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英祖/十三年/十一月

十月 十一月 十二月

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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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眞淳。左承旨李日躋。右承旨李重庚奉命偕來。左副承旨李益炡坐直。右副承旨朴師正未肅拜。同副承旨趙尙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趙載敏仕直。事變假注書兪彥國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昧爽,東方有氣如火光。

○李益炡啓曰,大司憲徐宗伋,再度呈辭入啓,執義黃梓,掌令朴弼載,南泰良在外,持平鄭玉未署經,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金在魯六十六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傳於趙尙命曰,年前預先下敎者,意蓋在焉。自十歲至十五歲,禁婚禁冠,來春爲十六者,許冠婚,中外當禁之人,一依壬子稟定擧行事,分付禮曹。又傳曰,此傳敎,勿出朝報。

○李日躋啓曰,右副承旨朴師正疏批已下,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眞淳啓曰,錦城縣監柳綎,三陟府使李普昱,沔川郡守安宗海,旣有催促之命,而尙不辭朝,吏曹之不能催督,殊甚未安,該曹堂上,推考,三邑守令,更令該曹,各別嚴飭,竝卽發送,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朔書篆文不得以不書懸頉事,曾有申飭,而修撰金漢喆,檢閱李濟遠,今十月朔朔書篆文,無緣不書,竝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李日躋啓曰,明日冬至望闕禮,依近例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議政府司錄,以領議政意啓曰,御覽還下黃細薴布二疋,紅細薴布一匹,更爲極擇改備,白綿紙本,皆於裁折時翻張,而摺痕有分明者,有不分明者,生毛則因紙性不好而然,故其中不可仍用者三卷,拔去而改備,簾席二張,亦以稍勝者改備,倂依傳敎直爲封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益炡,以兵曹言啓曰,本曹判書臣朴文秀連有公故,參判臣李壽沆冬至大祭獻官差定,參議臣柳復明受由未肅拜,參知臣林光弼冬至大祭獻官差定,參議臣柳復明,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司書申思建,連日入直矣。以身病陳疏,受由出去,兼司書李錫杓,以本職違牌,說書元景淳在外,兼說書未差,下番未免闕直,勢將以上番姑降入直,而輔德安相徽呈辭,兼輔德金尙魯,以親病陳疏受由,弼善徐命珩,兼文學李亮臣,俱在外,兼弼善吳彥胄受由在外,院中只有文學臣權一衡,他無推移之道,輔德安相徽,卽爲牌招,以爲姑降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公洪監司狀啓,天安等邑居新選朴自雄等渰死事。傳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李益炡,以兵曹言啓曰,一所巡將趙翼命,今日巡將受點矣。卽者本廳書員來告翼命宿病,重添寒感,症情甚重,方在委頓中,以此病狀,無望受牌雲。日勢已晏,他無變通之路,不得已原單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都監郞廳未差代,前修撰鄭履儉,已爲啓下,而方在罷散中,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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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眞淳。左承旨李日躋。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李益炡奉命偕來。右副承旨朴師正未肅拜。同副承旨趙尙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朴玶趙載敏仕直。事變假注書兪彥國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昧爽,東方有氣如火光。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政院、玉堂,冬至單子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大妃殿、bb王大b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李日躋啓曰,大司憲徐宗伋三度呈辭入啓。執義黃梓,掌令朴弼載、南泰良在外,持平鄭玉未署經,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益炡,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冬至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司憲徐宗伋三度呈辭。入啓。傳曰,只遞本職。

○備忘記,傳於李益炡曰,初陽生而生物之意已萌,人君體法行政,宜隨其時,予當自勉,而咨廟堂之臣,體乾道生生之意,何以則可濟元元,何以則可便元元?夙夜孜孜,日夕勤勤,精白其心,以民爲先,咨方伯之臣,體寄託吾民之意,濟吾民之窮,寬吾民之力,以此眷眷其道,申申守令,若此其豈時自時政自政乎?且三南沿民,北道六關,隨時惟民,此心豈弛,咨道臣、御史,其體是意,宜乎着意。且都民,王者根本之地,而瞻此其民,其亦曰奚,亦飭備局,眷眷便民之政。咨銓曹之臣,體復卦陽君子陰小人之義,其於用人,其宜孜孜,薦人之命,纔下於中外之官,內以百執事,外以方伯、守令,其在此中,其若爲民,擇人爲先,其若擇人,初薦宜擇。其薦之初,雖曰微也,推以用之,可至於大官重品,何以曰大用,忠厚篤實,深沈局量,何以曰小才?敏達捷給,小智小能。此薦人之弦韋,宜須體此而薦進之意,其令京外知悉。

○傳於李益炡曰,日寒若此,薄衣軍士,襦衣題給。

○李益炡啓曰,判決事金致垕,由限已過,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日躋啓曰,右副承旨朴師正,旣有隻推之命,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益炡,以右副承旨朴師正,判決事金致垕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又以校理鄭益河、趙明履,副校理李錫杓,修撰李鼎輔,檢閱李濟遠,輔德安相徽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李眞淳啓曰,檢閱李濟遠,旣有隻推之命,更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趙尙命,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多日闕直,事體極其未安,校理趙明履、鄭益河,副校理李錫杓,修撰李鼎輔、金漢喆,旣有隻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輔德安相徽,纔已違牌,下番連日闕直,事極未安,新除授兼文學李亮臣,自鄕入來雲,卽爲牌招,姑降入直,何如?傳曰,允。

○趙尙命啓曰,明日拜表時,兩司當爲進參,憲府多員俱在外,或未差,或未署經,諫院則或在外,或未肅拜,俱無進參之員,除在外、未署經外,司諫申致謹,正言李昌誼,竝待開門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傳曰,年前預先下敎者,意蓋在焉。自十歲至十五歲禁婚禁冠,來春爲十六者,許冠婚,中外當禁之人,一依壬子稟定擧行事,命下矣。自前駙馬揀擇時,同姓及他貫籍李姓,當代異姓八寸親,寡家子及後娶者,已冠者形體有疾者,出繼子之已出立案者,竝當禁婚,年歲已過限者,亦皆許婚矣。今亦依此知委,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張浣手本,則時囚罪人徐宗朝,久處冷地,痢患疝症,一倍添劇,且有重風之漸,有加無減,死生可慮雲,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典牲署奉事任守寬,司畜署別提李世愈等,拿處事傳旨啓下矣。任守寬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而李世愈,以長陵冬至祭官進去雲,將事後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右議政宋寅明疏曰,伏以臣,跡窮而無以轉動,誠淺而不能孚格,前後疏啓,悉瀝肝血,而天聽愈邈,未蒙體諒,職名尙此虛縻,聖旨轉益敦迫,臣誠惶悶抑塞,不知所出,而至於日昨,書啓之批,又有臣子不敢承聞之敎,臣於此,撫心失圖,覓死不得。噫,王言一字之重,關係如何,而今聖上曾不斟量,無少難愼,施之於滓穢之賤,委之於木石之頑,則豈不重辱國體,徒傷身分?而縱臣萬死,其何以自贖?仍念臣之所遭,何等僇辱,雖其巧於媒孽,亦豈無逐段辨理之言?而恐傷大體,姑且泯默,唯是褊介之心,有不敢以天鑑之洞賜昭晳,而自釋其憂畏冤痛之情,蓋臣初不自量,久處要路,妄任言議於處變亂之際,務主激揚於秉銓衡之日,而顧乃孑然孤立於彎弓伏莽之中,則畢竟機辟,卽臣自取,痛定思痛,撫躬凜然,豈敢復有當世之念?雖然此猶就臣私情言之,若臣相職之不可仍冒,參之於義理而固然,稽之於事例而可據,聽之輿人之誦而無異辭。臣雖欲貪榮戀寵,知進不知退,而廉愧喪矣,人理滅矣。將何以見容於公議,自立於明時?始臣愚昧,仰恃聖慈,妄謂鞶帶之遞,不待臣畢辭,而輒敢遲回,及其恩旨敦勉,私心危迫,則又不得不章皇出走,重自陷於欺罔之誅,一出都門,便同已遞,非不知恩私之爲可感,分義之爲可畏,而職名未解之前,實無顚倒還入之理,哀之不哀,一聽於命,瞻望宸極,但有血淚,自承日昨之批,驚惶震迫,仍成危疾,離次席藁,自力治疏,敢復冒死哀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明,俯賜矜察,先命收回近臣,仍許鐫削臣職。且令攸司,勘臣昧分違命之罪,以嚴國體,以安私分,千萬幸甚。以手書答曰,卿之所懇,豈待懇陳?前者之批,洞諭心腹,卿雖不諒,其讓冞篤,是豈恆日情志之相孚者乎?自恧於心,今無他諭,但讒者之心,非特開釋,上下共知,卿之出城,決知其過矣。以不足掛齒之撕捱,不顧君臣之際遇,是豈所望於恆日者,玆以手書,替往敦勉,卿須安心勿辭,其卽入城,聽我面諭。仍傳曰,此手書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李眞淳啓曰,右議政宋寅明處手書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事,命下,而手書批旨,事體自別,不可使下吏傳致於偕來承旨,在前如此之時,有史官傳致之例,今亦依此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判府事金興慶箚曰,伏以臣,於客月初,下堂而墜傷,初猶不知苦重矣,及經數五日後,忽覺添劇,瘀痰凝結,外內交攻,腰脅浮疼,呼吸牽痛,多服湯劑,且施貼熨,而未有分效,猥請恩暇,連試鍼刺,而亦無應驗,委身枕席,坐臥須人,少有轉側,輒卽叫苦,不窺戶外者,已過一望餘矣。今當長至之節,方有庭候之禮,而末由起動,未得趨參,虧分闕儀,罪固難容,玆敢略申疾痛之呼,仰瀆宸嚴之下。伏乞聖慈,亟命鐫罷臣職,仍正臣罪,不勝幸甚。且臣頃伏見儒臣之疏,復申科名之嫌,歷敍呈券時事,而以臣爲其時主試之命官,至以不拔於臚唱之日,晩斥於忘言之後,爲言其時命官,非臣也。此則聖明之所俯燭者,彼乃誤引駕說,顯加嘲責,臣竊訝惑,莫曉其意之所在也。誠不欲復事煩縷,有若較挈,而第其事實之差爽如此,固將一造陳聞於前席矣。今臣病狀,已成癃廢之物,來頭登對,未易爲期,敢附於請譴之章,尤增惶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此非撕捱者,卿何辭焉?以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勿辭安心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左議政金在魯箚曰,伏以日屆陽至,號爲大節,賀儀權停,候班替設,百僚晨趨,各申情悃,而臣獨偃委床褥,無計蠢動,北望宸極,但有戀結,乞被昧分闕儀之罪,以警朝臣,以安賤心焉。仍念臣引伏,已抵四朔,辭單已近七十矣。竊稽祖宗朝故事,相臣呈告,尠有過於二三十度,所以上下相孚,而治功克成,挽近以來,彌文漸勝,事亡其舊,而亦何嘗有必遞如臣,相持至此者乎?顧臣情地迫阨,疾病沈痼,無一分可出之狀,不唯擧世共知,抑亦天鑑已燭,而留時引月,尙無處分,抑塞悶鬱,殆發狂疾,目今天災薦沓,國勢扤捏gg扤隉g,憂端澒洞,罔有涯畔,此豈輔相暫曠之時,而右揆意外逬出,臣又迄今虛帶,訏謨之地,便同漫職,有識聞之,其必有寒心者矣。雖然右揆所遭,不過非理橫誣,固宜益加敦勉,而若臣之終無轉身之道,而徒傷事體,祗增罪戾者,正須幡然聽遞,改卜賢德,俾有以共濟艱難,扶持顚危,則體下之德,懋實之政,允爲兩盡,此非特微臣之幸,實國家之萬幸也。惟聖明深思而亟兪焉。臣不勝顒祝之至。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之尋單今幾何?庶幾惟國事顧大體,幡然視事,其單不止,箚本又上,其所不孚,何至此極?不參候班,非亦過耶?惟卿矧今國事,右揆出城外,卿不回心,若此而於國事何?卿須體前日先公之敎,其卽卻悟,卽日視事,用副慇懃之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1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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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眞淳奉命偕來。左承旨李日躋坐直。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李益炡。右副承旨朴師正未肅拜。同副承旨趙尙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載敏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兪彥國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昧爽,東方有氣如火光。初昏,西方有氣如火光。

○李益炡啓曰,大司憲、持平,一員未差,執義黃梓,掌令朴弼載、南泰良,在外,持平鄭玉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眞淳啓曰,侍講院上下番,今方不備,兼輔德金尙魯,旣已肅謝,則所當入直,而陳疏徑出矣。纔以親病,受由過限,今又疏入,事涉未安,故原疏退卻,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左議政金在魯六十七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李益炡啓曰,詞訟劇地,不宜暫曠,判決事金致垕,連呈辭單,久不行公,事甚未安,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眞淳曰,三使臣留待。

○又傳曰,三使臣引見。

○李眞淳啓曰,以校理趙明履、鄭益河,副校理李錫杓、金漢喆,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趙明履、金漢喆,推考傳旨捧入。

○又啓曰,假注書朴坪身病猝劇,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書啓。臣敬奉手書批旨,傳諭於議政府右議政宋寅明所住處,則大臣爲惶恐待命,今方進往於崇禮門外,臣旣承偕入之命,故仍爲隨往之意,敢啓。傳曰,勿待命事,遣史官傳諭,期於偕入事,使偕來承旨傳諭。

○趙尙命,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連日闕直,事極未安,司書申思建,由限已過,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李眞淳書啓。臣敬奉聖敎,馳往於崇禮門外議政府右議政宋寅明所住處,以下敎偕入之意,反復敦勉,則以爲,臣昨於萬萬意外,忽伏承手書批旨,凡一百一十字,字字恩言,洞貫心腑,而至於替往二字之敎,人臣承此,尤何以爲心?伏讀未竟,涕血交逬。臣之無狀,初旣自速罔極之言,以辱際遭,終又任作逃遁之行,坐邀寵數,此其罪萬死有餘,惶凜之極,他不暇計,來伏城闉之外,仰請金木之誅,而聖度寬假,使勿待命,知申儼臨,諭令偕來,顧臣螻蟻之微,木石之頑,無絲毫之補,有丘山之罪,而聖恩之曠絶如此,臣雖愚昧,豈不感刻?使臣情勢,有可以一分承命,則以臣糜粉之願,軒墀之戀,豈不欲入覲淸光,面陳血忱,而一遞之計,已矢於心,有死而已。無以變動,職名未解之前,雖有嚴命,趨承無路,違逋慢蹇,益復死罪,瞀悶抑塞,不知所達雲矣。大臣姑無造朝之意,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卿來到門外,若卿入城,其命喉院之長偕來,卿何猶事撕捱,不顧國體?卿須體君臣之大義,顧於今之國事,幡然偕入,聽我面諭事,更爲傳諭。

○趙尙命啓曰,因侍講院草記,司書申思建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初三日牙兵劉智雄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騎兵文大奉稱名人,自通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攸司囚禁治罪,敦化門守門將田始益,通化門守門將楊聖弼,常時不能禁斷,以致闌入,俱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傳曰,日寒如此,薄衣軍士襦衣題給事,命下矣。發遣本曹郞廳摘奸,其中尤甚薄衣者二百八十一人,別單書入,令該曹依此數,襦衣題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修撰李鼎輔疏曰,伏以,臣於日昨,急於復命,卽伸叩謝之忱,而母病危重,實無耐住持被之勢,投章徑出,至被問備,惶悚震惕,罔知攸措。第念臣謏聞寡學,本不合於經幄之任,而迫於嚴命,分義是懼,擔卻廉隅,黽勉冒出於最初,而前後講筵,不過尋行數墨,無一分啓沃之資,黔技已殫,醜拙畢露,此實聖明之所俯燭,而臣尋常愧懼者也。見今群彥齊出,裨益弘多,如臣魯莽,特是江湖之一鳧雁耳。固宜早自斂退,而況臣情跡難安之外,老母宿病重發,症涉危惡,離側供職,斷無其望,薦召之下,不敢坐違,謹此隨詣闕外,陳籲徑歸。伏乞聖明,俯賜矜察,亟削臣職,以重邦憲,以便救護,千萬幸甚。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及他說,而竊有憂愛之忱,敢此附陳,惟聖明少垂察焉。臣於今行,歷遍三南,目擊田野湖西饑民之顚連道路,湖南海邑,卄七載之間,十五次之設賑,俱極驚慘,而大都論之,則三南凶荒,無甚異同,至於嶺南,則臣曾所往來稔知處也。十數年來,風俗民心,大變於前,自東海波赤,達城地震之後,人皆洶洶,莫可鎭定,特以臣出入於邇斑,處處擁馬,泣訴其饑困之狀,至請歸奏於九重,於此可見其民窮之甚,吁,亦可慼也已。道伯之周通諳鍊,可以坐鎭一道,而六朔引入,衆務積滯,臣謂宜別加勉出,以慰南民惜去之望,無若湖西舊伯之徑遞,使設賑重任,遽付於生手也。三南,國之根本,而累經大殺之餘,災荒如此,人心又復如此,實非細憂。臣欲以沿路所聞,一陳於筵中,而及到洛下,天變孔酷,人心益懼,震虩之聲,薦作於純陰,金木之孛,連犯於太陰,怪風拂地,赤氣亘天,臣未知何樣禍機,潛伏於冥昧,而仁天警告,若是湊踏於一時耶?臣於春初,猥忝測候之任,考見雲臺之書,此莫非陰亢陽衰之象,可不懼哉,可不懼哉?伏惟殿下於此,恐懼側修,以爲弭災之策者,當靡不用極,而其所修省之方,不過數日減膳,草草求言而止,此何以格孚天心,消弭災沴耶?噫,天人無間,一理相通,休咎之應,捷於影響,乖戾之氣上干,災異之作輒現,此非深遠難見者也。臣不敢知,殿下以今日爲何等時耶?臣歷觀前史,上天之譴告,若是薦疊,而未有其國之泰謐無事者。臣永夜無寐,繞壁彷徨,只自流涕而已。伏願殿下,念國勢之岌嶪,察人情之憂懼,勿以目前無事,爲姑息苟安之計,深省召災之由,盡修攘防範之道,疾敬允德,應天以實,大加振作,大加奮勵,以爲轉災爲福,安民保國之策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所勉陳,可不留意?其勿辭護焉。

○副校理吳遂采疏曰,伏以臣,罪大愆深,曲荷聖度之涵容,坐罷未幾,猥煩收錄,復叨講職,畢暴衷私,未蒙矜允,向者夕講有命,繼下特召,臣聞命震越,不敢遲回,遂乃冒昧入肅,仍侍法講,退而持被在直,今殆一望有餘,登筵亦且十數矣。顧無一言可以開廣聖聰者,醜陋之狀,呈露無餘,日夕憂愧,若無所容。且臣素有肺病失音之症,日來又値苦寒,一倍加重,聲音澌絶,若不出口,實無入參講筵之勢,不得已從直中治疏,仰首哀籲。伏乞聖慈,俯垂矜察,許解臣職,俾得以退歸私次,任情調治,千萬至幸,臣昨於一陽初生之日,猥上故事,略效箴戒之忱矣。繼伏讀所下備忘,辭旨惻怛,深有得於古先王法天行仁之至意,臣永夜欽歎,耿耿愚忠,敢竭未畢之餘懷。嗚呼,善端之萌,如地中微陽之相復,則貴在乎莊敬持養,深固而不泄,仁心之發,如子半生意之藹然,則貴在乎擴充。推廣旁疎而不偏,陽爲剛德,其行也健,自強不息,純一無間,齊莊中正,發強剛毅,亦在於聖明之加之意而已。思慮雲爲之間,雖一念之漸,一事之細,莫不有公私利義之分,於斯二者,尤宜察之精辨之明。苟其私與利也,則唯恐剋去之不力,苟其公與義也,則惟恐導達之不廣,以盡失聖人抑陰扶陽之功,且於深宮燕閑之中,常若法筵晉接之時,屋漏嚴於康莊,宴安視於鴆毒,不弛嚴恭畏寅之念,克盡對越上帝之道,則聖敬可以日躋,災孽可以日消。伏願聖明,益加深省焉。今日卽陽復之會也。朝廷百度,宜與萬品俱新,而廣諭未幾,庶事縱弛,綱紀蕩然,莫可振救。三司爲國家耳目之寄,而儒臣則逐日違牌,無一膺命,或旣出旋入,無端撕捱,或無情勢無疾病,而公然不進,儤直不備,只有如臣疲拙,包羞苟充而止。甚至於諫憲一步,人皆抵死力避,臺廳長閉,諫啓曠闕,次對之班,未見御史之峨豸,茶時之坐,只聞殿中之專席,率是以往,幾何而臺閣不廢也哉?使臺諫,非國家耳目也則已,不然則耳目廢而國不危者,臣未之聞也。臣於斯,誠凜然而寒心,此實世道之深憂也。伏願殿下,特降明旨,痛加勅勵,以之丕變舊習,少振法綱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所勉陳,可不留意,其勿辭察職。

○丁巳十一月初三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冬至三使臣留待引見。上使海興君橿,副使戶曹參判金龍慶,書狀官司僕寺正南渭老,行都承旨李眞淳,假注書趙載敏,記事官尹澤厚、李宗迪,入侍進伏訖。上曰,使臣進來。橿等進伏。上曰,有稟定事乎?對曰,別無稟定事矣。上曰,當寒遠役,必須好往返也。橿曰,臣以年少,猥當使事,實有僨事之慮,故晝夜憂恐,而今將去國經年,下懷尤不勝缺然矣。龍慶曰,今番乃是年例之行,別無所榦,而去國之憂,自不得不切矣。渭老曰,雖是循例節行,書狀則檢察一行,爲任甚重,實有僨事之憂。所恃者王靈所曁,可保無事,而聖念及此,惶恐不知所達矣。眞淳曰,數日前,聞入侍承史之言,聖候似有感氣矣。今伏聞玉音猶未如常,下情憂慮,何可盡達?未審卽今尙未至和解之境耶?上曰,此乃寒節例症,別無大段感候矣。眞淳曰,今日與藥院提調,率醫官入診,何如?上曰,有何入診之事乎?內侍宣橿等煖帽等物訖。諸臣以次退出。

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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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眞淳奉命偕來。左承旨李日躋。右承旨宋秀衡未肅拜。左副承旨李重庚坐直。右副承旨李益炡。同副承旨趙尙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載敏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兪彥國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趙尙命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當日爲之。

○又啓曰,大司憲、持平一員未差,執義黃梓,掌令朴弼載、南泰良,在外,持平鄭玉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提調尹淳,右承旨李重庚啓曰,日寒凜烈,伏未審日來,聖體,若何?臣等久未入侍,今日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宜當。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無事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趙尙命啓曰,卽伏見黃海監司尹得和啓本,則以唐船事,當該地方官鄭虎弼指名馳啓,因吏曹關,今始來到,而末端自王府前已拿來一款,問於該府,則元無拿來之事,而莫重奏御文字,如是不察,事甚未安。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監、兵使遞來,親納密符,例也,而前公洪監司李周鎭,稱有情勢,陳疏到院,使褊裨替納,原疏纔已還給,而莫重密符,替納未安,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於趙尙命曰,今下弓矢,森森坡萬戶全世鳳處給送。

○左議政金在魯六十八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傳於趙尙命曰,右參贊李德壽,撕捱往事,旣涉太過,頃者下敎之後,尙不上來,所兼經筵賓客,職任若何,而不顧分義,徒事固執乎?其在分義道理,俱極寒心。從重推考,使之卽爲上來。

○又傳曰,違牌罷職翰林李濟遠敍用,今日政付職,仍卽牌招察任。

○趙尙命啓曰,濟州牧使李希夏狀啓,本州柑子進上所載船沙工安萬赤等十四人渰死事。傳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有政。吏批,行判書趙顯命進,參判金有慶在外,參議吳命新未肅拜,同副承旨趙尙命進。

○兵批,判書朴文秀病,參判李壽沆病,參議柳復明進,參知林光弼病,同副承旨趙尙命進。

○以宋秀衡爲承旨,鄭錫五爲大司憲,朴師昌爲持平,柳壽垣爲正言,趙翼命爲禮曹參議,金應福爲判決事,趙愨爲靑陽縣監,李鼎輔爲兼司書,金光世爲副校理,承文正字單丁錫敷,學錄崔一奎,右承旨宋秀衡,左副承旨李重庚,右副承旨李益炡,檢閱李濟遠。

○兵批啓曰,司果白采受、吳信邦,及第金益鼎、文洧起,閑良李堜等,或拯活人命,或捉得惡虎之功,俱有加資之命,而白采受、吳信邦,未資窮,金益鼎、文洧起、李堜,係是出身、閑良,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特爲加資。

○兵批,副司直徐宗伋,副司果鄭履儉。

○趙尙命,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連日闕直,事極未安。司書申思建,纔已違牌,傳旨未下,兼輔德金尙魯,卽爲牌招,姑降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以司書申思建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闕直多日,事極未安。校理趙明履,旣有隻推之命,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因弘文館、侍講院草記,校理趙明履,兼輔德金尙魯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明日次對,兩司當爲進參,而兩司多官,或在外,或未署經,或未肅拜,無進參之員,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備邊司啓曰,本司武郞廳李鎭衡、金應魯,奔走勤仕,已備十五朔。依例陞敍,或守令除授事,捧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趙尙命,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初四日私奴貴得稱名人,自曜金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守門將李夏鼎,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卽接宣傳官廳所報,則宣傳官洪益海,廳廳許參時,可否不順雲。依例汰去,薦主固城縣令安相五,亦爲罷職,以懲其誤薦之罪,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右議政宋寅明今十一月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於西氷庫所住處,則以爲,臣旣以必遞爲期,方此出郊蹙伏,則雖屢承輸送之命,何敢領受雲。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令倉官輸送。

○李眞淳書啓。臣敬奉聖批,更爲傳諭於議政府右議政宋寅明處,則以爲,昨於附奏,悉瀝肝血,而未蒙體諒,恩旨又下,惶感悶蹙,益無所容。當艱虞之會,荷曠絶之恩,而遞鞶之願冞切,守株之見難變,咫尺脩門,進身無路,不忠無狀,無所逃罪。唯願早伏金木之誅,以贖丘山之罪,謹當更入文字,悉暴危忱雲矣。大臣昨承勿待命之命,今將陳疏決意,還向江上。臣旣承偕來之命,再三勸勉,而姑無回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書啓。右議政宋寅明陳疏後,自南門外,今方發向西氷庫。臣旣承偕來之命,仍爲隨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右議政宋寅明疏曰,伏以臣,自承曠絶之恩命,心墜魂喪,惝怳迷罔,城外胥命,不過出於少伸分義之計,而苦心未達,寵數有加,知申復臨,敦勉益切,以罪媒寵,益復惶懍。噫,災異洊疊,聖心憂勞,臣雖無狀,旣忝大僚,豈敢有忽於體國之義,而猶且不能不任情徑行,則初豈不熟量深計而爲此哉?誠以枉尋直尺,有犯聖戒,冒恥貪榮,只速官謗,終恐不免於辱聖簡而僨國事,則鞶帶之遞,已矢於心,朝遞夕入之意,又復質言於天日之下?而今復遲回江干,坐邀恩數,夤緣待命之行,成就媒進之計,則是將心有二三,事歸面謾,臣豈忍爲此,人亦謂斯何?倘蒙聖慈,哀憐而照察,特循微諒,俾釋重負,則臣固當卽日趨朝,而亦必不敢以解職,而自阻於廟議,不然而虛御久縻,恩旨徒煩,則有死而已。無路轉動,而煩冤抑鬱之極,行將澌滅,雖其微命不足恤,而亦豈不有累於聖上曲遂之仁乎?咫尺脩門,無以進身,情窮勢極,復尋江路,瞻望雲闕,有淚如瀉,孤恩蔑分之罪,至此而益無所逃,金木之誅,卽所甘心。伏乞聖明,俯察危懇,亟先遞削臣相職,仍命重勘臣罪犯,以正典憲,國體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噫,知卿至門外,若見卿焉。命知申而偕入,書啓彌讓,齟齬之答,莫回卿心,辭章上焉,更向西江之報,又聞,何情志之不孚此極乎?今無他,諭卿入城而後,此心可解,國事可做,讒說可杜,紀綱可立,何謂可解?卿之若此,只增困我,每見卿讓,若添恙焉,何謂可做?顧今廊廟,此時雖備鼎席,猶恐或替,首揆,有獨勞於備局,若此而能做國事耶?何謂可杜往牒?君臣其際遇之難,卽讒說也。每觀其史,心常慨歎。卿若造朝,讒說可消,卿若解職,讒說可行,就職去位,關係若何,何謂可立?雖嚴處乎讒者,終解免乎相職,則於卿設或伸廉隅,於國其隳幾分綱紀,況初政輔相乎?此固定於志,敦勉不已者也。以卿恆日之心,豈不諒此,而困我此極,困我此極乎?卿須體君臣之大義,顧小子之若渴,安心勿復過讓,卽日偕入,用副企望。仍傳曰,以偕來承旨傳諭。

○判府事金興慶箚曰,伏以臣,墮傷之疾,經月沈篤,湯砭罔效,無以自力。再昨陽至之節,莫參庭候之班,請譴之章,未蒙準許,惶怵悶縮,靡所容措。蓋臣年衰病痼,氣血凋枯,偶然一時之跌撲,便成難醫之重症,瘀毒挾痰,表裏作苦,屈伸呼吸,不能任意。少有轉動,則腸胃牽痛,乍欲起立,則腰背拘攣,將不免爲廢疾之人。束帶趨朝,斷無其望,今日藥院,方申起居之禮,而職忝保護,竟未得進參。有臣如此,生不如死,玆敢略貢哀籲,仰瀆宸聽。伏乞聖慈,亟命先罷臣內局都提擧之任,仍正臣闕禮之罪,以警具僚,以安賤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懇。頃者入侍,略知之以不當撕捱之事撕捱,故意謂或過於撕捱,批只開釋。今聞提調所陳,又見卿箚,所患其果不輕,深用念焉。以疾不參,其何所傷?卿須安心勿辭,亦勿引咎,其須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鍼醫看病。

○副提學金有慶疏曰,伏以臣,十載丘壑,便作聖朝之一棄物,衰耗疾病,死亡無日,臣之不可復用於當世,決已久矣,而頃者怵迫嚴命,擔曳上去,旅寓冷落,疾狀添劇,實有生行死歸之慮。幸蒙譴罷,卽尋鄕路,不料恩敍旋降,除拜聯翩,宮僚籌堂,兼帶如舊。辭章再上,一未登徹,數旬纔過,職名三遷,臣是何人,受恩至斯?惶感罔措,殞結難酬。久逋召命,罪固難逭,而第伏見儒臣應旨之疏,盛論官方之淆卑,而其雲籌堂之別啓過多,憲長之無人,不經經筵賓客之望,亞卿參擬,延流太廣等語,可謂切中時病,而惜乎其言之不早發也。臣性雖愚暗,自知則明,天賦素下,百無一能,文學空疎,才智淺短,於內於外,無處可適,眞朱子所謂半間不界之人也。歷試三朝,迄無一善之可稱,而夤緣倖會,叨竊謬恩,此等匪分之職,無不遍歷,每奉除旨,心驚骨悚,有若背芒刺而坐針氊。臣亦自畫,而間有不敢當者,而一時僥冒,猥稱舊踐,銓曹隨例擧擬,聖上輒下恩點,適於數三朔之內,儒臣所指四窠,次第忝叨,名器之屢玷,臣實自羞,公議之指點,事理之所必不免。臣雖無似,亦有廉恥,寧被重誅,決不敢爲承當之計,而至於見帶之職,雖是所論之外,憲長猶不敢冒,況地分之淸切,有加於是者耶?臣於館職,自有所守,撕捱前後,一不膺命,今乃冒出,尤無是理。伏乞聖明,將臣本兼諸任,一竝鐫改,俾公議伸而私分安焉。抑臣有私悃之不可不一暴者,臣請冒死陳之,頃當咸造之日,忝隨諸臣之後,昵侍前席,親承玉音,誨諭勤懇,誠意藹溢,不翅若慈父之詔子,仍宣法醞而辭旨尤加諄切,臣雖愚蠢,亦非木石,豈無感動奮發之心哉?退而自語於口曰,從令以往,唯當改心易志,無負我聖上至誠勅勉之意也。試於夜氣淸明之時,思慮未發之際,遂將平日之所執守者,倚卻一邊,平心易氣,反復思量,以彼易此,互相參究,要去舊見,以來新意,而前日之以爲是者,終未知其爲非,前日之以爲非者,終未知其爲是,以至所嘗惻隱羞惡於心者,亦莫不皆然。頑迷固滯,依舊是前日腔子,臣於是,不覺憮然自訟,反己省察,則其受病之源,蓋可知矣。臣雖昧經術,亦嘗讀性理諸書,天之降衷,凡聖何殊,而但爲氣質所局,一有所差,毫釐千里,私意偏見,專爲之主,而本體之明,幾至滅息,以致取捨顚錯,是非昏謬,輾轉沈痼,日趨於黑窣,窣地而莫之覺悟,此豈時月之間,所可強加矯揉,而責其轉動也哉?其捄正之術,惟在於變化氣質,必須勇猛着力,痛切加工,如刮眼膜,如濯身垢,剝了又剝,新而又新,人慾自消,天理復全。夫如是然後,可謂明善復初,而顧臣朝暮殘喘,苦無餘日,桑楡收功,已絶其望,程子所謂便老而死者,正爲此也。臣不但以陋質之不改,迷塗之不寤,爲傷歎而已。自今至死,長爲孤負殿下之罪人,念之至斯,冞增怵惕。仍伏想殿下,天資卓越,睿學高明,終始一念,孜孜不怠,察之旣精,而守之旣一,則固宜酬應萬變者,發皆中節,而如以管窺蠡酌,測度於政令施爲之間,則喜怒刑賞,不能一出於天理之公,而或雜於形氣之私者,亦多有之。臣誠死罪,盡言不諱。向者尹汲、韓翼謩之不卽待命,殿下以爲果當於設鞫親問,而趙泰彥之二字處置,亦以爲果當於亟正邦刑耶?夫以殿下之明聖,豈不知其萬萬不當?而只欲威制群下,使不敢開口,故爲此無前過擧,則是近於權數也。其爲心學之害,誠不細矣。殿下之發怒,始由於兩臣,則威罰旣行,當如風霆之快霽,而聲色俱厲,辭旨極嚴,詬叱大臣,殆同奴隷。臣得之傳聞,雖未盡信,而其爲聖德之累,亦已大矣,而臣尤有所深憂永歎,久不能已者。大臣見在,面前移乙之怒,猶可及之,而至如旣骨之先正,何干於今日,而殿下斥呼其名,顯加咎責之語,噫噫,此何擧也?先正之於孝廟,受知特達,常稱先生而不名。此誠千載一遇,其後列聖之優禮,爲如何哉?且以肅宗大王末年處分觀之,其尊敬崇重之意,可謂至矣盡矣,而殿下乃於一朝斥而呼之,不少留難,聽聞之駭惑,士林之驚隕,姑不暇言,其在聖上繼志尊賢之道,不亦大有乖乎?噫,往不可諫,言亦何補,而人孰無過?改之爲貴。伏想殿下,亦必自悔於事過之後,如以此等爲害於心術者,反覆省察,則其受病之源,可以易見。臣誠死罪,竊謂殿下之受病,亦由於氣質之不化也。然而殿下至誠好學,造詣旣深,用工雖小,收效必倍,不須他求。只以堯、舜、禹相傳之心法,體而驗之,則可知其爲病,而亦可知其爲藥矣。其雲道心者,原於性命之正,而微而難見。人心者,出於形氣之私,而危而易流,苟不能精之一之,以執其中,則微者愈微,危者愈危,衆慾乘之,千緖萬端,紛挐攪擾,昏蔽沈汩,以至人心日勝,而本然之天理,殆盡梏喪,可不懼哉?可不戒哉?殿下誠能致思精專,立心剛大,炯然不昧,而常察於幾微之間,毅然自守,而常謹於毫釐之失,則査滓消融,表裏洞澈。聖質一變,衆理皆明,如鑑之空,如衡之平,人之邪正,物之輕重,擧莫逃於臨照稱量之中。顧殿下修齊治平之術,豈在他求?而進而參天地贊化育,亦不外是,豈不休哉?豈不盛哉?程子曰,君道以悅服人心爲貴。又曰擧措得宜,則人心悅服。惟殿下凡於言動施措之間,必審必愼,務得是當,以慰群望焉。朱子曰,治道別無說,若使人主,恭儉好善,有言逆於心,必求諸道,有言遜於志,必求諸非道,這如何不會治?從古來見成樣子,直是如此,惟殿bb下b凡於群下之進言,如有拂忤於聖心,切逼於聖躬者,必平心恕究,屈意勉從,以光聖德焉。臣不敢以官職自處者久矣,今此所陳,非出於應旨,亦非出於效論思之責,而只以自反於己者,妄意聖德之種種疵累,專由於氣質之不化也。不任憂愛之忱,敢效芹曝之誠。伏願殿下,不以人微而廢之,留神察納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所勉陳,大體則是,可不留意。但尹汲、韓翼謨事,業已處分,趙泰彥事,業已下敎者。噫,卻膳之時,豈暇用權數,雖然豈曰無而無勉焉?其他事,業諭儒臣,李錫杓批旨,傳聞之誤,卿猶不聞之故矣。旣受御酒,其復處鄕,此何分義?此何道理?今授他職,卿勿辭,速上來察職。

○丁巳十一月初四日午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提調尹淳,右承旨李重庚,假注書趙載敏,記事官尹澤厚、李宗迪,醫官權聖徵、玄起鵬、金壽煃、金德履、許錭入侍。進伏訖。淳曰,日氣極寒,近日聖體,若何?上曰,差愈後一樣矣。淳曰,伏聽玉音,頗有鼻塞之候,似有微感而然矣。上曰,自前每當冬節,則膈痰升而輒如此,非別有感氣而然也。淳曰,大王大妃殿微眩之候,近來,何如?上曰,猶有餘氣,而近頗差愈矣。淳曰,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無事矣。淳曰,世子宮氣候,何如?上曰,好在矣。淳曰,令醫官診察聖候,何如?上曰,唯。醫官以次診察訖。聖徵曰,三部調勻,脈體極和平矣。起鵬曰,左寸關乍闊,而大體則調勻矣。壽煃曰,大體調勻,而左脈比夏間稍數矣。德履、錭如聖徵言。淳曰,丸劑之進御,雖出治本之意,而玉音一向未開暢,若遇極寒,則實有膠固之慮,或以茶飮,間間進御,以爲開利之道,似宜矣。上曰,諸醫之意,何如?聖徵曰,連進六君子湯,而間進蔘蘇飮,似好矣。起鵬曰,蔘蘇乃是溫散之劑,間間進御無妨矣。壽煃曰,臣意則蔘花散,乃是潤肺緩痰之劑,似勝於蔘蘇飮矣。德履曰,不必別用茶飮,只於六君子湯,略爲加減,而進御,似好矣。錭曰,此言誠得宜矣。上曰,頃日果有感候,而言於藥院,則將爲問安,故只以標旨蔘蘇飮三貼,劑入進御,今則夬愈,蔘蘇飮似不緊矣。淳曰,聖候未寧,而身居藥院,邈未聞知,不勝惶恐,亦甚切悶矣。六君子湯誠好藥,而近來久未進御,今不必更求他劑,依前加進六君子湯,似好矣。聖徵曰,六君子湯間間進御,誠好矣,而當歸身、龍眼肉、縮砂,加入用之尤好,諸醫之言,亦皆如此,八味元若多數進服,則元氣實而痰自降。臣意則八味元,亦依前繼進,似好矣。壽煃曰,八味元繼進誠好矣,而兔絲子加入則尤好矣。淳曰,此言似得宜矣。上曰,議定加入之數,可也。聖徵曰,六君子湯,加當歸身酒洗,龍眼肉各一錢,縮砂炒硏五分,先劑五貼以入,八味元依前方,更加兔絲子五兩一劑,劑入,何如?上曰,諸醫之言,旣皆如此,依此出榻敎,可也。重庚曰,藥物進御,何等重難,而蔘蘇飮之標旨劑入,終非愼重之道,此後則更勿如是,何如?上曰,然矣。注書出去,召入直玉堂入侍。有考見事,《宋史目錄》,亦爲持入,可也。載敏趨出,持《宋元綱目》初卷以入,侍讀官吳遂采,追後入侍。上曰,柳壽垣入臺望,而何不以前郡守書入乎?頃日次對小退,因兵判朴文秀所達,以遞丹陽差備郞爲敎,而其時似未分付矣。重庚曰,其時注書,似不出擧條而然,當該注書,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當該承旨,亦爲推考,可也。出擧條上曰,向者雅樂申飭事,何以爲之乎?淳曰,另加申飭矣。上曰,此不必出於擧條,而前日陪從先朝擧動時聽之,則俗樂猶不能勝雅樂矣。近來則不然,甚可歎也。淳曰,詳問渠輩,則以爲,雅樂音節平緩,不悅於俗耳,而樂工出入閭間,欲得衣衾之資,故自然習爲時俗悅耳之聲,其弊至於此矣。上曰,樂工用之郊廟祭享,則其濫雜出入,誠爲未安矣。淳曰,樂工、樂生,料窠窄薄,無以資生,只恃保人布而聯賴,故樂工保布,例不入於災減中矣。日前慶尙監司兪拓基,以樂工布,亦依良役例,只捧二疋上送之意狀聞,而大臣未詳本院事例,泛然以所報得宜,回移,若依此施行,則本院將無以成樣,誠可悶矣。上曰,姑待後日次對,詳細陳白,可也。淳曰,臣有至懇,久欲於次對時一陳,而每不從容,不敢仰暴,今始惶恐,敢達矣。備局有司堂上,例以歷試內外,諳練事務者差下,而臣則性本疎忽,加以不經外職,凡於事務,全然生疎。曾於戊申年間,暫差是任,而今已十年,茫然如隔世事,臣固自知其不稱,人亦不以事務待臣矣。今番啓下時,特以資高之故,遂爲有司之任,目今賑政方殷,廟務甚重,而以臣病孱疎忽,又帶內局提擧,萬無兼察籌司之望,徜蒙曲加矜念,特遞臣籌司之任,則於公於私,誠萬幸萬幸矣。上曰,如卿者不爲有司之任,則誰可爲之乎?臈劑非久當畢,勿辭察任,可也。上敎訖。淳及醫官等,先爲退出。遂采讀《大學衍義補》第二卷,自《禮記》曰,至節度乎。上曰,注書讀之。載敏讀自唐韓愈,至正綱紀之常。遂采曰,此章旨義,尤爲明白痛切,大抵紀綱二字,實是治國之第一大綱。紀綱立則其國可治,紀綱不立,則雖孜孜爲治,而未有能治者。人才作興,政事修正,百務百度,專由於紀綱之能立,而紀綱之本,則亦惟在於人主之一心,君心正則擧條得宜,而紀綱自立矣。紀綱立則體統尊嚴,而治功自成矣。上曰,所陳切實,當深留意矣。遂采曰,商末士氣卑弱,而文王作成之,一洗衰苶之風,克致彬鬱gg彬蔚g之盛。若無文王,則卑弱之士氣,終無作興之日矣。若遇文王,則卑弱雖甚,而作興甚易矣。卽今士氣寒心,惟以決科求祿爲心,而致澤經綸等字,初不置諸心上,自上若無作興之方,則臣恐士氣之卑弱,日甚一日矣。上曰,此言最善,豈不留意?而但恐予之涼德,難望作成之實效矣。遂采曰,臣言雖似誣一世之人,而朝家方爲人才別薦,故敢以責難之誠,切冀聖上之先盡文王作興之敎,庶見周士濟濟之美,敢誦文王壽考,遐不作人,勉勉我王,綱紀四方之句,而再三申復焉。上曰,然矣。予亦豈不自勉乎?遂采曰,此章別無文義之可陳者,而立紀綱一款,誠人主之三字符矣。上曰,是矣。立紀綱然後,人才可以擇用,擇人才然後,政事可以修擧矣。遂采曰,聖敎切當。若識此道理,則誠得爲治之要道矣。上曰,儒臣連以古事陳戒,深用嘉之,而湖西軍布事,大體亦是矣。遂采曰,適有所聞,故敢以古事陳之,備局亦豈欲失信於民?而臣意則一信字,絶勝於數十同布,故敢冀聖朝,特捐數十同軍布,而存大信於民也。上曰,此事亦當留意矣。上敎訖,諸臣以次退出。

11月5日

編輯

行都承旨李眞淳奉命偕來。左承旨李日躋。右承旨宋秀衡未肅拜。左副承旨李重庚坐直。右副承旨李益炡。同副承旨趙尙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載敏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兪彥國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昧爽,東方有氣如火光。初昏,西方有氣如火光。夜三更,流星出參星下,入坤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

○李益炡啓曰,大司憲鄭錫五,持平朴師昌,未肅拜,執義黃梓,掌令朴弼載、南泰良在外,持平鄭玉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提調尹淳,左副承旨李重庚啓曰,至寒轉嚴,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昨劑入湯劑,其已進御乎?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無事,湯劑進御矣。繼進日問候宜矣。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趙尙命啓曰,卽者副校理吳遂采,以憲臣未徹之疏,引以爲嫌,陳疏徑出,原疏纔已退卻,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李益炡,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試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左議政金在魯六十九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李益炡啓曰,詞訟劇地,不宜久曠,判決事金應福,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賓廳坐起進不進單子,傳曰,在上者爲慮廟務之積滯,方進湯劑,而欲爲之,懸頉甚多,國舅外,更爲書進以入。

○傳於李益炡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李重庚,以大司諫李周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闕直,已至多日,事極未安。司書申思建,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趙尙命啓曰,備局堂上趙尙絅牌招事,命下,而門限已迫,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司饔院官員,以提調意啓曰,統營初等進上生靑魚來到,而體小品劣,莫重御供,如是苟充,事極未安。統制使尹宅鼎,推考警責,陪持人等,自本院從重科罪,所封靑魚,似當退送,而自下不敢擅bb便b敢啓。傳曰,依爲之捧入。

○檢閱李濟遠疏曰,伏以臣,情理旣甚,焦迫蹤地,亦且危蹙,冒陳短章,見阻喉司。衷懇莫徹,嚴召繼降,情窮理極,薦犯坐違,只推之恩,連下於常格之外,一味迷頑,未克趨承,律以邦憲,萬戮猶輕。幸逭重譴,仍蒙例勘,惶懍雖切,私分粗安。歸省病父,晷刻難淹,方於治發鄕行之際,忽有敍復之命,召牌又臨,臣誠惝怳隕越,莫省措躬之所。臣亦人耳,亦有省覺,豈至全昧嚴命之可畏,恩數之可感,而限罪撕捱,蓋不獲已,誠以私情之萬萬難強故耳。臣之從祖故判書臣晩成,冤死之狀,實國人之所共悲者,聖心惻傷,屢形天語,閤門感泣,莫知所報。噫,從祖之親,雖若與親生祖孫有間,而臣父早失所怙,零丁孤苦,無所依庇,而臣之從祖,盡心鞠養,極力敎導,四十年恩愛,無異己出。臣亦自幼,同居一室,認以爲吾父之父,而不知其爲從祖矣。況於慘禍之餘,又無嗣屬,身後之託,唯臣父子,則凡於從祖事,有嫌之人,豈忍諉之以從孫,而與之周旋也哉?臣於夏間辭疏,曾以是略有所陳,伏想日月之明,亦或鑑燭矣。目今本館領事,卽其時獄官之長,而臣之見職,乃其郞屬之末,則其在私義,終有所不可冒出者,非不欲趁卽陳聞,以俟處分,而廢膳焦遑之日,未暇及他,旋因父病,蒼黃徑歸,泯默遲回,以至於今。向來申飭之敎,臣豈不知惶戢,而區區哀臆,亦安敢終自隱於天地父母之前哉?私懇旣如彼,情勢又如此,有不可復進於職次,玆敢隨牌詣闕,略申危懇。伏乞聖明,矜臣情事之迫切,察臣蹤跡之危臲,亟削臣職,以安微分,不勝大幸。傳曰,其所撕捱,於分義極爲未安,還給。

○輔德金尙魯疏曰,伏以臣,遭罹不測,荷全保之恩,頃陳私懇,而承救護之批,如天之德,欲報罔極。見叨之職,有間三司,冒進禁庭,祗肅恩命,而情跡危臲,旣不可復廁朝端,情理焦隘,又無以強抑持被,不得不申控疏籲,仰冀矜兪,而封緘莫徹,冞增兢惶。卽因春坊闕直,召牌辱臨,不敢坐違,謹詣闕外,而顧臣母病,積月沈篤之中,輾轉添劇,有加無減,日就危綴,神息如縷。臣方五內煼煎,不遑外事,離違病側,就直禁中,豈臣今日所可擬議?伏望聖明,哀而愍之,亟賜鐫削,許以專意救護,仍命司敗,從重議勘,以肅朝綱,千萬大幸。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辭護焉。

○領議政李光佐箚曰,伏以今日賓廳日次,臣與諸堂上來會,而日候方極寒,出禦寒殿,久賜酬應,易致感傷之患。況伏聞昨日入診,聖體失音之候,猶未復常,節愼之道,尤不容少忽。臣等退而開坐於本司,待數日寒候稍弛,追行次對,於事無闕。伏乞聖明,特賜裁處焉。仍伏念,臣旣老病耄敗,若將朝夕顚仆,唯日俟僚相之還朝,昨日竟從城外退歸,愕然自失,不知所喩。此何等時,雖精神凝聚,日有所爲,猶懼其不能濟。況可以虛曠渙散,坐送時日,其安能少裨艱危,扶回國勢乎?亦願深留聖意,以幸國事。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此寒時例候,卿旣入來,入對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戶曹參判金龍慶疏曰,伏以臣,今方奉命出疆,臣所叨本兼諸任,不可仍帶往還,玆敢據例陳懇。伏乞聖明,亟命遞臣地部、摠府及承文提擧之任,以幸公私,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丁巳十一月初五日午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領議政李光佐,行吏曹判書趙顯命,行禮曹判書宋眞明,左參贊尹惠敎,行副司直金始炯,兵曹判書朴文秀,戶曹判書朴師洙,行訓鍊都正具聖任,工曹參判李宗城,司諫申致謹,右副承旨李益炡,假注書趙載敏,事變假注書兪彥國,記事官尹澤厚、李宗迪入侍。進伏訖,光佐進曰,近來寒甚,聖體此時,何如?上曰,膈痰當寒凝結,而不大段矣。光佐曰,臣甚迷惑,率諸堂入來賓廳,始有陳箚,故如此劇寒,致煩引接,誠深惶悶矣。上曰,雖有微恙,豈使卿等獨勞而不爲引見乎?日氣亦向晩稍暄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光佐曰,中宮殿未寧之候,何如?上曰,無事矣。光佐曰,東宮氣候,當此嚴寒,能無減損乎?上曰,好過矣。光佐曰,臣於威顔咫尺之前,豈敢爲飾詐之言乎?八九年來,休官閑處,身雖在鄕,而念已忘世,衰病昏耄,便成屍居餘氣,上天雖高遠,久任使之餘,豈不下燭?而千萬意外,忽伏聞重卜之命,身値難處之會。名爲政丞,不得一辭而行公,古今天下,寧有如許道理?然出而有補於國事,則於公於私,猶有可言,而臣本才具淺短,無過人智識,凡於事務,尤所昧昧。雖在盛壯之年,尙不能措一事逮一策,則矧今精力耗損,觸事茫然。目今天災時變,人心民事,實是危急存亡之秋,而謬當鼎鼐,絲毫莫裨。古人云,恩深報蔑,每念天地之難欺,臣受國至恩,而終爲負國之人,則設或朝家,不加罪罰,豈終無陰責鬼誅乎?日夜自訟,心骨懍然,以國家盛德,一紀爲治,豈無其效?而只以黨習之故,不能需用人才,雖或用之,而不能責成,黨人頃奪之際,國家蕩潏於中間,駸駸然到此地頭。殿下身親經歷,故必欲調劑,而黨痼已深,訖無實效。畢竟迫不得已,爲停膳之擧,上下遑遑之日,忽起於廢伏之中,片刻之間,遽膺元輔之任,今日之時勢材料,固非如臣力量所可辦得,而當其復膳之初,雖黨心膠固之人,震驚惶迫,善心藹然,皆有祛舊就新之心,其時若善爲之,則庶可挽回末運,而廣諭之後,一日不如一日,四朔之間,不知又落幾許層矣。若過一年,則將不知至於何境,此莫非臣之罪也。如不及今退去,則必將罪愈重而禍愈大,毋寧趁此僨小罪輕之日,乞得此身而去也。領議政自是大官,若以其不善奉職,而赫然斥退,則人心必將惕厲奮發,而實有補於一初之政矣。上曰,頃於右相箚批,亦言之矣。時象之如此,豈卿等之過?四境之內不治,皆予之罪也。以予罪而斥元輔,何以欺一世之人乎?卻膳時事,比如父兄廢食,子弟誘說進食,當其誘說之時,固出於誠心,而旣食之後則此心便弛。李秉常所謂雖曰開闢,人豈開闢雲者,誠是矣。來聽廣諭,旣出作心,故旋卽下去,誠可痛也。然今此若,而人,聚精會神,磨以歲月,則亦足爲治,若待在外人之盡來,則無其期矣。來者來,不來者不來,要使讒間之言,更不入之而已。今則雖無狀如權䌖者,必不敢來逐卿矣。光佐曰,臣雖不肖,豈慮一身之患害,而爲此言也?只以才短識昏,年衰病痼,不早決退,必大僨敗。且以目前廉隅言之,金尙魯疏中疑亂之語,左右交陳雲者,似指臣前後所陳也。臣於玆事,若無下詢,則不爲仰陳,若或下詢,則不敢不對,而不過以耳所聞者,據實仰對而已。今尙魯隱然歸臣於疑亂參涉之科,誠可駭也。且被罪家子弟,雖或擊鼓訟冤,而不敢於疏章顯訟之少有紀綱,豈敢如是?此亦爲臣難安之一端矣。上曰,見其疏,欲下敎而不爲之矣。此等之言,何足掛齒乎?若是引嫌,適足以自損事體也。光佐曰,臣年旣耄及,病又難強,所恃者只是僚相也。右相年力方盛,諳習國事,十年在朝,聰明專一,能謀善斷,實非臣類,大小事務,外方區劃,專賴其力矣。千萬意外,至於逬出城外,臣觸處疎漏,殆不成樣,前頭國事,誠爲罔措。再昨出慕華館時,歷見右相,始知復出郊外之意,不覺失圖,以大義責之,則以爲,旣荷聖主曠絶之恩,爲國一死,己所自矢,則今此逃遁之計,豈其樂爲哉?唯是相銜未遞之前,決無復入之理云云。其言皆出悃愊,幾欲泣下,臣縷縷勸諭,終不回聽,至慕華館,請趙顯命、宋眞明、朴師洙,力論右相不可不入來之義,則顯命猶不以臣言爲非,而眞明、師洙,斷斷以必遞爲得宜,反覆言之,終不能得,昨日以書抵右相,再三往復,終未挽行,雖僚相之事,甚可慨也。任之不當疑,疑之不當任,雖小官,久任然後可責成效,況大臣乎?目今赤氣朝暮亘天,所見驚心,而鼎席一空,只留衰朽如臣者而當之,思之誠寒心矣。上曰,災變如此,今將奈何?以今國勢,雖慶雲日出,猶爲災異,爲今之道,唯當上下聚精,勤做國事,而廟堂如此,此何氣象?再昨卿往西郊時,初欲遣史官傳諭,使卿歷見右相,多般曉解,期於偕入矣。更思之,澆澆之世,必將謂首揆爲右揆偕來史官雲,故不爲之矣。宗伯至親,故其言如此,而戶判所爲,誠爲不是矣。今雖勉副,勢將卽爲重卜,旣欲重卜,而暫爲勉副,予雖涼德,決不爲如此不誠實之事矣。卿所謂任勿疑疑勿任者,精且盡矣。今此赤氣,固可驚心,而三冬無雪,尤可悶矣。光佐曰,方欲仰稟而未果矣。小雪已過,而尙無一點雪,嗣歲年事,誠可慮。祈雪祭爲之,何如?上曰,祈雪祭似太急矣。光佐曰,然則稍觀前頭,更稟,何如?上曰,依爲之。近日連有雪意,而尙不下,極可怪也。光佐曰,俄者工曹參判李宗城,言無雪之可悶,而以急行祈祭爲宜,故敢達矣。宗城曰,領相每當入對之時,遍問臣等,以急先建白之事,如未得之,則以爲憂歎。臣方有難安情勢,將未入對,故以祈雪事笏記,送之矣。大抵今日治體,唯當先立規模,君臣上下,戮力同做,豈可每求別般新奇事乎?文秀曰,大臣之博問嘉猷,入告於內,未爲不善,而大抵今日治道,不必更張,唯宜修擧祖宗朝美制。吏曹擇差守令,兵曹擇用武士,則自可治矣。五日一登對,何可每有嘉謨乎?上曰,卿與工參之言,誠是矣。何可務求新奇,而勉強爲之乎?光佐曰,臣亦非敢強求嘉猷也。或慮一己之見,有所不逮,故欲博採群議而爲之耳。文秀曰,臣雖無狀,豈至負國行私?趙顯命亦豈循私之人乎?近來守令,誠足謂擇差,不得守令,則雖給賑米,民多飢死,如得其人,則勝給萬石米矣。朴師洙,一覽文書,輒知奸僞,眞掌賦才也。若能各各盡心爲之,則自可有實效矣。光佐曰,擇差守令,誠能有效,卽今六鎭及江邊七邑守令,亦皆得人云矣。上曰,然矣。權爀,在朝雖不好,豈不恢恢於治邑,如具文泳,亦必善治。以江邊七邑言之,盧啓禎,予嘗見之,雖似太悍,而似有做事之才矣。光佐曰,申思彥、李彥爕諸人,亦皆善治雲矣。上曰,然則幸矣。文秀曰,戊申變亂時,假都事以三南罪人拿來事,或八九次往來,當其下往之時,豈有生還之念?而亂定之後,終無分寸之賞,如京中罪人拿來捕廳軍官,亦皆有賞,則假都事之獨未蒙賞,豈不冤乎?都數二十餘人,而死者亦多雲,尤可悲矣。武弁之來見臣者,莫不稱冤,亦可見公論,故敢此仰達,下詢大臣而處之,何如?上曰,此言是矣。其時不能拿來者,旣已決棍,則其能拿來者,不可無賞,大臣之意,何如?光佐曰,考見其時文書後,差等施賞,何如?上曰,依爲之。顯命曰,京外將校之持兵擊賊者,不被顯賞,而假都事之往拿在家之賊者,獨受厚賞,則輕重豈不舛乎?上曰,獻一級以上,亦皆別單論賞,則豈可謂全然無賞乎?抄出擧條光佐曰,戊申變亂時,備邊郞申思彥,專管文書,能盡知其涯略。或命索入某文書,雖深夜倉卒,輒能卽得,且軍機疎漏者,多所攪醒,俾卽分付。其時賓廳直宿堂上,旣有錫馬之典,則其郞廳亦宜有賞。且思彥不待分付,成出變亂時謄錄冊六卷,以爲他日考閱之資,亦甚可嘉,特令別爲調用,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顧今吏、兵、戶判,雖皆得人,而若無繼此陞用者,則前頭事豈不悶乎?朝家若於諸臣中,擇其稍勝者,以示簡寄之意,仍爲漸次陞用,則其人亦必激昻奮發,益生向國之忠矣。宣廟朝,臣祖文忠公臣恆福,文翼公臣李德馨,皆自參下,已受知奬,漑根食實,十餘年內,相繼大用,終能得力於變亂時矣。上曰,嘗聞亂時,卿祖爲都承旨,秉燭導內殿出宮門矣。光佐曰,然矣。臣祖嘗以弘文正字,三度呈辭,特命還給,仍爲別傳敎。其後爲親鞫問郞,宣廟特命進伏,奬諭目視耳聽,手視口言,臨事捷給,奇才奇才,未久親擢爲堂上都承旨。上曰,此在文集乎?光佐曰,附錄及墓文有之。以都承旨陪到松都,又下傳敎曰,某智慮貞亮,超然物表,予嘗愛其爲人,當大用。仍擢吏曹參判,十餘日,又擢刑判,五六日後,遂拜兵判。文翼公,年二十八,爲大司諫。上曰,此人年雖少,有老成之氣,眞國器也,不久遂至大用。宣祖簡拔兩臣,親收其效。大抵才不借於異代,殿下亦於今日新進之中,默加詳察,或賜詢問。且於衆人之中,特示別異之意,或差御史等任,使之熟習事務,以察能否,漸次進用,若得可用者數人,則前頭必有收效賴力之日矣。非特文宰如此,近來武宰亦甚不足,如金洸輩,宜急進用,故雖知有老親,而爲統制使首薦矣。金潝雖似柔善,而最爲信實,到處善居官,宰相請囑,絶不施行,如此人,似當別用。李汝迪,臨亂效力,最爲可嘉,而未及顯用而死,誠可惜矣。文秀曰,草野人才,非不可貴,而我國則最得力於世祿之家,將家子弟,聞見習熟。故雖依倣前樣,亦能稱職,雖軍兵,亦知其爲某將子孫而信服焉。近來金重器、張鵬翼,皆有能職之稱,重器則不幸入鞫廳,而此實昏耄所致,雖異己之人,亦不甚疑。李義豐、柳純章、金聖應、張泰紹諸人,亦皆世受國恩,此等人抄出別用,則豈不臨亂效力乎?上曰,李義豐亦將家子乎?光佐曰,故御將參判世選之孫,故統制使昌肇之子,世居戎閫,以廉約謹愼見稱。義豐亦精悍明敏,到處善治,緩急可以得力,其從弟義翼、義壁,亦可用之人,宜加別用矣。上曰,然矣。我國規模固如此,每得力於世臣矣。金聖應,非但將家,亦多勇力,予於擧動時,聖應以內乘持鐙子,予適失足,聖應以手捧足,如踏實地,此可見有勇力矣。文秀曰,聖應爲人,臣熟知之,儘可信用,但朝家太驟用,故不無人言。然爲兵判時,猝當親政,亦能成樣,不行私情,此亦可嘉矣。宗城曰,將臣雖曰托重,而若有罪則必致其罰而後,方得御將之道矣。頃年陵幸時華陽亭閱武時事,到今思之,尙覺驚心,而其時兵判、訓將,皆置而不罪,紀綱誠寒心矣。上曰,此言是矣。昔宋眞宗,常懷澶淵之恥,華亭之事,予亦恥之,今此無紀綱之言,誠是矣。聖任曰,俄者大臣陳世將之宜用,而臣則本以駑才,猥叨此任,居常惶愧,家世且非將家臣,五代祖思孟,以名宰官貳相,高祖宏,五拜將任,祖則初爲洗馬至僉正,其後勸武爲摠戎使,而今臣以匪才叨此任,豈不惶悚乎?致謹曰,重臣、宰臣,方陳將家子弟別爲擢用之意,而訓鍊大將具聖任,出而進言,若將薦進人才,而反陳其世閥,且自言其家本非將門,而還稱其祖先之歷典五營,世掌戎權,語涉徑庭,事極未安,請命從重推考。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顯命曰,宗城御將之說,雖是矣,而今世則爲將誠難,若少嚴紀律,則浮謗可怕,古則兵畏將矣,今則將畏兵矣。文秀曰,將帥之立紀律誠難矣。致謹曰,筵席事體至嚴,而吏曹判書趙顯命,奏事未畢之前,兵曹判書朴文秀,出而勦說,事體未安,請命推考。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湖西新監司辭朝時,公、洪二州大同,以儲置米全數劃得之意,陳達蒙允雲,大同雖與田稅有異,亦是正供,則事體固不輕。故乙亥年慘凶,湖西道內災荒第一危急處,或爲捧留補賑,而今洪州雖在十八邑之中,旣多稍稔之面,則非擧一境慘凶之比,況公州則乃之次邑也。旣非補賑之資,亦非留作還上之事,則二州貢賦之全不上納,事甚不當,且儲置米如是許多,亦豈無弊端乎?道臣雖已陳白蒙允,使之勿施,何如?上曰,所陳是矣。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日前儒臣,以湖西軍布事,謂之失信於民,以故事陳戒,但此事,似不至爲無信之歸矣。顯命曰,燒刻若得宜,則元不害爲大信矣。光佐曰,信近義然後乃可用也。尤甚邑、稍實面,一竝全減,則輕重豈不失倫乎?若不顧事理,而唯以言必信爲貴,反爲硜硜然小人矣。上曰,然矣。光佐曰,六鎭災荒甚急,故頃以慶尙道浦項倉所在穀二萬石輸送北關之意,發關矣。慶尙監司兪拓基論報以爲,本倉穀物元數二萬七千餘石內,目今留庫者只是一萬四千石,一半則分給今冬,準數還捧,有未可必。且本倉近處多災邑將設賑,則二萬石輸送之令,決難奉行雲。蓋浦項倉之當初設立,意非偶然,則固不可傾庫輸送,而北關則災荒十倍本道,此而不急救,設倉何用哉?留庫一萬四千石,又以新捧加千石,限一萬五千石,整齊舟楫,待改分付,卽時輸送北關,而聞兵判頃年下去時,煮鹽所備穀物之在慶尙道內者,一萬數千石雲。以此盡爲劃給本倉,而穀物所在邑,與本倉多相左處,輸致甚難,以此置簿於本營別會穀,而以本倉相近邑別會穀,相換劃送,則事涉便當,今年分給之穀,亦令準數還捧,合而計之,則其數似不下二萬七八千石。仍使道臣,加劃別會耗數千石,則可爲三萬石。以此爲限,積置本倉,則庶可爲日後之用矣。以此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啓覆遷就,而刑判尙不上來,聞以太僕提調撕捱雲,似當有催促之道矣。文秀曰,知廉隅而必欲遞免,如此確實之人,尤不可不用矣。上曰,其確實誠可貴,而一向不來,殊甚未安,當下敎申飭矣。閔應洙何爲至今不來,趙尙絅方在何處乎?光佐曰,閔應洙方有背瘡雲。趙尙絅針灸呈辭,受由過限雲矣。惠敎曰,大司成吳瑗尙不上來,今年條通讀陞補,多未擧行,誠甚可悶矣。上曰,承旨進來,書傳旨。益炡進伏。上口呼傳旨曰,秋曹劇務,其曠久矣。況啓覆最爲緊急,而判書尹陽來,批下之後,尙不上來,其在事體,極涉寒心。必解兼帶而後上來者,抑何分義?從重推考,使之不多日內上來,其於望前,必行啓覆。又傳曰,京兆長席,豈可曠職,歲將暮矣。其於太學,亦豈滯課?判尹閔應洙,大司成吳瑗由限旣過,尙不上來。自政院申飭,使之不多日內上來。備局堂上趙尙絅,由限旣過,其亦牌招察任。又傳曰,凡百號令,惟在喉院,而由限之法,只行於庶官,其不行於重宰下大夫乎?今者申飭上來諸臣,皆過由限,政院無申飭,極涉稽忽。各該掌承旨,竝從重推考,此後無論實職軍銜,其過由限者,政院察推。光佐曰,江華留守尹容,頃日催促,而尙不上來,況是身逝之代,則重地之一向曠官,誠爲可悶。江華留守尹容,令政院更爲催促,使之卽爲上來,何如?上曰,依爲之。沔川乃是災邑,而新除授郡守安宗海,謂有情勢,尙不辭朝,所當囚家僮促送,而邑事一一爲急,故敢此仰達矣。上曰,所當拿處,而姑爲安徐,明日內辭朝事,自政院分付,可也。光佐曰,堤堰堂上有闕之代,金始炯差下,何如?上曰,依爲之。益炡曰,啓覆文書,政院自多擧行之事,而左承旨李日躋今日不爲仕進,右承旨宋秀衡尙不出肅,拘於院規,不得請牌矣。上曰,竝牌招察任,可也。眞明曰,此乃咸鏡監司徐宗玉狀啓也。以定、和陵碑閣營建時,監董官咸興判官沈沆,考例論賞爲請。啓下該曹,而前例不一,蓋陵所碑役,多在丁字閣役事之時,故賞典每多兼行。但以碑閣事論賞者有二巡,而或臺官陳疏,或大臣陳白,特命論賞,而此狀啓,有若循例請賞者,置之,何如?上曰,前例施以何賞耶?眞明曰,崇陵碑石時,則堂上加資,監役官陞六,莊陵碑閣時,則堂上給馬,參奉陞六矣。上曰,陵所役事,異於他事,沈沆,特爲準職除授,可也。眞明曰,文武官二品以上卒逝,則有弔祭致賻之例,故判書閔鎭厚,曾於先朝,筵稟定奪,文官宰臣以上及堂上之曾經監司、府尹,武臣之曾經兵使爲限致祭,而嘉善爲水使者添入事,定式矣。近來官方漸淆,恩例多猥,只得遞兒同知,承襲爲君者,亦請至祭雲。自今申飭定式外混請者,一切勿爲擧行,自政院亦詳察,還給單子,恐合事宜矣。上曰,依爲之。眞明曰,蔭官之爲同敦寧者,似有別,故議於大臣,則亦以爲,當入於弔祭之中矣。上曰,此則然矣。依爲之。眞明曰,近來風俗浮誇,孝行旌贈之請,不勝紛紜,其所褒美,無非孟宗、王祥,事之不誠,莫此爲甚。此亦故判書閔鎭厚陳達,請申飭諸道矣。況其子孫之以其父祖孝行,私自鋪張,至於上言,干請恩典者,尤極不當,而喉司每每循例啓下,自今申飭一切防塞,苟有實蹟,不可不旌褒者,採取一鄕公議,守令、道臣,各別詳察,始爲啓聞之意,知委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竝出擧條光佐曰,人才別薦題目,頃以經行、才略、膽勇,稟定矣。追聞物議,則皆以爲,才略之目,近於將薦,故士人之被薦者,將不肯當雲。且膽勇二字,亦近於軍門之抄壯士,才略還改以才識,膽勇改以膽略,則勇亦包膽中,而加以略字,爲有用之勇,似好矣。上曰,然則依所達改之,可也。顯命曰,薦目則有三,而令重宰以下各薦二人,則亦有掣礙之端雲矣。上曰,此則誠然。使重宰以下,各薦三人可也。出擧條光佐曰,靑陽縣監鄭權,善治而意外見遞,故靑陽士民近百人,陸續上來,遮道而訴之,願留之意,實出至誠。鄭權之治績,旣已表著,朝家之拿處,非爲與營將相較也。只爲其投紱徑歸,有乖法例,則如此災年,失一良宰,亦甚可惜。且民人輩之當寒久留,亦甚可憫。故臣以從當陳白,仍任下送之意,丁寧言之,使之先爲下去矣。新除授靑陽縣監趙慤,姑爲改差,仍其本職,前縣監鄭權,仍任,何如?上曰,趙慤何如人也?顯命曰,趙慤亦以善治見稱者也。文秀曰,勤實有力,到處善治者也。上曰,鄭權之善治雖可嘉,營將、縣監,旣已狀罷,而縣監獨爲仍任,則自此下官,必有凌上官之患,此弊亦不可不慮矣。新縣監趙慤改差,使仍本職,姑勿出代,待鄭權拿處後,還爲差送,可也。出擧條上曰,兵判進來,聽下敎,每欲下敎,而今始爲之矣。禁軍之當初設置,意自不輕,而近甚疲弊,誠爲可悶。予知卿必能仰體予意,然必也恩威竝施,盡心撫愛,用之以公,然後可以得其心而有其效矣。卿若每思戊申從軍時事,而着意爲之則好矣。文秀曰,臣受國厚恩,旣叨此任,則凡於軍政,何敢顧惜一身,而不爲之乎?禁軍之不成貌樣,臣與別將張泰紹,相對慨歎,多有稟定之事,而不得陳奏之間,尙今未果矣。聖上特爲軫念禁軍,招臣下敎,辭意鄭重,七百禁軍,若聞此下敎,則必皆感泣,爲國家盡死矣。孝廟朝設置禁軍之意,大不尋常,其所激勸,亦不尋常,故常時無論兩班、庶孽、中人,有勇力善騎射者,莫不入於禁軍矣。挽近以來,爲主將者,若非一時要譽,則必置之相忘之域,實無誠心待之之意,故渠輩落莫無聊,曾所謂有勇力善騎射者,則皆不願入。故卽今禁軍,則疲殘軟弱,至於軍裝破傷,戰馬瘦小,國家實無賴力之望。此無他,久勤則多送惡地,有才力者,則亦不奬用故也。卽今別將張泰紹,以將家子,處事精詳,而方有專力於復古禁旅之意,極爲感歎,而卽今淬勵禁旅之道,先爲多出激勸之路,使渠輩興起,然後爲主將者,一切以紀律嚴束,則國家之得力必矣。別將廳堂上軍官十窠,禁營哨官五窠,敎鍊官三窠,合爲十八窠,以禁軍取才塡差,則無論兩班、中人、庶孽,有勇力善騎射者,必樂赴矣。至於禁營敎鍊官,若非士夫家庶孽,則皆是中路人,而其中數三人,曉解兵事,其外則不知金鼓旗幟坐作進退之法,緩急實無可恃,而大抵敎鍊官,自行伍取才塡差,則非但習於兵事,如是然後,入於軍伍者,必多有可用之人,爭入之道矣。敎鍊官四窠,以行伍取才,差出好矣。然則敎鍊官二十五窠中,閑散當爲十八窠,而其所謂閑散,雖或有不習於兵陣者,其見識、智謀、才略,要用於軍中者,亦有勝於行伍之道,不專以行伍取才差出者此也。禁軍及行伍軍取才塡差等事,節目啓下,永爲遵行,何如?上曰,所達是矣。必須着實爲之,可也。文秀曰,禁軍自備馬外,皆受出司僕馬,而官員爲私酬應,不給好馬,禁軍則欲爲卜馬,必受出小馬,故戰馬之不成貌樣,乃至於此,此後則禁軍所受馬,以體大者,別爲擇給,如是申飭之後,官員若不給大馬,禁軍若受出小馬,則官員自本曹草記汰去,禁軍亦重棍,以此分付於該寺及禁軍,何如?上曰,依爲之。竝出擧條師洙曰,去番勅使大通官別求請,使於冬至使入送,故出付今番使行矣。冬至使回移以爲,其中大屛風,甚體大,當此嚴令搜括之日,表表決難持去雲,故敢達矣。上曰,使之某條持去,可也。致謹啓曰,臣蒙恩受暇,往省先壟,由限未盡,除旨連下,玉署薇垣,再度承命,臣感激恩私,顧當趨謝之不暇,而長路撼頓之餘,受傷不細,方欲調理復命矣。昨以拜表,天牌降臨,不敢坐違,出肅恩除,臣之從前自劃三司,七年之久,情勢豈有一分可出之理?而廣諭之後,爲臣子者,亦何敢自守迷見,一向撕捱耶?第伏念爲國以禮,君不可以非禮使臣,臣不可以非禮告君。稍有名行者,尙不爲人君之私臣,寧甘作相門之賤隷耶?臣得見正言金尙重之疏,有曰,近日三司爲宰相之奴隷。噫,此何言也,此何言也?三司爲奴隷,則大臣之權重果何如,而其國有不亡而存者乎?惜乎尙重之舌,不及駟也。若犬嘷蝨附之類,眞有其人,則何不明言顯嘲,而乃以奴隷等語,混斥三司,豈不辱臺閣而羞當世耶?上而啓君上輕視之心,下以增宰相慢侮之習,寧不大可懼哉?居三司之列,恬不爲愧,安而受之,臣竊爲之恥也。且伏見日昨儒臣之疏以爲,諫憲一步,人皆抵死力避處,臺閣,非國家耳目則已,不然則耳目廢而國不危者未之聞,斯誠凜然而寒心矣。臣則本來聾瞽於時事,不合耳目之任,儒臣旣以國危寒心等語斥之,臣亦今日之諫臣也。以此以彼,萬無靦然冒出之勢,而賤疾尙苦,今始來避,所失尤大,其何可一刻仍冒於職次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益炡曰,司諫申致謹,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光佐曰,如臣者,名雖大臣,而一生深伏,雖至疲敝之末臺官,未嘗有來聽命者,故於此等事,自不出引嫌之言矣。諸臣以次退出。

