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日
编辑行都承旨趙榮福〈坐〉。左承旨安重弼〈坐〉。右承旨洪好人〈坐直〉。左副承旨羅學川〈坐直〉。右副承旨申昉〈未肅拜〉。同副承旨李鳳翼〈未肅拜〉。注書沈聖希〈仕〉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周鎭〈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章敬王后忌辰齋戒。
○羅學川,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榮福啓曰,今日右承旨洪好人,病不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副提學申昉,連日違牌,無意出肅,其在事體,殊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提學申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好人曰,推考傳旨捧入。
○洪好人啓曰,副提學申昉,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副提學申昉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好人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榮福,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因僚員不齊,以下番姑陞入直,已至多日,事體已甚未安。且再明日王世子與左副賓客李宜顯相見禮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輔德、兼輔德、兼弼善、兼文學、兼司書、兼說書,俱未差。弼善姜一珪方入試所,文學申魯受由在外,似當有變通之道,令政院稟旨變通,與未差之代,竝爲差出,仍卽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王世子與左副賓客李宜顯相見禮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弼善姜一珪方入試所,文學申魯受由在外,令本院稟旨變通,與未差之代,竝爲差出事,允下矣。弼善姜一珪,文學申魯,合有變通之道,未差之代,政官所當卽爲牌招,開政差出,而今日國忌齋戒相値,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姜一珪、申魯,今姑改差,其代政官牌招,與未差人員,一體開政差出。
○又啓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大報壇親祭迫近,承旨不可不備員,而同副承旨林柱國,時在忠淸道結城地,雖已下諭,勢難及期上來,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姑改差。
○有政。吏批,行判書沈宅賢受由在外,參判金有慶進,參政李箕鎭進,行都承旨趙榮福進。兵批,行判書金興慶陳疏受由,參判李裕民病,參議趙鳴鳳病,參知慶聖會進,左副承旨羅學川進。吏批啓曰,守令多窠,今當差出,而近來州郡之望乏少,守令中有聲績人,竝擬何如?傳曰,允。兵批啓曰,新除授碧團僉使張萬甲,母年八十有三,美錢僉使李在錫,母年七十一,而他無兄弟,廢茂山萬戶崔道昌,父年七十有二,而亦無兄弟,俱以不忍遠離赴任之意,呈狀乞遞。邊將之親年七十五歲以上者,及七十歲以上而無兄弟獨子,則許遞其任,已有定式。碧團僉使張萬甲,美錢僉使李在錫,廢茂山萬戶崔道昌,竝令姑改差,何如?傳曰,允。又啓曰,新除授高嶺僉使鄭智呈狀內,衰老之中,加以水土所傷,疼風之症,時時發作,卽今病勢,旬月之內,差復無期,決無赴任之望,斯速入啓處置云。聞其病勢,果是實狀,決難等待其差復,今姑罷黜,准期不敍,何如?傳曰,允。吏批,以申昉、李鳳翼爲承旨,朴弼正爲獻納,鄭匡濟爲弼善,柳謙明爲文學,趙命臣爲工曹參議,宋秀衡爲兵曹佐郞,金侃爲兵曹佐郞,兪宇基爲工曹佐郞,趙廷涑爲監察,鄭來周爲安州牧使,李雨臣爲富平府使,徐宗一爲醴泉郡守,金趾慶爲義興縣監,黃龜河爲司譯提調,平原都正標爲司饔副提調,司僕僉正金後衍,仍任事承傳。兵批,副護軍趙命臣、林柱國,副司直朴弼正、申魯、姜一珪等單付。
○傳于洪好人曰,今此大報壇親祭時,作路於何處耶,問啓。
○洪好人啓曰,大報壇親祭時作路於何處耶,問啓事,命下矣。問于兵曹,則以爲丁亥、己丑兩年大報壇擧動時,皆自宜春門,至永肅門作路,今番亦依前例擧行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羅學川曰,昨日太僕富平府使金後衍,僉正仍任草記判付,蓋重外之意,而方以申飭久任,太僕草記亦體申飭之意,從可爲宜,以允書出。
○趙榮福,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實錄幾盡纂修,一邊印出事,旣已定奪矣。印役凡具,今才措備,自今日印出始役,而印出始役之後,則依舊例謄錄郞廳,輪回直宿,都廳堂上郞廳,仍罷直宿爲宜。且伏念粉板謄書分字排板之後,必須累次精校,然後可無訛舛之患,不可不別定郞廳,專委此役,粉板校讐之役,郞廳中鄭彦燮、李挺樸、權爀、李壽海,使之句管,而分付吏曹及政院,切勿遷動,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私廟展拜,常以每年季春稟定事,曾已命下矣。展拜吉日,以何間推擇乎?敢稟。傳曰,以旬後、念前,推擇吉日,可也。
○洪好人,以禮曹言啓曰,今此私廟展拜時,王世子隨駕一節,亦依上年例磨鍊乎?敢稟。傳曰,昨年則初展拜故也。一依前敎,冠禮後循例,取稟。
○又以禮曹言啓曰,私廟展拜,取稟草記,傳曰,以旬後、念前推擇吉日,可也事,命下矣。展拜吉日,卽令日官擇擇gg推擇g,則今三月十二日爲吉,而此外皆有拘忌云。以十二日定行乎?敢稟。傳曰,以十二日定行,可也。
○安重弼,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今三月合四朔祿俸,輸送于西小門外所住處,則以爲屛伏城外,乞解其職,而晏然受廩,寧有是理?雖奉恩批,終不能祗承,只切惶懍俟罪之至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洪好人啓曰,啓下京中上言二百七十張內,二百六張,分下各該司,猥濫五十九張,違格五張,啓字爻周次還入。而猥濫中忠義衛李彦儒上言,其爲措語,極爲駭然,殊無嚴畏敬謹之意,令該曹推治,何如?傳曰,依啓。六十三張爻周以下,而一張則榮親事也,而其所違格,比他一張,其不大段,一體下該曹。
○洪好人啓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及侍講院官員,所當出牌,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羅學川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3月2日
编辑行都承旨趙榮福〈坐〉。左承旨安重弼〈坐〉。右承旨洪好人〈坐〉。左副承旨羅學川〈坐直〉。右副承旨申昉〈坐直〉。同副承旨李鳳翼〈未肅拜〉。注書沈聖希〈病〉一員未差。假注書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周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章敬王后忌辰。
○洪好人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羅學川啓曰,副提學申昉,昨日政,移拜承旨,校理朴師聖在外,修撰洪聖輔、金龍慶,副修撰黃梓竝禁推,玉堂上下番,累日闕直,事甚未安。有闕之代,政官所當牌招開政差出,而今日國忌正日相値,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雖開政,旣無在京之人,則但頻煩而已。金龍慶、黃梓、洪聖輔,屢日就理,罰已行矣,竝帶職放送,仍卽牌招察任。
○以同副承旨李鳳翼牌不進(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榮福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修撰金龍慶、洪聖輔,副修撰黃梓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羅學川曰,金龍慶之開釋之後,一向撕捱,已涉太過。黃梓之向者疏批,雖示未安之意,不過一時警責,爲臣子者,以君父誨責,反爲自處,則世間安有君責臣,父誨子乎?如是引嫌,極涉未安,而特除瀛館,非創乎今,再疏承批,可伸廉隅,則其所違牌,已過十餘,豈有如許分義道理乎?只推,竝更卽牌招。
○以修撰金龍慶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羅學川曰,推考傳旨捧入。
○洪好人,以侍講院言啓曰,明日王世子與賓客相見禮時,宮官不可不備員,故弼善、文學,昨日政變通差出矣。新除授弼善鄭匡濟,聞有身病,症涉可疑,文學柳謙明,亦入試所,出場未易,令政院稟旨變通,與未差之代,以無故人一倂差出,仍卽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安重弼啓曰,因侍講院草記,明日王世子與賓客相見禮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弼善鄭匡濟有身病,文學柳謙明亦入試所,令本院稟旨變通,與未差之代,以無故人一倂差出,仍卽牌招事,允下矣。弼善鄭匡濟,文學柳謙明,合有變通之道,未差之代,政官所當牌招,開政差出,而今日國忌正日相値,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鄭匡濟、柳謙明,竝姑改差,與未差之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
○有政。吏批,行判書沈宅賢受由在外,參判金有慶進,參議李箕鎭進,行都承旨趙榮福進。兵批,行判書金興慶陳疏受由,參判李裕民病,參議趙鳴鳳病,參知慶聖會進,右副承旨申昉進。吏批啓曰,海州判官及義城縣令,今當差出,而海州營下劇邑,義城物衆地大,俱稱難治,不可不各別擇送,他道守令中有聲績人,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接漢城府移文,則西部參奉尹勉敎,身病甚重,不得察任云,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批,以閔應洙爲弼善,尹涉爲文學,李秉泰爲禮曹參議,洪彦慶爲工曹佐郞,安允中爲義城縣令,兪學基爲海州判官,黃梓爲兼司書。兵批,副護軍鄭匡濟,副司直柳謙明等單付。
○羅學川,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謄錄郞廳朴致隆,方差假注書,以大臣偕來進去。今姑改差,其代以尹得徵差下,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正尹得徵單付。
○吏曹口傳政事,實錄兼春秋尹得徵單付。
○羅學川,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無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下番,姑陞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羅學川曰,夜對爲之,《皇明通紀》持入。
○羅學川,以兵曹言啓曰,卽接金虎門入直把摠(把摠))朴道常手本,則弘化門入直哨官李世興,自去夜身病猝劇,不分人鬼,方在垂死之中云。決難仍在直所,不得已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今三月合四朔祿俸,更爲輸送於西小門外所住處,則以爲情勢危蹙,終不敢祗受,惶悚罔措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正言趙明翼啓曰,臣本戇疏,才未長於謀身,學蔑進修,智未周於識務,只是愛君憂國之誠,根於秉彝,區區血忱,不能自沮,昨進封囊,縷縷萬餘言,無不從片片赤心中出來。上欲納君無過,下欲拯民水火,緘封在髓,虔禱浹日而後,姑爲陳達。噫,臣雖有慷慨憂愛之忱,若不遇聖明之主,則其安肯開口論事乎?坐而待批,不敢就寐,曉鼓初鳴,院吏,以批旨傳示,臣於是乎蹶然驚起,深仰聖明夜分不遑寢之盛德,而批旨溫諄,辭語鄭重,有若慈父之詔迷子,莊誦之餘,繼之感歎也。第成有烈一事之外,未見有翕受之美,而歷擧六七事,顯示未安之意。至於前戶判事,敎之以所重在焉,則今又提說,事體若此乎?臣於此不勝惶悚訝惑之至。蓋臣所謂寬猛相濟者,乃是文武一張一弛之道,而諭之以未知得宜者,不審聖意之果何居也。臣所謂恤費惜用,雖是舊例之合用者,願加節省,而諭之以無或過中,此非臣疏之本意也。臣所謂大臣見敗於醫官者,在藥院保護之任,欲擇其精於術業者,以補其選,實由於爲聖躬爲國家,而渠輩特以所惡之故,托以他事,敢肆違拒,宜罪其人,而反加嘉奬,實是國人之所惑,而諭之以未曉予意,臣愚亦不審聖意之果何居也。臣所謂召入封章之臺臣,使之讀疏,而試其能文與否,此誠殿下無前之過擧,故爲論其事體之不當如此而已,何嘗有一毫營救之意,而諭之以許錫之警飭,烏可已也?此亦非臣疏之本意也。臣所謂召還之擧,尙此邈然者,臣亦未嘗以其時處置爲得當,而雖曰失當,此非近千里遠邑斥補之罪,而乃反諭之以亦云輕矣。臣愚不審其所負犯,胡大罪也,而猶可謂之輕勘耶?臣所謂重臣,困於司鑰者,當其縟禮之奉行也。合用之具,有所未備,則事係至重,有司之臣,不卽奉行,誠有其失,而苟可堪用,則費二十餘同靑白木,累百萬錢貨,必備新件於經用匱竭之餘者,實有歉於節儉之道,而司鑰之所請得者,自前不盡入於國家,則度支之減削其數者,擅由於惜經費之心,而未嘗有私其財之意,終使戶判而遞職,司鑰則罰止問備,其所虧事面而壞體統,誠爲不細矣。今乃諭之以事體,誨責極嚴,臣未知聖敎,果可以厭服人心否也。於戲,夫臣僚治疏欲上之際,思之又思,改之又改,言雖無取,耿耿自奇,恐或未慨於宸心,而不見施於當世。此其人情之所同然者,則臣疏中可以議稟者外,合有處分,而未承批者多,臣心之抑鬱憂慨,當如何哉?昔程伊川,每當進講,未嘗不齋沐三日,今臣封章之際,務積誠意,不啻三日之久,而登覽之後,條陳諸事,多不提論,雖其賜答之批,亦多有不究臣本情者,臣實慨然也。苟其言有所不可,則罪之斥之,固所甘心,而今乃不加詳察,只一番披閱,略綽看過而止,安有苦心血誠,冀幸察納之意哉?然則至言要論,雖日陳於前,將無賴於匡君而救世,如不更入臣疏,逐條留省,以爲受用之地,則借玉階方寸之地,使臣申前疏未盡之語,節節敷陳,一一歷數,是臣之大願也。臣妄陳愚僭之言,無所裨補,徒爲殿下訑訑拒人之資,臣尙何顏面,仍冒臺端乎?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丁未三月初二日初更,上御熙政堂。夜對入侍時,參贊官申昉,檢討官洪聖輔、黃梓,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進伏訖。檢討官洪聖輔,讀自《皇明通紀》第三卷,洪武五年正月,至務求至當頒行天下。檢討官黃梓,自潞州貢人參,至復擢江西參政。參贊官申昉,自始定天地合祀之典,至貶右丞相汪廣洋於海南道卒。假注書安慶運,自庚申洪武十三年,至詔賜酒食擢爲參政。記事官閔亨洙,自時四川水盡源通塔,至實卜率餘衆遁遂城烏撒。記事官鄭益河,自壬戌洪武十五年,至末編上見其名特開釋。諸臣讀訖,洪聖輔曰,高皇帝,以傳國璽,在胡未獲爲憂,人君之所重,不在於傳國璽之得不得,宜以仁政爲先,而乃以傳國璽之未得爲憂,恐不當如是也。上曰,其言好矣。黃梓曰,每茶十株取其一,此卽與民爭利也,決非美政矣。上曰,然矣。梓曰,高皇帝諭中書省曰,設科擧求賢才,以資任用,而有司所取,多後生少年,觀其吏詞,可與有爲,及試用之,能以所學,措諸行事者甚寡。朕以實心求賢,而天下以虛文應之,非朕責實求賢之意也。此言,卽人君所當各別留意處也。上曰,然矣,當各別留意焉。聖輔曰,高皇帝以爲人參得之甚難,今後不必進,如用,當遣人自取,此卽聖德事也。不諒物種之有無,督迫封進,極爲有弊,今於進上等事,必須參量爲之,何如?梓曰,凡物,昔者所有之處,今或無之,隨其物種所生之地,移其進上,則似好矣。上曰,然矣。梓曰,高皇帝詔求直臣,朝臣有上疏萬餘言者,上厭其迂衍,怒欲罪之,群臣有順旨者,指其疏爲不敬,當抵罪。宋濂曰,彼應旨上疏,其心爲上,烏可深罪?已而上覽,疏中有足採者,召順意之人曰,吾怒時,若等,不能諫,乃導吾誅之。向非宋濂之言,不幾於誤罪言者耶?此眞人君之言也。以金祖澤事言之,疏中辭意,雖欠稱停,至於加罪言者,實有歉於聖德事矣。上曰,金祖澤之疏,專出於敲撼,而近來連伸救之疏,世道嘅然矣。申昉曰,歐陽修曰,遇暗君則論君德難,論大臣易,而遇明君則論君德易,論大臣論gg難g。當此聖明之時,祖澤之疏,雖有乖於論大臣難之意,而其本意則非出於敲撼大臣之意也。上曰,祖澤所爲,極爲殊常矣。身爲諫長時,終無一言,到今陳疏,實爲殊常矣。聖輔曰,祖澤爲大司諫時,不爲疏論者,未知其緣何事,而今此上疏,蓋出於秉大義也。設有過中之語,從容誨責則可也,而至於削黜,則終有欠於虛受之量矣。上曰,祖澤之疏,雖云秉執大義,觀其疏意,專出敲撼,世道至此,極爲寒心矣。諸臣以次退出。
3月3日
编辑行都承旨趙榮福〈坐〉。左承旨安重弼〈病〉。右承旨洪好人〈坐〉。左副承旨羅學川〈坐直〉。右副承旨申昉〈坐直〉。同副承旨李鳳翼〈未肅拜〉。注書沈聖希〈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李聖海〈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周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趙榮福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洪好人啓曰,小臣大報壇親祭時,議政府肄儀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申昉,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海陵君爟,以大報壇親祭肄儀時侍衛事,議政府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榮福啓曰,同副承旨李鳳翼,昨有只推之命,而今日亦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同副承旨李鳳翼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羅學川曰,推考傳旨捧入。
○趙榮福啓曰,同副承旨李鳳翼,旣有從速察職之命,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李聖海爲假注書。
○趙榮福,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修撰臣洪聖輔,下番副修撰臣黃梓,俱以實錄廳都廳郞廳,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涉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申昉曰,大提學命招來待。
○傳于申昉曰,科次以入,而箋則雖未入格者,一體入之。
○申昉,以開城留守金相元上疏。傳曰,還爲下送。
○申昉,以兵曹言啓曰,去二月朔各廳堂下武臣等試射,當爲設行,而連因有故,未及擧行,今已踰月,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昉,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初二日禁衛保裵二萬稱名人,自金虎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韓復基,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羅學川,以刑曹言啓曰,卽接忠淸道瑞山居幼學朴壽春,慶尙道豐基居幼學李德鉉,金海居幼學柳世綱等所志,則皆以爲其矣等老母,時年八十餘,而其矣等,以災傷差錯,充軍定配,情理罔極,依法許贖,以爲存留養親之地云。故取考其戶口,則柳世綱母朴氏,年八十六,李德鉉母丁氏,年七十一,朴壽春母李氏,年七十歲,而柳世綱、李德鉉、朴壽春,亦以獨子入籍的實。柳世綱、李德鉉、朴壽春,曾因慶尙、忠淸道災傷差錯啓本,竝爲充軍定配矣。取考律文,則祖父母、父母老疾,應侍家無以次成丁者,犯徒流以下收贖云。柳世綱、李德鉉、朴壽春等,竝依法律許贖,以爲存留養親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榮福,以成均館言啓曰,今三月初三日儒生課試,當爲設行,而政府有故,限內不得爲之。今月內無故日退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昉,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今三月合四朔祿俸,更令倉官輸送于西小門外所住處,則以爲區區私義,終有所不安,屢煩恩命,而又不克祗承,只自伏地戰兢云。祿俸不爲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申昉,以戶曹言啓曰,本曹郞廳兪學基,所掌俱緊,且解事務,頗有聲績,昨日政移拜海州判官矣。當此經費蕩竭之日,含此解事郞官,不可付諸生手,海州判官兪學基,今姑改差,仍任本曹佐郞,以爲終始責成之地,何如?傳曰,允。
○領府事閔鎭遠沐浴呈辭。傳曰,朝廷之上,時任原任大臣中,只有卿,而今觀沐浴呈辭,雖緣所患之不得已,程途亦且不遠,此時卿又出外,非特予心之缺然,史役方殷之時,尤不可雖暫時出往,從容調理,豈不愈乎?卿須體諒,姑待後日往浴事,遣史官傳諭。
○開城留守金相元上疏,伏以臣於前月,敢暴病勢難強之狀,冀蒙體下之恩,及承聖批,乃以調理察職爲敎,臣於此抑塞悶迫,罔知攸措,不得不更此申籲焉。念臣所抱之疾,非如一時偶感之比,痰火爲祟,源委旣痼,中歲以來,重傷於喪慽,至于今番夭慘,而大段添損,厥逆昏塞之症,比前尤極,飮啗幾乎全廢,眞元日漸消脫,淹淹床席,氣息如縷,實有朝夕難保之憂。大小公務,專委郞席,至於本府春操,京司覆奏等事,一任抛置,無階奉行,事體道理,至爲未安。若使臣有一分可強之勢,何敢爲自便之圖,以病爲辭,仰欺日月之下哉?保釐重地,旣非養疴之坊,鄕曲藥餌,亦無收效之路,就醫京洛,欲爲調治之計,擔曳登程,寸寸前進,纔得來伏輦下,而第伏念守臣因公離營之時,必先狀達者,蓋爲其去就之不得自專也。臣之今行,只緣病故,則以此陳聞,有所不敢,終不免越例徑行,臣罪尤萬萬矣。入城之後,病情轉劇,精神昏錯,末由構得文字,今始仰首哀號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俯垂矜諒,先治臣擅離職次之罪,仍遞臣所叨之任,俾得專意調息,以尋生路,不勝萬幸。
○同副承旨李鳳翼上疏,伏以臣猥以無似,獲蒙洪造,忝叨本職,凡幾遭矣。恩旨頻繁,前後相續,而暫入旋出,纔除卽遞者,誠有所萬分難強故也。顧臣病源,專在於宵寐一節,輾轉失便,則必至於膈痞氣窒,危惡之症,不時輒發,死生之分,便在頃刻,鎭日直宿,夙夜供職,斷無其望。凡諸除命之下,未嘗辭避,而獨於此職,不得承當,屢犯違傲,每速坐罷,而尙逭重誅,益增惶悶。不意頃者,恩敍遽下,曾未幾何,除旨繼辱,臣感激洪私,無地措躬。新授之命,又降此際,顧念分義,宜卽趨承,而難強之狀,如上所陳,竟未祗赴,罪戾層積,譴何是俟,而聖度天大,罰止輕勘。又於今者,天牌荐臨,而反覆思惟,無望堪承,臣之危蹙,到此倍增。臣於此任,一分可強,則抑獨何心,有若撕捱,甘自陷於孤恩慢命之科哉?玆不得不隨詣闕外,悉暴哀懇,拜章徑歸。伏乞天地父母,俯加諒察,特許罷斥,仍治臣從前積逋之罪,以安賤分,以肅王章,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議政府領議政鄭澔上疏,伏以臣久叨重任,屢控辭章,微誠未格,恩批例降,因循荏苒,倏已三年于玆,瘝曠之弊日積,瀆擾之罪難逭,日夕惶縮,若隕淵谷。至於曩日一疏,病裏綴辭,文不達意,而若其苦心血懇,亶出情悃,庶冀得蒙兪音於未死之前矣。不意近侍來臨,召命愈敦,臣誠抑鬱悶塞,寧欲無吪。噫,今日問其齒,則恰滿八袠殘齡,語其病,則已倒十分地頭,精神筋力,幻脫無餘,前冬苦寒,咳咯益甚,仍以喪威gg戚g,症勢越添。近又寒暖不適,將攝失宜,落席涔涔,人鬼未分,晝無所噉,夜不能寐,輾轉叫苦,無復人理,直一未冷之屍耳,有如下山之日,奄奄難回,待霜之葉,飄飄易落,人生到此,百不關心。惟是不似職名,尙在身邊,微臣狼狽,雖不足恤,言念國事,其將奈何?顧此篤老癃癈之狀,非但通朝之所共知,業已聖明之所洞燭,而一向優假,尙今靳允,此雖臣言行不見信於君父之致,而亦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也。玆敢疾聲哀籲,以冀垂察,伏乞聖明,念天工之不宜久曠,察臣言之非出矯飾,亟命鐫削臣本兼諸任,以便公私,不勝萬幸。臣無任瞻天望雲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懇。頃者承宣之往,罄悉予意,更何多誥?方今日氣和暖,正宜登途,卿其須體至意,勿復以休閑爲請,幡然就途,用副至望。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前行永平縣令朴弼周上疏,伏以風憲重地,緣臣之故,經年作一虛窠,迹其違傲,實合萬死。臣聞古人辭讓之禮,必以三爲節,旣滿三數,則謂之曰終,以其可止此而不當過也。計臣所入文字,前後恰成三三,而玆又加其一矣。支離猥越,全無分限,事義乖舛,莫此如之,臣豈不知其爲死罪,而然而猶爲是者,誠出於萬萬不獲已,而所畏之甚,有甚於彼故也。以聖明之知言知人,於臣必不可仕之狀,蓋已無所不燭,而可遞不遞,汔遲一兪,到此地頭,理窮勢極,雖不欲有憾於天地之大,其何可得之也?今臣懼於瀆擾,更不拖長辭說,而惟此祈解之念,一心炯炯,神鬼降監。伏乞聖明,俯察臣之久縻臺銜,公私俱無所補,特命遞免,俾無如前撕捱之患,豈不幸甚?且臣兼任春坊之職,汔亦未蒙卸下,方當睿學將就之時,不得一陪勸講,此固臣夙夜訟愆,惶恐無措之極,而伏況前頭入學之期,不遠伊邇,凡厥宮僚,宜須備位於此,而亦一任臣遙帶,不爲之變通,尤有是理乎?伏望聖慈,倂卽許改,以安微分焉。臣無任苦懇禱祝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爾懇。爾勿過辭,從速上來,出入經筵,補我元良。
