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正條格/條格/卷三十三

至正條格
條格 卷三十三　元

獄官

重刑覆奏

○中統四年十一月二十三日，聖旨：「至如我或怒其間，有罪過的人根底，『教殺者。』便道了呵，恁每全如遷延一兩日再奏呵，亦不妨事。」

恤刑

○大德八年四月，刑部呈：「切照，公事之重，莫重於刑獄，刑獄之重，莫重於人命。故始者，省部抄連初復檢驗屍狀體式，徧行各路。遇有告訴人命公事，縣尹即時將引典史、司吏，親詣屍所，監臨仵作人等，如法檢復，明白定驗致死根因，行移鄰近官司，依上檢復。蓋欲使各處官司知所遵守。近年有司官吏不得其人，往往以人命公事，視同泛常，委次官與捕盜官檢驗，或縱令吏卒遷延文案，致使屍首發變，暖味其事，或有躬親檢復，則將一千人等，獨員取問，濫加拷訊，因而受賄徇情，改變損傷，出入情節，作弊多端。又鞫問重囚，獄貴初情，在先官吏得人之時，推究有方，聽察得理，故有不待加刑，而真情自得，隨印附口取訖招詞，追會緊關事件，申解本管州府，詳審無疑，追勘完備。按察司上下半年，審錄無冤，回牒申部，披詳待報。每歲秋分之後，差官處斷，以至處決。輕囚亦無故出故入之弊，提牢、司獄等官，於囹圄獄具亦能加意，故囚徒因病而死者亦少。白南北混一以來，所在撫字之官，類多雜進之流。處己公廉，留心刑獄者亦固有之。而以私爲念，指取是圖者在在皆是。至如推究獄情，漠然不知，謂如一件人命公事，司縣官吏，賣弄於檢屍之始，遷延於推問之間，所屬州府又不卽取發歸問，或聽信人吏，非理踈駁，以致囚徒有囚訊瘡擧發，有因飢餓，不時變生疾疫，提牢官不爲用心醫治，死於司縣之獄者。及有解到路府，引於公廳之下，眾官泛然一問，不待囚人辭說，已卽換枷入獄。當此之時，罪囚懼獄卒，苦楚之不暇，何敢分折寃抑之情？其所責詞狀，皆聽吏人依解脫寫，勒令點指畫字。若推官素練刑名，肯任其事，尤能參詳文案，審察曲直，容令罪囚吐說眞情，庶幾分解一二。如或秉性偏執，踈於刑獄，或專尚慘酷，惟事捶楚者，囚人雖有寃抑，欲以自辯，其可得乎。又重四追會事件，官吏若肯究心，亦無遷延耽滯，加之當該胥吏自知才短，畏避其事，故以小節踈駁不完，虛調行移，以俟交案。廉訪司所至之處，苟且多不審察催問，間有牒審起數，又復旁求不完，回牒補荅，以致囚徒在獄歲久，心憂形苦，穢氣熏蒸，飲食失時，安得無病？雖有醫菜之名，徒為文具，將養失宜，必然死於非命。略舉監察街史照刷，出江西行省管下路分，至元二十九年正月至十二月終，死訖輕重罪囚一千一十一名，其餘道分諒辦如是。所以近年完備結案者，百無一二，蓋爲比也。縱有結案到部，反復參考，中間緊關情節多有不完，事涉疑似，必須駁問，比及完備，往復動經歲，由此淹滯數年，不能與決，往往囚死獄中，是致感傷和氣。此皆有司不得其人，風憲官姑息之故也。甚不副聖朝恤刑之意。議擬到下項事理，合從行省、宣慰司、各路總管府，整治催督，以任其責。康訪司、監察御史，做上審理科察。」都省准呈。

