乃反歸怨於國家，畢竟則雖罪責守令，椎剝面任，必將無所捧矣，廟堂之必令上納者，或恐未之深諒也。竝令廟堂，從速議處，限今年捧留本邑，待明秋使新受之民，運納山城，則實爲公私兩便，而亦有得於視民如傷之道矣。臣以眇然外官，再疏陳籲，極知惶恐，而仰體聖上分憂之意，俯念州民莫大之弊，冒瀆至此，臣實死罪死罪。仍伏念生民困悴，八路同然，而畿邑土地之瘠薄，賦役之煩重，比諸路尤有甚焉。畿邑之中，本州十倍於他邑，而猶且保其鄕里，不至顚連者，實賴我聖上軫恤之恩，疲癃殘疾，垂黃戴白者，歌詠聖德，惟願少須臾毋死，可見其國家惠澤之入人者深也。自經昨春變亂之後，人民之産業無常，村里之流離失所，比前有加，有若新植之木，初飛之鳥，朝家但當勿撓勿動，一念懷保，如是而若過數三年之後，則庶有回蘇安堵之望，而今者各樣舊逋，一時竝徵，催督之令，急於星火，今年雖雲少登，實則僅免凶歉而已。貧民之薄土所出，其數無多，而盡入於田賦身役，今方無食丐乞者，十居其半，可哀非民，正指此也。自有舊未收徵捧之命，民間自相驚動，將不無離散之擧，爲此之故，民情寧逢凶歲，不願逢豐年，此所謂長歌甚於痛哭者也。非獨一州爲然，八方無異，言念及此，不覺於悒，臣之愚意則以爲，與其徵虛簿而有實害，不如姑寢成命，收拾民心之爲愈，不然則定其分數，或捧五六分之一，則群情，庶可以鎭安，諸逋亦可以收捧，此豈非朝家處分之得當也哉？玆事旣經廟堂區劃，幺麼下土之臣，固不敢與論於其間，而其爲國願忠之誠，不以疎逖而有間，旣有所懷，未能終默。敢此附陳，惟聖明，少垂察焉。臣無任瞻望雲天屛營祈懇之至云云。〈批答見上〉

11月27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愼無逸〈坐直〉。右承旨張泰紹〈坐〉。左副承旨金始炯〈坐直〉。右副承旨沈埈〈坐〉。同副承旨李春躋〈式暇〉。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金聲大〈仕〉李宗延〈仕直〉。事變假注書申一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江陵府使朴來羽。

○趙顯命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而頒敎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沈埈啓曰，大司憲李眞望，執義朴弼周，掌令崔致重，持平李玄輔、宋秀衡在外，掌令南泰慶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張泰紹，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李森，以右捕盜大將，本廳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顯命啓曰，左承旨愼無逸，昨旣有隻推之命，而今日不爲仕進，右副承旨沈埈，亦不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張泰紹曰，統制使李遂良留待。

○傳於沈埈曰，統制使李遂良引見。

○傳於愼無逸曰，召對爲之。

○沈埈，以義禁府言啓曰，江界府使金�，滿浦僉使申思聖拿問事，傳旨啓下矣。金�、申思聖等，俱在任所，依例發遣府書吏，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允。

○愼無逸啓曰，禮曹參判尹游，以孝章世子立廟基址看審後，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召對前入侍。

○金始炯，以刑曹言啓曰，本曹殺獄罪人安聖益更査事，判下矣。今日臣與諸堂上，開坐本曹，應問各人，今方拘囚推問，而其中聖益同生聖基，多有盤問之端，而見方定配於全羅道長興府，急速押送於本曹之意，發關分付於本道，何如？傳曰，允。

○判府使李宜顯箚子，伏以臣，怵畏嚴命，蹲據至今，病狀日痼，情地轉蹙，近又妄發一言，惹起節拍，本罪之外，添得一罪，方縮伏竢譴，豈敢冒受常祿，以重縱肆無嚴之辜？玆於倉官之請受祿牌也，不得出給，輸送之命，乃出意外，聖朝惠養之恩，迥絶常倫，感激惶悚，而終不容冒承，敢控微懇。乞賜收回，以安賤分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之若是引嫌，決知其過矣。不腆常廩，尤不宜過辭，卿其安心領受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敎統制使李遂良書，王若曰，麟閣紀一代之豐勳，威望已著，熊旂總三路之節制，倚任斯隆。肆循僉謀，庸賁寵命。惟卿宗英華胄，將門佳兒。平生激昻，竊自期馬革以裹，半世淹滯，猶皆稱燕頷當封。伊才猷鞱略之俱全，故內外歷試而咸適。由星署而典邑，綽有遊刃之聲，建節旄而臨關，茂著制閫之譽。李衛尉一心循國，夷險弗渝，王將軍三世登壇，緖業益振。徂玆蠢孽之犯順，賴爾虎臣之同仇。灑泣登舟，儒臣亦爲隕涕，賈勇鳴劍，士卒莫不奮拳。獨提二三隊先登，痛寇深而眥裂，已決千萬人必往，見賊多而身輕。三捷交飛，振傾山破卵之勢，一隅復晏，收挽河洗甲之勳。卿旣效蒙虎之勞，予故申刑馬之誓。華班峻秩，擢我同德之良，鐵券丹書，酬爾異等之績。蔥臺騁藝，嘉伏波之據鞍，萑澤詰姦，絶京師之鳴鼓。朱門盡戟，縱宜暮境之優閒，碧油珠靲，猶思宿望之試用。言念海徼之統制，實是湖、嶺之要衝。犀甲千群，聿備蜒波之擊柝，龍驤萬舳，進臨馬島之彈丸。兩湖之禍亂甫平，詎緩撫禦之責，列鎭之玩愒已久，正急綢繆之謨。玆輟五衛管轄之班，庸畀一方銷鑰之任。玆授卿以三道統制使兼慶尙右道水軍節度使，卿其欽玆明命，恢乃良籌，而鞭鞾不行，益勉氷櫱之砥礪，而樓櫓克整，亦懋餱糧之峙儲。積弊因循則亟行櫛刷之政，漁商湊集則痛斷箕歛之端。念勳舊之獨賢獨勞，非無內輕之歎，托保障於維屛維翰，要寬南顧之憂。餘在相機而設施，今何隨事而歷告。於戲，涇原命將，先記渾侍中之奇功，荊渚總師思仗韓元帥之英略。臨先卿曾蒞之地，勉殫紹休之圖，睠前人大捷之洋，更勗匹美之志。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李龜烋製進。

○己酉十一月二十七日午時，上御熙政堂。統制使李遂良留待引見時，統制使李遂良，承旨愼無逸，假注書李宗延，記事官崔益秀、洪得厚，以次入侍時。上曰，承旨進來。無逸進伏，遂良亦進伏。上曰，雲臺勳臣，豈可出送，而以外重之意，今此出送，不待予之下敎，卿必盡心國事，而當此詰戎之時，予之委任，意實非偶，與他武將有異，凡事各別着意爲之。遂良曰，小臣以千萬無似，受國厚恩，授此濫職，圖報無路，敢不竭力乎？適有所懷，惶恐敢達，昨年變亂，實千古所無之變，臣民至今痛惋。我國烽燧把撥，非泛然設者也，非爲見外寇則擧烽，見土賊則不擧也，而昨年地方官及烽燧別將軍卒，終不擧烽，故朝廷不得知之，豈有如許事理耶？其時地方官別將軍卒，査覈論罪，然後日後，庶有可恃矣。殿下以聖德，凡有犯死罪者，率皆不治，小臣賤慮則，分付廟堂，別樣科罪，似好，故敢達。上曰，我國烽燧，祖宗朝設立之意，不輕而重，故以峩嵳山烽燧事，先朝亦有申飭，而昇平日久，臺將輩，不識烽燧之法，昨年壃域之內，有此賊變，而不爲報警，故昨年査覈，則以爲，賊徒連有自擧烽火雲，故置之矣。卿旣統制三道，此等事，各別申飭。此外又有所懷耶？遂良曰，官事雖或有可達者，而未及親見，下去後，重事狀聞，其次報廟堂，觀其弊端，欲爲仰達耳。無逸曰，統制使之言是矣。昨年變亂，不擧烽火，殊非設置之本意，各別科罪，自兵曹申飭之意，出擧條，分付何如？上曰，不知烽燧之法雲，故已令兵曹，謄送諸道。三道事，在統制使，無出擧條申飭之事矣。無逸曰，統制使處宣諭乎？上曰，依爲之。無逸宣諭畢，上曰，俄已下敎，而纔入雲臺，豈有遽出之意乎？頃聞豐原之言，年紀不至衰耄雲矣。今見卿，可知其老矣，出送遠外，誠可念也。遠去邊鎭，好過而歸。仍賜遂良弓箭等物。諸臣以次退出。