○正言成大烈上疏,伏以臣孤根易搖,弱植無援,而徒感恩數,不識忌諱,妄觸時議之所禁,固慮駭機之必發矣。卽伏見正言趙明翼之疏,果以經年之試事,引爲陷臣之新案,臣竊駭惑,繼之以一笑也。然其言旣涉疑似,若無自暴之擧,則聖明何以燭其實狀乎?往年臣之見差關西考官也,從弟臣有烈,旣以佐幕先赴,臣竊念堂從兄弟,分掌南北,雖無互避之國典,實有難便之私義,屢呈銓曹,期以必遞,則銓曹以法外爲言,而堅執不許,相持之際,試期漸迫,臣不得不黽勉應命,豈臣之所樂爲也?臣自謂爲臣之道,固當隨遇而盡職,而至於科選事,新有聖敎之嚴飭,苟有一分私意,容於其間,則不特王法之難貸,抑亦天心之所厭也。受命以後,誓心自礪,貽書堂弟,勖之以一心奉公,戒之以不辱君命。及入本道,覈治干囑之輩,以致奔競之風頓革,噂𠴲之言自息,及其出榜所選,果皆文業之表著者,今其榜目俱在,焉可誣也?自古鄕選之公否,例以會試入格之多寡,決之矣。關西大小科發解之額,其數不廣,前次入格於會試者,通一道計之,則小科多不過五六人,大科多不過二三人,而昨年則小科得中者十三人,至於大科南北解額,合爲十五人,而登第者五人,關西之人,皆言三十年來,無此壯捷。此可以驗其初選之多得實才,而臣等之掌試,可幸無罪。不但臣等兄弟,相對自詡以循公,凡遇西來之人,輒傳其稱奬之語矣。今者明冀,乃於事過旣久之後,猝生構罪臣等之計,而提起之際,題目陳舊,故先論科場用情之弊,頗極張皇,而末稍精神,灌注於關西一科,及其罪狀臣等,則不過以不公駭擧四字,糢糊寫出,是何用意之太勞,而成案之太疏也?旣曰,傳說狼藉,則其所聞之者,不可謂不詳矣,何不的指某事之爲不公,某事之爲可駭,使見之者明知,當之者無辭,而顧乃囫圇爲說,全欠別白,只欲擠人於黯黮之中者,誠莫曉其心之所在也。且其所引聖敎申飭一款,蓋因同所竝擬之故,而又在臣奉命旣出之後,則今乃揷入此語,有若臣冒禁令而強赴者然,不亦異哉?雖其急於陷人,獨不念告君之辭,全失照檢乎?至於從弟臣有烈之所遭,固非臣所可替辨,而但其李鐵徵云云之事,元不干涉於科試者,金吾、秋曹,方有按査之擧,事若究竟,情實可得,而今其攙引別事,捏成同條,至謂之發現之一段,而隨意請罪,有若爲囚人分疏者然,此又何意哉?噫,臺閣之論人者,毋問其事之先後,罪之殊貫gg異g,而任情牽合,快意構捏,而無復誰何,則今之行世,不亦難乎?臣性本樸愚,不合時樣,入臺之後,妄以盡言自勉,前後疏避中所論,多有見憎於世者,早晩顚沛,臣固自料。今者明翼之言,果發於此際,在臣自靖之道,惟當斂跡世路,以避叢鏑之不暇,何敢與勢盛氣豪之人,較爭是非,以益其如火之怒哉?伏乞天地父母,特憐孤危之蹤,失陷無難,亟命刊臣姓名於朝籍,俾勿檢擧於注擬,一以快言者之心,一以卒生成之澤,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日者臺臣之疏,大意是也,則今玆疏辨,語多噴薄,非自反之意也。爾其勿辭,察職。
○大司諫徐宗燮上疏,伏以臣於前冬罪罷之後,因事下鄕,淹滯月餘,始乃逶迤作行,自湖向洛之路,伏奉承政院下諭,則有以臣爲司諫院大司諫,斯速乘馹上來之旨。臣聞命驚惶,宜卽趨承,而第伏念臣性本疏愚,觸事生疣,親享肄儀,何等重大,而未卽祗詣,自犯慢忽之科,致有特罷之嚴旨,臣實震駭悚恧,無地自容,屛蟄省愆,只思黥劓之補。不意筵臣,因祭享事尾陳,而至暴伊時之委折,聖鑑洞察,仍下收敍之命,負罪如臣,何以得此,惝怳感激,益不知置身之所也。顧臣任職無狀,釁尤至深,終未免避事之歸,則今於恩諭之下,豈敢以開釋之勤摯,寵眷之隆深,有所自恕,冒沒趨命,有若無故之人哉?況此所叨之職,地望自別,其爲責任,惟在於匡君德糾官邪,則當此討復之大義未伸,朝象之泮渙日甚,雖使言議風裁,爲世所推者當之,固難其下手矣。如臣之朴陋不肖,巽軟無用者,尤豈可冒玷,而徒以爲一身之榮哉?且玆言事之任,爲臣自劃之地者,不但同朝之所共知,亦嘗聖明之所俯燭,而許其遞免,則政曹之充數檢擬,已涉苟簡,而聖上之遽加誤恩,臣實未曉其所以也。今何敢徒恃寵靈,揚揚冒進,以變其所守,而不思自靖之道耶?且臣素患痰眩之症,添劇於長路跋涉之中,委頓旅舍,無計起動,狼狽中途,進退維谷,時日之內,萬無自力赴召之望。玆不得不略治短疏,付上縣道,伏乞聖明,察臣職名之不稱,諒臣情病之難強,亟賜鐫免,以便調治,無曠臺職,俾安私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3月4日
编辑行都承旨趙榮福〈坐〉。左承旨安重弼〈坐直〉。右承旨洪好人〈坐〉。左副承旨金橰〈未肅拜〉。右副承旨羅學川〈坐〉。同副承旨申昉〈坐直〉。注書沈聖希〈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李聖海〈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周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安重弼啓曰,明日、明明日,大報壇親祭齋戒,初七日正日,此三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安重弼又啓曰,新除授承旨金橰,正言洪鳳祚、趙明翼,牌招事命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羅學川,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羅學川,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此大報壇親祭,只隔數宵,私廟擧動,亦且不遠,本府堂上,不可不備員,箇滿及未差之代,令該曹依頃日例,卽爲口傳差出,以爲侍衛備員之地,何如?傳曰,允。
○羅學川,以弘文館言啓曰,修撰金龍慶再昨違牌,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申昉,以修撰金龍慶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禁推傳旨捧入。
○羅學川啓曰,正言趙明翼引避退待,今已兩日,而尙未處置,事甚未安。除在外未肅拜外呈告人員,卽爲牌招,使之處置,何如?傳曰,允。
○趙榮福啓曰,假注書李聖海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安重弼曰,製述時,右副承旨申昉,律三中,箋三下,熟馬一匹賜給。修撰洪聖輔,文學尹涉,律箋俱三下,各織毛馬裝一部。副修撰黃梓,箋三上中,豹皮一令。都承旨趙榮福,箋三中,大鹿皮一令。說書兪最基,箋三下,草注紙三卷、黃毛筆七柄、眞墨三笏賜給。
○以忠淸監司狀啓,靑山居騎兵梁阿只等囕死事,傳于羅學川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有政。吏批,行判書沈宅賢受由在外,參判金有慶進,參議李箕鎭式暇,右承旨申昉進。吏批啓曰,判書沈宅賢受由在外,參議李箕鎭式暇,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又啓曰,長湍府使,今當差出,而本府以孔道劇邑,凋弊特甚,不可不擇差,未準朔禁軍將,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金橰爲左副承旨,洪鳳祚爲正言,宋秀衡爲持平,金彦熙爲戶曹正郞,鄭匡濟爲司成,李彦馨爲長湍府使,閔翼洙爲海州判官,金壽錫爲京畿都事,戶曹佐郞兪學基,仍任事承傳。
○兵批,行判書金興慶陳疏入啓,參判李裕民病,參議趙鳴鳳式暇,參知慶聖會進,右副承旨申昉進。副護軍李鳳翼、梁彬,副司直李膺,副司正李聖海等單付。
○申昉,以兵曹言啓曰,都摠府啓曰,今此(大))大報壇親祭,只隔數宵,私廟擧動,亦且不遠,本府堂上,不可不備員,箇滿及未差之代,依頃日例,卽爲口傳差出,以爲侍衛備員之地,何如?傳曰,允事,命下矣。判書臣金興慶,方在引入中,不得擧行之意,敢啓。傳曰,今亦次官擧行。
○申昉,以兵曹言啓曰,去二月十九日,上年冬,淑嬪祠宇擧動節目,傳曰,今此節目中付標處,依此擧行,而都監左右廂軍兵哨數,依陵幸時例爲之事,竝爲分付事,命下矣。今三月十二日擧動時節目,當依聖敎磨鍊,而元禁軍服色,以戰笠戰服旣已改付標以下,則駕後禁軍及御營廳別抄武士等服色,似不可異同,一體着戰笠戰服乎?且在前陵幸時,隨駕訓局軍兵,或十五哨,十六哨,或十八哨,二十哨,其數不一,今則從何例磨鍊乎?竝此仰稟。傳曰,駕後與別抄,則一體着戰笠戰服,而都監軍兵,則以十五哨定式,可也。
○申昉,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李浹手本,則時囚罪人鄭宇柱,本以年老病痰之人,閱月冷處,重得傷寒,宿病復發,晝夜苦痛,咳嗽吐痰,粥飮全廢。且有疝氣,時時昏絶,卽今症情,十分危重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申昉,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今三月合四朔祿俸,更爲輸送于崇禮門外所住處,則以爲今方乞解,又復受廩,公體私義,俱無此理,恩命之下,終不敢冒承,益增惶隕,只俟罪戾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議政府右議政趙道彬上疏,伏以臣之所遭,轉益罔極,只宜伏藁竢命,而不有號籲,無以請勘,敢陳危迫之悃,仰瀆閔覆之聽矣。淵度曲貰,聖批特異,慰藉敦勉之旨,藹然於字字之間,至於可質神明之敎,奚時忘于之諭,益不覺九頓以還,感淚被面也。筵席屢陳之言,誠未格聰,而區區寸忱,臨燭靡遺,堂陛一覲之願,病猶見妨,而眷眷聖念,係戀至此,日月之照,若偏臣身,犬馬之誠,曷勝倍激,如非聲罪之目,至爲深重,則其何敢徒守廉義,復言情地,而今臣踪跡之危蹙,已無餘地。雖在微官末品,一遭如許之斥,尙且求免之不暇,況臣雖極無似,旣忝大僚,蒙此咎釁,而乃復冒沒抗顏,則人將不食臣餘,其欲強勉,焉可得乎?念臣必退之義,國人皆言,而惟聖明眷顧不置,敦迫無已,久使鼎軸之任,作一虛曠之職,私分之怵迫,姑置勿論,公務之積滯,將若之何?目今國勢之艱虞,生民之岌嶪,誠如批旨中所敎,此時何時,此任何任,而一向虛縻,瘝廢此極。左思右度,罔非臣罪,一誤國事之後,萬被誅戮,顧何補哉?倘或聖慈念及于玆,則不待臣言,卽賜處分矣。仍竊惟念,臣與金祖澤,同是萬死餘喘,彼豈有別欲持臣之意,而其所噴薄,蓋以大義之未伸,專責於摠百之任故耳。原其本心,秉執自如,臣於詬詆之來,雖極駭怖,亦豈徒以受人凌藉,芥蔕於中,而不思所以自訟也哉?在聖上涵容之道,庶宜寬假,而威怒遽加,罪罰亦過,以致臺議多端,若是而可能望國計之圖做,朝象之鎭鬧乎?爲今日計,莫若黜退微臣,改卜賢德,使庶事無叢脞之患,克恢聽納,特示優容,俾公議有振刷之望,則臣雖滅死,實無餘恨,悉心之懇。夫豈飾外,至於史臣之久淹矮巷,倉官之屢致公廩,尤非微分一刻自安,而纔遭私慽,未及服成,今始露章,竝此仰籲。伏乞天地父母,亟命收回偕來輸送之命,鐫削臣職秩,仍勘臣罪,以勵臣工,以謝群議,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後批旨,罄悉心腹,而卿辭冞篤,自愧誠淺,夫復何諭。噫,卿以休休之量,位在三事,此等之說,其何掛諸齒而留諸心?當今國事艱虞,生民倒懸之時,卿等一時竝出城外,以小子之涼德,雖有三公,猶恐不逮,如是而將焉爲國乎?言念及此,食息靡寧,卿若幡然入城,則何有史官之相守,卿其須體如渴之意,勿復巽讓,安心偕入,用副予日夕倚毗之誠。仍傳于安重弼曰,此批答,使偕來史官傳諭。
○行兵曹判書金興慶上疏,伏以臣於日昨,伏奉聖批,以予豈不知卿之所患爲敎,而尙靳許遞職任,是聖明猶未盡燭賤疾之不可強,而精力之無可堪也。顧臣癱瘓之症,已成隆痼gg癃痼g之疾,奔走供劇,萬無其望,今若不自揣量,復出應命,則外雖托於怵分,情實近於貪權,決性命而饕富貴,古人所戒,臣雖無狀,何忍爲此?矧今職事之瘝曠,戎政之廢弛,已屆三朔,而又復踰時引月,不卽解免,則終底於僨敗國事也,必矣。殿下於此,何不深軫,而一例寬假,終莫之變通乎?噫,從古人君之於臣隣之丐免也,察其巽辭之出於誠心,則許之矣。今臣之前後控籲,肝血已盡,而未蒙矜諒,終歸飾讓,是臣平日事君誠實不足,竟不能感動天聽,臣罪至此,益無所逃。且臣伏見正言趙明翼之疏,則論及近來貢物之弊,而力斥惠廳之未卽給價,至以元貢給價,隨其屬托之緊歇而爲之,米布參半之規,違越事目,從其親疏而行之爲言,臣於是竊不勝駭悚之至。臣自去秋以後,猥叨主管之任,而乙巳凶歉,挽近所無,田結大縮,歲入無多,東移西貸,酬應艱辛,其不得趁時準給,勢固然矣。至於米布錢參給,自有其規,臣乃一遵前例,罔或少違,分數之多寡,日期之遠近,曾無毫忽之差異,莫容己意於其間,則今玆屬托親疏之說,未知何所據而發也。毋論其言之是非,此莫非如臣無似,忝掌邦財,凡所施爲,未叶人望之致,尙何可仍因蹲冒,以益人之嗤點乎?玆敢略暴危苦之懇,仰瀆宸嚴之聽,伏乞聖慈,亟命先遞臣本職及惠廳堂上之任,仍將臣兼帶諸任,竝許鐫免,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患雖或彌留,必欲解職而後已者,不亦過乎?臺臣疏語,不過不諒之辭,於卿何嫌?卿其勿辭,安意調理,俟間行公,使軍務其勿久曠。
○副校理朴師聖上疏,伏以臣於日昨嚴敎之下,惶怖震悚,求死不得,投疏徑出,恭竢譴何,見阻喉司,情實未暴,積犯逋慢,罪戾益增,猥蒙寬假,罰止例勘,私心感祝,汔今未已也。臣之父母祠宇,在於臣兄任所,久廢展省,情理所迫,乘隙跋來,以爲早晩復路計矣。乃於意外,遽荷收敍之寵,繼有新除之命,馹召遠辱,恩榮所曁,州里皆驚,負罪賤臣,何以得此?臣誠驚惶,靡所容措。在臣分義,固當竭蹶趨承,而臣之情勢,有不可以一時坐罷,有所自恕者。夫臣之當初箚陳,實出憂慨之忱,而旣請還收過中之備忘,則被譴人前職之擧論,自是應然之事,顧何嘗有一毫他意於其間,而誠未格天,言不槪心,旣未蒙批旨之察納,畢竟自陷於無嚴不敬之科,若以聖敎之所及者,案臣之罪,則雖加萬戮,亦云末減,臣何敢妄恃聖慈之涵覆,而有同無故之人,晏然應命也哉?臣本才識蒙蔑,言議拙訥,觸事憒憒,隨行碌碌,少無裨補於聖德,徒積愆尤於臣身,居常愧懼,若隕淵谷。臣於論思之任,宜賜斥退者,固已久矣,而況又近者,承聞臣子所不敢聞之聖敎,必須遄被嚴誅,然後可以伸王法而贖厥辜矣。至於去就一節,非所可論,而且臣於行路撼頓之餘,素患痰火之症,挾感添重,委頓旅次,萬無作氣登程之勢,而此則比臣踪地,猶是餘事,玆不得悉陳昏綴之狀,只以請譴之章,敢此從縣道露暴衷懇。伏乞聖明,亟削臣職,仍降威罰,俾私分得安,而以爲人臣妄言者之戒,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向者判付,非因爾疏而發也。爾其勿辭,從速上來察職。
○京畿道幼學李郈等上疏,伏以臣等,嘗觀太史遷伯夷傳,有曰,巖穴之士,趨舍有時,名堙滅而不稱,悲夫。臣等每於此,三復歎息,以爲自君子而言之,則其所以隱居巖穴,修身求道者,固未嘗區區於身後之名,而自後人觀之,則其所以惜其名之堙滅,而思盡其表章之道者,此亦秉彝好德之不能自已者也。況我國家,列聖相承,崇奬儒術,凡有道德學問之士,莫不禮羅而尊寵之,其或不幸而有不遇者,則亦必追加表顯,特施褒贈,所以尊賢尙德,風勵士林者,不以存沒而有間。今苟有賢而不遇,以沒其世,允合褒顯之典者,則臣等又安可自阻於紸纊之下,而不以聞哉?臣等竊觀故參奉臣姜錫朋,隱居求道,志尙高邁,立心制行,無愧古人,經術文章,罕有其比,實不世出之名儒也。而當路無與推挽,朝廷不加招徠,任其終身於巖穴之間,而歿後十有餘年,尙未有褒崇追報之擧焉,此其爲聖代之闕典,而士林之慨惜者,當如何哉?嗚呼,錫朋學術之精粗,造詣之淺深,固非臣等末學矇識,所可妄議,而臣等所居之鄕,卽錫朋平日游息之地,聲光密邇,見聞詳熟,臣等請以平昔之所景慕於錫朋者,爲殿下一二陳焉。錫朋,卽故監司淸白吏臣裕後之子,而先正臣文純公朴世采之門人也。天姿瑩澈,氣宇豪邁,自幼人已譬之以祥麟、瑞鳳,而早謝擧子之業,從事聖賢之學,自出手眼,的開實着,切問近思之工,終至於融會貫通之域,收束檢制之嚴,竟底于和易寬平之境,則人又譬之以精金美玉矣。蓋其窮理之精明,今於遺稿中可考也。其論天人性命之源,釋經傳精微之蘊,皆自眞實硏究中出來,而洞見大原,該括全體,細膩縝密,置水不漏,博而不至於汎濫,約而不墜於空虛,詞理俱到,華實兼備,使人讀之,自見其有眞知之實,獨覺之妙也。是以其於義理源頭,間或有發前人之所未發者,而文章之滂沛煒燁,特其餘事耳。若夫制行謹嚴,蓋自其起居步趨之際,以至容貌辭氣之間,莫不動稽古訓,一遵繩墨,終始爲學,只一敬字,而其所著日用十六箴,修身十八法,皆出於躬行心得之餘,則此固一端之可見者,而臣等於其正終一事,又嘗深服其操履之敦確也。錫朋年未六旬,客歿於先壟之下,屬纊前一日,敎門人《大學》一章,又作遺書,貽其子戒之以修身飭行之方,正席東首,整冠帶斂手足,恬然而逝,從容暇豫,略無一毫怛化之意,苟非平日定力,不動於死生之際者,能若是乎?至其孝友出天,以化鄕黨,忠信及人,以敦薄夫,淸風高節,足以廉貧而立頑,誠心實行,足以勵世而砥俗,則此非徒一代之矜式,亦可爲百世之師範矣,至若閑聖道闢邪說,其功又有大焉。間者故相臣崔錫鼎,《類編禮記》,變亂朱文公《庸》、《學》章句,誣引文純公朴世采,亦列於講確之目。錫朋,乃倡率同門,上章陳列,上泝朱子之書,以斥其變亂之罪,下述文純之學,以辨其講確之誣,義理明快,辨論從容,遣辭之嚴而無矯拂之色,析理之切而無忿厲之態,至使錫鼎,亦覺慙悔,而後遂陳箚,自服其非,則其所以衛道拒詖之功,亦豈曰少補之哉?若其文章,眞得古作者規模法度,而一本於道德性命之正,則抑可謂文與道全矣。臣等請又以長老之所稱道錫朋者,證明之。先正臣文純公權尙夏,嘗謂錫朋之門人曰,義理精明,言議正直,近世吾獨見姜友也。先正臣文簡公金昌協,見錫朋所著日用十六箴,深加敬歎,以爲有得於古人灑掃應對之學,而遂以是敎其門人。故掌令臣金昌翕,過錫朋所嘗居翠巖之地,遂著翠巖詩三章,以寓高山景行之懷焉。今贊善臣金榦,挽錫朋詩一聯曰,文章漢大手,經學宋眞儒。以此諸賢之所稱詡者觀之,亦可見錫朋之爲人也。嗚呼,朱子答王子充書,論當時學者之弊曰,務講學者,多闕於踐履,專踐履者,又遂以講學爲無益。噫,是不獨當時之弊爲然,實古今學者之通患也,而今錫朋之學,則講學踐履,交致其功,無墮落一偏之弊,克遵考亭之法門,一洗俗學之塗轍。蓋錫朋平生爲學,一以朱子爲準的,尊信慕悅,無異七十子之服孔子,則其所以因踐履之實而致講學之功,使所知益明,所守益固者,夫豈無所本而然?故嘗記朱子書院,有曰,朱子之學,上承堯、舜、周、孔千聖之道統,下啓天下國家萬世之太平,自孔子以後一人而已。後之學者,不知朱子之爲聖人,則是不知朱子者也。又曰,朱子以前,議論敢到,朱子以後,議論不敢到,此儒家之宗法,聖門之一統,其嚴若是哉?蓋其知之也眞,故尊之也至,尊之也至,故言之也確,有非後人之名慕朱子,而實歸於浮慕也。朱子所謂講學以致其知,力行以踐其實者,惟錫朋得此境界,而向所謂不世出之名儒者,非溢辭也。夫以賢如錫朋而生不得與於旌招之列,以應聖朝側席之求者,固已可恨,而死又無以表章懿美,使其遺風餘韻,寢以消磨,終至於泯沒不稱,則豈不尤可惜哉?臣等爲是慨傷,玆敢相率叫閽,以請朝家之追施恩典焉。顧錫朋之賢,足爲後來之師表,無愧俎豆之崇奉,而朝家之禁設書院,令甲甚嚴,今臣等之囁嚅而不敢請者,此也,而至於褒贈前賢,乃聖朝之令典,而亦勸勵後學之一事也。伏願殿下,深察錫朋之賢,不宜泯沒,亟命攸司,特加褒贈而表章之,毋孤多士之望,則是豈臣等之私幸,實於國家尊賢尙德之道,與有光矣。抑臣等竊念,公議之不行於世,久矣。世之人類,不免以名位爲重輕,道齊德醜,而名位隆顯,則道隨而高,而言之者,易於得力,名位不顯,則德隨以卑,而聽之者,辭以無稽。今錫朋,以聖世逸民,歿身林下,旣無名位之可以動人者,則臣等今日之言,固難保世人之聽信,而雖聖上,亦或疑其有過濫者矣。然凡人之稱頌人功德,以冀國家非常之恩也。其言易溢而難稱者,以其前有情好之所牽,而後有聲勢之所顧故也。今臣等之於錫朋,未嘗及門受業,情誼無別於人,寧有阿好之私,而錫朋又窮而在下,無勢可言,則是於斯二者,皆無所拘也,抑何故而過爲溢美之辭,上以誣聖聰,而下而累錫朋哉?只以秉彝之心,有不全泯,故慨賢者之名堙滅,如昔人之所歎而已,則可知臣等此言之亶出於公正之憤也。況臣等所請,非敢輒冀其非常之恩也。夫朝家於一節之士,亦皆施褒贈之典,而錫朋之賢,非止爲一節之士,則臣等之言,亦非過也。且伏見殿下臨御以來,崇儒重道,克遵列聖之洪規,凡在巖穴之士,皆欲至誠招徠如渴求飮,今聞錫朋之賢如此,則必將慨然興思,恨不與同時,而其於臣等之請,亦必快賜允從,不少留難矣。玆臣等不以煩猥爲懼,而敢此縷瀆焉。惟聖明亟降明旨,特擧褒奬,無使爲後人之所悲焉,而不勝幸甚云云。幼學李郈、李聖範、李鳳年、朴光慶,生員李敏培,幼學成苾、尹鳳來、尹尙大、金載明、金泰明、李德浩、任宅夏、任復夏、沈㴾、黃信遠、李尙毅、李晩慶、沈達漢、沈興漢、林柱永、韓就日、李弘番、朴壽聃、朴壽仁、朴壽星、李墀、李垈、趙泰岳、李𪣶、李堦、趙命封、李垕、李㙫、李塾、金時濟、李載華、崔普觀、李觀華、金錫祚、李禎興。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丁未三月初四日午時,上御宣政殿晝講。同知事金有慶,特進官黃璿,參贊官趙榮福,檢討官洪聖輔、黃梓,假注書李聖海,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武臣副護軍李彦馨,宗臣海興君橿入侍,持平趙明澤,同爲入侍。上讀前受音一遍。洪聖輔進講《孟子》,自孟子居鄒,至孔子爲魯司寇章及章下註。上受而讀之。聖輔釋文義曰,孟子受儲子幣而之齊,不見儲子,以其儀不及物也。儲子爲齊首相,不能勸其主用孟子,其慕賢之誠不足,於此可知矣。金有慶曰,如有慕賢之誠,則宜往見,而只以幣交,故孟子於之齊之時,不見儲子而往見季子,聖賢取舍輕重,益可見矣。黃梓曰,見賢之道,貴在誠意,雖以近事言之,聖明若欲招致經術之士,則當思儀不及物之戒也。上曰,其言好矣,當留意焉。有慶曰,梓之言好矣。如或儀不及物,則抱道之士,豈肯來仕乎?上曰,儀不及物者,亦孔子所云禮云禮云,玉帛云乎哉之意也。梓曰,聖敎至當矣。上曰,受幣而不報者,合於義理耶?梓曰,初無可拒之義,故受之而以其終無誠實底意,故不爲往見,孟子初豈有不報之意也?上曰,其言益分明矣。上又曰,古人師授之際,隨事質問,必知其意而後已。蓋如此然後可以學其道矣,豈不是哉?聖輔曰,聖敎至當矣。聖輔又曰,淳于髡曰,先名實者爲人,此蓋譏侮孟子而發也,渠何以知聖人之道乎?此等處當留意辨別。上曰,其言好矣,當留意焉。聖輔曰,名實之分,固不重歟?人君雖有用賢之名,而若無用賢之實,則其何以治國乎?上曰,其言然矣。梓曰,淳于髡之意,以爲爲人臣者,初若不出,則獨善其身,可也,而若旣出而仕之,則雖君臣情志不相孚,不可去,此則不學無識之類也。梓又曰,百里奚,一人,而虞不用則亡,秦用之則伯。人君用賢之道,可不愼歟?上曰,其言好矣。聖輔曰,百里奚,愚於虞而智於秦,一人之身,豈有愚智之異乎?惟在於人君用舍之如何,故此虞之所以亡,而秦之所以伯也,可不戒哉?上曰,其言好矣。聖輔曰,孔子以濟世之心,轍環天下,終不見用,故末乃返魯,若不見用而終不去,則是先枉其身,何以治人乎?上曰,其言好矣。梓曰,《孟子》之去齊,猶不顯言者,與孔子仍膰肉不至,而去魯之意,前後一揆也。上曰,然矣。講訖,有慶曰,頃以松都試才事,有持入文書之敎,故敢此仰達,而頃年初狀,回啓以置之,蒙允矣。厥後乙巳十二月初三日,領府事閔鎭遠爲左相登對時,以姑觀明年爲宜,陳達,則自上有松都及西北再明春設科之命矣。厥後又仍卽今左議政洪致中所啓,以姑置下答,而蓋當初回啓中,只論儒生不及武科,故武士輩,以爲武科,亦當次第設行,有此懸望之事云矣。上曰,然則儒生、武士之同爲設科,便成兩件事矣。有慶曰,果如聖敎矣。上曰,當初不爲竝論,故有此事矣。曾在肅廟朝齊、厚陵幸行之路,歷入松都設科,則前頭兩陵展謁之時,當有依古事設科之擧,故今則姑徐之意,分付,而實非分儒生、武士而言也。然武士輩,旣皆懸望,而若不仍設,則果無缺望之歎歟?有慶曰,近來科擧稠疊,而松都則旣非保障重地,又無軍兵所屬,姑勿設科,以待前頭陵幸時,似好矣。上曰,入侍儒臣之意,何如?上番,則頃以繡衣往來西路,必知松都民情矣。聖輔曰,松都武士輩,果有希望之事,而近來科擧稠疊之弊,一如有慶之言,姑勿設行,似合事宜矣。上曰,此非古無之事,成廟朝亦有之,而王言一播,有難中止,且舊都之人,旣已聞知,則似有落莫之歎矣。梓曰,應行之事,則不可不行,不當爲之事,則不必爲之矣。大抵無名之科,如有可行之時,則亦或爲之,而今此松都之科,則近於無名,豈爲一時落莫而強爲不當爲之事乎?聖輔曰,保障重地,則可別有激勸之道,而此則似不然矣。上曰,然則姑置之而不必出擧條也。有慶曰,向者陵幸時,有水原試才之敎,故差出御史,而朝家本意,欲於農隙設行矣。今則東作已迫,牟耕方張,當此農節,設場試才,似非其時。且聞府使之意,亦以當農爲悶,欲使臣曹,更爲稟定云,事勢如此,則退行於秋間,亦似無妨,故敢此仰達。上曰,陵幸時差使員賜對之際,有所下敎矣。正萬之意如此,則本府武士之意,亦必如此,退行於秋間事,更爲分付,可也。〈出於擧條〉有慶曰,以羅州營將梁彬,移除長湍府使矣。兵判引入,開政無期,營將交代久未差出,故尙未得上來,而其出代遲速,姑未可知,等待之際,夫馬留滯,亦甚有弊,長湍府使姑爲改差,似合於變通之道矣。上曰,出代未可待矣。今姑改差,其代今日政差出,使之不多日內發送,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有慶曰,臣因松都試才事,竊有所懷,敢此仰達矣。以實錄觀之,則辛丑、壬午年間,仍筵臣及大臣陳白,有高麗後孫錄用之敎,可見肅廟之盛意矣。卽今王姓人,無一立朝者,似當有錄用之擧。上曰,其言好矣。以往牒觀之,前朝子孫厚待之事,史記美之,高麗陵寢等處,不絶守護之意,祖宗朝累度下敎,而頃者本都留守辭朝之時,高麗諸陵,各別守護禁伐等事,特加申飭,而卿言好矣。予心亦然,而先朝亦有申飭之事,前朝後孫,雖曰殘微,豈有不當爲蔭官者乎?該曹各別施行,而使留守探問可用人,別薦可也。有慶曰,先朝有王世萬者,官至禁府都事,而近有王世輔,以雜技出六,爲瓦署別提,作散不久,此亦可用,而非但松都,雖在他邑之人,如有可合者,一體收用,似好矣。上曰,唯。〈出於擧條〉持平趙明澤啓曰,請逆鏡疏下五賊,竝命亟正邦刑事。〈措語見上〉上曰,勿煩。明澤曰,臣忝在臺職,以傳啓今始入侍,而曾前待罪史官,出入筵席者,亦數矣。蓋以此事,大臣及三司諸臣,前後陳達之言,已慣聽矣,自上答敎,亦詳聞矣。五賊之罪狀,今無加陳之言,而聖上每以罪則當誅爲敎,此輩之負犯,旣是惡逆,而一國之公議,皆曰可殺,殿下亦已俯燭其罔赦,而兩司之臣,積年爭執,尙且靳允,臣之所抑鬱而慨然者也。伏願今日,則必爲允從,以正王法焉。上曰,前後下敎,旣已盡言之,若當聽之,則何至今遷延乎?明澤曰,此等當從之啓,殿下猶爲靳允,故前後臺臣,雖逢未安之敎,而猶復固爭者,蓋亂賊不可不討,而王法不可不正故也。更願殿下,亟降兪音焉。上曰,以此事元無未安之批矣。又所啓,請亟擧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事。〈措語見上〉上曰,勿煩。明澤曰,此亦罪關惡逆,拏戮之典,烏可已乎?亦願殿下,亟降兪音焉。上曰,此啓則卽今原任爲時任時,有所達之言,以此觀之,未免已甚矣。又所啓,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寢李森安置定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措語見上〉上曰,三年陳啓,未免支離,旣停旋發,亦涉未安,亟停勿煩。