艮齋集 (崔奎瑞)/卷六

卷五 艮齋集
卷六
作者:崔奎瑞
卷七

答李士文東郁丁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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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蒙不棄。曲賜回諭。卽君子不以道自私之意也。感極感極。然愚意終有所未解者。若不盡析其所感。而唯唯曲從。則是自負高明所以勤誨之意。而吾之惑亦無可解之時也。不得不略布其梗槩。鄙之意主。不出於昨者所論說。而中間蓋亦有辭不達意處耳。然夫所謂格物者。果何事耶。將以求至乎其極處也。若不至乎其極處。則知安得以至也。補亡章釋物格。必稱其當初用力之久。小註。或問物格知至。對以格物時方是區處理會。到得知至時。已自有箇主宰分別取捨。然則古之人。亦嘗通而言之。不可分別。若是之過也。大凡天下之物。非一物。天下之事。非一事。夫人豈能一日而盡格天下之物與事哉。今日格一物而必極盡其窮到處而後已。明日格一事而又極盡其窮到處而後已。如是用力。無所間斷。則久之浸浸。自然漸覺。有明快處矣。如是。向來雖有未嘗夫格之物與事。吾之心知旣明。而自有不期格而格者矣。觀乎補亡章一朝豁然之文。則亦可證吾說矣。以設言今之人有三品之才。而天下之事有可格者十事。則其上才之人。當一事而已極盡其窮到處。又當其次事而又極盡其窮到處。至於三事四事。則其心知漸向明透。其餘六事。則自然當到其窮極處。中才下才。亦當以次而進矣。玆豈非積漸長進之益耶。若如兄言。則其所謂知者。不過知其所已嘗格之物而已。寧復有長進之時耶。以上知之才。當可格之十事。已嘗到其九事之窮極處。其餘但有一事。則其到九事極處之效。將不得以旁通。其所餘一事而昧然茫然。亦必費精勞力而後格。如初格一事之時耶。然則天下之事有萬。而必箇箇極窮而後知方可以盡。若或窮到九千九百九十九事之極處。而其一事偶遺而不格。則不可謂之知之至耶。經文所云物格。是汎言天下之物。而鄙之所論。本其根源。論其次第。語自不得勢不已。伏願高明祥察而細析之。以終始其誨。而使愚魯之見。終得以釋然無惑乎心。則甚大惠也。不備。

答明谷書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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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書。曾一見之。中國。爲日歲星熒惑者陽也。胡貊。爲太月白辰星者陰也。分畢昴者。以其畢爲邊兵。昴爲胡星。而且中有天街。有隔限夷夏之象也。大槩術家占候。自相參錯。如紫薇數。只是十二方位而或觀大運。或觀行年者也。且如亢鄭分而主天子之內朝。尾燕分而爲后妃之府。其他或主牛馬。或主穀粟者。不可盡記。自相參看。非自秦以後畢昴不爲趙分而變爲華夷之分也。

示方位之說。愚以爲北極。於人所見。雖偏於北。實星辰纏度之所輳泊。可以中論而不可以北論也。北極。有些子不動處。則其不動處之北爲北。南爲南。東西爲東西。雖二十八宿圓轉無窮。不常厥次。而其方位則固未嘗紊也。所示。未免局於地上所見。故遂以北極爲北。而有南北有定軆之說。須脫去眼目所見。只就北極些子不動處得看。則北極之北。果無星辰之回繞圓轉者否。就以斗柄觀之。東西南北。隨時回運。則其南北之運行。亦可知也。而其北也。人特未之見耳何可分東西南北而爲言耶。哀兄所執。以極定南北。罪弟所見。以極爲中央。宜乎其說之不相入。然試思之。其所以定方軆者。果以人眼目所見而爲之耶。抑從極之所在而爲之耶。碾磨雨傘之喩。亦如是。當就其不動處看得也。二十八宿圓轉無窮。不常厥次。而分之以十二方位者。似取其當初所起之地以定之耳。

秦。西故候。太白在。太白金也。吳楚。南故候在熒感。熒惑火也。燕齊晉。北故候在辰星。辰星水也。宋鄭。東故候在歲星。歲星木也。由此觀之。五星之分屬於夷夏者。非但取陰陽之相配而已。中原之地。偏於東南。故歲火主之。胡貊之地。偏於西北。故金水主之。然若又分其配位而言之。則自中原以東。屬之於海。主於歲。自中原以南。屬之於海。主於火。胡貊之地。屬之辰。月氏之地。屬之金。此天地四方也。秦之屬金。吳楚之屬火。燕齊晉之屬水。宋鄭之屬歲。此中國之四方也。胡貊之地。在所當略。而亦有東西南北之別。則似亦當有分屬也。天下之有夷夏。猶太極之有陰陽也。夷夏之各有四方。猶兩儀之各有陰陽也。哀兄致疑於秦幷呑以下之文。有此相難。果以爲列國幷據之時。五星各分守列國。不得移易。而胡貊月氏之地。亦都無管候耶。列國之時。夷夏之分。亦未嘗無也。而特以各守一隅。不能統攝天地之四方。故無人道此者耳。秦氏幷呑之後。金水卽便移屬胡貊。而不得占中原之西北耶。至於畢昴。則畢爲邊兵。昴爲胡星。故所以有夷夏之別。而若以上所論五星之例觀之。亦可類推也。

答兪寧叔得一庚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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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昨惠書。道中承見矣。自難爲別於君親之際。彷徨歧路。情地煎熬。無人督過。則不能自運心力。闕然不報。令必致訝矣。卽此寒甚。不審令仕履如何。區區瞻想。弟情理迫至。又此冒犯徑歸之罪。只屛伏竢罪而已。奈何奈何。令書所云右相所欲陳達者。何事。若諒弟情事。有所導達。俾弟得以母子相守。畢命畎畒。則相國之賜大矣。如其有他說。則今日上眷固隆於賤臣矣。無又難安之嫌。可以解釋於上前者。則弟本非要君固寵之人。便可聞命卽趍。亦何待於相君之一言哉。然令素知弟心事。必不以後所云者言於弟也。目今論議日益多歧。人心日益危險。若非堅定腳跟。自作主張而競趍於夸詡之場。則鮮不免於迷路亡羊之歎矣。今日此世。惟令可以語此。故略及之。千萬心撓。只此不宣。