○己酉十一月二十七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沈埈，侍讀官金尙星，檢討官申致謹，假注書李宗延，記事官崔益秀、洪得厚，以次進伏。尙星讀《東國通鑑》第十七卷，自文宗十三年，至門下侍中。上曰，下番讀之。致謹讀自二十二年春正月，至至歸順州從之。上曰，承旨讀之。埈讀自二十八年，至耶律溫來。上曰，注書讀之。宗延讀自三十三年，至以爲永制。上曰，上番兼春秋讀。益秀讀自製曰去冬，至今年租稅之半。上曰，下番兼春秋讀之。得厚讀自三十七年，至引見慰諭。尙星曰，秋八月，宴年八十以上者於閤門，賜脯庶老廢疾孝順義節於毬庭，此可謂知王政之所先矣。文宗，世稱高麗之賢君，而廣作佛事，貽譏後世，此實慨然矣。制曰，刑政，王化所先云云，《書》曰，欽哉欽哉，惟刑之恤哉，如得其情則哀矜而勿喜者，卽聖王好生之德也。今當冬月慮囚之時，伏望加意焉。上曰，其言切實，當留意。致謹曰，上番之言好矣。古之聖王，罪疑惟輕，寧失不經，頃日啓覆入侍時，伏見欽恤之德，群臣孰不欽仰乎？大凡刑獄，必得其情，然後可以無冤，而如或不然，則冤氣積而災眚作，刑獄之官，別擇久任，似好矣。上曰，然矣。致謹曰，國子監，卽古之太學也。太學則賢士之所關，四方之標準，我國自祖宗朝，其所培養之道，無所不至，然大司成，卽國子之師長，司成乃其副師，而徒爲冗官，無訓導成就之效，甚是可慨。唐之陽城，亦久在國子，我國亦擇有文學才行之人，爲大司成，久任則好矣。上曰，其言好，當加意。尙星曰，高麗立國崇佛，以王子而出家爲僧，此槪由於一時風習，而末流尤甚，我國則無崇尙佛道之事，自祖宗朝，闢破異端，而卽今各邑齋宮之弊甚多，各寺謀避官役者，逃托士夫家齋宮，此弊申飭道臣，則可以禁止矣。致謹曰，臣在鄕多年，頗知此弊矣。高麗太祖都松都，創十二寺於都城之內，有三子者，出一子爲僧，而我國則不然。自祖宗朝，崇儒重道，闢破異端，故爲僧者，不過常漢之不堪往役者也。其意非爲崇佛，其情誠可哀矜矣。國家若撫磨孶恤，使得其生，則豈有爲僧之人乎？齋宮之弊誠然，小臣家，亦有齋宮，而道臣，若依大剎，一體役使，則豈有此弊耶？上曰，此則在道臣矣。致謹曰，興王寺成後，設燃燈大會，又作金塔，以銀爲裏，以金爲表，乃所以求福田利益，而未久災，自古爲無益之事者，皆有害，故聖人戒之以不作，無益，害有益，此當爲監戒處也。上曰，其言切實矣。尙星曰，下番之言，切實矣。節用愛民，以約失之者，鮮矣。凡事無失於約，不作無益害有益七字，甚切於崇儉之道，故仰達。上曰，其言好矣。尙星曰，文義無他可達，而期制已過，國有大慶，臣子之心，一悲一喜，仰惟聖情愴感，而旣有所懷，敢此仰達。寬抑聖情之道，惟在於頻接臣僚，當思艱大之遺，益加抑勉之工，千萬幸甚。至於先朝五十年洪功盛勳，浹人�骨，沒世不忘，今日將擧縟儀，孰不歡忭，而聖王之孝，莫大於繼述，古語曰，欲法堯、舜，當法祖宗。今殿下，欲法祖宗，當法先朝，愴感之餘，益懋繼述之道，何如？上曰，所達之言最好，當各別留意焉。致謹曰，小臣，頃伏見手書下副應敎李宗城御製詩，群臣孰不悲愴，而聖情之隨處愴慟，於此可知。古之聖人文王、孔子，皆當此境，而未聞有傷生之譏，子夏喪明，後世譏之，殿下每以寬抑爲敎，而必有潛銷暗鑠之患矣。蓋見理旣明，則喜怒哀樂，不失其中，伏惟聖學高明，豈不用力於此乎？伏望此後，則頻接臣僚，懋加寬抑，毋損天和，千萬幸甚。上曰，陳戒之言如此，豈不各別留念乎？致謹曰，新除授副校理李德孚，時在京畿廣州地，經筵入番事緊，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致謹曰，修撰趙漢緯，以館職遴選之時，謂有人言，都下盛傳矣。尹惠敎疏出之後，其言脫空，事當察職，而館職，自是淸要之地，與他自別，一番許遞，俾伸廉隅，則似合禮使之道，故敢達。上曰，尹惠敎之言，旣已落空，則一伸之後，似無撕捱之端矣。尙星曰，一伸廉隅之後，豈有更爲引嫌之端乎？李宗白事，臣以爲不可矣，李宗城在館職之日，不可行公耶。上曰，以伴直爲難，因以撕捱矣。尙星曰，古有父子兄弟伴直之規矣。致謹曰，雖有伴直之規，其私心不安，不是異事，然臣以引嫌爲過矣。諸臣以次退出。

○己酉十一月二十七日未時，上御熙政堂。禮曹參判尹游請對入侍時，禮曹參判尹游，右副承旨沈埈，假注書李宗延，記事官崔益秀、洪得厚，以次入侍。游進伏曰，小臣，進詣彰義宮，看審立廟基址，有稟定事，請對矣。上曰，陳達可也。游曰，內官傳言西別室正寢二處，先爲看審雲，故使畫員，圖形以來矣，展此圖形以達，何如？上曰，依爲之。游曰，西別室梁長十一尺八寸，道里九尺二寸，且有退，而間閣甚狹，廟所自有龕室，且排設床卓，廳事難容，前庭亦狹，內外三門及左右守直廳，難爲排置矣。正寢二間梁二，各長十八尺也。昭顯廟，自外圖形見之，則三門守直廳之外，無大段措置之事矣。今以潛邸正寢爲祠宇，有許多難便之事，竈堗鼠拱，此甚不安，且此兩處，決不可排布，廟貌西邊大門內，則基址頗好，有若別處，正爲便當，而有唐松及柏子木對立，當在於廟庭左右，故以摠廣六十六尺前除立三門之地，後除二間退，以此磨鍊，則唐松之枝，似近簷角，且墻外有路，雖非大路，而人馬相通，甚爲喧鬧，此亦不便於神道，欲防其路，則墻外閭閻三四家，皆當此路，而有門，若合此閭家，則此路可防，基址可以有餘，朝家雖慮經費，而石物材瓦，不待更備而有餘，亦無轉輸之弊，似爲便好矣。上曰，建宇則兩木當在何際耶？游曰，兩木，當分立廟庭左右矣，南北邊內墻，無苟簡之慮，而東西甚不足矣。上曰，廟樣幾間耶？游曰，昭顯廟三間矣。上曰，非丁字閣耶。游曰，然矣。圖形以來矣。上曰，上之。埈跪進。上曰，昭顯廟圖形展之。游展圖曰，廟中不可入去，故自外圖形以來矣。上曰，唐松之後不狹矣。游曰，爲二間退，則甚不足矣。上曰，後二間，不必大於此二間矣。游曰，八尺不甚廣矣，唐松之近簷角者，剪其前枝，亦無妨，欲防後路，則不可不買閭家矣。雖以經費爲慮，遠輸瓦石之功，足當此家之價矣。上曰，若買後家，則前後足而建祠於本基耶？游曰，後柱立於後墻之基則好矣，此兩木，爲廟庭不易得之木矣。上曰，北墻外有路耶？游曰，與生居有異，神道尙靜，此路不可不塞矣。上曰，東間則似不得由此往來矣。游曰，此路與景福宮通，多有小小弊端，不可不塞矣。東墻若狹，則入日閑堂二間足矣。上曰，雖不如此，似無不足矣，游曰，以此堂爲守僕間則便好，而二間之屋，雖別立，亦不難矣。上曰，香廳欲於何處？游曰，以書題所爲之則好矣，而雖別立四間，亦何難乎？上曰，獻官廳無之乎？游曰，獻官廳，卽是香廳，外門外，有香廳，一邊爲房，爲獻官所住處矣。上曰，後基雖不足，猶可苟簡爲之，雖買閭家，無園林蔽遮，空基無益，後路雖小，亦自古有之，不必防塞，宣廟朝有垂簾以障之事，今亦依此者，蓋爲求安神理，人情亦出省弊之意也。雖有些少不足處，依此爲之，可也。守直廳，以私邸歇所廳爲之，將來摠守彰義宮則好矣。仍下圖形，已點下，依此擧行，仍舊貫爲之，可也。後路東間，使不得往來之意，申飭，可也。游曰，立廟之後，渠輩亦豈敢如常往來乎？如是下敎，臣心欽歎。上曰，彰義宮圖形，更上之。埈，上之。上曰，看審圖形，竝書下，依此擧行。〈出擧條〉上曰，獻官廳，以書題所爲之。游曰，香廳與獻官廳，不可各處，雖有以書題所爲獻官廳之敎，而有不便者，大抵書題所，例有雜物捧上之事，必多不潔之端，且藏香塡祝及獻官齋宿，實多未安，四間之役，其費無多，香廳四間，則不可不營建矣。上曰，此與太廟之制有異，且似是單獻，四間則太多，只建三間，可也。游曰，然則以此，分付戶曹，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埈曰，日昨筵中，有持平李重震罷職不敍之命，擧條啓下，然後方可捧入傳旨，故右議政李㙫，有所達之言，而未及簡問矣。今者右相，以擧條所出，與所達頗相差謬，書送一通，臣以該房，初不審察，有此頻稟，已極惶恐，而當該注書，亦難免疎漏之失，推考，啓下擧條中，改付標以入，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11月28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愼無逸〈坐〉。右承旨張泰紹〈坐〉。左副承旨金始炯〈坐〉。右副承旨沈埈〈坐直〉。同副承旨李春躋〈坐直〉。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金聲大〈仕〉李宗延〈仕直〉。事變假注書申一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富寧府使李養正，襄陽府使李世柱，迎日縣監金天器。

○沈埈啓曰，大司憲李眞望，執義朴弼周，掌令崔致重，持平李玄輔、宋秀衡在外，掌令南泰慶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此親臨陳賀時，侍衛不可不備員，一員未差之代，似當啓請差出，而兵曹判書金在魯，方在外，姑未上來，依前例令次官，卽爲口傳差出，以爲備員侍衛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於沈埈曰，今下弓矢，富寧府使李養正處，給送。

○趙顯命啓曰，右承旨張泰紹，今日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沈埈啓曰，諫院，連日闕啓，事甚未安，正言金翰運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明日三覆及再明日唱榜三明日頒敎時，兩司當爲進參，而憲府多官，皆在外，無推移進參之員，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在外人，竝姑改差，其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

○傳於愼無逸曰，昨日禮曹參判所達，有下敎事，禮曹參判尹游，使之來待。

○愼無逸啓曰，禮曹參判尹游來待之意，敢啓。傳曰，引見。

○有政。吏批，判書趙文命進，參判沈珙進，參議吳命新進，左承旨愼無逸進。兵批，判書金在魯在外未肅拜，參判李眞淳病，參議李濟病，參知洪尙賓進，右承旨張泰紹進。

○愼無逸，以吏批言啓曰，憲府多官，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吏批，以李顯祿爲大司憲，韓德厚爲執義，李行敏爲掌令，李光運爲掌令，趙泰彥、金權爲持平，李廷熽爲尙州牧使，柳祥翼爲兵曹佐郞，南胤寬爲典籍，金尙星爲兼西學敎授，洪晉猷爲刑曹正郞，尹昌來爲社稷令。