明澤曰,他啓尙可已也,此啓則不可不固爭。蓋森,身爲將任,締結鏡、虎之狀,國言狼藉。且旣已緊出於時龍之招,奸凶情節,未及究覈,而頃因憫旱,徑先酌處,終使巨魁,獨逭王章,輿情之憤鬱,久而愈激,臺閣公議,皆以竣請爲期,願降兪音焉。又所啓,請賊鏡子寧海,依律處絞。〈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任徵夏遠竄之命。〈措語見上〉上曰,竄配徵夏,未爲過重,而閱歲爭執,有若重事然,予實未曉,而此啓之尙今爲之,似由於罰輕之致也。勿煩。又所啓,請沈檀拿鞫嚴問,以伸王法。〈措語見上〉上曰,須勿強煩。又所啓,請還收黃爾章特放之命。〈措語見上〉上曰,爾章五月所奏之言,向者悶旱祈雨之時,亦有如此陳達者,其後臺閣,雖以輕重爲言,而刑殺爲穰災之方云者,似無異同,可知其不公之論矣。勿煩。又所啓,請還收李重煥減死定配之命。上曰,勿煩。明澤曰,壬寅誣獄,出於虎龍,虎龍之根本,在於重煥,以竊給官馬之事觀之,可知其左右締結,綢繆同謀之狀,而當初虎賊,旣以元勳推讓,其後,又復緊出於時龍之招,則此非靳允之事也。願降兪音,以正王法焉。上曰,重煥,若敎虎龍而告變,則其時渠當自爲元勳,而何至今爲重煥耶?以文案觀之,元無竄配之事,當錄囚之時,事當直爲放釋,而以其扶奬凶潛之故,姑令仍囚,非爲有可問之端也。又所啓,請昌碩及時昌、遇臣妻孥,竝命設鞫嚴問,得情處斷。〈措語見上〉上曰,勿煩。明澤曰,此事之勿煩,尤是意外,殿下旣以臺諫之輕停爲非,而尙今不允,恐有欠於大聖人誠信之道也。伏願殿下,亟降兪音焉。上曰,此啓初無更發之敎,而只言其事體,則固當如是矣。又所啓,請還寢守禦廳屯田移屬宮家之命。〈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朴文秀,削奪官爵,門外黜送。〈措語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金祖澤削黜之命。〈措語見上〉上曰,自古雖大臣,亦有用此罰者,位在三事,如有所失,則猶可施罰,而臺閣,亦不當肆然請寢。況金祖澤之事,罰亦輕矣,豈可如是爭執乎?入侍臺諫,則雖非發啓之人,而啓辭中所謂大臣平日言行,厭服人心等語,金祖澤之所不言,而發啓臺臣,承祖澤之餘意,揷入此等文字於啓辭中,顯有譏嘲大臣之意。大臣若果有失,則雖合啓,亦無不可,而今於祖澤還收之啓,如是譏切,豈非未安之甚者乎?亟停勿煩。明澤曰,祖澤之疏,若以私意侵斥大臣,以爲傾軋之計,則殿下之施以譴罰,未爲不可,而究其根本,則所秉執者,大義也。殿下不少恕究遽加譴罰,居臺閣者,其可默視而終不請還耶?上曰,仁義豈不好哉?其流之弊,尙且有害,祖澤之疏,大意雖曰好矣,竝與其是處而若或扶奬,則豈不尤非乎?又所啓,引嫌而退,有懷必陳,誠得臺體,誨諭之批何必爲嫌?請正言趙明翼出仕。上曰,依啓。趙榮福曰,全羅兵使李行儉,除拜已久,而以其身病,久未下直,非但夫馬之留滯可慮。且當春操,不可不趁速下去,而今聞病已向差,故下人輩,或於臣仕進之時,不無號訴之弊,自朝家特爲催促,使之不多日內發送,似好矣。上曰,夫馬之留滯有弊,而春操亦已迫矣。別爲催促,使之數日內發送,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榮福曰,延日縣監朴受繪,海南縣監尙壽昌,前冬都目政差出矣。以諫院越署經之故,至今不得下去云,而卽今諫院,無備員之勢,若待其三次署經,則夫馬之數朔留京,其弊不貲。且兩倅旣有物議,至於越署經之境,則亦不可自朝家特令發送,莫如改差,差出其代,斯速下送之爲宜矣。上曰,朴受繪則此是年前武科壯元,直爲出六者也。諫院之越署經,緣何事耶?榮福曰,旣是中路之人,而亦不無物議云矣。上曰,正言趙明翼,今已處置,當爲出仕,而其他無行公之員乎?榮福曰,卽今只有趙明翼一人,而他無行公之員矣。若以無端改差爲難,則令該曹遞付他職,差送新倅,似合於變通之道矣。上曰,守令署經,事體重大,渠雖微官,此亦百里之任,則朝家之所以待之者,豈可不待其三次署經,而徑先遞職乎?雖以口傳,差出新倅,連値齋戒,似不得趁卽下去,而諫院旣有趙明翼一人,則成大烈之代,亦爲牌招政官,以無故人差出,使之備員署經,以爲不多日內發送之地,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榮福曰,慈仁縣監南國翰,憲府署經,則旣已爲之,而諫院無行公之員,故尙未署經,等待之際,夫馬留滯,亦甚可慮,除諫院署經,催促發送,何如?上曰,旣經一司署經,則除諫院署經,催促發送,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榮福曰,同副承旨李鳳翼,身病甚重,至於供劇,自分必死,連呈辭疏,無意行公,當此親祭迫近,院中多事之時,似當有變通之道矣。上曰,不爲微稟,而直呈辭疏,可知其實病矣。今姑改差,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其代,仍卽牌招察任,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榮福曰,王世子入學時,禮曹判書,例多主管之事。且大報壇親祭時,例以禮儀使進去,而判書申思喆,以判義禁之有難行公,期於必遞,尙不出肅,而且聞遭重服,服制未盡之前,亦不得出牌,何以則可以得當耶?上曰,近來廉隅太勝,以黃梓事觀之,君父誨責,則仍爲自處之道,實爲未安。禮判之以前事,一向引入,似爲過矣。況皇壇親祭,君上三獻之時,豈可以次官代行乎?服制雖未盡,特招,異於循例出牌,從重推考,仍卽牌招。〈以榻前下敎書出〉榮福曰,臣有所懷,敢此仰達矣。辭令者,人主之所當愼重,而殿下於辭令之間,辭氣太露,恐有歉於大聖人語默得中之道也。且頃日命製,雖似太平氣像,而第念蔀屋之下,倒懸方急,此正軫恤民隱之時,而至於詩章唱酬,恐似無益矣。卽今備局,多有回啓之事,而廟堂一空,不得擧行,至於禮判事,此實大臣所達之事,而大臣引入,不得變通,國之無輔相,猶人之無股肱也,如是而有何可爲之事乎?此實痛哭流涕之處也。上曰,今日之無大臣,非國之致,世實使然。中夜思之,丙枕何安?勉戒之言,好矣,當加意焉。諸臣以次退出。
3月5日
编辑行都承旨趙榮福〈病〉。左承旨安重弼〈坐〉。右承旨洪好人〈坐直〉。左副承旨羅學川〈坐直〉。右副承旨洪龍祚〈未肅拜〉。同副承旨申昉〈坐〉。注書沈聖希〈病〉一員未差。假注書李聖海〈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周鎭〈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申昉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崔道文在外,掌令朴奎文,持平趙明澤呈辭,持平宋秀衡忠淸道京試官奉命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方在城外,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羅學川啓曰,判府事李觀命上疏縣道到院,而以大報壇親祭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申昉,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洪鉉輔,以禮曹參判大報壇親祭時所用犧牲看品事,典牲署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昉啓曰,昨日晝講入侍時,差出正言闕員與正言趙明翼,一體牌招,諫院越署經守令,斯速署經事,榻前下敎矣。諫院旣爲牌招,則獻納朴弼正,亦當入於其中,而下敎中無擧論之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一體牌招。
○申昉,以正言趙明翼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安重弼啓曰,右承旨洪好人,右副承旨羅學川,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安重弼,以左副承旨金橰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者傳旨捧入。
○羅學川啓曰,左副承旨金槹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洪好人,以左副承旨金橰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洪好人啓曰,大報壇親祭正日,只隔一日,承旨不可不備員。左副承旨金橰,旣有只推之命,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非但有傷事體,聞其實病甚重,勢難起動云。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今姑改差,其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
○洪好人啓曰,左副承旨金橰,今姑改差,其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事,命下矣。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洪好人啓曰,大報壇親祭時,紙榜書寫及犧牲看品膰肉進上等事,禮曹判書進參事,曾已定奪矣。判書申思喆,昨日特推之下,亦不承命,殊甚未安。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沈宅賢受由在外,參判金有慶進,參議李箕鎭式暇,右副承旨羅學川進。
○吏批啓曰,判書沈宅賢受由在外,參議李箕鎭式暇,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以洪龍祚爲承旨,鄭彦燮爲司書,鄭彦汶爲兵曹佐郞,洪彦度爲工曹佐郞,李衡佐爲司僕主簿,閔亨洙爲奉敎,金夢垕爲實錄兼春秋。
○兵批,行判書金興慶陳疏受由,參判李裕民進,參議趙鳴鳳病,參知慶聖會病,右承旨洪好人進。
○以金橰爲副司直。
○兵曹口傳政事,以洛春君培爲都摠管,申光夏爲副摠管。
○洪好人,以右副承旨洪龍祚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洪好人,以春秋館言啓曰,謄錄郞廳金壽錫外任代,新及第金夢垕差下,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金夢垕爲副司正。
○羅學川,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今三月合四朔祿俸,更爲輸送于崇禮門外所住處,則以爲情勢,一昧危蹙,決不敢晏然冒受。屢煩輸送之命,又不克祗承,只切惶悚之忱云。右議政趙道彬疏批已下,四朔祿俸,亦爲輸送于西小門外所住處,則以爲疏末乞免收還,未蒙準許。下批後,倉官,又以輸送之意,致煩恩命,而伏藁窮蹙,末由祗受,益不勝戰惶云。祿俸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輸送。
○判中樞府事李觀命上疏,伏以臣悉陳肝膈之懇,仰瀆宸嚴之下,庶冀日月之明,俯燭微悃,而及承批旨,不賜允許,聖諭丁寧,至以體先朝之受恩,副今日之至意爲敎。臣奉讀未半,不覺嗚咽。噫,先朝舊物,髮白心短,弓劍莫逮,餘生無歸。如天之德,曷嘗頃刻忘之,而殿下生死肉骨之恩,銘鏤心肺,如使臣有一分酬報之路,則蹈赴湯鑊,亦無所辭,豈敢自有其身,圖占便安,不思涓埃之效,而妄自阻於仁覆之天哉?臣才智愚下,學識淺陋,再考中書,一昧潰潰,無以輔君德而庇民生,日夕兢惶,固當歛退,而惟其憂愛之忱,積蓄于中,不量菲薄,不計顚沛,眷眷以討復之義,申告于吾君,期見義理闡明而人心悅服,凶孽掃淸而國勢鞏固,則古人所云,追先帝報陛下之道,不可捨此而他求。然而臣之私義,終不可久廁於朝班,則決矣。追隨群彦之末,粗效微誠之後,奉身而退,以圖自靖之義者,是臣夙昔之所自誓,而事乃有大謬不然者。今也誠未格天則曰,吾雖有苦心血懇,而其於聖聽之邈然,何哉?貪榮遲回而曰,吾雖欲引義丐閑,而其於聖眷之勤摯,何哉?都喪自己之廉隅,只饕一時之榮寵,則國人其將唾鄙之矣,其心愧恥,有甚撻市,摧沮瑟縮,覓死不得,奚時務之暇論乎?士大夫出處去就,有關風敎,倘蒙殿下,哀悶難奪之志,俾遂守株之願,優游卒歲,涵泳聖澤,毋貽淸朝搢紳之辱,則亦臣報國之一端也。伏乞天地父母,察臣危迫之懇,收還史官,亟遞臣禁營扈衛兩任,以安愚分,不勝大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疏之批,已悉予意,而莫回卿心,辭本又上,自愧誠淺,夫復何諭?卿其須遵前旨,安心勿辭,卽日偕入,用副予望。仍傳于洪好人曰,此批答,使偕來史官傳諭。
3月6日
编辑行都承旨趙榮福〈坐直〉。左承旨安重弼〈坐直〉。右承旨洪好人〈坐直〉。左副承旨羅學川〈坐直〉。右副承旨洪龍祚〈坐直〉。同副承旨申昉〈坐直〉。注書沈聖希〈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李聖海〈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周鎭〈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羅學川啓曰,訓鍊都監知彀官來言,人定後懸燈,開門後刁斗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榮福啓曰,右副承旨洪龍祚,昨有只推之命,而今日亦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榮福,以右副承旨洪龍祚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日昨下敎,不過一時警責,而一向撕捱,無意行公,然則莫重親祀,承宣其將不備耶?事甚未安,只推更卽牌招。
○羅學川啓曰,兵曹判書金興慶陳疏受由,已過數日,而擧動只隔一宵,卽爲牌招,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羅學川啓曰,兵曹判書金興慶牌招不進推考傳旨,才已捧入,而明日擧動時,本兵之長,不可不進參,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榮福,以大報壇親祭時薦俎官望單子改付標。傳曰,皇壇親祀,事體自別,度支之長,不爲薦俎,事極未安,此單子還爲出給。
○傳于洪好人曰,今此皇壇親祀,則卽祚後一事也,予懷若何?凡諸出入壇內之人,須體夫子禮云樂云之敎潔齋入參事宜,自政院遵此旨而另加申飭。
○傳于申昉曰,雖攝行之時,長官若不有故,則不敢以次官代行,況親行乎?今觀吏曹諸執事單子,協律郞,以次郞書塡,協律郞,卽正之任也。且以禮儀使、薦俎官事,纔已申飭,而其身亦不委頓,則如是代行,殊涉未安,若在京無故,付標何有?政院申飭。
○備忘記,傳于洪好人曰,史官一員待命,大報壇親祭所內摘奸。
○洪好人啓曰,以大報壇親祭時協律郞,以次郞差定事,有下敎矣。皇壇親祀,事體重大,而以次郞塡差協律郞,殊甚未安,故單子未入啓之前,招問該曹吏,則以爲正尹泓,身病甚重,僉正金道浹,受由下鄕,未及上來,以次郞差定云,故不得已捧入,而下敎如此。正尹泓,今姑變通,令該曹其代口傳差出,仍卽差定,似合事宜,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爲之。
○吏曹口傳政事,以沈㙉爲掌樂正。
○傳于羅學川曰,祭井修整,何等重大,而今觀壇所內摘奸單子,修井官,無緣懸闕,莫重親祭,豈如是怠慢乎?事極駭然,當該部官,過齊後拿推,下人,令攸司推治。
○羅學川,以兵曹言啓曰,今番擧動時,內乘不可不備員,而內乘張泰紹,監軍受點,不得已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安重弼,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今三月合四朔祿俸,更爲輸送于崇禮門外左議政洪致中所住處,及西小門外右議政趙道彬所住處,則左議政洪致中,以爲每辭恩命,極知猥越,而區區私義,終有所不安,又不得冒受云。右議政趙道彬,以爲屢煩恩命,末由冒受,第切席藁惶懍云。祿俸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輸送。
3月7日
编辑行都承旨趙榮福〈坐〉。左承旨安重弼〈坐〉。右承旨洪好人〈坐〉。左副承旨羅學川〈坐直〉。右副承旨洪龍祚〈坐〉。同副承旨申昉〈坐直〉。注書沈聖希〈仕〉一員未差。假注書李聖海〈仕直〉。事變假注書金應祉〈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午時,日暈。申時,日暈。
○洪好人啓曰,明日宗廟修改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又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停。
○洪龍祚,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大報壇親祭正日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金應祉爲事變假注書。
○傳于羅學川曰,曾聞使价之言,朝儀之肅嚴,未有如彼國云。我國之諠譁朝儀,無他也,跟隨之無節也。於享事則洋洋如在,於朝儀則君父臨殿,雖不用手燈挾席之例,其在事體,豈放過乎?尊敬君親,一也。子於父前,率衆僕而諠譁,其曰禮乎否乎,亦曰敬乎否乎?前後擧動,兵曹節目中,有勿論諸上司三司之語,而官員看作文具,下吏莫敢誰何,徒作書軸之休紙,故昨日享事而極矣。深夜挾地,事勢雖似然矣,祭儀未撤,君父未還,其何有急而若此?此非下人之過,究其本則乃濫率者之過,豈不駭然?從今爲始,跟隨之法,各別申飭,而至於祭班朝儀,則錄事之外,另加痛禁,而若有如前,則帶率官員,勿論職之高下,入啓事,分付。
○傳于申昉曰,昨日擧動時,入侍承旨、注書來待,而雖非入直,招以來待。
○羅學川啓曰,昨日擧動時,入侍承旨、注書來待,而雖非入直,招以來待事,命下矣。承旨申退後,若非牌招,則不得入來,乃是院中舊規。右副承旨洪龍祚,卽爲牌招,而都承旨趙榮福,左承旨安重弼,右承旨洪好人,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然則明朝當仕進,仕進後和進,而在直諸臣,先爲和進。
○申昉啓曰,明日宗廟永寧殿修改時,禮曹堂上當爲進參,而判書申思喆服制未盡,參判洪鉉輔式暇,參議李秉泰未肅拜,無進去之員云。判書申思喆,參判洪鉉輔,參議李秉泰,明日待開門,竝爲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申昉,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今三月合四朔祿俸,更爲輸送于崇禮門外左議政洪致中所住處,及西小門外右議政趙道彬所住處,則左議政洪致中,以爲臲卼之勢,與前無異,又不得祗受,不勝惶悚之至云。右議政趙道彬,以爲踪地危蹙靡餘,屢次恩命之下,又不敢爲祗受之計,只自惶怖,俟罪而已云。祿俸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輸送。
○三更二點,上具冕服乘屋轎,出宜春門,侍衛諸臣陪從。大駕入幕次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上將詣壇所下敎曰,皇壇親祭,事體自別,在位諸執事,行步趨蹌,各別敬謹之意,申飭,可也。上詣壇所,行三獻禮如儀。祭畢,傳于申昉曰,瞻望神位,似或無妨耶?問于禮判,可也。禮曹判書申思喆曰,瞻望神位,其在情禮,似爲合宜矣。大祝洪聖輔,奉下紙榜時,上下敎曰,必盡敬謹,可也。大駕還入幕次時,下敎曰,祀事雖畢,洋洋如在,則外班何敢如是喧嘩乎?事體極爲未安,押班監察汰去,禁喧郞廳拿推,可也。〈出擧條〉大駕還入幕次後,政院、王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王世子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問安。答曰,知道。上還宮時下敎曰,纔已申飭,而諠譁之聲,一向不止,紀綱豈容若是?卽爲査出,令攸司從重科罪,可也。〈出擧條〉傳于趙榮福曰,親祭時下敎及其他節目,勿出朝報,可也。大駕還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3月8日
编辑行都承旨趙榮福〈坐〉。左承旨安重弼〈坐直〉。右承旨洪好人〈坐〉。左副承旨羅學川〈坐〉。右副承旨洪龍祚〈病〉。同副承旨申昉〈坐直〉。注書沈聖希〈仕〉一員未差。假注書徐命珩〈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好人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申昉啓曰,卽伏見慶尙左兵使崔鎭漢,別驍衛試才時,優等開坐啓本,則後面連幅處,不踏印信。稷山縣監李德孚上疏,後面連幅着署處,不書臣字,大段違格,而監司之泛然上送,亦難免不察之失。慶尙左兵使崔鎭漢,稷山縣監李德孚,忠淸監司金礪,竝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洪龍祚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崔道文在外,掌令朴奎文,持平趙明澤呈辭,持平宋秀衡忠淸道監試官奉命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昉啓曰,左議政上疏到院,而以宗廟修改,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洪好人啓曰,以禮曹參議李秉泰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好人曰,推考傳旨捧入。
○假注書李聖海有頉,代以徐命珩爲假注書。
○假注書金應祉在外,代以尹得和爲假注書。
○安重弼啓曰,假注書徐命珩,雖以分館時未免新,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好人曰,昨日在直諸臣和進事下敎,而玉堂下番不爲製進,何故耶,問啓。
○洪好人啓曰,昨日在直諸臣和進事下敎而玉堂下番,不爲製進,何故耶,問啓事,命下矣。問于副修撰黃梓,則以爲昨夕伏聞製述有命,卽詣政院,而至於詩律,素不閑習,不得製進,惶恐待罪云矣。敢啓。傳曰,子曰繪事後素。今此命諸臣和進者,予意非偶。且乙酉年知申則今儒臣之論,祖孫繼其事,豈不美哉?予雖不強其所不爲,若過辭,奚取文華歟?
○傳于洪好人曰,仁祖朝丁卯、戊辰兩年正月日記,入之。
○傳于申昉曰,仁祖朝庚午、辛未正月日記,入之。
○左議政洪致中上疏曰,伏以臣連章控免籲呼,而不知止者,只爲所遭非常不可冒昧復進,以重其不恤人言,自喪廉義之罪也。聖明不諒,尙靳斥退,溫批屢降,敦召不置,臣每奉恩旨,抑塞惶悶,直欲鑽地以入也。竊念臣之彷徨城外,不敢徑入者,非如山林抱道之士,必待價而自珍也。揆分揣義,實有當退者,三焉。臣稟賦虛薄,自少善病,及今蒲柳早衰,痼疾纏髓,陳力就列,已無其望,不能者止,古人明訓,此其當退者,一也。歷事三朝,受恩罔極,最荷聖上不世之殊遇,致位三事,而伴食充位,觸事憒憒,曾不能進一言畫一策,上而匡輔君德,下而弘濟時艱,辜恩負職,無大於此,此其當退者,二也。性且疏迂,不合時樣,顧念國家大體,未能一循於物情,被人疑謗,積困唇舌,畢境僇辱及身,聲罪至重,雖欲廁跡周行,復理職事,人心之未厭,公議之不容,可推以知,此其當退者,三也。當退之義,若是較然,有一於此,尙不可以冒出,況兼而有之者乎?殿下之恩禮愈隆,而臣之情跡愈危,中外之物情愈駭,其所以寵臣者,適所以增臣之罪,殿下於此,或未之深思耶?至於批旨中,若解相職,日增世道乖激之敎,尤有所未能解者。目今世道之至此,無非臣一人之故,果令朝端,無此一身,則乖激之論,必無自而起矣。爲今日鎭定之道,亟令斥黜臣身,使公議大伸而後,朝義自底於妥帖,永無泮渙之憂矣。以殿下之明聖,豈不念及於此,而只以虛禮羈縻,一任其撕捱,而莫之變通。臣身狼狽,固不暇恤,將置國事於何地乎?昨日皇壇親祀,百僚駿奔,而臣獨屛伏,跡阻班行,惶悚之極,罪戾尤深。伏乞聖慈,曲察危悃,亟先召還史官,仍命鐫免臣職,以便公私,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傳于洪好人曰,遣承旨敦諭。
○申昉,以實錄廳摠裁官意啓曰,本廳謄錄郞廳沈泰賢,以覲親事受由下鄕,今姑改差,其代前都事李光運差下,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申昉曰,咸鏡監司狀啓,二月令薦新生松魚,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勿待罪事,回諭。
○申昉,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初六日卯時量,忽有一狗,突入於金虎門,近仗軍士等驅逐,則厥狗,直向禁川橋下,仍入隱溝中,終不逐捕云,極爲驚駭。同門守門將常時不能檢飭之失,在所難免。推考警責,守門軍卒,自本曹從重決棍,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初五日,幼學李昌大稱名人,自宣化門入來,初八日,牙兵李壬山稱名人,自通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竝令攸司囚禁治罪,宣仁門守門將鄭來東,通化門守門將金聖臣,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俱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安重弼,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今三月合四朔祿俸,竝更爲輸送于門外所住處,則左議政洪致中,以爲辭其職而受其廩,揆諸私義,萬萬不安,又不得祗受,惶悚無地云。右議政趙道彬,以爲恩命反屑,微義漸蹙,益復駭隕,不知所出云。祿俸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輸送。