1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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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眞淳奉命偕來。左承旨李日躋。右承旨宋秀衡未肅拜。左副承旨李重庚坐直。右副承旨李益炡坐直。同副承旨趙尙命。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載敏李師祚仕直。事變假注書兪彥國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沔川郡守安宗海。

○李益炡啓曰,大司憲鄭錫五未肅拜牌不進,執義黃梓,掌令朴弼載,在外,南泰良奉命在外,持平朴師昌牌不進,傳旨未下,鄭玉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金在魯七十度呈辭。傳於李重庚曰,安心調理。

○李益炡啓曰,司諫申致謹引避退待,已至經宿,尙未處置,憲府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牌不進傳旨未下外,大司憲鄭錫五,大司諫李周鎭,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修撰李鼎輔由限已過,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檢閱李濟遠,旣有辭疏還給之命,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右承旨宋秀衡,司書申思建,校理徐命臣,待敎林象元,副校理吳遂采,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日躋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李日躋啓曰,右承旨宋秀衡,旣有隻推之命,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益炡啓曰,校理徐命臣,副校理吳遂采,待敎林象元,旣有隻推之命,竝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闕直,已至多日,事體極爲未安。司書申思建,旣有隻推之命,更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司書申思建牌招事,允下,而關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朴玶改差,代李師祚爲假注書。

○李日躋啓曰,假注書李師祚,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以兵曹言啓曰,禁軍來戊午春夏等都試,因政府及本曹有故,不得設行。今已過時,當此隆冬,勢難擧行,自前如此之時,有仍停都試,設行祿試射之規,今亦依此擧行,何如?傳曰,允。

○李益炡,以義禁府言啓曰,頃因公洪監司李普赫所啓,靑陽縣監鄭權投印徑歸之罪,令該府處之事,擧條啓下,故拿來羅將,纔已發送矣,卽者公洪前監司李周鎭狀啓刑曹粘目內,靑陽前縣監鄭權擅離官次之罪,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鄭權拿來後,以擧條及狀啓內辭緣,發問目取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咸鏡監司狀啓,鍾城等官申尙進等溺死事。傳於李重庚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以京畿監司狀啓,廣州等官居崔泰山等燒死、囕死事,傳於李益炡曰,燒死囕死人,令本道恤典擧行。

○李眞淳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於議政府右議政宋寅明處,則以爲,臣罪臣自知之,荷曠絶之寵數,而猶執迷滯,昧分義之至嚴,而復事逃遁,雖以聖度之善恕,謂必有赫然誅罰之降矣。不意前後知申,又傳宣聖批,縷縷數百餘言,開示諄切,旨意溫然,有若慈父之詔迷子,聖敎至此,而猶不知感動者,是無人心也。伏地悲泣,不知死所,而至於添恙困我之敎,是豈人臣所忍承聞?臣之不忠無狀,尤無所逃罪,如非早伏刑章,其何以自贖?臣之一遞,自是事理之所不可已,又嘗質言於君父,臣誠不忍欺心欺天,有所轉動,而聖上之眷待不捨,又至於此,是誠臣命卒之秋也。今聖敎謂臣之承命,有可以杜讒振紀者,而臣之妄意,抑恐不如此,言者之是非公私,非臣所敢言,而若其職則卽一淸朝臺憲也。臣雖不敢仰議聖朝之辭令,而亦何敢直歸之於讒言,不思所以嚴畏而遜避乎?且使臣仰恃聖眷,不恤臺言,放倒廉媿之節,而苟然仍冒於具瞻之地,則是將重被公議之嗤點,其何以式百僚而正風化哉?此臣所以感待眷係於恩旨之下,而猶不敢爲冒進之計?惟聖明之卒賜體諒,日夕禱祝,違逋觸冒,罪又萬死雲矣。大臣尙無變動之意,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答曰,批旨業諭,其何他諭?惟卿顧國事體慇懃,幡然偕入事,更爲傳諭,期於偕入。仍傳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禮曹參議趙翼命疏曰,伏以臣,痼疾在身,中寒猝劇,症情危惡,人鬼莫分,日昨巡將落點適下,此際趨詣祗受,萬無其路,臨時窘急,敢煩頉稟。臣罪至此,萬殞猶輕,不料春曹佐貳之命,出於千萬夢寐之外,臣誠惶殞感激,罔知攸措。第臣與本曹參判李春躋,有姻親應避之嫌,揆以法例,自在當遞。伏願聖明,亟命該曹照例,稟處,以安微分,以延殘喘,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大司諫李周鎭疏曰,伏以臣之罪戾,可勝言哉?聖上平日,不鄙卑臣,而追思先臣之忠藎,所以慰寵而勸勉者,雖使肝腦塗地,未足酬塞其萬一。猥膺屛翰之寄,適値飢荒之慘,是尤勉策駑鈍,少效報稱之時,而惠不能及民,威不能戢下,卒至怨謗播騰,辜過彰聞,則臣之罪戾,雖萬死,何以自贖哉?乃聖上曲施恩遞,不加譴誅之不足,又從以有諫長之榮除,山藪藏疾,雨露澤物,盛德洪造,天地罔極,誠惶誠感。且騂且汗,非不欲因納符之便,少伸叩謝之忱,而臣生旣負聖上之大恩,死無以見先臣於地下,永作忠孝之罪人,則文陛一步,實無可抗之顔,替裨納符,誠非獲已。昨違嚴召,亦靳例罷,冞增惶悚,不知所措。玆又以處置事,天牌復辱,嚴畏分義,不得不趨詣闕外,而顧臣負罪積釁,情跡畸危,終無以偪側於淸朝之陳列。謹此披瀝血懇,拜章徑歸。伏乞聖明,察臣辜犯之難貸,諒臣情勢之難強,亟命鐫削職名,重加勘處,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辭速察職。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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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眞淳奉命偕來。左承旨李日躋。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趙漢緯未肅拜。右副承旨李益炡。同副承旨趙尙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載敏李師祚仕直。事變假注書兪彥國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益炡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趙尙命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及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李益炡啓曰,大司憲鄭錫五未肅拜牌不進,執義黃梓,掌令朴弼載在外,南泰良奉命在外,持平鄭玉未署經,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金在魯七十一度呈辭。傳於李益炡曰,安心調理。

○李日躋啓曰,同副承旨趙尙命,今日病不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益炡啓曰,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司諫申致謹引避退待,尙未處置。兩司,除在外、未署經外,大司憲鄭錫五,大司諫李周鎭,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連日闕直,事甚未安。有闕之代,今日政盡數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推移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刑曹判書尹陽來,特敎催促之下,不爲上來。啓覆必行於望前事,旣有成命,而將不得擧行,事體極爲未安。判書尹陽來,從重推考,更爲催促,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受由過限人員,自本院察推事,命下矣。判尹閔應洙,大司成吳瑗,司直洪好人,副司直柳綏、尹東衡、呂善長、嚴慶遐、權始經、姜一珪、李倚天,由限已過,尙不上來,竝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趙顯命進,參判金有慶在外,參議吳命新未肅拜,左承旨李日躋進。兵批,判書朴文秀進,參判李壽沆病,參議柳復明病,參知林光弼進,左承旨李日躋進。

○吏批啓曰,玉堂多窠及兼說書,今當差出,而曾前出入之人,多在違牌坐罷中,無以推移備擬。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敍用。

○又啓曰,卽接成均館牒呈,則博士李鳳奐,學正李弘稷,受由過限未上來,竝依受敎,罷職,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頃日拜表時,水運判官朴弼承,以白衣騎馬,出入於慕華館門之中,事甚駭然,水運判官朴弼承,汰去,何如?傳曰,允。

○以趙漢緯爲承旨,任𪼛爲持平,宋徵啓爲輔德,鄭彥燮爲右尹,鄭益河爲校理,李亮臣爲修撰,趙明履爲副校理,李亮臣爲兼司書,林象元爲兼說書,朴弼傅爲丹陽郡守,李錫佐爲固城縣令,李錫杓爲兼東學敎授,李鼎輔爲兼中學敎授。

○兵批啓曰,司果金起弘,閑良金萬權,下吏金元邦等,或料理取剩,或罪人捕捉之功,俱有加資之命,而金起弘未資窮,未準職,金萬權、金元邦,係是閑良,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特爲加資。

○以趙正萬爲知事,權興駿爲同知,王命九爲注文島僉使,吳泰興爲洪州營將,張晉昌爲永登萬戶,金昌烈爲仁遮萬戶,鄭壽耆爲兼司僕將,李鎭衡爲訓鍊僉正,韓選基爲僉知,趙囿彥爲忠翊衛將,吳遂成爲同知,李元揆爲僉知,副司果金漢喆、宋翼輔,副司正李師祚,以上單付。

○趙尙命啓曰,前待敎林象元,前檢閱李濟遠,旣已敍用,令該曹卽爲付職,仍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何如?傳曰,允。

○吏曹,待敎林象元,檢閱李濟遠。

○傳於李益炡曰,諸承旨,持回啓公事入侍。

○傳於李重庚曰,右相處,當爲傳諭批答,入直承旨中一員入侍。

○都承旨李眞淳書啓,臣敬奉聖批,更爲傳諭於右議政宋寅明所住處,則以爲,臣之愚頑,積逋威命,而嚴誅不加,恩旨又下,自顧滓穢之賤,何以得此於聖明?臣雖無狀,豈敢不憂念國事,亦豈敢不感激聖旨?區區寸心,天日照臨,而情窮勢極,無路轉動,席藁惶懍,不知所達雲矣。臣連以聖旨,反復敦勉,而大臣無變動之意,姑不得偕入之意,敢啓。答曰,噫,卿之不顧國事,其所困我,何以此極?今則辭竭意窮,無他敦勉之語,而但猶有諭卿者,噫,知卿本末,其自銅闈時。昔人云,疑之勿任,任之勿疑。其若疑卿,豈拜大官,其若不疑,讒說何間?往牒帝王,於君臣際遇之難,無他,其心疑之,讒說間焉。事雖貳,本非二,何讒說之入,亦由其君之心疑?噫,雖否德,其於使臣,內外不同,心常羞焉。重宰亦然,況大官乎?雖朋友之間,其嘗知遇,猶許其身,況國之股肱,雖混沌之前,讒說旣不售。在上者洞開釋,則以卿體國之誠,決不過讓,而況此何時乎?卽初政也。顧國事溢目艱虞,此豈徒事廉義,不顧重者之時乎?卿雖以遞爲期,此尤不然者,朝雖許副,夕必重卜。頃者儒臣所陳,尙今歉然於中。往雖勿說,豈可復乎?卿亦幾乎知之,而猶以遞爲期,是豈確實底道理?噫,惟生民,顧國事,悶時序,食息奚甘?於此之中,顧今廊廟,其於初政,備乎?否乎?爲親過執,不能挽回,區區廉隅,亦不感悟,自顧慙恧,身若恙焉。若此之際,於君於臣,其困若何?於國於民,其亦奚似?若此而果恙於此時,卿亦決不固執,而豈不若無恙而幡然乎?昔之祖逖,意雖慨時,鷄聲起舞,不若無事。以卿恆日體國之心,胡不諒此,而困我此極?復竭餘蘊,須體此意,勿復困我,卽日偕入事,更爲傳諭。

○副修撰尹光毅疏曰,伏以,臣之情理,有至懇且迫,不得不仰首呼籲,唯聖明俯垂矜諒焉。臣有老母年七十八,生母年七十五,素多疾病,不離床褥,恆有懍懍之憂。臣以獨身無兄弟,下無子姓,其所扶持將護,只臣孑然一身而已。其亦生民之至單惸,而家本貧窶,無以資生,疎糲之食,不謀朝夕,絺褐之服,每患寒暑,至於甘旨之養,溫凊之適,力所不能及,而心所不能忘也。惟其貧之甚,故不能同聚一室以居,分離京鄕,每當疾苦憂患,往來奔走,不遑寧居,已十餘年於玆,而況今斜景易下,宿病漸痼,寸草微誠,常自切於喜懼,烏鳥私懇,豈暫忘乎反哺?念臣至愚極陋,百不猶人,猥蒙洪造,濫廁邇列,出入帷幄,昵侍耿光,其榮寵極矣。雖無一言一字可以裨補聖世,夫豈有遠違天陛之念哉?每誦古人事君日長之語,未嘗不三復而太息也。況今群彥濟濟,迭侍經席,臣於斯,可以少伸其私願矣。臣之生母在廣州地,常有臂痛之症,當此寒節,江居冷落,疾bb病b以之挾感添重,臣往省之際,除旨復下,繼有馹召,臣聞命惶感,不敢久偃,謹此來伏私次,而臣之情理懇迫,如右所陳,決無離捨供職之勢,敢此哀籲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明,天地父母,亟賜恩遞,矜臣家貧親老,特許除臣以一小邑,俾蒙便養之私情,不勝大願。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令該曹稟處。申飭儒臣之時,瀛館無人,豈待除郡?其卽察職。

○丁巳十一月初七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入直承旨入侍時,同副承旨趙尙命,假注書李師祚,記事官朴成玉,記事官李宗迪入侍。上曰,承旨進來。尙命進伏。上曰,書偕來承旨批答,仍口呼曰云雲。在上上曰,又書之。仍呼而書之曰,唐宗不過中君,而其猶十八學士之濟濟。在上者雖否德,在下者忍期其君於漢、唐,而隆寒不遠,法講欲行,瀛館諸臣,違牌爲事,逐日文具,敍用開政,此何道理,此何分義?趙明履之違牌,旣無意義,鄭益河則於往日,則豈曰無義?每每撕捱,其涉過矣,則況旣付混沌者乎?李亮臣則不顧混沌之前,旣滌廣諭之日,今者館職,於前行公者,其在分義,豈敢若是?今拜儒臣批下人,竝牌招察任,明日晝講爲之。出擧條上曰,書尹光毅批答云云。在上上曰,又書之。仍呼而書之曰,國之交隣,其信爲重,而近來紀綱解弛,其待之之道,極涉疎忽。曾已飭勵,而不知其效,以惟正之供,畫稱下納,其重若何,而爲守令者,輕視其命,極涉怠忽雲,而給館柴炭,其亦忽略雲,故曾竝下敎矣,其果奉飭否?分付備局,分輕重,申飭。出擧條上曰,又書之。仍呼而書之曰,歲將暮日漸寒,瞻彼北關,飢民其値薦歉,又當隆冬,將若之何?惟之及此,食豈下咽?咨御史,須體前席之敎,講確道臣帥臣,冬前撫摩濟活之策,惕念擧行,毋替惻傷之意事,卽爲下諭北道監賑御史。出擧條書訖。上曰,承旨讀之。尙命讀訖,上曰,又書之。仍呼而書之曰,自御史復命之後,惟彼南民,食息奚弛?咨道臣字牧之臣,莫曰御史之已上,冬前撫摩之政,其尤惕意,其所眷眷之意,三南同然,須體下諭,毋替此意事,下諭於三南道臣。出擧條書訖,上曰,此下諭,卽爲書送,可也。尙命曰,自政院書送乎?上曰,然矣。必於今日內書送,爲可也。諸臣將退,上曰,承旨進來,又書之。仍呼而書之曰,今聞濟州農事,比上年判歉雲。果若此,彈丸島民,何以活焉?羅里堡設置,專爲本島。新牧又旣到任,分付備局,自島可有活民者,則申飭本島,若或不足,預先畫給事,卽爲講確以稟。出擧條上曰,濟州新牧,已爲到任雲,何其速往乎?尙命曰,適得順風,故無遲滯之患雲矣。諸臣遂以此退出。

11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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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眞淳奉命偕來。左承旨李日躋。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趙漢緯。右副承旨李益炡。同副承旨趙尙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載敏,李師祚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安峽縣監申致重。

○巳時午時,日有兩珥。申時,日有左珥。

○李益炡啓曰,大司憲鄭錫五未肅拜牌不進,執義黃梓,掌令朴弼載,持平任𪼛在外,掌令南泰良奉命在外,持平鄭玉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左議政金在魯七十二度呈辭。傳於趙尙命曰,安心調理。

○李重庚啓曰,左副承旨趙漢緯,今日不爲出肅,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益炡啓曰,憲府,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司諫申致謹引避退待,已至多日,尙未處置,除在外未署經外,大司憲鄭錫五,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尙命啓曰,校理鄭益河,時在京畿衿川地,副校理趙明履,修撰李亮臣,時在楊州地,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日晝講爲之事,命下矣。校理鄭益河,副校理趙明履、金光世,修撰李亮臣俱在外,副修撰尹光毅牌不進,罷職傳旨未下,玉堂上下番俱空。政官,卽爲牌招開政,闕員盡數差出,仍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修撰尹光毅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趙尙命曰,申飭之餘,豈若是乎?只推,卽爲牌招。

○趙尙命啓曰,玉堂姑未差出,晝講時刻已迫,今日晝講,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日晝講停,明日晝講爲之。

○有政。吏批,判書趙顯命進,參判金有慶在外,參議吳命新牌不進,右承旨李重庚進。兵批,判書朴文秀外司出官坐起進,參判李壽沆禁府坐起進,參議柳復明病,參知林光弼進,右副承旨李益炡進。

○吏批啓曰,新除授寧邊府使洪重疇呈狀內,以病固難強,而文武窠之蔭官差送,事係新創,不可冒赴爲言。重疇病勢之不至沈篤,通朝所知,二品宰臣之出蒞外邑,元無文蔭之可論,則今此所辭,殊涉過當。況已出肅,宜卽勉赴,以此意累次題退,而終不動念,事體分義,俱極未安。寧邊府使洪重疇,從重推考,使之不多日內辭朝,何如?傳曰,允。

○以尹泰衡爲大司諫,尹泰洙爲工曹參議,李亮臣爲副應敎,吳遂采爲校理,徐命臣爲修撰,鄭履儉爲副修撰,金彥熙爲兼水運判官,李錫杓爲兼文學,司僕主簿趙慤,仍任事承傳。

○兵批承旨啓曰,判書不參政,吏批無送西之事,無政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吏曹參議吳命新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趙尙命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重庚啓曰,事變假注書兪彥國,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趙尙命,以兵曹言啓曰,巡將趙泰漸受牌入直時,人馬供饋,每爲責出於等牌軍士處,事之駭惡,莫此爲甚。如此之人,不可置諸衣冠之列,汰去,何如?傳曰,允。

○李益炡,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公洪監司狀啓刑曹粘目,大興郡守李道善,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李道善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右議政宋寅明今十一月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於西氷庫所住處則以爲,出伏江郊,積逋嚴命,尙在席藁竢罪之中,屢承輸送之命,而終無以領受,益不勝惶恐雲,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都承旨李眞淳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於右議政宋寅明所住處則以爲,昨於深夜,知申又傳宣聖批,辭旨縷縷,誨責諄諄,溫如春煦,凜如鈇鉞,臣伏讀未竟,心腸忽沸,毛髮皆竦,繼以涕血交發。噫,臣心莫白,聖敎至此,恨臣頑然,不能卽日滅死,尙何可重飾文字,徒事強聒?大防不可越,而分義亦至嚴,惶懍之極,有不敢偃然退伏,而臣於近日,重得寒疾,方此昏痛,無以自力,謹當少待病間,復進城闉,仰請處分雲矣。聖諭之下,大臣不勝惶悚,更欲待命城外,而適患寒感,不得前進。臣旣承偕入之命,姑爲留待之意,敢啓。答曰,知道。遣御醫看病。

○弼善徐命珩疏曰,伏以臣,屛居郊莊,歲晏丘樊,素患痰咳,遇寒添劇,跡謝榮途,念絶世事,春坊新除,忽下於杜門跧伏之中,馹召恩旨,繼及於伏枕呻楚之際,臣聞命驚惶,莫省攸措。欲赴則情病無可強之勢,欲止則分義有全喪之辜,臣於是進退狼狽,徊徨悶蹙,無地措身,瞻天有淚而已。此時宮官,不容一日虛帶,故敢爲入城乞免之計,昨以私騎,擔舁歸次,而重觸風寒,諸症越添,藥餌罔效,人鬼未分。以此病狀,萬無出肅恩命,入直禁廬之望,病裏惶懍,如添一恙。仍伏惟念,惟我春宮邸下,天姿岐嶷,睿質夙悟,所當愼簡宮僚,以備誘掖,如古人所謂左後前後,罔非正人者,如臣之比,其何敢濫廁胄筵之列,以益其嗤點也哉?雖然,臣於昨年秋,旣經輔導之任,則今於見帶,便是宿硏gg趼g,非敢爲例讓之計也,今有萬萬難安之勢,不得不略陳其當遞之義。臣於向來,遭吳遂采之疏詆,以臣謂庸綠gg碌g不合於亞長云云。今之亞長,亦古之亞長,亞長之職,決非人人濫受也,明矣。先輩多以此,有辭而不居者,如臣庸碌者,實有齊竽之譏,人言之來,烏可免乎?第臣本以百無能之人,濫荷聖明拂拭之恩,前後歷踐,罔非踰涯,只以偏介之性,愚戇之質,不量世道之險巇,不計根植之孤弱,自以效臣職,答聖恩爲期,十年居臺,累控瞽說,多得罪於當路之巨室,又得罪於儒臣之同堂,衆怒如山,沙蜮伺影,早脫顚沛,臣亦自料,今者儒臣之言,非辱伊幸。臣若以是而早爲之所,則駭機可避,衆鏑可遠,聖明有全保之恩,微臣有知止之戒矣。今若白首殘年,翺翔榮路,徒恃寵靈,冥墑危塗,則不但爲喪廉無恥之歸,他日危辱,又不知其幾人之踵儒臣發也。惟聖明哀之憐之。且不合之言,旣發於論思之地,則在朝廷之道,固當捨棄庸碌,進用強銳,以爲一副當取捨,而今者銓曹,檢臣於榮選之望,至有此誤恩,其爲羞當世,辱朝廷極矣。亞長之職,雖曰淸而榮矣,亦不過循序例陞之職,而猶且有不合之譏,則今此春坊之除,乃是導迪儲貳之官,此尤非臣濫叨之地,臣何敢諉以舊踐,而冒沒就職,重益其羞汚也哉?臣之病狀,如右所陳,臣之情勢,又復若此,萬無自強供職之路,伏乞聖明,察臣之忱,諒臣之懇,亟令有司,勘臣之罪名,亦使選部,勿復檢擬,以謝人言,以快人心,以安私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辭速察職。

11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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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眞淳奉命偕來。左承旨李日躋。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趙漢緯坐直。右副承旨李益炡。同副承旨趙尙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載敏,李師祚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錦城縣監柳綎。

○趙漢緯啓曰,大司憲鄭錫五未肅拜牌不進,執義黃梓,掌令朴弼載,持平任𪼛在外,掌令南泰齊奉命在外,持平鄭玉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金在魯七十三度呈辭。傳曰,安心調理。

○藥房提調尹淳,左承旨李日躋啓曰,雨雪後日氣寒凜,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前劑入湯劑,已盡於昨日矣。今日臣等,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之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湯劑進御後,有差勝之效,加劑五貼以入,後日次入診,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日躋啓曰,右副承旨李益炡,今日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尙命啓曰,領議政李光佐來詣賓廳以爲,伏聞今日藥房請診,臣亦欲同時入侍,有稟定事,謹此入來雲矣。敢啓。傳曰,引見。

○趙漢緯啓曰,司諫申致謹引避退待,已至累日,尙未處置,憲府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大司憲鄭錫五,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尙命啓曰,新除授副應敎李亮臣,時在京畿楊州地,修撰徐命臣,時在坡州地,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以校理吳遂采,副修撰鄭履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趙尙命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尙命啓曰,校理吳遂采,副修撰鄭履儉,旣有隻推之命,竝更牌招,以爲入參晝講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校理吳遂采,修撰鄭履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趙尙命曰,事體豈敢若是?竝只推,更爲牌招,晝講爲之。

○傳於趙尙命曰,玉堂牌去來催促。

○李重庚啓曰,校理鄭益河自鄕上來,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校理鄭益河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趙尙命曰,只推,更爲牌招。

○趙尙命,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弼善徐命珩,自鄕入來,昨旣承批,而今日又不出肅,輔德宋徵啓,除拜累日,亦不出肅。輔德宋徵啓,弼善徐命珩,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弼善徐命珩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趙尙命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尙命,以吏曹言啓曰,禮曹參議趙翼命,與本曹參判李春躋,有姻親應避之嫌,陳疏請遞,令該曹稟處事,命下,故以在下當遞之義,覆啓蒙允矣。更考法文,則議政府、義禁府、吏、兵曹、刑曹、漢城府、兩司、承政院、掌隷院、宗簿寺、史館外,如戶、禮、工曹等他各司,則元無同姓三寸姪女夫相避之法,而臣生疎不察,有此做錯,不勝惶恐,而覆啓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司譯院官員,以都提調、提調意啓曰,昨年回還使臣,筵中陳達譯官李纘庚論賞一款,待日後成效,更爲稟處事,命下矣。近來蒙學,最爲鹵莽,雖有流來課試冊子,而古今言語頓異,殆至不通水火,誠非細慮,故故判書臣權尙游,今領議政臣李光佐,提擧本院時,使李纘庚,往受蒙語於蒙人之從仕在燕者,其後纘庚,又累度往來學習,成出一冊子以來,頗爲詳明,與蒙人對語,無不通解矣。昨年臣在魯陳達,入送蒙學聰敏中一人,更加質正,則果無差違,故又以設廳講習,科講試取,以此冊行用事,筵中定奪,而今番雜科初試時見之,則年幼生徒,亦皆以新冊,通曉蒙語,比諸學最勝,此可見成效之已著。其在激勸之道,不可無依前成命論賞之擧。李纘庚,似當施以加資之典,而恩賞重典,自下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傳曰,特爲加資。

○趙漢緯啓曰,明日次對,兩司當爲進參,而諫院多官,或在外,或引避退待,無進參之員。憲府,除在外未署經外,大司憲鄭錫五,待明朝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判府事金興慶箚曰,伏以臣,一疾沈苦,轉動無計,前後起居之禮,一未進參,論以邦憲,合置重辟,而聖度寬假,不惟不罪,日昨恩批鄭重,深加憐察,特命太醫而診視,繼有藥物之旋賜,臣伏枕拜稽,惶感靡容。恩靈所曁,宜卽痊歇,而第衰年墜傷,是醫家所謂難治之症。況當隆寒之節,瘀痰凝結,消散未易,湯砭罔效,牽痛轉甚,委身床蓆,作一僵屍,種種醜穢之刑gg形g,固不敢每事煩浼,而復起爲人,難可以時月爲期。今日問候之班,旣未得致身,來頭闕禮之罪,又將不勝誅矣。瞻望宸極,且惶且悲,玆敢復伸疾痛之呼,仰塵仁覆之聽,伏乞聖慈,亟命遞罷臣內局都提擧之任,俾得隨便調息,以卒天地生成之澤,千萬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所患若是彌留,深用念焉。以疾不參,其何所傷?卿須安心勿辭,益加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戶曹判書朴師洙疏曰,伏以,臣之病狀,決不堪從政者,難一二計,目昏而不卞gg辨g文字者,則無以酬裁簿書矣,腳痿而不良行走,則艱於升降殿陛矣。上實下虛,喘急溺數,俱妨於疾趨久伏,此等窘迫之形,或者天鑑,業已俯燭之矣。最是氣質甚脆,腠理不堅,自在少日,雖煖護一身,過於恆人,猶患感冒之不離,今況暮齒,衰朽倍切,怖畏風寒,一經筵對,輒覺寒砭頭腦,冷徹膝骨,感痛之發,不啻如期。頃日次對,則前已觸感於冷廳査對,仍又怵迫嚴命,忍死入侍,罷歸之後,寒戰大作,徹宵昏痛,哮喘苦劇,胸背牽痛,多日汗解,未有間歇,表熱入裏,面烘口渴,間或有狂悶欲死之時,宿病之外,新𧏮之彌留如此,尤豈有旬月內強起供職之望哉?繁重之務,一日瘝曠,卽有一日之害,病裏惶悶,如添一病。抑臣有欲以所懷陳達者,而前日之對,實有許多惶愧之端,竟夕囁嚅,只白使行留置卜物事而退。目今病勢,又難明日登對,不得不附陳於疏末矣。昔者朱子對宋孝宗,論檢旱賑荒,孝宗雲,其弊只在後時失實。蓋檢放災傷,賙恤飢饉,是固有國字民之政,所當急者,而苟失其實,則恩或偏濫,惠未眞究,而徒耗國家之財用,此朱子所以讚嘆,孝宗此語,以爲得其要領者也。今距朱子時世界,塵劫累閱,虛泡益甚,如今飢荒之歲,尤宜軫失實之弊,而朝家所以放災蠲布,捐給賑資於兩湖者,誠至曠蕩至優渥,有足以滲漉民情,迓續休命矣。獨臣所憂者,或恐有歉於覈實之政。何者,今年沿海,被災最甚,沿海之中,湖西爲最,湖南次之,畿甸又次之。此則萬口一談之所同,而乃者湖南分等尤甚災邑之數,至與湖西相將gg埓g而有加,朝廷之應副錢糧,亦或過溢,此已臣嘗所慨歎,曾亦略陳淺見者也。今見京畿道臣所上年分啓目,則諸般給災爲一萬一千八百九十九結,比諸辛亥災摠一萬二千五百結,所減只是六百結零而已。夫辛亥者,畿內被災,通峽海最酷之歲也。尤甚災邑至於二十一邑,今年則尤甚災邑,只是九邑,視辛亥災邑之數,不及者過三分之一,而災結之減,僅爲二十分之一,臣不識其何據。況辛亥則竝給八九分災,通共五千二百結,今年只給九分災,而所給至於四千四百餘結,幾乎與辛亥兩災摠相等,此尤無理。且年分事體,極其嚴重,事目外給災者,從前皆被本曹啓請,譴責還實,而今年年分事目,畿、湖、兩南被災最酷邑,晩移秧未給全災處,許給九分災,其後廟堂,更無本道之次邑,追許九分之令,則長湍等十三邑,皆以之次被災,九分給災,至於二千四百八十結,尤豈非萬萬可駭之甚乎?藉曰之次邑尤甚面,蠲減身布,依尤甚邑之令,有可旁照,蠲布自蠲布,給災自給災,之次邑優給全災亦足,何敢於事目外,無所稟許,而擅給分災,若是其多乎?此而若不嚴責還實,則三南必將轉相倣效,都不恤稅入之大縮,豈不大可悶哉?臣前月初始供職,未曾與聞於給災之議矣。今因畿內濫給災結,而取考備局文書,則廟堂所追許湖西十八邑外九分災者,只是舒川一邑而已,其於湖南,則竝許之次邑尤甚面,亦給九分災矣。若是則湖南尤甚被災二十邑,之次十八邑,通共三十八邑之九分災,當不知費了幾萬結,臣未知國家初以湖西爲最歉,別遣繡衣憂恤,先於湖南,其給災之令,則彼此廣狹,何若是相懸,而以此揆之,則畿甸之濫給之次邑分災,亦無足深罪也。財賦經費,所恃者惟湖南,今乃濫惠浪擲至此,國計將何所措,而脫不幸來歲薦歉,財粟殫亡,則朝家始方靳恤經費,不能優許蠲免,立視其死而莫之救,必如壬子湖南之事,豈若在今撙節,以備嗣歲之爲宜也?揆以事理,參以遠慮,湖南之次邑九分給災之令,斷不可不亟行釐改,急速行會於年分啓目未上之前也。且如稅豆,從前災歲,諸道每請發賣補賑,今年廟堂,獨許湖南之許貸,則此猶不知足,道臣乃請留作本道還上,仍不欲上納,已非事體所宜,況今湖西方請發賣,湖南理無異同。至若元人情役價,係是員役貢人,命脈所關,元無竝貸之理,而廟堂覆啓,初不區別,此尤令除出作錢上納,俾無人役呼冤之弊也。糧餉廳專管訓局,責應所靠者惟屯穀,故從來災歲,未嘗自給賑資。辛亥湖西道臣,嘗請貸用,畢賑後旋卽還報,李宗白之監賑嶺南也,朝令所許,亦不取用,蓋諒本廳事勢而然。今則廟堂直許湖南之取用賑資,貸償二字,略不擧論,其勢必歸自給而後已,將臣則每責餉廳之不善酬應,至或上訴於榻前,以何財力,稱塞其責?臣竊悶之。昨年大臣,以荒歲賣爵之有弊,而請給帖,聚穀於糶賤之時,實是良算,於今果將食效。今年諸道之狀請賣爵者,一不許施,蓋欲守昨年之信,而湖西新伯辭陛之日,霎頃片言,反蒙三百告身之許給,其數雖至少,其言雖托激賞賑政,貿鹽沈醬,獨不念朝廷命令之不信,無以服他道之心乎?臣未知道臣將來畢賑之後,只以此帖酬應,不欲復請賞監賑之人,而貿鹽沈醬,又雖非此帖,豈無方便可圖之勢乎?臣竊爲國體惜之。伏願殿下,深留聖衷,下臣所論諸事於廟堂,令卽確稟處之,仍察臣宿病新蓋bb恙b,決難任職居官之狀,亟命鐫削臣職秩,使得少延殘喘,毋曠重務,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噫,《明史》豈不載乎?有司之臣雖恤費,君於民,値歉歲,其何顧惜?雖然,其所陳不無意思,末端名帖,非斥意矣,竝令備局稟處。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丁巳十一月初九日巳時,上御熙政堂,領議政李光佐請對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左副承旨趙漢緯,假注書李師祚,記事官朴成玉,記事官李宗迪入侍。光佐起伏曰,日氣陰寒,此時聖體若何?上曰,與前一樣矣。光佐又起伏曰,感氣及痰結之候及失音之候,今則其已復常乎?上曰,痰結之候,比前少差矣。光佐曰,此無他,實由於殿下每早,御外殿之所致也。臣於昨日備局坐起問之,則藥房入診,今日食後爲之雲,故臣入來請對,思或有一毫裨益於聖躬,而反致殿坐之太早,實切惶悚之忱。上曰,有何關係乎?光佐又起伏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少差後一樣矣。光佐曰,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安過矣。光佐曰,世子宮氣候,經此嚴寒,亦復何如?上曰,好過矣。光佐曰,痰候如是彌留,猝難得其快然如常,此甚可悶事也。宜自藥房,曲盡其調護之方,而都提調連不行公,提調尹淳,爲人精詳,深透妙理,凡於保護之道,靡不極盡,而獨在藥院,凡事亦不無不能自斷之患矣。臣名旣爲大臣,則區區犬馬之誠,何嘗少弛於保護聖躬之方乎?衣襨一節,藥房提調,亦於頃日入侍時,有所仰達矣。臣之犬馬之齒,今則已老,每當寒節,不着毛裘,則輒致生病,故或於入侍之時,亦不得不擁裘以入,極爲惶懼。殿下則旣不御毛衣,而所御絮衣,亦似太薄。雖不得以手仰摩,每於入侍之際,乍爲瞻望,則常若有寒意在焉。殿下以其無形見之病,謂不關係,而終不思愼攝之道,則朝朝暮暮,積有所傷,而必至於生大病。大病旣生,則將不得不用藥,而近來醫者,不知藥性,不知分數,專以古方,或加或減,而絶無神異之術,故用藥無益於病,反有害焉,初不若不生病之爲愈也。自今以後,雖不御煖帽,而必以小揮項等物,置若干絮,以爲常御之資,至於衣襨,則雖不御毛衣,而每當日寒,則必以薄衣數三件襲着,使不至於發汗,而身常溫煖,少無寒意,則豈不好乎?上曰,所達,是矣,而所着亦甚不薄矣。頃有感氣,故毛裘或着矣,近則少差,故不御矣,而坐於此處,雖無毛衣,亦何關係之有?且本性不好暑,故居內殿之時,則或有難堪之時矣。且頭部常以不着爲定,故不着矣。卿雖以持身爲戒,而每想蔀屋寒民不煖不飽之狀,此猶過矣,豈忍爲獨煖獨飽之計哉?光佐曰,下敎如此,至德無以加矣。區區微誠,更無所達之言,而第臣所陳,不是傷和過節之言也。伏想殿下春秋鼎盛,旣異於二三十少壯之時,雖以聖人氣質,豈不有減於昔年乎?惟其所接之臣,雖皤皤黃耉,世所謂有道之士,必須先盡自護之道爲可,而況如臣輩,豈可不御揮項而引待乎?上曰,大體則是矣,而以其不着,故初無所儲,出外時則或着耳掩,而已非常着者,亦甚不緊矣。光佐曰,伏想大內,必是重房複室矣。殿下常處於溫奧,而時或出御此殿,則觸冒外氣,豈無所傷乎?臣之出入此殿,倏爾四十餘年矣。太抵此殿,極爲虛曠,小溫多寒,勢所然也。臣於丙戌年冬,以刑曹參議,入參啓覆,則此房甚溫,以臣本不耐暑,故其時甚難過矣,今則太寒冷耳。頃有修補之請,而尙無成命,殊深滯鬱。諸宮家皆有重房,宰相家亦多有房帳,此處亦爲重房或房帳,似好矣。上曰,所達,是矣。予少時,每聞老人頭寒足冷之說,心甚笑之矣,近來則或處冷,多有難堪之時,始信昔人之言,不我欺也。每欲入處,而其如國事何?頃者大臣亦有所達,而不爲矣。爲取溫暖,若令多炊,則必有加進排之弊矣。豈不有歉於宋主不食燒羊之德乎?予雖耐寒,而使卿等處冷,亦有所不安於心,故今日則使之多炊矣。尙無溫氣乎?光佐曰,臣素病多有熱氣,故甚難於處煖,而且有毛裘以禦寒,有何關係乎?上曰,石寒最難矣。光佐曰,此處似有溫氣,而殿宇甚高廣,故自多寒氣矣。上曰,予昔以摠管,入直禁中時,爲遮風寒,借得房帳於使臣家,臥時垂掩則果好,而晝則高捲,有何所益乎?光佐曰,保者,保其身體之謂也,其非三公之職乎?今之大臣之失其職責,已無可言,而又不能曲盡保護聖躬之道,負國固多矣。少少積漸,倘有聖躬之受傷,則臣等之罪,可勝言哉?今後則必須以萬全之道,愼攝聖躬焉。上曰,然矣。今見卿年,雖多於予,鬚髮不甚白,而予則數年以來,白髮種種,將至於不禁之境,此無他,只由於多用心慮之所祟也。光佐曰,殿下之減膳,今已久矣。敬天之意,可謂至矣,而然而享天之道,惟在於一心敬愼,無或間斷也。苟有一毫怠忽之心,則雖半減常膳,何可以享天心乎?克享天心與否,只在於聖心之操捨如何耳,豈可不養其內,而徒制其外乎?上曰,予亦知減膳之徒爲褺gg褻g瀆而已。入節後,該曹有稟,則欲爲復膳矣。大臣今有所達,誠然也。今夜雪來,心甚爲幸矣。雪後仍雨,牟麥必凍死矣,爲民父母,憂豈紓乎?今雖復膳,予心之寅畏,寧有間於減膳之時乎?然而一向謙讓,不許所請,則亦非待以誠實之道也。故聽其所請,許以復膳,而予雖無心學工夫,何可安於方寸乎?出榻敎光佐曰,殿下每於殿坐時,必御交椅,坐處旣高,則受寒必多,而腳部亦似有寒氣矣。上曰,危坐甚難,兩膝若折,故不得已御交椅,非爲儀文也。光佐曰,入診時刻,不可不早,而按脈,尤宜於淸晨爲之矣。上曰,脈何以早晩知之乎?以一人之脈,而或曰溫,或曰涼,或曰澁,或曰滑,何可以取信於其言乎?光佐曰,其中亦必有詳知者矣。然則入診雖不可早爲,次對則早水剌時,入侍少退後,大臣、宰臣相與商確後,更爲入侍,似好矣。上曰,宋朝亦有齊議爲之之事矣,我國規模則有異,有逐日引見之事,故然矣。今則早水剌後爲之,可也。光佐曰云雲,上曰云雲。上命不錄上曰,次對,今日可爲乎?光佐曰,備堂皆已散歸,似難於今日內爲之矣。上曰,卿等少退。光佐曰,雖未承下敎,臣方有急事退去,水剌進御後,當更爲入侍矣。上曰,唯。於是諸臣以次退出,少焉復入侍。上曰,儒臣每事撕捱,晝講之廢已久,而終不爲之,頃日下敎之意,果安在哉?我國之建國已久,紀綱漸弛。以今日之朝廷言之,則有若老人之年多自衰矣。混沌開闢之後,意以爲庶可振刷矣,回顧今日,滿廷諸臣,猶襲前套,無一人竭心力而爲國事者,民安得不受困於其間哉?頃於帳殿,至有慢罵諸臣之擧,予豈樂爲此哉?顧彼蔀屋小民,倒懸已極,而臨御十載,尙未有其蘇之期。在上者若善治,則在下之民,胡至此乎?若於此時,或有兵革,則孰肯有死國殉上之心乎?以此規模,何暇有域外之慮?抑恐禍起於蕭墻也。光佐曰,此莫非群下之罪也。上曰,豈徒民也?用人亦若是矣。惟彼嶺人,豈皆不合於顯職,而何嘗有檢擬於淸要之職乎?柳書所謂凌侮疲弊之說,誠爲格語矣。規模旣如是,人心又如是,若使爲官者,精白爲心,則豈不愈乎?初旣侮人,又隨而不用之,如是而可爲國乎?吳遂采則以病陳疏,未知其病之如何,而鄭履儉、鄭益河之終不行公,使廢法講者,抑何故耶?光佐曰,鄭益河之撕捱,臣亦未知,而吳遂采之撕捱,乃卽景也。上曰,有可撕捱之端乎?光佐曰,目前之事,雖不大段,而頃者金尙重疏,有大臣家奴隷等說,人誰欲爲人奴隷乎?所以遂采之終不行公也。朴師昌之疏,亦有所由矣。上曰,予則果不知矣。光佐曰,申致謹則處置後,欲爲行公矣。上笑曰,誰爲其處置乎?金尙重亦不當矣。然則無收殺之時乎?有膽勇者可以爲之矣。光佐曰,俄者下敎,莫非臣下之罪也。上曰,此由於君不能使臣,故臣亦不能事上也。光佐曰,此後則別擇人才,各當其職,然後庶可以爲國矣。臣忝居領相,領相亦用人,而吏判趙顯命,與臣心不相通,故所言多不從矣。上曰,以韓德弼、閔翼洙等事觀之,可以知之矣。光佐曰,形極勢禁,有所不爲者,未能爲之矣。至若守邊之人,極擇送之,可也,而旣有見帶之人,則其將曰何可無端改差,而必不聽從矣。上曰,雖或改差,旣差之人,其肯往乎?光佐曰,以此仰達,有若專責君上,極知惶悚,而第願自上特加省察焉。夫乾爲君道,而比之於六龍者,取其剛健也。旣比於龍,則毋替龍之道,乃可爲君道矣。取彼剛健之道,而行吾剛健之政,凡於用人之際,不敢有怎麽私意,則孰敢怒乎?然後紀綱可以立,臣下可以不得行其私矣。臣下不得行其私,則可以得其人矣,得其人,則其民可安,其國可治,此惟在於殿下之行剛健而已。小臣所陳,雖若柳書所迂遠,而殿下之所施於臣下者,若有一分仁弱者,則實難於爲國。臣所謂剛健者,非徒謂雷厲風飛也,無一毫私意之間,則豈非剛健之道乎?苟行剛健之政,則海內響應,有若背霜,其於做治也,何難之有?我朝立國,已過三百年矣。有若陵下人,皆有向下之勢,而無一公心,專用私意,已成難醫之痼弊也。以臣齟齬之擧措,欲革此弊於一朝,則群詈衆咻,勢所必至,而旣爲人臣,欲事其君,則何可避此些少誚謗乎?誠願聖上,持心以剛健,爲政以剛健,比若六龍之在靑天,則惟彼任事之人,不敢私毫髮於其身,何暇念及於他人乎?如此之後,庶可以得人矣。顧今國綱之解弛如是,人心之泮渙又如是,不知何時何地,有何變故矣。卽今上策,惟在於擇方伯、連帥之人,方伯連帥,苟得其人,則渠之所部內,必當盡心折衝矣。在內者旣強,則外侮自可沮矣。以我朝言之,長吉山、林巨正,古稱強盜,而終不得售其倔強之計者,以其有強內之效也。以大國言之,晉之羊祜,吳之陸杭,相守於邊,而終不敢相犯,及陸杭死後,晉始用杜預之策,一擧滅吳,一人之有無,家國之關係,果何如哉?今之爲方伯連帥者,能勝其任者,指不多屈,其果無其人而不得歟?抑亦有其人而不知歟?臣實未曉其故也。以臣愚忠,雖欲得若干所知之人,以需於用,而果如俄者聖敎之韓德弼、閔翼洙等事,或用或不用,有名無實而已矣。此後則得人之法,不可汎然爲之,故頃所以請爲人才薦者,而第臣下之一心爲國者,誠難矣。上曰,所達,誠然矣。每欲下敎云云。上命不錄漢緯曰,啓覆,以望前設行事,命下,而刑曹判書尹陽來,終不上來,故文書尙未修正矣。頃自政院,推考催促,而亦無消息,更爲推考催促,何如?上曰,其所撕捱者,不過以兼帶也。遞其兼帶,使之上來,亦無義味。吾欲別爲處分,卿意,何如?光佐曰,人臣分義,不可如是,而第其處分,則似爲過矣。若以人臣之義,大加責勵,則渠安得不上來乎?上曰,右相事,卿或聞知乎?光佐曰,臣未及仰達矣。前後聖敎,出於至誠,故不敢偃坐江上,入來城外,欲爲上疏,而方有寒疾,今日則未能作行,將以明日入來雲矣。上曰,入來,則將住於何處雲耶?欲如向日之陳疏復歸乎?光佐曰,只聞其入來城外而上疏雲,承批後去就一節,臣亦未知其何以爲之矣。光佐曰,臣老病如此,且有急事,敢告先退矣。上曰,唯。光佐退出。上曰,承旨書之。漢緯進伏。上,口呼曰,法講命下旋停,其幾日?其在事體,極爲寒心。在外儒臣,竝禁推,其闕員,待開門政官牌招,以無故人備擬,仍卽牌招,其行法講。出擧條上又口呼曰,人臣廉隅雖重,分義亦何放倒?況開釋無餘?頃者特敎申飭之下,終無動意,尙處於鄕,佯若無聞,是豈恆日確實底意耶?其在分義道理,極涉寒心。莫重啓覆,其將不行,曰有國,曰有綱?秋判,從重推考,使之卽日上來。出擧條書訖,上曰,在外儒臣,待其上來後,禁推傳旨捧入,可也。諸臣遂退出。

11月10日

編輯

行都承旨李眞淳奉命偕來。左承旨李日躋呈辭受由。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趙漢緯坐直。右副承旨李益炡坐直。同副承旨趙尙命。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載敏。李師祚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三陟府使李普昱。

○趙漢緯啓曰,大司憲鄭錫五未肅拜牌不進,執義黃梓,掌令朴弼載,持平任𪼛在外,掌令南泰良奉命在外,持平鄭玉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左議政金在魯七十四度呈辭,傳於趙尙命曰,安心調理。

○傳於李益炡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李益炡,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李春躋,以禮曹參判,本曹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江華留守尹容,再昨入來雲,而尙不出肅,重地久曠。赴任不可少遲,卽爲牌招,使於不多日內,辭陛,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趙顯命進,參判金有慶在外,參議吳命新牌不進,同副承旨趙尙命進。兵批,判書朴文秀禁軍祿試射坐起進,參判李壽沆病,參議柳復明病,參知林光弼進,同副承旨趙尙命進。

○趙尙命,以吏批言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曾前出入之人,多在違牌坐罷中,無以推移備擬。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敍用。

○又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吳光運爲戶曹參判,申宅夏爲應敎,李錫杓、吳遂采爲校理,鄭益河爲修撰,尹光毅、鄭履儉爲副修撰,李宗垣爲戶曹正郞,宋暹爲昌平察訪,成均學正韓始佐單付。

○兵批,副司直金龍慶,副司果李錫杓、李鼎輔。以上單付。

○李益炡啓曰,晝講時刻已過,玉堂多官,俱爲違牌,今日晝講,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儒臣入來,則以夕講爲之。

○以校理李錫杓、吳遂采,修撰鄭益河,副修撰鄭履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益炡曰,事體豈如是乎?極爲寒心。只推,卽爲牌招。

○傳於李益炡曰,玉堂牌去來,各別催促。

○李益炡啓曰,新除授應敎申宅夏,以敬差官,時在慶尙左道,副修撰尹光毅,時在京畿廣州地。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益炡曰,明朝,弘文提學牌招。