○兵批，副護軍，朴弼周、崔致重、南泰慶，副司直，李眞望、李玄輔、宋秀衡，單付。

○傳於李春躋曰，三十日受押，同日親傳香事，分付。

○兵曹口傳政事，副摠管趙儆。

○李春躋啓曰，來初一日，肅宗大王尊爲世室，告廟後頒敎文，弘文提學徐命均，待明朝牌招，使之製進，何如？傳曰，允。

○沈埈啓曰，明日啓覆時，兩司當爲入侍，而今日政，新除授執義韓德厚，掌令李光運，持平金權皆在外，大司憲李顯祿，掌令李行敏，持平趙泰彥，俱未肅拜，不得入參雲。未肅拜人員，待明朝竝爲牌招，推移入侍，何如？傳曰，允。

○李春躋，以戶曹言啓曰，今十一月來十二月兩朔祿捧，更爲輸送，則判府事李觀命以爲，情勢危蹙，終難冒受，累違嚴命，惶恐竢罪雲。判府事李宜顯以爲，情跡危蹙，終不敢冒受，累違嚴命，益增惶悚雲。祿捧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輸送。

○沈埈，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二十八日，校生李瑞華稱名人，自宣仁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鳳徽，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守門將李羲瑞，居在忠淸道韓山地，而昨日聞其老母病重之報，卽呈辭單，仍爲下去矣。昨日守門將入直單子，李羲瑞受點，旣已親病下鄕，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正言金翰運啓曰，請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得情，以正邦刑。請昨年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誣者外，一倂拿鞫嚴問，請令王府，更爲詳細査出後，逆魁維賢破家瀦澤應施之律，亟命擧行。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請減死定配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廳，嚴刑得情，以正王法。請減死絶島定配罪人黃玉鉉，更加嚴刑，期於輸情。請還收鞫廳罪人洪啓一還發配所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令王府，依律擧行。請充軍罪人詹，境上梟示。請疏下三賊，竝設鞫嚴問，得情處斷。請定配罪人世胤，拿鞫嚴刑，期於得情，依律處斷。請益寬，設鞫嚴刑，期於得情正法。請亡命罪人鳳祥，依律處斷。〈措辭竝見上〉答曰，勿煩。

○己酉十一月二十八日巳時，上御熙政堂。禮曹參判尹游來待引見入侍時，禮曹參判尹游，同副承旨李春躋，假注書李宗延，記事官崔益秀、洪得厚，以次入侍。上曰，進來。游進伏，上曰，昨日已下敎，而有可問事，使之來待矣，祠宇制樣，與私家之制，何如？游曰，昭顯廟，雖未親審，而送郞廳與畫員，圖形以來，則制樣，與私家廟制相近，而但有後退矣。上曰，後退謂何也？游展圖指陳曰，此是昭顯廟圖形，而此爲後退矣。上曰，後面亦有柱，而爲廳事乎？游曰，有柱無廳，只鋪甓矣。上曰，依此制樣，故後面不足矣。游曰，不足五尺矣，私家廟制，有前退，而無後退矣。上曰，梁長幾尺？游曰，二間梁矣。上曰，非五梁乎？游曰，五梁矣。正廳則以二間梁磨鍊矣。上曰，二間梁則前後爲三間乎？游曰，前後退合爲一間，故東西南北，皆三間矣。廟內爲龕室，排床卓，間閣則不可減矣。私家亦用二間，梁非二間梁則不可矣。上曰，龕室必不廣大，魂宮神榻，則減御榻之制，而龕室則如太廟之制，似不廣矣。游曰，此則似然矣。上曰，然則不爲後退，似有餘矣。游曰，然而有後退，然後可以障蔽風雨矣。仍展圖指陳曰，前自兩木，至後墻尺量，則六十六尺也，磨鍊間數，則甚不足矣。上曰，昨日不曰後除二間乎？游曰，合前後退簷階，爲七間半，而欲前則傷木，欲後則接墻，甚爲狹窄，若得後基則，似好矣。若不拘此木之傷剪，則可以裕足，而此木，實廟庭難得之木，且磨鍊內三門，故如此矣。上曰，二間餘地，比此殿之廣，何如？游曰，足如此廣，而又除簷階之限，則無餘地矣。上曰，以有後退，故有簷階耶？游曰，雖無後退，落水數尺，當出柱外，苟簡排置則猶可爲之，而荀簡則極矣，南北則裕足，而以留木爲拘，故如是苟簡矣。上曰，與私家廟制有異，故如是不足，昨日已招問守直內官，已知之，書下中有之，依私家廟制，勿爲後退。只於後壁築墻，又築內墻，其間纔容一人周旋，則可以障蔽風雨矣。游曰，如此，綽綽排置矣。上曰，此亦欲下問，而不審於書下草中，書下於圖形，此新畫者，卽是內墻也。游曰，以昭顯廟觀之，祭庫在外矣。上曰，書下中，皆書間數，依此爲之，可也。今番事，必欲從略，故或慮有濫，如是書下，不必依昭顯廟爲之，依私家廟制爲之，可也。游曰，此則守宮廳在外，祭庫在內矣。上曰，已聞於守宮內官矣，此則欲同廟制也。此外多出可用屋舍矣。游曰，養性軒，如私家舍廊，而自此相距頗遠矣。上曰，予亦有所量度，而以陵所言之，守僕處內，陵官在外，其間頗遠，依此例守宮內官，在於本宮，兼守彰義宮，則彼此可以照管矣。養性軒則私邸時，帳籍所在，依於義宮例爲之，小舍廊則仍置其門者，非但有意，欲使守宮內官照管之意也。游曰，守僕處所，在內三門外，則守護之道，似着實矣。上曰，圖形上之。春躋上之。上曰，養性軒傍墻上門仍存，則不必爲他門，故昨日所書新門抹之矣，制樣不必加大，仍舊貫爲之，可也。禮曹主管，故玆以書下，更無稟定事，一見可瞭然，從容擧行，一件謄送戶曹，使之擧行。游曰，如是書下，無更稟事矣。臣當卽往見戶判，詳傳聖敎，亦爲謄給一通，依此擧行矣。上曰，依爲之。游曰，臣待罪而關，及瓜而歸，無一報效，心常惶悚，還朝後初入侍時，適値日暮，雖承下詢而只將目前數事仰達，至於風俗弊端，每欲一陳而未果，恆自耿耿，今亦雖不可盡陳，每一入侍，略陳數事，以爲次次陳達之地，何如？上曰，陳達，可也。游曰，西關與三南大異，田制軍制，皆無制樣，蓋自祖宗朝，以接待天使之故，然矣，大槪三南，則田無一等良田，膏腴之外，皆以三等施行，兩根耕處，不給災，故甚爲平允，而西關則專以田爲下下，而元無量案，故不能知字號卜數方圓平直，初無解卜之事，只以臆度捧十卜二卜之稅，而直路、中山有異，直路則斗米，中山則二斗需米，直路六斗，中山八斗，大抵亂後，閪失田案，所存只是十一邑，而不過已去甲辰量也。其外皆無之，故官家只從面監之踏驗所報，不知某人之田在某處，某人之田幾何？而藩臣事體自別，故不得續續陳弊矣。四十二邑，各各不同，以一時守令之闊狹，歛民設庫，存本取利，一邑無三四庫者無之。蓋其本意，初欲爲公酬應，而自然私犯，今不可一竝釐正矣。規模邑各不同，所用之數，歲末磨勘，上之營門，啓聞而亦有弊端，擧皆設庫，存本取利，收於民而給於民，殖以二分之利，朝家雖以私債二分、公債一分爲定，而此似難行矣。各邑半年之用，支勅之需，其外進上營門責應，從何得出乎？守令以是爲悶，百姓之稍知人事者，亦以更歛民間爲慮，或有呈狀，而切願依前勿罷者，故以此辭緣，已爲狀聞，以錢生殖之道，不罷錢之前，似難防塞矣。以外方言之，私債二分生殖，則富民不願，故貧民雖有緊急之事，不得資貸，急則私自稱貸，與前無異，公家亦不得一向嚴禁，大凡朝令，必行其可行者，然後法信於民，如是而民不遵，則以法繩之，可也。各邑則難於一分利殖，或付諸將校，使之料辦，此亦多有弊端，且若是多錢者，則當以錢爲敎，長利取殖，豈可以錢取二分之殖乎？以此以彼，甚是拘礙不通之事，令廟堂商議，更定必可行之令，似好矣。上策則量田爲好，而數百年未遑之事，猝難爲之，不過依前設庫，以爲方便民役之外，無他道理矣。軍制則監營軍官名號置簿，納布習操，故判書尹趾仁，爲十保軍制，故右相吳命恆，抄刪老弱矣。前年變亂，與他時有異，而軍兵器械，無一備給，而監營軍丁，凡具皆備，至於兵營則全無軍制，最爲可慮矣。西關一路，其重，何如？自古有丁三壯、壯武隊、馬步兵合七千及他營壯武隊三千，分屬於淸南五營將，淸北別四營將各營將，各領數千石，或領千餘石，而不爲一營之制，且其軍皆徵布給兩保，保布則兵使用之，丁三壯布，國家用之，以鍊束之軍，往捧身布，而春秋習操，其軍將何以保存乎？以此不爲習操已久矣。朝家申飭兵使，今年巡操淸北，明年巡操淸南，一年一度，不廢爲之，似好矣。曾前不但年年不得習操，或至四五年廢閣，而一番習操軍民，以十餘日聚會，爲冤而無實效，故其時監司權𢢜，以兵營軍士爲匹之軍，故兵營收布，比前減一百餘同，然元軍則納布，而爲習操保則納布而已，終年無事，且太半老弱，兵使名雖兵使，便是無軍之將，淸北出別四營將，而我國事，徒立名號，故寧邊爲別營將而鎭，甕山城在其後，故爲管城將，萬一有變，則爲營將而不爲守城乎，守城而不爲營將乎？龜城卽自義州出來之要害，故故相臣柳尙運，築城於此，其勢足恃，而龜城亦爲營將，誰可守城乎？龍川則雖bb有b龍骨山城，然城在高峯峻嶺，只可避亂，非可得力之地，而嘉山，亦當扼曉星嶺，以此四邑倅，爲營將者，非計之得也。卽今時平，故因循而若當用兵之時，必不知所措矣。如此大事，不可不預爲立制，俾令本道道臣與兵使，從長變通狀聞，丁三壯，當令兵使巡操，其他軍制，亦不可不變改，臣在西關時，欲以從長變通之意，狀聞矣。汨汨支敕，且有身病，不果爲之，故言及兵使而來矣。卽今收布之道，亦不可不變通，備局所收，參酌減除，兵營所收，比前頗減，然一年所用，六百不足，而五百有餘，監營亦有收布之軍，馬兵減一疋，步兵減半疋，使之常時無冤，然後臨亂可責其親上死長之義矣。令道臣帥臣，狀聞施行，何如？上曰，生殖一節，卿之所達誠然，當初領府事稟定時，予亦有下敎矣。頃日申飭之後，開城府今方遵行雲，朝家又復變更，則反不如初不爲之，不可輕議，軍制事，新伯亦仰達，毋論元保，皆捧一疋，亦甚紊亂，當待新伯狀聞而下敎矣。至於營將事，我國昇平日久，故一番稟定之後，廟堂不復致意，營將必有將來掣肘之事矣。卿之所達詳悉，後日次對，當更議處之。游曰，西關逖遠王化，風俗不美，而亦或有先代冠冕之人，或有生進者，或有累代科甲不絶之人，其人亦或有聰慧明敏可用者，而國家不爲收用，故此輩自暴自棄，爲鄕所監官，武弁守令，則親密交結，議論官事，其間自有厚利，故鄕所監官，奔競圖差。大抵入鄕案，然後爲鄕任，故爭鄕之弊極甚，入鄕者至有納禮錢之規，雖鄕品，貧者不得入，雖昨免賤，今日頉軍者，有貨財則入之，新伯到任之初，半是此輩相爭之狀，風習殊極駭然，故臣亦欲釐正，而習與性成，不可矯革矣。此蓋無他，逖遠王化，從宦無路，只以鄕官，爲渠輩得失之場故也。文武出身及別武士之類，其中可用者，不爲不多，而朴東樞一人之外，多不得見用矣。上曰，朴東樞，以軍功爲之乎？游曰，軍功前爲府使，而繼援將，後以功爲昌城防禦使，於渠果是濫職矣。昨年變亂後，有西路人內三廳調用之敎，故渠輩感悅懸望矣，尙不收用，擧皆冤鬱矣。以上年道科言之，平壤人黃敏好，其從祖爲義州府尹、禮曹參議，其祖爲蔭官，其高祖爲正，金東弼上疏，亦已言之，而如此之人，雖許槐院，可也。卽今成均館，不如前古，雖鄙賤者，皆爲之，而此輩亦爲之不亦冤抑乎？以此渠輩自暴自棄，以國家待西路，反不如北道稱冤矣。武士以內三廳調用，文官亦觀其門地人才，別爲調用則好矣。黃海監司，以試射居首人，相當職除授事狀啓，得蒙許施，黃海道旣如此，則平安道，尤是重地，將以武士得力之地也。平時固結，復可責效，依黃海道例，一體調用，而內三廳將官，隨窠差除，何如？上曰，大抵西關之人如此矣。平壤卽箕子設八條敎以敎之地也。不但平壤一隅，靑丘皆被箕子之敎，事蹟在《平壤誌gg平壤志g》，而近來朝廷，不顧西關，自先朝，每慨然申飭矣。西北人各別調用者，曾所未有，而每當都政，別爲下敎者，蓋以此也。告達之言，誠好，當留意，申飭海西。試射事，備局欲爲慰悅之道，故循例踏啓，而觀其人，別薦調用，可也。以京言之，以試射爲守令者，亦有之，海西、關西，不宜異同，後日次退gg對g，同入仰達，更議處之好矣。游曰，聖敎至當，臣意亦然矣。春躋曰，以現告之規，有稟定事，惶恐敢達，大小現告，例使各其司該吏書入，該吏雖有不善爲者，政院無取捨區別之事，直爲捧入，故其中雖有形勢，事實不當入者，混同捧傳旨矣。日昨憲府現告中，前大司憲尹游，不宜參其弟之啓，則不當混同書入，此是衆所共知，故有所微稟，而已爲未安。其外如前持平趙明翼則重遭臺彈之後，初除憲職，未卽行公，理勢固然，初牌不進，卽爲罷職，而該吏以爲情勢不可區別，混同書入，如尹游事，自上易察之事，故微稟而猶爲未安，如此人區別無路。臣意則現告單子中，各其名下懸錄情實，上裁啓下後，捧入傳旨，則似好矣。上曰，此則不然，前都憲尹游，有應避之嫌，當爲勿論，前都憲趙尙絅，則都憲無連啓之規，不可無區別之道，故有所下敎，如宰臣則嫌不可言，微稟是矣。至於此人，則其在國家大體，豈可一一曲察其情勢乎？若開此路，則在上者，如宰臣事者，可以知之，其外些少嫌端，何可一一分揀乎？游曰，臣以弟淳事，多所難安矣。政院區別微稟，臣亦未安，近來位著間引嫌撕捱者甚多，故臣以此徵戒，冒沒行公，而惶悚矣，承旨所達，蓋以微稟爲未安，而聖敎至當，若創此法，則後弊必無窮矣。春躋曰，雖如宰臣之事，自下區別微稟，極爲未安，故俄者陳達者，此也。上曰，政院雖捧入之後，如都憲事者則追後微稟，無未安之事矣。近來廉隅太勝，而卿則其翌日，卽爲入來，予甚是之矣。游曰，無引嫌之事，則何可強嫌而不爲行公乎？諸臣以次退出。

