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四十四 太平御覽
卷三百一十四.兵部四十五
兵部四十六 

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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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曰:趙充國,武帝時以假司馬從貳師將軍擊匈奴,大爲虜所圍。漢軍乏食數日,充國乃與壯士百餘人潰圍陷陣,貳師引軍隨之,遂得解。身被二十餘瘡。

又曰:灌夫父張孟,常爲穎陰侯灌嬰舍人,蒙灌氏姓爲灌孟。師古曰:蒙,冒也。孟年老,穎陰侯强請之,鬱鬱不得意,故戰嘗陷堅,遂死吳軍中。軍法,父子俱,有死事,得與喪歸。夫奮曰:「願得吳王下將軍頭以報父仇。」于是夫披甲持戟,募中軍壯士所善願從數十人。及出壁門,莫敢前。獨兩人及從奴十餘騎馳入吳軍。至戲下,師古曰:戲,大將之旗,音與麾同。所殺傷數十人。不得前,復還走漢壁,亡其奴,獨與兩騎歸。

《後漢書》曰:袁尚征袁譚于平原,使其將審配守鄴,曹公攻鄴城。尚聞鄴急,弃平原而求入城,以計事者主簿李孚請行。尚曰:「當何所辦?」李曰:「今鄴圍甚急,多人則不可。」孚乃自選溫信者三人,不示其謀,各給駿馬,令釋戎器,著平上冠,持問事杖,投暮直抵鄴下,自稱曹公都督巡曆圍壘,所過呵責,失候者輒捶之。自東曆西,徑出曹公營。當城門,復怒守圍者,收縛之。因開圍,馳入城下,配以ボ縋引之。孚得入,城中鼓噪,皆呼萬歲,守圍者以狀聞公,笑曰:「此非徒入,方且復出。」孚計事訖,欲還而外圍益急,謂配曰:「城中穀少,無用老弱爲,不如驅出之省穀。」配乃夜簡得一千人,皆令秉白幡,持脂燭,從三門而出請降。孚所將來騎隨降人而出。時守圍吏聞城中悉降,火光照耀,但共觀火,不復視圍。孚出北門,突圍而歸尚。明日,曹公聞孚以得去。曰:「果如吾言。」

又曰:公孫瓚除遼東屬國長史。常從數十騎出行塞下,卒逢鮮卑數百騎。瓚乃退入空亭,納其從者曰:「今不奔之,則死盡矣。」乃自持兩刃矛,馳出沖賊,殺傷數十人,瓚左右亦亡其半,遂得免。

又曰:賈復從征伐,未嘗喪敗,數與諸軍潰圍解急,身被十二瘡。帝以復敢深入。希令遠征。而壯其勇節,嘗自從之。

《魏志》曰:張遼爲雜號將軍,守合肥。爲孫權所圍,獨出麾下,從者千餘人潰圍,刺之,已出。復入復出,權衆破走。由是威震江東。

又曰:曹仁字子孝,太祖從弟也。行征南將軍,留屯江陵,拒吳將周瑜。瑜未渡,前鋒數千人始至。仁募得三百人,遣部曲將軍牛金逆與挑戰,遂爲所圍,長史陳矯在城上望見金等垂沒,左右皆失氣。仁氣奮怒,遂被甲上馬,將其麾下壯士數十騎出城。徑前,沖入陣,金等乃解。餘衆未盡出,仁復直還突之,拔出金兵,賊衆乃退。矯等初見仁出,皆懼,及見仁還,乃嘆曰:「將軍眞天人也!」三軍服其勇。太祖益壯之。

《晋書》曰:李矩將張皮與劉粲戰于盟津,矩進救之,使壯士三千泛舟迎皮。賊臨河列陣,作長鈎以鈎船,連戰數日不得渡。夜遣部將格增濟入支壘,與皮選精騎千餘,而殺所獲牛馬,焚燒器械,夜突圍而出,奔武牢。

《宋書》曰:劉康祖世居京口。便弓馬,膂力絕人,浮蕩蒲酒爲事。每犯法,爲郡縣所錄,輒越屋逾墻,莫能擒之。夜入人家,爲有司所圍,突圍去,幷莫能追。因夜還京口,半夕便至,明日,守門詣府州要職。俄而建康移書錄之,府州執事者幷證康祖其夕在京口,遂得無恙。

追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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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子》曰:歸師勿遏。若窮寇退還,依險而行,人人懷歸,敢于死戰,徐觀其變,勿遠截也。