○以輪對官望單子,傳於李益炡曰,有應擧者,亦以製述相値,輪對停。

○李益炡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丁巳十一月初十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左參贊尹惠敎,司直金始炯,訓鍊都正具聖任,工曹參判李宗城,右副承旨李益炡,假注書趙載敏,假注書李師祚,記事官朴成玉,記事官李宗迪入侍。光佐進伏曰,夜間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光佐又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差過矣。光佐又曰,今則其已復常乎?上曰,猶有餘氣矣。光佐曰,中宮殿氣候若何?上曰,差過矣。光佐曰,其已復常乎?上曰,無異於常時矣。光佐曰,世子宮氣候,一樣安過乎?上曰,一樣矣。益炡曰,備局堂上尹淳,方在藥房,未及來待閤門外,而聞已殿坐,故不得偕入,推考後遣史官牌招,以爲入侍之地,何如?上曰,唯。光佐曰,尹淳方與諸醫,議藥於藥房,故未及來待矣。上曰,吏判批下後,亦爲入侍之意,史官出傳,可也。載敏承命出傳。光佐曰,今年災減,通計三南及畿甸,其數極多。無論京外,不可不充給其代,而內則戶曹及訓監,皆已罄竭,無復餘儲,外則統營素稱饒富,而近不擇人,故浪費甚多,耗穀不足,至於取用元穀矣。金潗爲統使時,痛改其弊,大爲裁製,故頗爲蘇復矣。今統使已瓜滿,未知何以爲之,而第聞舊儲竭乏,無可上來之物雲,實無奈何。卽今京軍門中,唯御營廳、禁衛營,稍有餘儲,而禁衛營,則以大將之數遞,規模疎闊,多有浪費,大不如前雲,而他無着手處。內則此兩處及兵曹,外則箕營,酌量分定取來,以爲推移劃給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抄出擧條上曰,工判,俄有推考,而方爲來待於閤門外雲,推考則勿施,使之入侍,而中官以殿坐之意,徑先出傳,致有備堂之未及齊入,當該中官,推考,可也。出擧條載敏出召尹淳入侍。淳進伏曰,臣以臈藥監劑,未及來待於閤門外,諸臣入侍時,不得偕入,惶悚何達?上曰,有何關係乎?淳曰,昨日批答以爲,湯劑進御後,有差勝之效,而不許入診之請,故臣等不得爛漫相議而退,終宵耿耿,不能少弛於中矣。未知進御者幾貼,而進御後顯效,亦何如?上曰,頃有有時進御之敎,其間所服者只三貼矣。痰候則猶未快差,而喉間痰響則頗爲差愈矣。淳曰,其日入診時,金潚所達以爲,心血太不足,故以當歸、龍眼等物加入劑進之意,仰達矣。出而與諸醫更議則以爲,聖體每有寒縮之氣,感氣似未得盡解矣,姑用溫和之劑,稍稍加入,亦爲未晩雲。前入湯劑盡御後,更爲議定之意,敢達。上曰,頃已下諭矣。感氣則已愈,進用溫和之劑,似宜晩矣,而所達不無意見。所劑入者盡服後,更爲議定,可也。淳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聞醫女之言,則以爲差勝雲,故心甚爲幸矣。又聞往來之氣,則自數日來,又不如前雲,其果然否?湯劑之入,今已累貼矣。雖未得速效,而連用似好,故昨又加劑入矣。貼數旣多,則似當快愈,以其藥連爲劑入,當否何如?上曰,湯劑進御後,不無效矣,自再昨果有往來之氣。眩氣則雖不如初,而慈敎每以眩氣爲悶。滋陰降火湯,似難得其效矣。淳曰,所御貼數,已多矣。上曰,貼數亦旣多矣。淳曰,東宮氣候,何如?上笑曰,若安坐則似好,而以一時安坐爲甚難,是可悶也。予在內殿時,則可以禁止,不得出外,而若御此殿時,則任意出外,至於手足寒冷,而亦不知其寒矣。光佐曰,臣則不知醫術,故昨日入侍,不能以藥物調攝之方,有所仰達,而歸臥備局,靜思聖躬保護之道,達曉無眠矣。重房複壁,居處甚煖之餘,出御此殿,則殿宇極爲虛廣,而頭部衣襨,太爲齟齬,積久不已,則不無積感,而且氣血亦有實不實之時矣。倘或積漸成病,則豈不大可悶乎?太師、太保之職,古聖王之所以設置者,非特爲德義以傅也。蓋亦欲以保護其身,則立官之意,豈其汎然乎?今則無其職,藥房提調及相臣輩,實任其責矣。若悠汎度日,不知保護之方,致有聖躬之積傷,則臣等之罪,可勝誅哉?伏想殿下,春秋鼎盛,旣異於少壯之時,繼自今深加三思,不必取其過煖,而略加微溫,不至於積感成病,則豈非臣等之幸乎?上曰,豈忘所達乎?淳曰,頃亦上達矣,毛裘、耳掩等物,初旣不着,習與性成,則似難猝着,而至如絮衣,則別備一襲,在內時則脫置,出外時則加着,以適溫淨gg凈g,則似爲善攝之道矣。頃於起伏時,仰瞻玉手垂拱,似有寒縮之候。如是而何以耐過乎?必須以薄衣一襲,加着於出御時,以爲工夫,何如?上曰,常時身不寒,而手足則每寒矣。足則着鞋可以禦寒,而手則不拱輒寒,故所以拱也,非緣於衣薄也。淳曰,曾於戊申三月間,殿下常着吐手矣。今則或不着也歟?上曰,今亦着之矣。淳曰,以毛物著內以着則,似好矣。上曰,雖着毛物吐手,手端則常寒矣,奈何?淳曰,東宮入侍,當待下敎爲之乎?光佐曰,藥房提調入侍時,臣亦當入侍乎?藥房提調,則當其所任,而臣則名旣爲師,或有妨於引接之道,則待春和爲之乎?上曰,當以某時出見之矣。上曰,藥房提調,監劑事重,先出,可也。淳退出。上曰,吏判批下矣,使之入侍,而新除授玉堂,已伸廉隅,亦無撕捱之端。竝申飭行公,卽爲牌招。出榻敎光佐曰,今日早水剌,已進御乎?上曰,以有痰候,故不能早食,只食白粥矣。光佐曰,然則水剌已晩,臣等少退乎?上曰,差早矣。光佐曰,此後次對,早水剌後爲之,則雖或差晩,似爲着實於次對矣。上曰當觀勢爲之耳。光佐曰,老臣犬馬之齒已多,備局坐起,逐日往來,甚是難事,而臣已以盡瘁國事,死而後已,自畫於心,故病未在身之前,未嘗不赴坐,年少堂上,則或多有難堪者矣。上曰,若以備坐爲難,則惟彼承旨輩,亦何以支過乎?光佐曰,承旨則猶勝矣,賓廳則不然,不能脫衣平坐。且臣開坐,必於未明前爲之,故諸堂上,不得已趁早來集,而若或有未及者,則捉入色掌輩,大加罪責,而必待未申時,始乃罷坐,以是爲甚難雲耳。當時則自今次對,至後次對,四日間隔,一日備坐,又隔一日備坐,仍又次對矣,今番則日氣甚寒,故不能間日往來,只一次備坐矣。上曰,宋朝有每日常參之規,故我朝次對,蓋倣其法而爲之矣。光佐曰,前後下敎,略爲奉行,而《大典》法中數三條,似難奉行矣。凡事觀本末,可以爲之,而此則已成流來之規,猝難容易變通矣。且頃日有《大典》抄出之敎,此不必欲依此爲之,而詳其首末,知其利病,則亦不無可爲之事,故必欲依下敎抄出,而連日往來於備坐,實無片隙之間,且或在家時,外方下直之人,每以民事來問,則不得不酬接,以是之故,未能理會,尙未及爲之矣。上曰,此則異於《大典》,多有不緊者,而其外《大典》之不行,亦久矣。牌招之法,不載於《大典》者,以其初無不相關之撕捱故也。至於惟正之供減除事及直捧禁推等事,亦非《大典》之所載者也,今何以猝然變革乎?上曰,常參、朝參、月課等事,古人之立法,可謂周密矣。其中月課殿講,實出於勸課之道,而今則月課無二三人製進者,是何道耶?文武臣講經試射之法,亦可謂至矣,而今之文官試射,極可笑也。皆以一分懸畫,而實則初不發一矢雲,是乃欺君也。頃者李奉朝賀以爲,聞醫官之言,殿下不服藥,而曰服藥雲,予豈以不服藥而爲服乎?是乃欺臣也。帿箭十巡,無一射之者,而輒以一分欺上,此何道理耶?宗城曰,下敎如此,誠爲惶悚,而臣於試射時,往射一巡,試官大笑,使之出去。如臣之不解操弓者,雖欲善射,何可得乎?光佐曰,備局堂上徐宗伋遞都憲,未付職之前,暫往其姪之窆所云,座目姑許其懸病字矣。其後本司郞吏,問於其家,則以在外懸頉爲言云。雖遞本職,旣有兼帶,則不請告而去,尙不上來,殊極未安。從重推考,催促上來,何如?上曰,俄欲問之而未果矣,果若此則非矣。依爲之。出擧條宗城曰,金始炯則罷職,而連爲來參於備坐矣。上曰,然矣。光佐曰,每於入侍時,大臣奏事,故諸臣或有所懷,而不能仰達而退。今番則使之盡言,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東萊府使尹心衡,除拜已久,尙不出肅。本府旣是拿問之代,且多有接應之事,而如是遲滯,殊甚未安。令政院各別催促,卽爲下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儒臣,今日則似當入來矣。聖任曰,都監頃以軍兵事,有所仰達矣。鄕軍陞號之有根柢着實者,則百般謀頉,而只以疲殘無依之氓,充數上送,故初旣不裹糧資,以京料米,難於支過,故逃亡相繼,已成謬弊,軍政疎虞,莫此爲甚。此後則各別申飭,使無如前以貧窮者充送之弊,何如?上曰,鄕軍若逃,則何以爲之乎?光佐曰,逃往本土,則可以捉來,而若或無去處逃去,則不得已以京軍代入。所謂京軍,以砲手子兒弱者充定,而不能持鳥銃隨駕後矣。上曰,韓信曰臣多多益辦,謂其君曰善將將,善將將之目,予雖爲羞,若使史官書之曰,軍兵逃亡相繼,則豈可使聞於隣國乎?其所代定,在於大將,而今請申飭,予則推考大將耳。此後則善爲之,可也。光佐曰,訓將頗有飭勵之事,臣曾喜而仰達,而今者所達,則果非矣。訓局軍兵,何等重大,而今以兒弱,代定於逃軍之代,事極寒心。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抄出擧條上曰,卿之請推訓將,是矣,而卿乃都提調也。訓將曾不來言於卿乎?光佐曰,無來言之事矣。上曰,今日筵中請推,不如自外申飭也。光佐曰,是則有不然者。爲將者,凡事自當任意爲之,後可無操縱之患。若或取稟於都提調,則不無窒礙之端矣。聖任曰,頃日兵曹判書朴文秀,以禁軍官馬,自司僕寺各別擇給事,陳達蒙允矣。訓局軍馬,戰馬中自備馬,則以體大能走者,申飭備立,而至於官馬,則其數甚多,而擧皆體小,不合戰馬。自今以後,司僕寺給馬時,必以體大之馬,各別擇給事,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聖任曰,曾前朔試射,諸將官,率皆以四矢,僅僅充數矣,今則申飭之後,似愈於前,此惟在於試官之飭勵與否耳。文臣試射,臣亦見之,極可笑也。不識着臂匣者,間多有之,其所發矢也,近則僅能落庭,遠則不過墻外,如是則朝家課試之意,果安在哉?上曰,本以鐵箭,定式使射者,而中間以帿箭代射,帿箭亦不能射,至有如此之患雲,豈有如許道理乎?聖任曰,此後則各別申飭,似好,而若不然,則不如廢之之爲可也。上曰,壬辰年,唐將以吳、楚精兵出來,故我朝始有武藝諸具矣,今則哨官知之乎?敎鍊官爲之乎?聖任曰,哨官何以知之乎?敎鍊官略有知之者,而漸不如古矣。頃有武藝別監闕,臣試抄來試藝,則無一精明者,臣怪問其故,則以爲以賞格些少,故初不鍊習,故如是雲矣。上曰,予嘗以爲三軍門敎鍊官,稍勝矣,頃日問之,則亦皆不知雲矣。是必由於人心之怠慢,爲將者不能使之敎習,故在下者,亦不能鍊習故耳。聖任曰,爲將者亦不能知,則有何敎下之道乎?顯命曰,訓將所達,是矣。使之習之者,其所習之者,初無優劣之有間,故其弊如是矣。臣曾於待罪御營時觀之,鑿路馳馬而用鞭棍。其於臨戰時,亦可鑿路而馳馬乎?誠爲可笑也。上曰,鞭棍則甚易矣。予亦曾往慕華館,一者見之,則極可笑矣。然而有臂力後,亦可以爲之矣。軍政之疎虞類如是,甚可悶也。顯命曰,此皆由於大將之專事要譽,不以威猛御下故耳。爲將之道,貴在乎寬猛相濟,恩威竝施,而必須先寬而後猛,先威而後恩,乃可以戢勵軍旅,而今之爲將者,則或慮軍卒之怨謗,專以寬恩爲事,故軍心之懈怠,莫此時若也。此後則,申飭爲將者,痛禁要譽之弊,何如?光佐曰,顯命之言,猶有未盡者矣。爲將者若以威猛爲事,則卒伍能無怨叛之患乎?顯命曰,宋太祖一日斬六十餘人,而曾無一人叛者,此亦足爲斷案矣。上曰,晝則擧旗,夜則明火,是軍中第一要務,而大有力於遠近相應之道矣。聖任曰,大國則原野廣闊,無所阻礙,故明火擧旗,可以得力,而我國則山川阻隔,多不相應矣。上曰,斥候則用以何物乎?聖任曰,持鳥銃而去矣。光佐曰,以戊申時事觀之,斥候伏兵,極爲要矣。聖任曰,臣嘗以斥候爲無效矣,頃於戊申年,臣以中軍,往守南漢時,多爲斥候偵探,則果爲有益矣。上曰,頃日次對,日暮未及盡言矣。昔年予幸章陵時,有所云云於朴文秀矣。卿雖曰我非將種,而今之將種,非卿而誰?卿之今始爲將,可謂太晩矣。頃於帳殿,特命爲御將者,深有意焉,其後聞之,則卿能擧任雲,良可喜也。吏判雖陳要譽之弊,而爲將者若專以威猛爲事,則亦不無弊端矣。故相臣李梡,亦有所達於先朝者。以公行之,則誰復有怨者乎?卿之所統,非特禁旅,乃兼武步,必須惕念擧行焉。聖任曰,聖敎至此,無任惶悚。敢不竭盡心力,仰報萬一乎?頃與領相有所相議,而第惟卽今人心,甚難無怨,是誠可悶者也。上曰,武藝別監,卽駕前親兵也。前則試才時,闕技者絶無矣,今則率多闕技,此則不可不專責於大將,必須極擇,可也。聖任曰,擇之之術,亦多端焉。先觀本着,次觀人物,彼此俱合,然後可以擇取,而如此之類,絶無而僅有,恐難極擇矣。益炡曰,頃以課試事,有申飭之令矣。大司成吳瑗,今將入來肅謝,而聞吳瑗之言,今年條陞補,則三四次設行,可以了當,而學製,則因兼官之或奉命在外,或本職撕捱,歲前將不得畢設雲。申飭之下,如是遷就,誠爲未安矣。同成均尹惠敎,今方入侍,下詢後更爲申飭,必於歲前,畢設學製,宜矣。上曰,頃有申飭,大司成旣已入來,則可以擧行矣。惠敎曰,臣亦聞吳瑗之言,則歲前陞補,可以畢設,而學製合製,則因兼官之不備,故不得畢設雲,宜有別樣申飭之道矣。宗城曰,兼官或在外,或有故,則他兼官與大司成,多有設行之事矣。上曰,申飭爲之,可也。出擧條上曰,北道、濟州人許,予欲有判付之意,卿等之意,何如?光佐曰,頃者北伯徐宗玉,送書於臣曰,北道人,不特以飢荒流散,其中有識士夫,亦有無端離土者,蓋以若干訛言流行故耳。出來人等,今方盡爲防塞,使不得踰嶺雲。臣亦於答書,以防禁不送之意爲勉,而大抵北人,歆慕中土,已多出幽遷喬之願,而況當飢歲,不能聊生,則豈無出來之心乎?出來樂土,則於渠雖好,而邊上重地,一任其空虛,豈不大可慮者乎?自上特降絲綸,諭以安土重遷之意,使之奠居故土,無妄遷動,似好矣。宗城曰,以臣愚見,莫若以凶年事,下諭於本道方伯及監賑御史處,爲好矣。臣曾爲南道御史時,略知北關物情,大抵衣食生理,大不如南,故北土元居之人,率皆有南來之心矣。乙巳年臣待罪洪州時,有鍾城人來見臣曰,將欲移家南來雲,臣問其故,則以爲來見樂土,實無還入之意雲。北人之歆羨南土,大抵然矣。列聖陵寢,皆在於北,則北土關重,果何如也,而今當凶歲,人心如此,甚可慮也。且殿下每以濟州民事爲慮,故臣適逢濟人細問,則今年農事,一島皆免凶,而三邑中惟旌義一縣稍下,而亦不至於設賑雲矣。上曰,頃有濟州人持進上來者,使中官問之,則以爲將摘食某木葉雲,是乃浮虛之言也。諸臣遂退出。

11月11日

編輯

行都承旨李眞淳奉命偕來。左承旨李日躋呈辭受由。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趙漢緯坐直。右副承旨李益炡。同副承旨趙尙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載敏。李師祚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午時未時,日暈。夜一更二更,月暈。

○下直,多慶浦萬戶洪如河。

○趙漢緯啓曰,大司憲鄭錫五未肅拜呈辭,執義黃梓,掌令朴弼載,持平任𪼛在外,掌令南泰良奉命在外,持平鄭玉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益炡,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以左議政金在魯七十五度呈辭,傳於趙尙命曰,安心調理。

○趙尙命啓曰,弘文提學尹惠敎承牌,來詣賓廳矣。傳曰,右承旨持此題,與提學偕往,試取以來。

○李益炡啓曰,江華留守尹容,催促之下,昨日違牌,不爲出肅,事甚未安。保障重地,不宜久曠,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尙命,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弼善徐命珩,旣有隻推之命,更卽牌招,輔德金尙魯,連呈辭單,不爲行公,一體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益炡,以兵曹言啓曰,禁軍祿試射時,沒技人熟馬賜給事,已有定奪矣。今番祿試射沒技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漢緯,以義禁府言啓曰,以京畿水使啓本,刑曹粘目,注文島前僉使李明錫,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李明錫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羅將,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允。傳於趙尙命曰,召對爲之。

○以黃海監司狀啓,瓮津居募軍金得尙等渰死事,傳於趙尙命曰,渰死人,令本道恤典擧行。

○李重庚啓曰,臣敬奉書題,與弘文提學尹惠敎,偕往泮宮,儒生等試取,收券七百九十八張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科次以入。

○以吏曹參議吳命新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趙尙命曰,推考傳旨捧入。

○偕來承旨李眞淳書啓,右議政宋寅明爲陳疏,方來詣崇禮門外,臣偕進大臣所到處之意,敢啓。傳曰,知道。批下,期於偕入。

○右議政宋寅明疏曰,伏以,臣孤負聖恩,積逋嚴命,而猶復倖逭刑章,每於恩旨之下,輒惶悶抑鬱,覓死不得,日昨又伏承聖批,縷縷十行,罔非心腹之敎,開示之諄切,誨責之嚴重,視前有加,臣於此,心魂隕墜,神識迷罔,益不知措身之所。噫,臣之事聖上,今幾年矣。惟聖上推誠待下,洞然無疑阻,卽臣所嘗欽仰者,而況且翦拂之寵,庇覆之慈,頂踵恩造,若偏於臣,則臣又自忘其愚下,而惟際遇是感。臣雖無狀,豈敢或慮讒間之見售,恩遇之不卒,而乃爲此抵死違逋哉?誠以大官之遭人言,必欲一遞而伸廉愧者,卽其事理之當然,非有權宜變節之可以易此常道者,則在臣私義,有不容不爾。雖然使臣復出,而有可以尊主庇民,支傾補敗者,則枉尺直尋,臣猶有說,而雖聖敎責臣以先國而後私,亦可也。顧臣憒憒,初無寸長,已試蔑效,徒取狼狽,則今雖迫而使出,亦不過如前伴食而已。是將無補於國事,有愧於臣心,上而累禮使之政,下而取冒取之譏,此臣所以感戴眷係於前後恩諭之下,而終不敢爲冒進之計者也。抑臣又有憂悶抑塞於中者。昔臣敢以古聖人物來順應之說,仰勉於聖上矣。今以臣撕捱言之,未見其有違於事理,則以聖上體下之仁,宜有以諒之,雖或有可以敦勉者,而亦不必急切至此,顧乃螻蟻之微,仰關聖慮,絲綸之重,俯煩勤敎,近日辭旨,動逾累百言,亦或有在上而所不必言,在下而所不敢聞者,則此其妨於節宣,累於存養,有不勝耿耿之慮者,而論臣之罪,誠又萬死有餘矣。自承日昨之批,感激惶懍,雖不忍喪失所守,而亦不敢偃然退伏,疾病遲滯,今始擔載,來伏於城闉之外,敢此瀝血哀籲,仍復席藁路次,恭竢嚴誅。伏乞聖明,俯垂哀憐,特賜恕究,將臣職名,亟許遞削,仍置臣典憲,以嚴國體,俾安私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噫,前者之批,洞悉心曲,幾卿回心,今於脩門,亦不肯入,其復胥命,其所不孚,何此之極?其決不勉副之意旣諭。噫,昔年雖有相臣,解其職伸廉隅者,今則大不然。卿之今歲之內,解職幾乎?曾因試事,復因過擧,初雖事體,其復則雖無儒臣之所陳,其尙歉然,況又復乎?噫,股肱大臣,待之若此,其將做國,所持若石,徒使困我。且卿若聞於節宣,唯此相持,其亦困我而已,何可節宣?今所望者,惟卿入城,卿須體君臣之大義,顧於今之國事,安心其勿過讓,卽日偕入,用副企望。仍傳曰,使偕來承旨傳諭。

○黃海監司尹得和疏曰,伏以,臣以田政事,頃已狀聞,見阻廟堂,此莫非臣誠意淺薄,其人與言,俱不足信也。臣於此,誠惶誠愧,宜不敢復有煩請,而第念聖上不知臣不肖,授此重藩,數十州百萬生靈,憂慘舒樂,實係臣身,臣若嫌於瀆擾,置不更論,而至使蔀屋哀苦之情,閼而不格於宵旰憂恤之下,則臣之罪尤萬萬矣。玆敢不避猥越,悉暴事情,惟聖明裁處焉。顧此海西一路,比他道,地殊肥磽,風異冷暖,雖逢純豐大登之歲,民不得終身之飽,而至於今年,耕鋤兩節,焦之酷旱,枯損無餘,晩雨發穗,乃在七八月之交,怪雹暴水,太半摧剝,早霜早寒,又災於欲成實之際,滿郊荒草,若經蹂躪。以瘠薄之地,値無前之凶,田野間嗷嗷愁苦之狀,不待臣一二譚,而廟堂之上,固已得其十七八矣。且此道田結,倍蓯於畓摠,民之所賴者,只是豆太黍粟,而田穀之慘被凶荒,挽近所無,無論山田野田,便成赤地,間或有若干所收之處,一日之耕,僅尋一斗之穀,其爲慘凶,從可知矣。凡先王之制,以什一爲大中,而竊稽我祖宗朝制,則實爲三十而稅一。若是其太輕者,誠以我東地利貧瘠故也。近來田政,歲增月加,殆過什二之重,而至若今年田穀,則將不免爲白地之徵,豈不可哀可矜之甚者乎?廟堂之持難於給田災者,一則曰一年而再耕也,一則曰無前例也。噫,前耕後耕,俱無所穫,而謂以再耕,勒加橫斂,則此眞所謂空中虛負,災旣孔慘,民皆顚連,而謂無前例,堅持不給,則殆亦近於膠柱鼓瑟,況且朝家之許給田災者,非一非再者乎?臣雖至愚,亦知廟堂之以此爲準者,非必欲使臣膠守死法,期於準此而後已也。蓋以近來小民多奸,守令見瞞,而道臣又爲寬弛之政,則必至於虛實相蒙,莫可收拾,故爲此一大準則,而至於弛張闊狹,則欲令道臣,觀勢低昻,然布德施惠之政,上寬而下猛,則恩歸於上,而怨歸於下,上猛而下寬,則怨反歸上,而恩反歸下。比來年分事目,其初每以嚴猛布令,而及其不得已之際,自下申聞,然後始乃許之,是誠倒直之政也。臣若怯於朝令,一向嚴督,不恤民怨,則其如負朝廷宣布德意之盛意,何哉?臣竊計本道時起田摠,殆至六萬餘結,朝廷雖許五六千結之災,若分俵於六萬餘結,則一結所減,不過爲負束之間,分而散之於民,則只爲微細之惠,斂以聚之於國,則實爲許多之費,其間利害輕重,臣豈不知,而國之於民,實父之於子也。慈父之於赤子,寧有較計分數於爾我利害之間,而不恤其目下哀怨之情哉?夫惠不在多,惟在於至誠惻怛之心,藹然於辭氣之間而已。今若特下恩旨於民皆絶望之餘,則所得之災雖甚鮮尠,彼至愚而至神者,莫不鼓舞而感泣。臣自在秉筆,以至玉署、銀臺,累登筵席,每承玉音,日夜孶孶不得已者,或恐一民之有飢,一民之有寒,戒飭滿廷群僚者,爲民也,諭勅方伯守令者,爲民也,遇災修省,損膳責己者,亦爲民也。何語非民,何事非民,而未嘗一日而忘也,一刻而忽也。臣莊誦欽歎,銘在肺腑,私以爲環東土數千里之民,惟我聖上在,何寒何飢?今臣受聖上藩鉞之寄,値一道大殺之歲,若以前啓之見阻,嫌不更陳,則其於哀矜之民情何,其於勤恤之聖意何哉?玆敢更冒鈇鉞,前啓後疏,縷縷煩請,伏乞聖明,下詢廟堂,特許田災,俾一道近止之民命,得以少延,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陳事,令備局稟處。

○丁巳十一月十一日未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李益炡,檢討官鄭益河,假注書李師祚,記事官朴成玉、李宗迪入侍。益河曰,臣俄纔入來,未及考覽此冊,而第其懸吐,似多有未形處。臣欲以意見,改其誤懸處以讀之,何如?上曰,唯。益河閱《大學衍義補》第二卷,讀自《易》履大象曰上天,至已上定名分之等。上曰,承旨讀之。益炡讀自皐陶謨曰,至已上謹號令之頒。益河曰,此冊本意,以正朝廷爲大頭腦矣。其所以正朝廷者,惟在於嚴上下之分,此《易》之所以上天下澤,辨上下定民志者也。上下之分旣定,則民志亦可以定矣,民志定,然後天下可以定矣。願聖上留意於是焉。上曰,然矣。益河曰,《禮記》所謂男女有別之說,卽所以嚴內外之分也。其所謂有別者,非同姓之謂也,卽五倫所謂夫婦有別之義也。內外之分嚴,然後可以齊家,家齊而可以推之於治國平天下矣。爲人君者,不可不留意於此等處矣。上曰,然矣。益河曰,虢公事,呂祖謙,所以爲正名分者,蓋爲人臣子者,若有一分有害於其君者,則是乃逆也。是以詹父、元咺之事,渠雖曰自是,而初訴其君者,已極非矣。上曰,虢仲事,在於桓王時,而何以謂襄王乎?其或謂襄王之卿士乎?益河曰,自桓至襄,蓋已累傳,而此雲襄王者,乃統言之也。上曰,然矣。益河曰,繁纓雖是微細之物,而非人臣之所當僭者,故聖人所以惜名分而發深歎者也。上曰,然矣。益河曰,爵人於朝云云者,蓋人君之所以官人者,非所以愛其人,而私之以爵也,蓋欲使之輔君而治民也,其所以刑人也,亦非所以憎其人,而施之以刑也,蓋欲使之懲惡而戢奸也。然則其刑其賞,實非一人之私物也,唯願留意於刑賞之際焉。上曰,當各別留意矣。益河曰,孟子所謂左右皆曰可,曰不可,大夫皆曰可,曰不可,國人皆曰可,然後殺之之說,豈非懇且切者乎?上曰,然矣。益河曰,齊威王,小邦凡辟,而能察於毀譽之間,一則拜之,一則烹之,推而往之,則雖天下之大,亦可以治之矣。上曰,然矣。益河曰,臣於漢高祖事,實有所未可曉者矣。季布、項伯則拜之,丁公則斬之,其可謂刑賞之得中乎?上曰,是誠怪矣。益河曰,天下之事,無過於一公字。爲人辟者,倘能持心以公,如衡之平,如鑑之空,毋使一毫私意,間於其間,則豈有濫刑濫賞之誚乎?此則實爲心學工夫,非特正朝廷而已矣。宜自九重,別加惕念焉。上曰,當別爲留念矣。益河曰,欽乃攸司,愼乃攸言云者,爲人君者,凡於發號出令之際,大加詳愼,使無一毫未盡底意,然後爲之,則事無差錯,人皆悅服矣。苟或率易出政,旋又改革,則人何以信服乎?此所以以一愼字,惓惓勉戒者也。上曰,令出惟行矣。古聖人垂訓之意,可謂至矣。益河曰,大哉王言,一哉王心雲者,蓋王言之體,以大爲貴,其所以大之者,無過乎一其心矣。豈有不一其心,而能大其言者乎?故古昔聖哲,惟以一字,爲喫緊工夫,爲人辟者,尤宜愼重於辭旨之間矣。上曰,然矣。益河曰,奉天將卒,聞詔流涕雲者,是亦大王言之所致也。上曰,此乃陸贄之所作也。大異於光武之置人腹心也。益河曰,我國人心,豈有聞詔流涕之理乎?上曰,是則然矣。益河曰,帝王觀書之道,雖於一行書,必須沈潛玩味,毋或汎過,可以得其效矣。苟或徒事口讀,全沒文義,則日雖誦萬餘言,有何益乎?上曰,予當留念於是言矣。益河曰,臣頃於辭疏中,略陳難安之情病矣,而一自庚戌年被人誣陷之後,離違天陛者,倏已八九年矣。區區犬馬之戀,豈無一近耿光之心乎?累次申飭之下,不敢一向撕捱,冒沒廉隅,纔已出肅,而仍登對筵,獲叨昵侍,私心欣幸,有不可言,而纏綿憂故,專廢讀書之餘,猝然臨卷,不成聲音,極爲惶悚。練熟儒臣,今皆禁推,待其出場,上下番俱備,然後開講,似好矣。上曰,有下敎事,當爲下敎矣。申致謹處置,終不可爲乎?益河曰,金尙重疏,以奴隷等說,混斥三司之人,則今之爲三司者,孰肯曰我則非奴隷,而當其處置乎?旣已處置之後,則若自政院一竝牌招,必無儒臣之如前撕捱矣。上曰,其無處置之人何?益炡曰,唯彼儒臣,可以處置矣。上曰,予亦欲待彼儒臣之處置矣。益河曰,臣亦三司中人,同被其斥,則豈可冒當此處置乎?上曰,然則誰可爲乎?益炡曰,彼儒臣旣登筵席,可使爲之矣。益河曰,承旨亦不知矣。豈有同受人言,而冒出處置之理乎?臣非敢故避也。凡事無一毫苟且,然後可爲正大之道,故臣所以如是持難者也。上曰,儒臣之如是持難,不過自以爲廉隅,而終未免俗態也。益河曰,臣若當此處置,則終涉苟且,而聖敎如此,退當思而爲之矣。益河仍退出。上曰,承旨少退,仍爲入侍。諸臣遂退,立閤門外,少焉復入侍。上曰,承旨進來。書右相疏批云云。在上書訖,上曰,注書只此一人乎?益炡曰,一人守廳矣。上,出給上疏及批答曰,注書出往,使守廳注書,謄書此批,卽爲傳諭於右相之意,分付,可也。臣師祚奉出,分付後,復入侍。上又命益炡,使書之曰,諸儒臣之撕捱違牌,不肯處置,其在分義,極涉寒心,而末端措語,尤何足撕捱?旣登筵席,亦不處置,其涉過矣。入直儒臣,從重推考,使之卽爲處置,此後,此等撕捱之章,切勿捧入。出擧條上曰,小寒後,則法講停乎?益炡曰,停矣。上又命益炡使書之曰,小寒不遠,法講幾命,今則撕捱寒心,業已下敎,違牌儒臣,竝只推,禁推儒臣,竝附過放送,竝待開門牌招,其行法講。出擧條上曰,今則處置事,其可收殺乎?益炡曰,俄聞儒臣之言,退去後當爲處置雲矣。今日內雖或處置,日勢已暮,待明朝牌招,何如?上曰,依爲之。諸臣遂以次退出。

11月12日

編輯

行都承旨李眞淳奉命偕來。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趙漢緯坐直。右副承旨李益炡。同副承旨趙尙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載敏。李師祚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夕講。

○趙漢緯啓曰,大司憲鄭錫五未肅拜呈辭,執義黃梓,掌令朴弼載,持平任𪼛在外,掌令南泰良奉命在外,持平鄭玉未署經,今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左議政金在魯七十六度呈辭,傳於趙尙命曰,安心調理。

○趙漢緯啓曰,江華留守尹容,連日違牌,無意應命,事甚未安。保障重地,不可久曠,卽爲牌招,以爲斯速辭朝之地,何如?傳曰,允。

○趙尙命啓曰,今日法講爲之事,命下,而校理李錫杓、吳遂采,副修撰鄭履儉,俱爲違牌。時刻已迫,講官不備,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極爲寒心。只推,更爲牌招,法講爲之。

○傳於趙尙命曰,黃海水使李守臣,晝講同爲入侍。

○傳於趙尙命曰,法講時刻已過,夕講爲之。時刻以申初定入。

○傳於趙尙命曰,居首幼學尹得英直赴殿試,之次幼學安宗尹直赴會試,幼學李匡說、鄭再河、柳明垣各給二分。

○趙尙命以成均館官員言啓曰,因臺啓及筵臣所達,諸宮家各衙門,屯田漁鹽船稅與奴婢貢等物,京差收捧有弊,請令廟堂嚴飭防塞事,有所定奪,而至於館學,專管養士,與他司有異,逐日供億,朝夕爲緊,而外方貢稅來納之期,必在於翌年四五月之間,甚者過年不納,每當冬春,養士之需絶乏,故自前三南奴婢貢田畓稅數多邑,下送差人,使之隨所捧,從速鱗次上納,以爲繼用之地矣。往在乙酉年,因御史書啓,館差防塞,令其各邑收納,則不但上納之期稽遲,頭色輩任自幻弄,一年之內,逃故雜頉甚多,上納之數,與本館差人下去收納時大縮,故伊時大司成故相臣金宇杭,陳達筵中,特蒙允許,還送差人,已有其例。今因宮差之有弊,館學差人,一例防塞,則非但貢稅之耗縮,冬春間養士之需,他無推移,闕供之患,勢所必至,館學差人,則依前例下送,使之趁期收納,以補養士之需,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以戶曹言啓曰,故益陽君檀,以惠陵守墓官,恩賜田結,尙未準受矣。京畿麻田郡數外官屯,自本家望呈,故査問本官,則田畓竝一結,打量成冊,旣已上來。依例折給,何如?傳曰,允。

○趙尙命,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右議政宋寅明今十一月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於西氷庫所住處,則以爲,一味退伏,方竢罪罰,常廩終無以領受雲,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偕來承旨李眞淳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於右議政宋寅明所住處,則以爲,臣之蹤地,豈敢復近京輦,而日前書啓之批,在臣分,有萬萬惶懍者,不敢不強疾來伏於都門之外,復進瀝血之章,而及伏承聖批,敦勉益切,而臣罪益深,至於所持若石之敎,尤不勝抑鬱悶蹙之至。噫,朝遞夕入之意,臣旣質言於君父之前矣。臣之冒死逃遁,惟一遞是急,若其一遞後事,不惟非臣所敢慮,亦非臣所敢言,惟是未一遞之前,限此一城,無由進步。倘聖上照察於此,而快許一遞,則在上而豈有相持之慮,在下而亦得轉身之路,此臣之日夕伏地而泣祝者也。臣之進身城外,不過爲伸分義之計,而聖敎又切嚴,有不敢遽復退歸,仍此席藁,復煩哀籲,心墜魂喪,不知所達雲矣。大臣無入城之意,臣姑爲仍留事,敢啓。答曰,批旨洞諭,卿何若此?卿須體此意,卽爲偕入事,更爲傳諭,期於偕入。

○偕來承旨李眞淳書啓,臣敬奉聖旨,傳諭於右議政宋寅明所住處,則以爲,臣罪難贖,而嚴誅不加,臣誠莫孚,而恩旨又下,惶懼之極,不敢更以文辭強聒,而臣若迫於嚴命,喪失所守,職名未解,而強顔趨承,則從前矢心質言,而冒死逃遁者,不過爲坐邀恩數之歸,而有非臣誠實事君之道,有死而已,其敢爲此?惟有伏地血泣,以竢誅罰而已雲矣。大臣一向無入城之意,臣旣承期於偕入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答曰,幾番洞諭,卿胡逾邈,其竭心曲,忍復過讓?卿入城而後,心可解食可甘。以卿恆日之心,何困我之此極乎?惟卿須體此意,安心勿辭,卽日偕入,用副此意事,更爲傳諭,期於偕入。仍傳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弘文館修撰鄭益河箚曰,伏以,司諫申致謹,以臣蒙恩受暇,往省先隴,由限未盡,除旨連下,玉署、薇垣,在道承命。臣感激恩私,固當趨謝之不暇,而長路撼頓之餘,受傷不細,方欲調理復命矣,昨以拜表,天牌降臨,不敢坐違,出肅恩除,臣之從前自畫三司,七年之久,情勢豈有一分可出之理,而廣諭之後,爲臣子者,亦何敢自守微見,一向撕捱耶?第伏念爲國以禮,君不敢以非禮使臣,臣不敢以非禮告君。稍有名行者,尙不爲人君之私臣,寧敢作相門之賤隷耶?臣得見正言金尙重之疏,近日三司,爲大臣之奴隷。噫,此何言也?此何言也?三司爲奴隷,則大臣之權重果如何,而其國不亡而存者乎?惜乎尙重之舌,不及駟也。若犬嘷蝨附之類,眞有其人,則何不名言顯誅,而乃以奴隷等語,混斥三司,豈不辱臺閣而羞當世耶?上以啓君上輕視之心,下以增宰相慢侮之習,寧不大可懼哉?居三司之列,恬不爲怪,安而受之,臣竊爲之恥也。且伏見日昨儒臣之疏,以爲諫憲一步,人皆抵死力避。處臺閣,非國家耳目則已,不然則耳目廢而國不危者未之聞,斯誠懍然而寒心矣。臣則本來聾瞽於時事,不合耳目之任,儒臣旣以國危寒心等語斥之,臣亦今日之諫臣也。以此以彼,萬無靦然冒出之勢,而賤疾尙苦,今始來避,所失尤多,其何可一刻仍冒於職次乎?引嫌而退。兩款引嫌,俱涉太過。不可以此,輕遞言官,請司諫申致謹出仕。答曰,依啓。

○丁巳十一月十二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夕講。黃海水使李守身同爲入侍時,知事趙顯命,特進官李壽沆,參贊官趙尙命,檢討官鄭益河、鄭履儉,假注書李師祚,記事官朴成玉、李宗迪,黃海水使李守身入侍。上,讀前受音《春秋》第一卷,自公會戎於潛,至垂戒遠矣。上曰,此下當只擧綱矣。遂自九月紀履緰來逆女,至鄭人伐衛,講畢。益河曰,臣於去夜失睡,且多受風,今當侍講,似難成音矣。自前觀之,上番或有故,則下番不無替讀之規矣。今亦使下番讀之,何如?上曰,唯。履儉曰,莫重侍講,上番之無端稱托,推委下番,極爲未安,而旣有上番,則下番替讀,亦有事體之如何者矣。顯命曰,玉堂上番,若有失音或眼暗之事,則或不無下番替讀之規,而今者鄭益河則旣已習講,且無失音眼暗之事,而有下番替讀之請,鄭履儉則旣承替讀之命,而引例煩陳,近於推委,鄭益河、鄭履儉,竝推考,何如?上曰,竝推考,而上番讀之,可也。出擧條益河自第二卷三年春王二月己巳日有食之,讀至此說必有所受矣。上亦讀一遍。益河起伏曰,經書日食者三十有六,則災異之多,古亦然矣。日月之行,必有常度,而有時相會,則必有相蝕之道矣。苟非精曆算者,則何以知其微妙之理乎?上曰,此乃日月之大法也。益河曰,若以常度,而有時乎食焉,則實非變異,而夫子之所以每食必書者,欲使爲人君者,惕然警懼,知所以弭災之方也。上曰,小註近於附會矣。益河曰,不然矣。日者,衆陽之宗,人君之表,苟有妾婦乘夫,臣子背君之變,則天必垂象,而有日食之災矣。天旣垂象,而爲人辟者,不知畏懼,則其國不危者,自古罕有矣。上曰,然矣,而終近於附會矣。益河曰,雖曰附會,而爲人君者,不可不恐懼修省也。上曰,古人有當食不食之言,而日月之行,或有相薄之時,則雖或恐懼修省,何可必其不食乎?顯命曰,玉堂之言,誠好矣。先儒之言設或附會,而自上所當戒懼存省也。上曰,然矣。雖非小註,爲君者,豈可不爲畏懼而存省乎?益河曰,十月之交,日有食之,載於《詩經》,而此亦陰盛陽弱之致也。詩人之所以貽譏,而爲後世垂戒者也。上曰,然矣。益河曰,天王崩而訃告於諸侯,禮也。訃告而諸侯往會,亦禮也,而周平王崩,訃告於魯,而魯不往會,故所以志崩而不志葬者也。隱公以周家藩邦,而訃來不赴,是豈人臣之道乎?故此註中,直斷之以其罪應誅,則凡後之干分犯義之臣,豈可一日容護乎?此一章卽《春秋》之大綱也。上曰,然矣。顯命曰,是言嚴矣。益河曰,世已季矣。忠君愛國之人,指不多屈,爲人臣者,苟有一毫干犯之意,則何必待其罪名之顯著而誅之乎?惟當防於未然,而嚴加責勵,苟有奸詭不測之徒,一竝誅除,可也。上曰,胡氏之筆,可謂嚴矣。益河曰,若非夫子,則胡氏亦安得以嚴其誅心之法乎?顯命曰,胡氏此言,蓋有激而發也。益河曰,尹氏,天子大夫也,而於其立子奔楚及其卒,皆以氏書者,譏其世卿也。爲人臣者,若有功,則在君上報功之道,世給廩祿,以延其世可也,而若或不問其人之賢愚,世授權柄,則黨與漸盛,威福自專,終至於大權下移,而人主孤立,世卿之害,果如何哉?近來則倭國亦用此法矣。癸卯年間,臣往東萊,細聞物情,則自壬辰後,大提子,連爲大提雲矣。上曰,然乎?顯命曰,此蓋世卿法也。益河曰,壬辰年,平秀吉欲伐我國,而罷其法矣,其後又復其法雲矣。上曰,曾子曰一言蔽之曰思無邪。爲人君者,惟當功懋賞德懋官而已。顯命曰,天王崩而諸侯會,乃天彝民則之當然者,而魯隱公則聞訃不會,此莫非綱弛倫絶,君不君臣不臣之致也。夫子之所以只書王崩,而爲後世戒者也。上曰,此莫非在上者之所致也。顯命曰,誠如聖敎矣。上失其道,故下乃侮之,致有不奔喪之患矣。然而隱公初不識君臣父子之倫,故終亦身不免無君之罪矣。益河曰,日食之變,爲災莫大,而先儒曰,興隆之世多災異,亂亡之代無災異。蓋君如桀、紂,自絶於天,則天亦厭之,初不示警,使之無所懲畏,終至於身亡而國覆,仁明之君,則天必垂警,使之惕然改圖,故高宗、中宗之所以遇災,而其興勃然者也。目今天災時變,式月斯生,此正聖上恐懼修省,轉禍爲福之日也。減膳撤樂,從古有之,而終不如一心寅畏,以答天譴也。上曰,所達誠然。予當各別留意焉。於是,諸講官退出,守身進伏。上曰,若有所懷,仰達,可也。守身曰,臣別無可達之事,姑待下往,詳知其形便後,可以條列上聞,而朝家之每以海防爲憂者,以有荒唐船之往來也。其來已久,實難善處之策,而第聞前後咨文往復,以爲不用干戈,而只當驅逐雲,其所驅逐之道,不過以無丸之銃,無鏃之矢,臨岸虛放而已。此正如兒戲,只可受其笑侮,豈復有畏戢遠避之理乎?所可使彼而畏避者,莫若以干戈從事,而事亦重大,不可輕議,無已則有一焉。若其泛在海中,乍出乍入者,無可奈何,而或有下船登陸者,這這結縛,陸路入送,則渠旣以興利出來,空手而歸,所失多矣。其後則決不復來,而雖或出來,必不敢近陸往來矣。且以江邊潛商事觀之,安知海邊民,又不與彼類相通乎?臣下去後,嚴立禁令,以爲若有犯者,必當梟示爲言,則此亦爲懲畏之一道也。上曰,此不過僉使、萬戶輩或慮生事,每每善待之所致也。此後則勿復如前善待,若有下陸者,約束軍卒,一倂捉送似好。其在海中者,何必逐乎?且可申勅僉使、萬戶,嚴備器械以示之,可也。其所驅逐之物,不過鋤鎌之屬,則豈不貽笑於隣國乎?守身曰,我國軍器,極爲疎虞,而海營戎器尤甚雲,邊將之不善奉職,亦可知矣。臣當下去後,別樣申勅矣。上曰,兵曹所以申勅送之者,意非偶然,必須勉爲之,體此差送之意,爲可。守身曰,聖敎至此,臣敢不感恩盡力,而第臣素無才智,實無堪承之望,是所惶悶者也。上曰,承旨宣諭。尙命讀畢。上命賜弓矢。守身起受退出。尙命曰,啓覆,以今十七定日,三覆,則定以二十五日,而刑曹判書尹陽來,尙不上來,立春且不遠,若過此定日,則遠道行會,勢將未及爲之,極可悶也。上曰,自政院更爲申飭,催促上來,可也。出榻敎上曰,明日晝講爲之。出榻敎諸臣將出,上曰,昨日柑製被抄試券,有曰成氏子者,所謂成氏子者誰耶?尙命曰,臣未見試券矣。宗迪曰,成希顔也。上曰,他券又有希顔二字,予亦意其爲成希顔矣。諸臣遂以次退出。

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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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眞淳。左承旨李重庚。右承旨趙漢緯坐直。左副承旨趙迪命未肅拜。右副承旨李益炡。同副承旨趙尙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載敏。李師祚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夜二更,月暈。

○趙尙命啓曰,明日,國忌齋戒,明明日,正日,此兩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趙漢緯啓曰,大司憲鄭錫五未肅拜牌不進,執義黃梓,掌令朴弼載,持平任𪼛在外,掌令南泰良奉命在外,持平鄭玉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左議政金在魯七十七度呈辭,傳於趙尙命曰,安心調理。

○李益炡啓曰,今日大臣次對出令矣。兩司當爲進參,而除在外未署經外,大司憲鄭錫五,司諫申致謹,竝卽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大臣率備局諸堂上,來詣賓廳,以爲再明乃是賓廳日次,而國忌相値,明日亦是齋戒,今日欲以次對入侍,敢此入來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李益炡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以校理李錫杓、吳遂采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趙尙命曰,禁推傳旨捧入。

○有政。吏批,判書趙顯命進,參判金有慶在外,參議吳命新牌不進,同副承旨趙尙命進。兵批,判書朴文秀式暇,參判李壽沆病,參議柳復明病,參知林光弼入直進,同副承旨趙尙命進。

○吏批啓曰,卽接兵曹移文,則正郞曺允躋,受由後過限未上來,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批,以趙迪命爲左副承旨,金聖應爲刑曹判書,李善行爲弼善,朱炯離爲掌樂正,朴時徵爲重林察訪,成均博士韓宗濟單付。

○兵批啓曰,景福宮假衛將卞熀呈狀內,身係軍門,兩處供仕,實爲苟簡,衛將之任,入啓遞改雲。事勢如此,旣難兼察,則輪直之任,不可一向虛帶,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批,副護軍李日躋單付。

○以吏曹參議吳命新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趙尙命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益炡,以備邊司言啓曰,卽伏見冬至正使海興君橿,副使金龍慶,聯名狀啓之下本司者,則配天賀表末句,奉十行之綸綍,徒激對揚之悃之悃字,違簾雲。考見本草,則悃字果爲誤下,以忱字改塡之意,星火知委於使行所到處,而臣等累次査對,不能覺得,致此文字之差誤,不勝惶恐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十二日,私奴水鐵稱名人,自曜金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元得文,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李亮臣,副校理趙明履、金光世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趙尙命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尙命,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連日姑陞入直,事體未安。副應敎李亮臣,副校理趙明履、金光世,旣有隻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漢緯啓曰,新除授刑曹判書金聖應,所當牌招,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尙命啓曰,因弘文館草記,副應敎李亮臣,副校理趙明履、金光世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漢緯,以禁衛營言啓曰,日昨筵席,訓鍊大將具聖任陳達,以軍兵亂廛者,只可依法治罪,切勿徵贖,俾得支保之意,則領議政李光佐繼達,以軍人如有亂廛者,則法府雖捉去,只可杖治,不得徵贖之意,仍又以三軍門軍人亂廛者,一體勿爲徵贖,只杖治之意,仰稟而蒙允矣。卽見擧條,則只擧訓局二字,至於三軍門三字,則不爲擧論,誠極矇然矣。卽今法府,有徵贖本營軍人之事,依當初領議政李光佐所達,更爲分付法府,何如?傳曰,允。

○行司直金始炯書啓,臣敬奉聖旨,馳往於崇禮門外,右議政宋寅明所住處,傳諭筵敎,趁晝講偕入之意,反復敦勉,則大臣卽爲入城,轉往金吾門外,欲席藁待命,故臣亦隨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李眞淳曰,勿待命事,遣史官傳諭於右相處,重臣與之偕入。

○行司直金始炯書啓,臣依傳敎,以必與偕入之意,更爲傳諭,則大臣以爲,到此地頭,他不暇顧,欲面陳情懇,今方承命詣闕,臣亦隨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尙命啓曰,右議政宋寅明,來詣賓廳矣。

○以京畿監司狀啓,刑曹判書尹陽來病重,上去不得事,傳於趙漢緯曰,旣已處分,此狀啓還給。

○以密昌君樴等上疏及掌令南泰良上疏,傳於趙漢緯曰,明日引見,當爲下敎,使大臣先覽。

○丁巳十一月十三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領議政李光佐,吏曹判書趙顯命,戶曹判書朴師洙,禮曹判書宋眞明,副司直金始炯,工曹參判李宗城,江華留守尹容,右副承旨李益炡,修撰鄭益河,假注書李師祚、趙載敏,記事官朴成玉、李宗迪,同爲入侍。上曰,承旨進來書之。益炡進伏。上口呼使書之曰,今年穡事若此,其雖微忱,躬詣祈年上辛祈穀祭,頒曆後,以親行擧行事,分付儀曹。出擧條上曰,使注書出往,分付,可也。載敏承命出去,分付後復入侍。光佐曰,數日來日候頗溫,聖體起居,其間何如?上曰,一樣矣。光佐曰,痰候凝結之症,何如?上曰,今則差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光佐曰,頃聞藥房提調之言,不無往來之候雲矣,今則其或快復乎?上曰,往來之候,似愈於前矣。光佐曰,嬪宮殿氣候,何如?上曰,愈矣。光佐曰,世子宮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光佐曰,嶺南狀啓,又復告祲,天災時變,何其式月斯生乎?臣一心隱憂,達夜失睡矣。昨於本司坐起,欲請入侍,有所陳白,而有思於中者,今始入來矣。顧此天變之荐臻,豈由他哉?天人一理,休咎相應,則此豈非在下者,不能盡調和陰陽之方而然耶?理陰陽順四時,乃宰相之職,而以臣不似,忝居元輔,若有一分補贊之政,對揚休命,則豈有若此薦疊之災乎?臣之不肖,謝世已久,而殿下誤擢,畀此大任,受任以來,日夜憂懼,所嘗斤斤者,治國之謨,而尙無益民之實政,所嘗孜孜者,薦賢之誠,而亦無得人之實效,以言乎朝著,則人心已渙散矣,以言乎下戶,則民命亦近止矣。悠悠汎汎,日食太倉之米,而無一裨補於國家,臣罪至此,可勝誅哉?久欲上箚自列,使國人曉然知臣之罪,而抑亦有慙愧於心者,迄未果矣。如臣無才無德,不肖無狀者,速爲逬退,然後朝廷可使安矣,災異可使熄矣,民生可使蘇矣。今臣此言,實出於至情,而非敢飾詐謙讓也。臣之爲相,今已一百數十餘日,而成效如是蔑如,今雖不忍黜退,十年久任,只自僨敗國事而已,有何毫益於聖躬乎?伏乞亟賜斥退,以謝人言,以安私分,何如?上曰,不在多言,卿之所達,實出謙讓,自慙予之否德。卿之爲相,雖以日計,而予之在位,凡幾歲矣。今見卿讓,予尤愧赧。光佐曰,君上雖欲做治,而臣下不能奉行,則甚事可做乎?故先擇三公,則三公擇六卿,六卿擇百執事,可以成至治,而殿下誤擇小臣,畀以大任,故天災若是乎層疊,國事若是乎泮渙矣。上曰,不然矣。此皆在上者之不能也。光佐曰,聖敎若是,更無所達,而臣本不肖,不肖之中,近又甚髦,以言乎精神,則前忘後失,以言乎筋力,則日消月凋,只是一片空殼而已。是故,雖家間細事,不能檢治,何況國事乎?盡瘁王事,死而後已者,臣之素心也。今若俯諒至懇,特遞相職,而置諸西樞,使之參議國家大事而已,則精神所及處,或可以裨補萬一,而苟欲如前羈縻,不許遞改,則臣身之僨誤國事,終被罪戮,固不可恤,而其爲賢路之妨,果何如哉?上曰,卿之所達雖如此,而如此之時,何遽爲此言乎?上曰,臺臣承牌入來雲,注書出去,以入侍之意,分付,可也。載敏承命而出,分付而入。少焉,司諫申致謹入侍。上曰,三公中,一人則不知先公之義,而乃以私事引入,一人則以臺言引嫌,所餘者惟卿,而卿又如此,然則予將求得他相於渭濱乎?予誠自慙其德涼,而顧念國事之如此,不能不忘慙而爲之,卿亦努力爲之,可也。光佐曰,左相年少才多,其於國事,豈若臣之衰髦昏謬,不能堪當乎?公然因臣而入,其所呈辭,殆近百度,以臣空殼,晏然在位,豈不大損於廉隅乎?此亦臣當退之公案矣。上曰,頃者鷄聲起舞之批,有微意矣。光佐曰,然則若以至誠責勵,何敢一向撕捱乎?彼旣與臣謂有私嫌,不欲混合,則雖不與接私談,而只與商議國事,有何所妨乎?上曰,必欲起來,則作兩相府,使之各處之外,無他策矣。頃亦下諭於卿矣,國事則與之相確,私談則不與酬酢,何損於義理,而語淺誠薄,終不感應,予誠慙矣。光佐曰,臣若不髦,則何必多讓於人,而顧今精神筋力,都喪無餘,實無自力供仕之望,終不如退臣進彼,以做國事之爲好也。上曰,其無一相則一也。卿出則彼入,卿入則彼出,豈有此義乎?光佐曰,右相年少,可做國事,而近久引入,甚可悶也。上曰,方強矣。可爲國事,而徒守私義,不念國事,良可慨然。旣已進來城外,則咫尺脩門,終不入來,亦是怪事。光佐曰,顧今國事,豈是輔相引入之時乎?何況自上已伸其廉隅,更無餘蘊,則豈可以區區私意,不顧公議乎?今日筵席,必使之進來,與議國事,似好矣。上曰,予方有思量者矣。欲送入侍之臣,使之率來,則不特不能率來,亦必勸其不入,故所以趑趄者矣。今日則未聞其動靜,卿或聞知乎?光佐曰,臣雖有往復之事,而亦未的知其去就矣。上曰,曾不有送宗伯召卿之事乎?光佐曰,曾於丁未、己酉兩年,自上特命宗伯,來臣所宣召,追惟至今,惶汗浹背矣。敦召之典,何必有間於元輔與左右相乎?上曰,左相事,曾亦有下敎矣。若能一番行公而尋單,則豈必待度數之多乎?人情窮則反矣。如是而終不許遞,則豈無一出之時乎?右揆則偕來承旨,決不能率來矣。方有所思量者,自明日至再明,以齋戒不得引見矣。今日次對罷後,仍行法講,欲爲召入矣,卿有所達,正合予意。光佐曰,臣欲於明日入侍矣,明日乃齋戒日也,不可請對。且又思之,旣有乞退之志,而姑待明日,又不上箚,則似近晏然,故以今無故日,敢爲進來矣。上曰,昨日夕講時,儒臣以商宗其興也勃之言,有所勉戒,其言誠是矣。今日君臣,誠能精白一心,則雖不能望其勃,而豈無少治之效乎?昔人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人之自期,何可初自淺薄乎?若曰我不能是也,悠悠汎汎,玩愒時月,則雖欲其國之不亡,其可得乎?光佐曰,苟能精白一心,終始無間,則所謂勃字,亦何難也?今雖欲大振起,而施之於外者,猶有前日之文具矣,是可悶也。上曰,有一道焉。會集中外諸臣,去其撕捱之路,則庶可得一日安矣。光佐曰,此事疑若有路,而振刷奮勵之餘,頗有解弛之事,終欠於天地剛健之道矣,若是而何能做得乎?上曰,然矣,而以四時言之,冬寒春暖,自各有時,何可如冬之長寒乎?光佐曰,四時之生養長發,收斂閉藏,莫非剛健之功。若於恩威刑賞之際,一念篤實,則人豈敢售其私義乎?上曰,然矣。春有秋意,三寒四溫,乃天地自剛不息之功,而予則果無自剛之功,故臣下揣知,反有輕侮之患。此予所以自歉於心者,而大抵我國士大夫,甚難制馭。向亦有雖使秦始皇當之,亦無奈何之敎也。儒臣之樂入王府,而厭避入番者,是何義耶?雖欲每每責勵,而王言以簡重爲貴。若不簡重,則反有見侮之患矣。頃者金判府事亦言,爲家長者多言,則下必侮之。其所引喩,誠切至矣。昨日儒臣,旣已承牌入來,而使爲處置,則初有違拒,此亦是乎?光佐曰,此乃已出之步,欲守其些少廉隅故耳。上曰,有微妙之廉隅乎?光佐曰,旣以開闢,分付,則已往撕捱之事,豈可復爲於今日乎?近來國綱頹弛,文勝理弱,作一痼疾矣。如此之習,一倂擺脫後,庶可爲國,而振刷之初,猶夫依前,如是而何可做事乎?上曰,此時正宜用大升氣湯,而頃飮水酒,故前日痼疾,尙未除去矣。光佐曰,朝水剌或已進御乎?上曰,差早故不御矣。上曰,江華留守,欲有所稟而來乎?光佐曰,以備堂例兼而來矣。光佐曰,戶判疏中,以年分事目外,京畿長湍等之次十三邑尤甚面,九分災加給者,竝令還實爲請矣。當初三南之次邑,旣皆以給九分災爲定,則京畿似亦依此例爲之,旣給之災,豈可復爲還實乎?上曰,大抵今年災結,湖西多於湖南,湖南多於畿內,實結大縮,誠非細慮,而旣係民事,豈可更査乎?光佐曰,豐年督捧,使有餘儲,則雖當凶歲,何憂實結之縮乎?上曰,所斂者爲民也,而若於豐歲,督徵逋租,則民亦不願豐年矣。光佐曰,大小國用,皆出於大同,豐年則盡收,凶歲則緩督,天地之大義,故臣曾爲全羅監司時,適値年豐,督捧田稅,無一逋欠矣。至如今年,則不可不用寬民之政,故臣邀來前戶判尹陽來,以年分節目定給分數災之意,言及而磨練矣。有司之臣,職在恤費,則今此還實之請,不無所據,而旣已給災,遽又還實,則國之所得者少,而民之怨咨則多矣。決不可復爲還實,而道臣則不復陳請,任自給災於事目外,事極未安。其在懲勵之道,當爲重勘,而有若臨戰而易將,似多狼狽之事,特用寬典,從重推考,何如?上曰,道臣旣異於御史,無朝令而有此違越之事,極爲非矣。固宜重勘,而今聞卿之所達,似亦欲用三南例也,不必深責,而推考則依爲之。抄出擧條光佐曰,三南之次邑尤甚面,竝給九分災之意,旣已稟定知委矣。戶判疏中,雖以過濫爲言,而旣給之災,亦何可還實?申飭三南道臣,依分俵給災,而斷勿過濫之意,分付,何如?上曰,旣給之災,何可還實,而分俵之際,使之毋濫,不過自備局申飭者,而今聞所達之後,不使之申飭,則反近於要譽,非爲民之實道。依所達申飭,可也。出擧條師洙曰,辛壬年則八路同然被災,而今年則以畿內言之,沿海處雖慘,而左道則稍勝矣。至如嶺南,亦爲差勝於兩南,而朝家特用恤民之典,毋論尤甚、之次,皆給分數災,而爲守令者,若不盡心奉行,則不爲實惠,而終歸於孟浪矣。上曰,戶判所達是矣。冢宰擇守令,可也。光佐曰,戶判疏中,以空名帖防塞之後,又不可開路爲言矣。其時湖西道臣與諸堂上,相議請得,而臣則實不知矣。顯命曰,此與臣酬酢之事也。師洙曰,雖以賞給爲請,而終歸於賣爵貿穀矣。上曰,然則勿施,何如?光佐曰,雖以賞給之資爲請,而戶判所論,不無意見,使之勿施,似無妨矣。上曰,戶判所謂賣爵貿穀之說,誠然矣。勿施,可也。抄出擧條益河曰,空名帖誠有弊矣。臣曾於待罪下邑時,自營門分送空名帖若干張,使補賑資,而民無願買者,故不得已勒賣,而至遭無限醜謗矣。顯命曰,上番儒臣之以空名帖有弊之說,陳達則可也,而以前日之所遭,提及於語次之間,筵席事體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抄出擧條益河曰,臣非敢以所遭之事,因事提起,欲自申暴也。偶然說及於言端,而致有問備,不勝惶悚。致謹曰,上番儒臣,旣遭問備之後,又有分疏之說,事體未安。推考,何如?上曰,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光佐曰,戶判疏中,以稅大豆元無白給賑資事,爲言矣。有司恤費,不是異事,湖南稅大豆,依湖西例,使之減價發賣,以補賑資,而至於雜費中,員役輩所食作役價,元人情之屬,則渠輩賴此以生,使於上納船添載上送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戶判疏中,以糧餉屯穀,自前無白給賑資事,爲言矣。臣曾爲提調十餘年,不能着實收拾,故本廳穀物,爲吏胥輩囊橐中物,不能一一捧來,今年則使各其所在邑,盡數捧上,以爲留賑之地矣。前例果無白給之事,則勿爲白給,往復本廳,隨力買用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抄出擧條光佐曰,平安監司趙遠命狀啓,以本營兼濟庫所管,三和屯畓,仍屬本營事爲言矣。大抵此屯,丁卯年間,禁衛營與尹姓人,合力營築者,而中間棄之,永無基址矣。庚辰年,自箕營爲慮兼濟庫物力之凋殘,出許多財力,更爲完築矣。厥屯屯畓,都數三百餘石落,而二百餘石落,則爲尹姓人上言推去,六十餘石落則陳荒,卽今兼濟庫所管,不過三十餘石落,而今者禁營,以最初經築,欲爲推去。蓋箕營兼濟庫之設,本所以責應彼我使行時夫馬者,而今若失此,則勢將責立夫馬於民間,其弊甚多矣。分付禁營,使之勿復干涉於此屯,仍屬箕營,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平安監司狀啓又以爲,本營所屬殷山銀店,自地部限五年借去,而尙今未還,且成川店被奪之後,傍有若干收稅之餘穴,而又自地部陳達,將欲移屬於本曹雲。蓋箕營於彼我使行,有許多酬應,而殷山店,因借未還,成川店,今又見失,則道臣之如是狀聞,固無怪矣。且戶判曾爲平伯時,地部所借去殷山店,不待準限,欲爲推去矣,今爲戶判,又欲仍屬地部,前後所爲,何其斑駁耶?師洙曰,爲人臣者,各盡其職分內事,可也。曾爲平伯,則欲爲平營物,今爲戶判,則欲爲戶曹物,有何妨乎?上曰,是則戶曹,非矣。旣已限五年借之,而又復欲專管乎?關西物則關西次知,地部物則地部次知,可也。師洙曰,如此則戶曹將不成貌樣矣。前頭勅行,連續出來,將何以接待乎?眞明曰,平營泉流庫,卽戶曹外庫也。成川店,已屬於戶曹,則殷山店還送於泉流庫,有何妨乎?光佐曰,泉流庫銀貨成冊,雖來戶曹,而歲終始來,終不如戶曹之取來儲置也。然而平伯所報旣如此,成川店則仍屬地部,殷山店則年旣準矣,還給箕營似好矣。上曰,依爲之。抄出擧條師洙曰,大臣曾於筵中,自平營一年內別備一萬兩銀之意,陳達定奪矣。臣爲箕伯時,亦依朝令,依數別備。卽今箕伯,亦必有一萬兩自備之銀,勅行時取來以用如何?上曰,唯。眞明曰,社稷壇墻垣外山脈,多有頹缺處,水道壅滯,前頭潰決可慮雲,故昨日定送郞官看審,則不可不趁卽修改,而役處亦不浩大雲。趁此日候稍暖之時,分付補築,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今日晝講,領事入侍,可也。上曰,重臣進來。始炯進伏。上曰,右相入來城外,而咫尺脩門,終不入來。欲使宗伯往諭入來,而至親面目,不如別人矣。卿可馳往於右相所住處,傳此下敎,期於偕來,使之入參於今日講筵,都承旨李眞淳,則先爲入來事,分付,可也。出榻敎始炯曰,書此下敎而往乎?上曰,只以口傳,可也。始炯承命而出。上曰,今日晝講,知事,誰乎?眞明曰,臣以特進官,當入侍矣。諸臣遂以次退出。