11月29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愼無逸〈坐〉。右承旨張泰紹〈坐〉。左副承旨金始炯〈坐直〉。右副承旨沈埈〈坐〉。同副承旨李春躋〈坐直〉。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金聲大〈仕〉李宗延〈仕直〉。事變假注書申一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白雲一道如氣，起自坤方，直指東方，長竟天，廣尺許，良久乃滅。申時，日有右珥。

○沈埈啓曰，大司憲李顯祿未肅拜，陳疏入啓，執義韓德厚，掌令李光運，持平金權在外，掌令李行敏，持平趙泰彥未肅拜，牌不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李顯祿，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莫重啓覆，兩司不得備員，事體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張泰紹，以兵曹言啓曰，明日親臨傳香時，本曹郞廳，當爲侍衛，而正郞李善泰，魂宮差祭安拭，實錄廳入直，二員未差，佐郞金聖鎔，奉命出使，洪得厚，兼春秋入直，李鎭周，內司入直，柳祥翼，宗廟差祭，故侍衛及外司上直，他無推移之路，正郞二員未差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以爲侍衛之地，何如？傳曰，允。

○沈埈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兵重任，不宜久曠，交龜上來，一日爲急，而黃海新監司李眞洙，疏陳承批之後，一向引入，事甚未安，卽爲牌招，以爲數日內辭朝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睦趾敬、鄭道殷爲兵曹正郞。

○沈埈，以義禁府言bb啓b曰，卽接月令醫員尹重莘手本，則時囚罪人趙命臣，自夜間，重得寒感，轉成風痺，四肢不仁，委頓昏痛，全廢食飮，卽今症情，極其危重雲。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例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李春躋，以吏曹言啓曰，今此臘享大祭宗廟、社稷兩處薦俎官，今當差出，而除老病在外外，實無推移之路，依近例刑官通融塡差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判金在魯上疏，伏以春宮邸下初祥，倏焉已過，中外臣庶，號痛如新，聖情哀悼，尤何堪抑，臣遙瞻宸極，仰念宗祊，自不禁涕泗之交流也。臣於日者，屬有難安之情，繕疏封進之際，忽伏承萬萬意外之除命，敢以震悚隕剝之忱，略附數行於原疏之尾矣。及奉批旨，水沈給災快蒙許施，一道民事，誠不勝萬幸，而新授之職，乃以意亦非偶，卿勿過辭爲敎，臣於是，惶悶恧蹙，罔知所措，念臣庸下，百不猶人，徒藉先臣之餘蔭，最被兩朝之殊私，凡所敡歷，罔非濫猥，而初欠力辭，轉成厚誣，宜升不止，致位愈極，每回循省，背寒體栗，頃年宥謫還朝，寶座維新，而臣適繫母病，登對不過半宵，供職不過一日，旋遭巨創，隔違天陛，仍罹罪籍，屛退田野，殿下之任使臣日淺，其空疏無用之實，雖以日月之明，容有未盡俯察者矣。昨歲遇亂媒進，暫覲耿光，復因妄言，自速譴黜，曾未幾何？恩敍特下，擢臣卿月之列，授臣守禦之任，聖上之眷顧愈渥，而微臣之危蹙轉深，積逋嚴命，縱不獲已，揆以典憲，萬戮是宜，而特寬鈇鉞之誅，假以藩翰之寄，名雖罰補，實享尊榮，銜恩念愆，日夕悚仄，乃者伏聞朝家新有處分，灑脫向來諸臣於氷心之案，區區所執之義理，可謂略伸，情地可謂少寬，而今又特紆簡拔，召臣上來，在臣感激圖報之誠，豈敢更有盤桓，而第玆中兵之任，實有千不近似萬不堪勝者。蓋六官之長，孰不爲重，而若其統一國之戎政，兼三軍之節制，時平則銓衡萬武，有急則折衝禦侮者，惟此職爲然，管轄之大，關係之重，非五官可比。臣識慮昏昧，精力短淺，本非辦事幹務之才，加以稟賦至弱，平生善病，年未五十，衰相凜凜，危症種種，常懷朝夕顚蹶之憂，尤豈有肩鉅任寄之望乎？目今昇平積久，武備多疎，逆亂甫平，民志不固，此時此任，雖使谹智碩望之士當之，猶懼其不濟，而今乃畀之於迂孱癃尫之一書生，不幾於責夏蟲以語氷，使僬僥而擔百勻也哉？記曰，事君量而後入，不入而量，臣若不自量己，昧然承命，卒至於僨誤國事，則至是雖加臣重誅，亦何益矣？且我國用人，厥有漸次，雖在當品之內，必先試其輕者，而後進其重者焉，今臣陞資，未滿於一朞，歷職未及於六聯，而直授以六聯中最重之任，朝政之驟褻，無大於此，四方之駭笑，當復如何？臺閣之上，必有駁正之論，恭竢踰旬，迄無所聞，不得不披瀝肝血，仰首哀籲於天地父母之慈。伏乞特回睿照，卽命反汗，移授可堪之人，則國事私分，萬萬俱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新除本兵，公議攸同，意亦非偶，卿勿辭，待交龜，卽爲上來行公。