《後漢書》曰:曹公圍張綉于穰,劉表遣兵救綉,以絕軍後。公將引還,綉兵來追,公軍不得進。連營稍前到安衆,綉與兵合守險,公軍前後受敵。公乃夜鑿險爲地道,悉過輜重,設奇兵。會明,賊謂公爲遁也,悉軍來追,縱奇兵,步騎夾攻,大破之。公謂荀曰:「虜遏吾歸師,而與吾死地,吾是以知勝矣。」

又曰:曹公征張綉于穰,一朝引軍退,綉自追之。賈詡謂綉曰:「不可追,追必敗。」綉不從,大敗而還。詡謂綉曰:「更追之,更戰必勝。」綉曰:「不用公言,以至於此。今已敗,奈何復追?」詡曰:「兵勢有變,亟往必利。」亟,記力切。綉信之,遂收散卒赴追,戰,果勝。以問詡,曰:「綉以精兵追退軍,而公曰必敗,乃以敗卒擊勝兵,而公曰必勝。悉如公言,何其皆驗?」詡曰:「此易知耳。將軍雖善用兵,非曹公敵也。軍新退,曹公必自斷後;追兵雖精,將旣不敵,彼士亦銳,故知必敗。曹公攻將軍無失策,力未盡而退,必國內有故;故以破,必輕車速進,留諸將斷後,諸將雖勇,亦非將軍敵,故雖用敗兵而戰必勝也。」綉大服。

又曰:睢陽人復返城迎劉永,蓋延復率諸將圍之百餘日,收其野。永乏食突走,延追擊,盡得輜重。永爲其將所殺,永弟防以城降。

又曰:璽書拜馬援爲伏波將軍,以扶樂侯劉隆爲副。扶樂,縣名,屬九眞郡。督樓船將軍段志等南擊交趾。軍至合浦,而志病卒。詔援幷將其兵,遂緣海而進,隨山刊道千餘里。刊,除也。十八年春,軍至浪泊上,與賊戰,破之,斬首數千級,降者萬餘人。援追征側等至禁溪,數敗之,賊遂散走。明年正月,征側、征貳傳首洛陽。

又曰:陳俊與五校戰于安次,俊下馬手接短兵,所向必破,追奔二十餘里,斬其渠帥而還。光武望而嘆曰:「戰將盡如是,豈有憂哉!」

又曰:鮮卑萬餘騎寇遼東,祭肜率數千人迎擊之,自披甲陷陣。虜大奔,投水死過半。遂窮追出,虜急,皆弃兵裸身散走,斬首三千餘級,獲馬數千匹。

又曰:鄧禹進圍安邑,更始遣將王匡、成丹、劉均等合軍十餘萬,復共擊禹,禹軍不利,樊崇戰死。會日暮,戰罷,軍帥韓歆及諸將見兵勢已摧,皆勸禹夜去,禹不聽。明日癸亥,匡等以甲窮日不出,禹因得更理兵勒衆。明旦,匡悉軍出攻禹,禹令軍中無妄動;旣至營下,因傳發諸將鼓而幷進,大破之。匡等皆弃軍亡走,禹率輕騎急追,獲劉均及河東太守楊寶、持節中郎將弭强,皆斬之,收得節六,印綬五百,兵器不可勝數,遂定河東。

又曰:竇固與耿忠引兵出酒泉塞,至天山,即祁連山也。今在西州交河縣東北,今名祁縣羅浸山。擊呼衍王,斬首千餘級。呼衍王走,追至蒲類海。蒲類海,今名蒲悉海,在今庭州蒲昌縣東南。留吏士屯伊吾盧城。伊吾,今伊州縣也。

又曰:馬防拜車騎將軍,擊羌軍到冀,而羌豪布橋等圍南部都尉于臨洮。防欲救之,臨洮道險,車騎不得方駕,防乃別使兩司馬將數百騎,分爲前後軍,去臨洮十餘里爲大營,多樹幡幟,揚言大兵且當進。羌候見之,馳還,言漢兵盛不可當。明旦遂鼓噪而前,羌虜驚走,因走擊破之,斬首虜四千餘人,遂解臨洮圍。

《晋書》曰:王遜爲寧州刺史,越、李驤寇寧州。遜使將軍姚崇、爨琛拒之,戰于堂狠,大破驤等,崇追至瀘水,透水死者千餘人。崇以道遠不敢渡水,遜以崇不窮追也,怒囚于郡,執崇,鞭之,怒甚,上衝冠,冠爲之裂,夜中遂卒。