答明谷書辛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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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候之禮。曠闕多時。且伏聞重入台鉉。進位上揆。加額之喜。實同民庶。而親病身恙。汩然無暇。未克以一書仰伸鄙悃。玆者意外。伏蒙下書。俯問死生。仍伏審老炎。侍藥焦勞之餘。勻軆動止神相萬福。區區感慰。不任下誠。下敎縷縷。謹得伏悉。知止知足。非奎瑞之所敢出。惟量力盡分。有此意思。而亦未之能焉。至於危亂不入之敎。尤非本情也。奎瑞親年喜懼久矣。自從頃年燕行之後。益決終養之計。蓋此意。在玉河時已與宋學士言之矣。歸來。連値飢疫。雖遲回歲餘。亦未嘗一日忘也。我朝未嘗開許人臣休致之路。當初不敢以此爲請。遂至受由下鄕。此奎瑞去就不明也。雖上下無名之斥。何敢爲自解之計乎。被伊時辭疏。每以終養爲請。況今老母屬經重病。氣力已無運動之望。其何敢有變計。以傷聖明孝理之政乎。老母自經離別憂愁之後。心神損傷。比來幸得日夜相守。以遂呴呴之樂。雖身處窮陋。而其心安焉。奎瑞以此自慰。雖甘旨屢闕。醫藥不備。而亦無所感恨矣。區區不得不爲自守之計。故辭疏。提及閣下陳達事。而不免有侵切不遜語。伏想閣下有以下諒矣。然聖明凡於禮遇之際。多用前古所無之恩例。至今浸以爲常。更無可加者。此宜在所規戒。不意閣下欲以此稀世之事。加之於不肖之身也。切望因此鐫戒。凡事務爲愼重。不勝幸甚。伏聞伊日筵中聖敎極嚴雲。違慢之誅。理所必至。方此屛伏以竢。亦復奈何。方今天心未定。朝論睽阻。生民塗炭。邊備疏虞。有必亡之勢。無可恃之形。而執事者獨任其責焉。則區區見慕之心。又安得不爲之憂慮也。伏願益竭忠貞。務爲持重。擧措得中。人心悅服。克挽將衰之勢。益贊可久之業。幸甚幸甚。不備。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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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田之法。未聞其制。不敢言利害如何。然田役之不均。多在於田形之裁作。結卜之打算。竊料此法必防此等奸弊耳。若其引繩之緩急。分等之高下。又非此所能禁也。伏見畿內一道。兩均使所掌各異。均使所掌而列邑各異。一邑而各面亦異。只在任使之人如何耳。雖一人之身。而前後所量亦異。凡物之難齊。物之情也。而田政爲尤甚。要之不失大軆爲善耳。安可一一整頓而不失於十束之細哉。然則創爲新法。愚未知可也。然若使朝廷之意。不在於收稅而在於均役。則就其中斟酌裁製。亦何不可之有。殷栗等三邑。加倍之數。至於四五。而實起之數。僅止其一。則其餘三四。皆爲盡廢耶。擧一邑之地。而陳廢之地。多於實起三四倍者。雖山郡必不然。況邊海人稠之地耶。或是新法之初。人心洶怨。且不忍以四五之稅。卒然加之。故姑且以起爲陳。爲彌怨彌縫之地耶。然旣入於官吏之打量。則日後必將流爲隱結。而爲貪官汚吏之囊橐耳。此亦不可不知而爲之處也。人心渙散。海防疏虞之說。極有深見。己量之邑。必須從寬定製。稅入無加於前。使民心曉然知朝廷之意出於均役而不在於徵稅。然後他邑乃可繼量也。不然則恐人心靡定。轉生他變也。朝家若如此處置。則雖付之前手。因用其法。固無不可。且兪令旣是出入門下之人。亦須私書往復。濟其可否。俾不至於生弊生患之歸。則幸也。而但才幹之人。多夸張獨往之習。少委曲從人之意。未知渠能回頭信聽否。或彼此睽戾。終不可爲。則與其追悔於患生之後。無寧任擧措顚倒之責耳。下詢政弊民弊。至於今日。蓋無一事不弊。若欲言之。更僕難盡。然不先從源頭理會。則才救於此而已生於彼。欲補於東而又缺於西。終不可爲也。適遇忙便。且有手瘡。倩書於人。未暇盡裁。徐當繼有獻焉。下詢人才。奎瑞聞見甚狹。未有所知。擧爾所知。則府使朴泰圭。雖未知有出人之才。爲人不苟。或者爲緩急可用之人。郡守李奎壽。頃任安城。民譽藉甚。蓋其慈詳之政有以致然雲。朴則曾爲奎瑞幕下故知之。李則雖不得與之相熟。居在傍縣而聞之。故敢以見聞仰對。廣詢於他人。衆口皆然。則試加商量如何。

答金汝和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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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書於瞻想之餘。仰審靜況超勝。甚慰此心。弟奉老粗過。外此萬事。無足以爲念者。聞欲作松楸之行。而有歷枉之意。豈勝欣企。不過迂迴十里地耳。豈有徑庭。望勿相負也。示及文字。屢此勤懇。深愧不敏。書末所示。非有古方。曾於湖南人崔弘甸處。得數丈雜錄。不知何人所撰。而適與鄙見相符。置之几案。爲求見者取去。轉轉傳借。終莫知其去處。孝伯之雲。想指此耳。弟少年嘗苦積病。用下氣之法以治之。今廑四十年矣。頗覺有效。近因村秀才問字。授朱子書節要。至所與黃子耕書。始知吾朱夫子亦嘗試此法以敎人也。其書謄呈。微細曲折。雖不可盡擧。而大槩不出於是耳。不宣。