○領議政洪致中箚子，伏以臣，於昨日啓覆入侍罷出之後，本病虛脫之症，一倍添加，而數日勞悴，再感尤重，昏倒涔涔，頓無生意。又自昨夕，適因茶飮失宜，痰癖忽然上衝，昏窒不省，移時少定，而半日辛苦，氣力殆盡，卽今病情，決無自力強起之勢，今日三覆，無路入參，揆以分義，實深惶悚。且臣見差永寧殿獻官，而困篤如此，亦將不得進詣，誠禮俱廢，罪合萬隕。伏乞聖慈，俯垂矜察，亟許鐫兌職名，仍勘罪負，以礪群工，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患若此，深用慮念，有疾未參，其何傷焉？卿其安心勿辭，亦勿引咎，其須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大司憲李顯祿上疏，伏以臣，素抱消中之疾，其常凜凜，卽通朝之所共知也。向叨諫職也，適會病情之沈篤，連違嚴召，致有特遞之命，此雖出於一時飭勵之聖意，而在臣私義，惶蹙靡容，卽於千萬夢想之外，忽承柏府新除，臣於是，含恩怵義，固當竭蹶趨承之不暇，而第臣舊病，近又添劇，頑痰塞胸，呼吸急促，少有勞動，喘如吹筒，落席涔涔，昏不省事，以此病狀，萬無自力承膺之勢，此已臣必遞之端，而區區情地，甚於病情之難強，臣何敢不思一暴於紸纊之前哉？臣聞向日申處洙之引對也，有所攙及於臣者，筵中語秘，雖未得詳，而以衆口之臣喧傳者推之，則其言有容，以臣爲指敎者然，臣於此，不勝慄然驚惑，臣雖無狀，旣承聖敎於前筵矣。事固可論，臣諫官，何憚不論，而反敎人爲，臣於頃日入侍罷出後，數三儕友來問，昨夕筵中，有甚處分，臣以邦禮，斯文不錄寶鑑事，有所下敎云云，而已至於處洙，元無相對之事，未知處洙，從何得聞，而擧臣名仰質天聽耶？此於處洙，不過爲倉卒間無心之事，而在臣身，則豈不爲萬萬意外，萬萬難安者哉？況處洙所發之啓，尙在本府，臣欲連之，則似若符同，臣欲停之，則跡近發明，其停其連，不宜開口可否，則不可冒處於臺次者，皎然明甚矣。仍念臣本以無似，濫蒙洪造，致位宰列，平日素蓄積於中者，惟以有懷必陳，爲第一義。凡於前席奏語之滾滾煩絮者，亦多有之，伏想聖明，亦已俯燭臣本末矣。當其可論之事，臣何忍含默不言，推誘別人？及其鬧端之出，亦何忍巧飾，以瞞天聽哉？臣於此等事，本不喜呶呶自明，而適忝見職，情跡窮蹙，召命之下，不敢祗承，略將事實，仰溷天聽。伏乞聖明，特賜諒察，亟許遞罷，以安私分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今觀卿疏，始爲詳知，卿何過嫌，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己酉十一月二十九日巳時，上御熙政堂，三覆入侍時，右議政李㙫，左參贊朴師益，判尹張鵬翼，戶曹參判李廷濟，吏曹參議吳命新，禮曹參議徐宗玉，正言金翰運，錦平尉朴弼成，刑曹判書申思喆，工曹判書李森，密陽君梡，刑曹參判金取魯，同知柳鳳徵，兵曹參判李眞淳，彥城君金重萬，刑曹參議柳諫，敦寧都正尹泓，分東西進伏。都承旨趙顯命，左承旨愼無逸，右承旨張泰紹，左副承旨金始炯，右副承旨沈埈，同副承旨李春躋，校理金尙星，副修撰申致謹，假注書金聲大、李宗延，記事官崔益秀、洪得厚，分三行進伏。顯命曰，今日三覆入侍，忠勳府堂上，所當備員入侍，而彥城君金重萬，尙不入來，不得備員，事極駭然，下吏旣已囚治，而不可無警飭之道，彥城君金重萬，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顯命曰，密陽君梡，於座次失次，推考，何如？上曰，入侍未熟之致，勿推。㙫曰，日候如是寒凜，聖體若何？上曰，一樣。㙫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矣。㙫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若何？上曰，一樣矣。㙫曰，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無事矣。㙫曰，領相欲入來矣，素患關格之症，夜來添加，不得入來，今日乃勘新罪囚之日，而小臣獨參惶恐矣。埈持文案進伏曰，京囚殺人罪人私奴順方推案。上曰，照律讀之。埈讀照律。上曰，僉議，何如？㙫曰，此漢手犯鬪毆，刃傷至死，辭訂明白，承款無疑，償命之律，烏可已乎？不可饒貸矣。弼成曰，此罪人，法外無他矣。思喆曰，此罪人，法外何達？師益曰，醉中殺之，已爲承款，償命之外，無可達。森曰，法外無他矣。鵬翼曰，手犯分明，不可容貸矣。梡曰，法外無他矣。廷濟曰，勘處之外，無他可達矣。取魯曰，此罪人，殺人明白，似不可饒貸矣。鳳徵曰，法外無可達之事矣。眞淳曰，償命之外，無他矣。命新曰，法外無他矣。宗玉曰，諸臣已達，臣無他辭矣。諫曰，償命之外，無他矣。泓曰，法外無他。尙星曰，此罪人無疑，法外何達？致謹曰，殺人分明，償命之外，無他矣。翰運曰，承款明白，無他可達。上仍命埈，書傳敎曰，依律。顯命曰，筵席有失笑之人，捧現告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顯命持文案進伏曰，外囚殺人罪人朴晩先推案。上曰，照律讀之，顯命讀之。上曰，僉議，何如？㙫曰，此漢情狀絶痛，渠雖曰無故殺之意，三兒一時投水，便是竝殺三兒之意，二兒雖幸得生，晩才之死，豈不慘然？償命之律，斷不可已也。弼成曰，法外無他辭矣。思喆曰，當初投水，雖非欲殺之意，而由渠而死，不可容貸矣。師益曰，聖敎以晩才或生，則償命有悔爲慮，而此則不然，投人中流，豈有不死之理，雖不用故殺之律，斷不可容貸矣。森曰，投三兒於中流者，此非故殺而何？雖或減律，斷不可貸死矣。鵬翼曰，由渠而死，償命烏可已也？梡曰，法外何達？廷濟曰，當初投三兒於水中者，雖曰非必殺之意，然中流入水之兒，萬無生出之理，償命之律，三尺難撓矣。取魯曰，臣則初覆時已達矣。聖敎以不得屍體爲疑，而溺水之屍，得之甚難，辭證俱備，承款明白，不可容貸矣。眞淳曰，非有私怨，而投人以死，不可不償命矣。鳳徵曰，法外何達？命新曰，非偶然擠水而死，殺之明白，若不償命，則死者必有冤結矣。宗玉曰，此與順方，情跡似異，律名雖小間，償命不可已也。諫曰，當初林尙發，解釋而不聽，且渠已自服，法外無他。泓曰，諸臣已達，臣無別般意見矣。尙星曰，承款明白，辭訂俱備，雖在欽恤審愼之道，少無一毫疑端，決不可傅之生議矣。致謹曰，雖非用意故殺，償命則不可已也。翰運曰，雖是醉中事，情節絶痛，兩兒倖生，一兒竟死，減律之議，臣不知其得宜也。上曰，此事初覆時，已有下敎矣，初見文案，以法則可殺，參以情法，乃三覆之意也。道臣結語，有已所不爲，人豈爲之之語，此是忠恕之道也。諸臣所達，與道臣之啓有異，蓋不習於水，故皆爲投水，則必死，而渠則方爲迎神樂，兒輩以觀光聚會，故乘醉使氣，投之於水，其意豈眞欲致多兒於死地乎？諸臣，以竝投三兒，爲絶痛，而予則謂之不能徐究也。然此則勿論，旣不得屍體，若償命之後，此兒生還，則豈不冤乎？僉議，何如？㙫曰，設令有泅出之理，中流之舟，放恣投人，此漢不償命，則何以慰逝者之魂乎？決不可饒貸矣。弼成曰，俄已陳達，而右相之言是矣。思喆曰，八卦亭下，非溺死之地雲矣。取魯曰，旣曰中流，則數千石所裝之船，中流之水，其深可知。始炯曰，八卦亭，臣雖未見，而在白馬江及恩津老山之下，潮汐水往來之處也。取魯曰，若一溺死，則屍體必不可得矣。思喆曰，若貸死此輩，則後弊難防矣。上曰，入啓覆者，皆是殺人者，而欲參以情法而言之矣。師益曰，三人一時投水，執跡論之，則醉中所爲，而償命則決不可免矣。森曰，臣知其水勢，水勢甚急，三兒皆溺，二兒之生出可怪，一兒之的死可知矣，豈可免死乎？鵬翼曰，晩才之死，丁寧無疑，償命之律，斷斷可施。梡曰，法外無可達矣。廷濟曰，臣習知江上事，船人輩無難於毆打人，雖與此兒無嫌，輕視人命，乘醉擠水，理所固然，斷不可容恕矣。取魯曰，小臣自初以爲不可容貸，而聖敎如此，故小臣詳閱文案，終未得可生之端。且臣居在水邊，習知船人所爲，船人與平人自別，性甚獰悍，有以篙竹打殺人者。大凡殺獄，多出於船人，亦若容貸，則後弊必多，此是參酌情勢文案而仰達者也。如有可生之道，則臣豈敢以一時刑官，徒守執之論，不體聖上好生之德耶？鳳徵曰，十歲兒溺入中洋，豈有生出之理，法外無可達。眞淳曰，萬目所覩，溺死丁寧，則初雖非欲殺之意，三兒投水，豈有一不死之理乎？此若容貸，後難懲勵矣。命新曰，自上以不得屍體爲疑，而大抵溺死者，初溺則沈，旣死則浮，纔又永沈，其時大船多人，皆見其浮沈之時，則其死明白，且是潮汐水往來之處，則不得屍體，無怪矣。旣知其死，而不爲償命，則死者豈不冤結乎？宗玉曰，臣俄纔新入，不見文案，而聖敎以不得屍體爲疑，諸臣以死則明白仰達，若殺人分明，而饒貸三尺，則大關後弊矣。諫曰，初已仰達，法外無他矣。泓曰，償命之外，無他可達矣。尙星曰，小臣不入初覆，今始一見文案，而刑獄，乃國家大政也。參酌情法，求其可生之道者，乃聖人欽恤之道也。聖敎或慮晩才不死，輕償其命，好生之德，蕩然於言議之表，群臣孰不欽歎？然初雖無盡殺之意，而投水的實，詞證分明，只以不得屍體，不爲償命，則恐違法意，從法之外，無他可達矣。致謹曰，此則溺死分明，法外無他矣。翰運曰，水邊之兒，雖善游水，水邊與中流有異，且大而善游者生，少而不能游者死，豈可以不得屍體爲疑，而有所容貸乎？㙫曰，以文案觀之，兩兒年皆十五六歲，此兒年僅十歲，尤爲殘忍矣。上曰，持文案承旨之意，何如？顯命曰，以常理言之，十歲之兒，投之淺水，亦必致死，況投之中流乎？屍體以巖石之多，雖不得拯出，然殺人者死，法如日月，豈可以萬萬理外之事，強屈如日月之法乎？上曰，道臣結語，何如？顯命曰，此則晩先罪狀，與故殺有間之意也。以水邊兒溺死，何處見之之說觀之，雖非故殺，而殺人之罪，不可免矣。監司之意亦如此而已。上曰，然則非故殺，鬪驅殺也，誤殺者耶？㙫曰，此誤殺也。上曰，其處雖雲得之未易，以多人之力，豈可不得乎？命新曰，不流入海水，則必爲沙土所掩矣。上曰，予之初意，則晩先，獨以京人孤單，故諸人，貪其船利，或有因此構殺爲疑矣。取魯曰，同舟之人，豈有此事？顯命曰，若有此事，晩先，亦豈不言乎？不待重杖而渠已承服矣。宗玉曰，求其生而不得，吾於死者無哀，反復下詢，而諸臣，皆以不可貸爲對，從法之外，無他道矣。顯命曰，三兒雖皆不死，地方官，若知其投水之事，則必重杖矣。況已殺一兒，安得不償命？上曰，無識常漢，豈慮其必死乎？事有不可測者，萬一晩才有生還之事，則死者，豈不矜愍乎？顯命曰，天下無理外之事，雖甚惻隱，從法可也。上曰，曾前啓覆文案中，有彷彿此事者乎？刑官，取考文案以入，可也。埈曰，臣出去，詳考《政院日記》乎。上曰，分付刑議，啓覆文案中，有無屍體而成獄者，持來，可也。顯命曰，臣當監劑，此文案已畢，付他承旨出去乎？上曰，依爲之。取魯曰，然則此下文案，先爲陳達乎？上曰，依爲之。始炯持文案進伏曰，外囚殺人罪人私奴金順奉推案。上曰，讀照律。始炯讀之，上曰，僉議，何如？㙫曰，此罪人情狀絶痛，雖以官事，憑藉揚惡，擠人浦中而殺之，明白納招，詞證分明，不可容議矣。弼成曰，此罪人，法外無他。埈曰，大司憲李顯祿，牌招，何如？上曰，依爲之。埈曰，金重萬，纔已入來雲，使之入侍乎？上曰，依爲之。思喆曰，此罪人則無容議之端矣。師益曰，渠以不勝其憤，畢竟打殺承服，償命之外，無他矣。森曰，法外何達？鵬翼曰，三尺之外，更無可議。梡曰，法外無他矣。廷濟曰，此獄擠入浦中分明，法外無他矣。取魯曰，算員入官門之後，渠往船所，擠水殺之雲，明白無疑，豈可不償命乎？鳳徵、眞淳曰，法外無他可達矣。命新、宗玉、諫、泓、尙星、致謹、翰運皆曰，法外何達？上仍命始炯，書傳敎曰，依律。上曰，此外多疑獄，瑞山罪人李平之推案。先達，可也。泰紹持文案進伏曰，外囚殺人罪人李平之推案。上曰，讀照律。泰紹讀之，上曰，僉議，何如？㙫曰，此獄傷處，以柔軟懸錄，此雖可怪，而衆會中踢殺分明，不可以傷處爲驗，且證干分明，承服狼藉，法外無他矣。弼成曰，法外無他矣。思喆曰，償命之外，更無可達之辭矣。師益曰，法文之外，無他矣。森曰，屍帳雖如此，明白取服，法外無他矣。鵬翼曰，臣待罪中和府時，驛人爛熳受打而死，撿屍則柔軟，不可以屍帳爲疑也。梡曰，法文之外，無他可達矣。廷濟曰，承服分明，詞證俱備，不可容議矣。取魯曰，承服分明，非可疑之事矣。鳳徵曰，法外無他矣。重萬曰，打殺分明，旣已取招，代殺之外，無他矣。眞淳曰，渠旣承服，國有應施之律，更無可達。命新曰，法外無他矣。宗玉曰，刑吏輩受賕弄奸，謂之柔軟，亦非異事矣。諫曰，傷痕狼藉，渠已遲晩，法外無他矣。尙星曰，檢屍不可信，詞訂明白，承伏分明，償命之律，烏得已乎？致謹曰，衆會中殺人明白，更何容議？翰運曰，衆目所覩，分明踢殺，渠亦承服，法外豈容他議。上曰，雖無堅硬處，老人之死，不是異。仍命泰紹，書傳敎曰，依律之。上曰，少退。諸臣出閤門外，移時復以次入侍。上曰，有考文書乎？取魯曰，無他可考者，方惡先殺朴伐來文書持入矣。上曰，上之。無逸上之，上曰，此則得屍體者也。卿等更思之而無疑乎？㙫曰，無疑矣。上曰，刑官之意，何如？思喆曰，無疑矣。取魯曰，終難饒貸矣。上曰，諸臣亦無他議耶？師益曰，道臣之狀，雖曰，投水無情，然他人挽止，而必投之者故也，豈可容貸乎？上曰，儒臣之意，何如？尙星曰，聖敎或慮其一毫有疑，如是審愼，而臣意則無一毫可疑矣。致謹曰，無一毫可恕之端矣。上曰，救解時酬酢云何？諫曰，林尙發救解，則以爲，豈曾前見江邊兒入水死者乎云云矣。上曰，或浮或沈雲者，孫斗刦之招乎？取魯曰，然矣。上曰，予意則不得屍體爲疑端，而船人輩，本來獰猂，初非欲殺，自以爲有豪氣而然也。再三詢問，而諸臣之意如此，予豈可自以爲是而容貸乎？減其律名，可也。仍令無逸，書傳敎曰，此文案，旣不得屍體，原其本情，亦不無可恕者，故此乃自初覆時，累次下詢者是乎矣，三尺至嚴，衆議皆曰，可殺，而大抵江邊之雖習潛水，船格輩，本以性猂之事，惟思快意，今以晩才之瀋水，雖啓聞，其不知此等手段之幾何？一或低昻，則不顧人命之弊，將不勝焉雲者，誠若諸臣之陳達，難執初意，雖依其律，故殺則非矣，以誤殺律施行。上曰，林金先推案陳達。始炯進伏曰，外囚殺人罪人林金先推案云云。