　㊀重刑枉直，推詳事頭。如故殺、鬪殺，衆證、屍傷、器仗顯然，及強盜明白，易於結案者，猶不免變亂情欵。若被毆初不訟官，直待身死，然後方告，或因他疾而死，或事涉曖昧，不願進詞，屍已燒理，其弓手、里正人等，意在挾私，計囑巡尉、縣吏妄投調狀，又有妄以驚死老幼爲辭，及自傷殘害，故行謀賴，胥吏兜攬，受理官亦貪求，從而檢驗勾拏人眾，刻取猒足，改變是非，或以屍首發變青赤顏色，妄作生前打損痕傷，欺詐錢物，倘若不滿所求，從而鍛鍊成獄，及有放火縱跡不明，或被強盜之類，吏卒教令事主，妄指平人，因□□家，致有拷訊而死，捏合文案者，此弊江南尤甚。今後□關毆致命，卽許親屬詣官，指實陳告，照狀無疑，隨卽檢覆第究，不許弓手、里正人等，受詞轉申。其餘凡告人命不明□死已多日，事有曖昧，州縣先須子細詳察，不許輕易受理，破人家產，以肥吏卒。其事必當受理，選擇廉能人吏掌行，正官親臨，反覆推求，要見虛實，毋作疑獄。若故殺及強盜，一切姦偽之事例，該巡捕官任責者，依例略問情由，即發本縣，公同磨問，須眞贓、正仗實跡明白，申解路府施行。其他誤殺、戱殺、過失而死，與夫因毆甲而傷乙者，初非故意，罪應減等，亦須許令家屬赴官告訴，推議之際，當盡其心。

　㊀推問慘酷，不得真情。鞫囚之官，先當以哀矜為念。今之問四者，多尚慘酷，先之以威猛，次之以拷訊，至有獄具徧加，不禁捶楚而虛招誣服者，又或以輕罪誘說，使之招承，皆間事之過也。若果顯證明白，抗拒不招，依例立案拷問，自有獄成之理，何至專以慘酷爲念哉。在先爲鞭背遊街、精跪甎石、王侍郎繩索等，涉於慘酷，已經禁革，尚有非法獄具，腦篐夾踝、攪札、麻槌、以棒拗膝之類。但問尋常細事，輒陳於前，使人畏懾，或縱己意，遠而用之，皆可損人肢體，其酷尤甚，並宜禁斷。

　㊀追會遲延，久不結案。若囚正情已定，追會不難，謂如故殺、鬪殺、誤殺、過失殺，屍傷、器仗最為要切。事發之初，卽合追會明白，如指屍仗棄於山澗井野，或損或在，即時着緊窮究。易見分曉。如指棄於水中池塘，可以撈覔。在長流江河，撈覔不見，經涉泛漲，徒費文移。若其事別有明白顯證，合憑有司重別保結。如緊關干犯、干連人等在於他處，必當面對，早差有職役能幹公人，責限親詣所在官司，守候同來。如或逃亡，督責捕盜官兵，親於諸處根捉，不獲，着落親知，委實無縱可捕，如不至極刑，合憑衆詞歸結。後若敗獲，卻指已斷者罪重，復行對問。強盜追見正贓、真仗，偽鈔搜獲板印，事無可疑，在獄者照勘，必合追會緊關事件，疾早結案。續發者，一體結解審復。

　㊀檢驗屍傷，親速詳定要害致命去處，要見拳手、甎石、棍棒、刃物，所傷明白。不許官吏避忌臭穢，遠聽仵作行人，喝寫標附。檢畢責付鄰佑看守，以待復檢，不得就彼擅自推問，有所侵擾，及守候復檢，相與扶同。亦不得輕許陳告免檢。如故有稽緩，致屍發變者，依例科斷。

　㊀獄貴初情，親任問責。凡事發官司，皆須正官親自推勘，各人異處隔問，眾說皆同，始得其真。其或矛盾，反復窮詰，當官取責，毋令吏人私下勘問，所解上司正官，必須子細躬親磨問推窮，容囚自吐實情，母加苦楚。令吏當面附口取責，不許攀指平人，或傍引無用情節，招詞須要明白簡當，不失正情。