答明谷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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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昨便中。得拜十二日下惠書。伏審至寒勻軆起居神相萬福。區區伏慰。不容以爲量也。奎瑞月初聞張氏婦孀姪夭逝。參毒無涯。而老母亦傷懷過甚。煎迫尤深。因相臣謬擧。嚴旨疊下。身所犯負。非不自知之。而每一承敎。輒覺心膽墜地。欲溘然無生而不可得。奈何。下惠新莢。俯軫山中無此。無煩候序於花開葉落之間。感幸感幸。餘外不備。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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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紙諭意伏悉。必有申慕之敎。不審指意云何。若或有所伸救。必致益激聖意。此坡翁所以吐舌於張安道之言者也。苟不至欲其死者。豈宜有此。況聖上非有疑於微臣。只擧其著見之罪而已。雖欲申暴。其有何辭。區區無似。若有當世之意。亦不當犯此罪負。豈以五十年從遊之久而不能相孚至此耶。誠所謂其曰知己則未也。伏乞有以默諒焉。

答李季章寅燁丙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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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前後兩度書。俱於今廿三。始得承見。書雖滯傳。得審台履端增福。區區慰賀。寧有量也。弟親年益高。喜懼交深。而喪慘薦疊。情理悲切。更無可以仰喩於高明者。書中示意。今世無人憂此憂。而台獨憂之。前書所謂救時相雲者。可得驗於今日否。良幸良幸。然以栗谷而不能保合東西。以靜庵而不能調停後輩。況今時不比於古。豈可遽爾責效於旬月之間哉。若咸其輔頰而已。恐非所以期於久長也。唯願正色立朝。處心以誠。盡吾之所可爲者。苟其發於事者可以服人心。則自不無感應之理。雖或不然而至於顚沛。亦無愧吾心而已。愚之所貢於台者。此外無他。若其節目間事。非野外負罪之身所可參涉。如何如何。餘外非書可悉。唯希爲國自重。以副見慕之徒之心焉。不宣。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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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嚴敎。至今魂悖而已。近看姓名稍稍入於政目間。此豈台書中所謂今人代悖之意哉。卓乎難及之語。雖不敢當。亦喜台之知我意也。平生故舊如存窩相國。愛我不爲不深。而私竊以爲不如台之知我也。望更加深思。勿以檢擧爲事。得拜存相。亦以是意告焉。如何。

答明谷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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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瑞出入門墻。殆五十年。而一段衷曲。未蒙照知。方將著叔夜之書。告絶於門下矣。不意惠翰先及。俯問死生。而辭旨藹然。款若平昔。且其悔恨之意。發於辭語之間。始知大君子所爲未嘗凝滯於一隅而終能盡人之性也。披讀以還。不覺感涕。仍伏審老炎。勻軆動止神相萬福。區區尤以爲慰。奎瑞每當除命。輒以違逋爲事。自古君臣之際。未嘗有如此分義。奎瑞亦自知其罪。而區區一端私情。悉暴於向日辭疏。閤下亦必覽而悲之矣。閤下於奎瑞事。每以先公後私爲言。一家人進謁者。亦承敎意如此。此亦有不然者。試以我朝先賢事言之。文成李先生之赤心殉國。百載之下。亦可以想像。而其於文簡成先生。友道之重。期望之厚。爲如何哉。然於奏對之際。宣廟若有下詢。則必以病難供職爲言。文成豈不欲文簡之同朝共濟。而然且如是。蓋以知其心故也。然則奎瑞前書中所謂其曰知己則未也者。良以此也。嚴旨之下。不敢退在。纔已進伏郊甸。上待罪之疏。聖明旣許寬赦矣。玆以旣首歸路。終南入望。感涕自零。所叨重任。虛曠已久。此則廟堂之憂。非奎所可言者。而瑞若趂明日引見變通。則亦可覽奎瑞母子一日之憂。感幸何極。世道日險。變端橫生。凡事務加愼重。以副朝野之望。不勝幸甚。事當留疏歸鄕。而奎瑞一辭陳情。已八年。每一封章。心骨俱悖。且昨今連日瀆擾。亦所不敢。欲歸家靜俟。明若變通。則更無可疏之事。豈勝幸甚。立馬忙草。千萬不備。

答李監司光佐丁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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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禮言。意外伻使專至。得承令手札。卽審炎熱。侍彩餘巡宣萬福。區區哀慰。言不可以量喩也。罪人時月屢更。號隕如新。而自量視息亦無久延之理。只得靜竢而已。書中縷縷。尤見見愛之深。心切悽感。喪初旣有賻儀。今又有祭需之惠。仁人之賜。以供祀事。其何說之辭。然其物出公儲而其數太優。是爲不安於心耳。尊舅榮川公。意外喪逝。士友悼惜。誰則不然。而奎瑞生並一世。未遂頃蓋之願。爲尤痛恨耳。節扇亦得依受。良庸感幸。餘外病倩艱此。唯望爲國自重。以慰遠想。不宣。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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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荒迷之喘而有此求助之意。益見令軆國深誠。良用欽歎。折受事。罪人按道時。亦曾啓陳。藥老得君當國。以痛革此弊爲事。而今日至於如此。若不從源頭理會。凡事寧有可言者耶。百度之弊。不但貴道爲然。若不上自朝廷有所更張。則守藩之人。勢無奈何。只得隨便盡誠。救得一分而已。如何如何。因此竊有所奉規者。今日百事弛廢。實是尙嚴之時。而自古臨下御衆。皆說一寬字。若其爲政大軆。若黜陟等事。則不可不益加嚴明。而至於小小節目間。亦宜務從寬容。俾得自達。願令監深念弦韋。使剛柔交濟。則他日經邦。亦大有所益。徒以見愛非泛然之比。草土垂死之身。輒獻其區區。