上曰，讀照律。始炯讀之，上曰，初覆時，予有下敎，諸臣亦有所達，而僉議，何如？㙫曰，殺獄，例以初狀初推從之，此則初狀以爲，禮奉、金先，惹起鬧端云云，故以此從之，渠旣自服，更無可議，而中間各人及屍親招辭，屢次錯出。且禮奉，雖非官家所殺，旣已受刑而死，一人致死，二人償命，有所愍然，十五年受刑之後，承服亦非異事，此則以罪疑惟輕之意，酌處似好，令諸臣，各陳所見而處之，何如？弼成曰，殺人承款，律外無他，而父子俱死可矜，酌處似好矣。思喆曰，臣於初覆，仰達矣，職在刑官，所當爲執法之論，而獄情多疑，當初金先受刑，非有違端，以其不代父自當之故，百餘次刑訊，至於啓服，而不得正犯，竝殺父，終爲愍惻，問於諸臣處之宜矣。師益曰，臣初則以渠旣承服，不可傅之生意仰達，而此是疑獄，其父與人相鬪，則其子之救打人，不是異事。且推官，以不爲代父自當爲罪，百餘次刑訊而後，始爲承服，中間亦多變辭，以此揣之，似有冤狀，不可執一仰達，採取諸議而處之，何如？森曰，以文案觀之，禮奉始與相鬪，禮奉卽正犯，而旣已杖斃，無他可達矣。鵬翼曰，崔承白與禮奉相鬪，其子豈有傍觀，而不救之理乎？元犯則似是禮奉矣。梡曰，臣不知本事，下詢諸臣而處之，似好矣。廷濟曰，初覆時已達臣意矣，禮奉先下手則無疑，又殺金先則有不忍矣。取魯bb曰b，此獄，當初得元犯，然後刑推，可也，而竝刑父子，終涉不當，且法雖如此，情有可恕，博詢處之，何如？鳳徵曰，禮奉雖未正法，旣已杖斃，又殺其子，誠爲矜愍，參酌處之，似好矣。重萬曰，豈可以父子二人，償一人之命乎？眞淳曰，以文案觀之，起鬧者禮奉，毆打者金先，然未定元犯之前，輕先加刑則非矣。命新曰，參以情法，似好矣。宗玉曰，金先父子之首犯與否，何以區別，而父子竝命，誠爲矜惻，此在好生之德，宜有參酌之道，而自下豈敢仰請乎？諫曰，臣別無他意，採取諸議而處之。泓曰，諸臣各陳所見，惟在聖上參酌處分矣。尙星曰，推官，以禮奉則爲子隱，而金先則不爲父隱刑之，然今先於禮奉死後，始爲承服。且無分明詞證，臣意則以爲如此處，當軫欽恤審愼之道矣。致謹曰，屍親之招曰，金先見承白，與禮奉相鬪，趨入毆打雲。然則元犯，豈非禮奉乎？推官招辭曰，似是蹴踏雲，似是二字，誠爲可怪矣。以疑晦之事，竝殺其父子可矜，罪疑惟輕之文，不用於如此處，將用何處耶？臣意則如此矣。翰運曰，臣亦無他議，如有一毫疑晦處，則審愼處之好矣。上曰，予則不以爲疑晦，禮奉與承白相鬪，則金先，豈有不打之理乎？予以故知金先之打承白則無疑矣。推官之不分元犯，輕加刑訊於金先者，以不爲脫父自當，爲絶痛，此則推官，責金先之人事矣。仍命始炯，書傳敎曰，此獄首犯，似是禮奉，而其時同推官生出一層之意，不少詳審，遽加刑訊於金先，未知其意是稱。且禮奉，雖不依律，旣杖斃於獄中，以二人償一命，非王政所忍，況其父子乎？特爲減死定配。春躋持文案進伏曰，外囚印信僞造罪人匠人權廣金推案。上曰，讀照律。春躋讀之。上曰，僉議，何如？㙫曰，雖與以木蠟僞造者有異，而此輩不可容貸矣。弼成曰，此罪人，以律則當死，而以情則特無知所致，以好生之德，參酌，似好矣。思喆曰，此罪人，不可容議，旣是僞造，則菁根與木蠟，何異乎？僞稱譏察之罪足當死，而又添僞造印信之罪，豈可容貸乎？師益曰，原其本情，則出於救窮之計，而若貸此輩，則後弊必無窮矣。森曰，以此見捉者，非一處也。論以法文，豈有容貸之道乎？鵬翼曰，印信僞造，無間金木，且只是假稱軍官者，亦有刑問一次，徒三年之律，況此漢，兼此二者，斷不可容貸矣。梡曰，法外無他矣。廷濟曰，此與金石土木僞造者有異，而若容貸則後弊難防矣。取魯曰，前後已陳微見，無他可達之辭矣。鳳徵曰，若不卽爲見捉，則不知其後，又作何等事也。臣意則從法之外，無他矣。重萬曰，法外無他矣。眞淳曰，此漢僞造印信，兼行盜賊之事，斷不可容貸矣。命新曰，與金石僞造者有異，而刦掠良民，情節痛駭，從法之外，無他矣。宗玉曰，臣意則與諸臣異矣。菁根僞造，非如金石之比，且其所用，不過刦掠良民，而不用於訟事，及文案等重大之事，自下固不敢容貸爲請，而參酌無妨矣。諫曰，如此事若容貸，則近來人心極惡，後弊必無窮，從法之外，無他矣。泓曰，法外無他矣。尙星曰，菁根造印，有異於蠟造，然有關後弊，不可容貸矣。致謹曰，菁根造印，雖異於以金木僞造，然比諸印文未成，則較重矣。以菁根造印，橫侵良民，漸生滋味，則必有甚於此者矣。上笑曰，有滋味之說，深見一層矣。始炯曰，人心巧詐，忠淸道有御寶僞造者，多裹嘉善、通政帖而賣之，而較諸實加資之價，頗廉，故一人告官，淸風府使，令將校跟捕，則其人，投黃江而死，故不得成獄矣。上曰，此豈渠輩之罪，只緣朝家，多有空名帖之故。仍命春躋，書傳敎曰，此等事，往者或有參酌之典，菁根與瓢片，聚踏套書無間焉，似當有參恕之道，而近來犯禁懈弛，犯此等之事，追蹤而作，不可以有一二參酌之事，有所容貸是乎矣。當初營將，不甚詳審，推問爲證於鄭召使，鄭召使，乃廣金之妻也。以妻證夫，非逆獄之外所可爲也。以此成案而依律，則有傷風敎，決非王政所可爲，特爲減死，絶島定配。埈持文案進伏曰，刦奸罪人黔於松推案云云。上曰，初覆後更招讀之。埈讀之，上曰，雪香梅招讀之。埈讀之，上曰，爭鬪一節，初招所無，而到今創出者，欲爲發明，爲此爭鬪之說，而其不得已雲者，乃許之之意也。且着裙抱項而臥，非有終始拒鬪之跡，則似非強姦，故使前監司更査，則黔於松，一向以強姦納招雲，無識常漢，不知強姦之爲死罪而然耶？僉議，何如？㙫曰，此漢情狀雖絶痛，然昨年更査之令，誠是矣。雖曰，強姦，非雪香梅自告之事，見捉於譏察，則猶有可恕之道矣。弼成曰，此罪人，若強姦則當死，而不無和應之跡矣。思喆曰，雪香梅之招曰，終不能違拒云云，以此觀之，則不無和應之跡，參以情法，處之好矣。師益曰，黔於松，雖自稱強姦，雪香梅亦羞愧，不以和姦直對，而觀此文案，無強姦之跡矣。森曰，小臣則昨年啓覆，已知此事，而抱項而臥，則其女人，亦有和應之跡矣。鵬翼曰，非雪香梅來告之事，乃金一柱所告，且渠旣非年少弱女，則似不可強姦矣。梡曰，文案如此，可知其非強姦矣。廷濟曰，先王立法，重男女之有分，強姦者殺之之法，蓋謂閭閻有夫女造意強姦之類也。臣不見文案，而雲香梅，卽行乞之女，設使黔於松，有強姦之事，似有輕重之分，且日昨聞尹游所達之言，則雖諭之以強姦是死罪，而一向稱強姦雲，此無他，無識常漢，猶恐以抵賴受刑之致也。如此獄事，眞可參酌情法者也。取魯曰，脫裳抱項而臥者，似有和應之跡矣。鳳徵曰，參以情法則好矣。重萬曰，參酌好矣。眞淳曰，畢竟不無和應之跡，論以一律則重難矣。命新曰，諸臣所達，似知獄情矣。渠雖曰，強姦，而畢竟雪香梅，有和應之狀矣。宗玉曰，此實罪疑惟輕者也。諸臣之言好矣。諫曰，諸臣所達之外，臣無他可達之辭矣。尙星曰，其女之招曰，普國寺乞餠歸路，爲黔於松所奸雲，此特流丐之徒，無足可論，況其招以爲末乃許之云云，而黔於松初招，以刦奸納招，若有知覺者，則豈如此乎？參酌似好矣。致謹曰，有和應之跡，酌處似好矣。翰運曰，用一律則似過矣。上仍命埈，書傳敎曰，初覆時已爲下敎，黔於松所爲雖絶痛，而刦與和，定律懸殊是去乙，此則以文案觀之，乃和，而以渠等招辭觀之，曰劫，而更招所告，亦不別白，尤涉可疑也。無識常漢，不知律文之輕重，一樣納招耶？罪疑惟輕，經傳所載，減死定配。春躋持文案進伏曰，外囚殺人罪人私奴金白發推案云云。上曰，道臣親問讀之。春躋讀之。上曰，僉議，何如？㙫曰，烙殺罪狀慘酷，金召史則助謀加攻，而白發罪狀，則無可容貸者矣。弼成曰，法文之外，無他矣。思喆曰，當初更査，以其有助謀加攻之跡也。渠以烙刑殺人承服，寧容他議。師益曰，此罪人則償命之律，不可免矣。森曰，此則法外無他。鵬翼曰，烙刑殺人，烏得免國法乎？梡曰，此罪人，法外無他可達。廷濟曰，旣以烙刑自服，豈有他可恕之道乎？取魯曰，聖上之當初更査者，非以白發烙殺之罪，謂有一毫可疑，蓋欲知其助謀加攻也。雖有助謀加攻，白發烙殺之罪，終不可容貸矣。鳳徵曰，此罪人，法外無他。眞淳曰，一時相鬪，偶然致死，猶且償命，況此人則結縛烙刑，其窮凶極惡之罪，斷不可容貸矣。命新曰，此漢不可容貸也。宗玉曰，臣無他意矣。諫曰，嫉其援引，作此窮凶，情狀絶痛，豈可容貸乎。泓曰，法外無他矣。尙星曰，此罪人，法外無他矣。致謹曰，火烙殺人，豈可容貸，比他情狀，尤爲絶痛矣。上仍命春躋，書傳敎曰，依律。翰運曰，請減死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嚴問。上曰，勿煩。此啓律名改之耶？翰運曰，無變換之矣。翰運曰，請昨年逆招所出各人中，明白被誣者外，一倂拿鞫嚴問。上曰，亟停勿煩。翰運曰，請令王府，更爲詳細査出後，逆魁維賢破家瀦澤應施之律，亟命擧行。上曰，其勿更煩。翰運曰，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上曰，勿煩。翰運曰，請減死定配罪人睦重衡，更令鞫廳，嚴刑得情，以正王法。上曰，勿煩。翰運曰，請減死絶島定配罪人黃玉鉉，更加嚴刑，期於輸情。上曰，勿煩。翰運曰，請還收鞫廳罪人洪啓一，還發配所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上曰，勿煩。翰運曰，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令王府，依律擧行。上曰，亟停勿煩。翰運曰，請充軍罪人詹，境上梟示。上曰，勿煩。翰運曰，請疏下三賊，竝設鞫嚴問，得情處斷。上曰，勿煩。翰運曰，請定配罪人世胤，拿鞫嚴刑，期於得情，依律處斷。上曰，勿煩。翰運曰，請益寬，設鞫嚴刑，期於得情正法。上曰，勿煩。翰運曰，請亡命罪人鳳祥，依律處斷。上曰，勿煩。〈措辭見上〉翰運曰，印信僞造，罪犯至重，自前犯此罪者，鮮或得免於刑章，蓋以罪在罔赦而法不可撓也。今者權廣金減死之命，遽下於筵席恤囚之日，臣於是，竊不勝訝惑，夫廣金之僞造情節，現露無餘，渠亦明白承款，則雖以其菁根刻造，有異於鐵木，謂有可恕之端，而旣已造成踏出，則鐵木興否，非所可論。且聖上，以以妻證夫，有傷風敎爲敎，此亦有不然者，雖非妻證，旣有渠招，則不可因此而容貸，以貽日後無窮之弊，請還收印信僞造罪人權廣金減死絶島定配之命，依律處斷。上曰，不允。翰運曰，新除授司憲府執義韓德厚，掌令李光運，時在忠淸道忠州地，持平金權，時在京畿廣州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㙫曰，經傳曰，欽哉欽哉，惟刑之恤哉，殿下，於今日論辟之際，必求其可生之道，罪人之得傅生議者，多欽恤之德如此，臣等不勝感歎，小臣每欲仰達而未果矣。聞典獄官員之言，則刑曹時囚罪人甚多，而此皆積年滯囚，或有數十年十五六年之久囚，近者亦不下七八九年，此輩衣食無路，饑寒切身，便成鬼形雲，可以殺之者殺之，可以酌處者酌處，可以疏釋者疏釋，可也。豈可一任其滯囚耶？卽今三刑官皆入侍，故敢此仰達，而刑判，鍊達解事，參判疏通明透，伏望各別下敎，以爲相與議論，速爲議決，何如？思喆曰，大臣所達之言是矣。刑曹久囚，皆是咀呪之獄，而其中多有不可以刑官之意，決之者，且一朔之內，禁刑之日居多，自然延拖，久囚甚多，疏釋實難矣。取魯曰，前後未曾經刑官，今番初當，而昨日安聖益更推時，取見囚徒案，則果多久囚矣。然各司次官備員而已，判書亦不可任意疏釋矣。上曰，頻頻開坐，則出場似易，而日次刑推，例以爲常，如此而旣有出場之期耶？諫曰，重囚則次官不得刑推，有成命然後爲之雲矣。森曰，雖無成命，亦爲之矣。思喆曰，雖無成命，因今日下敎施行好矣。上曰，前後，申飭，非至一再，而日次罪人，則爲官長者，視以例常，罪人，亦知爲例事，非坐起則不見文案，故雖是主管之人，不知其事情，只謄前日問目而問之，如是而其有了當之日耶？大臣旣已陳達，秋曹堂上，其須遍考文案，各別擧行，可也。埈曰，政院曾有律官矣，近來革罷，故外方罪囚上送之後，亦不得預爲定律，此後則復設似好，故敢達。上曰，依爲之。〈榻前定奪〉尙星曰，刑政，有國之大政，聖王之治刑，期於無刑，民旣犯法之後，國家雖欲生之，豈可得人人而生之乎？使民常知親上死長之義，恥於犯法，則刑獄不期無而自無。今當冬月慮囚之日，區區所望，惟在於刑期於無刑耳。上曰，告達之言好，當留意。致謹曰，《書》曰哀敬折獄，渠輩之罪，雖至罔赦，而此皆無知無識，自抵於法綱耳。卽今初陽始動，仁意藹然，以小民之抵於法綱者，自反以不能導率之致，豈非仁聖涵濡之道乎？上曰，其言亦切實，當一體留念。尙星曰，當此親臨慮囚之日，入侍諸臣，皆當詳閱文案，至於刑官，尤不可不着意細看，刑曹參議柳諫，有一處誤達之事，此雖出於文簿浩多，偶失照檢之致，而不可無警飭之道，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擧條〉致謹曰，俄者都承旨趙顯命，以筵中失笑人現告事，陳達蒙允矣。書納現告，恐似不可，失笑人從重推考，自政院，直捧傳旨，何如？上曰，依爲之。尙星曰，前席事體至嚴且重，而俄者筵中，又有發聲欠伸之人，一體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擧條〉上曰，大臣見謝恩使狀啓乎？穩城事已入去，齎咨官入送者，可謂善着矣。雖與西關有異，而探知之虛疏如此矣，該府別錄，亦見之乎？㙫曰，未及之矣。上曰，此是寧固塔將別錄也。雍正極順便，謝恩使勿爲別送於三節使行兼送雲矣。㙫曰，可謂各別優待矣。上曰，此無他，以向來事，自知其愧而然也。上又曰，大臣進來。㙫進伏。上曰，親功臣事體自別，曾在先朝，亦有下敎矣。彥城君金重萬章服事，向於盟壇，亦爲下敎，其在聳動之道，不可不鮮明，分付該曹，章服之具，覓給，可也。㙫曰，下敎及此，待遇功臣之道，至矣，當以此，分付，而金重萬正科出身，旣爲彥城君，且歷實同知五衛將等職，計其履歷，足爲守令間，或來見臣，故觀其爲人，且與言語，亦堪字牧之任矣。臣在銓曹時，軍功諸人，次第差遣守令，近來銓曹，似或遺置矣，此後如有相當窠，特爲差送，則恐合於酬功之道矣。上曰，在重萬，五衛將、曹司衛將，可謂便矣，而所達誠好，相當窠差除事，分付，可也。〈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11月30日