　㊀審復依期，囚無寃滯。凡到路府輕重罪囚，推官加意推究，路官用心審問，輕者早與踈決，重者若無寃抑及無不盡情節，照勘追會事件完備，行移廉訪司，依期子細參照文案，對家屬、苦主，再三審復無寃，回牒結案，開寫元問州縣路官，並審復官職名，各道類中，御史臺略節各起事由，開具呈省，以憑査照。如有番異及別有可疑者，欽依施行，移推官司，依理窮詰，母尚捶楚，以成其事。其吏人指各衙門審斷所需，於囚屬科取錢物，尤爲害政，亦宜嚴行體察禁治。

　㊀囚病失治，責任所司。但有囚病，司獄、提牢官監毉診候，如法用藥，着緊看治，須要痊癒。若有耽誤，非理死損，廉訪司、監察御史，欽依隨事種問，每月另具病囚已痊、身死及病重出外死者輕重起數，同本月提牢官職名牒報，廉訪司體問，任滿於解由內開寫任內死損罪囚，及果有審出寃抑枉禁罪囚。已經改正者，亦具實績開申，以憑殿最。

　㊀獄事不修，司獄之責。看詳，司獄直隷廉訪司者，蓋欲常知各處獄情。今後督責司獄，整治獄事，如法每月具報收除起數，有無寃滯，開申憲司，其司獄官吏有犯，許移文憲司，取問責罰，以稱直隷之責，亦免有司挾恨羅織之患，仍仰本府提牢正官，常切依期加意點覰。

　㊀獄卒久役，姦弊多端。或教囚番異，走泄獄情，或苦虐罪囚，或有病應申而延遲，及未應踈保，而同醫工冒中，因而乞取，比比成家。又如新囚入獄，每過一門，輒用粗棍，於囚腰背痛捶三下，謂之攝牢棒，有因內損而致死者。司獄官吏，既與此輩相處日久，互知弊病，不敢責問，必須文致囚狀，別作它病身死。今後凡久役獄卒除差者，郎便交替，如不除差或代名者，革罷爲民。並選相應慣熟無過正名勾當，周歲交替，司獄、提牢官常切關防，毋令教唆走泄獄情，如攝牢棒並苦囚舊弊，並宜禁止，鈴束獄卒，日夜公謹，毋致囚徒逃逸。

　㊀枷鎖刑禁，毋肆威權。今後凡有枷鎖散禁罪人，卽日以公文明寫已招罪名、應枷應鎖或散，收發下司。獄司分別輕重異處，若無公文，不許收留。州縣同署案驗訖，然後監繫，仍行移提牢官照驗，並依程限歸結。杖笞枷鎖，校勘如法，鈐束公吏人等。凡決罪人，毋致貧而加重，富而從輕，其□□門房他所不應□□之處，並仰禁絕，及獨員並典史□□等，不得擅自監放。如違痛行究治，其干連人不關利□□，雖正犯而罪輕者，欽依聖旨事意施行。會論訴官吏人等，有犯到官，照例迴避，毋加陵苦。

重囚結案

○皇慶二年七月，刑部呈：「切惟，刑法之設，本以禁暴防奸，實輔治之權綱，御民之御轡，有天下國家必用而不可缺者也。書日：『明於五刑，以弼五教。』三代之盛，所不能無。漢唐以來，各定法令，以成一代之治。欽惟世祖皇帝重惜民命，慎恤刑罰，內立中書刑部，以摠其綱，外設各處推官，以專其事。至於風憲之置，所責尤深，列朝相承，典章具在。近年以來，有司闇於識斷，狂於姑息，各處重刑，率多淹滯，廉訪司旣失究治，復多推延。凡遇牒審，或駁小節不完，或托它故苟避，上下相習，恬不爲意，致使強盜圖財，奴婢殺主、妻妾因奸殺夫，禁係累年，尚不結案，非死於囹圄，必釋於洪恩。得正典刑，百無一二，使被死者含冤而莫伸，為惡者僥倖而待免，甚戾朝廷禁暴懲惡之意。夫古之所謂慎刑者，蓋謂加察於推鞠之際，致詳於審讞之時。誠能盡心，自無冤濫。非徒遷延姑息，若今之弊，苟不申嚴，深害政治。今後一切重囚，凡在官守，欽體累降聖旨條畫，及遵都省節次已行通例，有司取問明白，追勘完備，廉訪司卽為審復無冤，結案待報。枉濫淹滯者，嚴行糾治。其或廉訪司官吏遷延苟避，故行踈駁，從監察御史追照究問。」都省准擬。