答李季章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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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禮言。雖罪苦荒迷之中。猶有一念不能忘嚮仰之懷。意外一札。因褫傳至。仰審炎熱。台夙夜供劇珍重。哀慰之至。不任區區。罪弟時月屢更。號慕如新。而自量視息。亦無久延之理。只得靜竢而已。書中縷縷。無非勤念之意。而所惠帖紙。亦出愍窮濟急之義。感幸之極。言不可以盡謝此意。示諭之意。益見台軆國之誠。江左有夷吾。吾其免於左衽矣。罪蟄垂死之身。雖不得有所裨補。而張目勉君。實亦區區今日之意也。望須努力。無負朝野及士友之望。幸甚幸甚。病倩艱草。無由面訴。臨書悽泣。不宣。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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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未有朝廷輯睦。上下相信而其國不治者也。幸此聖心開悟。朝夕啓沃。終始此心。然後凡事始有主宰。可以言謀猷施設矣。爲治之道。布在方冊。豈有別㨾新意見。雖有新意見。非可常可久之道也。今日積弊之源。非獨明見者知之。雖三尺童子。亦能言之。唯在察病辨藥而已。然若言其大槩。則上格天心之外。務實爲本。得人爲要耶。陰雨之備。誠不可不慮也。然若以海防爲慮。則沿邊西南三四千里地。無非可憂。恐非十數鎭所可防禦。居民土地。盡爲劃給。亦不無掣肘矛盾之端。曾見沿海諸邑。各有邑城。而今已毀廢久矣。今若更加修築。官家稍遠之處。則間設墩臺。若有意外之事。則使得淸野入保。而亦須作爲法制。積有統紀。沿邊守令。另加精擇。兼察軍民之情。常時則練習。有事則城守。雖有海外之憂。必不敢捨其舟楫。經人城而長駈深入。似或不無少補耶。

保障之責。唯在於固結人心。其次修城池備器械而已。然今日居留。非如尹鐸之久任。期年政成之後。歸德於已遞之人。而代之者或不能繼。則反益怨咎而已。至於城池。則墩臺旣築之後。又有緣邊土城之役。而幅員旣大。有難完就。且其高深。似不足以禦敵。而隨毀隨補。民力先困。弟之叨守是任。適在於無事之時。而又値乙丙饑荒之餘。只以救活濱死之命爲急。未暇有他經緯。前日俯問。非但便忙。蓋亦無可以仰對者故耳。弟之去任。今已八九年。而朝家變革不常。未知今日措置與昔無變否。而脫有緩急。則所屬軍兵。不足以擺列信地。海西數邑。雖有隷屬之軍。而隔海之地。事急則有難得力。文殊築城。甚爲不緊。通津附近之邑。亦爲獨鎭。不相管攝。甚爲非宜。而伊時城池旣設。措置已完。朝家處置。不宜頻數變改。愚淺之見。亦不能自信。不敢有言。而心以爲不可矣。未知台見亦以爲如何耳。

與明谷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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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瑞稽顙再拜言。勻軆起居神相萬福。區區哀溯之至。奎瑞縷喘不絶。此歲行又過半。只痛賦命之甚頑。奈何奈何。前日下索往復書札。奎瑞還寓屬耳。盡檢衍箱。只有此數張。謹具呈納。考覽後還投是仰。赫蹄來往。不止於此。而今皆無有。伊時距今幾三十年。而奎瑞出入京鄕。書籍不得隨身。以致亡失如此。殊愧不敏。滄溪文稿。今始得見。益知所不知。生幷一世。乃反歎仰於黃卷之中。深愧從前孤陋之失。且其與人往復書札。率皆傾倒所有。竊中人病。誠有如前日下示者。尤令人斂袵也。兩年疹疫之餘。今年又復慘凶。民憂國計。誠不知所出。漆室之憂。不可盡言。餘外適得忙便。草草入褫。千萬只祝動止以時加福。不備。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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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見滄溪集中論邵子後天說。以艮兌爲偶。爲未詳。鄙亦從前未曉此義。逢數三士友問之。而亦皆不知。艮兌以陰陽言之。則固對値。而以方位言之。則一居正西。一居東北。實無爲偶之義。伏想曾有講究。望賜剖示。滄溪答玄江書中及其過祥禫一節。三月三日過禫事。九日仍行吉祭雲。舊考禮書。逾月吉祭而禫祭當正祭之月。然後不待逾月。三月非正祭之月而行吉。未知他有據依否。滄溪學博。且與玄江往復講論此。必有所據而行之。亦望示破。

答明谷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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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瑞稽顙再拜言。昨於便中。得拜今月十日手書。書雖稽傳。仰審向來早寒。勻軆動靜萬福。區區哀慰。不任下情。尊嫂淑人之喪。襄事已經。仰惟先伯氏一代更矣。爲之愴傷。奎瑞縷命尙延。冥頑甚矣。而又見女壻元生弱冠而夭。渠器業可期遠大。常日愛重甚篤。一朝至此。自不覺其過慟。病軀因此益難支吾。奈何奈何。才聞赤舃重還。而邇來數旬。未接京信。其間乃有如許怪狀。良可太息。伏聞天心洞燭。恩禮薦加。國事尙有可恃。是幸是幸。別紙下詢。益見爲國眷眷之忠。而顧此哀疚之喘。神識都喪。何足以仰裨所須。只深愧歎。餘外不備。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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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東折受革罷事。實挽近所未有之盛擧。若推而擴之。太平萬世。何難之有。然若不先節其用處。則如以土隄水。終必有泛濫之患。向日藥老當國。亦嘗痛革此弊。而及今所益。無幾何矣。今日危亡之勢。迫在朝夕。以衛文公漕丘之事。朝夕陳戒。若或天心開悟。則諸宮折受。自當不期罷而自罷。後宮千數。廏馬百匹。固知猝難減損。而若不因此機會有所啓沃。而苟且彌縫。則非但缺中外顒望之心。非所以格君正事之道也。昨年罪人書中先從源頭理會者。蓋此意也。江原量田。極爲難事。蓋其地多山峽。山田與元田。難於辨別。亦有一年耕作數年休息之處。此等極難斟酌。若以他道一例槩之。則民將無所措其手足。豈不哀哉。宋令才具。固知可辦。而未知於慈詳惻怛之意如何。從事諸人。亦必以寬厚愛民者差送。庶或可耳。他道人差送監官。非但有弊。必不顧藉他道之民。惟以辦事爲能。而以畿湖嶺之法。施之於嶺東。則賦役一定之後。豈不爲千萬世之民冤耶。