○右副承旨洪龍祚疏曰,伏以臣以不才,猥蒙洪造,忝叨喉司,前後不知其幾遭,而未嘗出一言措一辭,以效職責,居常愧懼,若隕淵谷。乃於頃者,目見聖上過中之擧,義難泯默,敢以草草數語,略效一日之責,而文辭拙訥,旣不能孚格天心,反承臣子所不忍聞之嚴敎,惶懍抑塞,求死不得,逬出禁門,違召坐罷。曾未幾何,恩敍遽降,旋又見擬考官之望,而適出畿郊,虛辱天牌,已不勝其惶感悚惕,而至於復授臣銀臺之職,實是萬萬意想之外。其在分義,宜卽竭蹶趨承,而情地窮隘,再違嚴召,恭俟鈇鉞之誅,聖度天大,輒靳例罷,辭旨截峻,誨責備至,適當皇壇親享,轉身無路,不得不強顏出肅,而若其廉隅,則放倒無餘,中心忸怩,更無顏面。而念臣所被無嚴護黨等敎,實是人臣之極罪,雖流放竄殛,不足以贖其萬一,則乃以一番例罷,謂已勘處,而自同平人,因仍蹲冒,有非私義之所敢出,玆敢退伏私次,悉暴危懇。伏乞聖明,亟降威命,重勘臣前後負犯,以礪臣工,不勝萬幸。臣無任惶隕俟罪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一時下敎,其何深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正言趙明翼上疏曰,伏以頃日玉署諸臣之相繼坐罷,旣因下政院之嚴敎,則臣以同罪之人,獨逭譴何,私分危蹙,情勢臲卼,不敢以言責自任,而愚忠所激,妄陳一疏,誠未上格,未蒙虛受之恩,反承未安之批,惶悚震惕,詣臺自劾,冀幸勘削,退靖私義,而處置請出,出於意外,召命繼以狎至,在臣不俟駕之義,固當竭蹶趨承,而第伏念《孟子》曰,有言責者,不得其言則去。顧臣雖極無似,官以諫名,幸當可言之秋,刳肝爲辭,思補聖化之萬一,而聖上少無虛襟開納之意,勉戒之言,視以陳談,稟處之命,徒循文具,此莫非臣言計拙訥,誠意淺薄,不能見信於君父之致,更何顏面,蹲冒臺地,以言官自處乎?此臣所以自速違慢之辜,恭俟譴責之加,而聖度天大,罰止問備,臣於是乎感激悚懍,益不知置身之所也。抑臣於前正言成大烈之疏,竊有所駭歎者。大烈兄弟,竝掌一道之試,可駭之擧,不啻喧藉,西土之人,莫不以朝家之竝送二人,貽害一方,爲非笑之資。此則非但臣聞之,通朝之人,亦莫不聞而駭之。課試至嚴,人言甚騰,臣之所論,只以相規之義,略言其大體,則何嘗有一毫陷人之意,而大烈,乃反見之太深,疑之太過。一則曰,引爲陷臣之斷案,一則曰,快意構誣。或云用意太勞,成案太疏,或云糢糊囫圇,擠人黯昧之中。噫,何其言之不裁量至此也?臣於大烈,本無恩怨,而第其堂從兄弟之掌試也,不公之說,鄙汚之誚,極其狼藉,臣之所聞固已明的,而不欲一一斥言,以傷忠厚之風,故輕輕說去,以示重國試之意,而欲其警勅於日後矣。今乃以囫圇太疏等語,反攻臣身,臣之爲言,固不免囫圇太疏,而何其不知自反至斯也?雖以其疏言之,奔競噂𠴲之事,亦不敢自隱,則其所覈治一人者,反爲多士之笑囮,益增其不美之謗。至於有烈贓賂之物,被檢於公廳,踏印文書,昭然現在,則所謂兄弟相對,自詡以循公者,其果成說乎?羞搢紳而辱國家,莫此爲甚,故臣採取公議,略有所刺論,而反斥臣以爲囚人分疏,其亦可笑之,甚矣。臣本以儒素之家,元無燀爀之勢位,以迂拙之性,不喜抉摘乎?人過勢盛氣豪之云,可謂太不襯着也。且臣竊有所慨然者,世道汚下,禮讓掃地,而至於同臺之間,一邊被論,一邊反駁,殆同街童市賈之相詬,則古未嘗有也。乃者大烈,見彈未二日,汲汲自明,唯意噴薄,專事反詈,實是士夫間一變怪,臣不欲與之呶呶較絜也。然臣前旣有難安之情,今又有非常之遭,以此以彼,其何可淟涊仍據於臺次乎?玆敢悉暴危苦之懇,仰瀆宸嚴之聰,伏乞聖慈,亟削臣職,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無任虔誠懇祈之至,謹昧死以聞。
○戶曹判書黃龜河上疏曰,伏以臣情地危蹙,萬無一分供仕之理,而皇壇親享,事體至重,聖敎責諭,亦甚嚴峻,怵分畏義,不得不黽勉趨參,而若其廉隅一節,可謂放倒無餘矣。第日昨諫臣之疏,盛論近來貢人難保之弊,責之以不卽給價,結之以各別申飭,臣於是誠不勝其瞿然駭悚也。本曹形勢,萬分渴悶,舊儲已盡,新捧未及,頒祿放糧,方患難繼,今日國儲,誠可哀痛,市民倒懸之急,近尤甚焉。貢價應下之數,亦且夥然,身帶有司之任,豈無軫念之道,而零些餘存之物,僅能支過於目前經用之費,何可取舍於許多貢人之中哉?輒因所訴,許令姑待新捧者,雖出於萬萬不得已,然其憂悶一念,何敢頃刻少安也?臣之待罪本職,已過數朔,而着手無地,未嘗開路,緊歇親疏之云,雖無可論,貢人稱冤,理所必至,不卽給價之責,臣何以自解?至於貢人私役一款,本曹煩務,比他司最劇,別設役人貢物,以爲凡百責應之地,而前後朝令,不啻申嚴,故臣雖隨事另飭,使不得容私於其間,而大小公役,殆無虛日,安知無中間呼冤之弊也?念臣性分迂疏,才用魯莽,不堪重負之狀,伏想聖明,何所不燭,而一向苟冒,不卽處分,則前頭僨誤,必不止此。臣之一身,固不足恤,其爲害於國家,誠不細也,臣竊懼焉。玆敢冒萬死猥申呼籲於宸嚴之聽,伏乞聖慈,諒臣情勢之難冒,察臣才地之不稱,亟命鐫削臣本兼諸任,以謝臺議,以安賤分,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
○答正言趙明翼疏曰,省疏具悉。或總而嘉之,或博採廟議,於古有之。成大烈疏語,殊甚謬戾,則尤何可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答戶曹判書黃龜河疏曰,省疏具悉。未諒之疏,何必深嫌?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稷山縣監李德孚上疏曰,伏以臣性本空疏,百無一能,而猥荷聖朝剪拂之恩,屢玷言地,而疾病難強,情跡臲卼,終無一言半辭,裨補聖化,尋常愧懼,若無所容。幸賴聖明,不加誅罰,畀以一縣,唯當殫竭心力,以效分憂之責,而政拙才疏,報蔑絲毫,於內於外,無一可觀,坐費廩料,徒增愧懼。纔因監營關文,伏見以堤堰事,下政院備忘,憂民勸農之意,溢於辭表,臣莊誦再三,有以見我聖上務本恤民之至意。臣雖外官,職忝治民,則目覩民間遑遑之狀,不一仰陳於紸纊之下,則是負殿下也,失職責也。輒忘出位之嫌,敢瀆宸嚴之下,伏乞聖明省察焉。今臣所守之縣,以三路頭站至殘至少之邑,東西南北,未滿四五十里之遠,兼以地接畿甸,土甚磽薄,民居又鮮,恒用田結,能過二千結之歲,絶無而僅有,以其近京且通船路,故各衙門屯田及士夫家田畓居多,小民之土,未滿十之一二,雖其稍實之歲,民收十許石穀者,亦未多有。況屢經凶荒,連年設賑,故朝家軫民困悴,特停應捧之物,多給賑救之資,民之得免顚壑者,其初莫非聖明之恩,而以上年稍稔之故,新舊還上,退年大同及舊未捧,各司奴婢貢,軍作米,騎步布,賑資所用錢穀,一時竝督,民間赤立,未及歲翻,已有流散之患。常言云,民不願小稔之歲,此甚傷痛之辭也。計其戶數,量其所納,小民之至今保存,亦云幸矣。凡務農之道,修築堤堰,以備旱澇之災,開懇gg開墾g荒廢之地,雖是農家之重務,而其切緊之政,莫如得給農糧,及時播種,無使愆期之爲宜。曾前則此邑流來還上,至於三萬餘石,故民賴以生,自經慘凶,民多逋欠,而朝家慮其難捧,特施恩典,自甲午以後,舊還上,一竝蕩減,故卽今所存者,不過爲四千餘石。雖計口分給,未滿爲旬望之糧,目今春節已屆,而其何以料理給糧,以爲東作之資也?百爾思量,實無措手之處,而本縣,因賑資,貢津倉米六百石,乙巳年間輸來,分給民間者,方在本邑,故臣爲慮農糧之難繼,捧留本邑,以爲救民之意,議于前監司臣洪龍祚,則前監司以爲,軍餉雖重,其數不多。且民間積逋,今若盡捧,則明秋民力,想必少紓。且其間不過爲六七朔之久,今姑捧留本邑,以助農糧,待秋直納於本所,少無所妨,當以此意,啓聞變通云,故臣信其言,果爲捧留本邑,未及狀聞之前,前監司,適以事坐罷,未果變通矣。今觀備局分等回啓,則以此縣之入於稍實,軍餉米,使之收納本所。若失此穀,則民間形勢,萬分切急。非但無種麥之望,且旣盡收捧於本邑,則自本邑距貢津倉,殆過六十餘里,而道且崎嶇,六百餘石輸運之時,必將更調近千民丁,動經三日而後,可以移納。況旣捧之穀,改量往來之際,亦似有欠縮,勢將加捧於民間,其爲事勢,節節難便。朝家若終不許分給民間,則是前監司欺臣,而臣亦欺小民也,安有身爲官長,以欺其民,使受無窮之弊,抗顔以臨民上者哉?臣謂朝家,設有若干所失,苟可以濟民於死,則固當如沃焦捧漏,況此事則朝家無分毫之失,不過爲退捧於六七朔之後而已。小民賴此而播種,不愆其期,又省輸運耗縮之弊,得失較然,不待細數。伏乞聖明,斷賜施行,以幸民生焉。簽丁之難,八路同然,而逃故相續,塡補爲難,故以致白骨之徵,隣族之侵,朝家爲慮是弊,方有良役變通之令,而事多掣肘,了當無期,生民之困悴,日以益甚,苟求弊源,不難知矣。本朝軍制,古有五衛正兵,以字作隊,分部列邑,當時未聞有充額之難,今則厥額甚多,老弱相半,而常患不得充定,此豈但奸民之巧避而然?實緣軍額之漸多也。古則只有五衛而已,今則有訓鍊、御營、禁衛、摠戎、守禦、監兵營,牙兵、武學、別破陣、別武士之屬,名號多端,務廣其額,歲加月增,以有限之良民,充無已之新額,民安得不乏,軍安得無闕也?本縣之簽丁,不特正兵爲難,雖束伍亦然,民戶小而軍額多也。蓋本縣之男丁,六千六百餘口,除儒品有蔭子孫公私賤各樣應頉者,則良民之可爲兵者,不過爲十分之一,而良軍之數,至於一千九百八十一名之多。以此良民,較其軍額,殆無可塡之理,故往往有一身兼兩役者。爲守令者,知而不能變通,事之寒心,豈有過於此者哉?夫兵不在多而在精,爲今之計,莫如省減冗兵,移充闕額,非但救目前之弊,實是莫大之惠。摠戎、守禦、監兵營,牙兵散在列邑者,本非操鍊作隊,以備不虞,而或收其作米,以給廳屬,或收其米布,以爲給代之資,而聚斂民間,浪費雜下者居多,此莫非冗兵。至於武學、別破陣、別武士之屬,亦其類耳,雖不可一時盡破,酌量其需用,汰減其餘數,移定闕額,使八路均被其澤,上也。不然則逐邑計口,以較軍額,軍額多而戶口小者,移送於戶口多而軍額小邑,則雖非大變通之道,足爲平均之政,亦其次也。至於本縣之弊,可救者有一道焉。守禦、牙兵之在於溫陽、平澤、木川、稷山等邑者,五百九十餘名,而分作五哨,合爲一師,其餘九十一名,稱爲把下軍,在於本縣,而殆同額外之數。朝家若軫此縣之弊,劃給其餘軍,以補正兵之闕額,則國無所失,而民免隣族之侵,此所謂不費之惠。伏乞聖明,亦令廟堂,從長變通焉。八路諸邑,自經乙、丙以後,未有不病之邑。昔所謂雄府饒邑者,今則皆無舊樣,而然而雖至殘至少之邑,朝家劃給之外,或不無火田屯田等所出,以爲補用之資,故能得支保。而至於本縣,則一朔官需十八石零外,元無升斗之補用者,而油、淸、紙地、使客支供、衙祿等米,盡在其中,以三路頭站大小使客之往來者,頂踵相望,殆無虛日。大賓則所率人馬,或至於四、五十口,雖草料公行,亦不下五六口,而其所支供,皆自朔料中出,雖十分節用,實無支堪之道,而其中科時設場之役,最爲浩大。朝家雖有減給者,而未當其十分之一,故凡諸雜費,未免分徵於民間,其爲弊端,有不可言。監司交龜,例於頭站爲之,而其所供饋之道,爲邑之巨役,故似聞全羅道礪山府,以界首官交龜之邑,故自前元無輪定試所云。此縣比之礪山,邑力之大小,有不可同日而語,則當道頭站,彼此一也,而勿定試所之規,獨不施於此邑,分付道臣,一依礪山之例,亦除試所之役,以爲一分祛弊之地,幸甚。本縣弊端,苟欲毛擧,則更僕而難數,然煩瑣是懼,只以大者數條,有所妄陳,僭猥之罪,實無所逃。唯乞聖上,推如傷之仁,曲賜採施,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稷山縣監李德孚疏曰,省疏具悉。疏陳事,令廟堂稟處,而所請捧留事,議處之際,自爾遷就,後時特許所請焉。
○判尹兪命弘上疏曰,伏以臣於宿病沈淹之中,近又因寒暖乖節,脫着失宜,重添感冒,寒熱交作,汗出而猶未解表,咳極而至於失音,精神昏瞀,元氣澌惙,委頓枕褥,人鬼未分,連尋辭單,見阻喉司,調治累日,少無分效。當聖上親行祀事之日,竟未能致身於駿奔之列,瞻望宸極,但有涕泣,有臣如此,生不如死,以此病狀,以此筋力,萬無復起供職之望。且太廟有頉處修改之役,在於今日,而臣忝居提調之列,亦未克進參,臣罪至此,尤無所逃。玆敢疾聲仰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曲加憐察,亟賜處分,將臣本兼兩任,倂行鐫免,且命攸司勘臣罪名,以安微分,不勝萬幸。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及他說,而事關職掌,敢此附陳。日者臣以韓世煜上言淸寧尉宮垈及田民推結事,覆啓,允下矣。竊念此事,儘有委折,蓋淸寧尉,以成廟朝駙馬,無後絶祀,當時立後與否,世遠莫徵。厥後近百年,而有韓祿者出,自稱後孫,賜與宮垈,任意放賣。厥後又八十餘年,而有韓順命、韓尙一者出,皆稱後孫,欲推其賜牌田畓奴婢,六年之間,爭訟不止,始焉決給於順命處,及其屢經査覈之後,順命、尙一等世係,皆不分明。其爲淸寧尉後孫,實無文跡之可以考信者,故判書臣閔鎭厚,入奏筵中,辭說甚多,而以久遠田民,無路推給。神主埋安于墓所,別定韓姓中一人,看護墓所事,陳達判下,此卽肅廟朝癸巳年事也。乙巳冬,韓哥宗中,以韓世煜煌立後奉祀事上言,自禮曹回啓,特命立後,成給立案。朝家旣定其後嗣,而神主埋安一款,尙不擧行,則奉祀田民,在法應推。丙午春因韓世煜呈狀,自本府宮垈摘奸後,分付推給矣。同年十月,又有韓世煜之兄世炳與朴再文等,一時上言,啓下本府,兩邊自訟之言,俱不可取信,而以宮垈中,韓祿盜賣處及墓所位田中,順命盜賣處推給之意,有所覆奏者,蓋出於爲先朝駙馬繼絶世托後祀之意矣。卽見宮垈買得人朴𤨠及宮垈居民等呈狀,則以爲韓祿所賣垈田,事在百餘年之前,而中間轉相買賣,幾至於十易其主,二千餘間之田,盡入於民人四十餘戶之中云。今若爲淸寧尉奉祀,必欲推給其家垈,則許多民人之蕩析流散,勢所必至。且念淸寧尉香火之乏絶,已至二百餘年之久,而今忽以祀事,付之於所不知何人,則非所以慰安駙馬翁主之靈,而亦未知此擧之允合於情文也。臣之愚意,毋寧依肅廟朝癸巳年定奪,神主則埋安于墓所,而偸葬人等,明覈其年條之最近,步數之切逼處,分付本道,特令掘移,墓所田畓中,順命所盜賣處,考其文書,可以推給者,詳査推給於韓世煜處,以爲永久禁護之地,似合事宜。臣欲以此意仰達於登對之時,而病狀危篤,末由自力,敢陳於疏末。伏願聖明,澄省而裁處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疏中附陳事,議于大臣,稟處焉。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3月9日
编辑行都承旨趙榮福〈坐〉。左承旨安重弼〈坐〉。右承旨洪好人〈式暇〉。左副承旨羅學川〈坐直〉。右副承旨洪龍祚〈坐直〉。同副承旨未差。注書沈聖希〈仕〉一員未差。假注書徐命珩〈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二更,月暈。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口傳啓曰,今日王大妃殿醫女入診之時,咸原府院君魚有龜,同爲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榮福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羅學川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崔道文在外,朴奎文,持平趙明澤呈辭,宋秀衡忠淸道監試官奉命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洪龍祚啓曰,兵曹判書金興慶牌招事,擧條啓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閔鎭遠,副提調趙榮福啓曰,彌日恒風,氣候不佳,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臣等久未瞻望,今日率諸議gg醫g入診,詳察聖候,宜當。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漸益差愈乎?曾以待春和議藥之意定奪矣。今日令醫女入診,詳察症候後,議定當進之藥爲宜。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矣。
○趙榮福啓曰,右副承旨洪龍祚,昨日陳疏承批,而今日亦不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右副承旨洪龍祚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榮福曰,推考傳旨捧入。
○羅學川啓曰,私廟擧動,只隔數日,本兵之長,多有擧行之事,而兵曹判書金興慶,一向引入,尙不行公,卽爲牌招,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光運單付實錄兼春秋。
○兵曹口傳政事,以申昉單付副司直。
○以李光運單付副司果。
○傳于羅學川曰,歸厚署棺板一部,送于內需司事,言于該曹。
○洪龍祚,以兵曹言啓曰,今此淑嬪祠宇擧動時,本曹兩驛騎馬四十匹內,除病傷馬,各差備應把之數,無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驛馬,限二十九匹補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羅學川,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吳基周原情公事判付內,果如所供,則罰有當者,諸監官員拿推後,稟處事,判下矣。當該繕工監直長沈碩賢,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龍祚,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今三月合四朔祿俸,竝更爲輸送于門外所住處,則左議政洪致中,以爲情勢難安,罪深不恭,只自惶隕,伏地俟譴云。右議政趙道彬,以爲待罪受廩,斷無是理,不恭之誅,伏地以俟云。祿俸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輸送。
○安重弼啓曰,臣敬奉聖批,傳諭于議政府左議政洪致中處,則以爲臣冒死申籲,瀝盡肝血,庶冀天地之仁,俯諒危悃,曲遂其願。不意特遣近密之臣,宣以恩諭,一札十行,丁寧懇摯,責之以去就之節,勖之以休戚之義,其所以慰藉而敦勉者,不翅若慈父之詔迷子,伏地莊誦,且惶且感,不自覺涕血之交頤也。噫,臣之今日出城,豈專爲一人之言也?向來所遭之情勢,猶未敢自安也。前頭方生之物議,必不容遽止,若復遲徊城裏,不卽決退,則人之論臣者,將愈往而愈未已,其傷國體而辱朝廷,不但止於一身僨敗而已,爲此不得已之計,臣豈樂爲而然哉?今臣道理,惟當力辭匪據,斂迹朝端,俾無至於公私之兩病。在聖朝體下之道,亦宜許其所辭,獲伸區區廉隅,亦不失於以禮進退之義也。天災時沴之荐臻,朝象民事之可虞,臣豈不念,而故爲是便身之圖哉?恩旨之下,無路祗承,瞻望城闕,只增悲咽,姑待精神少定,謹當更入文字,仰陳哀懇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全城君混上疏曰,伏以臣年紀衰邁,疾病沈篤,奄奄危喘,朝夕待盡,凡於大小公會,亦不得自力,居常惶隕,若無所容矣。頃於上元之節,得隨諸宗之後,親逢千載之盛擧,獲陪一堂之從容,敦親之仁,發乎玉音,如天之渥,溢於法醞。臣老而不死,躬覩是事,雖明日塡丘壑,亦有榮矣。仍念臣區區私情之不可不仰陳者,先臣窀穸之所,在於楊州地,昨年水潦之餘,不無丘壟之頹圮,莎草之枯損,固宜及時修補。且墓道牲繫之具,尙有未備,近纔鳩工治石,功已訖矣。今則春煦漸暖,病情稍減,欲得數日之恩暇,以爲改莎立石之地。伏乞聖明,俯諒而矜許焉。且臣命道奇窮,前年靑孀兩女,俱沒於數月之內,目前慘毒,有不忍言,衰暮之情,不能自已,尸居餘氣,無計起動,不克往哭於入地之日,臣未死之前,終不一見其所葬之地,則恐遂爲至恨矣。楊、廣旣是接壤,道里亦且不遠,擬於歸路,欲一往見,少洩此哀,區區微願,竝此陳聞。臣無任惶恐屛營之地,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其依疏辭往來焉。
○雍正丁未三月初九日午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入侍時,都提調閔鎭遠,副提調趙榮福,記事官沈聖希、閔亨洙、鄭益河,醫官權聖徵、金德三、許信、李徵夏、鄭趾顯、柳聖經,以次進伏。鎭遠啓曰,風日不佳,聖候調攝,若何?上曰,姑無事矣。又啓曰,眩候近來則復如何?上曰,時時有之,而蓋春木旺盛之時,似有所加,而亦不至大段矣。又啓曰,腹中不平之候,大便滑數,近益,如何?上曰,此症則稍愈矣。又啓曰,脚部麻痺之候,如何?上曰,蓋比昔年,肥瘦頓異之故,麻痺之症,比諸瘦時則稍加,而桑枝茶洗之,似有勝矣。鎭遠曰,然則桑枝茶,連爲煎入,何如?上曰,唯。又啓曰,水剌之節,亦如何,而無大段所減乎?常時進御之時,魚肉蔬菜之中,厭進者何居?上曰,姑無大段所厭,而大抵厭時,則勿論魚肉蔬菜,皆厭之。又啓曰,劑進丸藥,連爲進御耶?上曰,中間雖有作輟之時,前後所服,已爲四劑。問于醫官,議其繼進當否,可也。又啓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一向安寧乎?上曰,姑爲安寧矣。又啓曰,王大妃殿調候,亦復何如,而童便,連爲進御乎?日氣漸熱,苦口湯劑,有難連進,而醫官輩,皆以爲五積散,限數十貼進御後,可除濕痰云。諸醫之言如此,退出後五貼,當更劑進矣。上曰,氣候一樣,童便進御,則分明有效,而此非連日朝夕所進之藥,故自六七日不爲進御矣。五積散更爲劑入而問安,議藥時則爲之,而常時勿爲問安,可也。又啓曰,王大妃殿,脚部常有麻痺之候,有欲受灸之敎云,而三里節骨受鍼,似好。後日入診,使咸原府院君入侍稟定,何如?上曰,依爲之。又啓曰,中宮殿問安,一向安寧乎?上曰,無事矣。又啓曰,王世子亦安寧乎?上曰,亦無事矣。諸醫次次進伏診脈後,柳聖徵啓曰,左邊脈候微帶沈數之氣,右邊亦有數氣矣。金德三啓曰,左邊脈候沈數,而度數調均,右邊沈數而頗有力矣。許信啓曰,脈度左邊沈,右邊沈數,而寸、關有力矣。李徵夏啓曰,脈候右左俱沈數之中,頗bb有b力矣。鄭趾顯啓曰,脈候左右,大抵沈數,而度數則調均矣。柳聖經啓曰,脈候左邊,少有浮意而和平,右邊寸、關,比左邊尤浮而有力矣。鎭遠曰,古庵心腎丸,更進一劑,何如?諸醫等曰,日氣漸熱,有妨進御,新入之藥,盡爲進御後,加進當否,徐當議定,似宜矣。鎭遠啓曰,諸醫所言如此,姑待前劑所進,盡御後議定,何如?上曰,依爲之。趙榮福啓曰,日昨皇壇擧動時,有協律郞以長官差定之敎。自政院所當招問本院該吏,問其當初不以長官差祭之由,然後變通,可也,而其時日刻急遽,且誤聞長官有實病而然云,故變通差出矣。追後聞之,其時掌樂正尹泓,入直本院,故不爲差祭云矣。泓則故忠臣尹集之孫,八十之年,無端見遞,似涉冤憫,敢此仰達。上曰,果如承旨之言,則以長官初無實病,又旣入直,而不爲差祭,難免罷職,以尹集之孫,而皇壇祭享,豈不等差乎?榮福曰,似聞其時,同官等差,故泓則不得見差云矣。上無發落。鎭遠曰,臣有狗馬賤疾,膈間痰塞之證,畢竟加劇,則爲終身之疾。且患頭瘡,今已十年,輾轉沈篤,故辛丑年間,以此病沐浴呈告,而其時大臣,以勅行相値,陳稟中止矣。近來脚部麻木之病,亦重行步甚艱,每於闕庭出入,未免扶掖,事甚未安矣。卽今無大段職事之拘礙者,以實錄廳事言之,規模排鋪,已盡整頓,臣雖暫爲往返,似無所妨。設有節目間擧行之事,諸堂上亦可替行,故十分思量後陳疏,自上留之不許,臣不勝感泣矣。上曰,往返當爲幾何日耶?鎭遠曰,或一望而多不過一月矣。上曰,此後日氣漸熱,其無所妨於就沐耶?鎭遠曰,雖値夏節,日氣若不太熱,不妨就沐矣。上曰,吾非不知所患之如此,而卽今時任大臣,皆引入,原任惟卿在,況世子入學,國之大事,不可無大臣,故不得許暇矣。入學時,師傅無參禮之事,而大臣亦進參耶?鎭遠曰,入學時則大提學,例執師禮,大臣兼帶師傅,則似無進參之事,而大臣則似當進去矣。上曰,時任大臣,今方各別敦勉,而雖或不出,原任曾經師傅,替行,可也。鎭遠啓曰,實錄堂上中,李秉泰、申昉,最年少,庶勤職事,而申昉,近以承旨,卯申出入,不能專意史役,承旨姑爲改差,俾專史事,何如?上bb曰b,依爲之。右承旨洪龍祚,追提往事,一向撕捱,事甚過矣。牌招察任,可也。〈以上二條榻前下敎〉鎭遠啓曰,實錄印出之役,一日爲急,而至於校正堂上,則只是大提學李宜顯,藝文提學尹鳳朝二人而已。卽今校正之役,尤爲緊急,兩堂上專管此役,不宜暫曠矣。今番尹鳳朝入於試院,十餘日之間,亦多有停滯之患。館閣堂上掌試,雖曰古規,比諸實錄,輕重懸殊。此後大小科覆試考官擬望時,校正堂上,則勿爲擬望於考官之意,分付該曹,而設或擬望,自上留意於落點之時,似合於重史役之道矣。上曰,當依爲之。又啓曰,實錄堂上郞廳,例當卯仕酉罷,而此非一二朔可訖之役。且人或有疾病事故之時,許多官員,皆令逐日卯仕酉罷,則其勢實難,堂郞各自相議,每日各數人,輪回早仕,則可不至於停役。且堂郞多員,易有推諉之弊,故校正堂上二員,印出後校讎堂上二員,郞廳二員,粉板書出時校讎郞廳四員,旣以指名啓下矣。第當該堂郞,若有故,而他堂郞,謂非當該,不爲代察,則如有停役之患,當該堂上有故,則他堂郞推移代察事,亦爲定式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又啓曰,臣曾見祖宗朝實錄,則多有洗補處,或多至數行,似爲未安,故今番則必欲勿爲洗補矣。始役之後,見其鑄字載板之工,極爲煩細難就。若以一字之誤,輒皆毁全板而改排之,則功役將無完訖之期,此誠悶慮。此後則差誤處,若至半行或一、二行之多,則使之改排,而自一二字至五六字,則洗補似爲無妨,欲爲定奪矣。上曰,印役已始耶?鎭遠曰,已自初一日始印,而功役極煩,故逐日所印,不過五六板。前頭手熟後,板數雖或稍加,大抵十餘朔內,似難訖工,大悶矣。上bb曰b,依所達爲之。又啓曰,臣於宗廟奉審修改時,連爲進參,當有稟定者敢達。十二室各位主身上所覆之帕,大王位則用白色紬,王妃位則用靑色苧,而獨明聖王后位,旣用靑苧帕,又有藍紬帕,且各室櫝坐板上鋪褥,褥上有席,獨景宗大王位,則褥上褥下,俱有鋪席,雖未知當初致此之由,而此不過其時都監,不能詳知舊例而然耶。兩位之獨異於各位,似爲未安,未知何以處之。上曰,金寶玉寶,旣有定數,而各位亦有數多之位,是亦類此矣。前頭修改時,從便去之,似好矣。鎭遠曰,修改時不必以此事別爲告由,只還還安時,去其剩件耶?上曰,不必趁今去之,亦不必告由。日後修改時,帕與褥席,不爲修改,則當自然無之矣。又啓曰,臣於國家禮節間事,竊有可疑者,敢此仰達。《五禮儀》,世子宮陳賀時,二品以上,行再拜禮,世子答再拜。曾於景廟在東宮受賀時,臣亦屢參其禮,而世子行禮時,諸臣立受之,極爲踧踖不安矣。昨年以後,又參此禮,則改以一時相拜,此是辛丑後改定者云。臣意則諸臣之先拜,出於獻賀致敬之意,而世子之答拜,所以敬待二品以上也。制禮之意至密,恐不可以一時意見,輕易變改。況今之一時相拜,便是抗禮,以臣之見比之,世子拜禮時立而受之,尤爲未安矣。上曰,儀注中答再拜之答字,人之看文各異,答字之答,以彼拜後答拜觀之,可也,而予則以兩人相揖,謂之答揖,則儀注中答字,認爲相拜矣。予在春宮,師傅相見,依禮文先拜,則其時師傅領議政金昌集,左議政李健命,以立受爲未安,一時行拜,其後連用相拜之禮,故頃者春坊,再次稟達,亦以此下敎矣。大臣所達又如此,此後受賀時,依禮文爲之,可也。又啓曰,竹瀝卽急病所需,自京無出處,只有兩南進上靑竹,而進上之際,民弊甚多,經用之費亦繁,故無傳,孝廟朝筵臣,請減其數。下敎曰,不但爲國家所用,士夫家若非內局竹瀝,則何以救急病乎?不可減數爲敎云。此是流來傳說,雖未知眞的,而聖朝美意,槪可想矣。臣等亦於一家及親舊間切急之病,或以數節,間間酬應,而心常惶悚。至於內官掖隷輩,亦求之於內局,下人則自下亦以若干節,時時應副云,臣亦知之,而不能嚴禁矣。近來竹瀝頻頻絶乏,至於今朔,則新捧未十日,已盡無餘,故嚴責掌務官,則以爲,掖隷之求索日加,少或不施其求,則多般困辱,不勝支當。