行都承旨趙顯命〈坐〉。左承旨愼無逸〈坐〉。右承旨張泰紹〈坐〉。左副承旨金始炯〈坐直〉。右副承旨沈埈〈坐〉。同副承旨李春躋〈坐直〉。注書徐命珩〈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金聲大〈仕直〉李宗延〈仕〉。事變假注書申一淸〈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親傳香後，政院、主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愼無逸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張泰紹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放榜相値，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文武科放榜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李森，以工曹判書榟宮加漆事，長生殿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沈埈啓曰，憲府多官，或在外或未差，大司憲李顯祿，昨日肅謝，而今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放榜時兩司，亦當進參，大司憲李顯祿，牌招，何如？傳曰，允。

○愼無逸啓曰，黃海監司李眞洙，昨因備局草記，牌招不進，事極未安，舊監司交龜上來，一日爲急，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日放榜時，雖無諫院，仍爲行禮，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校理韓顯謩，修撰趙漢緯，副修撰李宗白，昨日旣已帶職蒙宥，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始炯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今十一月來十二月兩朔祿俸，更爲輸送，則判府事李觀命以爲，反覆思惟，終不敢冒受，罙增惶蹙雲。判府事李宜顯以爲，雖冒沒留在，病不得供務，何敢安受公廩，屢違嚴命，悚慄俟罪雲，祿俸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輸送。