答明谷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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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瑞稽顙再拜言。日昨。伏承今月十五日出下書。伏審酷寒。勻軆動止神相萬福。區區哀慰不任下誠。奎瑞縷命延至今日。忍見歲事已晏。再朞且隔數月。叫號靡逮。益復罔極。下視縷縷。可見謀野之盛意。而顧此𪷇劣。未嘗經意於世務。況令禍釁之餘。神識昧然。每承詢及。祗益赧汗。詳定折受兩款事。旣從便民之制。民生何幸。疏陳四條。實今日痼弊。人皆言之。但所以爲救弊之策實難。今承其槩而未得其詳。殊鬱殊鬱。關東均量。今旣就緖雲。可幸。然關東。地瘠人稀。必如禹貢兗州之賦。然後似或可耶。湖西兼牧事。監司久任。是栗老遺意。豈不誠善。而但監司挈眷。未免爲有家之累。日用百須。其數不貲。遞易之際。迎送尤難。未知湖西物力可以堪此而永久無弊否。下惠新曆。不勝感幸。無便久未仰謝。適玆竹山金生歷過雲。方進謁於門下。玆以略草。兼伸謝候。不備。

答明谷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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曠候多時。方深瞻慕。意外得拜下札。認是手筆字畫。無減於常日。想惟調候已復天和。區區不任伏慰之至。奎瑞草土餘喘。朝暮待盡。而新命下降。惶悶之極。死事益促。奈何奈何。下示縷縷。俱得領悉。從前迷滯之見。不能一循指導。而不賜棄斥。凡於進退之節。輒蒙提撕如此。實感眷眷之義。無以爲謝。然玆十年之間。疾病益深。重以禍故。精神筋力。實無可藉以爲更出之資。雖以閤下愛念之深。而相離許久。不能俯悉事勢而然耳。守死溝壑。是拙者第一義。更無可以仰報者矣。承聞有辨論冊子。此亦因人所傳而略知其㮣。近日彼所捃摭。他固不足論。至於庸學一款。鄙意亦以爲未安。書諸文字。恐致翻傳。頃日李生𭳞來訪雲。得朝夕於警咳之側。故拈示語類及輯畧數段語。仍致鄙意。未知李生果能歸達於勻聽否。此事恐不但爲一時之是非而已。吁歎不已。孫兒昏事。伏聞厚有顧助。荷恤無量。傍無代寫之人。病難楷書。潦草至此。悚甚悚甚。昔聞聽松成先生抵書尙相。末有臥草二字。今雖不敢以山野倨傲自處。在外之人。不必一循軆貌。且以十年之間。目昏心懶。候牘多不由手。亦欲賤蹟登覽。俾得替面目於几案之下。不審以爲如何也。餘望勻軆動止。以時加福。不備。

謝明齋尹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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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居僻左。尋便未易。疾病侵尋。人事不振。尺書伸候。曠閱年時。瞻慕之誠。非敢有怠。而顧區區之私。無以自白於外。則只有日夕罪悚而已。意外令胤參奉兄來訪。伏聞氣軆動靜之詳。仍伏承下賜書。認是手畢。無異承誨音於丈席之間。下情欣慰。尤難以量喩也。自古君上之傾嚮山林。未有如今日之會。朝野之望。咸庶幾於一起。而今聞素履無變。雖以奎瑞夙審雅意。而猶不得不爲之缺然也。奎瑞草土餘喘。懍若不保朝夕。而出彊之命。下於此際。自量筋力。萬無生還之理。顧此餘生無用。斃於國事。無可憾者。第恐或累於朝家好生之德。姑此遲回。更竢處分。而終必難免於重譴。亦復奈何。下敎事。謹伏悉之。斯文盛典。託名爲榮。況此辭旨勤懇。至於如此。奎瑞亦何敢恝然無意。而前後所被嚴旨。每以不識君臣之分爲敎。奎瑞亦以罪人自處之意。屢形於辭疏。自壬午以後。至於私家輓語。亦一切不得應副。顧此事勢。實有難便者。然而不得旋卽仰答者。謚狀雖爲公家文字。若不經睿覽。則尙可更有商量。使人訪問於太常。則粘謚望入啓雲。私義尤有惶恐不敢。而況今所遭尙未有結末。前頭罪罰輕重。有不可知。此非竢罪之人所可承當。下送兩冊。謹此封還。私心罪缺。如有所負。不知所以爲言。餘外不備。

答明谷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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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違恰已十年。此歲行又晏矣。自惟此生。無緣更近門墻。惟有憑諸簡札。以伸瞻慕之私而已。疾病昏惰。此亦廢闕久矣。尋常耿結。不意盛眷。每念窮陋。死生之問。屢及於蓽門。奉書感激。無以爲言。仍伏審冬深。勻軆動止萬福。又膺重卜之命。公私喜賀。不任區區。奎瑞出彊之役。無罪順解。天恩罔極。而只緣縷息不泯。又辱威命。是爲惶懼。無地自容。奈何奈何。兒息之病。萬無生理。累月焦煼之餘。幸聞有一分之減。莫非閤下前後顧濟之恩。感銘心腑。不知所謝。値此艱虞之會。執事又進當機務。私憂過虞。亦何所不至。顧今垂死之喘。無以仰報見愛之意。願以臨事而懼四字爲獻。而今吏判戶判。見識才猷。求之朝列。無有出其右者。夾輔之力。不暇外求。切望凡事。與之講究消詳。可否相濟。然後發之。建明之際擧之施措之間。庶幾不至有差。亦須留意焉。幸甚。文房無可繼用之路。得蒙五筆之惠。亦深感幸。餘外不備。