○至元元年四月，刑部議得：「今後各處行省、宣慰司並路府州縣，凡有咨呈關申刑名重事，須要遵依元定案式，追勘一切完備，明白議擬，依例結案，以憑詩讞。但有不完或違元式，合將當該首領官吏，驗事輕重治罪。」都省准擬。

鬪毆殺人結案詳斷

○大德十年八月，刑部呈：「本部郎中趙奉政言：『刑罰之設，本以禁暴防姦，俾民不相侵害，各得保全性命而已。所以歷代科條，皆以虐絕人命為重罪。故漢之約法曰，「殺人者，死。」唐之定律曰，「謀故殺人者，斬。鬪毆殺人者，絞。」近代亦然。至於國朝，酌古準今，詳情論罪，於謀放殺人者，少所寬貸，而鬪毆致命者，亦從重科。近年以來，各處讞獄者，如濟寧路張豬狗用棒打死馮五，廣平路邢羊兒用頭撞死劉大之類。部擬：「罪皆處死。」都省議得：「非故殺人，並從杖斷一百七下，追徵燒埋銀兩。」從此而後，各處官司與審斷罪囚官員，輒將鬪毆殺人重囚，輕議比例斷遣，徒知矜恕罪人，不念辜負死者。何況定罪輕重有五：曰答，曰杖，曰徒，曰流，曰死，自輕加重也，從答十漸加二十等而極於死，從重減輕也。是死罪漸減二十等而至答十。今鬪毆殺人者，杖一百七下，則比死罪陡行減輕者十等，而殺人者獲幸何多，喪命者含冤□□□。兼見斷竊盜例，不計贓之多寡。再犯者配徒三年，三犯者流□□戍，而鬪毆殺人者減死杖斷，不入配流。則反輕於竊盜，屢犯□□。又如私宰自己馬牛，杖斷一百。盜取他人頭疋者，一徵其九，而鬪毆殺人者，杖斷則僅如私宰馬牛，徵贓則不及偷盜頭疋。用刑輕重，似少詳論，將恐漸開兇惡殺人之門，或長姦吏舞文之弊。自前所無，於理不順。』本部議得：『鬪毆殺人，所犯不一，原情議罪，事各有異。若許一例斷放，被死之人，宛何由雪。又恐官吏乘此弄法，漸生姦弊，甚於刑政不便。如准所言，但犯鬪毆殺人，追勘完備，依例結案詳斷，庶免差池。』」都省准擬。

刑名備細開申

○至元二十年十一月，刑部呈：「各處凡有到省刑名事理，多送本部，照勘擬呈。今來照得，事發官司元呈，止是節略犯人招語，不見備細情犯詞因，惟憑短招議罪，中間恐有差池。若便踈駁不完，卻綠地里懸遠，不惟往復文繁，致使囚人坐禁未便。今後遇有須合申明裁決事理，命事發官司開寫犯人所招一千備細詞因完備，申覆合幹上司，先行議擬，咨呈都省區處，或送本部復擬，庶望易為照勘，不致差池。」都省准呈。

○至順三年十二月，刑部議得：「今後重刑招款，必令供責幼名。凡有咨呈關申刑名事理，須要選委通曉刑名人吏，追勘完備，依式結案，提調首領官吏對同書名畫字，仍設法關防，發放入遞。但不依式，並行治罪，標附。如是催行依式，開寫備細，再催之後，方許略節咨申。」都省准擬。

處決重刑

○至元三年十月，刑部議得：「今後處決重囚，比及立春，務要與決。如果已及春月，將見禁重囚，疾早追勘完備，牒審無宛，依式結案，申達省部。應死者，預為奏聞，纔侯秋分，依例處治。若犯惡逆以上及奴婢殺主之類，決不待時者，不拘此例。」都省准擬。