又《載記》曰:慕容寶與魏戰,謀還中山,乃引歸。魏軍追擊之,寶弃大軍率騎二萬奔還。時大風雪,凍死者相枕于道。寶恐爲魏軍所及,命去袍杖戎器,寸刃無返。

崔鴻《十六國春秋》曰:前秦苻堅自征晋于壽春,敗還長安。慕容泓起兵于華澤,堅將苻睿、竇沖、姚萇討之。,以{草丙}切。苻睿勇果輕敵,不恤士衆。泓聞其至也,懼,率衆將奔關東,睿馳兵邀之。姚萇諫曰:「鮮卑有思歸之心,宜馳令出關,不可遏也。」睿弗從。戰于華澤,睿敗績,被殺。

又曰:夏赫連勃勃伐南凉禿髮傉檀,大敗之,驅掠二萬七千口、牛馬羊數十萬而還。傉檀率衆追之,其將焦朗曰:「勃勃天姿雄警,禦軍齊肅,未可輕也。今因抄掠之資,率思歸之士,人自爲戰,難與爭鋒,不如從溫圍北渡,趣萬斛堆,阻水結營,制其咽喉,百戰百勝之術也。」傉檀不從。勃勃聞而大喜,乃于楊武下陝,鑿陵埋車以塞路。勃勃乃勒衆逆擊,大敗之。殺傷萬計。

又曰:後凉呂弘攻段業于張掖,不勝,將東走。業議欲擊之,其將沮渠蒙遜諫曰:「歸師勿遏,窮寇弗追,此兵家之戒也,不如縱之以爲後圖。」業曰:「一日縱敵,悔將無及。」遂率衆追之,爲弘所敗。業嘆曰:「不能用子房之言,以至於此。」

《後周書》曰:晋公護東伐高齊,遣將尉遲迥圍洛陽,爲敵所敗。周將達奚武與齊王憲于邙山禦之。至夜,收軍。憲欲待明更戰,武欲還,固爭未决。武曰:「洛陽軍散,人情駭動。若不因夜速還,明日欲歸不得。武在軍旅久矣,備見形勢。大王少年未經軍事,豈可將數營士衆,一旦弃之乎。」憲從之,遂全軍而返。

《隋書》曰:張金稱旣敗,將數百人遁逃,後歸漳南,招集餘黨。楊善會追捕斬之,傳首行在所。帝賜以尚方甲槊弓劍,進拜清河通守。

《唐書》曰:武德初,劉武周入寇。僕射裴寂拒戰于度索原,寂軍敗,武周進過河東,太宗出兵拒之。江夏王道宗,年十七,從征。太宗登玉壁城望賊,謂道宗曰:「賊恃其衆,來邀我戰,汝謂如何?」對曰:「賊乘勝而來,其鋒不可當,易以計屈,難與力競。但深溝高壘以挫其鋒。烏合之徒,安得持久?糧餉旣竭,自當離潰,可不戰而擒也。」太宗曰:「汝意暗與我合。」武周食盡,夜遁,追及會州,一戰滅之。

又曰:段德操領延州道行軍總管,鎮北境。梁師都與突厥之衆數千騎來寇延安,營于野猪嶺。德操以衆寡不敵,按甲以挫其銳。後伺賊稍怠,遣副總管梁禮率衆擊之,德操以輕騎出其不意。賊與禮酣戰久之,德操多張旗幟,掩至其後,賊大潰,逐北二百餘里,克其魏州,虜男女二千餘口。經數月,師都又以步騎五千來寇,德操擊之,俘斬略盡,師都與百餘騎而遁。以功拜上柱國,封平原郡公,邑一千戶,賜以貂裘金帶,布帛千匹。

《衛公兵法》曰:諸戰鋒等隊打賊敗,其駐隊隊別量抽驍健二十人逐北,其輜重隊遙叫作聲援,不得輒動。跳蕩隊、奇兵隊趁賊退,不得過百步。如審知賊徒敗散,仍須取機追逐。

乘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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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曰:晋侯圍曹,門焉,多死,攻曹城門。曹人尸諸城上,磔晋死人于城上也。晋侯患之,聽輿人之誦:「稱舍于墓。」輿,衆也。舍墓爲將發冢也。師遷焉,曹人凶懼,遷至曹人墓也。{凶兒}々,恐懼聲也。音籲勇切。爲其所得者棺而出。因其凶也而攻之。遂入曹也。