且多有全竹奪去者,而目下不能禁止,以致如此云。此後則分付內官,別爲嚴禁,又或有如前全竹奪去之人,掌務官卽告政院,以爲入啓重治之地,何如?上曰,今朔所捧,已盡云耶?副提調趙榮福曰,頃日全羅道進上所捧,乃二十五箇,臣於初四日親捧,而六七箇,裁斷別置之外,已盡無餘云矣。上曰,孝廟朝下敎之意,極爲至當矣。勿論士夫常漢,若非內局竹瀝,則何以覓用乎?然一朔所棒,不過一旬而已盡云,非但御藥所供,上奉兩東朝,事體尤爲自別,藥用之物,不可如是虛費。此後藥用之求難,不可防塞,若有全竹取去之事,則依所達,各別痛禁,可也。又啓曰,臣於廟堂公事,不能參涉,而事有大關於民弊者,故敢此仰達矣。前秋三南監司分等狀啓,因大臣引入,不卽覆奏,乃於前冬啓覆時,始爲覆奏,而稍實、之次邑舊還上,最多一年條,有收捧之令。各道行會之際,自爾至於正月望後矣。歲改之後,還上例爲分給,而今當窮春農作之時,各道一向督徵,囚繫滿獄,民間搔擾云。故臣以此意,通于時任大臣,則以爲,固亦聞之,而方此引入,末由變通云矣。方當農作之節,不可一向擾民,臣意以爲,急速分付,使之停捧,以恤民事,好矣。上曰,頃聞知申之言,已知之矣。大臣又爲發端,故下敎矣。大凡捧糴之道,乃冬前事也。若於窮春督捧,則豈有執犁作農之民也?殊非不奪農時之意,待秋退捧事,急速分付於三道監司處,使之卽爲知委,停捧,可也。上下敎于鎭遠曰,頃日全羅監司李瑜,嶺南留北道穀物,移劃本道之意,狀聞矣,卿其知之乎?鎭遠曰,北道穀移轉嶺南,卽臣建白之事也。及至運米之際,自致節晩,嶺民不願受食云。今年想必分給,而未及分給者,移送湖南,似好矣。趙榮福曰,臣於昨年,待罪嶺營,劃得北穀,發送數百船隻,運來田米二萬石,牟太一萬石,而先來者,能救民命,其後者則民間見兩麥有豐登之漸,忍飢不願受食。臣在營時,則未分給三穀,幾至萬石矣。上曰,若劃湖南,留作還上,則其無掣肘之事乎?鎭遠曰,嶺南以穀多爲民弊,湖南以穀少不能分俵,民間以此,移送湖南,誠爲順便,而前日開城留守以本府不能收捨之故,請得財穀,臣以此穀,參酌劃給之意,仰達蒙允矣。爲先分付本道,卽今已分給未分給之數,詳細區別啓聞後,量宜移送湖南,以其餘量,給松都爲好,而如是之際,自當延至於秋節矣。上曰,前後狀啓,因大臣引入,尙未回啓矣。湖伯凡於狀請,本無過實之事,兩次狀請,若不施行,則旣非敕礪之道,一道之缺望,亦不可不念,爲先以未分給之穀,劃給湖南後,其餘已分給之數啓聞事,分付可也。且見湖伯狀啓,則今春水陸操,竝令設行,大有所妨於窮春農作之時,請以差退其限,以爲便民作農之地云矣。妨農之患,不但三南如此,兩西亦必同然,而第念各道停操之擧,今已後時矣。鎭遠曰,旣已期會動軍之處,則似難停止矣。趙榮福曰,黃海道定期於閏三月,可及停止矣。上曰,已定期會而發行處,則勢難及止,其他未發行處,竝與三南,一體分付,使之停操,可也。趙榮福啓曰,頃者大報壇擧動臨罷時,喧嘩之事,誠極寒心。追下備忘,傔從多率之敎,亦極至嚴矣。臣昔赴燕時,見皇帝出入,則只見燭籠之光,聞馬蹄之聲而已,寂然無喧聒之事,其紀律可知。我國則不然,每當擧動,未免有如此之弊,俗所謂朝鮮人無聲,則不能成事者,誠實際語,而抑土風使然耶。當其傔從輩喧嘩雜踏之時,監察雖身自挽禁,決不可得矣。騎郞則因其供辭,旣有分揀之命,而獨監察有罪同罰異之歎。雖是微末之官,若有冤抑之事,所當陳白,故敢仰達矣。鎭遠曰,臣其日在外班,故詳知其由矣。我國之人,本來輕躁,不能耐久,故纔聞禮畢之聲,遽欲罷歸,所帶下人,一時雜進,以致喧呼。位高之人,則知禮畢後,又有節次,而在後數行,未諳規例,有此妄動,禮院下人,據例止之,仍爲鎭定。其時騎郞、監察,雖欲禁止,何可得乎?以此被罪,似爲寃矣。上曰,孔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無也。我國紀綱,反不如彼,誠爲慨然。立騎郞,旣以新進生疏分揀,則監察不可罪同罰異,推考,勿爲汰去,可也。榮福又啓曰,兵判金興慶,今日又爲違牌,推考傳旨,纔已捧入,而一向引入,無意行公。軍務之積滯,姑爲勿論,私廟擧動,只隔數日,本兵之長,不可不更爲牌招察任矣。上顧謂大臣曰,兵判有實病乎?鎭遠曰,臣雖未目見,而聞親舊間所傳之言,則病勢不至大段,而出於欲遞本職之意。其所以欲遞者,以大政後,武弁多有怨謗故也。過大政後,不得職之武弁,例有怨謗,若以此必遞乃已,則豈有行公之兵判乎?上曰,前日則實有病矣。今聞大臣之言,果符予近日所料矣。博施濟衆,古人所難,不可因此撕捱,以此意卽出擧條,使兵判知之後,今日內牌招察任,可也。上曰,承旨進來。榮福進伏。上曰,俄因兵曹節目,當爲下敎,而欲待入侍而言之矣。私廟擧動時,軍兵扈衛處,人家墻垣,例爲毁撤矣。此非一番徑行之事,旣以每年季春,定行展拜,年年擧動,不可每每毁撤。自今以後,傍近人家墻垣連接處,勿爲毁撤,但令侍衛軍兵,從便排立於墻垣不連接處,可也。以此分付於兵曹、訓局、當部等處。〈以上十二件事,出擧條〉入侍諸臣,以次退出。
3月10日
编辑行都承旨趙榮福〈病〉。左承旨安重弼〈病〉。右承旨洪好人〈式暇〉。左副承旨羅學川〈坐〉。右副承旨洪龍祚〈坐直〉。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書沈聖希〈仕〉一員未差。假注書徐命珩〈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有政。吏批,行判書沈宅賢受由在外,參判金有慶受由在外,參議李箕鎭進,左副承旨羅學川進。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病,參判李裕民病,參議趙鳴鳳病,參知慶聖會進,左副承旨羅學川進。
○吏批啓曰,判書沈宅賢,參判金有慶,俱以受由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洪龍祚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方在城外,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致垕啓曰,修撰金龍慶牌招事,擧條啓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羅學川,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啓曰,憲府無行公之員,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洪龍祚,以侍講院言啓曰,明日王世子入學習儀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司書鄭彦燮,以京試官,方在全羅左道試所,上來遲速,有未可知,似當有變通之道。令政院稟旨變通與未差之代,以在京無故人,一竝差出,仍卽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答曰,依啓。司書今姑改差,其代今日政,一體差出。傳曰,宮官有闕之代,今日政差出。
○羅學川啓曰,私廟擧動時,承旨不可不備員,今日政新除授承旨,以在京無故人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金致垕爲同副承旨,李根爲司諫,趙廷涑爲永禧殿令,朴師聖爲兼文學,韓頤朝爲輔德,柳謙明爲司書。
○以韓頤朝爲副護軍,徐命珩爲司正,鄭彦燮爲副司果。
○洪龍祚啓曰,今日乃是雜科開場,而都提調李觀命在外,司譯院提調金興慶、黃龜河,俱以本職辭免,不爲進參。金興慶、黃龜河,竝卽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司譯院提調金興慶、黃龜河,竝牌不進,莫重科試之不得開場,事甚未安。黃龜河,更卽牌招,金興慶,又以本職違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啓。戶判之一向引嫌,殊涉太過,兵判則明朝牌招。
○傳于金致垕曰,近來紀綱解弛,若聞禁婚之令,則擧條未啓下之前,必有紛紜早婚之弊,爲先各別申飭。
○洪龍祚,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宗廟以下各陵殿寒食祭典祀官,當以文官差出,而在職之人數少。在前如此之時,亦有蔭官通融塡差之規,依近例,以蔭官通融塡差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此私廟擧動時,本曹郞廳,不可不備員,而佐郞金侃,時在慶尙道安東地,上來遲速,有未可期。佐郞金侃,今姑改差,其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致垕,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今三月合四朔祿俸,竝更爲輸送于門外所住處,則左議政洪致中以爲,屛退都門之外,坐食太倉之粟,公體私義,萬無此理。恩命屢降,終不敢祗承,只自戰慄而已云。右議政趙道彬以爲,一邊控免,一邊受廩,私義之所不敢出。恩命鎭日降辱,末由祗承,只自霣惶云。祿俸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輸送。
○洪龍祚,以刑曹言啓曰,淮陽居業武宋承得呈狀內,上年四月,京居李震益、金貴贊等,持關文來到本府,矣妻弟官婢發芳,稱以免賤,威力許贖,故盡賣家產,備給免賤矣,到今本府還賤,事甚冤痛。金貴贊、李震益等捉來,關文成給人現出後,贖價推給云,故李震益、金貴贊等,發牌捉來,則金貴贊逃走,李震益捉來,而其招以爲,果於乙巳年,淮陽官先徵後徵,終得世興婢發芳等免賤價錢五百兩,捧來計給於掌隷院書吏崔鎭江、安興慶、朴守賢等處,剩餘則渠自執持的實云。故該院書吏安興慶、崔鎭江等,捉來推問則以爲,渠等則元無與朴守賢同謀之事,觀此帖文,則印信決非隷院印迹,筆迹似是朴守賢之筆迹云云,而近來隷院書吏,與奸細之輩符同,或稱功臣賜婢,或稱賞給免賤,爲出帖文,盜賣寺奴婢與官奴婢之弊,比比有之,事之痛駭,莫此爲甚。今此鎭江、守賢等同謀作奸,僞造印信,盜賣官奴婢,至於五口之多,互相推諉之狀,尤極絶痛,而印信僞造,係是一罪,不可不嚴覈處斷。故鎭江、興慶、震益等,卽爲捉囚,在逃貴贊,亦爲窺捕,而朴守賢則曾以圖出免賤帖文之罪,定配於咸鏡道三水之地,定配罪人,自本曹不可循例推捉。上項朴守賢,發關捉來,與鎭江等一處推覈,依法定罪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前典籍許溥上疏曰,伏以臣身居草野,年老識昧,自知不似,而惟其愛君憂國之忱,未嘗頃刻而忘于懷,思將一得之憂,願欲陳達於紸纊之下者,積有年矣,而疏逖之賤,跡阻楓陛,進言無階,迄于今,有懷莫達矣。旣而又自思曰,平生積蓄之懷,終未能一陳而死,則必將齎恨而入地,故不避猥越,仰瀆宸嚴之下,伏願殿下,留神澄省焉。臣竊伏念,農者,天下之大本也。生民之粒食係焉,國家之經用資焉,則此實王政之急先務,而邑倅之所當勸課者也。視野不闢,阿守就烹,化盜歸農,龔治第一,則古者考績黜陟之道,猶在於勸農之勤不勤如何,而今也則不然,各道殿最之時,不以勸農之勤惰,第其治績之能否,重民稼穡之意,顧安在哉?鄧艾有言曰,若使考績之賞,在於積穀富民,則浮華之原塞。臣願殿下,頒命于各道道臣,於其殿最之日,先拈其農桑之勤惰,而貶褒之黜陟之,則列邑守宰,惟恐殿最之居下,盡力溝洫,庶無奪時之患矣,足民富國之道,亶在玆乎。且夫農牛,實是耕墾之重物,而南東卽畝用是牛而耕之,三百禾廛,賴是牛而取之,則朝家禁屠之律,不啻至嚴,而吏不畏法,民多犯禁,各邑官廳之私屠狼藉,閭巷豪右之潛椎放肆,而亦不能摘發科罪,故私屠潛椎之類,少無畏憚之心,而視若尋常底事,豈不大可寒心哉?臣愚以爲,若令道臣,別樣譏察,繩以當律,斷不容貸,則邑無官廳之私屠,巷無豪右之潛椎,牸畜日蕃,阡陌成群,生穀之土,可盡墾矣,都鄙之廩,亦可盈矣,爲農之本,不亦在此乎?至於松、江兩都,尤有甚焉。留守、經歷辭陛之日,各率成均館典僕,設置屠肆於兩處,日夜椎殺,其數無算。此雖流來之謬規,而不可不急時變通者也。亦令兩都守臣,率館僕,設屠肆之弊,永爲革祛焉。臣竊伏念,祭主於敬而已。祭儀曰,致齋於內,散齋於外,蓋誠之至與不至,神之享與不享係焉,則宗社陟降之所,山川禜旅之地,唯當極致誠敬,孔明祀事,而今爲祀官者,見差之日,退居私室,不就齋宮,其爲不敬,莫大於此也。且外方山川祭獻官及諸執事,當差衣冠之人,而朝家特軫列邑之有弊,獻官、典祀官外,其餘諸執事,則以本土儒生中,擇其操行者備員,而列邑守宰,不此擧行,以眇末校生,苟且充數,渠安知將事蹌蹌之節乎?古人有言曰,不禋於祀,而求福焉,神必禍之。臣願京差祭官,則卽往公廨,宿齋戒三日,外方山川祭諸執事,則齋沐致敬等事,一如京祭官例,以行祀事,而校生苟充之弊,一切禁斷,則其於尊敬之道,亦合事宜。伏願殿下,特爲申命焉。臣竊伏念,我國家才行孝廉之薦,卽《周禮》賓興之義,亦漢家鄕貢之規,則此誠旁招之盛意,而近年以來,卓行廉靜之人,雖選於鄕薦,鮮有甄拔之事,若是乎朝令之有其名而無其實也。先聖有言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今此鄕貢之人,又安知其不爲忠信者乎?臣願殿下,體周家六德六行之薦,法漢代擧孝擧廉之義,鄕貫歲貢,隨才器使,而唯恐用之如不及,則庶無遺野之歎,而佇見興起之美矣。其於得人才之道,豈曰,小補也哉?臣竊伏念,設科試才,乃取人之道也。設場之際,棘圍於場屋四面,而兼置軍卒者,蓋所以嚴科場禁外人之意,而今則法久弊生,所謂守棘圍之軍卒,反作通外場之使喚,出納科題,放恣無忌。噫,士習之渝詐,科場之難雜,莫此時極也。雖有禁亂官一人,許多軍卒,有難盡察而禁捕矣。臣愚以爲,場屋四面,加設禁亂官四人,各率棘圍軍卒,使不得潛自來往,亦令憲府限罷場,嚴加譏察,則外間交通之路,庶可杜矣。況且文武試取,雖出於竝用長久之術,而設科頻數,則不辨魚魯之類,猶冀萬一,素昧決拾之徒,亦希其僥倖。人心益詐,世道日降,非但無益於取人之道,徒爲國用耗損之歸。伏乞殿下,願毋數科焉。臣竊伏念,京兆府曁刑、戶曹,則異諸各司,而八路之板籍,諸州之賦稅,獄囚之訴冤,簿牒倥偬等事,雖使剛明之人,久典其職,必不能容易領略,而況未諳頭緖之前,遽移他職,而交承之員,又如是匪久卽遷,則奚暇治文簿,而掃積滯乎?適足以資奸吏之偸弄,而舞文書盜財物而已。臣愚以爲,三府之任,決不可數遷也,明矣。至於列邑守令,送舊迎新之際,夫馬雇立之貰,各項酬應等物,專出於其邑民力,則富者旣急,貧者何堪?朝家匪不知數遞之有弊,而辭朝未久,旋除京官者有之,到任俄頃,遽移他邑者,亦有之,熊軒之上,席不暇煖,送迎之際,民以倒懸。噫,置字牧者,蓋欲安民,而以此數遞,反生民弊。伏乞殿下,願無數遞焉。臣竊伏念,宥赦之典,雖出於國家曠蕩之盛擧,至於數赦,則大而姦宄之類,小而淫僻之徒,擧皆得脫於罪網之中,而不悛舊惡,無所忌憚,則犯科爲惡之輩,抑何以懲之哉?漢之賈復且死,進戒曰,願毋赦。唐之太宗曰,赦者,小人之幸,君子之不幸,此豈非愼重赦典者耶?伏乞殿下,願毋數赦焉。臣竊伏念,忠勳、漢城府、刑、戶曹及各司官員,各從私囑,不顧民弊之有無,不待僉議之可否,雖非緊重之事,種種發關於各道各邑,則下邑殘氓,㤼於上司公事,如魚之見網驚奔,而未得防關。起送京司,則留待結末之際,難堪猾吏之侵徵,蕩盡家產,仍以流產者,多矣。此非惕然矜悶處乎?臣願若令諸府諸司,其於行關之時,一堂上一郞廳,不得專擅,而僉議可關然後,以之發關,則關無擅發之擧,而民無蕩產之弊矣。伏願殿下,懸法各司,以防擅關之弊焉。臣竊伏念,民間大有隱痛之弊焉。有力於訟官者,則肆橫州縣,放恣無忌,田案中如有字負之髣髴者,則乃曰,此卽某年遺漏之田畓,雖過數百年事,或有憑勢而得決者,戶籍中如有姓名之疑似者,則乃曰,此卽某年漏落之奴婢,雖至累百年事,亦有藉力而劫奪者。噫,多年傳食之土,一朝白奪,世代良族之民,壓以爲賤,則鄕村孤弱之類,抗爭不得,束手就屈,其爲隱痛,果如何哉?噫,田民相訟,事在六十年,則勿許聽理者,自是國家之令典,則今之爲訟官者,非不知有此法,而壓於威勢,拘於私囑,絶無奉行之人。臣愚以爲,依此舊典,一切行之,則白奪壓良之弊,自此可杜,而庶無民間之隱痛矣。伏願殿下,令廟堂確處焉。臣竊伏念,生民之無恒產者,非徒爲饑饉之荐臻而已,雖値豐稔之歲,亦有不能安堵之弊焉。豪悍無賴之類,相聚爲盜,劫略乎人財,殺越乎人命,民間之一被此患者,擧皆蕩產流離,而率多逋欠,則隣族侵徵之弊,未必不由於此也。噫,欲民安居者,莫如禁盜,而禁盜之方,抑有一道焉。姦宄竊發之徒,晝散夜聚之際,隣里之人,非不知出入行色之殊常,而雖欲現告,唯恐結怨而不能耳。臣愚以爲,使其討捕營將,密封缿筒於各邑,則姦宄竊發之類必懼,形現迹露,而散黨歸農矣。禁盜之方,其在此乎。臣竊伏念,古者監察御史有六焉,一,察官人善惡,二,察帳籍隱沒,賦役不均,三,察農桑不勤,倉廩耗減,四,察奸猾盜賊,五,察德行孝悌,六,察縱暴冤苦。其所以糾繩衆官,懲勸善惡者,莫如御史,而鐵冠風稜,白筆霜威,有足以警敕守令,聳動風俗矣。惟我國家,亦置御史,而只察其官人之能否,此不過爲六察中一事也。臣愚以爲,遣繡衣廉問之際,倘以六察法糾之,則賦役之不均,可以均矣,帳籍之隱沒,可以釐矣,農桑之不勤,可以勸矣,倉廩之耗減,可以實矣,奸猾盜賊之類,可以禁止矣,德行孝悌之人,可以擧用矣,縱暴者,可戢矣,冤苦者,可伸矣。伏願殿下,以六察法,歲遣御史焉。臣竊伏念,松都之天磨山城,地理天險,眞是守禦之地也。群峯揷空,四塞以固,外可以坐禦寇盜,內可以留屯士卒,則城非不固,地非不險,兵革非不堅利也,而但城底,無守卒依庇之處,萬一邊警,起於嚴冬,而饕風捲地,虐雪漫空,則巡城之卒,凍死必矣。戎幕豈能排寒,女垣豈能庇人?臣有一策,城有守堞軍官四百名,而元無守堞,徒有虛籍,故每歲末,各納除番錢二兩,合以計之,則至於八百兩之多,而都歸於城將之囊橐矣。倘以此番錢二百,資城將,六百輸軍部,歲以爲常,依城作舍,而每數十步許,構一二間,堅邃如地壚形,築之以石,蓋之以瓦,則足蔽風雪,可庇軍容,此豈非守城萬全策乎?臣愚以爲,不煩民力,而可得完役於數三年間矣。伏願殿下,特命守臣,俾卽擧行焉。臣竊伏惟,殿下嗣服以來,凡於祭享,不避寒暑風雨,親自躬行,不以代攝,朝野臣民,孰不欽仰我殿下誠敬之出尋常萬萬也哉?第伏念,殿下一身,卽宗社臣民之所係也。愼攝之方,宜乎靡不用周,而竊恐冒夜將事之際,不瑕玉體之有傷,言念及此,臣民之仰慮,庸有極乎?臣又死罪,殿下一動之間,諸司之冗費不貲,民間之弊端無幾,則此亦不可不軫念處也。伏願殿下,體先王動靜之節省,念今日國用之罄匱,一動一靜,審愼而裁節焉。嗚呼,我殿下仁孝之誠,隱恤之澤,上格神明,下究民物,乙夜之隱憂,罔非更化之道,丙枕之軫念,率是圖治之策,則唐、虞可做,民生可奠矣。然而始勤終怠易,始終如一難。臣願殿下,體天行之健,自強不息,如堯之兢兢,舜之業業,禹之孜孜,湯之慄慄,文王之不已,成王之無逸,而無怠無忽,克終允德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疏中條陳,可見爾誠,可不留意焉?其中可以稟處者,令廟堂,稟處。
○慶尙監司兪拓基上疏曰,伏以臣前月之初,始巡左路,由峽遵海,方向右道之際,得伏見囚人吳胤周供辭,濫刑一款,雖不敢全諱,而其他辭語,指意非常,誠不勝其駭怖萬萬。臣雖駑,豈可與此人呶呶較挈,而亦不得不略辨一二,以俟聖鑑之裁處焉。胤周謂臣巡到,不爲處決,移送於順興府使之捧招,有若臣初無親問之事,而移送他邑者然。審如是則臣之前日狀聞中,巡過時親決云者,是罔上也。臣而罔上,厥罪當如何也?臣於去秋,巡至奉化,推問於應問諸人,而獨琴鳳周,以未疫不及來待,故卽使之督現,其翌日行至禮安縣,則鳳周至矣。乃復親覈得失,仍卽論理處決,行移知會於胤周,文牘俱存,焉敢誣也,而今其言乃如此,此胡關於自己利害,而不憚讆對於淑問之下者,何哉?又其言曰,道臣之必欲決給於萬萬不干之人,而請罪訟官者,豈非疑惑之甚?仍又結之以決給於營屬,隱然歸臣於挾雜私意,曲護營屬之地。噫,天下萬事,孰非可審,而惟訟與獄,民之命繫焉,苟其見之不逮,則末之何已。如有一毫私意,參錯低仰者,則民安所措手足乎?雖無人非,必有天殃,況彼數畝田,八架舍與七口之臧獲,何等細微,臣雖無狀,豈忍容私於其間,而人之爲言,一至於此,反躬自悼,尙誰咎尤?所謂權宗建及其子處中,俱以安東吏,曾果隷名營案,而宗建之死,過四十年,處中則老而除案,且已十六年云。設令訟者見方服役於臣營,苟其理之直也,則不可以營屬,而不爲之許伸,況於除案年久之後,猶稱營屬,欲作脅持之計者,殊不滿一笑,抑又有駭然者。臣雖不肖,受朝廷明命,任一方專制,官通訓亦許自斷,罪大辟方令稟裁,則彼一小訟,獨不可以親決,而追聞胤周,不有臣決,折田租舍,直竝歸私用,所爭臧獲,仍錄官案。臣向又歷過本縣,試按事狀,則果如前所聞。夫決後仍執,卽非理好訟,恣行不法者事耳。胤周官雖卑,顧其處地,則士大夫耳。今肆然爲此而不少忌,臣身雖可詆侮,法令獨非可畏,此亦足以觀世道與國綱矣。念臣猥荷隆眷,忝叨匪據,今已將周歲于玆矣。雖其百爲憒憒,無一善狀,而惟欲自勉職事,竭心力之所至而後已,今忽厚被誣詆於囚供之中,受此黯黮於一訟之決,更何顔面,自居以一道巡察,復對七十州官吏也哉?玆事顚末,昭在案牒,今宜自朝家,另行勘覈,臣之罔上挾私之迹,或有髣髴於胤周之言,則臣雖滅死,猶不足以塞其萬一。伏乞聖明,先將臣職名,亟行遞改,俾重務無至暫曠,仍命有司,取閱前後文案,議臣負犯虛實,明賜處分,以肅憲章,千萬幸甚。臣無任悚蹙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今觀卿疏,吳胤周所供,極可駭然,於卿何嫌?卿其勿辭,從速察任。
○雍正五年丁未三月初十日午時,上御宣政殿,晝講。入侍,知事李秉常,特進官申光夏,參贊官洪龍祚,檢討官洪聖輔、黃梓,假注書徐命珩,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宗臣密平君㙫,武臣副護軍趙國彬,掌令朴奎文。上讀前受音《孟子告子下》篇,自孟子居鄒,至淳于髡章章下註,讀訖。洪聖輔,讀自孟子曰五霸,至章下註,讀訖。上讀新受音,自孟子曰五霸,止章下註,讀訖。洪聖輔曰,諸侯之朝於天子也,其所述職者,固非一二事,有敷奏明試車服等事,而孟子只擧春耕秋斂,土地養賢者,蓋爲國之道,莫先於農桑,莫要於人才,故春耕秋斂,不奪其時,然後民可得而生矣。俊傑在位,掊克有讓,然後國可得而治矣。亞聖所謂春省耕而補不足,秋省斂而助不給者,此言王政之大者也。昨年穡事,雖不至慘凶,而當此春窮,必多有貧乏不足之患,宜卽申飭各道道臣及守令,以爲省察顧助之地,似好矣。上曰,然。昨因湖南伯狀請,北道移轉,使之爲湖南還上者,蓋爲湖南飢民,而有此敎也。當此春窮,若無農糧及種子,則雖欲耕作,其可得乎?儒臣所達之言極好,以此意出於擧條,使之申飭各道道臣及守令,可也。〈出擧條〉黃梓曰,自古國政之荒亂,民心之失和,莫不由於掊克之在位,故孟獻子曰,與其有聚斂之臣,寧有盜臣。冉求爲季氏聚斂,賦粟倍於他日,孔子使小子,鳴鼓而攻之。今日之貪官汚吏,便是掊克之類也,其不可置諸字牧之任也,明矣,宜人君另加省察也。上曰,然。黃梓曰,孟子之時,王道衰而伯道盛,當時諸侯,但知五霸之有功,而不知五霸之有罪。唯孟子獨尊王賤伯,故特以帝王之世律之,則先詐力後仁義,而不用天子之命,摟諸侯而擅自征伐者,豈非罪人耶?上曰,然。李秉常曰,仲尼之門,五尺之童,羞稱五伯,而今之諸侯,反爲五霸之罪人,《孟子》此章,非許五伯也。稍勝於今之諸侯,故言之,而爲人君者,自修身齊家,以至治國平天下,必主光明正大,竝行此五者,則其於治國何有哉?上曰,然。洪聖輔曰,第三大文文義,尤可着念處,故敢達矣。其所謂束牲載書而不歃血者,威信服人,無事於歃血,故陳牲而不殺,此桓、文之長處也。其所謂士無世官者,蓋祿則世,而官則不世者,以其先正之有功於國,則給其廩餼,以主其祀者,乃酬勞不忘之義,故祿則世也。如其子孫未必賢,則非任官惟賢之義,故官則不世也。我國亦有酬勳錄用之典,而不問賢否,混同收用,世襲其蔭,多有不肖者,其視伯者之戒,豈非羞恥之甚者乎?伏望殿下,自今爲始,別加擇取,而擇取之時,國人皆曰賢,然後察之,見賢尊,然後收而錄之,則庶無冗雜之弊矣。其所謂官事無攝者,蓋攝,兼也,一人兼數事之謂也。大凡人之才能智謀,長於治郡,而短於論事,優於趙、魏老,而拙於滕、薛大夫者,故古昔哲辟之用人,敷求俊乂,以充衆職。故人各稱職,克盡其才,以致百度畢擧,庶事康哉,豈不猗歟休哉?雖以唐、虞人才之盛時言之,熙載則伯禹,刑獄則皐陶,山澤則益,典樂則夔,而無兼備廣責之效。況今世降人末之時,才全而德備者,其可易得耶?宜殿下體念,而無求備於一夫矣。上曰,其言好矣。李秉常曰,長君之惡者,無能而承順阿諛者也。逢君之惡者,有幸而傾險陰邪者也。長君惡者,長之於外,故易見,逢君惡者,逢之於內,故難知。易見者,害猶淺,故其罪少,難知者,害不可言,故其罪大。蓋逆探君意,以成其惡之際,其詭祕姦譎爲甚,而戕賊蠹害尤甚。君萌不善之念,其時包在裏面,而未能遽達於外面矣。傾阿憸邪之輩,逆探其裏面之意,而迎而安之,則君以爲己意未形,而彼能先知,乃反以爲良臣,而寵愛之。由是而得君,其專寵傾搢紳,以之而入于左股,卒至於亡國而後已,豈不大可懼哉?爲人君者,深察其兩間,則無見欺於小人矣。上曰,然。黃梓曰,世之人君,孰不惡其長君逢君之臣,而終莫之斥逐者,以其不能審察而然也。殿下有所欲於心,而未發於事者,群臣中,如有先意迎合者,則曰,是乃逢君者也。遂斥去之,則逢君者,自戢矣。殿下有所言於議擬,而言有過當者,群臣中,進對之言,逆于心而難受,則必曰,此鯁直人也。如有遜于心而易從,則必曰,此阿諛人也。於其難受之言,求諸道而屈從,於其易從之言,求諸非道而不從,則長君者,自止矣。伏望殿下,於其陳戒奏對之際,特加審察焉。上曰,其言好矣。洪聖輔曰,修撰金龍慶旣已帶職蒙宥,而尙不出肅,更爲牌招察任,何如?上曰,金龍慶,因一時誨責,撕捱至此,事甚未安。見其緘答,則以處置崖異之敎,爲難安之端,而第以無心有心論之,則龍慶之當初處之,出於無心。徐宗伋之伊日處置,出於有意,蓋宗伋則旣知其事,而處置措語,至於如此,不可謂無心矣。龍慶,旣已屢次坐罷,屢次禁推,則其在廉隅,亦已得伸,如是開釋而終不應命,惟以違牌爲自處之義,實非人臣事君之道。此下敎出於擧條,使渠知之,然後牌招察任,可也。〈出擧條〉聖輔曰,小臣竊有區區所懷,欲一陳達矣。今日言端適發,敢此仰達。頃者徐宗伋處置,殿下謂非無心,而至於斥補,蓋其處置措語,有曰停論一款,固不暇論。觀於固不暇論四字,則可知其於停論一事,非有沒之之意,而特以法外徑行,係是目前之事,當在落科,故承上句言其有乖臺體,而置之落科矣。且其啓,伊時遇臣,旣其正法,文案又已燒火,朝臣皆不知其事輕重之如何,及至徐宗伋事出,而始因聖敎,知其爲事關君父矣。宗伋,亦不知其事關君父,故只以固不暇論,略示徑停之爲未安而已。其啓之停不停,於渠有何利害,而故爲捨重而取輕乎?原其本心,非出用意,實與金龍慶處置事無異,俱是就其時,避嫌中措語處置,而停論一事,又是旣往之事,故略言於上句,此非用意而然也。爲君父討罪之心,根於秉彝,宗伋,豈獨無此心,顧藉其啓,如是處置乎?使宗伋知其啓之事關君父,而故爲用意,則今日世道,雖曰無公議,臣等何敢爲宗伋伸救,而明知其本心之決非用意,而怵於嚴敎,嫌於營護,終不爲明其不然,則是負殿下也,故極知惶恐而敢達矣。上曰,金龍慶、徐宗伋之事,以無心有心論之,則龍慶則無心之致,宗伋則知其事之委折而有此處置,不可謂無心也。龍慶則容有可恕之端,而宗伋則前後入侍,親承下敎,事關君父之敎,則雖未及聞之,而若其所以事關君父之狀,則渠亦知之,而恐或傷於時議,用意於處置措語,豈非黯黮之甚者乎?其態,予謂無狀矣。黃梓曰,小臣其時,因徐宗伋事,聞不敢聞之敎,縮伏俟罪,而其在分義,不得已黽勉出肅矣。