決不待時

○至順三年四月，刑部議得：「強盜圖財，劫殺使命及品官者，合令事發官司，卽便歸勘明白。在外行省咨稟，腹裏路分申達省部，備呈都省聞奏，決不待時。」都省准擬。

囚案明白聽決

○皇慶元年十二月二十六日，中書省奏，節該：「各處囚徒，杖罪以下，不行決遣，作疑申稟，及重刑結案不完等事，照得：至元二十八年六月，奏准節該：『諸罪五十七以下，並聽司、縣斷決。八十七以下，散府、州、軍斷決。一百七以下，宣慰司、總管府斷決。』又一款：『諸應申上司定奪之事，皆自下而上，用心檢校。但有不實不盡，其所由官司，卽須踈駁，必要照勘完備，議擬相應，方許申呈。若事有未完，例或不當，不卽踈駁而輒准申呈者。各將當該首令官吏究治，駁而不盡，至於再三故延其事者，亦如之。』又大德五年八月，欽奉聖旨，節該：『諸處罪囚，仰肅政廉訪司官分行審理。輕者決之，寃者聯之，滯者紏之。有禁係累年，疑不能決者，另具始未，及具疑狀，申御史臺，呈省詳讞。在江南者，經由行御史臺。仍自今後，所至審囚，永爲定例。』欽此。議得：今後諸處罪囚所犯，事例明白，應斷決者，並聽合幹上司依例決遣。卽應與決，或故延其事，作疑申稟，及結案重囚，雖經廉訪司審錄無寃，中間卻有漏落情節，追勘不完，必致再行駁問，淹禁囚徒，不能與決。今後各路重刑結案，須要追勘一切完備，牒呈本道廉訪司，仔細參詳始末文案，如中間但有不完可疑情節，盡情駁問。如無不盡不實，再三審復無寃，開寫備細審狀，回牒有司，追勘一切完備，方許結案。行省委文資正官並首領官吏，依上用心參照，別無不完可疑情節，擬罪咨省。首領官吏對讀無差，標寫姓名，不許抄連備咨。如結案但有照出追勘不完、失問事理，當該正官、首領官吏，亦行究治，其獲賊功賞、平反寃獄，若不依例保勘完備，亂行咨申者，拘該正官、首領官吏，量事輕重斷罪。果有情犯不同，事干通例，必合咨稟者，議擬咨呈。」

刑名作疑咨稟

○至元四年十一月，都省議得：「設官分職，各有攸司，趨事赴功，在於守達。今後拘該行省、宣慰司，凡遇各處申詳刑名等事，若不據例與決，仍復作疑咨稟者，定將首領官吏究治。」

斷決推理

○至元二十八年六月，中書省奏准：

　諸罪五十七以下，並聽司縣斷決。八十七以下，散府、州、軍斷決。一百七以下，宣慰司、總管府斷決。配流、死罪，依例勘審完備，申關刑部待報，應申扎魯忽赤者，亦同。

　諸隨處季報罪囚，當該上司，皆須詳視。但有淹滯，隨自擧行。其各路推官，既使專理刑獄，凡所屬去處，察獄有不平，繫囚有不當，卽聽推問明白，咨申本路，依理改正。若推問已成，他司審理，復有不盡不實，即取推官招伏，議罪。

　諸鞫問罪囚，必先參照元發事頭，詳審本人詞理，研窮合用證佐，追究可信顯跡。若或事情疑似，贓狀已明，而隱諱不招，須與連職官員，立案同署，依法拷問。其告指不明，無證驗可據者，先須以理推尋，不得輒加拷掠。

　諸所在重刑，皆當該官司，公廳圓座，取訖服辨，移牒肅政廉訪司，審覆無寃，結案待報。若犯人番異，或家屬稱寃，聽牒本路移推。其贓驗已明，及不能指論抑屈情由者，不在移推之例。