○同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司諫申致謹同爲入侍時,領事李光佐,知事宋眞明,特進官朴師洙,參贊官李重庚,檢討官鄭益河、鄭履儉,司諫申致謹,假注書李師祚,記事官朴成玉、李宗迪,宗臣密林君炓,武臣行副護軍鄭震輔入侍。上講前受音,自三年春王二月,至公羊子所說必有所受。益河讀新受音,自秋武氏子來求賻,至罪我者其惟《春秋》。右議政宋寅明待命書啓入來。上曰,注書出去,使預備兼春秋,馳往金吾門外,勿胥命偕入事,分付,可也。臣師祚承命趨出,分付後復入侍。上讀新受音畢。益河曰,武氏周之世卿,故曰氏,其所以不稱使者,以非君命也。天王之喪,來求賻焉,求之者非也,求而不與者亦非也。上曰,六七字之內,意味無窮。胡氏之字字折破,可謂微妙矣。益河曰,周不可以求賻而來求焉,魯可以奔喪而不往焉,未免周魯之胥失其道矣。上曰,周王已有失道,故隱公不往矣。在上者若無失道,則在下者惡敢不臣乎?履儉曰,三年之喪,自天子達庶人,而隱公終不奔天王之喪,是乃無君之心也。益河曰,諸侯卒,承告而後書卒,禮也,而《春秋》本天子之事,故宋公之卒也,孔子特書之以宋公和卒者,以魯言之,則交隣之義也,以周言之,則天子之道也。上曰,宋公,五等諸侯,而夫子所以曰卒者,未知何事也?益河曰,諸侯死則必曰薨,而此雲卒者,夫子惡諸侯之放恣,貶而黜之,使同於大夫者也。光佐曰,夫子惡諸侯專恣之患,特用貶黜之法,義理明於日月,筆法嚴於鈇鉞矣。身未爲天子,而能行天子之事,故曰罪我知我,其惟《春秋》者也。上曰,宋公或有得罪於周、魯而然耶?益河曰,以其不臣於大邦,故夫子所以貶黜者也。上曰,儒臣何以知其不臣於周耶?益河曰,宋公若修臣道,則必有朝會之事,夫子何不書之乎?推此以觀,則可知其不臣矣。上曰,茅堂胡氏誰耶?履儉曰,乃胡安國之子也。上曰,胡氏筆法,尤爲森嚴矣。益河曰,君臣分義,必加嚴截,可也。眞明曰,諸侯卒而或日或不日者,以其修職勤慢也,或名或不名者,以其會盟與否也。此《春秋》筆削之法也。上曰,然矣。光佐曰,天子爲諸侯,服緦麻矣。上曰,康熙、雍正,亦皆緦麻矣。上曰,諸侯爲天子,服斬衰三年,禮也。光佐曰,此乃弔服加麻也。上曰,胡氏之說,多有堅剛者,而義理則極詳明矣。光佐曰,天子不宜求賻於諸侯,而平王求賻,其爲失道,可以知矣。上曰,若無胡氏之註,則必有斷爛之患矣。平王求賻,乃下堂之兆也。光佐曰,聖敎誠然矣。上曰,周厲王,乃武王之後,穆王之前乎?光佐曰,然矣。益河曰,何可只講文義而已乎?唯願聖上,留意於立綱紀正法度,以爲興衰撥亂之道,是臣之區區所望也。上曰,可不留念於是言乎?第予多慙乎講《春秋》矣。我國之仁弱,殆甚於周平之世。以向日事言之,君不能抑制臣下,至有卻膳之擧,史官書之於策,將垂於後矣。此非可羞之甚者乎?夫子所謂末如之何者,正道此也。益河曰,聖敎至當,而卻膳一事,終爲大段過擧矣。其時臣適在鄕,最後聞知,而竊自慨歎於中,欲一仰陳於前矣。今承自上發端,尤切惶悚。使我聖君,致此過擧,莫非諸臣之罪,何至於以仁弱二字,過自責躬乎?上曰,受制強黨,不能裁製,非弱而何?益河曰,臣下有罪,則斥之,可也,誅之,可也。何至於俱厲聲色,撤卻常膳,使人窺見聖度之淺深也哉?致謹曰,儒臣方當講筵,職在論思,而乃以向日事,縷縷煩達,事體未安。從重推考,何如?上曰,勿推,可也。光佐曰,臣未曾讀《春秋》,而凡看書之道,務在沈潛玩味,可以得力。況《春秋》,一王之法,卽王者治國之大經也。苟能自上專意於是書,有所體驗,則國綱何患乎不振,國事何患乎不做也?上曰,所達是矣。昔者武安、文穆,亦以《春秋》爲常目之資矣。上曰,《左傳》,文法奇而事實詳矣。致謹曰,左氏,文則奇矣,而近於浮誇,專無義理,不可專意於是書,而亦不可以進講也。上曰,非比後世文矣。致謹曰,欲知三代事,則無外於《左傳》也。致謹進伏。上曰,前啓,則只擧末端,可也。致謹曰,李時蕃事云云。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致謹又曰,坦事云云。措辭見上上曰,亟停勿煩。致謹又曰,泰績事云云。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致謹又曰,趙泰彥事云云。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致謹又曰,黨論爲亡國之根柢,故殿下苦心慮損寢食,必欲破淫朋而後已者,卽履端以後大秉持也。然朝臣無一人體殿下之心,思致寅協之美,世道人心至此,而尙可有爲耶?殿下卻膳而廣諭,廣諭而宣醞,苟有一分人臣之禮,何敢不感激勤懇之盛意,洗心刮腸,共濟國事,以保我黎民社稷,而仄觀近日,或呈告以去,或陳疏而出,回顧班行,無一人廁跡其間者,臣分蔑矣,國體虧矣。臣請過限不來人,令攸司一倂從重勘處,以嚴君綱焉。上曰,下語雖過,大體則是矣。依啓。出擧條致謹又以所懷仰達曰,都下專賴兩湖之委輸,若絶貿遷之路,都民何以料生?聞近來兩湖守令,多有禁遏商船,使不得貿米,甚者稱以補賑,公然劫奪,至於古阜、興德等兩邑,或奪六百石,或奪三百石,旣不給本錢,又不給厥米。爲朝廷命吏,非道聚穀,旣不可,脅留行商之米船,寧有是哉?事之寒心,莫此爲甚。請兩邑守令,拿問定罪。道臣亦無糾察請罪之事,極爲非矣。請從重推考。上曰,聞其眞的消息乎?致謹曰,臣承牌入來時,有四十餘人,齊聲來訴於馬下,故知之矣。上曰,然則此非聚穀,乃爲劫奪,卿亦聞之否?光佐曰,厥漢輩雖不來呈於臣,而聞呈訴於他堂上雲矣。上曰,爲字牧之官,意雖爲民,果若所陳,非爲聚穀,反爲劫取,於風俗何?極涉寒心。依啓。抄出擧條致謹曰,爲守令者若有此弊,則民何以支保乎?上曰,以此出擧條,而自備局各別申飭,可也。致謹又曰,新除授大司諫尹東衡,時在公洪道尼山地,獻納趙榮國,以監賑御史,時在咸鏡道,正言南泰齊,時在江春道原城地,正言柳壽垣,時在公洪道丹陽任所,司憲府執義黃梓,時在公洪道公州地,掌令南泰良,以災傷敬差官,時在公洪左道,掌令朴弼載,時在全光道南平地,持平任𪼛,時在慶尙道密陽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奉命人,竣事後,自當上來,勿爲下諭。出擧條上曰,臺臣之啓,何其斑駁乎?一則請下諭,一則請重勘,似未穩當矣。致謹曰,臣啓非獨爲重宰而發也。廣諭中人,率皆入之矣。上曰,然則一邊請勘罪,一邊請馹召,是爲臺體乎?眞明曰,臺啓極爲駭然。初不區別,混請勘處,極涉矇矓,而旣承斑駁之敎,所當引避,亦不引嫌,有違臺bb體b矣。致謹曰,聖上未悉委折,有此斑駁之下敎,而臣之初啓,元無重臣庶官之分。且臺閣下諭,乃應行之事,則聖敎誨責,不宜深引,而重臣亦以當避爲言,臣何可自以爲是,而晏然職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重庚曰,司諫申致謹,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出擧條致謹趨出。上曰,其人所爲,極爲苟且矣。玉堂處置,可也。履儉曰,引嫌而退。傳啓之際,旣承斑駁之敎,則宜卽引避,而不此之爲,末後始避,事涉苟且,有損臺體。請司諫申致謹遞差。上曰,依啓。出擧條光佐曰,臣重聽,未能詳聞,而受由過限人,竝令勘處,不亦重難乎?上曰,臺啓中所謂臣分蔑矣之說,不爲過矣。不待申致謹之言,爲人君者,所當處分,而欲觀末梢,姑止之矣。申致謹之啓先發,可恨其早,而還可羞也。該府當用何律乎?光佐曰,他人則不知矣,而漢城判尹閔應洙,受由下鄕後,猝生背瘡,久而不好,故未能上來,今則頗差雲矣。上曰,秋判,則予嘗以爲確實人矣。頃於宣醞之日,亦以子子孫孫,不爲黨論爲言。今者不來,當有區別之道矣。趙尙慶則當不入於其中耶?非特重宰也,侍從之臣,亦皆入之,將何以捧傳旨乎?重庚曰,今十七日,乃初覆定日也。其前多有擧行之事,而刑判連爲催促,終不上來,何以爲之乎?上曰,方欲問之矣。其將終不入來耶?光佐曰,臣聞之,則遞其所兼司僕提調而後,始欲入來雲矣。臣曾以責以君臣分義,則何敢不來之意,仰達矣。今則以被重罪爲期,無意上來雲,本心則無他矣。上曰,爲人極固執也。光佐曰,固執是其病痛也。上曰,遞之爲可乎?光佐曰,以其欲遞而許遞,亦無義也。上曰,予欲爲處分,何如?光佐曰,無罪而處分,似有如何者矣。上曰,不然矣。在上者之道,如此之人,固當處置,而更議其後也。曾聞人以金鎭圭爲王固執矣。此人固執,亦近似矣。然而頗有可觀處矣。光佐曰,然矣。上曰,今日日氣頗溫,使元良,出見入侍諸臣,可也。少焉,中官抱世子,自北戶入來,坐之於御座東,毛方席上。上曰,諸臣盡起坐瞻望,可也。諸臣遂半起仰瞻。臣師祚亦停筆仰觀,則頭戴靑氊金絲冠,身披靑黑染細繒袍,足着黑色鹿皮靴,眼彩英發,手容端拱,兀然獨坐於方席之上,直欲往抱,而不可得也。光佐曰,久違瞻仰之餘,獲叨昵陪,其爲喜幸,何可盡達,而且況其間,頗爲長健,宗社之慶,臣隣之幸,當何如哉?上曰,然矣。入侍諸臣,曾皆見之否?下番翰林,似已見之,而上番儒臣,未及見之矣。益河曰,臣則今始叨侍而仰瞻,視瞻之非常,氣質之夙成,不勝欣幸矣。重庚曰,臣則在春坊時,一得仰瞻,而厥後久違昵侍,心嘗耿耿矣。幸於今日,獲近耿光,而前者淸弱之氣,漸成完實,誠爲國家無疆之福也。師洙曰,臣亦今始瞻望,而天資夙成,有同閭閻家八九歲兒矣。上笑曰,果然乎?眞明曰,雖未及八九歲兒,而恰似六七歲兒矣。上曰,進來。世子進立於交椅下,上撫摩良久,使之還坐於故處。光佐曰,仰見容儀之端重,擧止之安閒,愛憐之心,如水湧出,直欲趨進一抱,而惶恐不敢矣。前能習字讀書,近則想必進長矣。可得一玩否?上命中官,取來《孝經》及文房四友,置之於前,使之讀書寫字,而皆不應。上曰,在內時則終日操筆,揮灑壁上,故四壁無一完者矣。光佐曰,臣乃師也。世子或知之否乎?上曰,前則厭避老人矣,今則不然,可知其頗長矣。光佐曰,不可溺於慈愛,而不思蒙養之方矣。上曰,然矣。右議政來詣賓廳,啓辭入來。上曰,注書出往賓廳,以入侍之意分付,與之偕入,可也。臣師祚出傳聖敎,仍與偕入。寅明進伏曰,臣近來連在待罪中,久未問候矣。日氣近頗寒冷,聖體若何?上曰,安過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連得安寧矣。寅明曰,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安過矣。寅明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元良方出坐,卿可見矣。見後予當從容下諭矣。仍指世子曰,善於作容,極是怪事。每於引接之際,輒必收拾,恐或有妨於發揚之氣,故難於頻接諸臣矣。光佐曰,問其所好與不好,而使之隨意爲之,似好矣。寅明曰,臣新入未能詳見,而面色似勝於前矣。上曰,然矣。上曰,入去,可也。世子將入,光佐曰,此後日暖之時,復爲出御,使臣等更得瞻仰,何如?世子曰,唯。中官遂抱入。上曰,卿事,已悉於前後下敎矣,更無可諭,而予自嗣服之前,習聞先朝之事。君臣際遇之隆,果何如哉?予則履端以後,所嘗倚任者,惟是卿等,而豈意讒言,反欲沮戲我君臣之間耶?此乃予不能以誠信待卿之致也。亦復奈何?然而卿何過爲固執乎?今日則已爲入來,勿復如前,可也。寅明曰,聖敎至此,惶恐隕越之中,不覺感淚之被面矣。臣之無狀,若能事君上以忠,交同朝以誠,則豈有遭此罔極之言乎?旣不能以忠精奉君上,又不能以誠信感同朝,人言之至,皆臣之罪,雖被誅戮,更何恨乎?何幸聖度天大,曲賜照燭,雖使肝腦塗地,豈敢忘間而名在具瞻,受人醜辱,其在廉隅,不得不逃遁矣。面諭之敎,手書之賜,實非人臣之所敢承當者,而亦未免坐而違越,臣罪至此,死猶難贖。臣之此來,亦豈有他?臣雖不肖,旣有一分羞惡之心,則豈可遭人言若此,而遽復入來乎?辭避不得,徒煩聖敎,則其在分義,有不敢一向違拒者,寧欲一入天陛,悉暴心曲而歸矣。臺彈之下,微官庶僚,亦不得行公,何況名爲大臣乎?在聖上禮使之道,亦不宜強加驅策矣。今雖許遞,臣之受國厚恩,前後罔極矣,豈敢以散地而有間乎?上曰,欲爲面諭,而以卿過讓,故不得已,洞悉於前後批旨矣。今不必更諭,而第卿之所爲,終涉過矣。卿之廉隅,已伸無餘,亦足以敦風化矣。卿雖如此,豈可輕許遞卿乎?一年之內,累次遞卿,則豈不有關於風化乎?予有所諭於元輔矣,卿今入來,予心卽解矣。勿忘昔事,勉爲國事,可也。光佐曰,僚相之遭言欲遞者,人心之所同然,而以國體言之,盡其任用之道爲宜矣。豈可以其言,而輕許解官乎?臣惟知顧國事,故不敢爲私情,而以至心仰達矣。寅明曰,以祖宗朝舊典言之,豈不務盡乎任用之道,而若有一伸廉隅之道,則亦豈不許乎?終不許遞,則臣之廉隅,無可伸之日矣,豈非抑鬱悶迫之甚者乎?且臣於臺疏,豈無辨理之言哉?迫於嚴命,尙未得逐條而陳白,退當以文字,仰達矣。上曰,有何事狀乎?寅明曰,丁未以後,遭人言者,皆以臣指目,而其中權䌖,尤怨臣矣。上曰,權䌖何足道乎?渠若如人則如是乎?卿若逐條陳白,則反有害於輔相之道矣。上曰,金尙重之疏,在於權䌖疏前耶?光佐曰,前也。上曰,收拾脈絡,以錫杓立證,而繼發於金尙重之後,是欲眩亂我也。寅明曰,金尙重之疏,則未知其爲誰而發也。上曰,乘機暗發,用意極爲陰巧矣。寅明曰,臣曾與豐陵君趙文命,有相勉戒之言,故居於銓曹者,前後六七年,曾無樹黨之事矣。若能排置黨援,則豈有如此崎嶇之患乎?古人云門種桃李,而臣之所種者,只是荊棘而已矣。上曰,予豈不知乎?寅明曰,李道善,實爲臣之五寸姑母夫,而臣之所以擬望者,以其人地之可合故也。豈必由於挾私,而權䌖之以此作爲搆臣之欛柄,不亦甚乎?上曰,頃於李德壽事,亦言之矣。若其可合之人,則只可用之,何必以姻親而爲嫌乎?寅明曰,臣之門下,初無狎昵出入之人,故曾不以一人薦引矣。頃於武帥之參望,實出於公議,且武弁旣異於文官,則擧擬於當窠,有何大段失着乎?至於實錄廳權數之說,尤極孟浪矣。臣旣與渠,初無相接之事,則渠從何處而得此言耶?臣雖無狀,惟以盡心奉公爲主意,故雖於秉銓之日,尙不敢過濫用手,況近來則雖欲行私,身未居銓,將何以用人乎?上曰,權䌖無狀矣。渠欲誣卿,則何患無辭,而乃以其父之言,作爲證援,極爲無狀矣。寅明曰,臣誠不幸,往在戊申,久居言地,故多有首發之啓,豈不見忤於人乎?此所以心嘗懍然者也。上曰,豐陵則異於卿,旣兼勳戚,且多知人,此所以人莫敢誰何者也。相卿之日,謂宜如豐陵,而卿之坐地,異於豐陵,故人或以爲讒言可入而然也。寅明曰,聖敎開釋,無復餘蘊,臣誠惶感,更有何言?第臣自處之道,又有所難者焉。言者之心,雖不可知,而臺臣駁大臣,則卽日被逐,大臣遭臺言,而晏然在職,是爲國體乎?臣以文字,從當仰達矣。上曰,所達,是矣。儒臣之以冢宰爲小人,何如耶?光佐曰,其日問疏之時,已白其事狀矣。權䌖處分後,趙顯命以爲,言者之被逐,有如何者雲,故臣亦以大體謂其言之是矣,然而到今豈可有新語耶?其在任用無間之道,不可不嚴斥也。師洙曰,權䌖之有宿憾於右相,衆所共知也。今以臺官,售其報復之計,爲大臣者,不亦難乎?光佐曰,臣以豐原之言爲是,而非敢以疏語爲是也。上曰,以右相比於文彥博則好,而若比權䌖於唐介,則唐介豈不怨乎?卿須安心行公,浮譖自沮矣。予欲比卿於文彥博,而不欲比權䌖於唐介也。寅明曰,聖敎如此,臣何他說?退當以文字,仰達矣。光佐曰,此乃細曲折也。君臣一堂,開釋無餘,則更以疏章陳達,似涉煩瀆矣。以其遭言時言之,則豈無痛迫之心,而自上洗滌之後,則猶勝於不遭言矣。今日入來,亦尙遲矣。上曰,其則不然矣。今後則無他撕捱之事,欲以文字詳達,不無義理矣。第逐條辨破,終非宰相體也。寅明曰,是故不爲者也。光佐曰,臣獨在甚耄,不能擧事,只自憂悶矣,僚相入來,心誠喜幸。速令出仕爲好矣。上曰,此亦閒談,初不如不爲也。光佐曰,僚相出後,又爲上疏,則此何意義?寅明曰,臣於其時,宜自禁門,直出城外,而數日留京,遲回不去者,實非貪戀,意有所在。臣受國厚恩,前後罔極,粉身肉骨,尙難盡報,則豈忍一朝便訣乎?此所以臣行之差遲也。今則臣之所遭,聖上業已洞悉,宜使伸廉隅,故臣意亦有所不能自專者也。然而今番事,莫非臣貪戀坐邀之罪,以何顔面,更入相府乎?光佐曰,在今之道,使之卽速中書堂行公,可也。上曰,更無可諭。我國人心,少休則有別意矣。首揆獨賢,予甚爲悶,卿與首揆,同宿於備堂,明日復爲次對,可也。首揆欲爲之乎?光佐曰,臣數月之間,力疾行公,筋力殆盡,實難收拾,今於備堂,又爲達夜,誠爲難矣,而聖敎如此,敢不奉行乎?上曰,今日次對,法講相値,想有遺稟者,且右揆纔入來,首、右揆及今日入侍堂上,明朝入侍。出榻敎上曰,刑曹判書尹陽來罷職,其代,政官牌招,卽爲開政差出。出榻敎上曰,秋判待下批,卽爲牌招察任。出榻敎諸臣遂以次退出。

11月14日

編輯

行都承旨李眞淳。左承旨李重庚坐直。右承旨趙漢緯坐直。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李益炡。同副承旨趙尙命。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載敏。李師祚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太宗大王忌辰齋戒。

○卯時辰時,有霧氣。未時申時,日暈兩珥,暈上有背。夜一更二更,有霧氣。

○李眞淳啓曰,左議政金在魯七十八度呈辭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趙漢緯啓曰,判府事金興慶箚子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又啓曰,明日常參日次,而國忌正日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鄭錫五未肅拜牌不進,執義黃梓,掌令朴弼載,持平任𪼛在外,掌令南泰良奉命在外,持平鄭玉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左議政金在魯七十八度呈辭,傳於趙漢緯曰,安心調理。

○李益炡,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眞淳啓曰,左副承旨趙迪命,今日不爲出肅,牌招,何如?傳曰,允。

○藥房提調尹淳,副提調李眞淳啓曰,冬候乖常,伏未審近日,聖體若何?前劑入湯劑,已盡於昨日,頃日下批,有後日次入診之敎矣。臣等今日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之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傳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差愈。湯劑欲爲停止,勿爲入診,宜矣。

○趙漢緯啓曰,憲府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大司憲鄭錫五,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益炡啓曰,領議政李光佐,右議政宋寅明,與備局諸堂上,依聖敎來待賓廳矣。傳曰,引見。

○趙漢緯啓曰,刑曹判書金聖應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啓覆遷就,事甚未安,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右副承旨李益炡,以今日筵中重推事,謂有情勢難安,投疏出去。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事變假注書兪彥國改差代,以金尙喆爲事變假注書。

○傳於李眞淳曰,召對爲之。

○李眞淳,以司饔院官員言啓曰,慶尙左水使所封生靑魚進上來到,而各殿進上單子,不以各張書送,而以一張列錄以送,此乃前例所無之事,事甚未安。當該水使李景喆,從重推考,各殿所封之數,則一依列錄單子數,自本院別單書入,何如?傳曰,允。

○右議政宋寅明箚曰,伏以,臣倉卒登對,未及悉陳危懇,而感激恩諭,怵迫嚴命,今將淟涊復出矣。仍念言者之論,臣雖未知其心公私之如何,而聖朝之罪言者,已非美事,言官論宰相,而至被竄謫,被論之宰相,晏然在職,尤不成事理。臣於筵中,略陳此意,而聖上旣持難,臣又迫昏,未能畢辭,退出之後,餘懷耿耿。此非出於一分矯飾,私義公體,終覺有不安者。伏乞聖明,俯察愚悰,亟命收回言者竄謫之命,俾臣得以安意供職焉。答曰,省箚具悉卿懇。若此入侍時當下敎,卿須依下敎,安心入侍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判府事金興慶箚曰,伏以,臣受暇調病,旣經一朔,陳懇祈免,已至再三,而癃廢之疾,轉益沈痼,應遞之任,一向虛帶,其得免於曠職之誅,實荷聖度之寬假,而昨夕掖隷之臨問,珍饌之宣賜,尤非賤分所當得者,臣誠惶感,靡所容措。顧臣病勢,如有一分蠢動之望,則臣雖無狀,亦不至全昧分義,豈敢爲託辭圖便之計哉?不幸奇疾纏身,將無以復起矣。每當問候之禮,輒犯瀆掖之辜,而今日診筵,又不得備員,臣心之悚蹙,固不可言,而朝儀之虧缺,當復如何?保護重地,終非臣養病之坊,玆冒萬死,更暴血懇,伏乞聖慈,亟罷臣藥院都提擧之任,仍正臣前後闕禮之罪,以便調治,以警具僚,不勝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尙今彌留,其深念焉。所辭提擧,不亦過乎?卿須安心勿辭,亦勿引咎,其須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密昌君樴等疏曰,伏以,先朝建讓寧之廟,今日設孝寧之祠,善繼善述,聖德冞光,難兄難弟,卓蹟竝輝,頑者可以廉,懦者可以立。況臣等忝居宗戚,以其外裔,其所景慕而欣聳,當復如何?成命旣下,衆心咸悅。公家則出其財力,本縣則任其事工,半載經紀,巨役甫畢,四壁丹雘,廟貌維新。此後請額,一時爲急,而竊伏聞向因大臣筵奏,聖上至以近來書院之弊,有所下敎。蓋書院爲名者,卽多士依歸之所,而有院生、院奴、院田,而此非儒生輩所可辦者,或請於朝家,或煩於州縣,自官備給享祀之需,爲一邑無窮之弊,此殿下之所以一倂嚴禁者也。聖意所在,孰不欽歎,而第念孝寧廟宇,則事體自別,旣是朝家所建,又是大君祠廟,而且復密邇松楸,便一墓閣,則除非子孫中人,其不敢出入也明矣。百代守護之計,四時享祀之節,旣有復戶位田,又有內外子孫,則雖不請益於朝家,其勢足可辦之。然則聖慮之與儒宮一例觀者,無乃或有所未盡俯察而然歟?今若拘於書院之弊,終不宣額,則是不過奉祀孫之一先廟而已,當初殿下之特命建祠之意,果安在哉?今其本派子孫,不敢屢煩天聰,將欲以淸權祠三字,私自揭額,此不但事體道理,有所未安,抑恐殿下盛意,將未免不傳於久遠之後,豈非欠缺之典乎?噫,數字扁額之有無,本不足增損於大君之實德,誠如聖敎,而臣等愚賤之見,抑有所不然者。生前自處之義,雖貴謙挹,死後稱述之道,實取揄揚。泰伯何嘗自處以至德,而夫子稱之曰至德,虞仲何嘗自處以淸權,而夫子稱之曰淸權?此所謂得夫子而名益彰者也。岡名臥龍,則建武侯之祠,山稱首陽,則設淸聖之廟。夫諸葛之忠,孤竹之聖,皆非我國之人,而在先朝,亦必廟而享之,額而揭之,蓋欲永樹風聲,使後世觀感而興起者也。顧今讓寧、孝寧,實我朝之泰伯、虞仲,則至德、淸權之稱,唯在於殿下之宣額,而未及照燭於祠院體段之有異,數字揚美之號,尙未扁揭,亦豈非內外子孫缺望者乎?榮福、喜雨亭,兩大君平日所居,而孝廟親臨西湖,或以御筆而題其額,或命詞臣而作其序,聖祖友愛之隆,於此可見,則殿下今日羹墻之慕,竊想有倍矣。且於肅廟朝丙申年間,親書華陽、興巖兩院院額,遣禮官揭之,至今爲士子榮。噫,兩院主享,旣是外朝之臣,而我寧考尙以寶墨寵其院。今此孝寧之祠,則頃日筵敎,至以傍祖稱之,而自我章敬王后以下十二王妣,皆以孝寧外裔,載誕列聖,則在殿下追本述先之誠,尤宜靡不用極,而若以累煩爲懼,終始泯默,則將使大君至德之行,殿下褒崇之典,終不免泯沒於天下後世,臣等之區區慨歎,曷有其極?目今鄕里之間,苟有寸善之可稱,則生而薦之於朝,死而享之於院者,指不勝屈。況此兩大君之卓操高風,實如聖敎中夫子之前未有夫子,夫子之後未有夫子,而只緣屬係宗親,閱歷數百餘年,而俎豆之享,雖不敢擧論,及其聖上特追先朝故事,有此盛擧,而獨未蒙宣額之恩。玆敢相率諸宗,齊聲號籲於紸纊之下,伏乞聖明,特察祠院之有異,亟降扁額之命,一以示累朝尊尙之禮,一以爲百代瞻仰之地,不勝幸甚。密昌君樴,西平君橈,洛昌君樘,驪川君增,驪善君壆,陽平君檣,綾昌君橚,長溪君棅,南原君𪳣,海春君栐,密陽君梡,礪恩君梅,琅堤君燂,海陵君爟,海雲君熻,光原君樍,海恩君爣,鶴城君楡,西城君焯,原豐君熙,光興君橏,咸溪君櫄,安興君埱,夏陵君樀,光恩君楧,海運君槤,密恩君煿,海溪君𪹯,密林君炓,海蓬都正橉,海淸都正桱,海瀛都正樿,行礪昌副守柙,行原興守𤋗,行光春令棬,行原平守爕,行密安副守焍,行夏雲守榜,夏坪正懋,海善副守㸁,光雲令榶。答曰,省疏具悉。當初建祠之命,追遵昔年之聖意,以表其德於後世,而其所有命,初鄕再畿,欲倣至德祠例,家廟公祠不同,祠可號也,廟豈號乎?其初命建,蓋爲奉祀,奚異乎至德祠乎?

○掌令南泰良疏曰,伏以,臣疾病迂愚,本非用世之才,而奉命檢田,適在於一路大凶之年,朝家又無比摠之令,譬如捐丈尺而目審長短,棄權衡而手揣輕重,其於俵災責實之際,倍難裁處。臣仰念國計,俯察民隱,旣皆出入周爰,審察農形,而又參之以大計之盈虛,民情之慘舒,所勘文書,詳酌取中,自謂不遠於朝家所以便國便民之精意。今來所管二十一邑,田政已盡磨勘,將於本月十二日,竣事復路,其災荒實狀,田結都數,已悉於年分狀啓中,今方繕寫,擬欲於復命日投進矣,今聞廟堂道臣之意,立定壬子實額,而加其數,以佐國家之用,而右道諸邑,實結大縮,必欲剋割左道,以足其所謂十一萬結之數,臣所勘文書,多被退卻雲。臣不知左道之民,有何罪辜,而一朝迫蹙之至此耶?夫一道之內,災熟雖頓異,割此益彼,人情不能無望。況左道諸邑,惟淸風、丹陽、槐山、永春等四五邑,災害最輕耳,至如忠原、西原、燕岐、文義等邑,地皆半峽半野,野畓被災,旣與十九邑無異,而峽農又苦,霜降太早,災荒溢目,幾成全棄,而壓於右道,不能自伸其被災最酷之狀,民情已深抑鬱。今又欲奪已給之災,以補右道不足之數,百姓無知,易惑難曉,必謂國家大棄左道之民,道臣之意,其亦不思甚矣。國家災荒薦仍,財力有限,左道被災之民,蠲恤不多,賑活不及,將來糶濟右道,又不能不奪左道饑民口吻之物。其所以少寬人力,收拾人心者,惟在於檢放災傷,不至白徵,使被災之處,民力稍裕,然後嗣歲力作,得以補足公私,而今乃操切如此,至令奉使之臣,不得行其職,左道之民,何其不幸耶?夫檢田之任,重在國計,故務欲多得實摠,監司之職,常偏民憂,故務欲優許災頉,而今乃一切反是者,監司摠察左、右道,必欲弛張闊狹,削左道而附益右道,以不遠乎常年之摠者,此乃一時有司之守也。臣則只欲實依左道災傷實放,左道賦稅,不欲以右道贏虛之數,參入於左道,以傷荒歲之人情者,實爲國家長遠之慮也。且臣雖無狀,旣已受命公朝,檢察數十邑田政,而巡按之臣,不念國體,擅卻臣所捧各邑文書者,實是前所未有之事,臣恐自此以後,奉使之體益輕,而聖上所以遣臣檢田者,不過大費一路之廚傳,而畢竟藉手而復命,不過一張虛簿,其玷辱君命,傷損國體,實非細事。設使臣所勘田政,都無準量,過許災結,猶當往復消詳,務歸至當,況臣所捧二十一邑田摠畓摠,已過壬子三千三百七十餘結。荒歲實結,至此可以止矣,而今乃以右道不足之數,加責左道,以相塡補,遽欲督責於文書已勘,民間已悉之後,量其所可得者,決不過二三百結,而國家重失湖左人心之端,則將在於此,甚非聖上所以一視同仁,憂念惻怛之至意。臣謂本道道臣,從重推考,特降明旨,一以臣所磨勘者施行,使湖左被災之民,得知聖朝寬恤之澤,初無左右之別,則其於荒歲慰民之道,所係不淺。臣今將復命,先此陳章,仰冀財處,惟殿下少垂察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陳事,令備局稟處。

○丁巳十一月十四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領議政李光佐,右議政宋寅明,吏曹判書趙顯命,禮曹判書宋眞明,司直金始炯,兵曹判書朴文秀,戶曹判書朴師洙,工曹參判李宗城,江華留守尹容,右副承旨李益炡,假注書趙載敏、李師祚,記事官朴成玉、李宗迪,同爲入侍。光佐進伏曰,日候雖不寒,而甚陰陰不好,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光佐曰,自上連日早御外殿,日氣雖甚不寒,伏慮不已。上曰,有何關係乎?上曰,今日非次對,故儒臣不入乎?益炡曰,異於次對,兩司不入,故儒臣亦不入矣。光佐曰,兵判無來待之命,而渠有故,累日不得入侍,故不無取稟之事雲,與諸堂上相議,與之偕入矣。上曰,今日次對事,昨已下敎矣。諸堂上,何不盡入乎?光佐曰,今此次對,異於常定次對,故他堂上不入,而昨日入侍堂上,只入來矣。上曰,右相之批,旣以入侍後下敎爲敎,當爲先諭矣。旣已下敎之後,又以權䌖事,至於陳箚,何也?寅明曰,臣旣出仕,則論臣者蒙放,然後臣心可安矣。上曰,其時冢宰亦有所達,而以有文彥博之說,故不聽矣。以卿爲文潞則可也,而以權䌖爲唐介,則唐介豈不怨乎?然而諭卿之批,旣以入侍後下敎爲敎矣,豈可欺卿乎?仍命承旨使書之曰,竄小人,所以杜讒君子之路,放小人,所以慰釋君子之心。成美右相之所達,遠追文潞之故事,豈不美也?遽放宵小之躑躅,倣效唐介之舊例,大不襯着,故其所靳允矣。半夜復箚,股肱之懇可知,旣有批答,復何持難?不遵唐介之故事,惟成文潞之美事,特放權䌖,此所以慰大臣,非所以解杜讒也。出擧條光佐曰,凡於下批,不無音相似誤書之患。臣亦累見而忘之矣。此後則或有誤書者,自政院微稟改書,以爲重王言之道,何如?上曰,唯。寅明曰,若有大誤處,則稟改,可也,而亦不可以屑屑爲之矣。上曰,然矣。自政院知而爲之,可也。上曰,已諭於下敎,而今此權䌖之特放,予所持難者,而重違卿懇,特用文潞之故事,卿意,何如?寅明曰,處分曲盡,聖恩罔極,而第臣旣無籠錦之事,亦不願爲文彥博也。臣之所以請放權䌖者,實出於忘私嫌顧國體之意也。權益寬、李明彥之啓辭,臣所初發者,而爲其至親者,今乃搆臣,究其心跡,似或近於逞憾之計,而渠旣以諫爲官,論人之諫臣,獨被竄逐,而被論之大臣,晏然在職,則此不爲國家久遠之弊端乎?此臣之以必放,縷縷爲請者也。上曰,曾以權一衡、權䌖二人事,有問於卿者矣。卿爲吏判時,予以二人之不爲擧擬,問卿以何故,則卿不曰此乃政官所知之事,不必自上問其曲折云乎?其後權䌖之疏,以予其時之記問,多有感謝之言,予甚惡其爲人之不正,欲有處分,而不可以文字歸之於小人,故置之矣,豈意今者有此擧措乎?今番疏出後,冢宰亦以爲巧惡人,而以其處分爲過雲者,蓋出於顧國體之意也。且以權一衡,擧擬於政目者,亦出於玉成其人之意,而且以爲王者之道,物來順應而已,何必連及於其族也?其所擬望,誠是矣,而予之不落點者,亦有有意矣。寅明曰,臣之所遭,今古所無,則有死而已,何敢復出,而前後敦勉,聖恩天大,一向違拒,終涉未安,而且臣之心曲,不可不一番陳白於筵中,故冒沒廉隅,唐突入來,臣罪至此,尤合萬戮矣。光佐曰,臣之神氣,近益消耗,凡於籌謨,多所遺漏,心甚爲悶矣。今則僚相已出矣,年少聰明,百倍於臣,其於事爲之間,豈有闕遺之患乎?自上另加勉留,一心倚任,則庶可以共濟國事矣。上曰,所達,是矣。寅明曰,臣旣冒出,敢不盡力奔走,而元輔旣在,何憂國事之不做乎?自臣出城後,聞有災異之疊現,必多聖心之貽慮矣。大凡有形之物,則或可以弭禳,而若夫禍機之潛藏於無形,則將何以着手而救得乎?惟在於殿下之一心誠實,務爲鎭定而已矣。上曰,所達,是矣。《麟經》日食之註,予以爲似近於附會,則吏判以商宗其興之勃爲勉,其言誠切至矣。其興之勃,惟在於人君之一心,而初若無所做措,則亦何可以做事乎?卽今上策,惟在於得人,卿等其於邊地守令,亦爲擇人,可也。寅明曰,聖敎至當矣。上曰,今日欲爲下敎而未爲耳。秋判副望,其非文具乎?當此啓覆迫頭之日,乃以廣諭不入之人,竝爲擧擬,豈是誠實底意耶?予之以末望落點者,有若務勝,而其人才地,果其不合乎?其爲兵判時,雖以生疎見遞,而仍以不復試用,則人豈有作成者乎?且人主待臣下之道,似不當如是,故所以以末望落點者也。首望所入之人,連爲入侍,而且當早晩入望,故先用此人者也。光佐曰,人若任事久久,使之諳熟,則雖當某事,豈有不做之理,而至於廟謨,則異於刑獄,爲文宰者,可以爲之矣。上曰,以孝寧祠宇請額事,宗臣聯名疏,使之先見大臣,而置之政院爲敎矣,卿等見其疏乎?寅明曰,臣與左相,頃於入侍時,有所仰達,而特命建祠者也。臣亦貴其所爲,曾以聽施,仰達矣。上曰,曾有建祠之命,而不能記得其事實矣。光佐曰,其時欲得賜額,而今以淸權祠爲號雲矣。其祠宇,奉安位板,則宣額,可也,而旣令奉安神主,則爲子孫者世守之,可也。寅明曰,曾與左相陳達時,有建祠於嶺南之敎矣。其子孫爲近墓所,建祠於墓下,而前縣監李重泰等聯名上疏事也。上曰,予今始覺得矣。當初使其奉祀孫上來,奉安神主,而今欲設位板耶?入侍諸臣,有爲其子孫者乎?師洙曰,卽今入侍諸臣,誰不爲子孫乎?領相以下,皆爲子孫矣。此事入侍承旨,似爲詳知矣。上曰,予欲問承旨,而未及問矣。承旨詳陳之,可也。益炡曰,小臣亦爲孝寧子孫,而今因請額疏事,陳達所懷,有所不敢矣,今承下詢,敢此仰達矣。當初建祠之命,實出殿下表揚孝寧至德之意也。孝寧奉祀孫之在咸昌者,本非貧寒不繼香火者,而在京子孫,必欲建祠於墓下,故自朝家給其財力,諸子孫亦爲出物相助,工旣告訖,廟貌維新,乃以淸權祠爲號,而其在表物之道,不可無宣額之典,故諸宗之所以聯名疏請者也。此與書院有異,凡係祭享,子孫自當爲之,必無請益於官家之事,今雖賜額,似無後弊矣。文秀曰,旣命立祠,錄用其奉祀孫,使之奉安神主,則何可復望其賜額乎?讓寧大君至德祠,旣無賜額之事,則今此淸權祠,何可賜額乎?今若賜額,則自可爲書院,必有院生、校生之類,而四時祭享,亦自本邑爲之,豈非大段爲弊者乎?此與當初建祠之意有異,旣已造給祠宇,則子孫自當上來,奉安神主,不絶香火爲宜矣。此後則非朝家之所可干涉者也。神主奉安之廟,豈有賜額之事乎?臣意則以爲,宗臣請額之疏,極爲非矣。上曰,書院則有賜額之規,而廟亦有賜額之例乎?光佐曰,廟或有賜額之例,而此則非奉安神主處也。寅明曰,雖無前例,自上特許扁額,則何拘於前例之有無乎?文秀曰,臣意則速令其子孫上來,奉安神主爲宜矣。上曰,然矣。益炡曰,孝寧實德之卓異,不待煩陳,聖上亦已洞悉,頃於筵中,至有夫子之前,未有夫子之敎也。孝寧內外子孫,不知幾何,而以載誕十二王后事見之,誠奇異而事體自別,與私家廟宇有異矣。今殿下追先表揚之道,宜有所靡不用極,故諸宗如是請額矣。上曰,讓寧、孝寧至德之卓越,予豈忘之?子孫中十二王后之載誕,誠稀貴矣。承旨詳陳,可也。益炡曰,某位某位矣。上曰,誠稀貴矣。旣立祠宇,而奉祀孫若不來,則京鄕將爲兩祠矣。依前下敎,使之上來,宜矣。光佐曰,奉祀孫旣令上來,則何必爲位板乎?顯命曰,先朝旣無賜額於讓寧祠宇,則今何可賜額於孝寧廟乎?家廟元無請額之事矣。上曰,然矣。淸權祠在於何處乎?光佐曰,在於洞雀津五里許,而與大君墓所咫尺雲矣。寅明曰,大抵祠宇營建處,似爲絶勝矣。臣近在江上,其子孫來請上樑文,故詳知之矣。上曰,讓寧大君至德祠,在於何處乎?文秀曰,在於桃洞雲矣。光佐曰,臣於讓寧、孝寧,俱爲外後裔,以此仰達,有所未安,而孝寧大君之祠宇,則表章至矣。讓寧之祠,一體軫念,似好矣。文秀曰,讓寧之至德,尤爲卓絶,而特以子孫之繁盛,未若孝寧,故非但表章之典,不及於孝寧。至於讓寧、孝寧奉祀孫,曾有一體錄用之命,而孝寧奉祀孫,則已錄用,而讓寧奉祀孫,則尙未沾一命,豈不歉然乎?伊時該曹堂上,推考,可也。上曰,其時堂上誰耶?寅明曰,尹游也。上曰,旣骨之人,有何推考乎?文秀曰,且聞其祠宇頹圮,所見極爲悲涼雲,此豈非聖上之所可軫念者乎?上曰,讓寧大君,則已於先朝,用褒崇之典,而孝寧大君,則未及爲之,故向者始有建祠之命矣。讓寧之至德,予豈忘之?聞其子孫,近甚貧殘雲,誠可傷也。奉祀孫旣有錄用之命,則該曹何不擧行耶?吏判方入侍,必卽爲檢用,而至於祠宇,則自禮部問其本家後,自度支以米布等物顧助,使之修補,可也。抄出擧條上曰,南泰良疏,使之先見卿等矣。其所請推道臣之事,何如耶?光佐曰,敬差官下去時,若自朝廷操縱送之,則必無此患,而適以朝家之多事,未及爲之矣。湖西年事,左道稍勝,而敬差官之必欲比較於壬摠者,名士爲民之心,不識緩急之所致也。寅明曰,敬差官只當詳執災實而已,則有何緩急之可論歟?光佐曰,是則惟在於人矣。臣曾於甲午年,爲嶺南御史時,右道則加給萬八千結於事目外,左道則加給萬結,而臣未能請罪其道臣,仍竝施行矣。上曰,此則惟在於人。人若詳明,則執災不濫,使民無怨而已,而至如濁者,則不無執災過濫之患。此人則予知其決非濁者也。師洙曰,臣於昨日,請還之次邑之給災者,蓋出於爲國之計,而大抵湖西左道十八邑外,沿海諸邑,皆爲赤地,故爲監司者,不得已統合左、右道,欲充比摠之數,而奉命者則專管左道,故有此相較之弊矣。寅明曰,道臣、敬差官,俱爲非矣。道臣之欲以左道實結,代充右道災結者非矣。且今年被災,雖雲孔慘,而大抵論之,豈可以比較於壬子乎?道臣之報災過濫,敬差官之官事相較,不可無警責之道,竝爲推考,可也。上曰,予意,與右相之意同矣。諸臣皆以所見仰達,可也。師洙曰,右相之言,似爲迂闊矣。光佐曰,豈可以湖西右沿之今年年事,加定於壬子之摠乎?左道則初爲比較於壬摠者非矣。以此意推考,可也。寅明曰,不必加罪,而嚴加申飭,可也。顯命曰,臣未親見,而李錫杓纔自湖中上來,詳問其處農形,則壬摠比較,大抵太過雲矣。眞明曰,今年比摠,初無要領,故南泰良則只掌左道,不顧右民,李普赫則欲得實結,以充災減,故有此相較之事矣。始炯曰,南泰良之所謂以左結充右災之說,似不成說矣。果若如此,則左道之民,皆有耳目,必將相率而怨謗矣。爲監司者,以何心腸,必欲取怨於東,而要譽於西乎?光佐曰,以一人之言,而卽爲推考,似有如何者矣。文秀曰,湖西年事,臣近往來,可以略知矣。敬差官之意以爲,右道之民,旣多得災,左道之民,何獨不然乎,故有此事矣。其所謂以左實充右災之言,此乃必無之事。爲民父母者,有何愛憎於左右,而一予一奪,失半道之人心乎?朴師洙之請還之次邑之分數災者,誠是矣。以內浦言之,尤甚於壬子者有之,而其勝者則依舊矣。今若如是而不思恤費之道,則不幸來歲,或有薦飢之患,將何以爲之乎?光佐曰,筵體至嚴,而臣奏事未畢之前,兵曹判書朴文秀,勦說竝奏,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宗城曰,今年年事,豈可不給九分災乎?初若駕領比摠,則好矣,而已無及矣,忠淸左道之以壬摠比較者,非矣。且道臣之與敬差官田事相爭,乃三南例有之事,而南泰良之以此請推道臣,終涉不是矣。上曰,南泰良之請推非矣。仍命益炡使書批答曰云雲。在上又使書之曰,今雖臺職所陳者,卽敬差事也。敬差官例兼臺銜,不敢請推道臣,例也。因田事,憑本職而請推,其果當乎?有關後弊,湖西敬差官南泰良,推考。出擧條光佐曰,數遞守令,則不可以有爲,故已有定限,而卽今則似不可爲矣。上曰,卿之所達,其欲移易乎?光佐曰,欲爲變通矣。吏曹若有啓請之人,則先以啓請之意,稟於大臣,使知之,何如?上曰,吏判亦旣有達矣。知而爲之,可也。寅明曰,此後則吏判不稟大臣,而有所啓請,則大臣請罪,可也。光佐曰,重臣,則限前亦有移遷之法,而監、兵使、侍從臣,則亦不可徒守定限矣。上曰,然矣。光佐曰,翰林新薦,可以速爲,而上番翰林,方在坐罷中,竝皆敍用付職,使之新薦,何如?上曰,若有右位,則可以爲薦乎?眞明曰,不可爲也。上曰,違牌坐罷翰林,竝敍用付職,新薦催促擧行爲可。出榻敎光佐曰,近來文武科甚爲頻數,故武科出身,無數積滯,而無窠未用,是可悶也。上曰,故判書李瑜,亦以是事,有所仰達矣。光佐曰,以其不用,故全光道求仕者只二三人,慶尙道求仕者只五六人云矣。文秀曰,武人之出身者,通計京鄕,其數逾萬,故京武尙未及用,鄕武何可用乎?全光道武人,有來見臣者,臣問之曰,全光道求仕者,何其少乎雲,則答以爲,賣土備糧,艱辛上來,而或三四年或五六年,終不得一番參望而歸,初不如不來之爲愈,故上來者絶少雲。是誠矜悶者也。大抵近來科頻額多,故都政或於其月不爲,則遷轉之人,或至五六年不遷矣,兩西、三南之人,何以得仕乎?爲兵判者,豈無欲用之心乎?以其窠少,故勢不能也。光佐曰,臣纔發說,而朴文秀橫出長說,俄者請推,今又如此,本性然也,亦復奈何?此後則筵席奏事之體,宜有定規,一人奏事之際,他人雖有意見,必待先言者之盡言結末,然後方爲發端陳白,無得勦說於他人未畢言之前,何如?上曰,廣諭時,亦已下諭矣。宗城曰,廣諭之後,自上特敎,筵席勦說者之不卽申飭者,責在承宣,爲敎矣。光佐曰,然則入侍承旨李益炡,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抄出擧條光佐曰,武科初會時,每用易規,故初試五百,則會試者幾至四百餘矣。以此之故,出身甚多,未及調用,豈不悶乎?雖以文官言之,久未爲仕,則亦不無抑鬱之心,況武科出身者乎?其外親騎衛之類,直赴殿試者,亦甚多矣。此後則武科規式,稍用難規,似好矣。且文科以殿講爲重,故或不治經書,而專習一書者有之,此亦不可不軫念者也。上曰,全光道求仕者只二三人云,極爲寒心。予雖否德,不能垂恩於渠輩,渠輩之祖先,則受國恩,亦已久矣。今雖未得仕於朝,豈有怨國之心乎?第其抑鬱之志則必多矣。一婦呼冤,能致飛霜。況幾人乎?男卽陽氣也。陽氣鬱積,則豈無乖常之變乎?我國士子,惟以科業爲重,故國若有故,久不爲科,則必有怨謗之心,及其有慶而設行庭試,則又怨不爲增廣,旣決科之後,則又以科頻爲怨,在上者何以善其處置,使之無怨乎?且彼操弓之武夫,年力方強之時,若不爲科,則其所怨咨,當復如何?卿等知而爲之,可也。光佐曰,凡事得中可也,何必爲慰悅而廣取乎?上曰,近則無騎芻直赴矣。光佐曰,內試射時,限矢數給科可也,而不限矢數,惟以居首給科,故已決科者,雖或善射,爲其未科者,不中一矢,故雖中二三矢者,特以居首給科。且自上若有欲用之人,則僅中一矢,而輒爲給科,此安在於取才之意乎?上曰,所達是矣。欲一下敎而未果矣。今日卿有所達,故下敎矣。曾於內試射時,見一武士不中一矢,則南行宣傳官,可以居首,而其武士又中一矢,故南行宣傳官,不得爲科。其可謂有禮讓之風乎?此予所以有兩班子息,用心無狀之敎矣。近來則金聖應、曺允成、宋載恆三人外,無他以三矢決科者。趙東濟則以有戊申勳勞,故特爲給科矣。內調馬時,李鳳祥、張泰紹,以其初武,故以騎芻五中給科,而此後則無五中直赴之事矣。光佐曰,臣曾爲兵曹判書時,見宣薦取才者,其數甚多,末由遍加調用,故陳白筵中,除出三軍門哨官各五窠及守禦、摠戎廳各三窠,合二十一窠,以爲宣薦取才人出六之窠,而此皆無勢之武弁,二十朔仕滿之後,只付於虛司果,而因無遷轉實職之事,故此類盡爲沈滯,冤鬱甚多,不可不爲某條調用之道。且訓局則宣薦哨官,至今遵行,而御營、禁衛、守禦、摠戎四軍門,則或有中廢,或爲加出,今宜釐正,爲一定之規。且就訓鍊主簿、武兼等參上之窠,定數除出,以爲宣薦取才後,除哨官出六者升遷之窠,似好矣。上曰,李鳳祥、張鵬翼,亦以此事,曾有所達矣。兵判之意,何如?文秀曰,臣亦嘗以此爲言矣。宣薦則甚多,而宣傳官之窠則甚少,故取才之後,擬望者不過萬分之一,許多宣薦之人,豈無沈鬱之怨乎?以此朝家深憂其積滯,定數分差各軍門,哨官幾窠,以爲疏通之道,而以哨官出六後,又無歸屬處,至於內三廳參下窠,則以已出六之故,不得參望。此等人抑鬱愁怨,有倍於出身未出六者,此誠可悶矣。今若於每都目,除出武兼及訓鍊主簿,各幾窠以爲軍門出六人收用之地事,永爲定式,則似爲疏鬱振滯之道矣。上曰,兵判議於備局,成節目以入,可也。出擧條寅明曰,臣則不知其竗理,而軍門將官,亦猶勝於不爲,而積年勤苦之餘,只付於虛司果,而無復付職之事,則豈不可悶乎?光佐曰,遷轉前,自兵曹付虛司果之代,無使出代,何如?上曰,出而議爲之。諸臣遂以次退出。

○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參贊官趙漢緯,檢討官鄭益河、鄭履儉,假注書李師祚,記事官朴成玉、李宗迪,同爲入侍。益河讀《大學衍義補》第三卷,自書益、稷帝曰來,至敬順其美命。上曰,此冊懸吐,何其斑駁乎?初卷則似精矣,而此則未gg末g矣。履儉曰,此吐乃趙明履之所懸者,而臣亦釐正,此卷則未及考準矣。益河曰,此書不緊於科文,故臣曾所未見,而蓋出入經傳,有若類抄矣。上曰,然矣。上曰,下番讀之。履儉讀自王曰旨哉說乃言,至臣按此乃傅巖答高宗。上曰,承旨讀之。漢緯曰,臣日暮眼暗,不能辨字,故惶恐敢達矣。上曰,注書讀之。臣師祚讀自文帝每朝,至興起效法也哉,上曰,上番春秋讀之。成玉讀自太宗問魏徵,至上下之情所通鮮矣。上曰,少退。諸臣遂退,立於閤門外,少焉復入侍。上曰,下番讀之。宗迪讀自臣按後世人臣之善諫,至以上廣諫言之路。益河以文義仰達曰,帝曰來汝禹,汝亦昌言者,以其欲聞昌言之心,懇至之致也。其時君臣,豈有一毫過差,而其所勉戒,猶且如此,爲人君者,所當留念於此等處矣。上曰,予當各別留念,而大抵此篇,大意同矣。益河曰,孟子曰,禹聞善言則拜。聞言而拜者,蓋欲聚天下之善,以爲己善也。此所以禹無間然者也。後之人辟,固不可以汩於私慾,而忽聖王舍己從人之道也。上曰,然矣。益河曰,人君之一事一行,不可不謹,故古之聖王,所以以木鐸徇於路,而有官師相規者也。上曰,然矣。益河曰,高宗之朝夕納誨者,蓋欲無時而進善言矣,此所以致其中興之美也。終古以來,君臣際遇,未有如周文之呂尙,殷高之傅說,漢昭之諸葛,故或能以百里而王,或能有其興之勃,或能創王業於一隅矣。宋之神宗所以倚用安石者,何嘗有間於彼三君者,而終至於國亂者,以其不能得人也,此惟在於則哲之明而已矣。上曰,所達是矣。益河曰,若藥不瞑眩,厥疾不瘳雲者,言藥不苦口,則不利於病矣。言不逆耳,則不利於國矣,其可以藥之苦口而不服,以言之逆耳而不受乎?上曰,以此書觀之,丘濬可謂賢矣。不賢則何以作此書乎?益河曰,木不從繩則不正雲者,其所取比之意,豈非奇乎?君不受諫,則亦如木不受繩也。上曰,然矣。益河曰,說命所謂非知之爲艱,行之爲艱之訓,豈非人君所當着念處乎?上曰,然矣。益河曰,雨無正第四章所謂戎成不退雲者,人臣分義,豈可以吾君不能而恝然告退乎?上曰,此皆在上之人所致也。益河曰,聖人一言,可以興邦矣。上敎如此,不勝喜幸。上曰,此冊可謂多用精力矣,史斷尤美矣。履儉曰,此冊之用精力,若司馬光之於《資治通鑑》也。益河曰,唐太宗之神采英毅,使人可畏。若於引接君臣之際,示以嚴威,則誰敢入諫乎?此所以假以顔色,使之來諫也。上曰,然矣。益河曰,陸贄疏四章,尤可爲人君之鑑戒者也。上曰,曾以陸贄事六條,有所抄出書置者矣,今見本傳,心甚慙焉。益河曰,丘濬以陸贄所論,爲九重之獻。臣亦以此爲九重獻焉。上曰,可不留意乎?履儉曰,輪對之法,一依宋高宗朝故事爲之,似好矣。上曰,好矣,而若有一言之失,則必請推考,誰復言乎?益河曰,召對冊,有七卷印入之敎。物力雖少,事極苟且,下詢大臣,先以《資治通鑑》爲之,似好矣。上曰,曾已爲《綱目》及《宋元紀》矣,今又爲《資治通鑑》,則是乃三次爲也,似不緊矣。益河曰,《史記》者,異於他書,備載治亂興亡之事,可使常目在之,知所鑑戒也。履儉曰,《資治通鑑》,不可不一見矣。上曰,問於領事後,當爲之耳。益河曰,臣敢以所懷,仰達矣。臣之跡阻天陛,倏已累歲矣。每想春宮岐嶷之姿,恆切一者瞻望之誠,昨日叨陪,獲覩耿光,私心榮幸,達夜無寐。世子所讀冊子,未知何冊也?上曰,《孝經》、《小學》也。益河曰,以私家人言之,若於幼沖之年,失其父母之敎,則終難於作善人矣。宜自九重,務盡蒙養之方,而且以言敎之,終不如以文敎也。抄出古人事跡,作爲一圖,揭之壁上,使之常目,則似好矣。上曰,曾因元景夏所達,已以養正圖揭之矣。履儉曰,凡於衣服飮食之節,必勿過煖過飽,而使之遊戲庭除,冒受外氣,則筋骨自強,疾病自除矣。上曰,所達,是矣。益河曰,昨於出坐之際,太爲拘束矣。上曰,以其拘束,故不使之頻接宮官也。於其夜臥之際,則必使人讀《三綱行實》而聽之雲矣。益河曰,殿下之一動一靜,乃東宮所效則者也,其可造次放過乎?惟以孟母三遷之意,盡其蒙養之方,爲宜矣。上曰,當如戒爲之矣。益河曰,昨日臺啓,實有不成臺體者,而臣聽瑩未能詳聞,且與臺官有些嫌隙,故未敢仰達矣。初無區別彼此之事,而一邊請重勘,一邊請馹召,豈有如許臺體乎?且其臣分蔑君綱隳等說,有若論死罪然,顧彼下鄕之人,有何可死之罪乎?殿下亟允,故幸無連啓之事矣,若或靳允,則必將有連啓之事,末梢處置,豈不難乎?臺啓中人,或有跡不安於朝廷者,或有受由下鄕者,或有老且有實病者,異於閔應洙、尹陽來者,則豈可無區別之道乎?上曰,今日欲問大臣,而忘未爲之矣。問於大臣,當有區別之道矣。上曰,啓覆之時,諸臣皆以法外無達爲言,是何道理耶?儒臣則異於他臣,必於數日內,詳觀文書,定其曲直,以意見,陳達於啓覆日,可也。益河曰,外方刑獄,尤爲可悶。臣待罪下邑時,自上有特敎,令各道道臣,擇定剛明官於本道守令中,分授道內刑獄文案,使之出意見定曲直,報於道臣,道臣又以意見,論刑於其下,以爲狀聞處斷之地,此乃壬子年間事也。伊時道臣,依朝令,封送六七邑久遠刑獄文書於臣,臣詳見其文案,兼採其物議,別爲論斷於各其下,卽爲還報於巡營。厥後聞之,則事遂中寢,終不免爲一張休紙矣。今當三覆,聖上欽恤之意,有足以感泣瞻聆,而第外方滯囚之弊,則無以救得一分。今則事已迫頭,無可奈何,而過此之後,申飭八路道臣,一依壬子年特敎擧行,則必不無實效,故惶恐敢達矣。上曰,儒臣所達,是矣。令備局,申飭各道,依此擧行,可也。出擧條漢緯曰,啓覆文書,尙未修正,且罪人有在於慶源者,若或退行,則似未及行會於立春前矣,甚可悶也。上曰,申飭,必於今十七日爲之,可也。出榻敎諸臣遂以次退出。

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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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眞淳。左承旨李重庚坐直。右承旨趙漢緯坐直。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李益炡式暇。同副承旨趙尙命式暇。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載敏,李師祚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尙迪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太宗大王忌辰。

○李重庚啓曰,左議政金在魯七十九度呈辭到院,而以國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趙漢緯啓曰,明日乃是小寒,自明日,日暖間,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國忌正日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國忌正日相値,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鄭錫五未肅拜呈辭,執義黃梓,掌令朴弼載,持平任𪼛在外,掌令南泰良奉命在外,持平鄭玉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左議政金在魯七十九度呈辭,傳於趙漢緯曰,安心調理。

○趙漢緯啓曰,前待敎林象元,前檢閱李濟遠,昨日筵中,有敍用付職之命矣。史局重地,不宜暫曠,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軍職,仍卽牌招,推移入直,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待敎林象元,檢閱李濟遠單付。

○趙漢緯,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司書申思建,連日入直矣,以掃墳事,下直出去,兼司書、兼說書俱未差,說書元景淳在外,他無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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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眞淳。左承旨李重庚坐直。右承旨趙漢緯。左副承旨未差。右副承旨李益炡坐直。同副承旨趙尙命式暇。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載敏李師祚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尙喆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二更至四更,月暈廻土星。五更,月入東井星。

○趙漢緯啓曰,大司憲鄭錫五未肅拜,牌不進,執義黃梓,掌令朴弼載,持平任𪼛在外,掌令南泰良奉命在外,持平鄭玉未署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左議政金在魯八十度呈辭,傳於趙漢緯曰,安心調理。

○趙漢緯啓曰,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大司憲鄭錫五,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益炡啓曰,事變假注書金尙喆,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李眞淳啓曰,新除授檢閱李濟遠,時在京畿龍仁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趙漢緯啓曰,初覆,今月十七日爲之事,命下矣。兩司當爲進參,而大司憲鄭錫五,屢違召命,不爲出肅,持平鄭玉未署經,執義黃梓,掌令朴弼載、南泰良,持平任𪼛,大司諫尹東衡,獻納趙榮國,正言柳壽垣、南泰齊,俱在外,司諫未差,無以備員入侍。在外人員,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長官外,竝改差。

○傳於李益炡曰,政官牌招,啓辭允下,而今若牌招開政,則必致夜深。文書當入覽,明日開門前出牌,開門卽時開政,開門亦爲差早。

○李眞淳啓曰,明日啓覆時,承旨及臺諫,不可不備員,有闕之代,政官卽爲牌招開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益炡啓曰,明日啓覆時,兩司在外人員,變通差出,仍卽牌招事,允下矣。大司憲鄭錫五,待明朝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公洪左道敬差官掌令南泰良疏批,有所陳事,令備局稟處之命矣。其疏,以其所捧二十一邑旱田水田之摠,已過壬子摠三千三百七十餘結,而道臣以右道不足之數,加責左道,以相塡補,遽欲督責於文書已勘之後,請重推道臣,特降明旨,以所磨勘者施行矣。湖西壬子年事,乃是通一道大無之歲,今年則右沿被災,至或有過酷於壬子者,左道則稷、天、溫數邑及淸州西邊外,被災處甚少,摠論左道年事,不可與壬子竝論,故今日筵中諸議,率皆以左道所捧之實摠過壬子者,只是三千餘結爲太少,道臣之加責左道,爲不過至謂左道,則壬子摠,初不當擧論而比絜,聖敎,又以因田事,遞本職而請推道臣,有關後弊,旣下特推之命,則其疏所論,俱當勿施。且念敬差與道臣所捧災結,雖爲牴牾,彼此往復,調娛停當,道理當然,而今乃相較不已,至使有上訴朝廷之擧,此一款,則道臣與敬差,恐不免均有其責矣。姑令敬差官會同道臣,從實歸一磨勘,今年實結,比諸壬子,決當遠過,而無不及,不獨湖西爲然,兩南亦無異同,三道監司,敬差官,一體申嚴分付,何如?傳曰,允。

○領議政李光佐箚曰,伏以臣,近因日氣寒煖交互,衣服脫着失宜,狗馬之疾,夜來猝發,痛勢苦劇,不省人事。親臨覆囚,在於明日,此時宜不敢言病,而委頓床蓆,勢難自力,敢此冒死仰陳,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下諒臣病狀,亟命遞臣職名,以幸公私焉。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往者獨賢之餘,所患若此,心用念焉。卿須安心勿辭,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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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眞淳坐直。左承旨申致雲。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趙漢緯坐直。右副承旨李益炡。同副承旨趙尙命。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載敏李師祚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尙喆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日暈兩珥,巳時,日有重暈,內暈有兩珥,暈上有冠,外暈上有背,色皆內赤外靑,白氣出自左珥,逶迤北方,良久乃滅。午時、未時,日暈左珥。

○下直,許沙僉使申震熽。

○兵批,承旨啓曰,兵批有臺諫送西,而吏批有今日入參之人備擬之命,送西則退付後日政,無政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益炡,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當爲中日習射,而啓覆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左議政金在魯八十一度呈辭,傳於李眞淳曰,安心調理。

○傳於李眞淳曰,政官牌,開門前出送,開門卽時開政事下敎,而門已開,而尙不入來,各別申飭。

○傳於李眞淳曰,政官入來,卽爲備擬以入。

○有政。吏批,判書趙顯命進,參判金有慶在外,參議吳命新不進,同副承旨趙尙命進。兵批,判書朴文秀啓覆進,參判李壽沆入直,參議柳復明病,參知林光弼進,右副承旨李益炡進。

○吏批,以宋徵啓爲執義,安相徽爲司諫,李道謙爲獻納,閔墡、朴履文爲掌令,權一衡爲持平,鄭俊一、李命坤爲正言,申致雲爲左承旨。

○兵批,無政事。

○傳於趙漢緯曰,牌去來催促。

○趙漢緯,以司諫院言啓曰,司憲府持平鄭玉,除拜已久,尙未署經。凡臺諫署經,三員爲之者,自是古例,而大司諫尹東衡在外,正言李命坤在外,正言鄭俊一牌不進,只有司諫安相徽,獻納李道謙。在前如此之時,亦有二員開坐,啓請署經之規,今亦依此例,署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一空,以上番姑降入直矣。輔德宋徵啓,文學權一衡,今日政,移拜臺職,兼輔德未差,兼文學李錫杓,方在禁推中,新除授弼善李善行,除拜累日,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司書申思建,受由在外,兼司書、兼說書俱未差,說書元景淳在外,下番全數有頉,無路推移,在外人員,合有變通之道。令政院稟旨,竝與未差之代,以在京無故人,盡數差出,仍卽牌招,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牌招事,依啓。李錫杓附過放送,亦爲牌招。

○趙漢緯啓曰,初覆,以今十七日爲之事,命下矣。再覆二十日,三覆二十五日,定行事,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古阜郡守申處洙,興德縣監李命竣,拿問定罪事,傳旨啓下矣。申處洙、李命竣,俱在任所,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咸鏡道鍾城府投畀罪人權䌖放送事,承傳啓下矣。權䌖放送事,分付本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端川前府使金泳,洪原縣監南益年,憑閱處之事,傳旨啓下矣。金泳自任所,時未上來,發遣府書吏拿來,南益年以兼營將,時在任所,發遣府羅將,依例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允。

○京畿監司趙錫命疏曰,臣性本疎緩,才乏綜理,至於承流宣化,任一道之責,非臣所期,而每有辜恩負職之懼矣。得伏見戶曹判書朴師洙疏本,則以本道九分災,與辛亥兩災摠相等,至擧啓請,譴責還實之前例,而又以萬萬可駭爲言。臣於是,不勝瞿然之至。今年年事,一道之內,同然被災,強爲分等,而所謂之次邑,亦多尤甚之面,雖有如干成實處,比常年則俱未免凶歉矣。以邑言之,則尤甚九邑,雖少於辛亥二十一邑之數,然以面計之,則之次邑中,尤甚七十一面,幾準辛亥尤甚之數。然則實摠之與辛亥等,事勢然也。至若九分災之通給,亦有其故焉。臣伏聞三南之次邑尤甚面,皆許九分災,則三南與畿民,宜無厚薄也。且伏見分等覆啓關文內,以爲之次邑尤甚面,與尤甚邑,一體施行,則田稅與身布,宜無異同也。故臣敢自附於損益之義,不及經稟,一例分給,專輒之罪,實無所逃,而亦不可謂全無可據矣。然有司之論,如是嚴急,臣何敢自安於重任也?問備之勘,固知聖度天大,姑與寬假,而愧悚之極,敢此露章,伏乞聖明,亟遞臣職,仍治臣罪,以爲濫給災結,不念國事者之戒,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任。