史記》曰:漢王遣將韓信破陳餘,後信購致廣武君李左車,師事之。韓信曰:「僕欲北伐燕,東伐齊,何若而有功?」對曰:「今將軍涉西河,虜魏王,擒夏說閼與,一舉而下井陘,不終朝破趙二十萬衆,誅成安君,名聞海內,威振天下,此將軍之所長也。然而衆勞卒罷,其實難用。今將軍欲舉倦弊之兵,頓之燕堅城之下,欲戰恐力不能拔,情見勢屈,曠日糧竭。而弱燕不服,齊必距境以自强也。燕、齊相持而不下,劉、項之權未有所分也。若此者,將軍之所短也。故善用兵者,不以短擊長,而以長擊短。爲將軍計,莫如案甲休兵,鎮趙,撫其孤弱,百里之內,牛酒日至,以饗士大夫兵,《魏都賦》曰:者順時。劉逵曰:,酒也。北首燕路,而後遣辯士奉咫尺之書,暴其所長于燕,燕必不敢不聽從。燕以從,使宣言者東告齊,齊必從風而服,雖有智者,亦不知爲齊計矣。如是則天下事可圖也。兵固有先聲而後實者,此之謂也。」韓信幷從之,燕、齊從風而靡。

《後漢書》曰:王莽兵攻昆陽,光武自將步騎千餘,前去大軍四五里而陣。尋、邑亦遣人數千合戰。光武奔之,斬首數十級。秦法:斬首一,賜爵一級。故因謂斬首爲級。諸部喜曰:「劉將軍平生見小敵怯,今見大敵勇,甚可怪也,且復居前。請助將軍!」光武復進,尋、邑兵却,諸部共乘之,斬首數百千級。連勝,遂前。時伯升拔宛已三日,而光武尚未知,乃僞使持書報城中,雲宛下兵到,而陽墮其書。尋、邑得之,不憙。喜音許記切。諸將旣經累捷,膽氣益壯,無不一當百。光武乃與敢死者三千人,從城西水上沖其中堅,敢死,謂果敢而死者。凡軍事中軍最尊居以堅銳自輔,故曰中堅也。尋、邑陣亂,乘銳崩之,遂殺王尋。城中亦鼓噪而出,中外合勢,震動天地。莽兵大敗,走者相騰踐,奔殪百餘里間。殪,僕也。會大雷風,屋瓦皆飛,雨下如注,枌川盛溢,《水經》曰:枌水出南陽魯陽縣西堯山南,經昆陽城北東入汝。枌音直理切。虎豹皆股戰,士卒爭赴,溺死者以萬數,數過于萬,故以萬爲數。水爲不流。王邑、嚴尤、陳茂輕騎乘死人渡逃去。盡獲其輜重,車甲珍寶,不可勝算。

又曰:曹公征張魯,定漢中,劉曄進說曰:「明公以步卒五千,將誅董卓,北破袁紹,南征劉表,九州百郡,十幷其八,威震天下,勢懾內外。今舉漢中,蜀人觀風,破膽失守,推此而前,蜀可傳檄而定也。劉備,人杰也,有智度而遲新,得,蜀人猶未附。今破漢中,蜀人震恐,其勢自傾。以公之神明,因其傾而壓之,無不克也。若小緩之,諸葛亮明于理而爲相,關羽、張飛勇冠三軍而爲將,蜀人旣定,據險守要,則不可犯也。今不取,必爲後憂。」曹公不從。居數月,蜀降者說「蜀中一日數十驚,備斬之而不能禁也」。曹公悔之,又問曄,曰:「今已小定,未可擊也。」

《晋書》曰:何無忌南追桓玄,與振武將軍劉道規俱受劉毅節度。玄留其龍驤將軍何淡之、前將軍郭銓、江州刺史郭昶之守盆口。無忌等次桑落洲,淡之等率軍來戰。淡之常所乘舫旌旗甚盛,無忌曰:「賊帥必不居此,欲詐我耳,宜亟攻之。」衆咸曰:「淡之不在其中,徒得無益。」無忌謂道規曰:「今衆寡不敵,戰不全勝。淡之雖不居此舫,取則易獲,因縱兵騰之,可一鼓而敗之也。」道規從之,遂獲賊舫,因傳呼曰:「已得何澹之矣。」賊中驚擾,無忌之衆亦爲喟然。道規乘勝徑進,無忌又鼓噪赴之,淡之遂潰。

又曰:鎮南將軍、都督荊州杜元凱襲吾樂鄉,在今江陵郡松滋縣東六十里。虜都督孫歆,沆湖以南至于交、廣,睹風送款。時衆會議,或曰:「百年之寇,未可盡克。今將暑熱,水潦方降,疾疫將起,宜俟來冬大舉。」凱曰:「昔燕樂毅藉濟西一戰,以幷强齊。今王師兵威已震,譬如破竹,數節之後,皆迎刃而解也。」遂指授群帥,直指秣陵,所過城邑,莫不束手,遂平吳國。先議者慚而謝焉。