上番發端處置之規,故敢達,落此立彼,實非用意,而較量輕重也。徐宗伋,於渠有何利害關係之事,而豈用意於其間耶?自上疑之以心跡,實爲慨然矣。以先輕後重一句語論之,有先後之事,實無一毫用意之事矣。聖輔曰,其所被譴,雖有加於補外,此則固不足言,而至以心跡爲疑,而歸之黯黮之科,實非其本情。旣知其不然,而終不一言,亦非臣子事君之道,故敢此更達。上曰,不然。宗伋,若於處置,以其兩件事,直置落科,則予何罪之?今以兩事,分而別之,可謂用意太深,實如孟子長君逢君之訓矣。雖以唐太宗事言之,嘗謂宇文士及曰,人以汝謂小人,今果驗矣。夫唐之太宗,卽好名之君也。非可師法,而君臣之間,貴在責成,漢唐有如此之事,近來則不知自反。若孟子在此時,則必非之矣。形於中者,發於外,詩與人心同矣,宗伋之心術,出於由中矣。若不如此,則予之用罰,豈至於此耶?予於疏章間,若有辭語之美者,則嘉其爲人,而至於宗伋事,終涉用意矣。李秉常曰,宗伋之處置,儒臣皆盡達,臣不必疊陳,而大槪宗伋之爲人,本來疏拙,儕友皆知之,實非巧密之人也。豈有用意於此事之理哉?雖翌曉發送,少無所害,而半夜之間,留門斥遂,蒼黃逬出,景色愁慘,輿情駭惑,實非聖世美事矣。臣之此言,非一毫爲宗伋地也,乃所以救過擧也。上曰,其言則誠然矣。城門留門,予亦知其過矣,而至於補外,則可謂末減矣。朴奎文,申前啓疏下五賊事。上曰,勿煩。奎文曰,五賊罪狀,前已盡達,聖明想已洞察矣。渠與一鏡,同一心腸,則五賊,便是鏡賊也。有何蒙貸之理耶?殿下之閱歲靳允,實未知聖意之攸在也。上曰,頃已屢次下敎,有何更敎之事乎?奎文曰,以只貸其首之敎觀之,殿下旣知其惡,臺閣之意,必欲準請乃已矣。又所啓世良事。上曰,勿煩。又所啓時龍事。上曰,勿煩。奎文曰,渠旣勸虎賊上變,則與虎賊無異,其罪惡有浮於虎賊,虎旣伏法,則與謀知情之時龍,斷無幸逭之理,刑推定配之命,不可不還收,而依律處斷矣。上曰,如時龍者,有何容恕之事耶?然頃已下敎矣。又所啓李森事。上曰,須勿強煩。奎文曰,森雖武夫,非微小武弁,身爲將任,爲鏡賊爪牙,國人皆指目,況緊出逆招,必欲準請也。又所啓寧海事。上曰,勿煩。奎文曰,一者旣斬,則兄弟之間,有何區別之事乎?年限旣滿,王法至嚴,亟令攸司,依律處絞,宜矣。又所啓任徵夏事。上曰,亟停勿煩。又所啓沈檀事。上曰,須勿強煩。又所啓黃爾章事。上曰,甚哉,斯啓其何強煩?奎文曰,爾章,乃敢以不行刑戮,以致天災等說,陳達於君上之前,其情狀尤極絶痛矣。又所啓李重煥事。上曰,勿煩。奎文曰,虎賊之歸功於重煥,渠亦不能自辨,則只此一事,罪惡尤著,如此之人,若不依律重治,則無以懲畏,設鞫嚴問,斷不可已也。又所啓昌碩事。上曰,須勿強煩。奎文曰,殿下旣敎之以事關君父,而置而不論,則爲臣子者,何知事關君父之由乎?按覈然後獄體然矣。又所啓守禦廳屯田事。上曰,勿煩。又所啓朴文秀事。上曰,勿煩。又所啓金祖澤事。上曰,此啓已極支離矣。徵夏之啓,祖澤之事,皆由於罰輕之致,今方處分之不暇,有何允從之理乎?亟停勿煩。奎文曰,祖澤自辨之疏,不可不如是,如此之人,若一向譴罰,則言路壅蔽,豈不大可懼哉?上曰,渠言官乎?處分巽軟,故臺啓如是不停矣。爲人君對臣子語,豈欺言耶?王言一出,如綸如綍,非欺言也。以先朝故事言之,臺啓多不過十次,而今此兩事,尙且爭執,安有如許道理乎?將更有處分矣。又所啓,新除授持平宋秀衡,時在忠淸左道京試官試所,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竣事後自當上來,勿爲下諭。上曰,重臣處有下敎事進來。李秉常進伏。上曰,若定國婚,則例有禁婚之事,外方守令,亦在禁婚之中乎?右副承旨洪龍祚曰,守令旣以京中入籍,則自在禁令之中矣。上曰,曾前嘉禮時,前期十餘朔禁婚矣。今番世子嘉禮,欲行於明春,揀擇當始於今冬,自來朔計明春,則僅十朔矣。十三歲以下禁婚,而以上則不在禁令。以此分付該曹,而只禁畿湖。龍祚曰,若禁婚,則自十三歲以下,至某歲爲限乎?上曰,十三歲以下,先爲禁婚,則其內定限年歲,當判付於捧單之時矣。且外族定限,故判書閔鎭厚陳達定式之事,竝爲分付京兆,可也。〈出擧條〉上曰,每於私忌,視事取稟如例,予嘗怪之,而抑以爲私故也。今觀政院日記,私忌日兩日視事頉稟,亦有前例,予亦今始知之。政院之未卽擧行,其勢固然,今後則依此擧行,可也。〈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3月11日
编辑行都承旨趙榮福〈病〉。左承旨安重弼〈坐〉。右承旨洪好人〈坐〉。左副承旨羅學川〈坐直〉。右副承旨洪龍祚〈坐〉。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書沈聖希〈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徐命珩〈罷職〉。事變假注書尹得和〈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四更,月犯軒轅第二星。
○下直,長湍府使李彦馨。
○洪好人啓曰,明日私廟擧動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羅學川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崔道文在外,掌令朴奎文,持平趙明澤呈辭,持平宋秀衡忠淸道監試官奉命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好人,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副修撰臣黃梓,以侍講院兼司書,今日成均館王世子入學習儀時,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兼文學朴師聖,時在江華地,書筵入番事緊,入學日期且近,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羅學川啓曰,兵曹判書金興慶,朝以譯院提調,出牌而違牌不進,推考傳旨,纔已捧入,而動駕在明,不可無本兵之長,且筵席下敎之後,尙不出仕,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答曰,依啓。再昨筵中下敎丁寧,而且動駕在明,則事體道理,不宜如是引入矣。
○又啓曰,兵曹判書金興慶,今又違牌,特敎之下,無意行公,事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答曰,予志固定,決難許遞,而如是一向違牌,誠涉未安矣。三牌何拘?更卽牌招。
○安重弼啓曰,明日私廟擧動時,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答曰,右承旨進去。
○羅學川啓曰,兵曹明日擧動時,罷漏後開門單子。傳曰,二嚴當在日出後,不必啓請標信,開門以差早改入。
○金致垕啓曰,卽者忠州幼學李胤錫,以恭靖大王御筆入納事,陳疏來呈矣。列聖御筆,勿爲捧入,雖有定奪,其家賜與者,則不入於勿捧之中,而且是渠家三百年世藏之御筆,則與購得而來呈者有異,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入之。
○備忘記,傳于洪好人曰,御筆封進幼學李胤錫,令該曹考例論賞。
○金致垕啓曰,兼春秋李彙恒,右議政趙道彬,偕來事進去矣。今日遷兵曹佐郞,勢難仍在,禮曹兼春秋有闕之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使之交代進去,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兼春秋單李萬郁,兵曹佐郞李彙恒。
○備忘記,今夕入啓擧條二張,下昨日晝講時下敎者,而非筵臣陳白者也。自古有特敎事,則卽日書入,無經宿之事矣。近來百司稽緩,今日日暮而後,始爲入啓,而多有相左之處,事甚未安。當該注書罷職,伊日入侍承旨,從重推考。
○金致垕,以弘文館言啓曰,修撰金龍慶,疏批已下,待明朝牌招,以爲擧動時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意啓曰,工曹參議趙命臣,丙子年奏請書狀官時,恩賜田結,未得受出矣。慶尙道密陽府數外官屯田畓,竝一結九束,望呈願受,依例折給,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明日私廟擧動時,三司侍臣,不可不備員,而諫院無行公之員。司諫李根,獻納朴弼正,正言洪鳳祚、趙明翼,明日待開門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司饔院諸提調言啓曰,分院燔造吐木貿用之資,自本院料理補用事,曾自備局覆啓定奪矣。卽接內鹽廛人等狀,則以爲矣徒之廛,國初設立三百年來,安保市業,而鹽商等處,每石錢二錢式收稅,以應國役矣。近來麻浦居無賴之徒,私作一契,稱以外鹽廛,亦於鹽商處,每石錢文一錢式收稅,多少國役,元無所干,只納七疋木於平市署,有若贖木者然,亦有減價抑買侵虐商賈之弊,招怨多端。其所徵稅,名存實無,矣徒等幾至罷廛之境。萬不得已,仰屬本院,革罷外廛,從今爲始,鹽一石稅錢,減二錢五分,以五分錢定式。使矣徒等,專一收稅,外廛稅木及凡諸國役,盡爲擔當後,每年五百兩式,上納本院,以爲吐木貿用之需云。而論其事情,非但燔事之補益,在鹽商除弊之道,不可不革罷一廛,使內鹽廛人,作爲都庫,事涉便當。以此意分付平市署,特爲革罷外鹽廛,至於擧行節目,從當磨鍊啓下,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今三月合四朔祿俸,竝更爲輸送于門外所住處,則左議政洪致中,以爲荐辱輸送之命,實深感激之忱,揆諸事理,終不能自安,又未祗承,只切惶悚云。右議政趙道彬,以爲俟罪之臣,坐費天廩,決知無是理,又不能祗受,惟願速就不恭之誅云。祿俸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輸送。
○正言洪鳳祚上疏,伏以臣以不才,猥蒙洪造,前後所叨,罔非踰分,而凡可以筋力趨供者,毋論職責之輕重,揆bb以b才分,有命輒赴,爲一分報效之圖者,卽臣素所自期,而惟此見帶之官,異於他職,以言事君,乃其職耳。臣忝叨亦已屢矣,而誠意淺薄,言辭拙訥,初旣不能感激君心,闡明大義,驄騶道路,徒榮其身,實亦臣義所不敢,故每有除命,輒事撕捱,終不能爲承膺之計者,蓋以此耳。今番除旨,適因署經與牌召偕降,皇壇親祀,又是一初之盛擧,故他不暇顧,黽勉冒出者,不過粗伸分義而已。豈有因仍蹲冒之意,而家又有拘忌之疾,明日動擧,不可進參侍臣之班,玆不得不齋宿於外,陳章控免。伏乞亟許鐫遞,以靖私義,不勝萬幸。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陳他說,而目見近事,不無一二可言者,略此付陳,唯聖明裁察焉。臣竊伏念,人君之動作有常,王家之典禮有序,其不可不愼也,明矣。今此私廟展拜之擧,出於至情,則時時展省,未爲不可,而季春稟定,雖出於隆殺之義,儀曹擧行,歲以爲常,終有所未安。臣以爲,今後則勿關儀曹,情至則行,輒當展拜之時,別爲下敎,而行之,恐合事宜,唯殿下酌處焉。近來臺體不尊,俗習不美,人之遭彈者,輒以反詈爲事,此豈非可駭之甚者耶?頃日蔡膺福之疏,侵言者,罪非公議,略示規警,而至今物情,以爲罰輕。今者成大烈反攻之疏,又其一套,而其所下語,多不擇發,臣未知本事是非之果如何,而苟有可辨,則唯當付之公議而已,豈以被駁之人,而乃反詆斥言者,如是其肆然耶?其爲辱朝廷而羞搢紳,大矣。臣謂兩臣,宜竝斥罷,以警其後焉。生民休戚,係於守令,是不可人人而濫授,擇差之聖敎,每勤於政席,而猥雜竝進,混淆日甚,識者之寒心,久矣。渭原郡守金昌赫,卽西關駔儈,纔遞南邑,旋授本郡。高敞縣監林時華,則江上鹽販,徒藉承傳,濫叨見任,題目之下,物情大駭,方其未赴之時,人多爲言,而苟且彌縫,汲汲赴任。如此之冗雜之輩,決不可置之字牧之任,竝宜刊汰,以淸仕路。南海縣監尙壽昌,延日縣監朴受繪,門地履歷,俱不合於邑宰,故本院署經,今已再枳,則公議可見,而特以三次之未經,尙未出代。遠邑夫馬之留滯,其弊不貲,亦宜一倂改正,卽出其代,使之催促發送焉。堂后爲職,卽是初程榮選,而近來注擬,多不愼簡。前假注書洪聖佐,處地旣甚卑微,且是象胥之壻,則其不可爲堂后也,決矣,而初不審察,至擬於不當擬之望,殊乖愼擇之義,當該承旨注書,宜有警責之道,而此後則申飭喉院,另加掄選,毋至混淆焉。臣無任屛營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噫,人子之情,無貴無賤,曰貴而忘其親乎?故平人對人子,不敢言父母之事,恐傷其心也。予於私親,凡諸等事,務從節約,而今番定式,可見隆殺之意,則爲臣子者,豈敢提說,而傷君父之心乎?且曾感《明史》,因鵲巢之事,念朝臣思親之心,則此亦絜矩一道也。於上於下,其義同然,別敎與定式,王敎一也。年冬批旨,略諭予意,而又聞此等之語,爾雖易言,予心如何?噫,一年一度,拜乎筵几,如生之心,爲乎否乎?此皆由於予之未能以孝率群下之過也,而良亦駭也。蔡膺福、成大烈事,爾言是矣。依施,而北邑守令事,予則嘗以謂擇人之門地,莫如擇能否矣。當該承旨、注書推考焉。爾其勿辭察職。
○右議政趙道彬上疏,伏以臣臲卼之勢,窮蹙無餘,瘝曠之罪,輾轉有加,益瀝肝血,久俟處分,而祗緣辭不盡意,誠未格聰,每承疏批,輒勤恩諭,臣惶懼抑塞,往而愈甚,日夕徊徨,罔知所從也。念臣自夫人言之沓着,咎釁狼藉,非如微眚薄過之或可以勉而強者也。恩念至隆,而有不敢仰承,分義至截,而有不得粗伸,誠以非情之斥,反訟而無辨,容有其義,罔極之詆,不恤而自如,斷無是理,今臣所遭,果何如也?公議所激,衆誅咸歸,加之以不忍聞之說,置之於無可貰之科,雖欲守拭面之戒,亦豈昧補劓之義,而若復厭然冒進,只爲饕榮之計,則是令失一身之廉恥,重貽朝廷之羞辱也。於義於理,寧忍有此,臣去就決已久矣。而雖以日月之明,猶有餘照,眷係不替於終始,恩音尙閟於允俞,微臣迫隘之情,固無可言,在聖上體恕之仁,亦恐有歉,臣尤憫焉。一出都門,轉身無路,前後動駕之時,獨阻咸造之列,誠禮虧缺,罪戾則深。況又伏聞春宮入學之禮,期在不遠,宗社之慶福在此,臣民之瞻戴在此,凡係利見,孰不欣頌,而爭抃釁累如臣,將未免失覩之爲恨,撫躬深悼,無以自喩。臣旣bb無b仍居職任之理,又無復近京輦之望,與其徒煩恩命,終爲屑越之歸,曷若特賜鐫罷,俾開自淸之路哉?玆不得不更申血懇,仰瀆宸聽,伏乞天地父母,復察臣危迫之情,竝收偕來輸送之命,亟削臣職,仍勘臣罪,以謝人言,以幸國事,益不勝區區大願。臣無任祈懇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後疏批,罄悉予意,辭已竭矣,語已窮矣,而卿辭冞篤,巽章連上,自愧誠淺,寧欲無語。目今國事泮渙,生民岌嶪之時,廟堂之上,在乎大臣者誰,以卿體國之誠,豈若bb是b其恝然乎?且元良入學之期,只隔八日,而時任大臣,於大例gg禮g,皆以隨往,則卿雖邁邁于予,胄子入學,國之重事,卿豈可一向處城外,使大禮不備時任而行之歟?於此於彼,不可不偕入者,明矣。祿俸之輸送,史官之相守,如使卿入來,則豈乎有此?卿其須體至意,安心勿辭,卽日偕入,用副朝野之望。仍傳曰,此批答,使偕來史官傳諭。
○修撰金龍慶上疏,伏以臣負罪如山,未蒙勘處,情地危縮,求死不得,有召輒違,徒積蹇慢,聖度天大,不卽加誅,圓扉纔脫,職名如舊,而卽伏見筵敎之出於朝紙者,辭旨委曲,開釋備至,末乃責之以事君之道,臣於是惶隕抑塞,益不知置身之所。擧條纔下,天牌繼降,分義所在,亦不敢每每坐違,謹此趨詣於九閽之下,冒死陳章,仰請鈇鉞之誅,惟聖明垂察而諒處焉。臣於昨冬待罪玉署也,兩司處置,歸于本館,而臣全昧筵敎之本意,只據臺臣之避辭,容易下語,循例請出,而及承備忘,辭意截峻,罪狀狼藉,前後所下嚴bb敎b,罔非臣子所不敢聞者,而終自蹈循私蔑公,無嚴面漫之科。遵聖敎按其罪,則三危之竄,兩觀之誅,不足以贖其萬一,惟聖明曲加容貸,不置重究,人臣負此罪名,顧安敢自立於天壤之間哉?臣於是,震駴窮蹙,無地自措,席藁私次,恭俟大何,而且於徐宗伋斥補之時,聖敎之所以聲其罪者,不啻縷縷,而要其歸,則以不欲立異於臣之處置,把作斷案。論其罪犯,臣實爲首,而宗伋則遠投邊郡,使不得頃刻暫留。賤臣則坐罷未幾,旋復瀛館之宿硏,私義之難安,姑置勿論,其在朝家用罰之道,其輕重之失序,固不宜如是相懸。臣之本罪,尙未磨勘,去就一節,已不可論,而徐宗伋未放還之前,亦莫非微臣俟罪之日,何可諉以已蒙開釋,而抗顏趨朝,以自壞廉隅之大防哉?咫尺天門,不敢冒進,自外退歸,冀伏重律。伏乞天地父母,俯燭危迫之懇,亟命鐫削臣職。臣無任屛營之至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開釋之後,一向撕捱,殊涉太過,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忠州幼學李胤錫上疏,伏以臣竊瞯朝家,凡於大小事,苟有關於祖宗朝,則必欽奉而敬施之。況於列聖御筆,則雖隻字片幅,必皆廣加裒輯,隨得入梓,此豈非我聖上羹墻之慕,卓越前古而然耶?今臣家,有三百年舊藏御筆,而事在遠代,係是絶寶,家本鄕曲,勢有難保,義不當仍留私室,埋沒塵篋。玆敢不避猥越,仰瀆宸嚴,惟聖明少垂察焉。伏念臣之十一代祖推忠協贊靖難定bb策b功臣奉寧侯贈諡安簡公臣福根,卽鎭安大君臣芳雨嫡長子也,太祖大王之親王孫也。粤在恭靖大王朝,適當道傳、南誾之變,勘定禍亂,扶衛宗社,豐功偉績,策名旂常,當時敎書及錄券,藏在臣家,而敎書一度,自昔相傳,以爲宸章御墨,隆奬寵褒,夐出常格。褒之以河間東平之樂善,奬之以狄張平勃之納忠。雲章昭揭,奎墨輝煌,殊典寵照映千古,況其寶璽之跡,稍異於近日敎書所安之寶,至今傳玩,宛然如昨,此豈獨當時不世之殊恩,實爲後世難得之絶寶也。肆臣先世十襲珍莊,一心供奉,臣四代祖臣德崇,當壬辰之禍,臣曾祖臣廷卨,値丙子之亂,而率皆護持於流離死生之際,得免墜失於干戈搶攘之中,風磨雨洗,餘痕猶存,玉字瑤編,眞蹟尙傳。噫,前後兵燹,公私文籍,蕩然殆盡,而惟此寶帖,獨得無恙者,豈非玉手餘澤,神慳而鬼護也哉?臣之先祖,以王室至親,功存社稷,聖祖殊奬,垂耀簡策,子孫如線,雖不能克紹先烈,以揚家聲,而世守儒業,能保御帖,閱歷三百餘年,傳守十有一世,而逮至臣身,零替無餘,白首窮儒,淪落窮鄕,遺風莫繼,舊業墜地,遺廟雖存,香火悲涼,棲遑困頓,殆有甚於先祖丙年奔竄之日。今若一朝轉死溝壑,則惟此一幅御帖,將不知淪失於何處。臣之祖父臣震𩡝,嘗擎此帖而戒臣曰,此是恭靖大王御筆,而吾家世傳之寶也。家之陵夷如此,若何以保有之耶?臣摩挲寶帖,追念先訓,未嘗不中夜噓唏,有淚盈襟也。臣於此反復思量,與其遺失草莽中,莫若登進於黈纊之下,刻之琬琰,藏之金樻,以作百代之奇珍。故臣於頃年,伏聞朝家,有列聖御筆開刊之擧,謹奉御帖,蒼黃入洛,則刊事已畢,不敢遽進而歸矣。顧今臣之窮弱,日甚一日,而世故靡常,人事難必,若使先朝手澤,緣臣而終至泯沒,則臣之不忠不敬之罪,將無所逃矣。玆敢裹足千里,謹此奉進,而當時事蹟,詳載錄券之中,故爲經睿覽,冒死竝進。伏願殿下,特垂聖鑑,俯諒血悃,亟命入梓,以壽其傳,一以存聖朝之妙墨,一以彰舊臣之忠蹟,使不泯於千萬世之後焉云云。答曰,省覽爾疏,奉玩御筆,感慕冞切矣。
○羅學川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3月12日
编辑行都承旨趙榮福〈坐〉。左承旨安重弼〈坐直〉。右承旨洪好人〈坐〉。左副承旨羅學川〈坐〉。右副承旨洪龍祚〈坐〉。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書沈聖希〈仕〉一員未差。假注書金夢垕〈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趙榮福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洪龍祚啓曰,司僕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假承旨安絿啓曰,闕內各處入直軍士,晝巡檢云矣。敢啓。答曰,知道。
○洪好人啓曰,小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又啓曰,小臣馳往于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問安入啓,則答曰,知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榮福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再明日爲之。
○又啓曰,右承旨洪好人,以臺臣疏斥,今日不爲仕進,臺疏措語,旣不大段,且已施問備之罰,則尤無可引之嫌。莫重擧動,承旨不可不備員,右承旨洪好人,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金夢垕爲假注書。
○洪龍祚啓曰,兵曹判書金興慶,昨日三招不進,事體殊甚未安。今日擧動,不可無本兵之長,兵曹判書金興慶,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龍祚曰,親臨擧動,事體旣重,而其所撕捱,亦不大段,則今日違牌,誠涉未安。兵判更卽牌招,還宮時使之進參。
○洪龍祚啓曰,私廟內外庭,極其狹窄,侍衛中不緊差備,落後於作門外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私廟擧動時,大駕入幕次後,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
○大駕展拜後,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遣承旨問安。答曰,知道。
○大駕還宮後,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傳于金致垕曰,明朝兵判家,遣鍼醫看病。
○傳于金致垕曰,禮曹草記,許婚六條中,後娶云者,何意耶,問啓。
○金致垕,以春秋館郞廳,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都廳郞廳洪鳳祚,違牌坐罷,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以春秋館郞廳,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曾在戊戌年,權設都監員役工匠料米,勿令該倉輸送,使之各自受去事,奉承傳定式矣。卽今本廳立役諸色工匠,所當依定式受料於該倉,而本廳事役,時日爲急,許多工匠受料次,往來江倉之際,將致一日停役,其所關係,殊涉不輕。且本廳事體,與他權設都監有異,工匠料米,則令該倉輸納,郞廳親監分給於匠人等處,員役料米,則依定式使之往受宜當。以此分付該曹該倉,何如?傳曰,允。
○安重弼,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今三月合四朔祿俸,竝更爲輸送于門外所住處,則左議政洪致中,以爲情地一味危蹙,終不敢冒受,益不勝戰澟之至云。右議政趙道彬,以爲勢到窮蹙,末由冒受,戰惶之極,罔知所從云。祿俸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輸送。
○兵曹判書金興慶疏曰,伏以臣之一味逋召,夫豈可已而不已哉?昨日喉院請牌之批,辭旨極其切峻,乃者特敎又下,責之以事體,勉之以進參。臣雖迷頑,亦異木石,非不知嚴命之可怵,而第臣自數日以來,痰核團結於腰右,其大如拳,痒痛轉甚,藥熨無效,將有成膿之慮。枕席轉動,猶且須人奔走周行,有不暇論,肆於兩日之內,五犯違慢之辜,今當還駕之時,竟未進身於衛班,有臣如此,生不如死。且臣伏見日前筵說之出於擧條者,則大臣,以臣欲遞本職,非以實病,而以有謗言爲對,未知大臣,何從以知之,有此言也。臣之本意,誠若因此而欲遞,則直陳控籲,有何所難,而舍其應引之嫌,強爲托疾之計哉?念臣風痰之症,已成癃痼之疾,凝聚而胸膈痞疼,流注而肢體麻痺,症形傳變,頃刻異候,百骸刺痛,脚步蹇澁,重以火熱,時升頭目暈眩,神識昏憒,茫無記省。煩緊之任,萬無堪承之勢,此臣所以據其實狀,備陳難強之意也。蓋其間歇之時,似無時日死生之憂,故外人之泛看者,不究病源之淺深,疑臣以無故牢讓,臆加忖度,互相傳說,而大臣,乃以此爲言,至達天聽。審如是,則臣之從前引疾,都歸矯飾,其掩諱實謗,假托虛辭之罪,律以邦憲,合被重誅,況政注不公,致有衆武之怨訾,則尤不敢晏然冒出,復據銓地也,決矣。又今新恙重發,症涉危惡,復起爲人,有難以旬月爲期,豈可使本兵曹務,一任臣虛帶而莫之變通乎?玆敢略暴崩迫之懇,仰干鈇鉞之誅,伏乞聖慈,亟命鐫削臣本兼諸任,仍勘臣前後罪犯,以爲托病慢命者之戒,千萬幸甚。臣無任惶蹙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以一時所患,決不可固辭本兵之任,且日昨筵奏,非卿之意,則尤不宜一向撕捱。卿其勿辭,安意調理行公。
○雍正丁未三月十二日淑嬪祠宇擧動,卯時。上出仁政門外,乘輦出敦化門。都承旨趙榮福,左承旨安重弼,右承旨洪好人,左副承旨羅學川,右副承旨洪龍祚,同副承旨金致垕,記事官沈聖希、閔亨洙、鄭益河,bb事變b假注書尹得和,陪從。大駕至舊布廛前路上,駐輦,下敎于承旨曰,前路甚廣,而駕前侍衛,錯雜如此,問于兵曹,可也。承旨洪龍祚,奉敎傳于兵曹佐郞李彙恒處,使之問來。上曰,王命奉傳,豈有文武之異,而宣傳官例爲親往傳命,則今此騎郞,只送一軍卒,而不爲親自進去,事甚駭然,從重推考,使之親往問啓。〈出擧條〉大駕至祠宇門外,降輦,御輿,至幄次仍入祠宇。承旨、史官,皆落後在外。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傳于羅學川曰,兵判卽爲牌招,使之還宮時陪從,可也。
○申時,通禮啓外辦。
○兵曹判書金興慶,牌招不進。
○上御輿出私廟門外,乘輦,申時還宮。
○藥房、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3月13日
编辑行都承旨趙榮福〈式假gg式暇g〉。左承旨安重弼〈坐〉。右承旨洪好人〈式假gg式暇g〉。左副承旨羅學川〈式假gg式暇g〉。右副承旨洪龍祚〈坐直〉。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書沈聖希〈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金夢垕〈仕直〉金相紳〈病〉。事變假注書尹得和〈式假gg式暇g〉。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致垕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史官二員待命事,命下矣。史官不備,宣傳官一員代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龍祚啓曰,判府事李觀命敦諭今方製入,而旣在江上,左議政洪致中方在城外,敦諭及疏批,待明朝傳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意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沈聖希病,代以金相紳爲假注書。