○丁巳十一月十七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初覆。行都承旨李眞淳,左承旨申致雲,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趙漢緯,右副承旨李益炡,同副承旨趙尙命,假注書趙載敏、李師祚,記事官尹澤厚、李宗迪,東,右議政宋寅明,吏曹判書趙顯命,左參贊尹惠敎,戶曹判書朴師洙,禮曹參判李春躋,左尹金潝,執義宋徵啓,獻納李道謙,西,領敦寧魚有龜,咸寧君朴纘新,刑曹判書金聖應,兵曹判書朴文秀,海運君槤,刑曹參判洪景輔,工曹參判李宗城,同知權興駿,刑曹參議金始煥gg金始㷜g,修撰鄭益河,副修撰鄭履儉,同爲入侍。寅明進伏曰,今日日氣不好,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氣候,連得安寧乎?上曰,連得一樣矣。寅明曰,王世子頃日出坐矣,其後連得平安乎?上曰,安過矣。寅明曰,今年啓覆,文案甚多,似難於一日內盡爲收殺,早罷,何如?上曰,難於一日內盡爲矣。自前其有連二日爲之之規乎?有龜曰,只可隨時爲之,何必拘於前例之有無乎?顯命曰,辛亥年,亦有二日爲之之事矣。漢緯曰,今日啓覆,儀賓府堂上,無進參之員,月城尉金漢藎,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有龜曰,東宮,近日出入於軒陛之間乎?上曰,無一安坐之時矣。有龜曰,近日日氣甚不調,無使觸感,何如?上曰,當依爲之矣。漢緯抱進全州罪人崔順贊刺殺趙以尙文案。上曰,崔順贊文案乎?漢緯曰,崔順贊文案矣。上曰,檢狀。漢緯讀檢狀。上曰,傷處何其盡爲軟黃乎?寅明曰,極怪矣。上曰,監司親問。漢緯讀畢。上曰,初檢實因文書有稍異者,而刺殺則分明。僉議,何如?寅明曰,渠旣明白承招,則何不代死乎?有龜曰,無他疑晦。顯命曰,別無疑端。纘新曰,渠以刺殺納招,而被刺三日而死,別無疑端。惠敎曰,別無疑端。聖應曰,以文案觀之,有何疑端乎?師洙、文秀曰,法外無達。春躋、潝、景輔、槤,皆曰,此獄無疑端。宗城曰,觀其文案,傷處分明,用法之外,無他可達。諸臣皆曰,法外無達。上指興駿曰,彼誰耶?師洙曰,同知權興駿也。上曰,承旨書之。仍口呼使書之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顯命曰,已爲處分,而以文案觀之,則有刀落地,故刺之雲,而屍親執狀,則曰正犯妻,給刀刺之雲,此不可知者也。上曰,屍親凡事錯亂,誤認爲落地矣。尙命,抱進黃州罪人金斗永,刺殺丁重萬文案。上曰,斗永承款招在上,先讀,可也。尙命讀之。上曰,除問目讀之。尙命讀畢。上曰,屍帳。尙命讀之。上曰,同推官考覆。尙命讀之。上曰,此獄,非出於欲殺之心。僉議,何如?寅明曰,誠如聖敎。不出於欲殺之心,而旣異於年少之兒,則不可歸之於戲殺矣。上曰,渠旣刺後,卽以馬總,縫合刺處矣。寅明曰,其漢之祖爲之矣。有龜曰,雖無欲殺之心,而旣以手犯,則何可免代死乎?寅明曰,昨年啓覆,亦有如此獄事,而以其年少稚兒,故特免代殺。此則年已長矣,何可免鬪敺殺之律乎?纘新曰,斷不可以饒貸矣。顯命曰,雖無殺害之心,而旣以刃刺,則可不依法乎?聖應曰,雖無殺意,而法不可饒貸矣。文秀曰,聖敎所謂初無欲殺之心者,可見聖德之惻怛不忍,而此若終不依法,則殺獄誠難矣。惠敎曰,此若故殺,則斬之無疑,而雖曰誤殺,何可免絞乎?宗城曰,情有可恕,而法不可撓也。諸臣曰,旣已手犯,法外何達?始煥曰,初無故殺之心,而旣被刺死,則守法之外,有何他議?徵啓曰,何不走避而以鎌刺之乎?上笑曰,此誠好策矣。益河曰,俄聞大臣之言,昨年啓覆,如此獄事,以其兒少,故多有免死雲。此漢年雖二十,鄕曲常漢之子,想必未及長成矣。且彼兩班,以椎來打,渠欲免打,揮鎌自衛之際,偶然被刺,此異於鬪敺,乃誤殺也。顯命曰,旣與兩班相鬪,此非鬪敺乎?益河曰,兩班則二人,而渠則一人,故不能相敵,以鎌自揮,欲免其打,而不幸被刺,情則可矜,而法何可撓乎?履儉曰,以其所持之物,只是鎌子,故致有刺殺之事矣。若用鬪敺律,則情可慼矣。上曰,書之。仍口呼使書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益炡抱進星州罪人金鶴老,打殺成龍章文案。上曰,此文案太多矣。寅明曰,筵席喧聒,而承旨不能檢飭,當該承旨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讀屍帳。益炡讀之。上曰,金伊暹兄,以足蹴鶴老口者,極爲殊常矣。寅明曰,傷處狼藉矣。上曰,讀三檢。益炡讀畢。上曰,其中重處絞項,而再檢則曰分明有縊痕,而此則無之矣。寅明曰,此則極爲矇矓,不可無論責於推官矣。上曰,讀秋曹更査啓目。讀畢。上曰,讀道臣結案。讀畢。上曰,鶴老盜牛,而見覺於龍章,故欲掩其口乃殺之矣。上曰,元犯則金伊暹矣。寅明曰,然矣。上曰,巖回之打其口,欲爲同生掩其口,此不怪矣。益河曰,鶴老、龍章、巖回,皆是盜矣。顯命曰,旣殺人而着其衣雲者,似不近理矣。寅明曰,鶴老迷劣,使衣其衣,故衣之矣。龍章則不然矣。豈有以十一歲兒而爲盜者乎?上曰,元犯則鶴老矣。寅明曰,三人同殺,代殺外,無他可議。益河曰,情狀絶痛,無如此獄矣。上曰,僉議,何如?寅明曰,已達矣,無他可言。有龜曰,打殺狼藉,情節明白,用法之外,更無所達。顯命曰,俄見初檢文案,則有如何者,不可輕議矣。纘新曰,法外何達?惠敎曰,臣意與顯命相同。鶴老換着衣之意,欲爲嫁禍,其爲迷劣,而旣有律焉,似不可輕易議之。寅明曰,不殺鶴老,則無以慰其母矣。聖應曰,旣以石塊先打雲,不可饒貸矣。文秀曰,金伊暹爲元犯,而鶴老挾打,法外何達?師洙曰,右相所謂龍章母莫慰之說,是矣,而旣不親當此獄,又未詳見文案,不可輕議其代殺矣。春躋、潝,皆曰,律何免乎?聖應曰,旣已打殺,則償命之典,不可不加也。景輔曰,旣欲脫袴而殺之,則有何更議乎?寅明曰,盜牛之狀,極爲無據矣。上曰,此則賊之使喚也。宗城曰,旣已絞殺龍章,而又以石塊打之,此乃肉刑也。趙顯命所謂旣殺人而着其衣,似不近理之說,似爲可疑,而豈可以凡例償命之律,用於此漢乎?上曰,不知泡匠家,與屍親相親,故賣其所奪衣於泡匠,致此發覺矣。始煥曰,絞殺寡婦之一塊肉,欲滅其口,天不無心,使之發覺矣。鶴老則實爲金伊暹之所使,而金伊暹已死,不能償命,則鶴老何可代殺乎?徵啓、道謙曰,旣已打殺,有何疑端乎?履儉曰,律文何疑?斷不可貸。益河曰,以衣袴事,重臣有達,而若以此事爲疑,則此獄何成乎?上曰,以屍帳觀之,極爲慘忍。此漢則賊之使喚,而旣已殺人,不知逃避,此則迷劣所致,參議言,是也。益河曰,觀其盜牛之事,則分明是賊之使喚也。若有生道,則豈可以屍親情境之慘而成獄乎?寅明曰,此獄,斷不可生矣。上命益炡使書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致雲抱進平壤罪人朴尙彬,以二歲兒投水文案。上曰,此文案後,諸臣少退,可也。上曰,屍帳無可觀之事,先見同推,可也。致雲讀之。上曰,觀此文案,則極爲殘忍矣。棄兒於道則,可也,而何必投水乎?僉議,何如?寅明曰,雖雲小兒,何可免償命之律乎?上曰,此漢知人命如蚊蠅矣。有龜曰,以幼兒投水,情節凶獰,有何疑事乎?顯命曰,殺人之中,尤爲兇悍矣。纘新曰,此獄有何可議乎?惠敎曰,法外何達?聖應曰,僞傳訃音,心術已非矣。以兒觀之,乃不能言之兒也。何忍投水乎?究其心則凶獰甚矣。律文當斬。文秀曰,刑判所達,是矣。諸臣皆曰,此乃故殺,法外何達?始㷜曰,此漢所爲,不過爲傳訃得食之計,究其本心,不甚奸慝,而旣已投兒於水中,則殺人分明,代殺之外,更何議乎?道謙曰,分明殺人,代殺何疑?徵啓、履儉曰,法外何達?益河曰,此獄文案如許,而抑有可疑者,於文案之外,豈有爲借一器飯,往傳僞訃於三四十里之地乎?此誠不可知者,而文案旣如是昭然,奈何?上曰,旣傳僞訃之後,匪久將發覺,故所負之兒,難於周處,不知人命之重,而投諸水中,此乃在上者之否德所致,尤爲歉然。仍命致雲使書之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諸臣遂退出,有頃復入侍,。重庚,抱進豐川罪人金明華,打殺其妻甘丁文案。上曰,讀金明華承款。重庚讀畢。上曰,讀屍帳。重庚讀之。上曰,傷處何其盡爲柔軟乎?寅明曰,以木杵打擊,則傷處必爲堅硬,而此雲柔軟,極是怪事,檢屍之道,惟以堅硬柔軟之區別爲先矣。上曰,讀元犯招辭。重庚讀之。上曰,初則雲公然殺之矣,其所謂殘忍薄行之說,極爲歇後矣。上曰,欲得間夫之說,極怪矣。上曰,初則以爲擣米於妹家雲,此則以爲祭雲,極怪矣。上曰,讀覆檢屍帳。重庚讀之。上曰,讀初檢屍帳,可以知其違端矣。上曰,木椎極怪矣。宗城曰,以木椎打之故耳。寅明曰,傷處,初則如常雲,而此則漸漲矣。上曰,此則以其漸久故也。上曰,讀同推官文案。重庚讀畢。上曰,讀監司親問。重庚讀之。上曰,覆檢狀,則曰有欲得間夫之心,而此則曰有間夫矣。寅明曰,此於渠爲羞恥事,故初不直告矣。上曰,屍帳久則似爲堅硬,而終始無異言,極怪矣。寅明曰,此則似有一問之端矣。顯命曰,文案極爲疎闊矣。上曰,船漢往來時,似有知者矣。寅明曰,然矣。上曰,殺人器械爲緊,而或曰木杵,或曰小木枝者,何也?節節疎忽,而屍帳柔軟極怪矣。僉議,何如?有龜曰,審愼之道,更査勘罪,亦何妨乎?顯命曰,其妻行奸而被殺,則法文無償命之事,而推官不明其節,道臣推考後,使之更査,似好矣。纘新曰,殺獄甚重,船漢旣在,則不可不一問,更査,好矣。師洙曰,未免疎忽,更査似好。聖應曰,常漢打妻者,自是例事,此漢不忍憤怒,打殺其妻,而乃以潛奸之說,抑執納招,更査似好,而船漢若不直招,則此獄似將久矣。文秀曰,似有疎忽,更査爲好。諸臣皆曰,此閤門外所共議者也,更査似宜矣。宗城曰,屍帳無一處堅硬,而皆曰柔軟雲,不可以以其柔軟,疑其被打與否,而以獄體言之,更査爲宜。果如趙顯命之言,若以潛奸被打,則無代殺之理,而推官不明此一款,道臣推官,宜有警責,而刑曹,亦不請送本道更査,不無疎漏之失矣。始㷜曰,殺妻分明,而推案終有未盡處矣。徵啓曰,李宗城之言爲宜。刑曹堂上推考,更査,何如?道謙曰,審愼之道,更査爲宜。益河曰,初雲喪性之人,有若狂者,而末乃以背夫之說結之。行奸之事,至隱至微,雖不可知,而物件則終不問其去處,豈有如此獄體乎?此乃專係於守令。守令若生疎,則易有如此之患矣。不知人命之重,而如是疎忽,前後道臣及同推官,不可無若干警責矣。履儉曰,更査似好。寅明曰,道臣推官推考,而更査爲可。師洙曰,果如金聖應言,無識常漢,率多打其妻者矣。寅明曰,儒臣之言明透矣。當問其器什去處矣。上曰,李宗城所達是矣。仍命重庚使書之曰,莫重殺獄,其宜審愼。初覆檢屍帳,俱以柔軟載錄,旣涉殊常兺不喩,元犯招辭,初檢、覆檢、同推、親問,其各不同,而亦不提問朴甘丁。其所背夫,果若所供,復若親問供辭,則非特元犯之知,切隣亦宜知,而當問船漢,其亦不問。以此可謂究竟,前後覆檢同推官,爲先從重推考,道臣之當審而不審,推官之當査而不査,俱涉疎忽,竝從重推考。以此決不可草草三覆是置,更令道臣,各別痛査啓聞。上曰,同推官重推之事,何如?寅明曰,推考,宜矣。文秀曰,前後推官推考,可也。上曰,異於初檢官矣。眞淳,抱進陽德罪人李玄民,打殺朴加八里文案。上曰,戶判知此文案矣。上曰,讀屍帳。眞淳讀之。上曰,軟硬何謂乎?寅明曰,軟而硬也。上曰,何其白乎?非傷處乎?文秀曰,久則無血色故白矣。上曰,讀元犯招辭。讀畢。上曰,讀同推文案。讀畢。上曰,讀秋曹更査文案。讀畢。上曰,讀更査結案。讀畢。上曰,尹陽來曾爲更査,而又爲回啓矣。上曰,加八里所爲絶痛,戶判知之乎?師洙曰,臣亦知之矣。上曰,劫奸寡女,已極可惡,而又奪他人納綵之女,豈不絶痛乎?寅明曰,有若入家之盜矣。奪妻之人,何可不殺乎?文秀曰,旣已納采,則中間奪之者非矣。寅明曰,以其納采事,奪去事觀之,則玄民或可有生道矣。有龜曰,玄民爲其子而殺彼漢,有若逢盜於道中而打殺,何可用償命之律乎?顯命曰,臣等已於閤門外相議矣。人於道中,逢盜打殺,則無償命之事。況此奪妻者乎?臣曾爲平安監司時,已知此獄矣。以臣意見,似無償命之事矣。纘新曰,臣則愚迷不知事,而豈有寡女而納人之聘幣者乎?第玄民旣爲其子率去,而彼漢欲奪,則打之亦可也。因此以斃,而若有償命之律,則不可撓三尺之法矣。惠敎曰,人與財輕重懸異,而打殺奪財之盜,尙無代殺之事,況此奪人妻者乎?其所打殺,固無足怪,玄民附生之議,亦不無意見也。聖應曰,玄民之子,旣已納采而率去,則奪之於路者,卽盜也。初欲少打逐之,而加八里終不去,故被打而死。三尺至重,不可輕議其生道,而果如趙顯命言,人重於財,似可有分揀之道矣。文秀曰,生與殺也,唯在於法。考法可知,何可輕議?上曰,納切所騎馬,義先牽來雲,爲夫者牽馬乎?聖應曰,常漢例如是矣。師洙曰,此獄,臣所曾爲者,更無可達矣。春躋、潝曰,法外,無可達者。景輔曰,附之生議,似好矣。宗城曰,臣之初意,亦如趙顯命,以爲李玄民,似有可生之道矣,及見文案,則斷無可生之路。玄民子之不率去前,加八里先爲率去,一夜經宿,則納切已爲加八里之物,欲推其物,而反被打殺,豈不冤乎?上曰,豈有如此之理乎?納切若處女,則謂之加八里之物,猶或可也,而不然則納采之義先,不爲主乎?此則工參之所見過入矣。文秀曰,旣已一夜經宿,則必無不作奸之事,果已作奸,則異於強盜之劫奪矣。上曰,加八里之結縛納切而去者,無狀矣。在納切之道,往於納采之義先,爲宜矣。始㷜曰,臣則法官也。不可輕議生議於殺獄,而設使玄民持去某物,而加八里若邀於中路,欲爲劫奪,則玄民雖打殺,似無代殺之事,況奪妻者乎?加八里之逐來中路者,不無欲殺玄民之心,而強弱之勢不敵,故反被玄民之打死矣。如此之獄,自國商議,使有定式,爲宜矣。上曰,刑議言,是矣。景輔曰,李宗城所謂納切非義先之納切,而乃加八里之納切雲者,非矣。義先旣已納采,則其非義先之納切乎?上曰,納切則終有發明之端,若如工參之議,則加八里,必有劫奸罪矣。宗城曰,今以納切之主客,決其死生,可也。上曰,加八里之結縛納切而去者,禮乎?宗城曰,納切被縛之際,能決一死則已矣,旣不辦死,則卽一淫婦也。結縛淫婦,有何大段非禮乎?上曰,此亦深入矣。謂之淫婦,則爲其夫者,其果無數乎?始㷜曰,夫死一月,卽爲改嫁,厥女所爲則無狀矣。徵啓曰,若依殺盜律用之則非矣。中路逢盜,則不得已應變,而加八里之逐來中路者,不過欲奪納切也。結縛逐之可也,而何必打殺乎?道謙曰,法外無可達。益河曰,情法有各異者,趙顯命、李宗城之言,皆未免一偏矣。爲子得婦,方爲率去之際,有人於路,欲爲奪去,則爲其父者可不打乎?此猶異於奪己之妻矣。父母爲子之情,果何如也?雖一襲衣一升米,旣已納采,則何可以爲非納采乎?履儉曰,納切已受義先之納采,已爲義先之妻矣。加八里之結縛主人,而率去納切者,卽劫奸也。逐奪於中路之罪,殺之何惜?宗城曰,復此仰達,似涉煩瀆,而國家決大辟之道,不可不愼也。臣伏而思之,諸臣之以納采爲重,附之生議者,似爲非矣。加八里,旣已率去納切,經宿一夜於其家,則不可責納切以守信矣,豈可以其納采而定其主客乎?且旣爲加八里之夫婦,則以實情言之,加八里之逐來中道者,欲推其妻而去也。上曰,若使李宗城決此獄,則其必決給加八里也。玄民則得婦而歸,加八里則推妻而來,實不可知者也。然而立法三章,蓋爲死人而償命也,則今日似不可輕議也。寅明曰,以文案觀之,加八里邊,則無一人言者,極可怪矣。蓋加八里無妻無子者矣。上曰,豐原之所達,過矣,李宗城之言,亦過矣。景輔曰,此在法,必不償命也。顯命曰,雖持一兩錢,逢盜打殺,而無殺人法矣。文秀曰,使律官,更考律文,可也。上曰,然則更問加八里之交奸納切與否,可也。宗城曰,納切旣已受縛而去,則必無不交奸之事,豈以淫女,而以納采爲重乎?上曰,加八里若不死,而與玄民相訟,則將誰負乎?宗城曰,臣則當負玄民矣。上曰,李宗城之欲決給於加八里者,太過矣。益河曰,李宗城之言,亦不無所見,而加八里之交奸與否,已不可知,玄民之子,旣已騎來,則乃玄民之婦也。上命眞淳使書之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漢緯抱進益山罪人林孟位,打殺張汝昌文案。上曰,高聲讀之。上曰,讀屍帳。讀畢。上曰,讀林孟位承服招辭。讀畢。上曰,得元犯者,極爲工巧矣。僉議,何如?寅明曰,法外何達?有龜曰,此甚明白,律文外何達?顯命曰,此獄無疑。纘新曰,此獄無依俙,依法之外,更何議乎?惠敎曰,法外無可容恕者。聖應曰,前後照檢無數,而殺人情跡,無可疑者。文秀曰,旣殺人,無可疑者。諸臣皆曰,無疑晦處,法外何達?上曰,兩漢同矣。殺此兩漢,則爲民除害也。仍命漢緯使書之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尙命抱進高陽罪人姜昌,打殺趙鐵先文案。上曰,讀屍帳。讀畢。上曰,工參爲道臣時,所爲者也,必能詳知,先白可也。宗城曰,罪人前後供辭,皆有餘蘊,每曰被刺人不幸雲,而深夜密室之中,相鬪而致斃,有何疑乎?臣意則似無疑晦之端矣。上曰,滅火之際,豈爲木光明臺所傷乎?宗城曰,曾前啓覆,亦有僧人相鬪,以光明臺打殺文案,而臣附之生議矣。此漢,則以爲滅火之際,爲木光明臺所傷而死雲,不成說矣。上曰,僉議,何如?寅明曰,以木光明臺打斃,何以異於揮鎌殺人乎?上曰,此則異於揮鎌矣。有龜曰,法外何達?纘新曰,此乃有意而打之,法外何達?顯命曰,情法之間,無可生之理。惠敎曰,何可不償命乎?聖應曰,無可疑者。文秀曰,手犯卽死,法外何達?師洙曰,法外何達?諸臣皆曰,打殺分明,更何疑乎?始㷜曰,初以十斗租相爭,則不必出於欲殺之心,而殺人則分明矣,何容更議?益河曰,有何疑乎?履儉曰,雖出於醉中,何可恕乎?上命尙命使書之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重庚抱進交河罪人尹就敏,刺殺其弟就重文案。上曰,讀屍帳。重庚讀之。上曰,被刺處,皆柔軟乎?寅明曰,然矣。上曰,此獄,尤爲陰慘矣。僉議,何如?宗城曰,如此窮凶極惡之人,世豈有乎?寅明曰,此乃天理也。渠不發告,則何以知之乎?上曰,此吾所以不讀招辭,而只擧屍帳者也。顯命曰,法外何達?纘新曰,聖世有此,法外何達?惠敎曰,情理絶痛矣。春躋曰,萬萬無疑。諸臣皆曰,情節窮凶,無他可達。上曰,如此殺獄,重愼之道,不可輕議,更爲僉議,爲可。以兄犯弟,豈有如許者乎?不待三覆而處之,何如?寅明曰,隋文帝亦有不待時殺之者矣。上曰,王者處分,不可不審愼於此等獄,故所以更問者也。寅明曰,何必待三覆乎?顯命曰,不待三覆,何關乎?上曰,雖於三覆決之,今此更議,似爲殊常矣。師洙、聖應曰,無可更議者也。文秀曰,先爲處分,而三覆擧行,爲可也。諸臣皆曰,此關於倫常,以特敎處置,以爲勵末世之道,何如?興駿曰,受敎內,以一罪磨鍊,無可議者。始㷜曰,何必於今日,更議處分乎?法有三覆,姑待之,似好矣。道謙曰,今日勿下更議二字,似好矣。上曰,如此大獄,不必徒隨上意而爲之矣。予之以姑待三覆與否,問於諸臣者,有意矣。臺諫則執法之官也。直請殺之可也,而秋曹堂上,旣是守法之官,宜以三覆爲請,而參議外,判書、參判,不以待三覆爲請,參議則奇矣。判書金聖應,參判洪景輔,竝推考,可也。抄出擧條仍命重庚使書之曰,其狀絶痛,不忍視焉。受敎勘律,可以仰體重人倫之聖意,其在勵末世之道,律雖不至於不待時,何忍復議於三覆依律?其所擧行,依法例三覆後擧行。寅明曰,啓覆今日內,似不可盡爲,而水剌時近矣,臣等退去,何如?上曰,只決一案後退去,而明日趁早爲之,可也。寅明曰,日氣頗寒,何必早爲乎?上曰,必於午前爲之,而以辰正一刻爲之,可也。出榻敎致雲,抱進杆城罪人池靑鶴,刺殺其妻柱花文案。上曰,此亦只擧屍帳。致雲讀畢。上曰,讀同推文案。讀畢。上曰,僉議,何如?寅明曰,此獄則究其本情,不欲殺之,而旣已打殺,其非殺人乎?有龜曰,雖非用意故殺,而律文則何可改也?纘新曰,雖曰醉中之事,何可撓三尺之典乎?師洙曰,無可生之路。諸臣皆曰,旣已刺殺,法外何達?宗城曰,情則有悲慼者,而旣異於病風之人,依法之外,更何疑乎?始㷜曰,殺之分明,法外何達?徵啓、道謙皆曰,雖曰乘醉,旣已刺死,何可更議?益河曰,殺獄之中,豈有如此可矜之獄乎?旣飮於高家,又飮於崔家,再次飮酒。酒旣狂藥,故醉中不知人事,而刺殺其妻,其情悲矣。若使其妻而有知,則必悲其夫之償命,此乃情之可矜者也。顯命曰,雖殺他人,尙不得生,況殺其妻者乎?履儉曰,上番之言,是矣。上曰,工參之意,何如?宗城曰,臣亦有悲惻之意,而旣異於他獄,何可輕議?上曰,法則難赦,而情則有可恕者也。寅明曰,爲國之道,可以顧萬世法也。後若有醉中殺人,而竝欲活之則已,若不然,則何可活此獄乎?上曰,乙巳年啓覆,亦有如此獄,而特命赦之,則諸臣或以爲人爭乘醉殺人矣。人雖泥醉無知,豈皆殺人乎?寅明曰,此則其心欲刺,故刺之矣。文秀曰,此乃酒之所刺也。上曰,其妻醉臥,故生憎刺之也。文秀曰,親友間若乘醉刺殺,則可不代殺乎?今若赦此,則必爲弊端矣。有龜曰,情有可恕之說,不爲非矣,而以刃殺妻,豈可以醉而不爲代死乎?此則斷無可生之理矣。上曰,此則欲爲原情,故爲三覆矣。若不然,則一律官持入律文,可以踏啓字矣。諸臣中,如有與工參、儒臣之所見同者,白之,無則勿白,可也。上曰,此誠殘忍矣。仍命致雲使書之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徵啓進伏,文秀進伏曰,軍門將官事,成節目以入事,命下,而禁軍哨官中,有不精者,姑未爲之,更爲試射後,當成節目以入矣。徵啓曰,臺官啓辭,事體自別,而臣方發啓之際,朴文秀橫出奏事,推考,何如?上曰,勿推。徵啓啓曰,臣於三司之職,自劃gg自畫g已固,而中間或因事勢之迫急,一二次冒昧出肅,而本不敢以言議之任,自居者久矣。頃伏見諫臣之疏,詆斥近來三司,不遺餘力,至曰三司爲宰相之奴隷。噫,堂堂聖朝之三司,何等職任,而直斷之曰宰相之奴隷?宰相若有驅使三司如奴隷,三司又爲宰相之所驅使如奴隷者,則其所謂宰相三司,固當指名竝論,以振諫臣之風采,而混圇醜詆,有若眞有其人而姑不擧名者然,其意所在,臣實未曉。雖然,臣亦近來三司中人,豈可以其言之泛論,晏然行公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頃者申致謹避嫌,已極過中,處置出仕,旣結本事,以此爲嫌,不亦過乎?勿辭,亦勿退待。上曰,若開此路,則必皆一番爲之乎?寅明曰,或有爲者,或有不爲者矣。徵啓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措辭見上上曰,亟停勿煩。徵啓又啓曰,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嚴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徵啓又啓曰,請還收閔允昌、尹志、申潤廷、金世潤、朴景淳,出陸之命。措辭見上上曰,此啓相持,亦涉過矣。勿煩。徵啓又啓曰,請還寢李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上曰,府啓只此乎?已久故忘之矣。道謙進伏。上曰,只擧下款。道謙啓曰,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道謙又啓曰,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措辭見上上曰,亟停勿煩。道謙又啓曰,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道謙又啓曰,請還收趙泰彥島棘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道謙又啓曰,新除授正言李命坤,時在京畿果川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出擧條益河曰,趙泰彥事,實非至今持難者,而聖上一向靳允,實未曉聖意之攸在也。上曰,非持難矣。上曰,頃已下敎矣。儒臣,則想已見此文案,而卿等亦已見之乎?此文案,昨夜始爲入啓,故已不能詳覽,而且今則精神漸不如古,忘未記得。金斗永招辭,見後有所付籤,而亦未記得矣。大臣及秋曹官員,無曰已入此文案,而詳見餘者,若有可生之道,相與商議後入達爲可。儒臣則乃執法之官,亦不可輕議大辟,所餘文案,仔詳考覽,可也。寅明曰,昨日文案,三更後始爲入啓矣。伏想去夜必爲廢睡,其爲悶憂,何可盡達?上曰,以政院牌去來催促事,可想其不眠,而亦豈專不就睡乎?幼時,則凡諸文書,略見皆記矣,今則見而輒忘矣。三覆則不過照律而已,初覆爲重,而秋曹不詳文案,雖曰勢所然矣,而秋曹,非矣。寅明曰,臣亦終日見之,而忘之矣。今夜又如昨日,則甚爲悶事,而下敎如此,敢不更見乎?第明曉卽親忌也,恐未專觀,是可悶也。上曰,非必謂今夜見之也。謂宜於三覆前,詳見之也。上曰,三覆一日爲急,以今二十四日進定,爲可。出榻敎諸臣遂以次退出。

11月18日

編輯

行都承旨李眞淳。左承旨申致雲坐直。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趙漢緯。右副承旨李益炡。同副承旨趙尙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載敏李師祚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尙喆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三更至五更,月暈。

○下直,寧越府使趙明澤。

○李重庚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停。

○以左議政金在魯八十二度呈辭,傳於李重庚曰,安心調理。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南泰良。

○有政。吏批,判書趙顯命牌進,參判金有慶在外,參議未差,左承旨申致雲進。兵批,判書朴文秀病,參判李壽沆入直進,參議柳復明呈辭受由,參知林光弼病,同副承旨趙尙命進。

○吏批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曾前出入之人,多在違牌坐罷中,無以推移備擬。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敍用。

○吏批,以黃梓爲副應敎,李鼎輔、鄭益河爲副校理,尹興茂爲輔德,金尙重爲文學,李鼎輔爲兼司書,朴文秀爲司僕提調,金始炯爲司饔提調,朴成玉爲兵曹正郞。

○兵批,副護軍黃梓、申致謹、朴弼載,副司直趙榮國、任𪼛,副司果柳壽垣、南泰齊,副司正金尙喆。

○趙尙命,以兵批言啓曰,前縣監閔廷櫶,閑良金鼎華、韓益垕、金道文等,或試射沒技,或拯活人命,或辦穀賑民,或捉虎之功,俱有加資之命,而閔廷櫶,雖已資窮,未經準職,金鼎華、韓益垕、金道文,係是閑良,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特爲加資。

○又以兵批言啓曰,都摠管金聖應,與臣文秀,四寸男妹,本曹摠府,有通爲相避之文,而不能覺察,備擬受點,不勝惶恐。都摠管金聖應,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修撰徐命臣,放送傳旨啓下,所當牌招,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副應敎黃梓,副校理李鼎輔、鄭益河,牌招事命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尙州前營將金亨魯,旣有拿處之命,交龜一日爲急,而新營將李景琦,連呈辭狀,無意應命,故傳令催促,則稱以格外除命,自處蔭官,終不着名,其在事體,極爲可駭。統制使以下,着名於傳令者,自是法例。今此景琦,不知本兵體重,如是慢蹇,若置而不問,則大關後弊,拿處,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延日縣監申𭸿,令該府處之事,命下矣。申𭸿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拿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眞淳曰,公洪監司上疏,入侍時,當爲批答,原疏使大臣見之。

○判尹閔應洙疏曰,伏以臣,猥蒙由暇,往哭舅喪,歸省丘墓,恩榮所被,感結幽明,區區攢祝,殞結難酬,而寒程撼頓,觸冒風雨,感傷甚重,疾病大作,背部浮起疼痛,腫癤兼又遍生,日夜叫楚,證狀危惡,僵臥鄕廬,無以調治。急邀京醫,雜試鍼藥,而差歇無期,由限倏過,罪戾日積,悚縮方切,伏聞向日筵敎極嚴,至有自政院,推考催促之擧,臣於病裏,驚惶震越,益無所措。噫,臣雖至愚,豈不知恩由之有限,職務之難曠,而顧今所患,實非一時偶發之疾,多年南土,積傷瘴濕,風寒所感,流注作孽,遍身攣縮,背脊浮疼。究厥所祟,煞有源委,則旣難以時月責效,而況此肩甲下,凝結刺痛之症,便同陰疽,分野亦重,誠有無限深憂,此固醫人之所卻走,而不敢下手者也。一或勞動,則牽痛尤劇,少或觸寒,則凝聚轉甚,以此病狀,雖欲自力登程,實難冒寒運動。當此特敎催還之日,偃息在床,末由祗赴,不但蹇慢之誅,有難自逭,臣之所帶諸任,孰非緊重,而至於京兆長席之久曠,今至累月,則其爲廢務瘝職之罪,又果何如哉?律以邦憲,又難容貸。玆敢冒死封章,疾聲哀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特軫重務瘝曠之弊,曲諒賤疾雖強之狀,亟削臣之本兼諸職,仍治臣之許久淹滯,以肅朝綱,以安微分,千萬幸甚。答曰,筵中旣已下敎矣。病差則上來,從便爲之。此疏還爲下送。

○公洪監司李普赫疏曰,伏以臣,猥以駑劣,叨承藩臬重寄,累辭不得,黽勉膺命,僅已來蒞本營,祗奉職事,而災歉孔酷,民憂溢目,自顧才智短淺,頓無堪承之望,畢竟僨敗,固已料之矣。卽伏見敬差官南泰良疏本,則以田政一事,論劾臣身者,殆無餘地,臣實惶愧踧踖,無所容措,而第其所以臚列爲言,類多懸空抑逆,全非臣本意之所敢出,誠不勝訝惑之至,不得不略此陳暴焉。大抵田賦之政,上關國計之羸瘠,下係生民之休戚,其所經理綜核,最宜詳愼。多桀少貊聖戒明甚,則只當隨其歲功之豐確,而一任稅入多寡之就數而已,至於實結都摠,初非所可經意而預定者也。不幸今年,湖右大侵,而雨澤不無多少之異,霜雹亦有早晩之別,故依山實處,則刈穫自如,幾似常年,旁海災處,則陳荒滿目,有甚辛壬,以致一道之內,災稔頓懸,一邑之民,飢飽不同,田政括摠,最難的定,故廟堂初無比年取準之令,而至於計簿登數之時,終未有略相倣依之道,則各邑報災,該府納摠,殆若手揣斤兩,莫可取衷,故末後有壬子比摠之議,而試以本道農形言之,左道差勝,實多災少,則比壬摠理宜有加,右道尤甚,實少災多,則比壬摠勢必不足,加不足,互相塡補,則似當與壬子相準,此蓋只言其推以理勢,自應如此而已,初未有文簿令甲,指揮督責,必期於依此施行之事,而今其疏語有曰,右道實結大縮,必欲剋剝左道,以足其十一萬結之數,又曰,左道之民,有何罪辜,而一朝迫蹙至此,又曰,割此益彼,人情不能無望,有若臣實欲剝割左道,以充右道實數,而必準壬子者然,此不特非臣意慮之萬萬所不到,而參以理勢,亦是萬萬必無之事也。臣實瞠然驚怯,莫省其語意強勒之一至此甚也。至若各邑文書之點退,自是田政捧納時,例不得已之擧也。蓋敬差、都事,分管左右,各自修啓,而監司,則摠會實數,修上都目啓本,故列邑報災,太不停當,則退送改修,前例然也。向臣到界日,道內各邑,叢呈田簿,就其中災頉濫過處,據理退斥,左道數邑,亦在其中。臣非不知災歲稅田,合從寬厚,而若其該邑田政之紕繆不精者,惠必不及民,而徒使國計見縮,亦不宜全無拘檢故也。及臣到營之後,敬差適來本州,與之商確論難,而敬差屢言我旣勘給,必令許受,臣答以彼此各有意見,俱是職矣,兩存何妨?仍與往來對話而罷。今其疏語有曰,巡按之臣,不念國體,擅卻臣所捧文書雲。朝家旣畀道臣以一路之重,則點退管內之數邑文書,有何大損於國體,而敬差雖雲奉命,旣非監司之上,則所謂擅卻,何其下語之不少稱量,而其餘所云國家大棄左道之民,又不能不奪右道飢民口吻中物等語,都是無形像,沒把捉之事,而信筆亂道,極口詬罵,有若上官之叱責郞僚者然,臣未知同朝交修之義,與人共事之餘,必當如是而後,方可以夬於心耶?如臣疲劣,誠不可呶呶較辨,而至於以敬差官而請推道臣,亦近來耳目之所不及。彼雖藉以臺地爲言,而以臣之不從其言,直爲請罪,其於自家事面,亦果何如也?此莫非如臣無似,猥忝重任,人微望輕,取侮至此。一身廉隅,姑不暇言,而其所以仰累簡拔之重,貽辱藩寄之任,誠非細事也,尙何敢晏然在職,臨民治務也?見方廢務縮伏,恭竢譴何。朝家若不早賜處分,則田政磨勘,賑事經紀,將未免一向曠廢,了當無期。玆敢不待原疏批下,先自露章自列,伏乞聖明,亟賜諒察,鐫臣職名,以幸公私,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過中之疏,其何撕捱?卿勿辭察任。

○丁巳十一月十八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初覆。行都承旨李眞淳,左承旨申致雲,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趙漢緯,右副承旨李益炡,同副承旨趙尙命,假注書趙載敏、李師祚,記事官尹澤厚、李宗迪,東,右議政宋寅明,吏曹判書趙顯命,左參贊尹惠敎,戶曹判書朴師洙,禮曹參判李春躋,左尹金潝,司諫安相徽,執義宋徵啓,西,領敦寧魚有龜,咸寧君朴纘新,刑曹判書金聖應,兵曹參判李壽沆,海運君槤,刑曹參判洪景輔,工曹參判李宗城,同知權興駿,刑曹參議金始㷜,修撰鄭益河,副修撰鄭履儉,同爲入侍。寅明進伏曰,昨日終日引接,而今日日候陰曀不好,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寅明曰,今日文案不多,若水剌時相値,則早罷勿爲過時,何如?上曰,當依爲矣。重庚抱進慶州罪人丁必,刺殺其妹𰆏連伊文案。上曰,讀檢狀。讀畢。上曰,讀同推承服。讀畢。上曰,讀親問。讀畢。上曰,讀道臣結案。讀畢。上曰,讀秋曹啓目。讀畢。上曰,道臣之意,不欲生之矣。文書多有違格矣。寅明曰,然矣。上曰,此文書多有如何者。秋曹堂上新入,似未詳見,儒臣則想已詳見,若有疑端,細陳,可也。益河曰,果如其言,𰆏連伊,雖或有間夫,而此不過寺奴婢也。何爲大段失行,而其可以刃刺妹乎?旣刃同生,而有能生者乎?上曰,下番亦白之。履儉曰,文案多有疎漏處,而臣意,則與上番有異。謂此漢容有可恕之道,而律文亦無可殺之事矣。上曰,《大明律》極緩,故癸亥有參酌之受敎矣。履儉曰,此漢則痛其妹之淫奸,不勝憤怒,至於戕殺,與因他事而刃殺者,有異矣,似可有容恕之道矣。益河曰,下番之言不是矣。其母之招,以結項爲言,丁必之招,亦以結項爲言,蓋其母,旣殺其女,又殺其子,有不忍故耳。以刃刺殺同己者,豈不萬萬切痛乎?上曰,工參見此文案乎?兩儒臣之言,何如?宗城曰,情理雖切痛,疑若有可恕之端,而爲人弟者,旣殺同己,則宜卽直招請死,而終不爲此,死者雖有惡行,殺之者豈不絶痛乎?上曰,大近理矣。益河曰,𰆏連伊潛奸之事,未可詳知,而兪拓基之不問本夫,亦有如何者矣。上曰,法官亦白之。此異於昨日推考矣。聖應曰,痛其妹之淫奸,至於刺殺,其情則容或可恕,而旣有應殺之受敎,奈何?上曰,有三律故問之矣。聖應曰,己未受敎,以一罪論之,似不可生也。景輔曰,何不殺之於當初發覺之時,而必於祭日,乃殺之耶?其間似有隱情,而以律則不可生也。始㷜曰,《大明律》,父殺子,兄殺弟者,以杖一百,流三千里勘罪者,以其本無欲殺之心也。先朝受敎,則以爲若有情節之切痛,不可不別樣處之者,則以參酌處之爲敎。此漢之殺妹,初非出於凶獰之意,則似可有容恕之道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寅明曰,《大明律》及先朝受敎,可謂奇矣。上曰,明律奇矣。寅明曰,《大明律》之製法有意,先朝受敎亦有意矣。手上殺下之律,則似以手下之有罪無罪斷之矣。上曰,故殺則惡可免死乎?寅明曰,故殺之中,亦有情節切痛者矣。以此文案見之,其妹雖有間夫,旣非死罪,而特以羞恥之心,至於刺殺,此乃不當殺之殺也。烏可免死乎?文案疎漏之敎,誠是矣。此文案,更査似好矣。上曰,然矣。此文案極晦大體,則更査爲可,而參議所引受敎之言,是矣。子與弟之於父與兄,豈有報復之心乎?先朝受敎,或慮其過,故有殺其切痛者之敎,又有有司臣稟命之敎,聖意所在,可謂微妙。兄於弟妹,倫理何異,而昨日尹就敏,則不待三覆而處之,此則姑待三覆,有如何者矣。僉議,何如?寅明曰,此則異於就敏矣。上曰,異則異矣。寅明曰,就敏則故殺矣。上曰,以此爲故殺,則無可議者,而若非故殺,則似有容恕之道矣。有龜曰,此異於就敏事,而然而不勝一時之憤,不告於官,任自刺殺,可無律乎?然而上敎旣欲用末端受敎,參酌處之,更何議乎?顯命曰,無可議者,而以法文則兄殺弟,無代殺之法,而情理切痛者,則有代殺之受敎矣。昨日就敏,情理絶痛,而以殺勘罪。若以此律,用於丁必,則王法非矣,而且獄案不明。其行奸與否,明其獄案,然後勘罪,可也。纘新曰,受敎旣有情理切痛者。稟聞之言,可明其交奸𰆏老未實狀,然後可以處分矣。寅明曰,羞惡之心則勝,友愛之情則不足矣。惠敎曰,臣與顯命,已私議矣。此則異於就敏,容有可恕之道,究其淫行與否,然後可以勘罪,更査,似好矣。師洙曰,文案旣不明其行奸與否,又不問其當問者,雖欲減死,不可不一番更査矣。文秀曰,諸臣已達,更無所達,而頃年薛景臣減死定配。景臣,則打殺其二人於奸所,故減死,而此則𰆏老未之淫奸與否,旣未明白,文案晦矣。如此之漢,若付生議,則遐方失行之女,將見無數被殺,其爲後弊,果何如耶?更査然後,可以勘罪矣。槤曰,更査爲可。春躋曰,文案疎漏,欲付生議,則更査似好。潝曰,情理絶痛,而文案則疎,更査爲可。壽沆曰,豈可以淫行而刃殺其妹乎?興駿曰,就敏則以鎌,丁必則以刀,以鎌以刀,何以異乎?徵啓曰,雖以禮義之邦,如此之子,比比有之矣。上曰,執法之官曰,如此之事,比比有之,則難矣。相徽曰,此當問其本夫而不問矣。若本夫旣已棄之,則得他夫可也,何至於刺殺乎?獄案極爲疎漏矣。上曰,諫官所見深入矣。然而當問其本夫而不問矣。益河曰,其所刺殺,若出於羞惡之心,則初豈不爲乎?使嶺伯捉問𰆏老未,則可知其間隱情矣。上曰,更査時,刑𰆏老未問之,則可知乎?寅明曰,必不承款矣。問於切隣,則可知矣。景輔曰,使𰆏老未、丁必面質,則可知矣。上曰,然矣。宗城曰,聞洪景輔之言,其所刺殺之時,則卽無端雲矣。若於當初發覺之時刺殺,則容有可恕,而其後始刺,其間隱情,何以知乎?上曰,常漢以羞惡之心,雖不忍告官,旣已刃殺之後,則卽爲告官可也,而亦何易乎?在前亦有三十年後,始刺其妻之間夫者矣。寅明曰,雖出於羞惡之心,而無惻怛之心矣。上曰,俄者吏判所達,精矣。仍命重庚使書之曰,《大明律》製法,前後受敎,微密無餘,其宜奉此敎,詳參情法而處之。使𰆏連無他事而被殺,是故殺也。其所處分,昨今奚異,而觀其文案,比諸故殺,容有間焉。宜當遵癸亥受敎,參量處分,而其所肯緊gg肯綮g,唯在𰆏連之行奸與否是去乙,其文案中,當問不問,極涉疎忽,不可不更査以處,分付本道,痛査以聞。景輔曰,道臣推官,警責,何如?上曰,延日則當令該府處之,而其處農形何如雲耶?寅明曰,同然雲矣。延日文案,多違格式矣。上曰,方爲之矣。仍命重庚使書之曰,丁必文案中,道臣雖有捉問者,亦有疎忽,前伯則其亦不問,當該監司推考,前道臣從重推考。推官,該曹雖已請推,今於命査,其宜勅勵,前後推官,竝從重推考。覆檢官延日縣監申𭸿,非特疎忽,其違格式,令該府處之。寅明曰,臣惶恐敢達,啓覆事體重大,若有所見,則仰達可也,而不可自上越次以問也。俄者有越次之問,似有如何者。此後則勿復越次,而旣已僉議之後,則越次之問,亦何妨乎?上曰,所達,是矣。眞淳抱進伊川罪人韓大也孫,刺殺金論尙文案。上曰,讀屍帳。讀畢。上曰,讀同推承款。讀畢。上曰,僉議,何如?寅明曰,此漢無端殺人,獰悍如此,有何議乎?有龜曰,如此之罪,明白無疑,律外何達?顯命曰,法外無疑。纘新曰,無疑。惠敎曰,用法之外無疑。聖應曰,聞邊柱國之言,則刺殺明白,有何疑乎?師洙曰,法外何達?文秀曰,旣已承款,有何疑乎?景輔曰,非故殺也,乃敺殺也。諸臣皆曰,無他可達。上曰,刺妻則爲故殺,而此則乃鬪敺殺也,非誤殺乎?寅明曰,彼此相爭而致死,爲鬪敺殺也,此則以刃刺之,乃故殺也。宗城曰,泥醉則異於不醉者矣。雖非故殺,而可不用法乎?然而情則爲可矜者矣。上曰,俄者大臣,纔請申飭,而工參越次而陳,推考,可也。出擧條上曰,非誤殺則用何律乎?法官白之,可也。聖應曰,與妻相鬪之際,怒其來解,因以刺殺,似近於鬪敺矣。始㷜曰,此乃怒殺也。上曰,旣以刃刺,則卽手犯也。豈可以醉而用誤殺律乎?寅明曰,用鬪敺律似可矣。上命眞淳使書之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上曰,予有所爲事,諸臣少退,可也。益河曰,湖西敬差官南泰良,昨纔入來,而無軍職,故未復命雲矣。令該曹,付軍職,何如?上曰,南泰良,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可也。出榻敎寅明曰,南泰良,前日上疏批旨,旣令備局稟處,且有特推之命,則初雖欲發行,承批之後,所當留待朝家處分,而徑先上來,終涉未安。不可無警責之道,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諸臣方退,上曰,彼出者誰耶?眞淳曰,權興駿,曾爲營將者也。上曰,爲何薦乎?益炡曰,爲宣薦,而可否不順者也。諸臣遂退出,有頃復入侍。漢緯抱進益山罪人九不金,打殺鄭明山文案。上曰,讀屍帳。讀畢。上曰,讀承款招。讀畢。上曰,讀石丹招辭。讀畢。上曰,讀親問。讀畢。上曰,僉議,何如?寅明曰,無可議者,宜爲償命。有龜曰,以大木打之而卽死,有何議乎?顯命曰,奴婢曲折,宜一問之,而不問,文案則疎漏,而不可不償命也。纘新曰,依法之外何達?惠敎曰,償命之外無達。聖應、文秀曰,宜用償命之典。師洙、春躋、潝曰,此乃故殺,當用償命之律。諸臣皆曰,獄案分明,法外何達?上曰,此故殺乎?鬪則鬪矣,而異於用刃矣。寅明曰,恆心欲殺故打之,乃故殺也。上曰,故殺律,不亦過乎?顯命曰,其律何過乎?上曰,渠若恆心欲殺,則當窺覘暗殺,何必打殺於場市乎?有龜曰,以橫搗介打之,則豈無欲殺之心乎?上曰,人或乘怒以橫搗介打奴者有之,此亦爲故殺乎?聖應曰,恆懷一殺之心,而不逢也,故不得殺也,及其逢也,則亂打致斃,此非故殺乎?上曰,法官皆白之。景輔曰,此分明故殺也。始㷜曰,欲爲報讎而打之,非故殺乎?上曰,在下之人,皆白之。徵啓曰,此豈非故殺乎?相徽曰,以欲殺之心而殺之,非故殺乎?益河曰,以欲殺之心殺之雲者,過矣。乘憤相鬪之際,偶然被打而死,似異於故殺矣。履儉曰,渠亦知殺人者死,而何必殺之耶?似非故殺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寅明曰,臣意亦如此。似爲鬪敺殺矣。宗城曰,律則一也,而似用敺殺律矣。上命漢緯使書之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爲乎矣,以供辭觀之,心常憤痛於彼無疑,則以其言辭之不恭打殺。其所議律,意者,蓋此殺人償命,渠亦知之,何敢刺殺於多人場市之中乎?似非故殺。況初旣相鬨,以鬪敺殺律更勘。景輔曰,殺獄,以故殺鬪敺殺爲爭矣。此漢則以大木亂打於場市中而致斃,放恣甚矣。律文甚重,不可更勘矣。上曰,法官欲守法,而故殺鬪敺殺,卽一樣矣。聖應曰,以大木打之者,出於欲殺之心,何可用鬪敺律乎?上曰,法則無付生之意,而欲參量爲之矣。此獄誠殘忍矣。寅明曰,常漢以檢屍爲兩度屍,故皆不欲爲矣。上命漢緯使書之曰,石丹所爲,其無倫常。往者啓覆時,若此之人,有處分者,分付該曹考稟。出擧條尙命抱進慶源罪人韓成興,劫奸有夫女京玉文案。上曰,此獄,捉韓成興之事,怪矣。寅明曰,被捉極怪矣。上曰,如昨工參言,則成興似可生矣。此獄,誰爲評事時事乎?寅明曰,李亮臣時事矣。上曰,讀初招,而除問目讀之。讀畢。上曰,此直強盜矣。寅明曰,強盜矣。上曰,讀秋曹啓目。讀畢。上曰,僉議,何如?寅明曰,罪狀無可問者,而且北人,不知法文,如此者,宜加以律矣。有龜曰,情節無狀,律文不可容。其在正風俗之道,勘處,宜矣。顯命、纘新曰,法外無達。惠敎曰,西北人多如此事,宜加律矣。聖應曰,強姦情節,狼藉無疑,法外何達?師洙曰,西北之人,不知法矣。此宜用律,使之知戒矣。文秀曰,非特西北人,如此事,多矣。諸臣皆曰,強姦之事狼藉,法外何達?始㷜曰,渠旣直招,法爲一律,無可更議,而第有數處可疑者矣。以其招辭觀之,則曰其夫棄而不畜,故牽去雲。果若其言,則便是黜婦,似異於有夫女,此不可不一問於其本夫者也。且京玉招內,以爲結縛駄去,行到一處,將爲朝飯之際,攜入一空舍,威力作奸,而因又結縛雲。果如其言,則於其劫奸之時,必高聲疾呼矣。若無疾呼之事,則便同和應,此亦不可不一問於其日食主人蔡順明及近處村漢,而推官無一問之者,極爲疎漏矣。上曰,此則參議言過矣。始㷜曰,伏見聖上,以好生之德,凡諸獄案,必欲求生於死中,故臣敢以愚見,有所仰達矣。以其推官報辭觀之,北道人心,以劫奸爲常事雲矣。此漢則不幸適逢北評事發覺,而不知劫奸之爲死罪,乃以劫奸,直招於平問之下,其爲愚蠢亦可知矣。問其本夫,知其棄與不棄,問於蔡哥,知其強姦與否,然後可以定罪矣。上曰,招辭中,以爲瓦礫入口而齒落雲,此何事耶?寅明曰,此乃異事矣。徵啓曰,北路人心,不知風化,此則生之,而此外則勿赦,何如?上曰,諫官曾往北路乎?寅明曰,不往矣。相徽曰,可殺無疑矣。始㷜曰,北人皆以劫奸爲常事雲,則此漢之獨被一律,不以爲冤乎?益河曰,非特北人,如此之事比比有之,而有或向應而作夫者矣。意者此女,生厭於本夫,欲作他夫,內外和應,乃以劫奸樣,故被結縛載去矣。若不被捉於評事,則必與成興,作爲夫婦而好過矣。上曰,此則過矣。履儉曰,文案疎漏,而臣則知非和應矣。旣知劫奸之爲一罪,則何不以和應取招乎?西北人以此事爲常雲,必一立法,使之知之,可也。臣意則以爲斷不可貸也。益河曰,鄭履儉之言太偏矣。知其劫奸與否,然後定罪,可也。上曰,僉議,何如?寅明曰,更査何妨?臣意則不知其非劫奸矣。上曰,行奸後,又爲結縛者,極怪矣。成必、成興等二人,何以在家乎?寅明曰,此二人落後矣。履儉曰,府使亦不知其法之重矣。有龜曰,渠若有和應之事,則至於死境,必以和姦承款,而終始以劫奸爲言,不可知矣。更査爲可。顯命曰,渠若不知劫奸之法重,而以劫奸承款雲,則初或然矣,而何必終始以劫奸直招乎?北人多有如此之事,用法可也,而僉議皆以更査爲宜,則更査何妨?有龜曰,更査時,若以和應納招,則其可生之乎?纘新曰,以其以瓦折齒事觀之,可知其空含強姦之狀矣。臣意,則以爲不可更査,而先治此漢,使北人曉此法,爲宜也。上曰,以瓦折齒,極怪矣。旣欲作妻,而又何折齒乎?惠敎曰,和應與否,旣有可問處,更査後處之,未晩矣。聖應曰,成興及京玉,皆以劫奸,終始納招於評事推問之際,則劫奸無疑。若欲更問,則只可問其強姦與否於蔡哥,問其棄與不棄於本夫而已,何可更査乎?師洙曰,更査無妨。文秀曰,審愼之道,更査無妨,而前後招辭,旣無一和字,今於更査之時,若或以和字納招,則可以生之乎?春躋、潝曰,強姦則分明,而審愼之道,更査無妨。壽沆曰,更査何妨?景輔曰,和應雲者,終不成說矣。今若更査,則易爲生梗矣。宗城曰,初見文案,則中夜突入雲,北人多有如此事矣。不殺此漢,則無以懲戢,而金始㷜所謂,厥漢不知強姦和姦之間,死生關係,而以強姦納招雲者,不無意見。且其中路行淫之時,初雖強姦,旣已交奸,而不能死拒,則便是和同,審愼之道,更査,似好矣。興駿曰,更査無妨。上命尙命,使書之曰,觀其文案,極涉痛駭,有何更議是乎矣,其所三覆,蓋所以審愼。僉議不同,分付該曹,以査本道。又使書之曰,噫,北道以王業肇基之地,而況人性本善,豈可以隨地遠近而異同哉?但居其上者涼德,爲其官者不擇,視遐遠忽其意,恆時不能敎導。犯法用刑爲先,此孔子所以民無恥者也。今者前府使鄭恆賓報狀中,其所下語,極涉無義。果若此,於官長者何?守令飭勵之時,宜先邊地拿問處之。以此,分付道臣,亦勵風化。出擧條上曰,旣爲官長,豈可以禽獸,比諸百姓乎?宗城曰,鄭恆賓,今則已遞歸矣。上曰,聞其治郡,則善爲雲矣。寅明曰,亦以此意,申飭咸鏡一道如何?上曰,旣拿鄭恆賓,則可使一道知戒矣。此獄案,予欲以姑待三覆爲之矣,儒臣陳其疑端,故使之更査矣。然而此漢,則極爲痛惡矣。益炡抱進寧邊罪人朴萬采,打殺林玉寶文案。上曰,讀檢屍帳。讀畢。上曰,讀同推承服,。讀畢。上曰,如此被打之際,何不逃避,而又何不高聲大呼乎?僉議,何如?寅明曰,罪中極凶,他何議乎?上曰,於律,何如?師洙曰,同姓則有律,異姓則無律矣。有龜曰,依法之外,更何議乎?顯命曰,無他可達。聖應曰,他無可達,依法,可也。諸臣皆曰,有何他議於此獄案乎?上命益炡使書之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尙命抱進臨陂罪人安處道,打殺太山文案。上曰,讀檢帳。讀畢。上曰,讀覆檢帳。讀畢。上曰,秋判考律乎?顯命曰,律與強姦同也。上曰,此必無狀,故大赦時不得赦矣。屍帳初則曰堅硬,而此則曰暫硬,何也?宗城曰,以檢官一時所撰之異故耳。上曰,讀同推承款。讀畢。上曰,以杵臼打之,則何至於臀傷乎?僉議,何如?寅明曰,此乃鬪敺殺,無他可達。有龜曰,情節狼藉,律外何達?顯命、纘新曰,法外何達?惠敎曰,雖曰乘醉打殺,法外何達?諸臣皆曰,別無所達。景輔曰,雖無欲殺之心,而旣已打殺,何免鬪敺殺乎?諸臣皆曰,此何有異議?上命尙命使書之曰,姑待三覆,更議處之。上曰,文書中,多有不擇字矣。寅明曰,文書自多如是者矣。寅明曰,今番之斷死囚,倍多於前,人心之兇悍,風俗之壞亂可知,不待臣言,而聖意似當惕慮矣。上曰,所達是矣。豈不惕慮乎?諸臣無可稟之事乎?寅明曰,奏請使先來,尙今不來,齎咨官亦過時不來,一國臣民企待之心,當復如何?自備局,分付義州府尹尹敬龍,使之探問於柵門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齎咨官事極怪矣。寅明曰,雖晩而亦不太過矣。頃日臺啓中,下鄕人勘罪事,似可有分揀之道矣。上曰,待首揆入來,當爲下諭矣。寅明曰,臣意則臺言似過矣。人有元居於鄕者。鄕人,何必恆在於京乎?且許多人之一倂拿處,實有如何者。於爲國之道,拿處則勿施,而推考,何如?上曰,豈待申致謹之言而知之乎?臣下誠無狀矣。曩時卻膳,出於不得已,而知其過矣,臣下則其不非乎?卿旣有達,豈不收殺,而第其臣分蔑之說,旣出於臺啓,則何可以推考而已乎?寅明曰,臺啓措語太過矣。於其廣諭之時,雖或不得已上來,而豈可使之因在於京乎?上曰,朝臣豈可在鄕乎?寅明曰,元居於鄕者多矣,何必盡使之在京乎?且爲國之道,不可以威罰制下,但當爲心公平,則自當上來矣。上曰,世祿之臣,豈可如湯之三聘乎?寅明曰,以義理勉諭,則孰敢不來乎?雖或有一二人不來者,亦何害乎?上曰,廣諭之後,權𢢜爲先不來矣。寅明曰,其時權𢢜上來矣。上曰,見其面後,可知其上來,不見其面,則何以知之乎?必以予之卻膳,爲威下矣。寅明曰,以其罷職,故卽爲還歸矣。上曰,頃日尹得和、韓翼謩之處分,實出於惜臣下之心矣。十九下敎,聽之者,若子弟之聽父兄言,則必不如是矣。如此之後,知而若不知者,非矣。寅明曰,似未及知矣。上曰,我國士大夫,善揣上意矣。寅明曰,廣諭後上來,留十餘日始歸矣。上曰,金有慶則不非矣。若無可去之端,則必留在,而至若權𢢜之無故下鄕者,則非矣。寅明曰,其時以罷職故下鄕矣。顯命曰,來到果川,遲回累日,始爲還歸矣。上曰,其人人物若乖常,則當置之,而旣不乖常而如此,如此之人尤難矣。顯命曰,申致謹所啓中,無論彼此,而混圇說去矣。何可於其中分揀乎?上曰,卻膳事,往牒所無者也。寅明曰,務在公平,可以心服矣。顯命曰,廣諭後有卽下去者,臣心亦以爲慨然,而以臺言施罰,則不可矣。寅明曰,近來臣隣中,老人盡亡矣。權𢢜、尹陽來等,皆已篤老,如此之人,若以至誠召之,則何不上來乎?不然故不來矣。上曰,卿見湖西道臣疏乎?寅明曰,於外見之矣。上曰,何如?寅明曰,湖西敬差官之當初陳疏,旣欲以實摠磨勘事,仰稟朝廷,則所當待回下上來,而一邊陳疏,一邊發行,誠爲未安。初欲請加譴責,而事關田結磨勘,有若意在於損下益上,或慮有後弊置之矣。其疏旣命備局,稟處,且以請推道臣事,有特推之命,其疏自在勿施。承批後,尤當姑留,以待備局啓稟,何必徑先上來?自初至終,顯有急急了當上來之意,殊涉未安。推考太輕,宜有罷職施罰之道。此人其文學可用,而今番事,未免輕着矣。上曰,依爲之。寅明曰,南泰良,旣已罷職,俄者推考勿施,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湖西道臣上疏,入來,可也。尙命曰,注書出去持來。載敏,趨出持入。師洙曰,頃日次對,以關西銀取用事,有所陳達,而未蒙發落矣。本曹銀貨,封不動外,見今行用者,不過二千餘兩,而前頭勅行,似當頻數,一勅所費,爲屢萬兩,冬春之間,萬無拮据之勢,誠爲切悶。關西道臣,每年秋捧,自備一萬兩,已有朝令,曾前雖或取來,而今年新監司,秋捧後,亦必準數備置,此銀一萬兩,斯速輸送之意,分付,何如?上曰,僉議,何如?寅明曰,戶曹形勢如此,旣有定式,則取來補用,似好矣。上曰,年年自備一萬兩,則應爲累萬兩矣。在彼在此,俱是國用之物,而隨其緊歇,推移用之爲可,依爲之。抄出擧條上曰,同副承旨所入狀啓,何處狀啓乎?尙命曰,北兵使元弼揆狀啓,而不善封裹,致有油染,事體極爲未安。推考警責,何如?上曰,依爲之。抄出擧條聖應曰,咸鏡監司啓本中,以本道災荒,請移六鎭定配罪人於他道稍稔處,而已自金吾,竝皆仍配。本曹所管罪人等,何以爲之乎?寅明曰,非但六鎭之慘凶,湖南沿海處,亦與六鎭無異。湖南諸島及六鎭定配罪人,無論緣坐與雜犯,竝移配於他所,而其外則勿爲擧論,何如?上曰,自備局,與該曹議爲之。出擧條聖應曰,江春監司李重協,亦以三陟等五邑凶荒,請移配罪人於稍稔處矣。何以爲之乎?上曰,此則仍置之,可也。出擧條聖應曰,四奉事旣已收殺,則不可一向滯囚,而此是承傳罪人,臣曹不敢擅便,何以爲之乎?上曰,本事已決,放送,可也。出擧條纘新曰,臣有所懷敢達矣。頃日次對,訓鍊大將具聖任,以摠戎廳三營,下送中軍操練之意,仰達蒙允,蓋依守禦廳南漢山城面操例,而此有所不然者矣。南漢山城五營合操,自爾未易,故各營輪回操練,信地誠好矣。至於本廳,則使中軍下送各營,輪回巡操,似無意義,且不無掣礙之端。旣已自上處分之後,臣不敢輕議,而第以聽傳敎辭意觀之,則有若摠戎使巡操有弊,使中軍簡趨率替行者,然此則事有不當,不可不一番稟達,故敢此仰達矣。寅明曰,有摠戎使,有營將,摠戎使或有故不得行操,則令營將擧行,亦無所妨,何必又令中軍替行?中軍替行威重,不及摠戎使,而弊端必過之,其在軍中,亦必不無掣礙之端,未知爲好。營將巡點,卽諸道通行之事,而京畿則曾未之見,此必因循廢閣而然。此後則申飭擧行,似好矣。上曰,自備局,商確更稟,可也。出擧條寅明曰,湖西敬差官南泰良,曾以比摠壬子,本司啓請推考矣,今此湖西伯疏中,亦以比摠壬子爲言,朝家警責,不可異同。湖西道臣李普赫,一體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益河曰,本館番次,甚爲苟艱,政官牌招,差出闕員,待下批卽爲牌招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徵啓進伏。上曰,措語無改,則只擧下款,可也。徵啓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措辭見上上曰,亟停勿煩。徵啓啓曰,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嚴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徵啓啓曰,請還收閔允昌、尹志、申潤定、金世潤、朴景淳,出陸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徵啓啓曰,請還寢李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相徽進伏。上曰,只擧下款。相徽啓曰,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上曰,勿煩。相徽啓曰,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措辭見上上曰,亟停勿煩。相徽啓曰,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相徽啓曰,請還收趙泰彥島棘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相徽以所懷啓曰,此啓之尙今持難,實未曉聖意之所在也。況當慮死囚之日,亦不允從其請放之啓,實不勝抑鬱之至云云。上曰,此則殺獄,故有此啓覆,而趙泰彥之類,則乃黨論者也。何可輕放乎?然而擧直措枉,能使枉者直矣。趙泰彥之放送,有何緊急,而卻膳廣諭之後,復爲此習?非申飭之意也。遞差,可也。寅明曰,此則過矣。上曰,不於初而於此則過矣。寅明曰,過矣。當觀事理之如何矣。上曰,趙泰彥,卽予欲烹之人也。安相徽如此,則況他人乎?予之處分,將欲以防微杜漸矣。顯命曰,似爲激矣。上曰,過則過矣,而安相徽之爲此者,不過爲遮面也。仍命尙命,使書之曰,趙泰彥處律減律,雖因相箚,頃者儒臣疏陳,昨日儒臣亦有所達,而此則不過爲防面而已。小者如是,況大者乎?上曰,往事勿說,何可提及乎?寅明曰,事理則過矣。上曰,過則過矣,而予之爲此者,非憎安相徽而然也。蓋欲使彼鷹犬之臣,知所戒也。執法之官,何可以知面而爲之乎?重庚曰,彼旣臺臣,處分過矣。上曰,所言,是矣。寅明曰,物來順應之道,不當如是矣。上曰,大臣旣有所達,承旨又如是,不可以形諸文字也。勿施而還收,可也。當有榻前下敎,而初無擧條,將何以爲之乎?然則將有二傳旨矣。卽遞而還置,不可以示諸四方矣。宗城曰,措語下敎,似有如何者。上曰,何以?出擧條則好耶?人必怪其何以遞,何以置矣。以安相徽遞差,因大臣所達還寢事,出榻敎,可也。出榻敎上曰,安相徽所達苟且矣。因三覆慮囚,而有此疏釋之請,極爲苟且矣。益河曰,在前如此之時,亦有玉堂放送之事矣。修撰徐命臣方在滯囚中,附過放送,仍卽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上謂惠敎曰,黃柑試卷,何其易考乎?惠敎曰,考賦之道,入題以上,立落已定故易考,而且多有以成希顔事製呈者,亦多以卽景作之者矣。上曰,雷同者多乎?惠敎曰,文字同者多矣。上曰,李錫杓謝恩乎?重庚曰,牌不進矣。上曰,李錫杓又爲撕捱乎?其爲及第時,幾以雷同拔去矣。上曰,承旨進來。書湖西道臣上疏批答云云。措辭在上諸臣遂以次退出。