答李季章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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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昨縣吏還。付上謝書。其得傳徹否。時氣日甚嚴沍。還朝後起居如何。上候。雖罷藥房直宿。朝廷問安。以朝報觀之。似未臻快復之境。遠外憂慮。猶未釋也。弟病喘遇寒益苦。廢寢與食。已旬餘矣。而職名在身。尤覺惶懍。刑獄。萬民之命。不可一日曠。傳聞久台移職之後。作一虛位雲。而宰相與銓曹。略不加意至此。擧此一事。國事寧有可言者耶。所示諸條。唯戶布與番休之制。最近古可行計。固無出於此者。而戶布則誠如台示。難於輕易下手。番休則輦下親兵難罷。其他雖欲牽補。彼此妨礙。別設宣惠。固不無後弊。而初頭亦必掣肘不行。言之無益。我國田政。雖雲輕歇。若加之以結布結兵。則民心之驛騷。恐無異於戶布。紀綱不立。則統伍之法。亦歸文具。而此則無大段擾民之事。試之何妨。沿邊備禦之具。固當擇其要害。往往設置。使得相救而已。豈能一一列比。使無罅隙之可乘耶。其力旣不能禦敵。而大鎭反歸虛疏。誠如台示矣。郡城。亦當擇其邑巨而地要處。使其守令料理。磨以歲月。漸次爲之。則亦何妨乎。林大諫疏中武夫團束一款。最爲無害而有實用。略加潤色行之。而科擧都目。亦必以團束者爲之。則奚翅數萬而已。然事之變通。若非在下者有管,葛之才智。在上者有桓,昭之委任。則或初頭量度。後歸窒礙而難行。或事未施行。羣議已咻然而旁起。終難成就。竊度台兄才智。今日際遇。且觀時世。終難大變通。願於見行制度中。隨事方便。去其太甚。以第一第二條所論實心實政。愼擇守令等事。上下相勉。實心則必以若保赤子爲期。擇人則必以無一毫私意爲戒。至於陰雨之備。難以一人之身。周知四邊要害。亦先務閫臬之得人。使之相其形勢而處之而已。書中有求助之意。而弟未嘗以世務經心。且立身三十年。在朝者纔數年而已。國朝制度。亦所矇然。雖或有一段閒思量。必有上所陳彼此妨礙之弊。何足以發口。來紙依敎謹還。餘外惟望爲國自重。以副見慕。強疾艱草。語無倫脊。伏希恕照。不宣。

答明谷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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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時向寒。伏不審勻軆起居神相萬福。區區遡戀之至。奎瑞自夏以後。百病交侵。而借寓有故。難於久留。欲及未寒。爲螻蚓之穴。強疾看檢。輾轉添症。最是精神全然耗削。如霧中之人。不辨眼前物事。自量無久視之理。而疾病如此。雖暫遲留。亦何所益哉。恐無更承從容之日。只自愴然而已。仲秋拜書。而伊時疾甚。未得卽謝。日久後未記承書。今始點檢篋笥而覺之。不勝瞿然失措。閤下若知此間實狀。則必加矜悶而不罪之矣。書中下誨。俱得領悉。師門墓表。事理誠然。未知亦及此意於棘人否。奎瑞欲以書止之。而恐有緩不及事之患。伏歎。至於出處之義。無論道理如何。只此病狀。難以生人自處。更無可以仰諭者。若其燕行之差除。昨年。事或可諉之於勸出之意。而今番則專出於驅迫。待人可謂太薄矣。若非人事變通。則使十數年窮餓空山之人。斃死於殊方萬里之外。亦豈朝家好事哉。自惟褊心不能無憾恨意。而無處發口。敢因來敎而及之。語極煩猥。悚甚悚甚。不備。

答崔右相錫恆壬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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褫中拜書。如親承晤。況審春寒。勻軆萬福。區區之慰。不可量喩。弟宜死不死。尙今延息。卽今所遭之境。有如柳州所謂躄浮屠。良可自笑。而只是名器之汚衊。威命之損辱。死不足以自贖。奈何奈何。書中縷縷。不意大監亦有此言也。向日筵中。有所陳白。雖涉文具。意謂軆例間事。今者私書如此。未知眞以我爲可出耶。昔者圃隱先生。臨授命之際。人或有勸其退去者。則先生泣曰嗟乎。其晩矣。其晩矣。使圃老見幾於早。則亦有可去之義。此今日吾與大監所處之義有異耳。旣已不仕於先朝。則到今職名雖變。此身不變而爲前日之身。此心不變而爲前日之心。其可爲職名所動而遽變其身心耶。人之勸出者。每以國事至此不可恝視爲言。自古賢人君子之見幾而退。臨危而復進者。果有其人耶。大臣不可草間求活。若或事無可爲。則當如王蠋,江萬里之事而已。弟之所變於前日者。惟有此耳。望大監以墓木已拱之人處我而勿復致意焉。幸甚。所詢近日事。此事當姑待三年。以待聖上發端。自下有所參酌稟定。是爲十分道理。未知何故徑發至此也。旣以發端。似難中止。弟於再詢之下。雖不得仰對。其參酌公私情義雲者。已說得七分。而與大監所達略同矣。所謂公與義。卽爵位不可致隆之意也。所謂私與情。卽祠墓修擧之事也。當初葬時必有題主之事。未知所題如何。以璿源譜略觀之。則似或仍題舊號。若此則更無可言者。而若不書爵號。則此後或祠墓有故。有所關涉於朝家。則聖上與羣下文書言語之間。乃以姓氏爲稱。無乃未安之甚乎。故愚意欲神主則仍用舊主。建祠之後。定其祠號。如愍懷哀慕等字。以寓聖上罔極之孝思。且使國人有以稱號。似爲合宜矣。昔漢武帝作歸來望思之臺。太子分明得罪於武帝。而父子之間有所不忍。則作臺寓懷而天下悲之。況於母子之親哉。祠墓。未知曾有守直之人否。若無之。則所屬下人。日久漸狃。必至祠屋塵堆。丘原草沒。行路之人。必有嗟傷之者。若以掖庭所屬內需官員輩。別爲主管之人。如參奉之制。則似或無礙於先祖而有光於聖孝。如何。旣有所詢。略陳愚見。而倉卒客擾。言不達意。惟在量察之如何耳。餘不宣。