　諸見禁罪囚，各處正官，每月分輪檢視。凡禁繫不應淹滯不決，病患不治，併合給囚糧依時不給者，並須隨事究問。肅政廉訪司官所在之處，依上審察。其在都罪囚，中書刑部、御史臺、扎魯忽赤，各須委官，季一審理，寃者辨明，遲者催問，輕者斷遣，不致寃滯。

　諸獄訟，元告明白，易為窮治，其當該官司，凡受詞狀，即須子細詳審。若指陳不明，及無證驗者，省會別具的實文狀，以憑勾問。其所告事重，急應掩捕者，不拘此例。

　諸民訟之繁，婚田爲甚。其各處官司，凡媒人，各使通曉不應成婚之例，牙人，使知買賣田宅違法之例，寫詞狀人，使知應告不應告言之例，仍取管不違犯甘結文狀，以塞起訟之源。

　諸繫囚聽訟事理，當該官司，自始初勾問，及中間施行，至末後歸結，另須置簿朱銷。肅政廉訪司，專一照刷，毋致淹滯。

　諸詞訟，若證驗無疑，斷例明白，而官吏看侚，故有枉錯者，雖事已改正，其元斷情由，仍須究治。

○延祐六年六月，刑部議得：「今後南北兵馬司，但犯八十七以下刺配並雜犯囚徒，招贓明白，追勘完備，合從木司官圓座，再三審復無徇，就便依例發落。」都省准擬。

犯罪有孕

○中統四年七月十八日，聖旨內一款：「婦人犯罪有孕，應拷及決杖笞者，須侯產後百日決遣。臨產月者，召保聽出產後二十日，復追入禁。無保及犯死罪，產時令婦人入禁看視。」

二罪俱發

○至大二年正月，刑部呈：「諸犯罪者，二罪俱發，以重者論罪，等者從—。〈假有因事取受不枉法一十貫，合決四十七，別行求仕。又因事取受不枉法贓五貫，亦合決四十七下，別行求仕。即係罪等，台從一科。〉若一罪先發，已經論決，餘罪後發，其輕若等勿論，重者更論之，通計前罪，已充後數。〈假有不枉法事取受至元鈔十貫，依例合決四十七下，解見任，別行求仕。已行斷訖，再行因事取受至元鈔二十貫，後發亦合斷決四十七下，解見任，別行求仕，係在先斷之前，即與已斷罪等，止合追贓，餘皆勿論。重者更論之，假有因事取受不枉法至元鈔十貫，合決四十七下，解見任，別行求仕，已經追斷，再有因事取受至元鈔三十貫，事發合決五十七下，注邊遠一任，係在先斷之前，合行再斷一十下，仍注邊遠，依數徵贓。此謂通計前罪，以充後數。」〉都省准呈。

二罪俱發遇革

○天曆元年四月，刑部議得：「官吏人等，各事取受兩主錢物，俱已告發。情犯相同，其贓若等，一主招承，徵贓到官，一主末招，追問遇免，擬合照依已招贓數，依例定擬。未承伏者，欽依革撥。」都省准擬。

老幼篤廢殘疾

○元貞元年閏四月，御史臺呈：「官吏並諸人有罪，年老或篤廢病疾，妨礙科決，贖罪錢多寡，終無通例。」刑部議得：「諸犯罪人，若年七十以上，十五以下，及篤廢疾不任杖責，理宜哀矜。每答杖一下，擬罰贖中統鈔一貫。」都省准擬。

○元貞二年五月，御史臺呈：「官吏並諸人犯罪，老幼篤廢疾者，理合贖罪，其殘疾之人，不妨科決，合無贖罰？」刑部議得：「殘疾病證，非止一端。若妨決科，合淮贖罰。如任杖責，依例斷罪。」都省准擬。

廢疾贖罰遇革

○延祐七年十月，刑部議得：「年老篤廢殘疾之人犯罪，罰贖鈔兩，未追到官，欽遇詔赦，擬合革撥外，據追在主典之手者，起解。」都省准擬。

至正條格卷第三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