○金始炯以漢城府言啓曰，京中戶籍二件內，一件藏於江都事，曾已事目啓下矣。戶籍旣已完畢，今當發遣本府郞廳，持往江都，戶籍冊結裹雜物，令各該司，進排領去，官吏所騎馬及戶籍冊載持馬，依例令該曹給送，何如？傳曰，允。

○沈埈以刑曹言啓曰，京囚啓覆罪人順方，依律事，判下矣。卽當擧行，而律文內凡死罪囚，已覆奏應決者，聽三日乃行刑雲。依律文三日後，待無故日擧行，外囚三覆後依律罪人，等待季冬趁立春前行刑之意，分付諸道，減死罪人中印信僞造罪人權廣金，臺諫方以還牧論啓，姑令仍囚，臺啓收殺後擧行事，分付該道，何如？傳曰，允。

○全羅監司狀啓，長水等官居劉彥男等，爲虎囕殺事，傳於金始炯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咸鏡監司以嶺南運穀船隻高城郡致敗事，狀啓，傳於李春躋曰，事極無據，高城郡守沈宗賢，拿問處之。

○李春躋啓曰，卽者中樞府錄事來言，行判中樞府事沈壽賢，今日自衿川，來到南大門外雲，係是大臣去就，敢啓。傳曰，知道。

○正言金翰運啓曰，如臣無似，忝叨言地，已過累日，觸事生疏，早晩僨敗，固已自料矣。臣於再昨詣臺之時，以日前榻前所達啓辭，笏記字樣甚細，有妨於燭下奏達，分付下吏，使書寫稍加字畫，改寫以置矣。昨日適有身病，詣闕差晩，忙急入侍之際，未及詳準，泛然袖入矣。及至陳啓之時，至第一啓末端，聖上疑或改其措語，至煩詢問之音，臣於倉卒之間，未及覺悟，以元無刪改之事爲對矣。及其退出之後，考出本院前後笏記，則近日笏記中，果有末端字句之添入者，臣不勝驚惶悚惕，罔知所以自措也。蓋聞該吏之言，則其許多前啓所謂書寫，猝難盡謄，而曾前所在笏記中，有字樣稍大者，故割出其最初數啓，移付於新謄笏記之上，致有字句落漏之弊雲。蓋此啓初發時，只以拿鞫嚴問，爲其結語故也。其不爲盡寫，付以舊紙，雖是該吏之罪，而臣若詳細考準，則豈有此錯誤之弊乎？夫榻前陳啓，何等重大？而矇然奏達，致有此大段顚錯之失，雖緣事勢之忙迫，而莫非臣昏謬不察之致，臣何敢一刻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沈埈啓曰，正言金翰運，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大司憲李顯祿啓曰，司諫院正言金翰運，以如臣無似，忝叨言地，已過累日，觸事生疏，早晩僨敗，固已自料矣。臣於再昨詣臺之時，以日前榻前所達啓辭，笏記字樣甚細，有妨於燭下奏達，分付下吏，使書寫稍加字畫，改寫以置矣。昨日適有身病，詣闕差晩，忙急入侍之際，未及詳准，泛然袖入矣。及至陳啓之時，至第一啓末端，聖上疑或改其措語，至煩詢問之音，臣於倉卒之間，未及覺悟，以元無刪改之事爲對矣。及其退出之後，考出本院前後笏記，則近日笏記中，果有末端字句之添入者，臣不勝驚惶悚惕，罔知所以自措也。蓋聞該吏之言，則其許多前啓，所謂書寫，猝難盡謄，而曾前所在笏記中，有字樣稍大者，故割出其最初數啓，移付於新謄笏記之上，致有字句落漏之弊雲。蓋此啓初發時，只以拿鞫嚴問，爲其結語故也。其不爲盡寫，付以舊紙，雖是該吏之罪，而臣若詳細考準，則豈有此錯誤之弊乎？夫榻前陳啓，何等重大，而矇然陳達，致有此大段顚錯之失，雖緣事勢之忙迫，而莫非臣昏謬不察之致，臣何敢一刻晏然於臺次乎？引嫌而退，變換律名，傳□顚錯□□□不可仍在，請正言金翰運，遞□。答曰，依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