答李子始癸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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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昨承札。憑審新元。台候供劇增福。區區慰賀。服人逢此新年。百感交中。只是命迫朝暮。如此者亦復幾何時。示來憂國之意。令人欽嘆。今日如台者。復有幾人。然進退如何之雲。未知一事之去就耶。一身之進退耶。勿論身與事。此豈可去可退之時耶。國事無一可恃。而得見日昨邸報。十行綸綍。無非奮發振勵之敎。此實無疆惟休之幾。望益勵匪躬之節。克贊可大之業。幸甚。北事。不能知彼。何能遙度。最是朝象之不佳。邦本之將蹶。爲今日切急憂。不於此措手。更憂何事。沈台似同局外之人。而猶能發爲民切實語。今日廊廟。似無留意於此者。良可歎也。薦人之擧。古亦有之。而未嘗以此得力。徒爲紛競者躁進之階而已。才未嘗借於異代。則豈曰今世無人。特藻鑑不足以知人。而私意雜於其中。故其害如此耳。知人亦有未易者。以言語取人。多受其欺。況默之人。人亦不知其中之所有。勢當於已試有效之人。不拘色目及門閥。隨才而用之。似或爲可耳。且嶺南。旣是先賢所生之地。亦必爲他日得力之處。而拋棄旣久。各別詢訪。取其翹楚而用之。則庶可爲聳動之地矣。勘勳一事。非外人所可知。而今日宗社之奠安。似非睦姓一人之功。如何如何。餘不宣。

與李右相光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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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候不適。此時勻軆動靜如何。一者修候。意非不切。而以公則重戾壓頭。以私則死疾嬰身。此豈堪有人事哉。想或諒之也。目今國事至此。中夜思之。不覺痛哭也。未知大監亦同此意否。此政擺脫文具。專務實事之時。以大監向日筵奏觀之。亦大失平生所望。大監以小生爲可出。則是不知我也。若知其不可出。則使首相久曠。上下撕捱。是何事理。伏望此後切戒外面文具。以幸國事。區區見慕之望也。奎瑞累度陳章。辭意俱竭。不得已有此致仕之請。若或於此而不得命。則只有循墻而走。竄於荒裔。自彰其罪。以謝國人而已。今歲已盡。決不當虛帶官銜。至於四年也。疏本呈納。伏望詳覽。幸於入侍之際。善爲說辭。俾得遂願而死。則此身已迫朝暮。而雖吾子孫。世世亦不忘此恩也。氣促神眩。千萬不宣。

答李子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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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使相續。可見情至。況舊歲消息。至今日而已盡。此生書尺。更無望於新年者耶。奉書欣慰。亦深愴然。第身任劇務。軆力無愆。區區之慰。何以量喩。此間病情。決知難醫。更有何言。示意。或冀其有成。則差安分義。今聞朝廷氣色。似難諧矣。奈何奈何。再疏則此事終是求進之意。豈可苟且強請耶。不可爲也。右揆則月初抵書。尙今未見一字之答。豈望爲人謀忠。亦不可更請也。鄙於辭職第十疏。以爲辭已窮意已竭。卽今道理。惟有囚服就途。進伏嚴誅。或循墻而走。自竄荒裔兩件事云云矣。今將四載。迄無變通。則此兩件外。更無他道。進伏金吾。則事似穩便。而若下勿待命之敎。則此後事。終是難便而反有呈身之嫌。當竢歲新後氣力稍能運動。則不定去向。寸寸南下。薄海而止。如不得達。則路傍之壑。無非塡骨之地。何恨之有哉。吾意已定。故仰達於君父矣。台亦此後不必強費無益之心力。似可。因此而竊有所慨然者。昔年嘗在備局。見領相引入。則雖各道回啓。稍涉關重。則亞相必令留置。以待首相之出。例也。今日事。吾旣不出。則次相當國。固所當然。而豈若變通必不可出之人。使相席備員。軆統有在耶。右揆以吾雖不出在位。猶有所恃雲者。欲以已冷之灰。爲遠火之炙。良可笑也。惟望迓新益福。病倩不宣。

答李子始書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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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乍阻音。方深瞻想。日昨史官便。承拜手札。藥院憂勞之時。乃能念死生至此。感荷豈比尋常。慈聖患候。至今彌留。臣民憂慮。曷有其極。承示。知有向安之望。勿藥之喜。日夕冀祝。此間病情。十許日來。頗有回頭之望。自昨諸症更發。無異初病之時。此身與此病。勢當相爲終始。何罪於天。留得一線之命。備受此無限痛苦耶。書中示意仰悉。當初批旨。實明賤臣罪狀。豈敢有一辭分疏。而以此勘律。則將至於何等界耶。非但當之者求死無地。傍人聽聞。亦豈不代怖耶。人皆視若尋常。而雖台之爲我。亦無一言相念之意。此間見棄於人。推此亦可知矣。大凡雖在朋儕之間。固請不來。則必有無聊之意。況以君父之尊。屢辱召命。至於親降御札而不得致糞土之一微臣。則其終豈有無事之理。有故則遞任。乃是應當道理。此是何等微細。而閱月之後。至於導達君上。遣使諭旨。有若謝過者然。相軆則可謂尊矣。爲人上者。不亦勞乎。以此又辱君命。台亦不能知其是非耶。自古相職之虛帶。未有若吾之久者。宋朝崔與之除參政。控辭十三疏不許。仍拜右丞相。又辭不至。自丙申至己亥。四年之間。與之未嘗造朝。致仕踰年而卒。則以年月計之。在相位不過數年而已許其致仕矣。此以禮進退者也。晉朝蔡謨除司徒。三年不就。至於臨軒送使而又不就。當時執政會稽王昱曰。蔡公違傲上命。無人臣之禮。若人主卑屈於上。大義不行於下。亦不復知所以爲政矣。公卿乃奏請送廷尉。謨懼率子弟。素服詣闕稽顙。自到廷尉待罪。殷浩欲加謨大辟。會因荀羨之言乃止。免謨爲庶人。此以法振肅之事也。當今所以處賤品者。不出於此二道。而右相之意。旣不許致仕之請。乃以司徒三年。爲引喩之大題目。此後則只侯殷浩之請大辟。更無所望。曾前旣知朝象。故前日抵台書中勿費無益之心力雲者。正謂此也。此後更勿言吾身進退。如何。書中縷縷。無非相念之情。感此至意。不容無謝。而憤懣之意。積中未吐。因此而略發其端。未知台意以爲如何。近來火症轉盛。無復舊日性情。而於改過處。則未嘗有吝固之意。言辭之間。若有不是處。則毋惜示及。使垂死之人。得正而斃。如何如何。日昨傳諭書啓中。略及自下陳達之爲未安。而史官以爲此事雖出於陳達。遣使宣諭。出於上命。則書啓中仰陳。似爲未安雲。故聞言卽改。此爲吾分寸之長。台可諒之矣。餘艱此呼倩。必添數日症情。所欲言者。不止於此。而姑止於此。不宣。