○傳于同副承旨金致垕曰,取見《政院日記》,則三南亦在於禁婚之中,而壬午、戊戌年,則只禁畿湖,曾前有三南禁婚之例耶,問于該曹,以啓。
○金致垕啓曰,取見《政院日記》,則三南亦在於禁婚之中,而壬午、戊戌年,則只禁畿湖,曾前有三南禁婚之例耶,問于該曹以啓事,命下矣。問于該曹,則以爲取考各年謄錄,則壬午年大婚時,因特敎只禁京中及畿湖,前後國婚時,禁婚之例,不但三南而已,八道元居,流寓士夫等處,竝皆捧單,亦無年歲定限許婚之例云矣。敢啓。傳曰,然則諸道流寓士夫女子,一體禁婚事,分付,可也。
○又啓曰,禮曹草記許婚六條中,後娶云者,何意耶,問啓事,命下矣。問于該曹,則以爲辛酉、壬午兩年及戊戌年嘉禮時,則後娶一款,雖不擧論,庚戌年肅宗大王在東宮嘉禮揀擇時,許婚條中,有後娶者一條,故丙子年景宗大王在東宮嘉禮時,亦依此別單啓下,知委擧行。今番亦依庚戌、丙子兩年嘉禮時許婚例,啓稟,而後娶云者,卽指後娶者之前妻所生女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曰,今此禁婚之命,定限十三歲以下,京外士夫,不無加年冒婚之弊,若如此,其誰欺乎?然國亦有三尺,當隨其家長,繩以重律,亦爲另加申飭。
○傳于同副承旨金致垕曰,頃於筵中禁婚事,下敎也,其所定限,以甲申朝參時,故判書閔鎭厚陳達定式擧行事,下敎矣。今觀日記,非朝參之所達也,乃其後次對時,因前意陳達者也。然則今此草記中,當代二字,當更以世子,依此磨鍊以入,而若區別後娶者,則其路太廣,亦依辛酉、壬午、戊戌三年例,勿爲擧論事,分付該曹,可也。
○洪龍祚,以兵曹意啓曰,卽接南所衛將牒報,則典設司前槐木一枝,年久朽折云。卽令該所斫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洪鳳祚爲副司果。
○金致垕,以弘文館意啓曰,本館上番,只有副校理朴師聖,而今方在外,未及上來,不得已以下番姑陞入直,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明日政上番闕員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意啓曰,今三月初十日晝講入侍時,上曰,若定國婚,則例有禁婚之事,外方守令,亦在禁婚之中乎?右副承旨洪龍祚曰,守令旣已京中入籍,則自在禁令之中矣。上曰,曾前嘉禮時,前期十餘朔禁婚矣。今番世子嘉禮,欲行於明春,揀擇當始於今冬,自來朔計明春,則僅十朔矣。十三歲以下禁婚,而以上則不在禁令,以此分付該曹,而只禁畿湖。龍祚曰,若禁婚則自十三歲以下,至某歲爲限乎。上曰,十三歲以下先爲禁婚,則其內定限年歲,當爲判付於捧單之時矣。且外族定限,故判書閔鎭厚陳達定式之事,竝爲分付京兆,可也。政院啓辭。〈見上〉傳曰,然則諸道流寓士夫女子,一體禁婚事,分付可也事,命下矣。依此擧行之意,分付京外,而國婚禁限外,有許婚五條。國姓世子異姓親從當婚者限八寸,王妃同姓親限七寸,異姓親限六寸,貫籍不同李姓,父母未俱全者,以上五條,則不當入於禁婚之中。至若中人庶孽,則亦不可擧論,依前例竝爲許婚,且十三歲以下禁婚,而以上,不在禁令,以此分付該曹事,命下矣。十四歲以上處子,則依聖敎亦當許婚。令漢城府及各其道,相考戶口,明覈年歲,必知其十四歲以上,然後許婚,俾無加年冒婚之弊,宜當。以此嚴飭,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意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今三月合四朔祿俸,竝更爲輸送于門外所住處,則左議政洪致中,以爲臲卼之勢,去而益甚。太倉天稟,義難冒受,不克承命,只自俟譴云。右議政趙道彬,以爲天倉月稟,決非出城俟命之臣,所敢冒受,恩出非常,罪深不恭,只願速被嚴何云。祿俸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輸送。
○判中樞府事李觀命疏曰,伏以屛退之臣,冒陳悲苦之辭,仰溷宸嚴,極知僭越,罪無所逃,每一封章,惶悚欲死,而前後肝膈之懇,未蒙天日之照燭,史官相守,促臣還朝,時日荏苒,殆至兩旬,上致恩命之濫屑,下貽縣邑之弊困。臣於是情窮勢蹙,不得不更此哀籲,以冀聖慈之曲察焉。臣跡非山林,進由科目,以官爲家,乾沒平生,及至今日,便訣明時,甘自苦於草莽之中,久違威命,厚積罪戾,而矢死不敢進者,是其中必有萬不獲己者也。臣百無一能,徒藉先蔭,猥隨群從弟兄之後,竝顯一時,區區相勉者,只在於爲國一死,勿墜家聲,而辛壬之禍,偏酷臣家,誅戮之慘,千古所罕,而臣死於忠,死亦無憾。今臣了遺gg孑遺g殘喘,不死於禍變之日,俯仰人世,蹙蹙靡騁。目今王綱解紐,義理晦塞,人心渙散,國勢岌嶪,而顧不能以死爭之。感悟聖心,九原他日,實無顏面可顯於弟兄之前,而反欲抱羞忍恥,遲回於周行之間,則觸處驚心,隨遇慘目,無寧斂迹遯荒,以畢餘生。庶使世之人,諒臣苦心,而免得罪於名義者,亦臣補黥之末策,而臣誠意淺薄,日月之明,尙未照於覆盆之下,屢上危迫之辭,聖聽愈邈,是固臣命卒之時也。日夕兢惕,覓死不得,聖明在上,無物不遂,臣雖無狀,曾添任使之列,倘殿下,特推蓋帷之恩,少垂體量之仁,則必有惻然於淵衷者矣。玆冒萬死,更瀆宸聰。伏乞聖慈,召還史官,俾臣隨分飮啄,涵泳聖澤,以卒天地生成之德,不勝大願。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傳曰,遣承旨敦諭。
○洪龍祚啓曰,監兵使之親納密符,例也,而卽者前慶尙左水使洪處武,稱以病重,使褊裨替納密符,事甚未安。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左議政洪致中疏曰,伏以臣職名虛縻,進退狼狽,仰跼俯蹐,靡所因極gg罔極g,冒控哀籲,悉暴肝膈,而聖明不諒,一例靳兪。至於近臣宣諭,過加敦勉,臣於感泣之餘,抑鬱轉甚,誠不知置身之所也。念臣以不肖無狀,猥荷聖上特達之知,前後聖批,每下知心之敎,反省多恧,臣固不敢當此。然其誠心事上,未嘗一毫矯飾之狀,日月之明,亦或臨照,而以臣所遭情勢,有若曲引細嫌,可已而不已者然。此殆臣誠意淺薄,不能上格天心,而亦由於立朝言行,無足以取信,致令聖明,不復以廉義責臣也。撫窮慙悼,尙誰咎哉?噫,今日所被人言,固甚危蹙,而臺疏所論罪名尤重,私心駭怖,又不翅倍蓰,物議之所以處臣者,微意可見,而雖知臣而愛臣者,亦莫不言其當退。臣雖欲抗顏冒進,勉承恩諭,勢有所不可得矣。甘心屛伏,自陷於辜恩慢命之誅者,豈臣之所欲哉?自臣縮蟄以來,首尾五箇月矣。一味撕捱,積逋威命,分義之萬萬惶悚,姑不暇言,而機務積滯,殆至半載。諸道之緊急狀報,民事之及時變通者,一竝擔閣,俱不得稟裁而擧行。言念國事,實爲寒心,若此不已,臣恐其日就於叢脞,而莫之捄矣。爲今之計,莫如許解臣當遞之職,改卜賢德,畀以國政,使時事無至於顚危也。且念春宮入學,期在不遠,而臣忝在保傅之任,無以進參於陪班,緣臣之故,致令莫重盛禮,將不得備員,臣之罪戾,固不容誅,事體之未安,當復如何?尤宜亟賜變通,俾無欠缺之歎也。近因風氣不適,病情頓劇,數日昏倒,全不省事。今始略構短疏,仰伸哀懇,伏乞聖慈,憐臣窮蹙之狀,諒臣危迫之懇,亟命鐫免臣職,以便公私,不勝大幸,臣無任瞻天望日涕泣戰灼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後批旨,罄悉心腹,辭已竭矣,意已窮矣,而卿意邈然,巽章冞篤,何情志之不孚,一至此哉?卿之此讓,意以爲予必許副而然耶?予志固定,決難勉副,卿胡不諒而若是困我乎?且元良入學,其期已迫,卿位居鼎席,職在保傅,尤不可處城外也,明矣。方欲遣承宣諭矣,卿疏適至,攄欲諭之語矣。予亦有一言,卿庶乎諒哉。小子,以涼德,未能調濟時象,使國之大臣,被人誣衊,究厥所由,寔小子之故,鄕之如是邁邁,何言之有,而然胄子入學,國之重事,卿以世祿之臣,豈不欲見乎元良謁先聖乎?玆遣近密之臣,諭予肝膈之辭,卿其須體至意,安心勿辭,卽日偕入,用副望霓之心。仍傳曰,遣承旨傳諭。
○掌令朴奎文啓曰,請疏下五賊,竝命亟正邦刑。請命有司亟擧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請聖明更加三思,亟收任徵夏遠竄之命。請遠竄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嚴問,以伸王法。請還收遠竄罪人黃爾章特放之命。請還收罪人李重煥減死定配之命。請昌碩及時昌、遇臣妻孥,竝命設鞫嚴問,得情處斷。請還寢守禦廳屯田移屬宮家之命。請前正郞朴文秀削奪官爵,門外出送。請還收金祖澤削黜之命。科場易書之法,蓋所以杜奸而防私也。書吏則分券易書,枝査官則逐字考準,而若或有差爽之處,則書吏及枝査官,均不免罰責者,在法當然。今番二所試場書吏輩,易書朱草,間間落字,姑不暇論,而或有太半截去,不爲盡書。故自試所覺發,至於査出囚禁,而査枝官,不爲考準,致有如此之弊,其所溺職,莫此爲甚。請易書書吏輩,各別嚴査,從重勘罪,枝査官,亦爲罷職。答曰,首件事及時龍、寧海、時昌事,不允。其餘亟停勿煩。末端事,依啓。
3月14日
编辑行都承旨趙榮福〈坐〉。左承旨安重弼〈坐〉。右承旨洪好人〈坐直〉。左副承旨羅學川〈坐〉。右副承旨洪龍祚〈坐〉。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書沈聖希〈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金夢垕〈仕直〉假注書安慶運〈病〉。事變假注書尹得和〈式假gg式暇g〉。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巳時至未時,日暈。
○趙榮福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洪龍祚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崔道文在外,朴奎文,持平趙明澤,宋秀衡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閔鎭遠,副提調趙榮福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伏聞日昨入侍醫官之言,則脚部時有麻痺之候,欲觀勢受針爲敎云。今日臣等,率諸醫入診,詳察症候,更爲商確議定,宜當。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湯藥進御後,其有差勝之效乎?五積bb散b五貼,已盡於昨日,今日令醫女入診,詳察症候後,議定加進當否爲宜。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脚部麻痺,當言于入診,而蓋此非別蜣,乃隨肥瘦而然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口傳啓曰,王大妃殿,醫女入診時,咸原府院君魚有龜,同爲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榮福啓曰,右承旨洪好人,左副承旨羅學川,陳疏入啓。左承旨安重弼病不仕進,右副承旨洪龍祚,同副承旨金致垕,俱以大臣傳諭,今方出去。臣榮福,方赴藥院問安,廳中一空,事甚未安。左承旨安重弼,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安重弼啓曰,右承旨洪好人,左副承旨羅學川,疏批已下,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榮福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沈宅賢,昨纔入來,而病不得肅拜。參判金有慶受由在外。參議李箕鎭,以明陵寒食祭獻官,今方受香,不得開政云。判書卽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洪龍祚啓曰,吏曹判書沈宅賢,違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以爲趁卽開政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致垕啓曰,吏曹判書沈宅賢,疏批已下,所當更請牌招開政,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開政。
○金相紳有頉,代以安慶運爲假注書。
○傳于同副承旨金致垕曰,或有分付之事,而別監夜行時,無他標識,只以衣服爲別矣。曾前若有使酒犯夜者,則固有草記決棍之例,而至於無故被捉於巡邏者,亦有依法決棍云者,曾所未聞,抑有前例耶,問于該營以啓。
○金致垕啓曰,問于該營,則以爲乙亥四月二十二日,大殿別監辛以悌,巡邏被捉。丙戌四月二十三日,大殿別監金祉錫,犯夜橫行。辛丑五月二十九日,大殿中禁梁完碩,巡邏被捉,竝稟啓依法決棍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洪好人啓曰,卽伏見司譯院譯科初試榜目,則韓益謙名下,不書居住,致勤點下,提調之初不致察,殊甚未安。本院提調,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洪龍祚啓曰,臣敬奉聖批傳諭于崇禮門外議政府左議政洪致中所住處,則以爲臣當遞未遞,轉益窮蹙,冒陳肝膈之至懇,仰冀聖慈之矜允。不意銀臺近密之臣,傳宣聖批,辭旨愈勤,責勉備至,至有以世祿臣豈不見元良謁先聖之敎,臣奉讀未半,且惶且感,不覺五情之失守也。噫,春宮入學,則國之盛禮,凡厥在廷之臣,擧皆欣欣然有喜色,無不欲爭先覩之。況臣以世祿之家,曾添賓僚之列,出入侍講於初開胄筵之時,區區愛戴之誠,實有倍於他人。顧於今日方帶保傅之任,而退伏都門之外,犯阻陪護之班者,此豈分義情禮之所宜哉?只緣所遭不幸,情勢日益危迫,罪名未勘,僇辱難湔,其不可以恩命之隆重,大禮之迫近,仍帶職名唐突徑進,則決矣。倘蒙聖明,曲賜諒察,許解所帶相職,俾以西樞散秩,獲覩慶禮之成,仍參嵩呼之列,微臣至願,唯在於此矣。聖諭之下,無路祗承,伏地震越,不知所達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臣敬奉聖旨馳往敦諭于果川月波亭行判中樞府事李觀命所住處,則以爲臣當退之義,較然明甚。不獨臣自畫已審,抑亦通朝之所共知共憫,而獨未蒙聖慈之軫察,前後血懇,徒歸飾讓乞休之章,反爲媒寵之資。聖眷勤摯,愈往愈隆,近密之臣,遠辱荒郊,誨諭備至,臣奉讀未半,不覺心腸抑塞,涕泗橫流。嗚呼。聖主之恩,河海莫量,而桑楡景迫,報答無階,耿結一念,夢寐亦驚。況殿下,輒以追先帝報陞下之義,諄諄勉勅,臣每承此敎,直欲剖心刳肝,以白衷曲,而不可得也。如使臣在朝,有一分裨補之道,則蹈火赴湯,亦所甘心,豈敢計一身之利害,以占自便之圖,亦何敢昧君臣之分義,以獵自潔之名哉?臣雖無狀,竊聞士夫立身之大防矣,不可則止,先聖明訓,而不忘喪元,古人所守也。今臣言不見用,志不可變,一退之外,更無他道,而聖考如天之德,莫酬其萬一,死目將不瞑,而區區所自期者,只在於保其咫尺之守。自靖以獻,毋傷我聖考畜幸之恩而已,以此自勖,矢死靡悔,臣情亦云戚矣。唯望殿下,少垂哀憐,召還史官,毋使遯荒之賤臣,日添罪戾,千萬幸甚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致垕,以義禁府意啓曰,慶尙監司狀啓,據刑曹粘目,河陽前縣監鄭歚,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鄭歚,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戶曹意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今三月合四朔祿俸,竝更爲輸送于門外所住處,則左議政洪致中,以爲屛伏乞退之時,決無冒受之理,恩命之下,終不敢祗承云。右議政趙道彬,以爲日復一日,徒煩恩命,理窮勢蹙,恭俟譴何云。祿俸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輸送。
○傳于金致垕曰,夜對爲之。
○金致垕,以成均館官員,知館事行大司成意啓曰,今此王世子入學時,本館郞廳,當爲全數進參,而郞廳中或有下鄕者,或有未差者。下鄕人員,今姑改差,竝與未差之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因成均館草記,本館受由下鄕人員及未差之代,竝口傳差出事,允下,而參判金有慶在外,參議李箕鎭差祭,判書沈宅賢有身病,今日不得擧行云。明日政使之同爲差出,何如?傳曰,允。
○右承旨洪好人疏曰,伏以臣,伏見前正言洪鳳祚之疏,以洪聖佐假注書擬望事,至有承旨注書警責之請,臣不勝瞿然之至。夫假官擬望,自是堂后之所主掌,而臣見叨本職之後,適當假官之遞易,臣果以聖佐可擬之意,有所酬酢。蓋以堂后,雖是參下淸選,至於假官,雖鄕曲寒微之人,間或輪擬故耳。聖佐雖曰冷族,旣非卑賤之流,且臣未入院之前,再次見擬,故曾不知其有取妻不明之失,而偶然發口矣。追後得聞,則果是中人之壻,而頗有物議,臣方愧悚。今者臺議之嚴峻如此,臣之率爾可否之失,實所難免,推考薄罰,顧何足以警責其罪乎?昨因動駕在卽,疏本見却,雖不得不冒沒陪從,其不可仍因蹲據,則明矣。伏乞聖明,亟命鐫削臣職,重勘臣罪,以安微分,以謝臺議,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今觀疏辭,事由未詳,於爾何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左副承旨羅學川疏曰,伏以臣誠無狀,百不猶人,待罪該曹,則無一事以塞其職,忝居近密,則無一言以裨聖德。知進不知退,大易所戒妨賢竊祿,臣亦自知其爲可恥也。《記》曰,七十致仕,臣今年已七十耳。雖使臣有一分氣力,猶可支撑於夙夜奔走之列,旣有此禮經明文,則固不敢違禮冒沒,況稟賦虛薄,氣血易衰,今年甚於去年,今日倍於去日,數年之間,已作全無知覺,朽腐無用之一物,其於朝家任使,何能有少彷彿者哉?如是不去,而終死於羈旅之中,則螻蟻微命,雖不足惜,而亦豈不有累於天地父母好生之仁也?伏乞聖明,憐臣將死之殘命,察臣無用之實狀,亟遞臣職,使之歸死故丘,以安私心,實聖主曲成庶物之盛德也。且臣聞人之將死,其言善也。臣之此言,雖未知其果爲善與不善,而於臣私心,竊以爲或可小補於聖德,迺敢冒死以進。伏乞聖明,小垂察焉。臣嘗讀史,至漢光武,幸舂陵修園廟祀,宗室諸母,因酣悅相與語曰,文叔平日謹信,與人不款曲,唯直柔耳。今乃能如此,舂陵,實光武四親廟之所在,而修祀之日,諸族咸在,其歡忻感激之至,不自覺其言之出於相謔,千載之下,亦可以想見其氣象也。臣於昨日,亦忝陪從之末,伏睹我殿下,展省淑嬪祠廟,孝思洋溢,儀文備至,有足以感發人者,深矣,而枌楡故里,恩澤周洽,小大咸被,各里其樂,則是奚特光武之舂陵而已哉?臣於此不勝擊節歎息,繼之以泣也。第有一事有不愜人觀瞻者,臣伏見其日,軍兵作門內,百官班列之間,有乘轎乘馬,奔馳往來者,不啻多矣,卒徒喧呼,女僕隨後,揚揚如入無人之地,此已駭視,且未免雜沓於軍卒周衛之間,此亦不可之大者也。此不過事出於新,旣無前例之可據,歡極於心,未覺朝儀之可數,不足爲異,而亦不足深責也。雖然,臣使人問之,則曰,皆內人也。臣雖未知其迭出迭入者,所管何事,而若果內人,則尤不可混雜於軍伍廝隷之間,以傷事體。臣意竊以爲,自上特加申飭,使之謹愼。每於展謁之時,使之先期齊到,以待駕臨,及至返駕之際,又令退會一處,以待軍衛旋隊,班列撤還之後,各自還歸,則事順理得,自無如前橫雜之弊矣。臣所懷如此,不敢自隱,蓋以我聖上,雖於此等細事,必欲盡得其宜,而亦可以見臣之愚也。臣自數日來,百體皆痛,飮食專廢,親友之慰臣者,雖曰老人常事,而臣則自知其不祥也。臘月三十日,氣候已至,其勢不已急乎?不得不疾聲呼天,伏望聖慈,惟哀憐而速處之,幸甚。臣無任瞻天仰聖激切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年雖深氣尙確,供職何有?疏末所陳事,言甚切至,予用嘉之,可不申飭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備忘記,今下虎皮一令,左副承旨羅學川處賜給,以示予嘉尙之意。
○行吏曹判書沈宅賢疏曰,伏以臣,猥將懇迫私情,從縣道陳聞,意謂體下之仁,必惻然矜允,日夕顒祝,恭俟處分。及奉道臣回諭批旨,非惟不準所請,又今抑情上來,臣誠孝淺薄,辭意短拙,不足以感動天聽,臣於是慙懼抑塞,不知所措。不進則分義未安,欲行則情理難抑,徊徨屢日,氷炭交中,反復思惟,計無所出。不得已携將老母,擔擁登途,歷十有餘日,僅還輦下,而日間連値風寒如冬,老人筋力,益致澌綴。臣誠不孝無狀,徒知祿利之是急,罔念西日之難淹,扶起床第,餘喘跋涉半千寒程,道路之見臣行者,莫不愍然危之,而專城之養,已難再得,烏哺之情,無計自伸。不但臣情事之切迫,其得罪名敎,貽累聖化,亦大矣。臣竊悼歎,臣於途間,得見臺臣之疏,盛論四邑守令門地履歷之不合邑宰,其所非斥政曹,不比尋常,臣不勝瞿然悚蹙之至。如臣無似,猥受銓任,鑑識不明,注措多錯,物情之未允,固其勢然,而若其不能奉承聖敎,致使猥雜竝進,混淆日甚,誠如言者之言,則臣之罪戾,合被重律,其何敢一日仍冒,以重誤國家權衡之政哉?且臣頃於受由拜辭之日,猝有咽喉之痛症甚不輕,而旣已辭陛,不可淹留。且急於省親,忍痛作行,以致疾勢越添,浹月將理,未有寸效,而恩旨之下,不敢濡滯,擔曳隨母,寸寸前進,風寒外襲,火熱內熾,喉門瘡爛,水漿未通,強欲呑嚥,刺痛難堪。知醫者,以爲積傷所崇,轉成喉痺,上熱未除,中寒又生,涼之則下泄,溫之則火升,種種危症,誠難爲治,皆不欲下手。此殆天之所廢,非復醫藥可爲,而入城經宿,旣無出肅之路,召牌荐降,亦無趨承之望。臣若徒畏瀆擾之誅,不自陳列,則日月之明,何以照燭,而連犯違慢,爲罪滋大,此臣之所深懼焉耳。玆不得不疾聲呼籲,倘蒙聖慈,不以螻蟻之微,而獨遺於天地生成之澤,許臣以卸解職名,使之專意調治,得以復起爲人,則筋力奔走,臣豈敢辭焉?伏乞聖明,察臣危病實狀,遞臣本兼諸任,俾職務不至瘝曠,殘喘得尋生路,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臺臣之論四邑守令事,予以爲過矣。於卿何嫌?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戶曹參判兪崇疏曰,伏以臣以衰朽之疾,猝當掌試之役,不敢言病,黽勉應命,一望考校,精力疲盡,畢竟僨誤,理所必至。昨伏見臺啓,以易書書吏朱草截去不書事,至有枝査官罷職蒙允,臣於此,不勝瞿然之至。二所終場收券,多至一千一百九十餘張,考試之際,每患停輟,以此日加督責於枝査官,而出榜前一日,枝査官,以易書大段漏落,告于試官,上其朱草與本券。故因此發覺摘出,所犯者四人,着枷出付應辦所,使之囚禁,則其所摘發者,實由於枝査官所告。若言其掌試不嚴之失,則責在主試之人,臣何敢獨爲晏然而歸罪於發告之枝査官乎?臺啓則實出於重事體懲後弊之意,而若其試院實狀則如此,故不得不略陳梗槪,而臣旣主試,不能嚴飭科場,致有此無前之事,論其溺職之罪,臣實爲首,其不可倖免也,明矣。且臣昨於赴衙之路,脫着失宜,重觸風寒,歸次落席,達夜叫苦,痰壅胸膈,若將垂盡,以此情病,實無從近供職之望。伏乞聖明,將臣所帶職名,亟命譴罷,仍治臣掌試不嚴之罪,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下官不察,於卿何嫌?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三月十四日巳時,藥房入診入侍時,上御熙政堂。都提調閔鎭遠,副提調趙榮福,假注書金夢垕,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醫官權聖徵、吳重卨、金德三、金必祐、李徵夏、權聖經、申必昌,以次進伏訖。都提調閔鎭遠進曰,早朝問安時,自上答以無事云,固知氣候則安寧,而臂部、脚部麻痺之候,若何?聞桑葉水洗之云,洗後似有差勝之效乎?上曰,未知其愈矣。自乙巳以後,肥膚漸肥之故,始有麻痺之症,非特脚部爲然,臂部亦然,受針則似好,故使之入診矣。鎭遠曰,此是濕症,雖以常情揆之,受鍼則似好矣。王大妃殿患候,湯藥進御後,別無加減,而前日下敎受灸,則似有分效云,而受灸與受鍼,未知孰勝矣。上曰,親敎如此,諸議又如此,受灸似好矣。以何日爲定乎?鎭遠曰,十九日王世子入學,二十日以陳賀相値,二十一日爲始受灸,似好矣。上曰,入學陳賀,有何相値之事乎?鎭遠曰,入學時以臣陪從之故,似有相値之弊矣。上曰,受灸時無拘忌之端乎?鎭遠曰,非瘟㾮日,則無所忌云矣。上曰,然則幾許壯乎?鎭遠曰,在外時商議,則曲池、三里兩穴受灸,似好。壯數則五七壯爲好云矣。上曰,逐日受灸無妨乎?鎭遠曰,若無故則雖逐日受灸無妨,而雖間日,亦無所妨矣。上曰,然矣。鎭遠曰,大妃殿五積散,更爲製進,似好矣。上曰,依爲之。鎭遠曰,使醫官診脈,何如?上曰,可也。權聖徵進,診脈曰,脈候左三部沈數,右三部浮數矣。鎭遠曰,聖體之肥如此,若當暑節,則尤爲可悶矣。上曰,似然矣。吳重卨診脈曰,左三部沈數,右三部bb浮b數矣。金德三診脈曰,左部沈數,右部似開矣。鎭遠曰,諺云,瘦人多火,肥人多濕。聖上麻痺之症,蓋由於濕矣。上曰,予本來多火,不以肥澤爲慮矣。今則漸肥如此,未知其故也。金必祐診脈曰,左部沈數,右部有力矣。李徵夏,與必祐同。鎭遠曰,頃日入診時,醫官,嚴不敢請診察,今日使入侍診察,似好矣。上曰,依爲之。上曰,皮內軟者,未知何如,而予則脚部之堅核,如是,益爲不平矣。首醫權聖徵等進診察曰,非特脚部爲然,至於臂部,亦然矣。上曰,裝束之後,益爲不平,故至於結襪結紐時,不能任意爲之矣。聖徵曰,自後似有漸肥之慮矣。以卽今見之,肥澤如此,膈間亦有不開候之漸,麻痺之症,猶是末也。上曰,中脘受灸,則爲好云,而予則欲先受鍼矣。聖徵曰,非特麻痺,前頭之慮不淺,若至於不仁,則豈不可悶哉?先朝受灸中腕gg中脘g,亦累千壯矣。大凡鍼灸之道,未知卽有其效,而亦未必無其效矣。若慮其無效而不爲鍼灸,則病豈有痊可之望乎?至於曲池、肩髃、三里等穴,雖受鍼,未必有益,而必灸中腕gg中脘g,然後似爲有益,故敢達矣。鎭遠曰,先朝受灸中腕gg中脘g時,臣亦入侍,而先朝不以爲難矣。吳重卨曰,今日診察,與前有異,至於似軟之玉體,亦皆肥堅,膈間亦有滯氣,自上雖以受灸爲難,臣意則受灸似好矣。受灸若以爲難,則灸艾必小,灸之旣久,則漸如常時,而無苦矣。經絡受鍼亦好,而其效非久矣。金德三曰,臂部則肥澤,與脚部有異,而大凡肥澤如是,前頭非特如是而已。鍼則只有一時之效,而終不如受灸之爲愈矣。金必祐曰,上候全以濕痰之故,有麻痺之症,中腕gg中脘g乃一身宗會處,中脘受灸,則好矣。李徵夏曰,今日診察,則聖體肥澤,與前年有加,膈間亦有滯氣,麻痺之症,全是濕痰之所致也。鍼則雖有一時之效,而未久復如前,必須受灸而後,水剌必加進,而膈間亦必淸利矣。權聖經曰,玉體雖肥,調均如此,不必可慮矣。大抵脾胃多熱,故膈間不淸利,至於麻痺之症,則受鍼與受灸,皆可矣,而若欲治其本,則中脘乃要穴,受灸數百壯,則膈間之濕痰可祛,而四肢麻痺,亦有效矣。申必昌曰,臣曾前未瞻天顏,不知何如,而今則肥澤如是,首醫之言,甚當矣。若徒治四末,則縱有一時之效,而不如中腕gg中脘g之受灸矣。鎭遠曰,諸醫之言如此,自下不敢強請,未知聖意若何。上曰,此後日勢漸暖,未知如何。鎭遠曰,自今月至五月前,則可以受灸矣。上曰,大妃殿受灸,幾日可畢乎?鎭遠曰,若五七壯,則今月內似畢灸矣。大妃殿受灸畢後,大殿受灸擇日,何如?兩殿雖一時受灸,未必有妨矣。上曰,頃日雖知中腕gg中脘g受灸之爲好,而以大妃殿受灸之故,一時受灸未安,不爲分付矣。大妃殿受灸畢後,受灸似宜矣。鎭遠曰,大妃殿曲池、三里兩穴受灸,以二十一日爲始,五積散五貼,加製以入之意,敢達矣。上曰,依爲之。鎭遠曰,大妃殿入診時,咸原府院君魚有龜入侍事,口傳取稟。自今以後,不爲取稟,直爲入侍之意,敢啓。上曰,依爲之。鎭遠曰,王世子入學時,以時任大臣之竝不行公,特命小臣隨往,臣當依聖敎陪往,而原任大臣,代時任陪往,事體終涉苟簡,世子擧動時,醫官及藥物待令,而提調無隨往之事,似爲未安。臣則以藥院提調隨往,未知何如。上曰,原任之隨往,好矣。至於藥院提調之隨往,曾無前例,不必以藥院隨往矣。鎭遠曰,伏聞前例,大臣隨往到泮宮後,留在外班,不得入觀云。入學盛擧,隨往而不得入見,此時欠事,大臣與春坊之官,同爲入參,恐無所妨於禮節,未知何如。上曰,大臣隨往,本非禮文所載,出於先朝特敎矣。旣隨往而不得入觀,果是欠事,非徒卿爲然,賓客亦不可不同入。大臣賓客,竝令同入,世子行禮時輔導,可也。〈此出擧條〉鎭遠曰,兵判引入,臣常以爲過,故頃日入侍時,有所云云矣。今見金興慶之疏,則以臣言爲嫌云,以欲遞之故,其言如此,而然都政後武弁謗言,自是常事,則臣之此言,豈有可嫌之事耶?上曰,近來朝臣之稱病辭免,實爲痼弊。至於兵判,雖不無可嫌之端,豈可以此期於必遞乎?都承旨趙榮福曰,羅學川疏批,旣以優答,又加賞賜,聖上受諫之盛心,孰不欽仰乎?頃日私廟擧動時,內人出入之際,多有喧雜之弊,似有禁止之道矣。上曰,羅學川疏,大意固好,故賜以皐比,而至於官人事,男女有別,都監似不可禁止矣。榮福曰,自內出者,雖不可禁,而自外入者,禁止,似好矣。上曰,凡事有本有末,不可徒治其末,置之。榮福曰,頃者洪鳳祚疏意,非謂聖上不可謂擧動,其意以爲不可,預爲定日,以爲應行之典云,而聖上終下臣子所不敢bb聞b之敎,臣待罪近密,故惶恐敢達矣。上曰,臺疏之言,予豈爲非,羅學川疏,其言是矣。至於洪鳳祚疏,則雖無可怒之事,然以私廟展謁,不可預爲定日云,殊甚未安矣。戊戌年私親捐世後,庚子又値大喪,展謁之擧,久廢不行。以情言之,則雖春秋往省,豈可少伸其感愴之懷乎?三月十二日,正是私親忌日,以此以彼,情不可已。王者之一動一靜,雖不可輕,必於季春之月,定爲展謁之擧者,意非偶然,蓋欲爲定規也。近來廉義太勝,君上之事,雖非過擧,若或將順之,則恐有阿諛之嫌,必欲爭之,已涉無謂,而至於情文之不可已者,亦何可爭執乎?貪官汚吏,不爲論覈,而必欲創爲新奇之說,予所不取也。榮福曰,殿下爲私親之道,其節文隆殺,各當其義,孰不欽仰?君臣猶父子也,諫臣之言,雖或過中,不可摧折矣。上不答。諸臣以次退出。