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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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眞淳。左承旨申致雲。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趙漢緯。右副承旨李益炡坐直。同副承旨趙尙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趙載敏李師祚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尙喆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以左議政金在魯,八十三度呈辭,傳於李眞淳曰,安心調理。

○藥房提調尹淳,副提調李眞淳啓曰,日氣陰冷,連日慮囚,竟夕乃罷,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臣等久未入侍,今日率諸醫入診,詳察聖候宜當。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無事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眞淳啓曰,左副承旨趙漢緯,右副承旨李益炡,俱不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卽伏見慶尙監司兪拓基,今春夏等褒貶啓本,則守令無一人居下,殊無嚴明殿最之意,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趙尙命啓曰,副修撰鄭履儉,以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憲府多官,或未肅拜,或呈辭,或陳疏入啓,無行公之員,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陳疏入啓外,呈辭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武臣賓廳講書及武經七書,前後被抄之員,或外任遷轉,或汰去,或在喪,卽今應講見存之員甚少,武臣中可合人加抄,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執義宋徵啓,掌令朴履文啓曰,坦事云云。措辭見上泰績事云云。措辭見上閔允昌、尹志、申潤廷、金世潤、朴景淳等事云云。措辭見上李夏宅事云云。措辭見上答曰,勿煩。

○傳於趙尙命曰,持平鄭玉原疏,留中。

○答持平鄭玉留中疏曰,省疏具悉。初以憲職,勉陳若此,可不勉焉?蕩減事曾諭矣。勿辭先察職,往護焉。

○判府事金興慶箚曰,伏以,內局之置提擧,卽使之承奉起居,入侍診筵者耳,臣之前後闕禮,凡幾遭矣。伏況聖上連日慮囚之餘,方有藥院問候之禮,較諸日次,事體尤重,而顧玆癃廢之物,又不得進身於末班,唯臣曠職之罪,固不容誅,而國家設官之意,豈亶使然哉?語雲陳力就列,不能者止。今臣病狀沈痼,旣不能行動,則可以止矣。保護重任,終不宜一任臣虛帶,以之徒益臣罪,重損朝體。玆敢復申哀號,仰干宸聽,伏乞聖慈,亟命遞罷臣藥院都提擧之任,以便公私,不勝萬幸。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以疾不參,其何所傷?卿須安心勿辭,其須善攝。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右參贊李德壽疏曰,伏以臣,於近日,再疏控籲,而初則備陳私情懇迫,有不能自禁,後則輒論公體所關,有不宜復玷班行,若夫五官廢一,不比恆人,則臣所自知,尤不待他人之言,故從前固嘗屢以是爲言,而今又重言複言,兩疏皆然。伏惟天地之仁,日月之明,庶幾垂矜諒,而長□弟批旨,俱靳開納,臣方悶蹙,殆發心𧏮,而伏聞頃日筵中,又有嚴敎,仍下重推之命,臣尤惶怖震駭,求死不得。噫,爲國之道,固在於收聚人才,則無端在外之諸臣,固宜召致,而若臣者豈其類哉?程其才則迂疎無當,語其病則形骸不備,計其年則致仕已迫,置之朝著,有何毫髮之益?臣旣自量已熟,不敢多爲外飾之言。夫人臣事君,分義固重,而士夫持身,廉恥爲大,苟不能兩全焉,則隨其所遭,而酌其輕重,以有所從違。況陳力就列,不能者止,古人垂訓,炳如丹靑,臣雖不肖,豈敢徒狥血氣之用事,不顧義理之所安乎?惟是日夕耿耿者,受恩罔極,而竟未效珠環之微報,曾雀蛇蝡蠢之不如,此爲不瞑之至恨耳。伏乞聖明,亟命有司,治臣孤恩負德之罪,仍許刊名仕籍,俾朝絶倖位,政歸綜核,而臣亦得以粗全微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特敎之下,其所撕捱,極涉過矣。卿勿復辭,其卽上來行公。

○副修撰鄭履儉疏曰,伏以,臣之老母,自數日前,重患寒感,咳嗽苦㞃,達夜辛苦,全廢眠睡,元氣積敗之中,澌薾益甚,臣之情理,實難一時離側,而適値番次苟艱,慮囚迫期,不敢言私,黽勉在直矣。卽聞自今日朝前,忽有眩暈之症,嘔吐不止,精神昏瞀,傍人出入,亦不能省察雲。臣方寸煎灼,看護是急,玆敢投疏徑出,疾聲呼籲,伏乞聖慈,亟賜遞罷,俾得安意扶救,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辭護焉。

○丁巳十一月十九日未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提調尹淳,副提調李眞淳,假注書趙載敏,記事官尹澤厚、李宗迪,醫官玄起鵬、金壽煃、金德履、許錭、金世選入侍,進伏訖。淳曰,日氣稍寒,聖體此時,何如?上曰,差愈後一樣矣。淳曰,湯劑進御後,效害果何如耶?眞淳曰,玉音猶未如常,感氣似未夬解矣。上曰,凡百豈敢如常,而比前頗勝,似是湯劑之力也。淳曰,水剌厭進之症,近來,何如?上曰,近亦一樣,每過數匙,輒生厭心矣。淳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伏聞醫女所傳,則眩氣近猶往來,口中亦不淸理雲,而醫女不能詳傳,深用鬱慮矣。上曰,首醫所聞,亦止於此耶?起鵬曰,聞醫女之言,則頤部有核痰,而不至大段雲矣。上曰,近以感候果有核痰之患,而以藥院之問候爲難,不欲下敎於藥院,故不得使醫官診察,深用憂煎矣,今則幸得差愈矣。淳曰,伏承今此下敎,雖已過之事,伏不勝驚歎矣。壽煃曰,今雖差減,而核痰尙存,此由於未盡和解之致,雖今日,若進和解散,則幸矣。上曰,甚以進藥爲難,徐當善爲稟議,處之矣。淳曰,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無事矣。淳曰,世子宮氣候,何如?上曰,善過矣。淳曰,日氣稍暄之日,時賜引接宮官,似好矣。上曰,予亦思之,當觀勢爲之耳。大王大妃殿所進和解散,方文書進,可也。世選趨出,取方文以來,傳於眞淳,眞淳跪進之。淳曰,令諸醫診察聖候,何如?上曰,依爲之。以次診察訖。起鵬曰,右寸微闊而三部極調勻矣。壽煃曰,六脈盡舒,極爲和緩,伏不勝欣幸。六君子湯連爲進御,則誠好矣。德履曰,左三部調勻,右寸乍闊,而不至大段矣。錭曰,脈部,大體和平矣。淳曰,丸劑,近日連爲進御乎?上曰,連爲進御矣。錭曰,六君子湯,非可停之藥,連爲進御則好矣。淳曰,奉朝賀臣李台佐,一生得力於此藥,故判書臣李肇,有厭食症,幾至闕飯,丁時悌,勸用此藥三百貼,果有神效矣。上曰,予亦服六君子湯後,有效而無害矣。五貼依前加入,先爲劑入,可也。上敎訖,諸臣以次退出。

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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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眞淳。左承旨申致雲。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趙漢緯。右副承旨李益炡。同副承旨趙尙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師祚仕直一員未差。事變假注書金尙喆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午時未時,日有兩珥,日上有冠。

○李重庚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李益炡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頉稟。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以左議政金在魯八十四度呈辭,傳於申致雲曰,安心調理。

○藥房提調尹淳,副提調李眞淳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昨劑入湯劑,果卽進御乎?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之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無事。湯劑今日欲爲進御矣。繼進日問候,宜矣。

○申致雲啓曰,右承旨李重庚,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申致雲曰,江華留守尹容引見。

○李重庚,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輔德尹興茂,文學金尙重,除拜累日,尙不出肅。輔德尹興茂,文學金尙重,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校理李鼎輔,修撰徐命臣,輔德尹興茂,文學金尙重,掌令閔墡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重庚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李重庚,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應敎黃梓,時在公洪道洪州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

○趙漢緯啓曰,假注書趙載敏,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益炡,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十九日,幼學韓世台稱名人,自曜金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吳厚根,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司僕寺官員言啓曰,旌義縣監許昇遞任,進上馬二匹,今纔上來,禾毛色別單書入,而依例內廏入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尙命,以守禦廳言啓曰,本廳從事官李德載,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持平鄭玉啓曰,坦事云云。措辭見上泰績事云云。措辭見上閔允昌、尹志、申潤廷、金世潤、朴景淳等事云云。措辭見上李夏宅事云云。措辭見上全光監司徐命九,人望素輕,本不合於方岳旬宣之任,除目之下,物情爲駭,及其赴任之後,欲有所施,而才實不逮,擧措疎迂,政令煩擾,其威重不足以彈壓一道,幹辦不足以擔當荒政。此不可以迎送之有弊而仍畀重寄,請全光監司徐命九遞差。近來良役變通之擧,實貽宵旰之憂,爲守令者,所當仰體朝念,加意軍政,以紓一邑之弊,而以星山一縣言之,良丁之以紙保爲名者,至於千餘名之多。本縣旣有諸寺僧役,以供紙用,則所謂紙保,實是科外之名目,而又是閑丁中最實者。以此之故,本縣軍政,常患不足,而利其收錢私用,隨闕隨塡,反有重於籤丁。當此良役申飭之時,當該守令,難免掩置規利之責,請星山縣監洪應夢罷職,以爲警飭列邑之地。近來防納,爲外方民弊。雖以嶺南十餘邑貢稅言之,每自惠廳,逐年防納。惠廳旣是摠領八路田賦之衙門,而反與遐方之窮民,計較贏利,其在國綱民弊,俱有所損,請申禁惠廳防納之弊。尙州前營將金亨魯,性本蠢愚,行事狂悖,前任本州營將時,因一微事,發怒於州妓之不從令者,濫用刑杖,目前撲殺,州人莫不冤之。此雖賤人,人命至重,安敢無罪而枉殺也?旌義縣監許昇,本以賤孽凶悖之人,濫得字牧之任,專事侵虐,船載狼藉,凶歲島民,重足嗷嗷,傳說遠播。不可以其人之卑微而恕之,請前營將金亨魯,拿問定罪,旌義縣監許昇罷職不敍。答曰,不允。末端洪應夢、金亨魯,申飭惠廳事,依啓。許昇,命該府問勘。

○領議政李光佐箚曰,伏以臣,賤疾源委,重難以時月望差,而表證則如少間者,欲以今晨自力詣賓廳,參次對矣,伏聞持平鄭玉,上疏論時事,多言廟堂過失。臣誠駑下,不能任大臣之責,時艱滿目,凜凜若難保,而無絲毫裨補,可以少扶國脈者,所謂未得要領,無一可恃,黜陟之政,不果於高明者,皆臣之罪,臺臣之言,安得不如此?至於輕論銓長,致其拂衣而去,臣亦深悔而惜之久矣。雖然,其時奏語,未嘗全以書題事爲言,今其言,有若用是責遞者,想出於未及詳聞而然也。原疏未得見,只出於傳聞,未知更有何語,而大抵近日循默成風,宰相之過不聞,今玆之言,亦可以少警頹俗,臣誠喜之,顧念咎過彰著,不敢晏然於位著,則深矣。玆敢露章自訟,伏乞聖明,天地日月,亟垂澄察,斥退臣身,改卜賢德,以幸國事,不勝至祝。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其時所陳旣他事,則其所誤聞,於卿何傷?況憲臣所陳,意在勉君,而亦無他意。卿須安心勿辭,竢少間視事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敎江華留守尹容書。王若曰,天險擁控制之形,寔我雄鎭,朝廷重保釐之任,宜仗宏材。予難其人,卿應僉擧。惟卿,材茂而識密,志確而心公。樸實忠勤,厚質由其天得,謙愼峻潔,淸德本乎家傳。擢藩任於發軔之初,豈曰一歲太驟?贊廟謨於衣緋之後,十年猶遲。雖近日嚮用之未專,非予心眷知之不篤。行止未嘗或苟簡,雖疎跡於朝班,才器亦自有餘時,復宣力於郡紱。惟世臣休戚之與共,幾切躬瘁之誠,喜先卿典刑之猶存,想記面諭之意。眷玆沁州一域,實是海門巨防。險阻天成,山河稱魏國之寶,保障地重,緩急爲晉陽之歸。比緣昇平之日已多,而致撫禦之方漸弛。城池甲兵之圮廢,戎政極疎,飢饉仳儷gg仳離g之頻仍,民命近止。念關防鎭撫之策,得人爲先,顧朝著倚毗之才,非卿莫可。玆授卿以江華府留守兼鎭撫使,卿其祗服明訓,益殫忠猷。固國不以山蹊,莫恃金湯之險,未雨撤彼桑土,須盡綢繆之謨。矧今有年之狃安,慮其忽於防豫,惟彼一島之凋瘵,政尤急於恤窮。責務不輕,卿可免事事中窾,委寄非偶,予何必申申多言?凡所稟裁,自有彝典。於戲,丙枕軫苞桑之戒,曷嘗居安而忘危,輕裘得江漢之情,宜念倚卿而托重。須體敷心之誥,永思竭力之圖。故玆敎示,想爾知悉。副修撰鄭履儉製進。

○丁巳十一月二十日辰時,上御熙政堂,江華留守尹容引見。江華留守尹容,左承旨申致雲,假注書李師祚,記事官尹澤厚、李宗迪,同爲入侍。上曰,有可稟事乎?容進伏曰,臣以不才,當此重畀,辭避不得,黽勉往赴,而揆分揣才,惶悚何達?第聞其地,亦被災荒,一島之內,南勝北甚雲。旣不目見,則雖未知其如何,而入春以後,則似不得不爲賑救之政也。念臣旣無生穀之才,自國亦無藉力之望,勢將以其地之所在還穀,優數分給,使免顚連之患,而至於城池形便,制治規模,則曾所未見,有難遙度,雖或聞知,而百聞不如一見,赴任後,如有可達之事,則卽當上來仰達矣。上曰,昔者尹鐸,以晉陽爲保障矣。南、北漢及沁州,予曾往見,而形勝之險阻,無過於江都者,卽我國之保障也。凡諸城堡修築,糧餉收聚等事,着念擧行,可也。容曰,江都軍糧,前則十餘萬石,而年年耗縮,近則不過三四萬石雲。此由於各道移轉之有去無歸矣。今年則八道同凶,不可望其還報,而若又以救民之策,着手於此穀,則誠爲渴悶。此後則移轉一款,一切勿許,何如?上曰,然矣。容曰,一自御史往來之後,似勝於曩時,而其後又不無耗縮之患雲,往見可知矣。上曰,江都則不然矣。自國不用,則自有聚穀之道,所在之物,着實守之,可也。容曰,臣本無才,雖不能生意於生穀之道,而至若所在之物,則豈可使有耗失之患乎?第才智不逮,是庸惶懼。曾以江都事,有下敎於領相之事乎?上曰,曾以江都之可守與否,問之矣。容曰,以備局所在江都地圖見之,蓋於周圍處,盡築墩臺矣。上曰,曾令築墩臺矣,近間築之乎?容曰,地圖,則十餘年前爲之雲矣。上曰,今始知之矣。容曰,臣纔自東邑上來,略知峽邑弊端,故敢達矣。江春一道,各邑皆行詳定。詳定之初,從其需用之多少,酌定一結之所收,雖邑邑不同,而以寧越一邑言之,一結之役出米,至於二十三斗,錢亦三四兩矣。其後加給各驛吏卒復,又創出人吏復,敬惠公主房免稅,亦爲十五結,故應役實結大縮,而進上之外,各樣責應漸廣,詳定大竭,一年所捧,不能當一年之用,誠爲難支之端,而旣給之後,雖無奈何,至於免稅,則移送三南田結有裕邑,似無所妨。上曰,實結大縮,不能支一年之用,則又爲加分於民乎?容曰,雖不加分,而爲倅者,周旋繼用,故亦不無爲弊於民者矣。上曰,各宮家免稅之必定於關東者,何也?容曰,蓋關東一道,結役最重,故各宮利其免稅所捧之多,每每移定於關東,此實關東各邑莫大之弊。關東各邑免稅,竝移送田結有裕處,而此後則各樣免稅,勿爲劃定於關東各邑事,永爲定式,何如?上曰,以其所捧,有裕於他處,故必欲移彼乎?容曰,以其有裕故耳。上曰,若開移定之路,則必有紛紜之弊。前所免稅,今難改定,此後則自備局申飭,勿復劃定,可也。抄出擧條容曰,江春道各藥進上,大抵煩重,而其中有不可不變通者,故敢達矣。江春道進上人蔘,初則六十斤,而皆出於道民之採納,故民弊不少,將至於難支之境矣。先朝特軫此弊,半減其數,而以三十斤爲定,一道之民,莫不頌德,至今稱之矣。數十年來,始有蔘商,而以其時厚價定給,使之貿納各邑進上之蔘,其時則蔘不貴而價則厚,故連爲無故貿納矣,近來則蔘之貴日甚於前,而蔘之價則與前一樣矣。所謂蔘商者,以其元定之價,何可以貿納日貴之蔘乎?以此之故,呈訴之弊,紛紜於營門,爲監司者,不得已加定其價於各邑,一兩蔘之價,或至於三四十兩,故詳定大縮,已爲各邑渴悶之事,而價雖加給,蔘已絶種,無處可貿,則此爲蔘商難支之端。雖欲依前使民採納,而火山濯濯,蔘無産處,奈何?御供之物,臣不敢輕議其裁減,而下詢於廟堂及道臣,如有變通之路,則變通,似好矣。上曰,夏後治水,任土作功,聖王之制,可謂至矣,而年久之弊,始爲大同矣。蔘旣地之産也,則以其地之所産,使其民而採納可也,而爲守令者,不禁火耕,使彼産蔘之山,盡爲種粟之田,蔘旣無出處矣。民何從以採納乎?此所以有蔘商者也。所謂蔘商,是豈自國而定爲者乎?以有蔘商故,至有蔘頭入鉛之患矣。所謂襄陽蔘,江陵蔘者,不知得來於何處乎?先朝聖德,予豈不欲體行,而若又減此三十斤,則將爲三十兩矣。上奉慈聖,所用甚多,豈可又減乎?予之不許者,非特爲己,乃爲民也。容曰,以有火田故蔘旣不出,而我國士夫,專尙服蔘,且滲漏於南北者甚多,以此之故,蔘漸貴矣。不若自今痛禁,蔘山火田及南北滲漏之弊矣。上曰,我國人,皆以服藥爲事,上自君父,下至士庶,無不以蔘爲常服之物,何可以禁乎?至如火田滲漏之患,則國有紀綱然後,可以禁止,而脩門咫尺,亦不能行,何可以遠及於高峯峻嶺及灣上、倭館乎?容曰,若此不已,則蔘將絶跡矣。上曰,蔘代有可食之草,則似好矣。若無蔘商滲漏之患,則必不至於如此之貴矣。容曰,此蔘商,異於開城府商賈,專爲責應進上蔘而已,不爲牟利之輩也。上曰,貿蔘於道內乎?容曰,道內則無有,故上京貿之矣。上曰,此後則其將無蔘矣。容曰,莊陵洞口外咫尺之地,有彰節祠,卽六臣書院也。賜額書院給復三結,乃是朝家事目雲,而本院雖年年給復,所給之復,不入於收租案懸頉之中,有同權復之私給,事甚未安,故遍考文書,不得給復之關文,招問院儒,則以爲年前果有給復關文,而關文見失,不能憑頉於收租磨勘之時,每年因循,以至如此雲。雖無關文,六臣書院,曾前所給之復,有難寢廢,臣亦許給,而不爲懸頉於收租案,終涉未安。臣於還朝後,問事目有無於戶判,則賜額書院給復三結,果有定式雲。今後則,分付戶曹,使之許頉於收租案,似合事宜矣。上曰,分付戶曹考稟,可也。出擧條致雲曰,殿下方講《春秋》,想必留意於正名分之道矣。嘉善以上則曰卿,通政以下則曰爾者,卽官體之當然,而近日絲綸,不書爾字何也?入侍時則不爲爾汝,猶或可也,而至於絲綸之間,則官體自別矣。上曰,所達,是矣。諸臣遂以次退出。

11月21日

編輯

行都承旨李眞淳。左承旨申致雲。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趙漢緯坐直。右副承旨李益炡坐直。同副承旨趙尙命。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師祚仕直尹尙任。事變假注書金尙喆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以左議政金在魯八十五度呈辭,傳於李眞淳曰,安心調理。

○李益炡啓曰,備邊司郞廳,以領右相意來言,臣等今日開坐本司,而昨日次對旣未行,故有若干稟定事,來待寶廳雲矣。敢啓。傳曰,引見。

○以備邊司進不進單子,傳於李益炡曰,纔已特敎,而懸頉如是多乎?更爲修入。

○李益炡啓曰,備邊司郞廳,以領右相意來言,堂上在京,可以進參,而不參者六員,而或有引嫌之端,或稱有病故,俱不入來,將於筵席,陳白問備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連日闕直,事體未安。校理李鼎輔,修撰徐命臣,旣有隻推之命,校理吳遂采,帶職蒙宥,副修撰尹光毅,自鄕纔已入來,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輔德尹興茂,文學金尙重,旣有隻推之命,竝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趙載敏改差代,以尹尙任,爲假注書。

○有政。吏批,判書趙顯命進,參判金有慶在外,參議未差,都承旨李眞淳進。兵批,判書朴文秀病,參判李壽沆病,參議柳復明呈辭受由,參知林光弼入直進,右副承旨李益炡進。

○吏批啓曰,繕工假監役李道南呈狀內,猥忝本職,而今年三十八,未滿四十,有違格例,入啓處置雲。道南,年旣未滿,而初不覺察,誤擬受點,不勝惶恐,而旣違格例,則不可仍置,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日政廳,伏見慶尙道褒貶啓本,則梁山郡守鄭重垈,以船謗宜飭爲目,新寧縣監姜鳳來,以奈多頹弛爲目,而竝置中考。所謂船謗,則其有橫斂之誚可知,所謂頹弛,則其無修擧之效可見。俱不可仍置,竝罷黜,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大司諫尹東衡在喪之代,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吏批,以金漢喆爲正言,趙泰耆爲司僕僉正,趙明履爲校理,金光世爲修撰,嚴慶遐爲戶曹參議,金濰爲禮曹參議,宋瓆爲司成,鄭廣運爲兵曹佐郞,李重協爲大司諫,洪一涵爲洪原縣監,蔡世佐爲東部主簿,承文院副正字南德老,兼養賢直長安廷輔,奉常奉事崔一奎,已上單付。

○兵批,以趙東鼎爲兼內乘,權益儁爲水原監牧官,鄭起爲錦城監牧官,副司果李德載。

○李益炡,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二十一日,幼學崔碩鳳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幼學趙楫稱名人,自通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驚愕,竝令攸司,囚禁治罪,丹鳳門守門將曺熙泰,通化門守門將金善兼,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俱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本曹騎步布,以八當定式,分排捧上,故多有從中幻弄之事,至於各處用下,亦無明白文書可考者,故俱不無中間消融之患,此蓋判書則無事,郞廳則數遞,無終始主管者,而一委之於下吏故也。且他各司,則一年應捧者,其年內盡捧,故捧上之際,雖或有操縱之弊,至於元數捧上,則別無下輩大段弄奸之事,而本曹,則軍布捧上,輪回無端,實無首尾,故許多弊端,皆出於此,今必有一番節目定式之事,然後可無濫猥之弊矣。自前地部算員之分送各司,句檢此等文書,法意有在。本曹則捧上上下之浩多,比他司最多,而算員一人,雖自地部依例定送,而空食廩料,都不干涉於文書,雖有算員句管之名,實無其效。今則依地部惠廳例,使算員,眼同於捧上入庫,上下出庫之際,仍爲叩算知數,成文書着押,以爲憑考檢治之地,則似無如前濫失之弊。且本曹文書之浩多,與地部無異,算員一人,萬無堪當盡察之勢,分付戶曹,算員一人,加定以送,則自本曹稍加廩料,使之立仕,而地部所定送,若不能文算,且不能解事,則非徒無益,乃反害事。自本曹,待其來現,任使有不合者,則卽爲退送擇用事,分付戶曹,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司諫申致謹啓辭內,朝臣中,或呈告以去,或陳疏以出,過限不來人,令攸司,一倂從重勘處事,啓下矣。凡攸司請勘者,無直下王府之規,所當例下秋曹,以係是朝官,移義禁府處之事,稟啓然後,始爲移送金吾,而今乃以臺啓,直爲分付金吾,事異常規,而且擧條中,無姓名擧論之事,令政院,更爲稟旨擧行,何如?傳曰,噫,求諸往牒,豈有卻膳之君,亦豈有待廣諭之臣乎?卻膳之時,君綱可知,廣諭之日,臣分可知。於廣諭之前,旣涉無謂,況廣諭之後乎?旣承復臨之敎,終不入城,不赴其朝,倫彝猶晦而然乎?雖於此二者,大則不敬,小則無嚴。綱紀雖泯,太阿猶上,豈待執法之官糾劾,而噫,臣雖無謂,君何迫切,故闊看看來頭,遽有此啓,不可不允從矣。雖然若右下敎,則非啓所及,若啓所陳,此非深咎者。人君處分,豈可仍其端而勘他乎?此現告置之。

○兵曹判書朴文秀疏曰,伏以臣,至愚至劣,百無可取,猥蒙恩擢,叨據中兵,尋常愧懼,若隕淵谷,昨聞持平鄭玉之疏,有曰陞擢之眷,先其門地,而不先其才行。如臣徒籍門蔭,濫沐恩渥,致位至此者,安得無瞿然慙悚者乎?臺臣,卽嶺外疎逖之臣耳。能不饒貴近,憂聖朝用人不公,而進言至此,此誠至論,寧有毫髮介介之意哉?噫,巖穴抱奇之士,薦拔登朝,此臣等之責,而終不能以一介需用於當世,則此亦臣等之罪也。臣旣不能讓賢進能,又不畏臺閣公議,而淟涊盤薄gg盤礴g於萬萬不敢當之任,則臣之罪,於此尤大矣。玆敢冒萬死哀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明,俯賜諒察,卽遞臣職,以伸臺議,以安私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撕捱過矣。卿其勿辭行公。

○副校理李鼎輔疏曰,伏以臣,坐罷未幾,恩敍旋降,宿趼復叨,天牌踵臨,其在分義,固當趨承,而情跡危蹙,有難冒出,自速違慢,恭竢譴勘,罰止問備,薦辱嚴召,惶隕感激,罔知攸措。第伏念臣老母之病,閱月沈篤之中,近得寒感,宿症增劇,十分氣力,落下數層,凜然危綴,無復餘地,臣晝宵扶將,親灌藥物,憂惶焦灼,勢難暫離。玆不得不隨詣闕外,陳章徑歸,伏乞天地父母,俯諒煎迫私情,亟命鐫罷臣職名,仍治臣慢蹇之罪,以警具僚,俾伸至情,千萬至幸。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焉。

○丁巳十一月二十一日午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時,領議政李光佐,右議政宋寅明,吏曹判書趙顯命,副司直金始炯,刑曹判書金聖應,訓鍊都正具聖任,工曹參判李宗城,右副承旨李益炡,持平鄭玉,假注書李師祚,事變假注書金尙喆,記事官尹澤厚、李宗迪,同爲入侍。光佐進伏曰,近來日候雖不嚴寒,而甚陰陰不好,此時聖體若何?上曰,與前一樣矣。光佐曰,痰候乘寒,聲音不如常之候,近來,何如?上曰,近則差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近來,何如?上曰,尙有往來之氣矣。光佐曰,往來之氣已久,而未得夬復,不任悶慮。上曰,以痰故耳。光佐曰,進何湯劑乎?上曰,頃者連爲進御,而近則止矣。光佐曰,往來之氣,不甚大段乎?上曰,頃者則少差,而近來有加矣。光佐曰,中宮殿氣候,近則夬復乎?上曰,差過矣。光佐曰,世子氣候,近來何如?上曰,好過矣。光佐曰,與前出坐時一樣乎?上曰,然矣。上曰,卿病,今則夬差乎?光佐曰,積年所傷,當寒發作,數日大痛,僅得少差,故欲於昨日,入請次對矣。臺疏適出,而疏中所謂微文末節之語,誠爲着題矣。入來而所爲事,不過微文末節而已,則無一補益於國事,而適足以貽笑於傍觀,故趦趄不入,而久違入對,實不勝泄泄之心,故今日則冒沒入來矣。上曰,臺言有何關係乎?光佐曰,頃以嶺南浦項倉所儲穀二萬石,待分付移送於北道之意,稟定發關於嶺南,而嶺南監司,以本道之災邑,多在於浦倉近處,難於移給。且元穀二萬七千餘石內,折半留庫,折半則分給,方還捧雲,故頃日次對,以其留庫一萬三千餘石,加入新捧二千石量,合爲一萬五千石,入送於北道,而浦倉,則當初設立,實不偶然,不可不着實顧見。今番移送,餘數只是萬餘石,今復劃給頃年煮鹽所貿穀,餘存者一萬數千石,則當爲二萬幾千石,又令監司,以本倉近處營穀移劃幾千石,俾充三萬石之數,留置浦倉之意,定奪行關矣,今者嶺南監司,未及得見關文,不知本意,計較南北去來之多少,縷縷狀請,仍欲留置。夫以國家之穀物,救國家之飢民,隨其緩急,分此送彼,事理當然矣。何可拘於物我,不思共濟之道乎?今旣減數,分付浦倉穀一萬五千石,從近整齊,船隻粧載,歲改後,卽爲發送之意,更爲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人之賢愚有異,而有或不待朝令而入送者,此人則欲不入送矣。然而渠何敢不送乎?宗城曰,初則欲送,而今有異意,良可怪矣。上曰,此則述者之能也。初意則欲少送,而今則以多,故反生不送之計矣。光佐曰,以浦倉穀一萬二千石,實難盡救北道之飢民,且南穀未及入去之前,民易飢死,故以關東穀六千石,先爲移給之意,亦已定奪,行關於關東伯矣。江春監司,今又狀請還寢,無意擧行,事極未便。六鎭荒災之急,不比他道,冬前已有死亡,不可一刻緩緩,急速輸送之意,嚴飭分付,何如?上曰,其然乎?江春道則異於他處,以留庫物爲之乎?宗城曰,關東還穀,多在於嶺底,而折半留庫,留庫中又爲移送,則民似以爲難矣。上曰,唯在於本道之所爲矣。雖未守一半留庫之朝令,速爲擧行之意,分付,可也。抄出擧條光佐曰,帥臣停巡操之時,則必使營將巡點者,乃是恆規也。頃者訓將,以摠戎使停巡及摠戎軍停上番之時,三營下送中軍,替行巡操之意,仰達蒙允,而摠戎使,則以中軍替行,不無掣礙之端,使各營巡點之意,亦爲仰稟,有自備局商確更稟之命矣。此則從當商確,更爲仰稟定式,分付,而至於今秋營將巡點事,秋間已卽稟旨,分付,而自前摠戎所屬營將,元無一番巡點之事,事係創始,有難泛然擧行雲。往復之際,今旣冬深,有難擧行,姑待前頭,定式分付後,擧行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嶺南,今年令營將巡點,而尙州營將,遭巡營狀罷,新營將李景琦,今方在囚,故尙州所管邑,尙未巡點,右兵使李義豐,以新營將催促下送之意,纔有報狀矣。嶺南各鎭,擧皆巡點,而獨尙州鎭之以營將有故,不爲擧行,殊涉未安,而冬節已深,此時軍兵聚點爲難,今雖催促,必將迫近歲時,凶歲之後,又與春操相値,今年尙州鎭巡點,似當停止矣。上曰,停止,可也。寅明曰,尙州所管邑,旣因營將有故,未得巡點,則右兵使李義豐,宜卽以此狀馳啓,以爲冬節未深前,變通擧行之地,而今始緩緩報來,以催促爲請,師律所關至重,不可無警責之道,從重推考,何如?光佐曰,此則兵判有故,不送新營將故耳。雖非私故,可重師律矣。上曰,依爲之。抄出擧條光佐曰,前判書尹陽來,人皆知其雖當某事,可以善辦,而自上亦嘗稱以確實矣。意外遭言,下鄕不來。其人本性,若遭人言,則必辭乃已,故前後嚴敎,終不承膺。當此乏人之時,如此之人不易得也。遞其兼帶而使之上來,則可以上來,而遞之亦無義,自上特爲下敎,何如?上曰,頃欲下敎,而以其新遞,故忘未爲矣。寅明曰,尹陽來、權𢢜,皆不易人矣。上曰,然矣。仍命益炡,使書之曰,頃者處分,不過事體,飭礪旣行,前判書尹陽來敍用。出擧條光佐曰,然則仍爲啓下備堂,何如?上曰,來後爲之。顯命曰,來後啓下未晩矣。寅明曰,頃達柵門探得事,已爲發關問之,而湖南沿海及六鎭,罪人移配事,抄出後,與禁堂議爲爲計矣。上曰,依爲之。寅明曰,目今災異疊現,艱虞溢目,有若禍機之發作於朝夕者然,其在變通之道,不可不急先講究乎固本之策,而民乃本也。不解其急,則本何以固乎?薦遭凶荒之餘,農民之痼瘵,已無可言,而其外海民之以船網爲生理者,處處被侵,無數納稅,而監司道臣,曾不顧念,故不勝怨苦,誠爲可念矣。臣曾取甲辰年間領議政所定節目,論理行關於統營,使之檢察京外差人作弊尤甚者,這這報本司。蓋以統營處於東南兩海之間,而號令易行於沿海,且自統營,亦多有橫侵海民之弊,故略擧條件,竝令除減,仍以歲末報形止之意,別爲措辭矣。其後統營,以本營屬漁箭見侵之意,枚擧前關報來而已,京外差人輩作弊事,無一報來,每事無實。如此統帥,雖瓜遞,宜有警責懲後之道矣。上曰,所達是矣。一船而幾處收稅乎?卿雖申飭統制使,而統制使卽其行首也,豈可奉行乎?申飭兵曹,擇送廉白統帥,可也。寅明曰,統制使,則備局所差也。上曰,自備局爲之。顯命曰,元輔節目,誠好,而無奉行之事,此由於朝令一出之後,不復申飭之致矣。此後則仍以元輔節目頒行,而又送御史,時時廉問,則似好矣。上曰,俄欲下敎而未果矣。自備局,擇送統帥,而仍送御史,廉問爲可。光佐曰,所謂甲辰節目者,臣在廟堂時,知山海之民,弊端尤甚,至於海民,比山民難堪尤倍,船過之處,無不納稅,以忠淸道觀之,船過之地一船所捧,或三四兩,或五六兩,一船所過,凡幾處乎?海民難堪之弊,不可不變通,故定爲節目,每年船之所屬衙門,一番納稅,捉魚處一番納稅,受此二張標文者,一年之內雖往百處,更不得徵稅事,行關嚴飭者也。今聞僚相之言,廟堂分付統營,終不擧行雲。廟堂分付,公然不爲擧行,如此則何事可爲?不可不隨事重勘,以懲後習,統制使尹宅鼎,削職,何如?上曰,依爲之。此後,則如有不遵甲辰節目者,繩以重律之意,亦爲分付,可也。抄出擧條顯命曰,以外面觀之,則似有瑣屑矣。上曰,今玆爲此者,豈爲他乎?孟子曰,保民而王,莫之禦也。古聖垂訓,豈欺我哉?此出於保民之意也。寅明曰,聖敎至當矣。上曰,大學之道,自近而及遠矣。卿等旣以外方民事,有所仰達,而都民則果何如耶?觀此,則可知其令行與不行矣。都民誠殘忍矣。頃年權以鎭,以爲都民,便於農民雲,而都民何可及於農民乎?農民則年豐歲登,則可以飽食,而都民則何時飽食乎?光佐曰,王者之道,不以遠近內外有間然後,可以治民矣。上曰,若使外方之民,來見都民,則必將怨國曰,根本如此,況枝葉乎矣。光佐曰,臣之所達者,爲慮國家,或忽於柔遠之政也。伏見聖上,每以要荒之地爲慮,凡諸撫綏之道,靡不用極,實仰聖德之迥出尋常,而大抵施化之道,先自都民,次及遠民,乃次第事也。然而我國,則無甸服荒服之異矣。上曰,此則隨國之大小而爲之矣。俄者下敎,誠有不當者。凡諸撫恤之政,若或先都而後外,則外方之民,必將譏之曰,王化只在於都城矣。《大學》之明德新民雲者,卽所謂明德後新民矣。其所以鼓之舞之者,豈是在上者之所使爲,而爲乎?光佐曰,治國之術,與新民無異,明德後可以新民矣。上曰,新民在於明德,不在於我矣。寅明曰,不褻邇不忘遠,是爲至要矣。光佐曰,聖王之政,不可闕新民之事,而明明德乃爲新民之功,終至於止於止善之境矣。若欲如堯、舜、文王之明明德,而自爾新民,則豈不難乎?上曰,古帝王不能明德,而有或先爲新民者,及其成功則一也。先盡在我之道,則明德新民,乃次第事也。寅明曰,明德新民,皆爲天下之本,闕一則何可行乎?上曰,朝令之不行於外方,何足怪乎?觀今朝廷紀綱,行乎不行乎?不行於朝廷,而能及於遠者,未之有也。今日次對,首揆則有病,俟少間入來爲敎,而強病入來,其外備堂,多不入來。耳目之官,方入侍矣。規警之責在彼,而卿等勿以朝令之不行於都民外方爲憂,只觀朝綱之如何,可也。寅明曰,聖敎誠好矣。光佐曰,二人不入來,而兵判則上疏,戶判則情勢與兵判同,故不入雲矣。上曰,憲臣方入侍矣。其疏所陳,皆是勉予之言,則在諸臣,有何撕捱之端乎?卿等之以書題事引嫌,亦非矣。此不過在鄕之人,誤聽而然也。以此上箚,不亦過乎?寅明曰,一番陳疏後,欲出雲矣。上曰,卿等所見如予,則必都無事矣。光佐曰,待臺臣之道,不可不一番引嫌矣。寅明曰,臣則晩後見之,而別無引嫌之事矣。上曰,此皆勉予者矣。光佐曰,徐宗伋、趙尙慶,則因頃日臺疏,不出雲矣。上曰,趙尙慶,則其後一出矣。光佐曰,趙尙慶,則近當出雲而不出,未知有何故矣。顯命曰,有病雲矣。光佐曰,尹惠敎,則勤仕而不入矣。上曰,頃日入侍,見之有咳嗽矣。本來勤仕,而且其爲人不浮薄矣。光佐曰,宋眞明則頃陳病疏,故不入雲矣。兵、戶判外,無明白情病,人所共知者,而不入參人員,竝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俄者所達恤民之政,先自都城次序宜矣。上曰,何必先自都城乎?光佐曰,無論都民畿民小民海民,而若自上書置書案,專責臣等,則臣等亦當逐日擧行,使無民弊矣。上曰,所達是矣。頃日有飢饉所致,至有投水之敎矣。此後則無論都畿山海,而朝鮮民如有某弊,卿等隨所聞擧行,可也。光佐曰,北道凶荒,流散出來者,甚多雲矣。上曰,近又聞之乎?顯命曰,聞其中軍之言,則道伯留置,使不得出來雲矣。上曰,中軍誰乎?顯命曰,沈楷矣。上曰,何不入送本土乎?宗城曰,猝難入送,故留置雲矣。光佐曰,北道有六百親騎衛,當初則欲爲四等都試,而以其往來之有弊,定爲兩等考試,而壯元則賜第,之次則除邊將,已出身者,則亦爲除職,定規矣。其後何年間,有沒技者賜第之規,臣爲道伯,慮其弄奸之弊,欲爲啓聞防塞,而方其一道欣聳之餘,不忍一朝抑挫,未果爲之,而沒技之弊,蓋不少矣。大抵北人,短於各技,故十五分者,可以居首,而咸興以北,則或有以八畫十畫爲第矣。自有沒技賜第之後,率多用奸之弊,中間以其有弊,仰達變通,而其後以其怨謗,又爲仰達而勿施矣。臣則於其都試時,擇人以送,而以嚴防奸僞之意,申飭送之,故試射二十餘日,無一沒技之人矣。遞來時,道內武士,或有來送於境上者,臣以勿復用奸沒技之說,丁寧戒勅,而以其大欲所存,豈有聽從之理乎?近則一營都試,或有五六人沒技者雲,此乃僞科也。前頭或有以從分數給科爲請者,必爲允從,何如?上曰,以卿執心,知其有弊,而不能防塞於在營之時,而只曰面勅於上來之時雲,以此觀之,可知其道之事情矣。監司防塞,則所怨者不過監司一人,而今若自上不用其法,則其爲怨國,當何如耶?初不開路則已,旣已開路之後,則何可防塞耶?予意非在於要譽,而亦豈欲取怨於民乎?頃年代理時,予以此路之甚廣仰達,而不用其法矣,其後自備局回啓,仍又以其法判付爲之矣。今何可復欺一道之武士乎?光佐曰,其時事,則臣未知之,而臣爲道臣時,已知其不可挫其喜悅之心。且今北人流散之日,尤非變通之時,而所以有此奏達者,臣乃朝暮之人,故欲達其一欲變通之本心矣。上曰,予知之矣。光佐曰,如是決科,而上京求仕者,在前則只是北道親騎衛,故其數不甚多,幾盡爲之矣,近則黃海道、平安道、義州諸處,盡有矣。上曰,近則無處不有矣。光佐曰,如是而何可盡爲施行乎?賜第之法則依前,而賜第後除職之路,則甚難,故上京留滯者,或至四五年矣。來時則雖以馬牌上來,而上來後,只以付料十三窠,何以支過乎?上曰,付料數,近則甚多,終日射之矣。光佐曰,以臣曾爲道伯,且方爲領相,渠輩近日來訴於臣曰,已爲上言,若得加資,則當爲下去雲。臣以加資亦難,何可輕易爲之爲答,而旣已及第,則從願加資,亦似爲區處之一道矣。上曰,乙巳承傳者,尙有留滯者,而頭已白矣。渠之留滯,豈欲食料而已乎?不過爲求仕,而今則欲得加資而去,誠可矜也。戊申年間,諸臣亦有以加資代爲,爲請者矣。與其承傳失信,寧給加資,似爲差勝矣。首揆旣已開端,右相及諸臣,皆以所見仰達,可也。寅明曰,此出於慰悅之意,則施行可也,而以此來訴者,不過五六人,豈必盡爲承傳乎?擇其自願者爲之則,似好矣。上曰,有自願者乎?光佐曰,有自願者,而所望不過權管矣。上曰,權管有貌樣乎?寅明曰,豈有貌樣乎?但其地人則不甚厭避矣。自備局,草記爲之,似好矣。上曰,何必爲草記乎?此亦有弊矣。光佐曰,如此,則人人必將自願矣。上曰,只開倖門而已。國之金玉,豈可從其自願而給之乎?顯命曰,旣不能一一用承傳,故有此別開他路之議,而承傳失信,豈特西北之人乎?三南亦然。若從自願,則必有紛紜之弊,且於朝政,甚爲苟且,不如因舊也。始炯曰,元輔所達,不過以遐方人遠來喫苦,而自朝家,不能奉行其承傳,故欲爲區處之道矣。然而如趙顯命言,若一開路,則諸道必將紛然而起,恐爲無限後弊矣。聖應曰,元輔所達,出於慰悅武士,而西北人,無無一承傳之人,其中有沒技承傳者,或有計畫承傳者,若開此路,則西北人,無一不加資者,上言將踵至矣。聖任曰,我國捧承傳之人甚多,若開其路,則無論京外,必願加資,其弊不少矣。宗城曰,臣之所見,與諸臣同,而且除職前加資,非嚴等分之道矣。上曰,臺臣亦言所懷,可也。玉曰,爵賞者名器也,不可猥越。申飭本曹,勿爲加資,似好矣。上曰,予亦知爵賞之重,而諸臣之言旣如此,此後則兵判,每每用西北人,可也。頃日西北人沒技者,亦令試射而單巡雲,人或有朝善射而暮不射者矣。何必取才而用之乎?以次用之,可也。光佐曰,臣伏而gg以g思之,其弊不少矣。若開其路,則朝鮮之人,必盡爲上言矣。上曰,上言者,必將爲萬餘人矣。寅明曰,每都目,無闕爲好矣。宗城曰,西北人一體用之,可也。上曰,一體用之,可也。光佐曰,一政只用一人,則不如不爲矣。聖任曰,臣往北道時見之,六鎭邊將,皆北道人矣。上曰,今因用人事,欲爲下敎矣。堯典曰,以親九族。人君親九族,然後可以奬勸爲治矣。須以李益炡事,吳遂采言之,而若其人之可用,則何拘於此,而不爲奬勸乎?今欲下敎者,非有他意,而以親九族之意也。若忘其親,則況遐遠者乎?故礪城君楫,密城君栻,宗英中行誼卓異,予嘗嘉之矣。吏判方入侍,此等人子孫,竝收用,可也。予非私於親戚,實出於奬勸之意也。抄出擧條顯命曰,礪城君之子,乃李益焌也。臣亦聞之,當隨窠收用矣。寅明曰,今聖上,以以親九族之意下敎,誠爲至當矣。軫念收用之敎,豈不美乎?上曰,密城君之子,有幾人乎?承旨當知之矣。益炡曰,密城君子李廷焯,以學識經行,爲一家所推,而屢登薦剡,除齋郞不就任,而昨年不幸夭歿,莫不嗟惜矣。上曰,誠可謂其父之子也。顯命曰,李廷焯有學識經行,臣亦聞之,而不幸早死可惜矣。始炯曰,李廷焯爲人,素稱嘉士,學識經行,爲世所推矣。上曰,廷焯之焯字,何以書之乎?益炡曰,火邊卓字矣。上曰,廷字與益字同行列耶?益炡曰,小臣八寸內,皆以益字爲名,與廷字同行列,而李廷焯,與林原君子李廷燮,寸數相近,故皆以廷字爲名矣。上曰,李廷燮,兄弟幾人乎?益炡曰,廷燁、廷煐、廷燮三人,而其二人俱歿,今有廷燮一人矣。上曰,李廷燮除翊衛,出仕乎?益炡曰,肅謝而卽遞矣。廷燮,亦以學識經行,爲一家儕友所推許,而廷焯之經行,亦多薰藉gg薰炙g於廷燮矣。顯命、始炯曰,李廷燮學識經行,超出凡類,爲世所期待之人矣。上曰,然矣。予曾聞之矣。李廷焯,無他兄弟乎?益炡曰,廷焯之兄,密城君生時無後而夭,無他兄弟,今有廷焯二子矣。始炯曰,密城君弟海城君,亦有行誼宗班矣。上曰,然矣。其兄弟,皆有行誼之人,海城君有子乎?益炡曰,海城君無子,向以長溪君之子繼後事,海城君女沈鐄妻上言,蒙恩立後矣。上曰,予忘之矣。頃日果有此上言矣。光佐曰,藏氷米,例收於民,而近因凶荒,連爲減除,今年亦依前不收,而自惠廳擧行,何如?上曰,氷米之不收,已至十餘年,民不知其應爲之事矣。今若自上,不許減除,則其所怨謗,必不少矣,而然而有司之臣,則其不恤費乎?卿等,皆以所見仰達,可也。寅明曰,今年則尙無減除之朝令,仍置之,亦何妨乎?上曰,民亦知其應行矣。顯命曰,已自惠廳磨鍊雲矣。上曰,卿等見之如此,而令可行乎?始炯曰,逐戶出米,可至五百餘石,而不過升升收合者,則豈爲大段民弊乎?顯命曰,連不收米之餘,當此凶歲,下旣有請,而上若不從,則民其不怨乎?依前擧行,似好矣。始炯曰,此乃都民應行之事,而以朝家恤荒之意,連爲不收,已成規例,且今年年凶,其在恤民之政,自惠廳,依前給米,似好矣。聖應曰,今年則自惠廳,磨鍊給米,似好矣。聖任曰,其所收合之米,不過升升,而國之所減則不少,何必除給,而已自惠廳磨鍊雲,則亦何可必給乎?宗城曰,以聖上恤荒之德,何可不顧都民乎?氷米不收,已成規例,今年則減除,如何?上曰,國之所費,不過數百石之米,則予何忍持難於恤民之政乎?第予嗣服之後,所謂氷米,一無收合之事,京城內八九歲兒,不知有藏氷米矣。今若收米,則必將以爲創始矣。頃日部官,以此事有達,故雖有問備之罰,而將欲減除矣。如此則其將無藏氷舊法,此所以持難者也。無已則仍爲永除,何如?光佐曰,何必永除?寅明曰,臣意亦如此。顯命曰,舊法何可革乎?今年則自惠廳給米,而時和年豐之時,則復徵於民,可也。始炯曰,氷米,戶役也。一戶出米一升二合,自京及外之通規也。或因凶歉,移給惠廳,而何可去其根本乎?今年則減除,而來後則徵民,可也。聖應曰,氷米收合,其法久矣。今年則雖或除減,不可全除其名目也。聖任曰,民役無異於京外。或遇凶歲,則除免雜役,而豐年還徵,例也。此亦不可永除矣。宗城曰,舊法今革,亦何有難,而第凌陰之政,有國之所有者也。其事雖微,關係甚重矣。上曰,李宗城之言是矣。凌陰之政,民所爲者。昨日以江春道結役事,出擧條,而此乃外方結役之代也。使民伐氷則,可也,而氷代收米,似涉苟且,故予所持難者也。予豈以數升米,與民相爭乎?寧欲永除矣。宗城曰,國之藏氷,使民伐之,乃法也,而民乃出米代納也。今若罷此,則藏氷之政,當自何處爲之乎?上曰,惠廳可當之矣。初若爲凌陰之政,而今遽革罷,則或近於要譽,而惠廳給米,已爲定規,仍使惠廳擧行,似好矣。光佐曰,今年則雖除,而不可永除也。上曰,此不如用《大典》,戶房承旨,使之入來,可也。宗城曰,《大典》無此法矣。上曰,耳目之官,亦陳達,可也。玉曰,氷乃零瑣之物,而藏氷則國之大政也,不可除也。上曰,其可以少而要譽於民乎?卿等所達,是矣。今年藏氷米,則減除,自惠廳上下,而來頭則復徵於民,可也。出榻敎寅明曰,伏見殿下,每於一政一令之間,必思推恩施惠之道,何不以此德意,推而廣之,遠及於亡命畏約之類乎?上曰,今聞卿言,予實多慙。連日次對,其所施爲,不過微文末節,而此則國之廣擧矣。退而爲之,可也。宗城曰,臣亦以此爲好,而及承上敎,尤爲感歎。第臣愚意,以爲此非其時矣。末俗妖詿,閭巷之間,方慮有某變迫在朝夕,今若自國無端下此敎,則無識下賤,必將以爲大臣亦動,至於稟請雲,則亦非可慮者乎?來頭使行回還後,因其有慶,特敎,似好矣。上曰,我國之人,易動易息,其動何妨,而卿之所達,亦不無意見。特敎似好,而旣因輔相之言,何可歸恩於上乎?寅明曰,此非如此者矣。宗城曰,若有奸軌gg奸宄g不佞之徒,得聞此言,則豈不笑之乎?必有測量朝廷之患,姑待後日,何如?寅明曰,若有邦慶則好,而不然,則或因歲初爲之,似好矣。上曰,初意則非欲歸美於大臣耳。當不以此爲嫌,而思而爲之矣。光佐曰,待使行之說,似好矣。上曰,然矣。寅明曰,來春民事,明秋農形,俱不可知。朝家之所恃者,卽諸道軍作米,而聞湖西軍作米,一兩邑或擅分或犯用。備局文書,雖以幾石庫在懸錄,而實則無一石雲。昨年雖遣郞廳摘奸,而不過抽栍若干邑,故此等處,不能現發矣。此而置之,則前頭不無狼狽之慮,令道臣,別爲査出狀聞,以爲重勘嚴懲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臣於儒臣疏中,不蔽風雨之說,以爲過矣。豈可以其過者,瞞達於人君乎?上曰,過矣,而首揆規模,則居處飮食,蓋非宰相貌樣雲矣。上曰,俄有朝令,不行於咫尺之敎矣。頃日大臣以奏事諸臣,進前陳白之意,已爲定奪,而今有不離席奏事之人,此乃承旨不能申飭之致,當該承旨,推考,可也。出擧條上曰,申致謹所達,下鄕人事,何以爲之乎?右相則欲勿施,而其有勿施之規乎?寅明曰,臣則欲重推矣。上曰,旣曰嚴君律,則何可以重推而止乎?寅明曰,若然,則禁府將盈矣。光佐曰,臣素有火上之症,午後則精神迷潰,不如常時,故其日臺臣傳啓之時,僅以閔應洙、尹陽來區別之言仰達,而其外則未盡達矣。其後承旨以此事發端,而僚相仍爲陳白,自上,有待臣入來問之之敎雲,臣聞之矣。上曰,此事之至今不下處分者,欲待卿爲之也。光佐曰,卻膳之後,以洗舊習懷新心,爲敎矣。卻膳而廣諭,廣諭而宣醞,前後頒敎,至意藹然,豈有如此聖德乎?臣子道理,所當惕發,盡棄前習,洞然上來,同心戮力,以扶國家,以迓天休,而猶夫復襲舊套,下鄕不來,誠可慨然。且其下去中,亦多層焉。或有有其心而無大力量者焉,或有牽於儕友,不得自由者焉,或有過守舊日之習,以爲當然者焉,或有元居於鄕者,勢難久留者焉,或有有他故者焉,要之屢層,而大抵皆不能善奉聖旨,臺臣請罪之啓所以發也。上曰,何以知人之心乎?益炡曰,元居鄕外下鄕者少矣。上曰,然矣。光佐曰,臣曾以汚器引諭,上亦許可矣。今雖使之盡洗舊習,而何可望其瑩如氷玉,無一瑕疵乎?雖以重罪勘之,難見其效,況以若干勘處,能爲懲戢之道乎?雖或有懲畏之道,旣無區別之路,亦不可以一倂賜罪也。且在下者,雖有負於上,在上之道,則優而遊之,涵容處置爲好矣。今若以一倂寬恕之意,下諭,則何不上來耶?上來之後,各授以職,則自可優遊涵泳於聖化中矣,豈不好乎?臺臣則雖以重國體爲言,而朝廷則宜有寬大之政矣。臣之所達,近於委靡,自上亦必不以爲是,而人君化下之道,優遊厭飫,然後可以成矣。上曰,或有受由者,而無投疏者矣。益炡曰,判尹閔應洙,呈疏而去矣。上曰,若拔閔應洙則無矣。光佐曰豈無乎?上曰,宋成明亦往矣。益炡曰,李德壽亦往矣。上曰,雖使現告,無其人矣。益炡曰,不過六七人矣。光佐曰,臣言近詭,有若不成說者,而若使此等人,洞革舊心,無一壅滯,則心地自廣,必爲豪傑之士矣。上曰,近日豪傑,卽如彼人也。光佐曰,渠雖自以爲豪,而豈爲眞豪乎?廣諭宣醞後,自當蕩滌其心,立於平地,何必如此,迷不知返乎?是誠怪矣。上命,益炡,使書之曰,噫,求諸往牒,豈有卻膳之君,亦豈有待廣諭之臣乎?卻膳之時,君綱可知,廣諭之日,臣分可知。於廣諭之前,猶涉無爲,況廣諭之後乎,旣承復臨之敎,終不入城,不赴其朝,倫彝猶晦而然乎?不恤分義而然乎?雖於此二者,大則不敬,小則無嚴。紀綱雖泯,太阿猶上,豈待執法之官糾覈,而噫,臣雖無謂,君何迫切?故闊看看來頭,遽有此啓,不可不允從矣。雖然,若右下敎,則非啓所及,若啓所陳,此非深咎者,人君處分,豈可因其端而勘他乎?此現告,置之。上曰,今雖置之,而如有有識者,豈不來乎?來不來,吾所不知也。上曰,校理吳遂采,今將肅謝,使之入侍,可也。出榻敎玉進伏,以所懷啓曰,臣以疏逖賤品,初入臺地,人器不稱,見識且昧,草草辭本,無一言可摡gg槪g於聖心者,而反承優假之批,方切惶愧之忱。得見大僚陳箚,因臣略論己過之事,多所引咎,臣之所慨者,只在於朝家之以小事退重臣,而大僚以爲未詳,聖敎亦以爲誤聞,且聞重臣之疏,又爲引嫌於臣疏泛論之語。雖未知其所言之如何,而近來嫌路之廣,例多如此,此亦臣難安之端。至於湖南伯請遞之啓,實出於爲國家重方面,爲生民擇旬宣之意,而聖批亦靳允許,莫非臣人輕言賤,不合臺官之致。以此以彼,臣何敢自以爲是,而一刻晏然於臺次乎?昨緣日暮,今始來避,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上曰,相臣箚陳,無他深意,過中撕捱,於我何關?下款爲避,極涉過中,勿辭亦勿退待。玉起伏。上曰,前啓,則只擧末端。玉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措辭見上上曰,亟停勿煩。玉啓曰,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嚴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玉啓曰,請還收閔允昌、尹志、申潤廷、金世潤、朴景淳出陸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玉啓曰,請還寢李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玉啓曰,全光監司徐命九,人望素輕,本不合於方岳旬宣之任,除目之下,物情爲駭,及其赴任之後,欲有所施,而才實不逮,擧措疎迂,政令煩擾,其威重不足以彈壓一道,幹辦不足以擔當荒政。此不可以迎送之有弊,而仍畀重寄,請全光監司徐命九遞差。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光佐曰,徐命九爲人,雖似疎迂,而實有精詳者。以其文狀觀之,無一遺漏,臣則知其爲精明人也。然而臺啓,旣如此,似難仍置矣。寅明曰,外貌雖似如何,而文報極纖悉,可知其爲人之詳明,而且聞下去後,無他疵政雲矣。上曰,常時則何必問之乎?今則有若臨戰易將,故爲悶湖南事,問之矣。渠亦必不行公矣。玉曰,伏聞兩大臣所達之言,以臣此啓,有若妄率者然,而臣何敢有一毫挾私之意耶?實出於物議之喧騰,有不可已者矣。上曰,人可試也。其遞雖難,此時道臣,豈可臲卼曠職?依啓。玉啓曰,江陵府使李鳳翼,年旣衰邁,才又迂疎,邑弊民瘼,專不知何事,閉閤經年,公務積滯,下吏姿橫,民不堪命,且於向來朝令反庫之時,多聚民租,充數逢點,及其出給之際,減縮甚多,民怨載路。當此荒歲擇守令之日,不可仍置劇邑字牧之任,請江陵府使李鳳翼罷職。上曰,依啓。果若所言,非曾經侍從者所爲,極涉駭矣。令該府問處。光佐曰,星山縣監洪應夢,昨以臺啓罷職,而觀其措語,則不論其政之得失,而只以紙保事,請罷矣。蓋聞其縣紙保之有其來已久,非從此人而創始者,則何可以從前所爲之事,遽然專責於卽今爲倅者乎?且知其人,自前有善治之譽矣。姑勿罷職,而拿問査實,如有自渠創開之事,則其所勘罪,有加於罷職,亦可也,而果是自前所爲之事,則只可罷其事而已,何必仍遞善治守令乎?上曰,依爲之。邑邑皆然乎?顯命曰,星山紙寺,素甚疲殘,故何年何倅,以其閑丁之餘者,稱以紙保而收木用之,已成規例,故臣爲嶺伯時,欲爲奪入,則朴文秀爲道臣時,已多奪取雲,不忍盡奪,仍爲還給,而其名尙存矣。玉以所懷啓曰,臣以星山縣監洪應夢軍政事,請罷依允矣。卽於筵中,大僚以爲星山紙保,非應夢所創,有仍任拿問之請,聖敎依允,臣於是不勝慨然之至。夫星山紙保,其來雖久,而一千名良丁,每名捧錢四貫,逐年如此,而應夢赴任,已經一年,其間闕額充塡多少,雖不可詳知,一千名紙保,依舊猶存,則應夢之掩置規利,本無廉操,據此可知,何待其拿問而決之耶?雖然,大僚之議旣如此,聖敎亦依允,此莫非疲劣生疎,不合臺官之致,臣何自以爲是而一刻晏然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益炡曰,持平鄭玉,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顯命曰,大臣之請拿洪應夢者,爲惜其從前善治之績也,臺臣所論,極爲矇朧矣。光佐曰,洪應夢之治績,臣亦不知,而臺啓初無擧論治績之事,只以紙保爲言,故臣所以以仍任拿問爲請者也。寅明曰,洪應夢,累經州縣,而皆有治聲者也。上曰,兩道監司,今方出代,卿等每以擇人爲言矣。吏判方入侍,與之相議,卽爲差出爲可。光佐曰,一道監司,則卽問議於臣等而差出者也。臣等退當詳議爲之矣。上曰,新爲全光伯者,大勝於凡人,然後可使舊伯心服矣。寅明曰,徐命九之被駁,以其外貌之有如何者故矣。上曰,予亦以爲如何矣。觀其到營後事,則所爲頗詳明矣。顯命曰,臺言太過矣。光佐曰,頃者殿下之下問者,或者有意乎?上曰,果有意矣。或慮其爲人之妄率矣,觀其文報,極仔詳矣。光佐曰,意外見遞矣。寅明曰,江陵甚重,可以擇人矣。上曰,江陵重矣。寅明曰,旣以不治遞舊倅,而又不擇人以送,則嶺東人,必將笑侮矣。銓官方入侍,必以年負gg富g力強之人,分付擇送,何如?上曰,李鳳翼今年幾許耶?光佐曰,年已六十餘矣。小時與臣堂從,情誼敦好,相與往來,故臣亦熟知之矣。其後首發論臣之啓,而仍不來訪,今番江陵下直時,始爲來見矣。宗城曰,臣以擇人久任事,敢達矣。旣不擇人,則雖欲久任,其可得乎?此後則勿復泛忽,各別擇人,仍爲久任,何如?上曰,今聞李宗城之言,予誠多慙。其意似以爲,若知徐命九之不合監司,則初何以除拜,而予意則以爲,其人或可爲之矣,若使少試,則安知其不能爲乎?今此被劾,專以其外貌之有如何故耳。宗城曰,任人勿貳,此爲治體之大者,而近來道臣,凡幾遞乎?此臣之所以以擇人久任之說,仰達者也。上曰,今此所言,不過陳言腐談矣。此時民事,甚可悶慮,當以何間,下送御史,廉察州邑乎?寅明曰,卽今急務,擇人爲先。宣祖朝,號爲得人,而不過申岦、李梡、高敬命、尹斗壽若干人而已,則終古以來,知人爲難,唯願聖上留意於是。上曰,唯。諸臣遂以次退出。

11月22日

編輯

行都承旨李眞淳。左承旨申致雲坐直。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趙漢緯。右副承旨李益炡。同副承旨趙尙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師祚尹尙任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尙喆禁推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巳時至申時,日暈。

○下直,咸陽府使柳濬。

○以左議政金在魯,八十六度呈辭,傳於李眞淳曰,安心調理。

○趙漢緯啓曰,持平鄭玉,引避退待,已至經宿,事甚未安。除未肅拜外,呈告服制人員,竝卽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修撰徐命臣,文學金尙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趙尙命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申致雲啓曰,假注書尹尙任,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以公洪監司狀啓,忠原居新選李文乙仁母,良女崔召史等,燒死事,傳於申致雲曰,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傳於李眞淳曰,領右相入侍事,傳諭。

○李眞淳啓曰,領右相入侍事,命下矣。領議政處,史官已爲出去,而右議政處,則假注書金尙喆,托以情勢,終不進去,他無推移之員,致令莫重傳命,趁未擧行,事極寒心。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敢啓。傳曰,事極寒心。莫重君命,渠敢若是?分付該府,除供辭從重勘處。

○李眞淳啓曰,領議政李光佐,右議政宋寅明,承命來詣賓廳矣。傳曰,引見。

○傳於李眞淳曰,工曹判書尹淳,似當以監劑入來,同爲入侍。

○李益炡,以兵曹言啓曰,今日將官朔試射時,闕內入直,訓鍊都監把摠哨官及禁衛營哨官等,依例定奪,互相代直出射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益炡,以兵曹言啓曰,禁衛營哨官五窠,以禁軍取才塡差事,已爲筵稟定奪矣。節目雖未及啓下,哨官一窠,今方有闕,爲先以禁軍取才塡差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眞淳,以司饔院官員,以監饍提調意啓曰,統制使三等生靑魚進上,今日來到,監進次開封,則體甚細小,亦且腐傷。莫重進上,如是不謹封進,事甚未安。陪持人,自本院,今方推治,而統制使尹宅鼎,從重推考,靑魚退送,使之改備封進,何如?傳曰,依爲之捧入。