答李右相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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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有書。而無可覆之辭。且以承宣再來。賓客相續。無片時之隙。不得修敬矣。伏未審夜來。三殿氣軆何如。大王大妃殿常膳。尙今未復。非但調攝之中補元爲難。因此而大殿保護之節。漸次差池。則其爲悶迫。當如何也。大監哀遑憂勞之中。勻軆亦何似。奎瑞縷命尙延。何足爲言。以賤身之事。竊有所奉規於閣下者。伏望勿爲泛視而細加商量焉。賤身去就。於大行朝。請開自進之路。而日昨書啓中。亦已提及矣。若以此。於公除後導達。則賤身雖已下往。自有更還之路。如此則事無節拍而歸於穩便矣。嚴廬半夜至於請對少無嚴畏之意。已不覺其愕然。大監所達之辭。未及詳聞。而日昨書中酬應之難。乃是私相往復之言。傳聞此言。亦入於奏達之中。猥褻甚矣。親舊來見之事。大監欲何以處置而至達天聽也。可謂不商量矣。至於聖敎中乃有人臣不敢聞之敎而不請還收。奎瑞不敢爲惶恐竢罪之語者。蓋以筵敎不出於朝報。賤臣若及於書啓。則謄諸朝紙。將傳示八方故耳。此雖已過之事。於入侍之時。卽爲陳白。無得入錄於翰注之冊。幸甚。桐江布衣之諭。非所以擬議於微臣者。今不敢有所提及。至於便服入來之敎。此是何等禮數。賤身以常調出身。從宦數十年矣。今於新謁嗣君之際。豈敢以草野偃蹇自處而進承明命乎。此必不敢爲之事。而大監不於筵中陳白請改。致令聖敎一下。瞻聆俱駭。此豈尊國軆之意而爲眞實道理耶。至於便服造朝。則八方聽聞。豈以帶職入朝爲疑之敎。蓋欲掩微臣疑謗。雖感激曲軫之聖意。而實不下燭微臣本情。奎瑞雖甚昏弱。旣有一定之見。則未嘗以他人毀譽有所撓奪。承此下敎。不勝赧然。奎瑞雖不敢自言爲人上。而寬裕有容。則此實聖德事。而至以一微臣之故。乃欲分疏於八方衆多之聽聞。涉於太過。且此敎亦非所以待臣僚之道。未知大監之意則以爲如何。今者帶議政之任。偃然以便服入朝。未知古有此事否。此實必無之事。乃敢以聖敎。自解於八方之耳目耶。知其必不可行而爲之辭。實非誠實之道。今日文具之弊。嘗及於前日書札中。而今乃如此。非爲賤身。爲國事。不覺憂歎。昨日書啓。以公除前不敢請致仕。泛然以軍銜下語矣。若只解職名。則例歸西樞。賤身於乙酉。謬入枚卜之中。伊時有嚴旨以枚卜寒心爲敎。言猶在耳。到今身帶大匡之銜。實有怵惕不忍進者。若蒙以奉朝賀入覲。則微臣處義。可以兩便。雖以朝家言之。賤身若迫於事勢。以西樞應命。則一歸之後。更無可還之路。若許奉朝請。則雖疾病如此。不期朝暮。或可復入京輦而無礙。閣下試可商量於公除畢後。卽有變通。幸甚幸甚。且恩數之屑越。言語之過中。亦爲君德之累。此事亦宜商量。而聖上之勤學好問。出於天縱。前頭放怠。非所當慮。而聞大監累有陳戒。若事在當頭。則雖不得不言。哭擗才撤。嚴廬深墨。姑且少竢公除之畢。亦喪事寧慽之意。未知何如。不備。

答李右相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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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拜下札。伏審夜來勻軆支安。無任仰慰。示事伏悉。如此等事。若用精力。則恐致損傷。反誤於大事。望須十分愛養精力。至望至望。奎瑞旣以明日造朝爲對。勢當趂此趍詣。而本領旣差。節節難便。蓋人臣事君。當進則進。當退則退。乃以如是則進。不如是則不進。與君父相持。乃要君之事。而奎瑞旣入曲逕。今日疏請。乃近於是矣。又以不遞相職之故。聖諭旣下之後。復爲相持。萬萬惶恐。勢當因聖敎詣闕。而司直以下。無肅謝之事。只以前席曲拜。爲初見君父之禮。實有不安於心者。藉令有肅謝之節。此間筋力。亦無以旣肅謝又入對。事勢至此。不知所措。望大監熟思而回示之如何。餘不備。

答李參奉匡泰書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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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道廣大。無物不包。而交易變化。周流無滯。是其源頭大軆。河圖洛書。先天後天。雖各一規模。同出於理。不可執一而廢百。序所謂不可爲典要者此也。故執一隅之見。以蔽無窮之理。最妨於學易。而觀尊所論。似微有此病。望須開拓胷次。平心徐究。更加往復。不厭其煩。古賢所謂不有益於子。必有益於我者也。是亦易之道也。望加意焉。札翰人事。廢之久矣。不得修敬。幸諒焉。承書久矣。其間有數家忙急文字。汩汩度日。以致遲延。亦休咎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