又曰:朱齡石伐蜀賊譙縱,縱將譙道福重兵守涪。齡石師次平模,去成都二里,縱遣將侯輝、譙悅屯平模,夾岸連城,層樓立栅。齡石謂裨將劉鍾曰:「天方暑熱,賊今固險,攻之難拔,祗困我師。吾欲蓄銳息兵,伺隙而進。卿以爲何如?」鍾曰:「不然。前揚聲言大衆由涪水,故譙道福不敢舍涪,今重軍過之,出其不意,侯輝之徒已破膽矣。只可因其凶懼而攻之,勢當必克。克平模之後,自可鼓行而前,成都必不能守。若緩兵相持,虛實相見,涪軍復來,難爲敵也。進不能戰,退無所資,二萬餘人悉爲蜀子虜耳。」從之。翌日,進攻皆克,斬侯輝等,縱之城守者相次瓦解。

又曰:盧循率衆數萬,方艦而下。劉裕率兵拒之,出輕利鬥艦,躬提幡鼓,命衆軍齊力擊之。又上步騎于西岸。右軍參軍庾樂生乘艦不進,斬而徇之。于是衆軍幷騰踴爭先。軍中多萬鈞神弩,所至莫不摧陷。裕自于中流蹙之,因風水勢,艦悉泊西岸上。軍先備火具,乃投火焚之,烟焰翳天,賊衆大敗,追奔至夜乃歸。循等還尋陽。初,分遣步兵,莫不疑怪,及燒賊艦,衆乃悅服。

又曰:周訪討賊杜曾,曾大潰,殺千餘人。訪夜追之,諸將請待明,訪曰:「曾驍勇能戰,尚之敗也,彼勞我逸,是以克之,宜及其衰,乘之可滅。」鼓行而進,遂定漢,沔。

崔鴻《十六國春秋》:蜀李特攻晋將張徽,敗徽軍,特議欲釋徽還涪。音浮諸將進曰:「徽軍連戰,士卒傷减,知勇俱竭,宜因其弊遂擒之,若舍而寬之,徽養病收亡,餘衆更合,圖之未易也。」特從之,復進攻徽,徽潰圍走。特遣將水陸追之,遂害徽。生擒徽子存,以徽喪還之也。

《唐書》曰:太宗進逼西河,宋金剛果遁走。太宗追之,身先士卒,奮擊,大破之。乘勝逐北,一日一夜行二百餘里,轉戰數十合,士卒疲弊。至高壁嶺,總管劉弘基執馬而諫曰:「大王功效于此足矣,亦宜思自安之計。方今草創,敵可盡乎?且饣侯糧已竭,士卒疲頓,更欲何之?願且停營,待兵糧咸集而後决戰。」太宗曰:「功者難成易敗,機者難得易失。金剛走到汾州,衆心已沮,我及其未定,當乘勢擊之,此破竹之義也。如更遲留,必爲賊計,此失機之道。吾國家之事,當竭忠盡力,豈顧身之安危乎?」遂策馬去,諸軍乃進,莫敢以饑乏爲辭。夜宿于雀鼠谷之西原,太宗不食二日,不解甲三日矣。軍中苦饑,此夕惟有一羊。太宗撫將士與之同食,三軍感悅,皆飽而思奮激,明日趨汾州,金剛列陣,南北七里,以抗官軍。太宗遣總管李、程咬金、秦叔寶當其北;翟長孫、秦武通當其南;親禦中軍以臨之。諸軍戰小却,爲賊所乘。太宗率精騎三千直趣金剛,賊衆大潰,斬首三千餘級,追奔數十里。至張難堡,有涪州行軍總管樊伯通、張德政先據此堡,望見太宗輕騎而來,初未識之,太宗免胄曰:「我也。」堡人歡噪,旣而涕泣曰:「不圖今日生謁大王,死無所恨。」左右以太宗不食告之,乃奉濁酒脫粟飯。太宗曰:「今日饑渴幷解,雖公孫豆粥,何以加之。」

又曰:武德初,太宗征薛仁杲,大破之。乘勝遂逼,折撫城。竇抗等苦諫曰:「賊主猶據堅城,雖破其將宗羅,未可即逼,請按兵以候其變。」太宗曰:「算之久矣,破竹之勢不可失也。賊大軍以敗,餘衆何足爲虞,凶魁之計盡于此矣。」遂率衆而進,至夜半,軍臨賊城,守陴者皆亂爭,自投而下,仁杲窮蹙,開門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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