○趙漢緯,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李德澤手本,則保放罪人徐宗朝,病勢今已向差雲,還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漢緯,以義禁府言啓曰,頃因慶尙監司狀啓,刑曹粘目內,尙州前營將金亨魯,以濫刑殺人事,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金亨魯,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書吏,交代後,拿來之意,纔已草記蒙允矣,今因臺啓,又有金亨魯拿問定罪事,傳旨啓下,而新營將,未及下去交龜,故不得拿來,待其拿囚,添入問目,取招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漢緯,以義禁府言啓曰,旌義縣監許昇,命該府問勘事,傳旨啓下矣。許昇時在任所,而此是海外面看交代之地,依例發遣府羅將,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允。

○持平柳一衡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嚴鞫得情,夬正王法。請還收閔允昌、尹志、申潤廷、金世潤、朴景淳出陸之命。請還寢李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夬正王法。措辭竝見上新除授司諫院大司諫李重協,時在江春監營任所,正言金漢喆,時在京畿坡州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持平鄭玉,以臣以星山縣監洪應夢軍政事,請罷蒙允矣,卽於筵中,大僚,以爲星山紙保,非應夢所創,有仍任拿問之請,聖敎依允,臣於是不勝慨然之至。夫星山紙保,其來雖久,而一千名良丁,每名捧錢四貫,逐年如此,而應夢赴任,已經一年,其間闕額充塡多少,雖不可詳知,一千名紙保,依舊猶存,則應夢之掩置規利,本無廉操,據此可知,何待其拿問而決之耶?雖然大僚之議旣如此,聖敎亦依允,此莫非疲劣生疎,不合臺官之致,臣何自以爲是,而一刻晏然臺次乎?引嫌而退。當初所論,意在矯弊,大僚筵奏,不必爲嫌,請持平鄭玉出仕。答曰,不允。下諭事及處置事依啓。李重協交龜後,自當上來,勿爲下諭。

○李益炡啓曰,出仕臺諫鄭玉,所當出牌,而闕門垂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行副司果梁得中疏曰,伏以,臣於閏九月初八日,伏承道臣傳諭批旨,不許所辭,反申寵命,而訓諭之辭,逾益隆重,臣惶悶戰灼,措躬無地,晝夜靡寧。反復思惟,蓋由臣疏,辭不分明,旨不別白,以致區區情悃,無以上達,輒敢冒萬死更申籲號,以祈聖明之垂察焉。昔在肅廟朝,故相臣朴世采,以明經之目,薦士數人,而臣亦與焉,因而從宦。夫爲士(而))而以明經爲業,如農夫而以耕稼爲業,是以國家之式年正科,以明經取士,旣有明經科,又有明經薦者,乃聖朝不遺菅蒯之意,而比諸漢之賢良孝廉,名目差爲平平耳。旣以此發跡之後,各隨其才,輕重其用,而畢竟薦與科,同歸而一致。臣則初除司宰監主簿,而卽發肅恩之行,中途遇病徑歸,再授工曹佐郞,而以有母病,不得赴任之外,自餘內司外職,靡不隨分效力,今則官已踰分,而年亦過限矣。次第作老退之物,歸伏於壟畝之中,自是本分之當然,而只緣崇儒之號,特爲一時之所尙,如臣之流,亦有儒者之稱號,故不論人物之如何,指之謂林下讀書之人,乃與抱道深藏不市之逸士,竝爲備數於招筵之列,混被以不敢當之恩數,世道之虛僞,固無可言,而微臣之處身,實無一步容足之地,臣常內愧私心,外慙人譏,俯仰跼蹐,如負重辜。向者己酉春,掌憲之肅恩也,蓋欲擺脫山林之名,而本心未白,徒成形跡臲卼而已。至於辛亥冬赴召而進也,擬申乞骸之請,而大驚都下之人,不免憮然而歸,一進一退,無義無理,狂疏謬戾,顚頓狼狽。噫,三代以還,治日常少,上下數千年來,欲治之主,其能有幾?以我殿下至誠求治,而事與心違,進寸退尺,至於近日,一倍齟齬,豈有他哉?不過爲虛僞之所魔障而已。如臣之微物,亦旣出身事主,而顧乃心跡矛盾,莫適所從,亦只是魔障於虛僞而已。何以謂虛僞之魔障也?入而聽之於經筵之上,則所講無非三代之聖訓,出而觀之於方域之內,則所行類多衰世之纇政,所講非所行,所行非所講,此非虛僞之爲魔障於聖化者耶?臣請聊擧數件事,身所經歷者,以證虛僞之魔障,仍以開微臣乞身之路焉。往在丙戌丁亥年間,臣待罪峽邑,而峽邑木花,全不摘取,當時廟堂,特加悶恤,貢稅大同,竝令作米,蓋國家之貢稅大同,野邑則作米,峽邑則作布也。峽邑之民,初聞令下,莫不歡欣鼓舞,及至備邊司關文來到,則以爲一疋布價爲錢二貫。一貫錢價爲米七斗,當納米二七十四斗雲。元來米布定式,六斗爲一疋,則是野邑之民,納六斗者,峽邑之民,當納十四斗也。此卽唐之陸贄所謂,幸災窺利,所得無幾,其傷實多,寧不寒心哉?臣以此爭之於方伯,則方伯以爲事雖如此,而吾輩藩臣之體,惟當奉行朝令而已,又曰,非但事體如此,每事偏主爲民,則國何以支保乎?一邊爲國,亦不可已也云云。將國與民,判作兩件物事,正所謂一言可以喪邦者,而卽今則已作中外通行之恆言矣。民惟邦本,本固邦寧,君依於國,國依於民。此等訓語,人人之所共誦說,此非經筵平日之所常熟講者耶?所講非所行,所行非所講,此臣所謂虛僞之爲魔障於聖化者也。至於己酉春,孝章世子邸下葬時,臣以廣興守,隨參虞卒哭班,到三虞時,倉吏以一片小紙,書臣官銜姓名以授臣曰,此所謂袖中擧案也。臣怪問厥由則,吏曰,近來司員輩,於國家吉凶大禮,書進字於擧案,而病未進參者居多,故禮罷將退之時,令憲府,各捧袖中擧案,以驗虛實也。臣曰,病未進參,則懸錄病者,自是常事,而奈何不書病字,反書進字,致有如此怪事耶?吏曰,近來司員輩,不病而稱病者居多,故一切禁之,使不得以病字懸錄於擧案矣。臣不覺噓唏,徐謂吏曰,國家之待吾輩,待之以待吏胥貌樣矣。及就班之後,憲府吏一人,巡行各班,逐人口告曰,今番則禮罷後,須各從班首,次次起去,當捧袖中擧案矣。臣竊瞿然,以爲當見一番怪事矣,旣而禮罷而出,而無捧案之事矣。四虞、五虞,亦皆如此,而五虞就班之後,臣之右邊一人,回顧班中曰,多矣哉,今日則幾於盡入矣。臣聞其言而回顧,則比之昨日所見,其占地步廣狹,一擧目而懸殊,始知昨日以前,多不入之人矣。五虞卒哭,亦無捧案之事而罷矣。及臣之還鄕之後,臣與人言及於此,臣問曰,此事有一段曲折,思之不得,蓋當時幸而不捧擧案,故無事矣,若捧擧案,則彼不入之人,將何以爲之耶?其人笑曰,有是哉子之迂也。一袖之中,有數擧案,而間或有錢文,係之紙尾矣。臣聞之憮然,無以爲心,至今追思,猶爲面騂。今日之敢以如此猥屑之言,形諸奏御間文字,極知罪不容誅,而衷情所激,亦有所不能自已者。夫以堂堂千乘之國,朝廷體貌之苟且卑賤,一至於此,寧不慨然耶?言不忠信,孔子以爲不可行於州里。《中庸》九經之義,非經筵平日所常熟講者耶?忠信勸士之道,果如是乎?所講非所行,所行非所講,此臣所謂虛僞之爲魔障於聖化者也。然愚臣今日之所歸咎,不在於書進字,而病不進之人也。此事之元初錯處,都在於勒使之不書病字也。蓋疾病之來,人所不虞,病未進參,懸錄病字,乃萬世通行之常法也。不病而稱病,過在其人,豈可以其人之過,而廢萬世通行之常法也?使病者而不得書病字,皆書進字,則所謂進字,自此而歸於虛地,一歸虛地,次第皆虛,恬以爲常,遂不可禁,此乃助之長而揠之也。勒使之者,非揠之而何也?揠而長之,便成虛僞,天下之虛僞,莫不由揠長,六斗而至於十四斗,病者而仍作不病者,豈不是揠長,豈不是虛僞?此臣前日之疏,所謂口不絶義理之談,而義理晦塞,莫此時若,言必稱廉隅,而廉恥道喪,未有甚於今日者也。回顧一世,無一事非揠,而小者大之影,大者難覩,小者易見,故先提此揠之小者,以證其餘,餘可三隅而反矣。今世之大揠,惟在於崇儒重道之號,而其爲號也甚大,故人皆自坐其裏許,不能自見其睫,誠可悶也。蓋古者聖王之爲天下也,自王公國都,以及於鄕黨,莫不有學,則天下無不學之家矣。自天子以之於凡民俊秀,莫不入學,則天下無不學道之人矣。其爲道,不過率其性之自然,而爲日用彝倫常行之路,則天下之人,未有不由此道而行者矣。人皆由此道而行,而天下治焉。《大學》平天下章傳曰,明明德於天下,朱子釋之曰,使天下之人,皆有以明其明德也。此則所謂人皆由此道而天bb下b治焉者也。人之由此道而行,如寒衣而飢食,未有一人一日不食不衣而可以生者也。當此之時,天下無非儒也,日用無非道也。尙何崇與重之可言哉?恭惟我殿下,以聰明睿知之姿,受天命爲億兆之君師,聖志之所自期,直以堯、舜三代爲表準,而其見於施爲者,反不免衰世之纇政者,無他,爲崇儒重道之號所揠,而不自覺也。崇儒重道之號,原其本,不過據秦漢以後,千有餘年學校久廢,晦盲否塞之後,指而示之,必言知儒者可貴,吾道之可尊,而人有以復三代立學設敎之事,使之人皆儒而事皆道也。此因衰世之意,而其意深矣,其志切矣,豈料夫世人之昧其本意,徒崇名號,虛僞之至於此極耶?今之國學鄕校,章甫濟濟,祠宇書院,遍於八域,則藏修遊息之有其所矣。殿下,又與一國英俊之士,日講古聖賢遺訓,都兪吁咈於經筵之上,則亦旣表率之有其本矣,此便是人皆儒,而事皆道之規模也。堯、舜三代之治,不過如此,而奈之何反爲崇儒重道之號所揠,爲章甫者則曰,我乃崇之者,而非所謂儒也,我乃重之者,而非所謂道也?久廢之講學,固難望其復古,而乃至於衛斯道爲名,而相與齊會於講堂之上,變換文字,公然作欺君罔上之事,而不知羞焉,此卽臣前日疏所謂疊設年條,移易院生,保奴換名兩事也。蓋所重在衛斯道,故君命反輕,欺君爲細,故此所謂揠之也。至如廟堂諸臣,曾不能照管於發號施令之與平日所講之義,一切相反,以至於國與民,分而爲二,而不知怪焉,朝廷體貌之苟且卑賤,不可使聞,而不知恤焉,蓋不自知其我爲儒,而道在我也。此所謂不能自見其睫也,豈不悶乎?蓋至於國自國、民自民、君自君、臣自臣,學校自學校,章甫自章甫,儒爲別樣人,道爲別件事,各自散落,不相管攝。記曰,其政散,其民流,誣上行私而不可止也。散之一字,正是善形容,而惟其散也,故至於誣上行私,而不可止也。旣已揠之,則與道相離矣,卽與道相離,而至於不可止,則其流之弊,何可勝言,而臣亦不欲索言也。此臣所謂所講非所行,所行非所講,虛僞而爲魔障於聖化者也。至如臣者,自是被薦從宦之人,幸而遭逢明時,惟思隨分陳力,而猥忝儒臣之名,得備虛僞中一物之數,每不免與有助於揠之之勢,居常撫躬自悼,無處告訴,此臣所謂心跡矛盾者也,所謂魔障於虛僞者也。噫,歷觀前古,亦嘗有如許世界耶?所假者聖賢之義理,所憑者吾君之寵靈,所耗者一世之物力,而以之馳騖於虛僞之場,一則虛僞,二則虛僞,日出而作,無一事不虛僞,大小相挻,各自營立門戶,各自充其所欲,而惟我殿下,了無所得,國脈日以削弱。古人有言曰,天下本無事,庸人擾之耳,誠可痛矣,誠可惜矣。仰視堯、舜垂衣裳之治,固已邈焉,而下比蕭、曹淸淨之化,又不啻千丈強落,伏想殿下,於燕閒靜一之中,回顧初心之所期,當何以爲懷耶?臣每中夜起坐,不覺撫膺長歎,直欲籲天而無從也。伏願殿下,不須別作設施,亦不須別討義理,但將平日所講之義理,盡爲實事,而必求其是,則域中之章甫,亦當各以學校爲己業,次以實事求是矣,百官有司,亦當各守其職業而實事求是矣。上下大小,各自知其我之爲儒道之在我,惟以實事求是爲務,而無一毫揠之之意,則人皆儒而事皆道,只在反覆手足間,儒不期崇而自崇,道不期重而自重,虛僞之風,不期熄而自熄,凡殿下平日之所欲云云者,亦將無事之不可爲矣。乾坤易簡之理,本如此,豈不休哉,豈不快哉?臣本以庸陋之資,猥蒙質實之褒,匹夫感其知己,猶能爲之捐生,況在君臣之間哉?聖慈旣以此見容,愚臣亦以此自負,目見時事之日非,聖衷之憂慨,情激於中,不能自抑。臣雖愚蠢,亦有人心,以孤根弱植,積忤於時情,豈其所樂爲哉?誠以早服父師之訓,不忍自欺其心,晩乃受知於明主,期以一死報之,輒申愚悃,盡言無諱,臣亦非敢爲沽名衒直之計也,要以自盡其心而已爾。臣以身不能進,而每上猥疏,徒煩聖聽,實爲惶悶,故姑欲泯默縮伏,不敢爲再疏之計矣,因而淹延閱月,竊自揆度,旣承絲綸之重,因而置之有若諉之以文具者然,決非臣心之所敢安,日復日日,終不自已,不免復有所煩籲,尤增惶恐,死罪死罪。伏乞聖慈,俯賜矜憐,特許放免,使得安意棲息,以盡餘齒,實螻蟻丘壑之至願。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懇。其所勉疏,可不留意不勉焉?於今之時,其所樸實,捨爾其誰?其體此意,勿辭上來,補我不逮。

○慶尙監司兪拓基疏曰,伏以臣情地臲卼,決無冒居之勢,辭本九上,瀝盡肝血之懇,而微誠未格,天聽愈邈,別諭之命,旣下意外,批旨誨責,又出尋常,臣誠怵分畏義,不知所出,謹已封進殿最,聽受民訴,又方訊讞死囚,議列赦典,以少贖違慢之罪矣。祗以廉義大防,決不容放倒,耐彈仍蹲,斷斷無是理,伏惟天日之明,無微不燭,臣必可遞,想亦俯諒,而撕捱半年,汔稽處分,臣身狼狽,固不足言,是不亦有歉於聖朝體下之政,禮使之道耶?本道年事,固甚荒歉,而比辛亥年則猶勝,賑資錢穀,已皆參量分俵,抄飢節目,亦纔區劃知會,臣雖加留歲月,旣無所可爲,而顧其廉隅之不可苟冒,情勢之不容仍居,則非獨臣一人之言,實亦朝廷之公誦,而一世之輿論也。念臣老母,今年恰滿七十,而家業又甚貧寒,雄藩榮養,卽人之所同願,而不易得者,則臣又何苦必求解免,首尾八朔,甘心獲罪,而不知止哉?倘聖明曲賜照臨,則必有以察臣所辭之亶出衷懇,非由矯飾,而鞶帶之褫,不俟終日矣。玆敢更煩疾痛之呼,仰籲於閔覆之下,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亟命鐫遞臣職名,使得以稍伸廉義,粗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撕捱太過,卿勿過辭察任。

○修撰金光世疏曰,伏以,臣於本職,夫豈毫分可堪,而向者冒承,蓋出於怵迫嚴命,粗伸義分之計,挾冊登筵,榮幸雖極,醜拙畢露,惶愧靡容。若臣從前區區素守,忽地放倒,殆同弁髦,進退無據,廉防都喪,每一循省,不覺騂汗。雖然,臣旣一番出腳,則固當強顔隨行,得免違傲之罪,而第臣望七偏母,居常善病,長在床笫,數日以來,重感寒疾,調將失宜,轉輾沈劇,目今證樣,實有難言之憂。臣方左右扶護,方寸焦灼。以此情理,萬無離捨之勢,至若臣病狀之難強,固不暇論。玆於天牌之下,隨詣闕外,略具短章,仰陳私懇,伏乞聖慈,特遞臣職,仍治臣罪,以便救護,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戶曹判書朴師洙疏曰,伏以臣,自經啓覆入侍之後,素患癍疹之症,一倍危苦,決難供職,而辭章見阻於喉司,悶蹙之甚,如添一病。神思昏憒,殆不省事,晩始得聞憲臺陳戒之疏,有陞擢之眷,先門地而不先才行等語雲。臣是近日陞擢中人,雖其疏留中,其言不擧名直斥,安知其意之不指臣乎?蓋自漢魏以降,此弊已病治道矣,其爲弊受病,又莫如我朝今日之甚,臺臣之言,誠藥石之論也。如臣鹵劣,素乏才能,承籍先蔭,遍歷華顯,至於向來匪分之寵擢,而累聖簡辱名器極矣。猶未能抵死力辭,卒不免冒當重任,今於公議之嗤刺,反省顔厚,若無所容,在聖朝容納讜言之道,亦宜亟從賤臣始,鐫收誤恩,方可使臺議大伸,物情無愜。且臣孱質癃病,不堪供劇之狀,聖鑑之所已洞悉,卽今所苦,實甚危惡,疹毒遍身,殆無完膚,爬搔躁悶,幾或發狂,食飮全廢,嘔逆間作,乍寒乍熱,水火相薄。醫雲此是從來欲治虛勞,多服蔘附,積熱蘊蓄,臟腑今因勞瘁內傷,風邪外感,而發現於形體,若更觸寒勞動,必有難言之憂。臣不才冥升,人事已極,而死生關頭,猶不無怖㤼之心,則雖微人言,誠無強起就列之望,敢恃生遂之恩,方申疾痛之呼,而昨以籌坐言病,重勤責諭,伏枕震慄,祗竢威譴。伏乞天地父母,俯循微懇,亟命先遞臣職,仍將所授職秩,次第改正,重勘臣怠事廢職之罪,使公論得行,王綱載肅,臣亦得以解此煩務,隨便調治,公私豈勝大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撕捱過矣。卿其勿辭行公。

○丁巳十一月二十二日未時,上御熙政堂,領右相引見。領議政李光佐,右議政宋寅明,藥房提調尹淳,右副承旨李益炡,假注書李師祚,記事官尹澤厚、李宗迪,同爲入侍。光佐進伏曰,夜間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少差後一樣矣。光佐曰,今玆冊封,已知其應爲順請,而上下苦待之餘,聞其速成之報,喜幸何達?寅明曰,此是無慮之事,而尙無先來消息,心甚泄鬱,今聞順成之奇,實宗社莫大之慶也。上曰,近來彼中凡事順成,此事之準請,亦已料之矣。苦企之餘,知其成事,其幸可言?光佐曰,彼有前例,雖或準請,而終無快事矣。今則其果直爲施行雲耶?上曰,特敎依爲雲矣。寅明曰,初意以爲來春,或可出來矣,今已入來可幸。今日雖不極寒,殿宇頗虛冷,不瑕有觸寒之患乎?上曰,何關乎?光佐曰,若備禦寒之具,則似好矣。上曰,今日卿等之引見,有意矣。先來若來,則凡所擧行之事,可以依法典行之,而亦豈可以一心之喜幸,悤遽爲之乎?欲與卿等,相議爲之矣。持此好奇而來者,齎咨官,而自灣入京者,卽灣上陪持也。功在於陪持乎?在於齎咨官乎?寅明曰,自有謄錄矣。上曰,此乃別陪持也。以國喜報,急急來傳,其所論賞,宜先於陪持,而齎咨官,則來後論功,亦未晩也。寅明曰,陪持可謂速來矣。爲先論功,而齎咨官,則徐議爲之,亦何妨乎?上曰,邊將承傳,多不施行雲,而邊將可乎?玉圈可乎?光佐曰,邊將,則渠以久勤,早晩當爲矣。寅明曰,玉圈似好,而不知渠之所望,在於何物矣。光佐曰,其意似在於玉圈矣。上曰,卿等見之乎?予每以陪持爲常漢矣,今始聞之,則非常漢雲矣。寅明曰,非常漢矣。臣入來時,來見臣而未及問之矣。上曰,承旨問之乎?益炡曰,臣問之,則以爲玉圈似勝雲矣。上命益炡,使書之曰,今此喜報陪持灣府軍官,其所邦慶,莫大於此。爲先加資下送事,分付銓曹。出擧條上曰,注書持此出去,分付,可也。臣師祚奉出,分付後,復入侍。上曰,昔晉謝安,聞其姪謝玄之捷報,圍棋自若,而徐曰,小兒輩成功,及其入門時,不覺屐齒之折,其爲養量,果何如耶?頃年柳綎,在侍講院時,亦以養量有所勉戒,而其時,則予以其言爲不然矣,今則多所經歷,而每以喜恕過中,貽笑臣隣爲戒矣。今日喜報之來,豈無中心之喜悅,而隱忍不發,不敢形諸辭色,故近侍輩,亦不知其爲何報矣,及其以喜報入侍事,下敎於卿等之後,中官之輩,始知之矣。庚戌年,有以軍士得加資者,況此陪持乎?光佐曰,如此好事,何必問其坐地乎?上曰,昨日入侍,以爵賞過濫爲言,而先來加資之事,則卽所志之右謹陳矣。然而此猶有異於常規者,欲爲審量處之,故所以招卿等者也。寅明曰,此則非私慶也。上曰,心有一太極,見喜而喜,卽常情,而過則汎矣。予雖無心學工夫,而每師文王之洞洞屬屬,故俄於聞喜報之辰,庶免過擧矣,今與卿等,同慶論賞之後,心始爲快矣。然而以其心快,而豈可忽苞桑之戒乎?光佐曰,以此事之順成觀之,可知彼中之亦無事矣。上曰,彼中無事雲矣。光佐曰,凡事好矣。上曰,宗國之事,今日乃成矣。光佐曰,有如此喜事,則雖或見於辭色,亦何妨乎?上曰,今此處分,猶異於常規,不亦過乎?寅明曰,此則有前例矣。上曰,不見前例矣。淳曰,此事則異於前矣。上曰,齎咨官則入來後,論賞可乎?光佐曰,復命後爲之,似好矣。上曰,今番事,想多周旋於禮部矣。禮部若不用力,則事何成乎?奉命之人,必欲成事而歸,故事成矣。淳曰,彼中事,萬無不成之理,而若自下有沮戲之意,則不得已用貨,已成規例矣。上曰,我國若有奏請之事,則彼人不問事之是非,而先問貨物之多少雲矣。光佐曰,此等事,初不開路則好,而旣已開路之後,則有無可奈何者矣。上曰,皇明末亦如此矣。光佐曰,近來若如皇明末,則戶曹何以支堪乎?上曰,以劉萬昆手本見之,則蓋皇帝雖若聰明,而多有滲漏事矣。淳曰,景宗朝故相臣崔錫恆,奉命入去時,彼輩索賂,而使臣輩,堅執不可,席藁屢日,始得準請,故持去銀貨,還納戶曹矣,冊封來後,始以四萬兩銀,送給金四傑處矣。上曰,今日使卿入侍者,非有他意,以卿方爲提調故耳。大王大妃殿患候,自御湯劑之後,頭疼口苦等諸症,頗愈於前,似得藥效矣。更以此藥,連爲進御之意仰達,則以不關爲敎。差退數日,更爲入診後,議藥乎?其將加劑此藥以入乎?淳曰,聞醫女之言,則三貼進御之後,頗得其效,而眩氣感氣,尙未夬復雲。心甚憂慮,而他無更稟之路。欲待後日次,則似爲太晩,方爲趑趄矣,俄承入侍之命,已料其以此,分付矣。上曰,以卿入侍議藥之意仰達,則每以不關下敎矣。但諸醫意,以爲何如?淳曰,玄起鵬一人方來待,而他醫官則不來矣。問於醫女則以爲,內殿藥,爲不爲間,當稟於當寧,而若或永卻,則其所稟達,似爲如何雲,故未敢仰稟矣。上曰,加入後,頗有顯效,待其夬復後,停止可也,而以其連爲進御事觀之,可知其尙未夬復矣。予意,則諸醫,若以加入爲請,則將欲聽從矣。以其所御三貼,似難盡解感氣矣。淳曰,若善調攝,則所御三貼,似可和解,而尙此未快,誠爲悶慮。當與諸醫,相議其加減,劑入數三貼矣。上曰,此藥不亦涼乎?若涼則似難進御於解表前,議藥之際,不可不審詳也。淳曰,不爲診察,而何以知其感氣之解不解乎?上曰,此問者或慮其涼也,而問於常常入侍之醫女,與首醫詳議以達,可也。淳曰,醫官不來,故方使招之矣。上曰,在前則坐臥有時,朝則晏起,而夜則夜深後,始乃就寢矣。近則以有痰候眩氣,故臥時無常,蓋以坐處偏近於窓,故多受外風而然也。予每以此仰達,則慈敎亦以爲然矣。常時無着耳掩之事,而近則間間多着,可知其氣不如前矣,可不悶乎?淳曰,聖候則近間,何如,而前劑入六君子湯,已爲進御乎?上曰,其日下批,以進御爲敎,而連多酬應之事,尙今未服。欲自今日始爲進服矣。淳曰,臣則先退,當與諸醫議藥後,更爲入來,仰達矣。上曰,唯。淳遂退出。光佐曰,事雖微細,而關於小民則大矣,故敢達矣。頃者均役事,分付之後,已爲別單啓下,而或有弊端,則不可不變通矣。三醫司等諸般雜技,曾經祿官及他官名,如典涓司及受影職之類,俱是冠帶之人,則與常漢納粟通政者絶異。又各色生徒,皆係衣冠人之子壻弟姪孫,而竝爲出役雲,此類其可爲洞內有司乎?坐更則大官以下皆不分揀雲,此類之有奴雇率丁者,則坐更雖可爲,而若其無率丁者及雖有率丁,若非奴雇,則坐更亦宜分揀,蓋其率子枝,與渠無別,不可以率丁施行故也。至於洞內凡役,則凡諸般雜技,前銜類及諸色生徒之類,勿論有無率,一倂減下之意,分付,何如?上曰,事雖微矣,以衣冠之人,行此賤役,亦可矜矣。依爲之。寅明曰,坊役別單,不過以京兆前後啓下事目,而未及遵行者,一切抄出,更爲啓下矣。此事,似在前日事目之中矣,使此類猝然身行洞任之事,則事勢有不可成者。別單中,區別改付標,何如?上曰,自備局付標於原單,可也。出擧條上曰,此外昭詳,如有掣肘者,稟白,可也。光佐曰,漢城府,欲存謄本,判尹在時持去矣。寅明曰,甲申、壬寅、甲辰節目太煩矣。上曰,密則難矣,而闊則似勝矣。寅明曰,雖已啓下,而多不奉行矣。上曰,三醫司着儒巾乎?益炡曰,帽帶矣。寅明曰,尙州營將李景琦,方在囚中,而以抵罪爲期,無意赴任雲,強迫送之,似有如何者。必欲以武用之,則遞授京職,使之諳習武事,然後徐議進用,未爲不可也。上曰,以其貌樣觀之,則卽赳赳武夫也。且聞其能射,以武用之,何妨之有?寅明曰,直拜營將,有害官方,渠亦生疎,不能堪當矣。上曰,履歷則足爲營將矣。首揆之意,以爲何如?光佐曰,右揆所謂遞授京職,使之諳習之說則好矣,而除非三軍門千摠,則至如五衛將之職,雖使十年久任,何可以練習武事乎?上曰,李景琦,必已着天翼矣。光佐曰,此人乃故大將李森五寸也。曾以楊口縣監爲堂上,又以天安郡守薦武,仍卽直拜宣傳官,今此營將之直拜,有何不可乎?使之赴任,一經習陣,則軍門體禮,自可習知矣。旣除而以其不去捉囚,旣囚而又以不去遞改,則豈有如許朝令乎?上曰,渠之不願者,有何意乎?寅明曰,今此除拜,非但公議之以爲無漸,渠以着道袍之人,一朝換形,便作着天翼佩筒介之武將,則豈可無羞惡之心乎?上曰,然矣,而渠之本色,則卽武夫也。曾以輪對官入侍時,予始見之,每惜其身手之好矣。雖未知其智力之如何,而今此所差之職,於渠實爲着題矣。寅明曰,旣爲堂上,更無出身之道矣。上曰,渠曾見科乎?益炡曰,臣亦熟知,蓋不善文矣。上曰,旣不善文,又能善射,可使爲儒乎?可使爲武乎?予意則以爲其人,足使當一隅矣。予若誤觀則已矣,果若善觀而不能擢用,則豈非可惜乎?不可久囚,附過放送,仍卽催促下送,可也。出榻敎光佐曰,靑陽前縣監鄭權,以棄印事,今方在囚,而別無可問之罪。在聖朝用人之道,必以試才爲先,則此人不可以因此遞罷,附過放送,而還授本縣,何如?上曰,依爲之。光佐曰,然則其將以三望備擬乎?單望爲之乎?上曰,以附過放送,還授靑陽縣監事,出榻敎,可也。出榻敎寅明曰,頃聞柳壽垣所撰之書,自上取覽雲,其已還給否。上曰,尙置之矣。其時以其人,差下備郞事下敎矣,今則已遞本職,差下備郞爲可。出榻敎寅明曰,其人之才學可惜,而但耳聾甚沓沓矣。其書則不可留置於禁中,卽爲出給,何如?上曰,當依爲耳。光佐曰,當此淸讌之暇,正宜以輔國息民之術,從容陳達,而誠淺識短,不能以一言一事,仰贊萬一。有臣如此,而豈可無天災時變乎?寅明曰,當此邦國有慶之時,固當推廣德意,與八域同春,而非罪竄配,亦多有之。如趙泰彥事,尙今持難,終涉過中矣。上曰,果然矣。昨有所達,而不卽處分者,將有待矣。予豈忘乎?今日則欲爲,而卿又有達,將爲處分矣。其時趙泰彥,予果欲烹之,而特用寬典,置之島配,實追先朝好生之德也。先朝於物膳中,或有生物之入來,則必命放之,所以司僕人之多於後苑中,捉食雉獐之屬也。予雖否德,亦見活鷄之入來,則皆令放之,蓋出於君子之聞其聲,不忍食其肉之義。人雖無狀,旣異於物,物猶不烹,況於人乎?所以欲烹不烹,置諸海島,而人猶以其處分爲過矣。其後儒臣,以其有老母爲言,大臣亦有所達,其在含容之道,不可久置於棘中,故欲因邦國之有喜,將命疏放矣。今玆喜報纔已出來,豈可無寬貸之道乎?趙泰彥,爲先撤其栫棘,可也。抄出擧條光佐曰,頃達剛健之體,終始如一,然後可以有爲矣。寅明曰,剛健寬大,雖若有異,而實則同矣。上曰,然矣。諸臣將退,上曰,金尙喆,有何事故,終不傳諭於大臣乎?益炡曰,因院中微事,情勢有難安者,期於必遞,故不爲傳諭雲矣。上曰,然乎?予意則以爲渠或厭避於傳諭之事,故以從重勘處,下敎矣。今聞承旨所達,所謂情勢,不過因院中事,初不大段,俄者所下傳敎,則還收,只以禁推,捧傳旨,可也。抄出擧條諸臣退出。藥房提調尹淳議藥後,復入侍,左右承史,亦隨入。淳曰,臣退往藥房,則權聖徵未及入來,而只有金壽煃等四人,故與之相議,則以爲慈殿患候,今雖向差,而似有餘症,猝不可改其藥路,姑以前藥,加劑數三貼以入,而前方中,加入乾葛,今則不緊,出之而以荊芥、防風、天麻各一錢,加入以劑,爲宜云矣。上曰,似好矣。淳曰,好矣。頭痛無如防風,口味無如荊芥,治痰無如天麻,而此則已入柴胡,又以荊芥、防風加入,消散風氣,則似好矣。上曰,柴胡,好於治痰乎?淳曰,非矣。以有熱候,故入柴胡矣。上曰,好矣。此藥加劑三貼以入,可也。諸臣遂以次退出。

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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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眞淳。左承旨申致雲坐直。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趙漢緯。右副承旨李益炡。同副承旨趙尙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師祚尹尙任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以左議政金在魯八十七度呈辭。傳於李眞淳曰,安心調理。

○李益炡,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雨勢如此,不得爲之之意,bb敢b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明日三覆時,六曹當爲進參。而戶曹判書朴師洙呈辭,參判吳光運,參議嚴慶遐,俱未肅拜,無進參之員。竝待開門牌招,以爲推移入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校理趙明履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趙尙命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尙命,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校理吳遂采,因臺啓徑出,上番將未免闕直,副校理鄭益河,牌招入直,修撰徐命臣,旣有隻推之命,副修撰鄭履儉,由限已過,一體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尙命,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文學金尙重,昨日又有隻推之命,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文學金尙重,副校理鄭益河,修撰徐命臣,副修撰鄭履儉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趙尙命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趙尙命,以義禁府言啓曰,江陵府使李鳳翼,問處事傳旨啓下矣。李鳳翼,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書吏拿來,何如?傳曰,允。

○持平鄭玉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嚴鞫得情,夬正王法。請還收閔允昌、尹志、申潤廷、金世潤、朴景淳,出陸之命。請還收李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夬正王法。措辭竝見上論思之任,所以輔導君德,而成就之責,不專在於挾冊登筵。向者吳遂采之最初一疏,亦可謂自付責難之意。而至承草衣之批,則所宜益加陳勉,備盡開牖之方,庶可使聖德增光,職事無負。而逮其再疏,逐條引咎,縷縷摧謝,殊無儒臣引君之體,其在相規之道,不可以事過而置之。請校理吳遂采遞差。捕廳是譏捕盜賊之衙門,而近來爲其將任者,專不擧職。京城至近之地,或有竊發之患,而恬不致察,反以治盜之律,施之於平民。右廳大將張泰紹,偏聽私人之言,發怒所居之民,亂用酷刑,仍卽致斃,公肆恐脅,使不得發狀,冤枉莫伸,遠近喧傳。請右大將張泰紹,從重勘罷。答曰,勿煩。

○副修撰鄭履儉疏曰,伏以臣,昨上懇迫之章,而獲蒙恩暇,歸護病母,感鏤聖恩,不知死所。臣之老母,年迫七耋,衰朽無餘,加以疾病沈綿,長在牀褥,朝夕茶飯,伐gg代g以湯丸。而臣以孑然獨身,晝夜扶將,家中諸子稚騃,又無可以替臣任勞者。故前後添叨館職,無慮八九遭,而入直未幾,輒以親患,投疏徑出。其情理之切悶,聖明或以俯燭,而臣心惶悚,當夫如何?臣家素貧窶,菽水之供不贍,至於醫藥之需,尤無其力。每念古人百里負米之事,未嘗不恤然憂愧,汗發於背也。臣雖在朝,旣不能專意職事,乍出乍入,徒傷分義。則寧願迨老母崦嵫餘景,得一小邑,以伸烏鳥私情,仍得以陳力民社之事,少效涓埃之報,是臣區區血祝也。玆敢不避猥屑,仰首哀籲於孝理之下。伏乞天地父母,俯垂矜察,亟允所請,則亦聖上錫類之一端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疏事令該曹,稟處。

○禮曹參議金濰疏曰,伏以臣,伏蒙聖慈,俯諒私情,許遞外邑,俾獲病母體下之恩,天地同大,闔門聚首,攢戴方深。此際又伏蒙春曹佐貳之命,固當感激恩私,竭蹶趨謝,以少伸誦祝之悃。而臣母,自遭慘慼,悲哀添病,氣息綿綴,凜凜度日,臣又纔經弟葬,觸傷風寒,眼病甚劇,痛楚不堪,實無奔走供職之望。且臣區區情事,亦有結轖傷痛,不忍自已者,敢冒猥越之誅,昧死略陳焉。臣之赴任南邑,適當盛暑,不得將母而往,故亡弟臣浩,卽自任所,上來看護,仍又連狀請遞,卒至畢命於視側,此實通朝之所共知也。向者臺臣,忽地發啓,乃謂臣母,已往錦城,而臣弟尙留延安,貿換事實,至請罷職。噫,愛親之心,秉彝所同,人之爲言,胡至此極?私心駭痛,莫曉其所以也。臣弟垂死病中,橫遭此誣,齎恨長逝,伸暴路絶,孔懷之情,觸境增悲。尙何忍束帶彯纓,揚揚榮途哉?敢將悲切之情,號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亟命遞臣職名,使得粗安私心,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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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眞淳坐直。左承旨申致雲。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趙漢緯。右副承旨李益炡。同副承旨趙尙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師祚尹尙任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顯章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申時,日暈左珥。夜四更五更,月暈。

○以左議政金在魯八十八度呈辭。傳於李眞淳曰,安心調理。

○李重庚,以弘文館言啓曰,今日啓覆時,上下番不可不備員入侍。校理趙明履,副校理鄭益河,修撰徐命臣,副修撰鄭履儉,旣有隻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備員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眞淳,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無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下番姑陞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尙命,以義禁府言啓曰,全光道錦城縣、黑山島栫棘罪人趙泰彥,爲先撤其栫棘,可也事,命下矣。分付本道,令地方官,撤其栫棘,何如?傳曰,允。

○趙尙命,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二十二日,各廳堂下武臣等朔試射時,禁衛營把摠李聖采,未滿四中,依例汰去,而至於稱病之類。試所旣知其實病,竝與呈辭受由人等退試次,姑爲懸頉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趙尙命曰,禁旅勸奬之聖意,近日懈怠莫甚,故纔以gg已g下敎,頃者兵判所達,極爲是也。今聞旣成節目雲,明日藥院入侍時,同爲持入事,分付。

○事變假注書金尙喆禁推,代以柳顯章爲事變假注書。

○李眞淳,以禮曹言啓曰,濟州牧使封進今十一月令宗廟薦新乳柑、洞庭橘,來二十五日薦進。而卽接濟州牧使移文,則薦新洞庭橘元數二百五十二箇,而公私果園,沒數摘取,則只是九十二箇。莫重薦新,旣不得準數封進,亦不敢任自減數封進,不得已盡數監封,直爲上送於禮曹,以爲稟旨封進雲。在前不足之時,多有減數薦新之規,今亦依前例,洞庭橘九十二箇,推移薦進,何如?傳曰,允。

○趙尙命,以兵曹言啓曰,今此全城府夫人,完陽府夫人,遷葬時造墓軍,依禮曹啓下關,以各三百名題給之意啓下。而取考本曹上下前例,則丁卯年,驪陽府院君家遷葬時,恩城府夫人及海豐府夫人墓軍,有一時題給之敎,而因其時本家之不受,只給一喪墓軍。又因故相臣南九萬所啓,兩喪合葬時,則只給一喪墓軍事,定式矣。今此全城府夫人,完陽府夫人遷葬,旣與合葬有異,而丁卯定式如此,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只給三百名。

○修撰徐命臣疏曰,伏以臣之今日情勢,可謂窮阨之甚矣。除旨連降,嚴召日至,而本來痛風之症,當寒以後,一倍苦劇,欲起還仆,無計承膺,積罪如山,恭竢大何。不意聖度天大,不加誅罰,幽狴牢囚,則特令放送,天牌屢違,則每下只推,今以三覆入侍,召命又出。臣雖頑如木石,豈不知感激趨謝之義,而顧念臣父冷泄之病,尙今彌留,劇歇無常。又自昨日,觸寒添重,達夜登溷,度數無算,勺飮入口,便卽瀉下,眞液枯損,元氣虛陷。必須邀醫診證,急投當劑,而後庶幾有回蘇之望,非臣則無可任此事者矣。臣方左右扶護,情理罔措,區區臣病,有不足言,而更犯逋謾gg慢g,亦有所不敢,謹此隨詣闕外,略陳短章,伏乞聖慈,將臣職名,亟許鐫改,以便省視,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爾其勿辭護焉。

○十一月二十四日辰時,上御熙政堂。三覆入侍,領議政李光佐,右議政宋寅明,吏曹判書趙顯命,禮曹判書宋眞明,右參贊尹惠敎,左尹金潝,戶曹參議嚴慶遐,持平鄭玉,獻納李道謙、洛昌君樘,領敦寧魚有龜,刑曹判書金聖應,兵曹判書朴文秀、花川君金浹,刑曹參判洪景輔,工曹參判李宗城,同中樞柳興駿,刑曹參議金始㷜,副修撰尹光毅,修撰鄭履儉,行都承旨李眞淳,左承旨申致雲,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趙漢緯,右副承旨李益炡,同副承旨趙尙命,假注書李師祚、尹尙任,記事官尹澤厚、李宗迪,以次進伏。李光佐曰,日氣漸寒,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魚有龜進伏曰,使行消息稍遲,上下俱甚沓沓矣。纔已得聞順成消息,誠慶幸矣。上曰,苦待之餘,得此喜報,誠慶幸矣。上曰,儒臣如有承牌者,追後入侍事,注書出去,分付。李師祚承命趨出,傳命後還爲入侍。趙漢緯曰,儀賓堂上金漢藎,今日又不入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趙尙命持牙兵崔順贊文案進伏。上曰,照律達之,尙命達之。上曰,僉議,何如?光佐曰,文案旣如是,今捨文案,更何他究,用法之外,似無他道矣。寅明曰,雖是適會所致,今無發明之道矣。顯命曰,無他見矣。諸臣皆曰,無他見矣。上曰,依律。益炡持金斗永推案進伏。上曰,照律達之。益炡達之。上曰,僉議,何如?光佐曰,明是刺殺而旣已納招,則致殺人命,罪在罔赦,安有傅生之議乎?上曰,誤殺傍人,雖是死罪,原其情則或不無可恕者矣。寅明曰,防遮之際,奪人鎌子,此非偶然而似有意於着手矣。樘曰,此異於戲殺,法外無他議矣。有龜曰,渠所執之鎌,人旣致傷,則於法無可恕之道矣。顯命曰,雖無殺人之心,鬪歐之跡則明白無疑,法外無他道矣。惠敎曰,揮鎌防遮,雖雲無心於殺害,旣相爭鬪,則自有鬪歐之律矣。聖應曰,初覆已達矣。原其情則似有可恕,而以法言之,則亦無可生之道矣。潝、浹皆曰,法外無他。景輔曰,奪鎌則鬪也。殺人則死,償命之外,無他道矣。慶遐曰,初雖無心,終免償命,則關係後弊矣。玉曰,揮鎌有不惜死之心,何免償命乎?道謙曰,揮鎌而不思傷人,終至殺人,則決不可免償命之律矣。光毅曰,渠旣承款,不償其命,終似重難矣。上曰,不究其情,用法爲事,則三覆之意,果安在乎?孔子曰,民免而無恥。唐太宗不過季世中主也。能致囹圄空虛,而今則民犯重辟,年年盈獄,自顧慊然,初不能敎導,使之免而無恥,旣犯重罪,又不愼用刑,甚非欽恤之意,初覆時,略示傅生之意者,蓋由此也。揮鎌,只所以防人之杖,初無殺害之意,則其情實有可恕之道矣。大臣之意,如何?光佐曰,歐陽修,書其父斷獄時言曰,求其生而不得,則死者與我無憾,情雖可憐,無可生之道,而傅生,則死者必有冤矣。寅明曰,無心於殺人而殺人,渠之不幸,而旣已殺人,則必施償命之典,使逝者無冤然後,可謂衡平之政矣。上曰,彼以松木椎打之,而奪其所執之鎌子云者,亦爲疑晦之一端。未知打之者兩執鎌椎,而自初文案,不甚分明,不加審愼,歸之償命之科,終有所不忍矣。更達僉議,可也。樘曰,聖意欲得傅生之議,累有詢問,而明有鬪毆之跡,法不可撓矣。諸臣皆曰,聖意出於好生之德,而文案又有疑晦處,更査處之似得當矣。聖應、景輔、始㷜、玉、道謙等曰,臣皆守法之官,於此不敢有傅生之議矣。上曰,減死定配。趙漢緯持朴尙彬文案進伏。上曰,照律達之,漢緯達之。上曰,僉議,何如?光佐曰,此則償命尤無疑矣。寅明曰,置兒中路何妨,而投之水中,情尤可惡,法外無他矣。諸臣皆曰,用法之外,無他道矣。上曰,依律。重庚持李玄民文案進伏。上曰,照律達之,重庚達之。上曰,僉議,何如?光佐曰,此亦無更議者矣。寅明曰,盜入家登時殺之不死,若如文案,或不至必爲償命矣。光佐曰,深夜無故入人家,非奸則盜,殺之無害,此則與此大不相似,不可以此律議之者也。諸臣皆曰,法外無他可達矣。顯命曰,奪人之財,劫人婦女者,人皆殺之,償命之律,決不可行矣。宗城曰,爭行淫之女,狼藉打殺,顯命所謂劫人婦女者,全不襯着,初覆時,臣與顯命,意見不同,各有所達,而以此傅生,則後弊誠難防矣。履儉曰,今番啓覆諸罪人中,惟此一人,可以傅生,臣則自初有所達矣。眞淳曰,臣不在詢問之列,而旣有所見敢達。顯命、宗城之所達,皆過分數,而此有不難知者。朴加八里之劫奪,李玄民之猛打,是非相錯,則殺人者死而已,似無他可論矣。上曰,殺人償命,王法攸在,豈可貸也?而但文書極不別白,其疑可輕。加八里所爲極無據,而玄民之打,意在猛制,其非故殺可知,特爲減死絶島定配。上曰,少退,諸臣以次退出。午時,大臣以下,更爲入侍,而領相有眩氣,未果還入。上曰,領相如難入侍,早卽出第調息之意,史官出去傳諭,可也。師祚承命趨出,傳命還入。顯命曰,朴尙彬文案,終不別白,且多有疑晦處,令本道更査,似爲愼刑之道矣。上曰,僉議,如何?少退時已有相確矣。果如顯命所達,更査爲宜矣。上曰,其所擧措,極涉殊常,亦是理外,考覽文案,無他可疑。依律之外,有何下敎,而但起疑陳達,僉議不同,其在覈實之道,不可不嚴査,更査本道,可也。致雲持金鶴老文案進伏。上曰,照律達之,致雲達之。上曰,僉議,如何?寅明曰,必殺無赦,聞筵中有異議,而臣知其不可也。諸臣皆曰,法外無他矣。文秀、宗城曰,當初覆檢官,卽江留尹容爲星州倅時事也。與尹容酬酢此文案,則尹容曰,鶴老則情節絶痛,不可不償命,而鶴老不殺,則南民必曰,國無法矣云云。上曰,依律。尙命持林孟宇文案進伏。上曰,照律達之,尙命達之。上曰,僉議,如何?光佐bb曰b,此人得生,鶴老豈不冤乎?寅明曰,法外無他道矣。諸臣皆曰,殺人分明,法外無他道矣。上曰,依律。益炡持姜昌文案進伏。上曰,照律達之,益炡達之。上曰,僉議,何如?光佐曰,前後文案,李宗城詳知之,下詢而處之爲宜,而法外似無他矣。諸臣皆曰,法外無他。宗城曰,臣待罪監司時,親問結案,法外無他道矣。上曰,依律。致雲持池靑鶴文案進伏。上曰,照律達之,致雲達之。上曰,僉議,何如?光佐曰,文案若明是如此,則似有一分可生之道矣。上曰,領相有傅生之議,此則或可得生矣。寅明曰,情雖可憐,償命則似不可已矣。顯命曰,情雖有可恕處,在法則實無可生之道矣。惠敎曰,醉而殺妻,以其無情而恕之,則後弊何防?諸臣皆曰,偕老夫妻,多生子女,其恩情之不薄可知。而醉中昏迷,以劍亂刺其妻,及醒,慟哭自告官,其情則誠有可矜,而旣殺其妻,法難饒貸矣。上曰,究其律則其無可貸之道,原其心則不無矜惻之端,特爲減死定配。尙命持韓加也金文案進伏。上曰,照律達之,尙命達之。上曰,僉議,何如?光佐曰,人命至重,而公然由渠而死,豈有推恕之道乎?寅明曰,手親殺人,若以無心生之,則後弊無窮矣。諸臣皆曰,法外無他可達者矣。上曰,依律。漢緯持沈九不金文案進伏。上曰,照律達之,漢緯達之。上曰,僉議,何如?光佐曰,因嫌故殺,更無可問矣。寅明曰,法外無更達者矣。諸臣皆曰,法外無更達。上曰,依再覆照律施行。益炡持朴萬采文案進伏。上曰,照律達之,益炡達之。上曰,僉議,何如?光佐曰,此則尤絶痛,無更議矣。寅明曰,無更達者矣。諸臣皆曰,無他意見矣。上曰,依律。重庚持安處道文案進伏。上曰,照律達之,重庚達之。上曰,僉議,何如?光佐曰,尤極凶頑,無可論矣。寅明曰,償命之外,無他道矣。諸臣皆曰,法外無他可達者矣。上曰,依律。眞淳曰,大臣陳奏之際,禮曹判書宋眞明,越次陳白,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眞淳曰,吏曹判書趙顯命,以大臣陳奏事,謂之隅隅各陳雲者,語甚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竝出擧條光佐曰,朝儀體重,公事授受之際,承旨與承傳色,固當跪坐授受,而今則立而相傳,當該承旨與承傳色,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顯命曰,筵席體重,諸臣奏事之時,承史例爲進伏,而俄者小臣,有所陳奏,而承史因上敎始爲進伏,當該承史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翰林上下番之不備,已過累月,固已寒心,而薦事亦未擧行,此宜有處分之道矣。上曰,李濟遠則無義撕捱,林象元則不無替直,以致如此,濟遠之以私嫌如是者,誠無狀矣。爲先拿處,可也。出擧條榻敎漢緯曰,大臣筵奏未畢之際,兵曹判書朴文秀,越次勦說,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刑曹參議金始㷜,奏達之際,句語有不雅者,推考,可也。出擧條上曰,事變假注書金尙喆,付過放送,可也。出榻敎鄭玉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上曰,亟停勿煩。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嚴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煩。請還寢閔允昌、尹志、申潤廷、金世潤、朴景淳出陸之命。上曰,勿煩。請還寢李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煩。請校理吳遂采遞差。上曰,辭疏避辭,其各不同,其所論列雖過矣,意在規勉,亦非相持者,依啓。請右大將張泰紹從重勘處。上曰,下款所陳,聞相臣所達,其或風聞之過,上款出於欲飭之意,是矣,爲先從重推考。措辭竝見上臣於李玄民減死島配之命,竊不勝訝惑之至。夫玄民之爲子求婦者,是過去新寡之女,其本無節行,而與家內率養之子婦有異。且納切,先爲朴加八里之所載去,則其行己之不正,與道間游女無別,豈可以加八里之欲爲橫奪,謂之掠人之妻乎?亦豈可以義先之私給斗粟衣領而謂之納幣乎?玄民之託以爲子求婦,恣行毆打,致傷狼藉,猝使加八里,半日間終至致斃,而遽從末減之律,此豈朝家立法償命之本意哉?請還寢李玄民減死島配之命,依律處斷。上曰,其所處分,雖無別白,意則料量,不允。殺人者死,王法不貸。池靑鶴之移怒殺妻,變生人倫,則其罪之重,尤與凡干殺人者有異。特以其乘醉毆打,謂非本情而遽從減死之律,此雖出於聖上好生之至意。而此而恕之,大有乖於先王三尺之律。請還寢池靑鶴減死遠配之命,亟行償命之典。上曰,不允。臣於張泰紹濫殺江民之事,有所論啓矣。卽於筵中,大臣及筵臣,皆以爲泰紹所殺,非平民而乃捕廳所屬,則憲臣所啓,未免風聞之過,臣於是,不勝慨然也。若是廳屬,則雖無罪杖殺,能無濫殺之過乎?臣之所啓者,特在於人命之可惜。而相臣、筵臣,旣以爲風聞之失,臣何敢自以爲是,而一刻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風聞之過,其何所傷?勿辭,亦勿退待。李道謙啓曰,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上曰,勿煩。請逆魁坦緣坐孥籍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上曰,亟停勿煩。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勿煩。請還收趙泰彥島棘之命。上曰,棘旣撤,其何循例連啓?勿煩。措辭竝見上今日筵中,有殺獄罪人金斗永減死之命,臣竊以爲不然也。斗永揮鎌,初爲一身之防蔽。若無必殺重萬之意,而揮刃所觸,重萬卽致殞命,論其罪犯,夫豈有一分可恕之端哉?今此寬貸之擧,雖出於我聖上好生之德意,三尺至嚴,斷不可饒貸。請還收罪人金斗永減死定配之命。上曰,不允。臣卽以趙泰彥島棘還收事,因前論啓矣。伏承聖批,撤棘之命,已下於日昨筵中,臣未卽承聞,矇然連啓之失著矣。請命遞斥臣職。上曰,旣無所聞,其所汎啓,何傷之有?勿辭,亦勿退待。上曰,張泰紹事,有何苗脈而然耶?光佐曰,臣於臺啓出後,始聞知,而事之曲折,臣亦不能詳知,兵判似或知之矣。文秀曰,聞捕廳於江外,加出機察gg譏察g將,而機察gg譏察g將挾勢侵虐江民,故有重棍致斃之事雲。今此臺啓,必因此而發也。凡捕廳或有濫刑於平民之事,前後爲將任者,或不免矣。泰紹之父,過於威猛,故間間有之,而泰紹,則不然矣。上曰,予每慮泰紹之若婦人矣。兵判所達果然矣。文秀曰,泰紹但喜酒,是爲可慮矣。上曰,其父喜酒矣,果是家傳。每見泰紹面赤,意謂本色如此,必仍酒而然矣。光佐曰,聞近則止飮矣。自上又加勉飭,則渠何敢飮酒?上曰,渠必欲飮之,君上之言,亦無益矣。曾戒其父,而其父亦不能止飮矣。眞明曰,宣川罪人金命華,更査判付,小臣俄者,仰達矣。自本曹,當發關,分付矣。上曰,然矣。諸臣以次退出,時已人定矣。

11月25日

編輯

行都承旨李眞淳。左承旨申致雲。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趙漢緯坐直。右副承旨李益炡。同副承旨趙尙命。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師祚尹尙任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顯章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日氣陰濕,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前劑入湯劑,已盡於昨日矣。今日臣等,率諸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無事矣。

○趙尙命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退行事,昨日旣已定奪,不得來會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重庚啓曰,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本院時無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漢緯啓曰,大司憲鄭錫五,未肅拜呈辭,執義宋徵啓,掌令閔墡、朴履文,持平柳一衡、鄭玉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眞淳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及守令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趙漢緯啓曰,右捕盜大將張泰紹,從重推考傳旨,所當捧入。而臺諫方以從重勘處論啓,不得捧傳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左議政金在魯八十九度呈辭。傳於李眞淳曰,安心調理。

○趙漢緯啓曰,事變假注書柳顯章,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姑陞入直,事體未安。副校理李廷輔由限已過,牌招入直,修撰金光世,受由亦已過限,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副修撰臣鄭履儉,以訓鍊都監郞廳,今日砲保價布捧上事,晝仕出去,而一日之內,勢難畢捧,每每草記,事涉煩瀆,限畢捧間,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批,判書趙顯命進,參判金有慶在外,參議未差,左副承旨趙漢緯進。

○兵批,判書朴文秀入侍進,參判李壽沆進,參議未差,參知林光弼病,左副承旨趙漢緯進。

○有政。吏批啓曰,全光監司,江春監司,今當差出,擬望之人乏少,承旨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吳彥胄爲司諫,徐命九爲兵曹參議,李壽沆爲全光監司,金聖運爲江春監司,尹陽來爲社稷提調,尹澤厚爲貞陵令,姜再恆爲繕工假監役,鄭弘濟爲江陵府使,韓德弼爲星山縣監,朴奎煥爲梁山郡守,徐命五新寧縣監,金廷鳳爲旌義縣監,鄭權爲靑陽縣監,洪得厚爲高原推考敬差官,趙重稷付兼春秋,安相徽付副護軍,柳復明、徐命九付副司直,尹尙任付副司正,義州陪持朴東輝,今加折衝,賞加。

○趙漢緯,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二十五日,幼學金世亨稱名人,自金虎門入,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尹爾衡,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申致雲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來十二月朔百官頒料次,倉官進去於諸大臣家,請受祿牌。則左議政金在魯以爲,本職方在朝暮必遞之中,決不可預受來朔廩料,祿牌不爲出給,係是大臣祿俸,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李重庚,以奉常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濟州封進十二月令薦新乳柑、洞庭橘,來到本寺。臣進詣看品,而乳柑則二百五十二箇,依前封進。洞庭橘,則自前封進二百五十二箇,而今年結實,只是九十二箇,以此封進之意,濟州牧旣已論報禮曹,故臣亦竝爲看品,而九十二箇中,又有十六箇腐傷,自前如此之時,只以不腐傷者薦新矣。今亦不得已依前薦新,而莫重薦新,如是苟艱,極爲未安。當該濟州牧使李希夏,推考,何如?傳曰,允。

○丁巳十一月二十五日午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兵曹判書朴文秀引見,提調尹淳,兵曹判書朴文秀,副提調李眞淳,假注書李師祚,記事官尹澤厚、李宗迪,醫官權聖徵、玄起鵬、金壽煃、金德履、許錭,同爲入侍。淳進伏曰,連日日氣陰濕不好,此時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淳曰,湯劑劑入,已至五日,其間進御幾貼乎?上曰,日氣如此,故自多用心之事,時或思冷,有如前日,故未能服藥矣。淳曰,然則或有熱氣乎?上曰,不如此矣。用心太過,則自然渴矣。淳曰,膈痰咳嗽,與前一樣乎?上曰,是則差矣。淳曰,思冷之症,或以心血之不足而然耶?以當歸、龍眼肉,加入於湯劑中,而不爲進御者,何也?上曰,予常厭服熱劑矣。眞淳曰,思冷之症,極怪矣。上曰,用心則沓沓故耳。然而豈至大段乎?淳曰,一日萬機,何不用心乎?然而方無目下緊急之憂,不必過爲用慮也。上曰,靈城,曾有若活一人,則不食自飽之說,其言誠是矣。予念民事,心豈自安乎?入冬以後,尙無積雪,牟麥必死,豈不爲悶?淳曰,頃雪幾盈尺矣。上曰,雪後卽雨,是可欠也。淳曰,今年則尙不凍冱,牟麥不至大傷矣。上曰,在前則貯水於器,片時卽凍矣。今冬則不然矣。淳曰,聞醫女之言,則大王大妃殿,感候近則少差雲。夜間加減,何如?上曰,湯劑進御後,初三貼則猶有餘氣矣。後三貼則頓勝於前,似得藥效矣。更以繼進之意仰達,則以姑止爲敎,可知其感氣之頗解,而痰候則尙未夬復矣。姑觀二三日,更爲議藥似好,慈敎如此,予意亦如此矣。淳曰,以其項部浮氣觀之,則感候似未盡解,而和解散之進御,已至六貼,自當向差矣。上曰,然矣。淳曰,東宮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上曰,尙州營將李景琦,附過放送矣。何間當赴任雲耶?文秀曰,渠以蔭官,不卽出肅,臣以決杖之意,分付矣。似聞肅拜後,仍又呈狀雲矣。上曰,近來武弁,已成弊風,必欲呈狀而往乎?使之速往,可也。文秀曰,臣與其人,素不相親,而似爲可用人矣。上曰,以其身手,今始勸武太晩矣。淳曰,諸醫入侍,使之診察,何如?上曰,首醫來診,可也。淳曰,首醫,以腰脅痛,不能任意起居矣。上曰,其人尙健實矣。聖徵趨入,立於榻下,先按左脈,次按右脈後,退伏曰,脈候之平滑,有異於前日,而似有洪者矣。上曰,他醫,以次來診,可也。起鵬趨入,盡按左右脈後,退伏曰,左三部頗滑,而右三部則似數矣。壽煃趨入,盡按左右脈後,退伏曰,左三部不數,右三部帶滑,冬節帶滑,乃應天時也。極好,而首醫之所謂洪雲者,不知矣。德履趨入以法按脈後。退伏曰,左三部,不沈不數,右三部帶滑,比前少加,而無大段洪者矣。錭趨入,以法按脈後,退伏曰,左三部與前無異,右三部則滑中微數,而不甚洪矣。淳曰,近來日氣,雖不甚寒,而每當診察之時,必以玉手置於香案,是可悶也。上曰,何關乎?淳曰,近日水剌無加減乎?上曰,無加矣。淳曰,過用聖慮,致有引飮,此時湯劑,似有如何,其可觀勢進御乎?上曰,予豈可以自便計而服藥乎?且心安然後,可以服藥。而予於近日,用慮過多,或於對食之際,不覺卻筯,如是而服藥何益?旣以不服,自定於心矣。今日診脈,極知不緊,而爲見兵判,使之入診矣。用慮之時,試自按脈,則低而不動矣。今聞洪數雲,此乃少慮所致,不必更議他藥,而只議加入於其藥,可也。聖徵曰,六君子湯,乃健脾治濕之劑,故極爲平順,而又以當歸、龍眼肉加入者,以其能緩心慮之症也。此宜連爲進御,而且硃砂安神丸,最宜於此等病,此是意思外,而曾所經驗者,下問於諸醫官,以此兼進,似好矣。起鵬曰,六君子所御者,只是五貼,而當歸、龍眼肉加入後,更不進御雲。更進五貼後,隨其升降出入,更議加減似好,而硃砂安神丸,則頗好於壅滯之症,亦宜兼進矣。壽煃曰,六君子湯之加入當歸、龍眼肉者,欲緩聖慮也。間間進御爲宜。而硃砂安神丸,則與他丸藥有異,大好於血分,時時進御,似好矣。德履曰,六君子湯,以其加入者五貼繼進,似好,而硃砂安神丸,則其性本涼。聖候方患寒痰,此時進御,似有如何者,日暖後更議以用,何如?錭曰,六君子湯,以前加入者,連爲進御爲好矣。五六貼內,不可更議其加入,而硃砂安神丸,一時引飮之時,若干進御,則何涼之有?上曰,小丸甚難服焉,大則猶勝矣。淳曰,六味元,則大如梧子,尤難呑下矣。上曰,六君子湯,依前方劑入,而安神丸,亦爲劑入,則當觀而爲之矣。淳曰,安神丸,欲治膈間之慮也。今雖進御其丸,何能弛民國之慮乎?上曰,然矣。第爲劑入,則予當觀而爲之矣。淳曰,前入湯劑久則易傷,更以新料劑進,而安神丸,亦當劑入矣。上曰,依爲之。淳曰,大妃殿所御藥,以繼進當否,問議於諸醫官,何如?上曰,依爲之。聖徵曰,眩氣差後,猶有餘氣。且有感候,而以無傳旨,故臣等不知矣。聞用和解之散,而始得少差雲。旣是重感之餘,則安知其夬復否?眩氣、浮氣,俱是表症,姑觀數日,而感氣夬解,則以眩氣治之爲宜,姑爲停藥,似好矣。上曰,諸醫所見同乎?諸醫皆曰,所見皆同,姑待數日,更爲議藥,似好矣。淳曰,面部浮氣,似是感氣,而下敎,每以爲痰氣,實未可曉也。上曰,予意則知其爲痰氣矣。從當下敎,卿等相與詳議,以待後入侍,可也。淳曰,若是氣血之不足,則連用滋陰健脾湯似好,而若或以風痰,則問於諸醫,更議他藥,何如?上曰,不無風痰之候,而且不無氣血不足之症矣。近來玉色,漸不如前,若以風痰治之,則似偏,專以氣血邊治之爲好矣。予之思冷,似有浮熱,而慈殿則春秋已高,豈有氣熱乎?所以以治痰,每爲下敎,此可審愼處也。曾以熱湯試之,則勝於冷水之卽乾,而以其喉間之煩渴,每欲進御涼藥,多用九味淸牛黃膏之物,豈不悶乎?眞淳曰,用藥之道,當用調和之劑,安可用攻伐之材乎?淳曰,方劑六君子湯,而羅蔘上來者,以外觀之,則雖或近似,而折而見之,則元無津液,自然破碎,嚼之則味苦而已。以此而何可用於進御之藥乎?是甚可悶事也。上曰,靈城,曾爲嶺伯,或見羅蔘否?文秀曰,近來嶺南,豈有羅蔘乎?深山窮谷,盡爲火田,蔘無出處,故絶種已久矣。上曰,頃日尹容以江原道蔘弊有達,而予以上自慈殿,下至小民,皆服人蔘,若有代食之草,則似好爲敎矣。淳曰,近來人或有食附子一兩者矣。上曰,若然則此後,人必食金丹矣。淳曰,臣聞密陽遞來人之言,則其處人蔘,異於他蔘,其品絶好雲。所謂羅蔘,豈皆絶種,而蓋以春秋所捧,多至於四斤,故不能盡得好品故耳。寧於江蔘進上中,擇出一兩餘而用之,則似勝於羅蔘矣。且近來唐材,無一好品者,故今年臘劑所捧琥珀之屬,亦已退之矣。內局藥如此,甚可悶也。上曰,旣以人蔘爲名,則猶勝於桔梗,而又有寒心者,竹瀝將絶種矣。淳曰,進上竹近甚細矣。上曰,竹細而能生汁乎?淳曰,雖細而汁則猶生矣。上曰,然則竹瀝無憂矣。淳曰,以竹置之,則不無酬應之弊,故臣則使之節節割斷而貯置矣。眞淳曰,臣於庚戌年,待罪嶺東時聞之,則人蔘一角,或有價至三四兩者,而以其難於多得,初不見形雲。今若重價以貿,則豈不得好蔘乎?淳曰,許多人蔘,不可盡擇,故以御藥所用二三斤,別封以送之意,分付於道臣矣。所謂別封,亦無好品者,無可奈何。上曰,然則好蔘終不可得乎?淳曰,硃砂安神丸,加入牛黃、白朮,精劑以入之意,敢達矣。上曰,唯。淳曰,以六君子湯及硃砂安神丸劑入事,出於榻敎,何如?上曰,以六君子湯五貼,依前加入劑入,硃砂安神丸一劑,亦爲劑入,此湯劑,非逐日進御者,隨時間間進御者,問候繼進,待下敎擧行事,出榻敎,可也。出榻敎上曰,東宮或有畏人之時,若用安神丸則似好,而渠必不服矣。此丸劑入後,渠或隨予而服,則誠爲多幸,除加味劑入,可也。淳曰,自上不好服藥,故東宮亦厭進藥物,此後則定程窠,逐日進御,似好矣。雖以當劑,而間間進御,則何以得效乎?上曰,此後則五日日次,當爲繼進矣。淳曰,臣以率諸醫先退之意,敢達矣。上曰,依爲之。淳及諸醫官遂退出。上曰,兵判進來。文秀進伏。上曰,節目修入事,曾有分付矣。其果修成乎?文秀曰,我國軍制疎闊,欲見禁軍設立之文書而終不得矣。臣以淺見,修成節目,將欲置之禁軍廳,以爲永久遵行之規例矣。此節目可上乎?上曰,入之。文秀使眞淳傳授中官,中官奉而跪上。上覽過一遍曰,古則宣薦者,爲禁軍乎?文秀曰,古則兩班出身,多入禁軍,故如位至訓將、捕將者,當初則皆是實禁軍,卽今爲閫帥、營將者,亦多其人矣。近來則爲主將者,不爲激勸禁軍,故禁軍日益摧低,毋論兩班、常漢,稍自好者,皆不願入。雖有入者,而二三十年之後,始以久勤,出爲僉使、萬戶而已。故人皆厭避,至使金浦、通津等地之人,充數而已。禁軍之疲殘,蓋由於此。在今復古之道,只在於廣開調用之路。而當此人多窠窄之日,實無好樣變通之路,故姑以本曹堂上軍官五窠,別將堂上五窠,禁營哨官五窠,敎練官三窠,合十八窠,使禁軍取才塡差,以爲激勸之方矣。上曰,好矣。文秀曰,詳考文書,則故判書臣李寅燁陳達,以宣薦出身,皆付額外,有名無實,外方出身,旣無料祿,難以支過。一依舊法,內三廳取才者,差下實禁軍,則此可以得料,技藝亦必差勝之意,而蒙允。其後故判書臣閔鎭厚陳達,以宣薦人先差禁軍,自是舊例,其意甚好,而但額外甚多。若盡差實禁軍,則取才者,有鬱滯之弊,被薦者姑先以額外啓下,以取才者,先差禁軍之意,而又蒙允矣。如此之故,武弁名家出身,取其自便,皆不願入。而卽今間有兩班盡是窮寒者,故禁軍輩皆欲得若干兩班出身,作僚以爲自勵之地。臣意則宣薦額外四十員部將,應薦二十員,守門將應薦十員,合爲七十員。而十員式分於七番,以宣傳官幾窠,參下部將幾窠,守門將幾窠,定額。每都目遷轉,則非但衆武有祿,其閒遊無絆之心,亦足以係之於一處,習陣擧動,可以閒習馳馬運棍上馬下馬各樣軍法,以此議於領、左、右相,則皆以爲好。而相議時,但擧宣薦而未及於部薦、守薦矣。臣退出更議廟堂後,節目啓下爲計之意,敢達。上曰,此則不入於此節目中,而所達誠好,更爲節目以入,可也。抄出擧條文秀曰,臣以不才,當此重任,夙夜憂懼,或恐聖意之孤負矣。上曰,唯在於盡誠而已。文秀曰,敢不盡誠乎?上曰,此時亦可以內乘宣傳官,兼差禁軍乎?文秀曰,此則難矣。此雖祖宗朝美制,而廢閣不行,已過百餘年。今何可以猝然變通乎?上曰,取才時,柳葉箭,必以三巡爲之者,何也?單巡,似好矣。文秀曰,單巡則以其或有僥倖故耳。上曰,於其取才之時,主將若有故,則以別將中軍代行雲。別將、中軍,亦爲得人爲可。文秀曰,別將不可獨爲,中軍亦不可獨爲。若或獨任,則必不無用私之患。所以以別將、中軍,會同試取定規者也。上曰,旣以柳葉箭、片箭、騎芻、兵書等技,多數試取,而若不盡用,則豈無弊乎?文秀曰,隨窠試取,只以居首者差出,而之次以下,則爻周不用,待其有窠,更爲試取,而用之,則何弊之有?上曰,以兩班而爲禁軍,則不以爲惱乎?文秀曰,此則不然矣。雖今具聖任之子,其父方爲大將,而不敢避也。或有拔行伍爲中軍者,而亦莫敢誰何,是則軍法奇矣。上曰,以禁軍而爲宣傳官者,無疲軟者乎?文秀曰,魚震齡,亦以巡令手,爲別將矣。當初自上以禁旅爲慮,出擧條後,臣招問禁軍別將,則以爲衆武,莫不欣聳雲矣。近來禁軍,久勤二三十年,僅得僉使、萬戶。而年已衰老,不能善射,故又居於本道下等,以此之故,孰肯願入乎?多開前路然後,始爲激勸之道矣。今若自上,下特敎,又爲除給五六窠,則善騎善射者,必將爭入矣。上曰,使各軍門,皆給一窠則足矣。文秀進敎練官都目。上曰,承旨上之。眞淳受而跪上,上覽畢。文秀曰,禁營敎練官五人,多於御營矣。上曰,何不擇都監乎?文秀曰,此則難矣。都監至重,異於他軍門矣。上曰,然矣。文秀曰,昨日試射,用其壯元,已爲禁軍矣。上曰,禁營敎練官四窠,何以以旗牌官陞差耶?文秀曰,士庶之有力者入之,而軍士中好身手者,則不入,故所以以旗牌官,隨窠陞差,使無如前疲殘之患矣。上曰,然則何必以四窠乎?文秀曰,臣則以此四窠,猶恐見奪矣。上曰,光朝勸奬之道至矣。而予不能遵行美制,上旣如此,則下豈自化乎?予欲以禁營敎練官之只出四窠,先行問備之罰,於卿,何如?文秀曰,聖敎至當,而以此四窠,軍士猶大喜矣。上曰,此節目啓下後,以其遵行與否,予欲間間下問矣。文秀曰,萬機之暇,何以記存乎?上曰,是則當不忘矣。文秀曰,果若是焉,則無一遺漏者矣。上曰,此後則禁軍將成貌樣矣。文秀曰,一依節目,永久擧行,則兩班出身善騎射者,將盡入矣。上曰,戊申事若在莒時,何敢一日忘也?其時泰徵,爲禁軍別將,此非危凜者乎?所恃者禁旅,無隨渠之理,而第自上素無厚待之事,舟中之人安知非敵國乎?所幸者,渠卽就擒矣。文秀曰,厚待而鞭撲,則亦無怨矣。上曰,豈有鞭撲而不怨之理乎?文秀曰,臣於頃日,重杖一漢,而厥後聞之,則笑而讀軍書雲矣。上曰,卿雖好杖人,而勿復杖翰林廳直也。文秀曰,有罪故杖之矣。上曰,行伍中拔用,誠爲得計,予見各軍門巡令手,無非好身手者矣。文秀曰,古之名將,皆出於行伍中,故狄靑亦有黥痕於面上矣。上曰,卿以厚待而每欲鞭撲則過矣。文秀曰,頃以聖敎,除出十八窠而用之,又以萬戶二窠用公,無一人怨者矣。上曰,予欲別爲下敎,承旨書之。眞淳將書,上曰,此可爲後考文書,而善書承旨適入侍,尤好矣。仍命眞淳,使書於節目下曰,噫,設置禁旅,聖意豈尋常?而近日百度解弛,公不勝私,禁旅之疲殘,非渠之故,心嘗慨然,頃者下敎者,此也。今觀節目,自此而庶可勸奬也,其可尙也。而禁軍陣敎練官陞差之數,比諸哨官,其數猶少,其加二窠。禁軍,本非管轄禁營者,而本兵之將,兼管兩營,故爲禁旅之多滯,不惜禁營之數窠。況在上者,摠視五營乎?雖然,訓局則三部五哨之制,備矣。行伍陞差,業已申飭,不可竝議。其御守摠哨官各一窠,敎練官各一窠,作以禁軍陞差之窠,其取才眼同,一依禁營節目擧行,各營定窠,陞付之際,各隨本窠,毋紊亂。昔年故判書金佐明所達,西北人間間抄上事,蒙允者,聖意亦慰悅西北者,而今聞其無此法雲。分付道臣、帥臣,西北各五人抄上後,隨窠調用,此外有勉飭者,何三也。撫以隱,御以威,公以用。且二字而蔽之者,毋怠也。作之雖勤,拋之甚易。前者作之,後者拋之,前者勤之,後者忘之。於今禁旅之若此,寔由於此,勤勤飭勵,其須永遵。又命使書之曰,各軍門行伍陞差者,曾已申飭,而今因兵曹節目,亦有下敎。況訓局,非他之比,能遭下敎乎?問於訓局以啓。出擧條文秀曰,卽今嶺南武弁上來求仕者,不過六七人,湖南武弁上來求仕者,不過四五人。臣甚怪之,問其如此之故於往來武弁,則皆以爲,嶺南,則間有宣薦者,而至於湖南,則十餘年來,無宣薦之人。故湖南之出身門閥爲人,非無可合宣薦者,而宣傳官輩,專以黨私之心,實無公擧之道,故湖武之應爲宣薦者。宣薦旣無望,至於部薦,則或慮門地之因此墜落,皆不欲入薦,唯以出身欲老死,故元無上來者雲。聞甚歎惋。雖以前事言之,鎭安武士全東屹,位至捕將,則卽今一道之內,寧無一箇門閥爲人,可合宣薦者耶?臣方以此勉飭宣傳官輩,而其在朝家一視之道,今番宣薦,則不可不從公爲之。嶺南、湖南出身中,可合宣薦者,各別嚴飭宣傳廳,以爲至公薦擧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文秀曰,咸鏡道則爲營將者一人,爲巡將者三人矣。上曰,宣傳官之通塞,可謂無據矣。開路然後,可使鄕人爲宣傳官矣。洪益海則年老乎?文秀曰,以其年多敗薦,故卽爲哨官矣。上曰,以此爲之,則各軍門似不推託矣。文秀曰,何敢推託乎?上曰,予每以武士之沈滯,禁旅之疲殘,一欲變通,而得人然後,可以成事,故尙今未果矣。今幸得卿而專任,加勉爲之,可也。文秀曰,臣以無才無德,特蒙甄拔之恩,致身至此,敢不盡心力爲之死而後已乎?上曰,今番陪持,招致差備門外,使中官輩見之,則爲人極端妙雲矣。文秀曰,臣亦見之,則蓋非庸品人也。上曰,不可以庸品論其人云矣。文秀曰,禁旅自此而庶可成樣,誠爲多幸,而此外亦多有陳稟擧行者,故敢達矣。臣見兵曹所在各門鎖金,則以其造成之久,已成弊物。或有不打而自開者,此不可不急速修改者。而五關水門鐵箭,亦以年久之故,間多折破,且其水道,隨掘隨壅,每有滯流之患,此亦不可以置之,故以修補掘浦之意仰稟矣。上曰,依爲之。文秀曰,守門軍士,皆是兩班家奴子,故甚爲頑悍。旣不能着實守護,又不聽部將之號令,此後則以禁軍一哨,定爲門卒,而敎練官次知,使之不離信地,則似好矣。上曰,依爲之。眞淳曰,各司上直軍,皆是雇立,故旣無扶持之勢,且多疎虞之患,此後則使防gg坊g內,別擇好身手者,限其年老,永永完定,而使不得自退,則似好矣。上曰,所達是矣。依爲之。文秀曰,禁軍抄入之時,宜取遠射,而不可以納馬專取也。上曰,不可偏廢,參酌爲之,可也。文秀曰,賞試射,以有如干浮費,久不擧行,明春則必爲擧行,擧行後,議於大臣,都試亦次第擧行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文秀曰,營將爲任,不輕而重,平時則巡點管內各邑軍兵,且兼治盜賊。若不善治,則無辜之民,橫罹者甚多,若値臨亂之時,則將兵討賊,倚任尤重矣。挽近以來,有勢力者,一經營將者,則厭避成風。向來左議政金在魯,陳達別擇淸州營將,而其時以李景淑,別擇差送,則未滿數朔,圖差禁將而歸,事之寒心,莫此爲甚。邊柱國始差營將,不赴其任,旋差禁將,此亦慨然。故兩人方差全州、順天兩營將下送,以爲懲勵之地。而至於三陟營將具善行,則其父聖任,果抱死疾,朝議皆欲許遞,不送,而臣以爲善行,終不送,則無以服人心,另加督送。而見今聖任,方以訓將,爲上倚任,甚不尋常。且臣亦明知其身有重病,其在軫念之道,不無趁速遷內之意。而大抵營將,有可用之人,則雖不可待其瓜滿,十五朔以前,則無得移除他職事。分付兩銓,以爲永久遵行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文秀曰,兵、水使窠,大都十五,而今無可合人,方欲以許晶通淸,而其爲人廉白,且有剛明者矣。頃以金潗爲忠淸兵使者,亦有意,蓋取其廉潔也。上曰,然矣。諸臣將退,上曰,義州陪持,其已付玉圈而去乎?文秀曰,似已付玉冠子矣。上曰,卿見之乎?其人頗俊秀雲矣。文秀曰,臣自奉使以後,義州陪持,來則見臣,故此漢亦卽來傳喜報矣。眞淳曰,臣亦見之,其人頗分明矣。諸臣,遂以次退出。

11月26日

編輯

行都承旨李眞淳。左承旨申致雲。右承旨李重庚。左副承旨趙漢緯坐直。右副承旨李益炡坐直。同副承旨趙尙命。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師祚尹尙任。事變假注書柳顯章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以左議政金在魯九十度呈辭。傳於李重庚曰,安心調理。

○趙漢緯,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重庚,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韓範錫,以禁衛中軍軍兵等,中日試放事,南別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致雲啓曰,右副承旨李益炡,同副承旨趙尙命,今日竝不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同副承旨趙尙命,校理趙明履,副校理鄭益河、李鼎輔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李益炡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李益炡,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番次苟艱,而新除授文學金尙重,屢違召命,連呈辭疏,尙不出肅,更爲牌招察任。兼輔德、兼文學、兼說書有闕之代,後日政,以在京無故人,盡數差出,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益炡,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十二月戊午年正月兩朔,應立後部左司屬京畿左道三哨,右道二哨,合五哨軍兵六百七十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十二月初一日,與前司軍兵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益炡,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十二番別馬隊四十九名,標下軍一名,已有逢點整齊矣。來十二月初一日,與東營入直十一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益炡,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步軍兵,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益炡,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戊午年二月三月當,海西十四番、十五番別馬隊,逐朔立番次,趁期調送事,本道監、兵使處,依前知委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益炡,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來戊午年二三月兩朔,應立後部中司屬京畿右道三哨,黃海道二哨,合五哨軍兵,來正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二月初一日,與左司軍兵,當爲替代立番,趁期調送事,兩道監、兵使處,依前知會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益炡,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十二月當二番海西別驍衛,逢點實數五十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來十二月初一日,與本營入直別驍衛,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漢緯,以刑曹言啓曰,本曹,乃是奴婢主管牙門,每式年各司奴婢與寺奴婢,推刷事目,例自本曹,啓下頒布八道,而去乙卯式年,則自都會官推刷之意,事目啓下矣。曾因慶尙監司狀請,備局回啓內,推刷官之有名無實,徒貽弊端。誠如狀啓內辭意,勿定推刷官,一從辛亥年例,道臣必親執明査,且嚴勅各邑推刷事,覆啓蒙允矣。來戊午式年,推刷依備局覆啓,辛亥年例,自各其邑,直爲磨勘之意,諸道及開城府、江華府、濟州牧,一倂申明知委,何如?傳曰,允。

○李益炡啓曰,文學金尙重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掌令朴履文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嚴鞫得情,夬正王法。請還收閔允昌、尹志、申潤廷、金世潤、朴景淳,出陸之命。請還寢李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夬正王法。請右大將張泰紹罷職不敍。措辭竝見上臣於李玄民減死島配之命,竊不勝訝惑之至。夫玄民之爲其子求婦者,是過去新寡之女。其本無節行,而與家內率養之子婦有異。且納切,先爲朴加八里之所載去,則其行己之不正,與道間游女無別,豈可以加八里之欲爲橫奪,謂之掠人之妻乎?亦豈可以義先之私給斗粟衣領而謂之納幣乎?玄民之託以爲子求婦,恣行毆打,致傷狼藉,猝使加八里,半日之間,終至致斃。遽從末減之律,此豈朝家立法償命之本意哉?請還寢李玄民減死島配之命,依律處斷。殺人者死,王法不貸。池靑鶴之移怒殺妻,變生人倫,則其罪之重,尤與凡干殺人者有異。特以其乘醉毆打,謂非本情。遽從末減之律,此雖出於聖上好生之至意,而此而恕之,大有乖於先王三尺之律。請還寢池靑鶴減死遠配之命,亟行償命之典。學官卽師儒之職,庠製亦試士之場。而西學敎授申致謹,頃於聚多士設製之日,霑醉昏倒,大失體貌,貽笑生徒,有駭聽聞,不可以杯觴薄過而無規警之道。請西學敎授申致謹,遞差。答不允。末端事依啓。

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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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眞淳。左承旨申致雲坐直。右承旨李重庚式暇。左副承旨趙漢緯。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趙尙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師祚尹尙任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顯章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二更,流星出淡雲間,入南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白。

○左議政金在魯九十一度呈辭。傳於李眞淳曰,安心調理。

○李眞淳啓曰,左承旨申致雲,今日不爲仕進。同副承旨趙尙命,旣有隻推之命,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漢緯啓曰,各軍門行伍陞差者,曾已申飭,而今因兵曹節目,亦有下敎,況訓局非他之比,能遵下敎乎?問於訓局以啓事,命下矣。問於訓局,則以爲本局執事,以行伍復舊擇差事,前後聖敎,至爲勤摯,今春下敎,又爲丁寧,故曾前閑散之見差者,十餘人矣。厥後隨闕,連以行伍差出,卽今閑散之餘存,只是八人,此亦隨其作窠,一依聖敎,連以行伍差出雲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於李眞淳曰,召對爲之。

○李眞淳,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姑陞入直,已至多日,事體未安。校理趙明履,副校理李鼎輔、鄭益河,旣有隻推之命,更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趙漢緯,以義禁府言啓曰,藝文館檢閱李濟遠拿處事,傳旨,啓下矣。李濟遠,下去京畿龍仁地雲。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申致雲,以戶曹言啓曰,國家經費,正供之外,所靠者惟是奴婢身貢。而近年以來,外方官吏,慢於督捧,欠逋居多,良由法綱解弛,無所懲畏之致。慶尙道興海郡一年應納之貢,當爲十餘同木,而乙卯、丙辰兩年條貢木,無一匹來納,竝與貢案而元不上送,其爲怠慢可駭,最於諸道各邑,自本曹發關催促。且責邸吏,則該邑報稱當爲隨所捧上送,而終無來納之事。此莫非守令屍居不察,一任奸吏之偸竊玩愒,誠極切痛。興海郡守安允福,爲先罷職,當該座首、吏房、監色等,竝拿致營門,各別嚴刑,兩年貢木,一一徵出,歲前上送之意,知委本道監司處,以懲他邑,何如?傳曰,允。

○申致雲,以戶曹言啓曰,近年以來,諸道上納賦稅,敗船與無面相續,仍成逋欠者,不知其數。經費之不足,實由於此。至於今年則諸處敗船之外,上納之船,幾皆有無面,殆無一處完捧。其輕且少者,則自各倉治罪督捧,其中監色無面,決難自京徵捧者,下送本官,使之追徵上納。而其中晉州牧上納凡五船,一船則軍資監納無面bb米b,一百五石,一船則軍資納無面米,一百伍十六石,一船則軍資監納無面米,一百六十九石零,一船則別營納無面米,一百二十三石,一船則別庫納無面米,一百六十二石零。而船主、沙格、監色等,供稱本州以無船之故,賦稅不得上納。前牧使在任時,招致京江人,下來造船,約以造船之價,拮据備給。故渠等皆出債辦造之際,牧使遞歸,新牧使到任,造船之價,全不出給,勒令載穀。故報債無路,船糧不足,不免犯用元穀,且本官,以陳舊米推移出載。故不完石居多,以致無面之此多。谷城縣別營納無面米,一百七十石,太一百五石零,而船格、監色等,供稱舊官時,招來京人,約給三百兩錢造船,故買得防踏鎭退船修粧。而新官到任後,終不出給,故船債難報,犯用元穀。順天縣別營納無面米,二百二十一石,而船主供稱,本以咸安郡敗船之人,被囚本縣者,兩年,適乘空官之時,圖得兼官之報營門放送,仍差順天上納船主,修粧其敗船裝載。故元穀二百餘石,費用於各處用賂,以致無面。公州牧一船,則別營納無面米六十四石零,一船軍資監納無面米三十七石,合一百石零。而船格、監色等供稱,本官以山城陳舊米,推移出載,斛上加升,竝不計給,故以致無面矣。近來監色、船人之偸竊國穀,奸僞百出,其言誠不可准信。各邑守令之事,萬一近似於此輩之所供,則亦不爲無罪,而本曹非推斷衙門,無以覈實。今此各邑船人等,竝令該曹,嚴加究覈。其言果皆誣罔,則嚴刑追徵後遠配,其中情犯最甚絶痛者,論以梟示之律。當該守令,亦果有所失,而船人之言或不無據,則竝皆令攸司拿問,繩以重罪,無面穀物,則令各該邑,擔當備納,何如?傳曰,登對時更稟事,分付。所謂斛上加升者,其爲之者,不過厚船人,其減之者,亦是爲小民,其加其減,非奏於軒陛者。無識船漢,其雖納供,知體度支,豈可煩奏?該曹堂上,從重推考。此批答,召對入侍時,入侍承旨書下

○趙尙命,以兵曹言啓曰,今十一月當上番騎兵中,全州正朴非石,公州正朴萬辰等,俱爲病死,事極驚慘。自本曹題給掩屍諸具,爲先草葬,而別定色吏,率一族運去之意,頃已發關,分付矣。期限已過,尙無聲息,此蓋由於近來外邑,慢忽成習。凡係上司關文,視若尋常,小不動念之致,事之可駭,莫此爲甚,其在嚴飭之道,決不可置而不論。兩邑守令,竝推考警責,使之急速擧行之意,兩道兵使處,更加嚴飭,何如?傳曰,允。

○趙尙命,以兵曹言啓曰,卽接南所衛將牒報,則所屬馬軍營北邊宮墻一間許,今朝頹落雲。令紫門監,爲先把子圍排,卽速修築,而金虎門入直砲手十名,依例除出,限修築間,各別守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右副承旨李益炡疏曰,伏以臣,有三歲幼兒之病,數日作痛矣。卽聞夜來,症情無減,且不無疹形,頗涉可疑雲。其在審愼之道,不敢在直,投進短章,未申而退。伏乞聖明,亟命遞改,毋曠職務,以便公私,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傳曰,有如此之疏,則當啓稟以入,而旣非多日,則何可捧入耶?本職遞差。

○全光監司李壽沆疏曰,伏以湖南巡宣之命,今何故再及於已試蔑效之臣耶?猝然重負之貼身,卽欲逃遁而不得也。湖南,國之重藩,賙賑,民命所關,臣之頃年冒當,已是鵜梁之不稱。點檢三年之內,成效茫如捕風,瘡疣不啻百出,畢竟僨敗,自速嚴命,追思至今,餘汗尙浹。噫,短綆終不可深汲,鉛刀固不堪更用。未知殿下,何所取而有此再試之命耶?南藩雖曰熟路,才分依舊拙手,苟使臣厭然掩前日之短,冒今日之榮,則聖朝用人,必貽再誤之譏,一路民事,復有狼狽之患。豈不大可懼哉?且伏念賑求之政,本非倉卒之可辦,必有許多經紀,然後方可下手。目今冬序已深,開賑不遠,而自初幹當,煞有區畫之人,忽然見遞,素蔑猷爲,手眼俱生之人,遽然一埤,此殆臨陣而易將,朝廷之處置,恐不當如是。而善後之責,決非如臣者所可僥冒,反復思量,萬無趨承之勢。伏乞聖明,亟賜罷改,回授可堪之人,以幸一方民事,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速往欽哉。

○大司成吳瑗疏曰,伏以臣,頃蒙給暇之恩,獲完墓道之役,仰戴洪渥,感祝無量。而宿患痰痞之症,添劇於董役之餘,淹滯鄕廬,致越由限。伏聞筵中,至下催促之敎,政院繼有重推之請,不勝惶悚,扶舁還朝矣。旋伏見諫院啓辭,請罪受由過限諸臣,而辭意非常,勘論至重,臣誠不勝悚慄。尋單縮伏,恭竢勘處,日昨備忘,雖有現告置之之命,而旣顯犯罪科,至登白簡,亦旣蒙聖批允可。則在臣私義,豈敢以畢竟寬恩,幸逭重罰,而因仍冒廁於周行也哉?連呈長單,見阻喉司,當此課試,申飭之日,以負罪之身,帶師儒之長,瘝曠許久,罪戾彌增。玆不得不冒死露章,仰干宸聽,冀得早被重典,俾免公私狼狽焉。臣今宿病添加,症形沈劇,旬月之間,固無自力供職之望,而旣在竢勘之中,不敢復以疾病瀆陳。伏乞聖明,俯垂諒察,亟命鐫臣職名,勘臣罪犯,以振朝綱,以謝臺議,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十一月二十七日未時,上御熙政堂。召對時,參贊官申致雲,檢討官金光世、尹光毅,假注書尹尙任,記事官趙重稷、李宗迪入侍。光世進讀,《大學衍義補正朝廷篇》,《書益稷》帝曰來禹,至王曰旨哉。上曰,下番讀之,光毅讀,至陸贄言於其君。上曰,承旨讀之,致雲,讀至定職官之品。上曰,注書讀之,尙任讀,至《周禮》馮相氏掌十有二歲。上曰,翰林讀之,宗迪讀,至論定官職之品。上曰,文義達之。光世曰,其難其愼,惟和惟一,人君用人之道,可謂至矣盡矣。上曰,然矣。光毅曰,惟木從繩則正,後從諫則聖,國之置耳目之官,所以敢言而無諱也。臣下亦能開牖君德,納之於無過之地,則豈不美哉?人君有從諫之德,然後臣下有敢言者,最爲人君留意勉礪處也。上曰,所達好矣,上曰,若藥不瞑眩,厥疾不瘳,此善喩也。光毅曰,大醫醫國,使斯民至於壽耉之域,則豈非百代之美事乎?光世曰,毒藥苦口,利於病。俄者下番所達,從諫之說,實有所勉陳者矣。上曰,頃有下敎矣。方今國勢,已試承氣湯而無變動,可謂已至難醫之域矣。光毅曰,何必以峻伐之劑攻之,以傷其元氣哉?以粱肉補養,使無病則豈不好也?上曰,言則好矣,而似不可得矣。上遂掩卷,諸臣退出。上曰,頃日入侍時,兵判所達禁軍事,當出擧條,而尙無出入之事,當該注書推考,擧條,卽爲書入,可也。出擧條

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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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眞淳。左承旨申致雲。右承旨李重庚式暇。左副承旨趙漢緯坐直。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趙尙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師祚尹尙任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顯章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日有左珥。午時未時,日暈兩珥。申時,日有左珥。

○以左議政金在魯,九十二度呈辭。傳於趙尙命曰,安心調理。

○趙漢緯啓曰,大司憲鄭錫五未肅拜呈辭,執義宋徵啓,掌令閔墡、朴履文,持平權一衡呈辭,鄭玉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校理趙明履,副校理李鼎輔、鄭益河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趙尙命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文學金尙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趙尙命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尙命,以司饔院官員,以監膳提調意啓曰,全光道臘肉進上,今日來到。而各殿所封物種中,生雉擧皆腐傷,不合御供,故一倂退送,使之改備封進。而冬煖如此,其所致傷,雖無足怪,事體所在,極爲未安。全光監司徐命九,從重推考,陪持人,自本院參酌治罪,何如?傳曰,依爲之,捧入。

○趙尙命,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金在魯,來十二月朔祿俸,輸納於本家,則以爲,不仕受祿,自古無此法義。而向者固辭不獲,畢竟迫於屢命,不得不領留,一受之後,則有不敢輒更煩啓。亦嘗循例給牌,以待月盡勉受,而居常媿悚彌切矣。今則呈告已近百度,準請與被譴間,要在不日,而冒受來朔相職之祿,國體私義,決知其萬萬不可,恩命之下,末由祗承,不勝惶悚雲。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趙尙命,以戶曹言啓曰,漕轉事目,極其嚴重,諸道上納,各有定限。至有發船日月違限者,守令徒配之受敎,而近來外方,全不畏法。稅船,不但不準定限,今至氷合歲租,而多有未及畢運者。零鎖未收,姑勿擧論,公洪道洪州、公州,全光道順天,慶尙道宜寧、金海、晉州、丹城等邑,未納田稅,除敗船米太外,猶各有多則三四百石,少則百餘石,事之駭然,莫此爲甚。從前稅米不納守令,雖或請拿,就拿納供之後,旋卽帶職放送,無有懲畏之效,徒貽來往之弊。今年則百石以上未納各邑守令,令各該道,現告拿致營門,從重決杖,堂上守令,則罷職,各其座首、色吏,亦爲拿致營門,各別嚴刑,明春解氷後,卽爲督運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傳於趙尙命曰,召對爲之。

○咸鏡監司徐宗玉疏曰,伏以臣,前以病重實狀,冒上辭本,未蒙矜許。而不復繼陳者,豈以其病狀有間而然哉?六鎭賑事,一日爲急,若少遲留,則已無及矣。區畫經紀,殆無食息之間,姑不敢言其私耳。今則御史纔已入去,賑事略已就緖,比諸前時,不無緩急之別,而區區病狀,則日就危篤,前後罪戾,又無以自恕。不得已疾聲更籲於仁覆之下,臣於七月初,素患痰格,乘虛暴發,頃刻隕絶,無術可醫,或間日而發,或經旬而發,如是者幾六朔矣。眞元之澌削,氣息之凜促,無復餘地,深臥一室,不接吏卒,大小事務,常患淹滯。邊民荐饑,大命近止,而臣不能一往撫綏,園陵奉審,事體至重,而臣不能趁時擧行。貽憂國家,孤負職分,罪實萬死,其可贖哉?噫,臣以至無似至無能之賤,偏蒙恩造,累忝藩寄,自非情勢之難安,未嘗言病,以圖自便之計。況今道內賑政方張,至遣王人,使之共濟,則臣雖魯鈍,豈敢不殫心竭力,少效其萬一?而不幸疾病沈綿,死亡無日,強加驅策,亦無其由,撫躬悲惶,更何言哉?今臣職務一日不解,則有一日之弊,來頭賑政,節節可悶。儻以日月之明,俯燭其實狀,則不待臣一二言,而必有以處之矣。伏乞聖慈,少垂憐察,先將臣職名,速許鐫遞,俾得以生還,仍治其瘝廢之罪,以礪群工,公私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察職。

○十一月二十八日未時,上御熙政堂。召對時,參贊官趙漢緯,檢討官金光世、尹光毅,假注書尹尙任、趙重稷、李宗迪入侍。光世進讀,正百官篇,自《周書》武成列爵惟五,至敬大臣之禮。上曰,下番讀之,光毅讀,至《中庸》子曰敬大臣。上曰,承旨讀之,漢緯bb曰b,臣目昏不能讀矣。上曰,注書讀之,尙任讀,至《周禮》宰夫掌百官。上曰,兼春秋讀之,重稷讀,至《周禮》天官太宰以八法。上曰,翰林讀之,宗迪讀,至胡定曰夫人各有才。上曰,文義達之。光世曰,文義則丘濬附衍,已無餘意,實無可達之義矣。光毅曰,《詩》卷阿章,有所興感者,故敢達矣。周公之賢者在位,而求賢之誠,猶且藹然不已,以車馬之多,求賢於在野之人,此韓愈所謂以禮爲羅,羅而致之者,此謂此也。人君,每思得草野賢人,與共國事,賢者可致,而治道日隆矣。上曰,所達好矣。光毅曰,諫官十旬無言則罰。《書》曰,臣下不匡,其刑墨。宋臣蘇詢,作諫論,有上中下三等說,此言善喩也。上者,雖無賞罰之之勸奬而能敢言不諱,中者,有賞勸之道而後能言,下者,賞無以勸之,以罰懲之然後敢言。比如人臨不測之絶壑,勇者能超而越之,其次有賞勸之則可以超之,又其次,賞亦不能使之超而越之。有人於後,將以大杖擊之,則不得已超而越之。能犯雷霆之威,敢言不諱者,何可多得?人主必和顔色而受之,或恐諫言之不來,然後有進諫之臣。後世無善治者,每由於人君之不能納諫,使己之過失,不得自知然矣。此宜有留意自勉之道矣。上曰,所達誠切實,當留念矣。上遂掩卷。諸臣退出。

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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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眞淳。左承旨申致雲。右承旨李重庚坐直。左副承旨趙漢緯。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趙尙命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師祚尹尙任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顯章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寧邊府使洪重疇。

○以左議政金在魯九十三度呈辭。傳於李眞淳曰,安心調理。

○李眞淳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趙漢緯啓曰,大司憲鄭錫五未肅拜呈辭,執義宋徵啓,掌令閔墡、朴履文,持平權一衡呈辭,鄭玉受由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眞淳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趙漢緯,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韓範錫,以禁衛中軍軍兵等,中日試放事,南別營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於李眞淳曰,先來軍官柳世復、李田龍,譯官金重元,竝加資。

○李重庚,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姑陞入直,已至多日,事體未安。校理趙明履,副校理李鼎輔、鄭益河,旣有隻推之命,更爲牌招入直。修撰徐命臣,受由過限,尙不出肅,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文學金尙重,昨旣有隻推之命,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以內醫院官員,以都提調意啓曰,秋等牛黃元貢,數非不多,而秋冬以後,啓下丸劑相續,且値閏朔,用度比前稍加,卽今遺在,不過待令數部臘劑所入。院中上下及各殿南羅介所入,更無推移之道。依前例,牛黃十部,急速加貿進排事,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以黃海監司狀啓,海州居私奴萬福子貴才等燒死事。傳於申致雲曰,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趙漢緯啓曰,明日次對時,兩司當爲入侍,而諫院無行公之員。除在外外,呈告未肅拜人員,明日待開門,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趙漢緯,以御營廳言啓曰,前掌樂正金尙魯,本廳軍色郞廳啓下,而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以吏曹言啓曰,今日臚唱取才時,通禮院假引儀李恭華,攔入叫呶,擧措駭然。欲爲査出,則仍卽逃匿,如此之類,不可仍置,汰去,何如?傳曰,允。

○吏曹參判金有慶疏曰,伏以臣,頃忝館職,冒進辭章,而自列罪狀,仰請斧鉞之誅,兼陳愚見,粗效芹曝之誠。何意聖度天大,不惟不罪,顯示開納之意,末乃責之猶復處鄕,諭之以速來察職。臣雙擎批旨,俯讀仰嘆,自不覺感涕盈襟,而惶汗沾背也。臣虛帶職名,久逋恩召,分義掃地,罪戾如山,慢蹇之誅。臣亦自知其難逭,而第臣兼帶兩任,旣被公議之指斥。則臣雖無似,粗識廉義之大防,冒汲承當,斷無是理。至如本職,雖以臣前日所自犯者觀之,其甘被重戮,而決不敢爲復叨之計,實是通朝之所共知者,臣之必遞乃已。伏想聖明亦或俯諒,何必相持許久,惟使撕捱,使朝綱愈壞,而臣罪冞增也耶?且念臣,衰已深矣,病已痼矣。齒髮之摧頹,形貌之換脫。頃於登對時,已蒙聖上之親察,臣不敢一一煩縷,而最是氣血已竭,疾病交作,百骸九竅,無一完全,視聽昏閉,殆同聾瞽,胸膈煩滿,全廢飮啖。頑痰流注而支節痿痺,虛熱上升而氣息短促,其他難狀之症,種種迭發,委頓床蓆,長事呻苦,縷喘之支離。臣亦自厭,生意都盡,萬念俱空,至於陳力就列,非所可論,而猶且濫竊恩數,長席虛銜,臣誠惶悶抑塞。又添一病,臣雖欲不恤廉愧,耐彈膺命,而賤疾之難強,旣如此,雖欲不計生死,力疾赴召,而私義之難冒,又如此。臣狼狽窮蹙,不知爲計,區區微忱,竊有祈願儻蒙聖慈,特加憐察,本兼諸任,一倂許遞,只以軍銜縻之,而不復以筋力奔走責之,則臣當俟間作行,留住京輦,時隨散班,承聞起居,少伸犬馬之誠,粗效臣子之分。臣雖生行死歸,亦無所恨。伏乞天地父母,諒臣私悃,決難自喪廉隅,憫臣衰病,不堪復預使令,亟降兪音,曲循至懇,俾臣得以任便調息於一縷未絶之前,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上來察職。

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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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李眞淳。左承旨申致雲陳疏受由。右承旨李日躋未肅拜。左副承旨李重庚坐直。右副承旨趙漢緯坐直。同副承旨趙尙命。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師祚尹尙任仕直。事變假注書柳顯章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日暈兩珥,暈上有背。

○下直,新溪縣令崔運興。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啓曰,風寒陡嚴,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前劑入湯劑,已盡於昨日矣。今日臣等率諸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不gg否g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之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無事,湯劑尙有餘貼,待下敎入侍,宜矣。

○以左議政金在魯九十四度呈辭。傳於李眞淳曰,安心調理。

○李眞淳啓曰,左承旨申致雲,今日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於李重庚曰,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吏批,判書趙顯命進,參判金有慶在外,參議未差,左副承旨李重庚進。

○兵批,判書朴文秀禁營習陣進,參判未差,參議徐命九在外未肅拜,參知林光弼進,左副承旨李重庚進。

○吏批啓曰,泰陵奉事李仁采,受由過限,未上來,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泰陵參奉沈麟之呈狀內,親病甚重,不得察任雲。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批啓曰,同知中樞府事權興駿呈狀內,素患痰病,冒寒復發,症勢危重,旬月之內,差復無期,以此病狀,決無供職之望雲。病勢如此,旣難察任,則西樞雖是閑局,不可一向虛帶,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以李日躋爲右承旨,鄭彥燮爲兵曹參判,洪好人爲右尹,尹陽來爲同義禁,金光世爲校理,金尙魯爲兼輔德,宋徵啓爲兼文學,李瀁爲禮曹正郞,金硡爲佐郞,宋瓆爲宗簿正,李箕獻爲軍資正,鄭錫耉爲漢城判官,趙世垕爲左通禮,前府使柳世復,折衝李田龍,竝加嘉善,譯官金重元加通政,李益炡付副護軍,尹陽來、鄭彥燮、吳遂采付司直,洪得厚、金尙魯付司果,柳顯章付司正。

○李重庚,以禮曹言啓曰,卽接禧陵、孝陵、昭顯墓官員所報,則陵內虎患,自春夏以後,不無間間咆哮之時,不至大段矣。一自入冬之後,夜夜來吼於陵寢及齋室至近之地,其大小足跡,狼藉於前後山坂。而山直輩,巡山之時及軍卒等昏夜往來之際,屢次逢着。雖無噉殺人命之事,每每見逐,幾至被害之境,不可不及時捕捉雲,陵寢至近之地,有此虎患,極爲可慮,卽令軍門,發遣將校,期於捕捉,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因禮曹草記,禧陵、孝陵、昭顯墓,有虎患,卽令軍門,發遣將校,期於捕捉事,命下矣。善放砲手八十名,將官領率,今日發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漢緯,以備邊司言啓曰,東萊府使尹心衡,連呈所志,引疾請遞,而斯速調理赴任之意,申飭題送矣。今又申狀,力陳病勢沈綿,決難赴任之狀,聞其病重,果是實狀雲。有難強令遠赴,係是拿問之代,亦難等待其差歇,東萊府使尹心衡,改差,何如?傳曰,允。

○趙漢緯,以備邊司言啓曰,京畿沿海尤甚邑,還上不足數,移轉穀物,有令廟堂,推移加劃之敎矣。北漢米二千石,延安詳定大米一千石,參酌加劃,陽川等尤甚災邑,民間種子,亦無出處雲。賑廳租一千五百石,亦以移轉劃給,令道臣,量宜分俵,而詳定大米,則使之待秋收捧,準納於江都,以添軍餉宜當,以此分付,何如?傳曰,允。

○以獻納李道謙,正言金漢喆、李命坤,文學金尙重,校理趙明履,副校理鄭益河,修撰徐命臣,兼輔德金尙魯,兼文學宋徵啓,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於趙漢緯曰,申飭匪久,何敢若是?竝只推。

○傳於李重庚曰,輪對停。

○備忘記,傳於趙漢緯曰,吏、兵曹點下者外,竝蕩滌。

○李重庚,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公洪監司狀啓,刑曹粘目,前縣監盧三邦,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盧三邦,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漢緯,以兵曹言啓曰,本曹所管靑坡、蘆原兩驛人馬,不分晝夜,逐日立待於闕下,以應大小傳命,爲役之重且苦,非各道各驛之比。當初朝家,每名定給六保,使渠自得望定,以補萬一之資者,意非偶然。而近來外邑,不有驛保勿侵之事目,隨充隨奪,移定他役,使驛卒,不得受食,將至饑餒難保之境,其在事體,誠極未安。分付各道,所奪兩驛保,卽爲還定,或以他閑丁,依數充給,使之成冊報本曹。且驛卒等所授馬位田畓,以其役煩,不得自耕,以賭地收稅於作者,而其中常漢,則依數備給,兩班則若干備給,或全不備給,而疲殘驛卒,不得下手,未免爲空失之歸,事之可駭,莫此爲甚,不可無懲礪之擧。賭地不給之兩班,飭令本官,一倂嚴囚,一一督徵後,兩班姓名,修成冊牒報,仍成定式,每年,自本官,定監色依數徵給之意,竝分付畿營,何如?傳曰,允。

○李重庚啓曰,朔書篆文,以不書不得懸頉事,曾有申飭矣。弘文館校理金光世,侍講院文學金尙重,今十一月朔朔書,無緣不書,竝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左承旨申致雲疏曰,伏以臣之本來蹤地,寧可諉以宿趼,復叨禁近,而祗緣前後特收之恩,夐出尋常。日昨洞諭之敎,銘在心腑,不敢復事撕捱,黽勉承膺,今已屢次,而亦不能累旬供職,已事旋遞者,蓋其情理,實有所萬萬悶迫故耳。念臣老父宿疾,沈淹十數年,而今夏以來,別症添重,種種危劇,長時凜惙,最是痰瘤自爛,收斂無期,雜試膏付,亦無顯應。加以舊風再發,偏喎益甚,飮啗頓廢,眠睡全失,薾然澌困,轉側須扶。臣旣晨夕出入,省護無人,夜來風寒陡緊,感氣交加,諸般症候,一倍添重,急於尋醫問藥,不能趁曉仕進,至煩請牌之擧,臣心惶悶,尤增罪戾。玆不得不隨詣闕外,悉暴煎暴之懇。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賜矜察,卽許鐫遞,俾得安意救護,以伸人子至情,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戶曹判書朴師洙疏曰,伏以臣病情沈綿,浹旬曠職,而關經費有可及時董飭者,則不得不具草記裁稟矣。其中一事,重勤鐫責,辭旨凜切,臣驚惶懍悚,歷累日而靡定,猶有不敢泯默,仰冀睿明之垂照者,臣尤死罪。田稅之逋欠,船人之無面,近年益甚,其弊莫可矯救。此宜有一番大懲礪,故今年各倉無面之最甚者,臣嘗令監色、船格等,竝皆上曹親問,則各人供招,率以本邑,不給造船之費,或不給斛上加升,爲虧欠之由,渠等若公肆偸食,而歸罪於守令,則其情犯誠可也。旣欲誅之,則亦當一問於守令,覈其虛實,則船人當無辭而就誅,實則守令亦可罪也。此所以不得已於稟請,而仰聖諭。以斛上加升,謂不當煩奏於軒陛,則竊恐聖鑑猶有遺照矣。夫所謂斛上加升,自有田稅以來,磨鍊於上納文書者也。斛上三升之捧入於石內者,所以補上納時虧欠也。加升三升之別作石上納,所以補入倉後虧欠也。莫非所以致謹乎正供,而非所以厚船人也。方域之內,應稅之民,皆與正稅,一體辦納,無敢怨苦,雖守令之欲惠民者,無敢蠲減,而別作石加升,則前後狀聞,率皆擧論,輒必還徵於民間,其重有如此,則守令之以陳米推移出載,而不給斛上加升,萬一有如船人之招,豈所以致謹正供,而有司之臣,亦安得無稟請覈實之擧乎?薄勘誨飭,匪怒伊敎,顧何敢費辭仰辨,而事實有可指陳,猶且畏罪囁嚅,亦非所以盡事君之節,故敢昧死而悉暴,以俟僭越之誅矣。臣本癡妄,不閑世務,重以器局偏淺,任性直行,於公於私,事多顚錯。況且短綆不堪深汲,小勺必傾滿斟。臣之此官,自知不堪,誠極滿溢,終必至於速災取敗。如今未及陷於大戾,而早因微譴斥免,使得以循分自靖,得逭重誅,實亦天地生遂之大德,生死肉骨之至恩也。臣情勢之外,疹毒久苦,多服涼藥,更致虛損,宿患風痺之疾,乘時添劇,四體不收,神識迷昧,伏枕昏頓,尤無自力供職之望。伏乞聖明,俯諒臣才器不稱,疾病癃痼之狀,亟命鐫削職秩,仍勘臣瀆犯威尊之罪,不勝大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玆事業已知之,卿其勿辭行公。

○弼善吳彥胄疏曰,伏以臣,年衰而志氣摧頹,性緩而言議巽軟,歷試三司,效蔑尺寸,久直瀛館,有疲軟之嘲侮,屢玷臺垣,無激昻之風采,常愧中心,若負大何。方今才彥林立,鋒銳迭發,搏擊刺擧,各效其能。淸朝戴豸之責,不患無人,而今朝諫省之職,奚爲而又及於衰朽脆弱一老孱物也?臣實爲銓衡病之。頃伏見臺臣之疏,混斥三司,不遺餘力,近日三司,爲宰臣之奴肆。噫,何等題目,而擧一世士大夫,必欲囫圇汚衊之,抑何意哉?爲此言者,必知其人而不爲指名顯斥,又何故也?未現告之前,三司諸臣,皆是蒙不潔而未洗濯者,日月雖久,誣辱自如,晏然行公,寧有是理?近日之久於三司者,莫臣若也。難安情勢,與諸臣無異同,而此言若未一經別白,則三司一步,終無冒出之勢。自畫已審,株愚難變。卽者次對有命,召牌儼臨,而轉動無路,徊徨踧踖,不敢徑進,隨詣闕下,略暴情義,乞蒙鐫削,以安微分,不勝萬幸。臣方自處之不暇,不宜贅陳他說,而卽伏聞儒臣之疏纔入,有持平鄭玉譴罷之請。大抵臺閣論事,許以風聞,雖或有過於本事者,不過是風聞之誤,用與不用,係於在上者之裁擇。一有不葉,輒疑以挾雜,施以譴罰,則非聖上遇災警惕,恢言路之意也。本事虛實,臣未的知,非敢謂臺言之一一皆當,而此路一開,後弊不貲。伏願聖明,留意焉,臣無任云云。傳於李重庚曰,不爲下敎,而何若是紛擾耶?此疏還給。

○十一月三十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時,領議政李光佐,右議政宋寅明,吏曹判書趙顯命,禮曹判書宋眞明,行副司直具聖任,工曹參判李宗城,左副承旨趙漢緯,持平權一衡,修撰金光世,假注書尹尙任,事變假注書柳顯章,記事官趙重稷、李宗迪,入侍。光佐進伏曰,晩寒不調,此時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光佐曰,向日痰候,有時用事,聲音不如常,近復如何?上曰,近則愈矣。光佐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近如何?上曰,安寧矣。中宮殿氣候,比向來亦如何?上曰,愈過矣。東宮氣候,亦如何?上曰,善過矣。光佐曰,使行順成,還來之報已聞知,而久無先來,甚爲沓沓矣。纔已出來,不勝喜悅矣。上曰,向雖聞其略,而不見文書矣。今已得見,尤無憂矣。眞明曰,王世子封典勅,今將出來,迎勅儀註,不可不預爲稟定磨鍊故敢達。乙未年顯廟在東宮,丁丑年景廟在東宮時,問禮官,齎去儀註,則郊迎及受誥命節次,竝皆循例磨鍊下送後,令儐臣周旋停止。顯廟時則受誥命等節,竝不擧行,只於第四日,仁政殿請宴時,一次行酒。景廟時,則大駕迎勅還宮時,仁政門祗迎後,仍於殿庭行受誥命之禮矣。乙巳年,亦只行受誥命之禮,而儀註則竝郊迎磨鍊,引見儐臣,使之周旋防塞矣。今東宮旣在沖年,郊迎受誥命等節,竝當權停,而儀註則依前循例成出,臨時啓下,付送問禮官之行,而令遠接使,善辭請停,何如?上曰,郊迎受誥命之禮,儐使似當周旋,而儀註則依前磨鍊以送,可也。出擧條上曰,勅使必欲請見,則事或難處耶?光佐曰,以沖年爲辭,何難之有,似無可慮矣。上曰,今日次對,諸堂上,又何草草耶?頃有下敎矣,徒歸文具矣。光佐曰,在鄕者多,又有引嫌者而然矣。上曰,以李鼎輔半朝廷之說而然耶?光佐曰,金始炯則李鼎輔疏,引嫌不敢入,朴文秀習陣進,金聖應有實病,趙尙絅病癒而無意行公,重臣體國之道,不當如是。推考牌招,何如?上曰,當從有下敎矣。寅明曰,日氣如此失節,牟麥聞多凶荒之漸,民間癘疫又從以熾蔓雲。誠爲大憂矣。光佐曰,閉塞成冬,而近日無不雲靉之日,時氣之乖舛,實關災異矣。上曰,卿等所達誠然矣,實有深憂矣。寅明曰,頃日入侍,以國有慶事,推廣德意之意,仰達矣。今日,伏望有處分矣。上曰,綱紀陵夷,將至國不國而後已。孔子爲司寇而誅少正卯,今予則豈徒爲國司寇,親攬權綱而不能誅一少正卯,初不烹泰彥輩,故今日鼎輔又敢以半朝廷等說,言之於予前矣。光佐曰,偏論固不可猝然消融,而自上先自修道,每事皆於大公至正,擧得其當,則今日之黨習,雖未盡祛,幾何其氷消霧釋也。惟在勉強於此而已矣。寅明曰,元輔所達,極爲要道,誠宜留意。發號施令之間,無一毫私意之混雜,則雖痼於黨論者,亦可以得其心服矣。上曰,少退,諸臣以次退出,午時還爲入侍。光佐曰,卽今節候已屆,大寒而暖如春日,勅行時,易致反爲隆寒,爲慮不少。伏望聖候,益加節攝,無使輪行感氣或入則幸矣。上曰,當留意愼攝矣。光佐曰,臣久不得瞻望玉色,願得暫爲瞻望矣。上曰,瞻望宜矣。光佐仰瞻後曰,玉貌雖少瘦而色甚和潤,亦頗堅實,比前稍勝矣。上曰,本不肥矣。而近頗憊薾,稍覺衰象之漸生矣。光佐曰,勞於國事,丙枕不安,凡於爲國治民之道,無不用心力者,故今有衰象之敎,而天災時變,相繼疊生,冬暖如春,氣序失常,朝象潰裂,寅協無期,此莫非如臣無似。忝在元輔之列,不能裨益聖德之致,自顧惶媿,實無所達。而凡調養之道,爲治之術,在我之義理充然,然後可以勝外物之至,而心神安然矣。上曰,予之性稟,能忍耐而不燥,故尙能堪過無限時象,予之苦心,元輔必能知之矣。光佐曰,時象雖今痼疾,在我之義理充然,則有何憂哉?其爲氣至大至剛,匹夫尙無畏,況人君之代天理物乎?上曰,自古人君,豈有閉閤卻膳之事耶?予則生値不幸,身行前代所未有之事,自念慙恧,但苦心在於朝著寅協,殆若韓世忠之大呼中原。今日臣子,何忍復事時象?李鼎輔半朝廷之說,誠極無據矣。廣諭以後,若趙泰彥、李秉常輩,不能嚴處,故又有鼎輔之疏矣。十年苦心,堅如鐵石,前後下敎者多矣。予必不爲無所據之君矣。人臣且不面諛於其君,人君何忍面諛其臣?予於元輔,置之元輔,心有所恃,如有得矣。外人必以今番過擧,爲欲致元輔而發,而予心則定已久矣。國有事則必用之如宋之司馬光矣。今則兩銓、戶判,俱得人,而比之向來之人,可爲換局。鼎輔之意,或慮專用一邊,有此嘗試之計,而予之前後下敎,入侍諸臣皆聞之矣。予終不忍爲無所據之君矣。光佐曰,聖敎至此,寸心自激,不知所達,臣之朝夕所望於聖上者有焉。惟速退臣身然後,可以做作矣。人君不能獨治,必得輔相而後致治,使臣居首相而何事可做乎?臣少時粗有志尙,而稟賦甚不堅實,且自暴棄,不事學問,所持而行世者,不過家庭之聞見,而無躬行自得者,已無足言。而加以積傷喪病憂危,年年積痼,氣血耗盡,精神昏謬,前忘後失,四肢百骸,皆強直不用,若非己有。殿下卽祚之初,臣不如是矣,殿下或尙記有矣。如此而尤何能做事乎?且相臣,能率一國之人,使之聚精會神,以做國事,而臣本無此力量。故雖倖免於樹黨病國之罪,其於國事,屍居無益,則明矣。諸葛亮曰,討賊不效曰臣之罪,今臣爲相不治,當治臣罪。今以不治,罪益大矣。罪益大而後治之,將不知至何許境,臣歷事三朝,可謂先朝舊物矣。俯垂哀憐,迨今之罪未益大,斥而退之,則國誠萬幸,而亦爲軫念舊物之道矣。上曰,予本無學問之工,亦不能自強,故若能自強,則今日世道,豈至於此耶?言之自媿,而君臣之間,貴無相隱。予知卿言非例讓,而予今捨卿,誰與共國耶?予久爲強黨所制,心弱至矣。每念世道國事,不覺多出悲辭苦語矣。卿勿過辭,至誠爲國,則予與卿,惟當固守苦心,期於做治矣。寅明曰,八月處分誠過矣。而臣則或望廣諭之餘,可得從此寅協之美,彼此諸宰,日會於備局,與之同處,久則自然有敷感之道矣。上曰,李秉常者疏有之,豈有敷感之效乎?如趙泰彥不足介意,李鼎輔,則非泰彥之類。門閥坐地,顧如何而爲此無狀之疏?頃日鞫問尹汲時,鼎輔爲問郞,予謂以盜治盜,果然矣。仍命承旨,書下備忘曰,人協以後時可調。噫,開闢之後,非特無異於混沌,其所攻斥,或不先不後,其所疑阻,亦無異往時。昔日行公之人,今反趑趄,其不滌身之輩,反曰其偏。噫,半水之酒,雖不沾肌,卻膳之時,豈忍不思?顧今時象,曰義曰紀。雖然,下雖無謂,上可參量。業已下敎,惟以默觀。往者院啓,雖或泛濫,今儒臣疏,其何意思?曰以黨心,我有其法,而若或過覽刑或不中,其置默思,以觀其他,而半朝廷之說,渠敢書奏,副校理李鼎輔,爲先削職。噫,求其所言,非特鼎輔諸臣之趑趄,舊習之猶售,其弊惟在於雖曰開闢,國是舊國,人是舊人等說也。由此觀之,亂我令者誰,亂我廷者誰?昔之孔聖,只以其職,誅其亂政者,況操太阿臨御下者乎?其雖懦弱,其心已固。太阿不鈍,先治其源,次治末裔,以示君君臣臣之義。而其章適入邦國擧欣之日也,欣可霽威,國赦在前,惟其泯默於亂臣之幸也。咨大小臣僚,無以此忽其心,惟往日之廣諭,益惕於身,寅協其國。在京諸臣之稱𧏮不進者,在外諸臣之趑趄逡巡者,竝從重推考,各別申飭,其各率職,各卽上來。奏事準請,擧國欣悅,其共歡之意,宜宣遐遠。而況本以鮮民,不能敎治,其犯王憲,投跡人鬼之間者乎?戊申逆輩,非指名譏捕若干人外,其時脅從之類,時雖被捉,不過棍放者。而過怯逃身,無依無着,於往者邊地潛商譏捕之時,逃亡不現之類,猶恐投足,尙在亡命之人,意雖愚矣,心則惻矣。分付諸道,若此之類,或自現於官,或自投於鄕者,勿問,掩前咎,視以常民而敎之,相以導之,忘昔日爲善民,是亦王政之爲助,惕意擧行,令備局,分付。光佐曰,昨者戶曹草記,以興海郡守安允福,奴婢兩年貢木,全不納事,罷職雲。允福到任不久,且能善治,遞易之弊,不可不念。貢木全未納之罪,亦不可不嚴懲,令本道,決杖而勿罷其職,似好矣。上曰,貢木旣與惟正之貢有異,而其全然不納,固合決杖,但以貢木不納,決杖守令,旣無前例,有難自今創開,勿爲罷職,而推考則亦太輕歇,往來雖有弊,拿問,可也。出擧條光佐曰,因戶曹草記,田稅未納守令,堂上則罷職,堂下則決杖事,允下矣。金海府使朴泰新,當入於罷職中,而泰新旣有治績,守令遞易,爲弊亦多,而堂上守令決杖,旣有前例,且聞泰新堂上後,嘗有曾經決杖之事雲。勿罷其職,與堂下守令,一體決杖營門,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卽今六鎭賑穀,專以南關穀移運以用,而猶未免不足。且南關穀旣盡,則南關民,亦無以濟活。浦項倉劃給之穀,必趁開春,卽爲運送,可得及時繼賑,而聞浦項倉,所謂新造船隻,厥數不過二十,而每船所載,不過二百五十石雲。數多穀物,將無以趁卽裝發。且本道監司兪拓基,累以本道穀之不可移送他道爲言。又以送船隻運去爲請,浦項穀減數之後,姑無狀報之事,而其及時運送,有未可必,別遣御史,或備局文郞,使之督運然後,庶可爲重民命之道,而有速運之效矣。但御史或備郞雖下去,至於船隻,正當甘同下納,推移無路,曾前則以兵船運送,而此亦不可輕動矣。甚可悶慮矣。上曰,船隻之難得,固甚可念,而兵船則有難輕許,至於送御史似過矣。備局文郞,自備局別擇,啓下下送,使之督運,可也。出擧條寅明曰,我國於彌文,靡有不擧。而如皇明將李如梅之子孫,宜有優待,而尙未見大段收錄,此爲聖朝之欠典矣。光佐曰,其子孫中有李葂者,曾經僉萬戶雲。分付銓曹,各別錄bb用b,何如?上曰,依爲之。而李葂外,如有可用者,一體錄用,可也。出擧條寅明曰,關西嶺阨樹木禁養事,因吏判按道時狀請,覆嚴飭,臣又以明年都事覆審時,一一摘奸報事,定式知委矣。卽者都事鄭基安,有所報來,而沿路若干處外,諉以雪塞,初不往審,此已可駭。而朔州府使李萬囿,有新栽小松,其他各邑,則一任童濯,全無禁養之效,樹木長養,非一二年所可能,則雖姑不可深罪,而申飭之下,旣不惕念,亦不可無警。都事鄭基安罷職,朔州府使李萬囿外,嶺阨所管各邑守令,竝從重推考,何如?工曹參判李宗城曰,道臣亦有不能申飭之失,推考似宜矣。上曰,竝依爲之。出擧條光佐曰,臣以此事,每欲陳達而未果矣。率土之濱,無非赤子,則雖如僧徒之類,亦宜一視。近來僧徒之役甚煩重,不可遍擧,而其中紙役,最爲難堪。京外各司,監、兵、水營、各邑大小紙地,皆從僧徒出,而給價甚少。壯紙一卷,僅給斗米,壯紙之價,不足於厚白紙,厚白紙之價,不足於白紙,白紙之價,不足於皮紙。而中間又多操縱之弊,紙役之寺,無不殘敗。所謂災實紙者,謄出年分逐庫災實,送於戶曹,又一件納於監營,監營俾勿謄出,以白紙來納矣。嶺南則今以大壯紙捧之,湖南則稱以厚白紙,以壯紙捧之,事之無據,類如此矣。爲先,分付三南,災實紙,皆以常用白紙捧之,壯紙,則進上及國用外,各營門,一年用度,大加減省,比舊只存二三十分之一,酌定恆式,使不得多數監捧。朝紳間,亦不得以壯紙及大簡紙饋遺,一切嚴禁,犯者論罪,何如?寅明曰,卽今紙好之弊,誠爲僧徒難支之弊矣。以外方行用簡幅壯紙等物言之,長廣過節,且極敦厚,殊無古昔薄紙印簡之制,有限之物,何可如是浪費?此亦宜有定製。三南旣有句管堂上,使之成節目,定式禁斷爲宜矣。上曰,僧徒之以平民忘其五倫,投寄山寺者,皆由於不堪良役之苦,誠殘忍矣。依所達一切禁斷,而此非特出擧條,申飭而已。自備局成節目,啓下,分付諸道。如有以大簡紙、壯紙,如前行用饋遺者,內則耳目之官糾正,外則使御史規察,可也。出擧條光佐曰,訓局知彀官、旗牌官,古則皆以行伍陞差。綾川府院君具仁垕,故相臣李浣,久爲大將,皆守此規,其後柳赫然大將時,創出方外二窠,其後申汝哲,久爲大將,而以方外二窠之太窄,加作四窠,其後漸增其數,近年則至於十數員,幾乎參半矣。時任大將具聖任,有意矯革,連以行伍取才,陞差,或行伍曾經,今則方外窠,只餘八窠。聖任之意,欲以方外幾窠,永爲定式。蓋各色之人軍門,皆有用處,而專取行伍,似亦有窒礙處,方外窠,有難全然革之。柳赫然之二窠太小,其後添加則太多,申汝哲時四窠,甚適中,以此定式似可乎?上曰,訓局閑散之窠,尙餘八窠雲,故欲推考訓將而未果矣。今番禁旅事節目時,訓局之窠,獨不除出者,蓋爲其行伍之陞差故也。知彀、旗牌之窠,宜以行伍全數陞差,以復古制,而卿之所達如此,似因訓將之言矣。光佐曰,行伍全數陞差固好,而軍門用人之道,則兼取各色,然後方可以隨宜任使。行伍陞差者,固優於軍門事,而至於當事周旋於各處,閑散有才能者,又有優於行伍陞差之人,此亦可惜矣。行副司直具聖任曰,全數以行伍,臣固不難其奉行,而若全以行伍陞差中,庶有才能者,無一人參用,則非但行伍陞差者,無以取則,任幹凡事之際,多有沓沓處,故有此除出四窠之請矣。上曰,訓局之以行伍陞差者,意在勸奬矣。風雨操習,積苦勤勞者,自當陞差,何必方外人爲之乎?近來陞戶之不爲上來,亦由於久廢此法,無以聳動故也。此輩,自幼上來,老於炮手而已。孰肯上來乎?方外窠,勿爲除出全數,以行伍陞差,而陞戶者使之,申飭上來,次第擇差,可也。出擧條上曰,尹心衡,改差草記,備局則雖出於恕諒之意,而渠以其叔之故,自前不仕,固已無據,而今此外職,亦不肯赴者,尤極寒心。心衡一人,若不處分,無以爲國,卽其地定配,可也。光佐曰,頃日欲送御史時,聞其有實病,近亦聞其尙未蘇差雲。今若定配其地,死生可慮,此宜有寬恕之道矣。上曰,如是恕諒,則卽其地定配之法,自此其將廢矣。光佐曰,定配終過矣。上曰,然則,不可使之順遞而止,拿處,可也。出擧條持平權一衡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措辭見上上曰,亟停勿煩。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嚴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還收閔允昌、尹志、申潤廷、金世潤、朴景淳出陸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還寢李夏宅島配之命,仍令鞫廳,嚴訊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右大將張泰紹,罷職不敍。措辭見上上曰,初旣過聞,則其何連啓,勿煩。請還寢李玄民減死島配之命,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還寢池靑鶴,減死島配之命,亟行償命之典。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諸臣,遂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