○十四日午時,晝講入侍時,上御宣政殿。特進官李箕翊,同知事尹鳳朝,參贊官安重弼,檢討官洪聖輔、黃梓,假注書金夢垕,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宗臣光原君樍,武臣行護軍南益華,以次進伏訖。上讀《孟子告子下》篇前受音,自孟子曰五伯者,三王之罪人也,止林氏曰何其謬哉。檢討官洪聖輔,讀自魯欲使愼子爲將軍,止吾子過矣。上讀新受音,自魯欲使愼子爲將軍,止吾子過矣。讀訖,洪聖輔曰,以魯欲使愼子爲將章論之,諸侯之地方百里,以公心言之,則雖取諸彼而與此,猶爲不可,況未必能勝乎?魯欲以愼子爲將者,蓋以愼子爲善戰,將欲攻城略地,以自益也。人臣不務於道,而徒以戰爭之事,啓時君殺伐之心,合於理乎否乎?此孟子之所以爲戒也。檢討官黃梓曰,所謂志於仁者,欲使其君心,在於仁而已。然且不可云者,雖取其地,猶爲不可也。若殺人以呈欲,求廣其土地,則此豈仁者之所爲乎?《孟子》此言,眞所以遏人欲而存天理也。上曰,好矣。特進官李箕翊曰,志於仁,引君當道,此表裏交修底意也。以愼子勃然不悅章觀之,此時義理晦塞,不知正道,故以善戰爲能。蓋君子則不然,務引其君而當道,志於仁而已。果能如此,則所行無不合道,決不至於殃民,而求廣土地矣。上曰,然矣。聖輔曰,臣因文義,有仰達之事矣。孟子,以爲國富強,充其府庫,謂之民賊,則貪官汚吏,浚民膏血,以爲肥己之資者,其爲民賊,尤如何也?殿下,痛懲貪汚之風,累下烹阿之敎,而外方邑宰,尙多有貪虐之人。殿下之鄕道志仁,非不至矣,而下無體行奉承之人,以致如此,此無他,贓吏之現露者,一經行査,無不淸脫,故人無所懲畏而然耳。允若玆貪風無可懲之日,臣願自上,益加留意於鄕道之心,志仁之政,而凡係按贓之法,各別申嚴,則民賊可除,而窮民亦將安業而樂生矣。上曰,其言好矣。按贓之法,自先朝申飭,非不嚴明。且予於尹植、沈世浚等事,亦以贓法治之,而厥後貪汚之弊,猶復如前,此予不善導率之致也。昔齊威王,烹阿大夫,而齊國大治,予則不施烹阿之典,而每以空言申飭,豈有懲畏之道乎?凡係贓汚之類,間或現露,而一經査覈,輒皆白脫,良可慨然。且近來繡衣廉問,或不無情僞之相雜,而亦豈盡無其實而然也?聖輔曰,聖敎至當矣。臣於向年,奉命廉問,凡有聞見,雖有所登啓者,而其所聞所見,安保其一皆無差乎?行査得脫者,今不必更論,而其中呂渭良,不得脫免於査啓,滯囚今已三年,加刑命下,亦至經年,而尙未擧行。此固由於金吾堂上之有故,不得開坐,而凡人情,初雖痛惡其貪贓,而久則自緩,易致淸脫之歸,宜速按治,俾無稽滯之弊,似好矣。上曰,因循姑息,實爲今日之痼弊矣。至於按獄,亦復如是,禁推之外,其餘罪囚,則一向遲滯,奏當無期,不但渭良一人而已。且渭良之罪,御史書啓之外,以使臣所奏見之,西土之人,皆曰可烹。如此貪贓之輩,不可一次加刑而止,依前判付,各別更加嚴刑,而如是下敎之後,或有如前遲滯之弊,則禁府堂上,難免其責,以此意各別申飭,可也。〈此出擧條〉聖輔曰,非特渭良之獄爲然,近以禁府堂上引入之故,凡干罪囚,不卽疏決,致有淹滯之弊,此爲可悶矣。上曰,拿囚罪人,曾前循例請刑矣。近來不卽刑訊,致有因循淹滯之弊,此豈理獄之道乎?箕翊曰,例刑之人,循例擧刑,非有別判付,則不可加刑矣。梓曰,罪名若重,則別判付而後,可以加刑矣。上曰,已判付矣。上曰,判義禁申思喆,更無引嫌之事,使之牌招察任,可也。聖輔曰,白圭,以十一之稅爲多,而欲爲二十而稅一,堯、舜之世,尙以十一,則此乃不易之法,而圭欲易之意,雖在於厚民,而是不知君子之道者也。箕翊曰,白圭,以貨殖之人,深於殖利之道,故欲以二十取一,其意以爲國家經費不足之數,可以殖利而充之,故其言如此,而以正道言之,則此乃違道而干譽矣。上曰,其言好矣。二十取一,以外面觀之,則似愈於十一,而孟子以貉道斥之,蓋如是則不足以奉宗廟而待諸侯矣。以我國言之,年歲荐饑,實有賦稅不忍收之弊,而有司之臣,以經費爲憂,不能蠲除,此則其勢然也。漢文帝,累除田租之半,其時則經費有餘,雖除租可也,今則經費如洗,雖欲除租,不可得也。爲道臣守令者,或有要譽而除稅者,亦或有刻期而急徵者,均之爲過矣。若有雨暘之少不順調,則必請災除稅,此亦過矣。箕翊曰,孔子曰,人失之,人得之,大凡民足則君足,君足則民足。方伯守令,如有急於憂民而請災者,皆當採施,不可以爲不信矣。上曰,其言好矣。當留意矣。梓曰,近來爲守令者,雖非當設賑之邑,而必請設賑,以爲干譽之資,此習誠可惡也。上曰,觀過知仁,不爲設賑處設賑,有何傷乎?梓所啓近來飢饉荐臻,賦役煩重,生民之倒懸,極矣。外方或有災荒,不至於尤甚,而請穀紛紜,賑政不免於虛張,而實惠未究,其爲今日痼弊,誠如聖敎,而至於蕩減追捧之令,區畫變通之狀,往復行會之際,輒致稽滯,多有後時之歎。聖上憂民之意,累形於絲綸之間,而惠澤之未孚,亦未必不由於此。雖以近日事言之,大臣引入,古亦有之,而夫豈有鼎席俱空,至於六朔之久者乎?備局有司堂上四員之中,三人未差,只有兵判一人,而亦久不行公。各道狀牒,堆積盈架,而覆奏無期,時急之事,亦或有過時失機之患,如是而尙可以爲國乎?言念及此,誠可寒心矣。檢討官洪聖輔曰,大臣今方引入,有司堂上,未及啓下,而自今晝講召對時,備局堂上一人,雖非有司堂上,持時急公事入侍稟定,則可無過時不及之歎矣。上曰,有司堂上三員見遞者,誰某乎?同知事尹鳳朝曰,一員自前未差,申思喆、李秉常,曾帶有司之任,而因違牌罷職矣。上曰,備局有司堂上之坐罷見遞之人,竝皆還付有司之任,仍令晝講召對時,時急公事持入稟達回啓之意,分付籌司,可也。〈此出擧條〉梓曰,白圭,薄堯、舜之道,而欲以二十取一,似近於厚民,而畢竟治水,則以隣國爲壑,烏在其同仁之意哉?上曰,二十取一,雖是妄言,若出於眞心,則猶或可也。以下款治水事觀之,則欲除一國之患,而反爲隣國之害,其爲不仁,甚矣,此孟子所以斥之也。梓曰,白圭此二事,若非無才者,不可能也。然徒有小才,而不知大道,則其流之弊,至於如此,反不如無才之爲愈矣。尹鳳朝所啓,臣以職掌,敢有所仰達者。司圃署貢物價,自本署以折受所納出給,而戶曹則只以若干石添給之意,曾已陳白矣。貢人輩凋殘,旣如此,故自前元無試所應辦官責應之事,應辦,乃貢人鉅役,故必視貢物價優厚者,使之責應,例也。頃因內贍應辦官變通事,自該曹變更前例,以司圃署,分定於館所,應辦官添補之役,本署旣無元貢物受出事,而猝定應辦巨役者,誠不免白地責出,貢人輩呼冤,其勢誠然矣。且今番應辦官變通之事,其弊不特司圃一署而已,司贍、瓦署,亦皆以不可支堪之意,或草記或筵白,已蒙允可。況圃署之元無貢價,比二司尤冤,而二司旣令還寢,則本署,亦豈無一視顧念之道乎?蓋館所應辦官,養賢庫實當之,而初令瓦署添給,今番變通時,以瓦署、內贍,合力爲他試應辦官,而館所添給之役,則以司圃署代之矣。瓦署旣有依前爲之之命,則自當依前添給於養賢庫,而司圃署則應在還寢中矣。然亦必有明白分付,然後該曹可以擧行,故敢此煩達。上曰,凡事不可遽然變通者,誠如此矣。今後則各司應辦之役,使之一依當初所定爲之,而或有不得已變通者,則與大臣商議陳達而爲之,可也。鳳朝曰,此等事不能善變,則反或爲弊,聖敎誠爲允當矣。然則本署應辦之役,固當依前勿侵,而此外他各司,亦皆一依前定,使之應役,其或變通者,則必待大臣陳白而爲之乎?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春坊官,世子入學時,不可不備員,春坊兼官有闕之代,後日政差出,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十四日二更夜對入侍時,上御熙政堂。參贊官金致垕,檢討官洪聖輔、黃梓,假注書金夢垕,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以次進伏訖。檢討官洪聖輔,讀《心經》自樂記君子曰,止只此求放心。黃梓讀自藍田呂氏,至自欺之端也。參贊官金致垕,讀自西山眞氏,止不可斯須去身也。讀訖,聖輔曰,禮樂不可斯須去身,是表裏交修也。樂由中出,此所以治內也。禮自外作,此所以治外也。此等文字,當仔細體念矣。上曰,然矣。梓曰,和順適中,然後英華發外。平時有存養之功,然後內和外順,不怒而威,不動而敬,動於內而民莫不承聽,著諸外而民莫不承順,則其效驗之著於外者如此,此君子所以貴乎存養也。金致垕曰,致樂而治心,致禮而治躬,則和順適中,英華發外,此則其效驗猶少,而終至於擧而措之天下而無難事,則其效驗,無以加矣。梓曰,君子於禮樂,雖造次顚沛之頃,不敢怠也。中心斯須不敬不和,則鄙詐之心入之,外貌斯須不莊不敬,則慢易之心入之。斯須二字,眞着念處也。若心和之時,則發於外者皆和,若心氣不和之時,則動作未必中節矣。此豈非斯須不和樂不莊敬之所致耶?上曰,其言最好,當留念矣。聖輔曰,程子曰,學只要鞭辟近裏著已,而已此是切要處。上曰,鞭辟近裏,與勿忘勿助長之意,同歟?梓曰,似不同矣。近裏云者,近裏字重,勿忘者,不忘其所有事也,勿助長者,無欲速之意。聖輔曰,嚮晦宴息之時,亦加莊敬,乃爲善學也。聖上對臣僚之際,此心固已莊敬,而九重淸燕之暇,亦不弛莊敬之心,然後工夫始爲完全也。上曰,其言好矣,當體念矣。梓曰,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是無事不敬無處不敬也。無事時,必須存養,然後有事時,可以得力矣。夫天地生物之心,與人存養之義一般,春生秋殺,夏養冬藏者,此天地之道也。若秋冬全無生意,則春夏何以長養乎?此猶養之於無事之時,而用之於有事之日矣。上曰,好矣。聖輔曰,人心放肆,則自然怠惰,莊敬,則自然堅強。人之爲學,不離莊敬之外,方可謂之善學也。上曰,其言好矣。上曰,遺令事何謂也?梓曰,曹操臨死時,有遺令分香之事。致垕曰,操死時,遺令宮女分香,示無心於禪代之事,而人無能知其心者。唯溫公誠意之工至,故一見能知耳。聖輔曰,臣自少只事尋摘,而此等文學,不曾看見,故不能揄揚顧問之盛意,實爲慙恧矣。承宣,擩染廷訓gg庭訓g,必有所得,自上下詢,宜矣。上曰,承宣,承家庭之訓,必有所聞,更無所隱。致垕曰,臣有何所知?況儒臣旣已陳達,別無所陳矣。張橫渠曰,古人欲得琴瑟簡編,常使心在於此,故君子於諒直多聞之友,誠心好之,然後可以輔仁。若無好善之心,則雖有如此之友,不免於數疏矣,匹夫之友,猶尙如此,況於帝王乎?朝廷之臣,亦不無其人,自上必須虛襟而受之,然後可以進學。苟爲不然,則未免於自小矣。上曰,其言好矣,當惕念矣。梓曰,匹夫欲得明師而講論,況帝王乎?多選經筵之官,使之入侍,從容講論,庶有所益,而有韓元震一人,而已今下去,而筵席之上,更無宿儒之啓沃者,豈不惜哉?人主待賢之誠,終始如一,方是眞箇將善矣,若有始無終,則烏在其好善之道哉?臣意則必須付其軍職,使之從速上來,似好矣。聖輔曰,韓元震下去,誠爲可惜,下番之言,誠然矣。上曰,上下番之言,皆好矣。以予誠淺,不能致山林之士,誠爲缺然,韓元震從速上來事別諭。致垕曰,別諭何以爲之耶?上曰,當措辭爲之矣。上曰,樂由中出之樂字,與禮樂征伐之樂字,同歟異歟?梓曰,樂有中出之樂字,與禮樂征伐之樂字,雖有大小之別,而似無異同矣。講訖,宣醞至三杯後,諸臣以此退出。
3月15日
编辑行都承旨趙榮福〈病〉。左承旨安重弼〈坐〉。右承旨洪好人〈坐〉。左副承旨羅學川〈坐直〉。右副承旨洪龍祚〈坐直〉。同副承旨金致垕〈坐〉。注書沈聖希〈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金夢垕〈仕〉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下直,利川府使李思一。
○洪好人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已畢卷矣。
○羅學川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崔道文在外,朴奎文呈辭式暇,持平趙明澤,宋秀衡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方在城外,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右副承旨洪龍祚,今日病不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洪好人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沈宅賢病不來,參判金有慶受由在外,參議李箕鎭差祭未還,不得開政云。判書沈宅賢,卽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羅學川啓曰,金吾滯囚,未有甚於近日,而判義禁申思喆,昨日特召之下,尙不應命,殊涉未安。更爲牌招,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假注書安慶運,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龍祚曰,今日晝講時,前北兵使李思晟同爲入侍。
○羅學川啓曰,溫繹間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以黃海監司,三月令薦享及進上生石首魚,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狀啓。傳于洪龍祚曰,勿待罪事,回諭。
○有政。吏批,行判書沈宅賢進,參判金有慶受由在外,參議李箕鎭差祭未還。兵批,行判書金興慶陳疏受由,參判李裕民進,參議趙鳴鳳病,參知慶聖會差祭未還,右副承旨洪龍祚進。吏批啓曰,臺諫及春坊兼官,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相避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吏批,以申處洙、李光運爲正言,申昉爲刑曹參議,李廷熽爲判決事,姜一珪爲司僕正,金相奭爲副校理,閔亨洙爲兼說書,禹世準爲禮曹佐郞,權穎、梁聖時、柳祥冀、趙仲明、金弘迪爲典籍,李壽益爲海南縣監,安宗國爲延日縣監,金致萬爲康陵參奉,卞熙夏爲西部參奉,養賢直長李鎭周單付,驪興君垓,驪陵君圻,在喪終制,兼持平李挺樸減下。兵批,副護軍李守身,副司直李端章,副司正安慶運等單付。
○以副校理金相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龍祚曰,推考傳旨捧入。
○洪龍祚,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大增廣雜科、譯科初試榜目中,三等第五人韓益謙居住不書,致勤點下,當該提調,旣自政院推考,今無可論,而取考祕封,則以居京懸錄,原榜目中,依此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今三月合四朔祿俸,竝更爲輸送于門外所住處,則左議政洪致中,以爲輸送之命,鎭日下降,而臲卼之蹤,終不敢冒受,分義虧缺,罪譴是竢云。右議政趙道彬,以爲恩命若是頻繁,而情勢決難冒受,只自伏辜惶懍云。祿俸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輸送。
○金致垕,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十四日幼學朴致益稱名人,自通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聖臣,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摧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十五日中學奴曺世輝稱名人,自耀金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守門將崔日徽,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殷栗幼學金鎭兌疏曰,伏以臣等所居之邑,卽先正臣文敬公金宏弼,文成公李珥,平昔杖屨之所往來處也。蓋金宏弼,生於瑞興之地,寔當我成廟朝,始倡道學,爲世儒宗。李珥,居於海州之地,學問造詣,通透灑落,直承關閩之遺統,蔚爲東國之大賢,而遭際我宣廟,丕贊文化,兩先生繼往開來之功,固已昭揭日星,炳烺耳目,士林之所景仰,而列聖之所尊崇者也。顧臣等一邑之士,雖僻處遐隅,樸陋無文,而兩先生講學之鄕,幸與之爲隣,況其遺躅,宛然百年如隔晨,使臣等尙能知嚮慕儒術,吟誦經傳,不失爲啇甫之徒者,何莫非兩先正遺風餘敎,而卽其觀感之深,慕用之至,亦自謂不後於人也。邑有兩先正俎豆之祠,而宋儒朱熹,爲主饗焉。蓋以李珥,平生篤信朱子,嘗於私室,奉其畫像,昕夕展禮,敬若神明,故主饗於祠者,實遵其遺意也。三賢同享一祠,多士賴以瞻依,則欲盡其崇奉之禮者,其誠,庸有極哉?祠建於萬曆癸丑之歲,癸丑至今,且將數百載之久矣。隣邑書院,如載寧、安岳、文化等之最後新設者,亦得遍侈恩章,璇額煌煌,而獨臣等所奉之祠,其久如此,而恩額未揭,尙不免爲一邑人之寂寥私享,仰惟朝家之道,寧或有彼此異視而然哉?實繇於臣等一邑,貿貿無知,未能自達之致耳,豈不爲斯文之罪人,而士林之深恥耶?往在辛卯,邑中多士,封章叫閽,幸賴肅宗大王俯察其狀,特下令該曹稟處之命,而適仍玉候,積年沈綿,朝野憂遑,未暇覆啓,亦非該曹故欲勿施之意也。且緣臣等蹤跡僻遠,常患自阻於京輦,緘恨耿耿,因循荏苒,訖于今更未申籲,亦莫非臣等愚迷之罪也。今我聖明臨御,重道崇儒之念,實繼先朝,凡係闕文曠章,靡不次第而修擧。臣等前日之請,若不及今而得諧,則其將復待於何時耶?遂千里裹足,相率齊籲於九閽之下,若其瀆擾之罪,僭越之誅,有不可避矣。伏願聖明軫斯文祀典之重,念遐陬多士之望,特命有司之臣,得令他邑書院,一體賜額,以彰聖朝右文興化之意,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疏辭,令該曹稟處。
○禮曹參議李秉泰疏曰,伏以臣區區情勢,已悉於向間自列之章矣。罪罰不加,職名猶在,祈免之懇,未蒙開許,待勘之蹤,轉覺危蹙,臣於是誠不知所以爲計也。況臣近又有腰脚蹇澁之症,史局仕進,尙賴扶曳,班行趨走,斷無其望,日日請告,初非獲已,而喉司諸臣,不許上聞,坐使公體私義,俱有所妨,是又何故也?乃者擧春宮入學之典,有大庭獻賀之節,百僚咸造,恭瞻盛儀,而臣情病俱苦,獨阻末列,微誠耿耿,終未自伸,廢禮之誅,顧安敢辭,玆庸席藁封章,以胥明命。且念本曹,方有倭書回答之事,參議例主之,而臣於此亦有不忍冒當者。蓋臣家,嘗及於壬辰之禍,故前年臣季父臣潗,在此職時,以此事陳章控辭,遂準其請,伏想聖明,今或俯記之矣。只此一段,尤宜早賜指揮,伏乞聖慈,俯加省納,先削臣職名,仍議臣前後罪名,以示群臣,則亦可爲振紀綱之一助也。在於臣心,豈勝願幸。臣無任悚怖俟譴之至。踏啓字。
○行都承旨趙榮福疏曰,伏以臣於月初,重得眼患,赤絲滿睛,視物不明,胞眥作痛,有妨開睫,而連値皇壇親祀,私廟擧動及藥院入診,不敢言病,忍疾隨參矣。昨日入診退出後,翳瞙忽覺遍睛,目視愈益昏蔽,而頭髮中爲梳痕所傷處,轉成瘡癤,又因觸風,頭面一半,浮高麻痛。醫言兩病,皆由於風熱,若失今不治,將不免失明之境。顧臣醜陋之疾,雖不敢畢形於文字,以犯猥屑之誅,卽今症形,誠極危苦,旬日之內,決無快差供職之望。玆敢略暴情悃,仰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亟賜諒察,特許鐫遞,使夙夜之任,毋至瘝曠,沈痼之疾,得以調治,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察任。
○丁未三月十五日午時,上御宣政殿。晝講入侍時,知事李秉常,特進官李鳳祥,參贊官羅學川,檢討官洪聖輔、黃梓,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宗臣月善君𪺅,武臣鄭震輔,前北兵使李思晟,同爲入侍。諸臣進伏訖,上讀前受音一遍,自《孟子》第六卷告子編,魯欲使愼子爲將軍,至吾子過矣。洪聖輔,讀自孟子曰君子不亮惡乎執,至末板章下註,各引其才而篤之無非敎也。上復讀新受音一遍訖。洪聖輔曰,君子不亮,惡乎執,此卽可否之機,亂於心而不定也。克祛一己之私見,然後可以有爲矣。上曰,其言好矣。李秉常曰,孟子謂樂正子好善,而以爲好善優於天下。孟子之好善,豈止於樂正子而已乎?當時諸侯,若能用孟子,則治天下可運於掌上矣。惜乎時君,皆不能用,終歸於亂亡之世,此實千載之下,嘅然處也。君子小人,勢不兩立,君子進則小人自然退斥。然君子小人之分,甚爲難知,人君必須各別留意,然後可知其君子小人之分,而用之不疑也。上曰,其言好矣,當留意焉。黃梓曰,謂之周急而與之,則雖不可多受,限其免死而受之,可也。朝廷之爵人,卽將用其言也。徒能爵之不用其言,則有志之士,豈可不去乎?此實加勉處也。上曰,其言好矣。秉常曰,行其言,上也,禮貌,卽次也。至於周急之事,固末節事,而尙知其賢者之故也。若不能行其言,禮貌且衰,而至於周急之道亦廢,則君臣之際,無可論者也。上曰,一簞食一瓢飮,食之則生,不得則死,則固可以受之,而孟子以爲亦可受也,免死而已云者,卽有意而發也。秉常曰,天將降大任時,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則天必眷顧,必爲降大任於其人矣。上曰,然矣。梓曰,創業之君,得之於艱難,而及其後葉,失之於安逸者多矣。此章所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者,正謂此也。卽今廟堂空虛,百務積滯,惟願殿下,恐懼而守成焉。上曰,其言好矣,當加意焉。秉常曰,無敵國外患者,國恒亡之說,似爲不然,而若爲深思,則誠有理矣。我國昇平日久,卽今雖無目前之警,必須察於未然,安不忘危,然後可以永享昇平之樂矣。上曰,其言好矣,當各別留意焉。羅學川曰,舍己之私,然後可以爲好善之實,緊着之意,在於舍己二字矣。上曰,其言好矣。學川曰,法家,卽喬木之臣也。拂士,卽輔弼之臣也。卽今大臣之引入,幾至半年,庶事惰哉,罔有紀極。殿下於大臣,若爲循例賜批,欲爲勉出,則終不可得也。曾前有遣知申,或遣重臣敦勉之規矣。必須別樣勉出,然後似可以致之矣。上曰,大臣所遭,轉轉層激,至於此境,言念國事,予欲無言,此實予不能導率之致也,常自愧恧矣。今此所達如此,當加意焉。上又曰,每欲因文義下敎,而未果矣。我國,秉筆則無武,操弓則無文,此予所以嘅然者也。今武臣,以特進官挾冊入侍,而於文義間,默無一言而退,此豈設置特進官本意乎?武弁雖不能詳於經書,固當各陳所見於文義之間,而頃者訓將,略陳文義,則承宣請推,故自是以後,皆以爲戒。雖爲挾冊入侍,而徒爲文具之歸,豈有如許事理乎?此後則雖武臣旣以特進官入侍,則各以所見陳達文義,可也。上又曰,前北兵使進來。李思晟進伏。上曰,卿之出外,在於予嗣服之前,故今始入侍矣。陳達履歷,可也。思晟陳達履歷後,上曰,見原任大臣所達,已知卿措置之得宜矣。新自北路出來,如有所懷,陳達,可也。思晟曰,邊上弊端,臣之前後狀聞中,累度論列,尙未回下,而蓋北關,僻在數千里之外,與彼只隔一帶水,邊備之策,固不可不愼,而會寧、慶源之外,皆是至殘之邑,不成貌樣,邊將則只有料田米三石,亦不給燻造之太,實無堪過之勢。故少有名望者,則擧皆厭避,守令邊將,多不擇人,以致邊境之生事。雖以廢茂山萬戶金昌重之事觀之,昌重,以長湍將校,久勤受差,有此犯禁,誠可嘅然矣。且鍾城一邑外,皆以武臣差送,故邊方民情,皆願一得文倅,惟其鍊兵卒精器械,固邊圉之道,只在於奉職之能否,不在於文武,從民情以文臣間間差送,恐未不可矣。特進官李鳳祥曰,李思晟所達,六鎭守令,以文臣交差,則可有邊民賴安之道云者,雖似有見,臣則以爲不然矣。文臣,以當朝有淸望者差送,則庶有其效,而以近來事觀之,雖武弁,年少有名望者,厭避圖免,而其所差送之人,俱是雜技陞資,元無履歷者,故到官之後,不顧事面,專事剝割,豈非可嘅者耶?所謂文武交差者,乃所以彈壓遠地之意,而若以未及通淸,且欠雅望之人,苟然差送,則實無文臣交差之效矣。臣意則以爲非特六鎭守令,且於三、甲及西關江邊七邑,竝以年少有聲譽之武弁,各別擇送事,自上嚴飭兩銓,似爲得宜矣。思晟曰,將臣所達,以武弁各別擇送之言,則好矣,而臣之所達,亦非邑邑以文武交差也。北關習俗獷悍,親上死長之義,不可不敎,而其所以興學設敎之道,武臣不及於文臣,故臣之所達者,此也。上曰,其在朝家一視之道,豈有內地邊方之別,而治百里之任,何可人人而濫授也?況江邊七邑,北道六鎭,尤是重地,故自先朝間差文臣,而必令精擇,先朝重邊任之意,槪可仰體矣。頃聞北評事金龍慶,遞來後所達,則邊民皆以一見文倅,爲願云。予於其時,猶以爲過矣。今者卿之所達,又復如此,差送文倅之請,至發於武臣之口,則邊民之願,益可知矣。但邊地守令,人皆厭避,雖以趙儼事言之,可見其厭避之狀,雖令差送文臣,其所愼揀,亦何可必也?大抵生民休戚,係於守令之賢否,而銓曹不能審擇,以致小民之困瘁,此非獨守令之過,抑亦銓曹不善掄選之失也。至於金昌重所爲,極其可駭,當爲別樣重究,而此後江邊七邑及六鎭守令,則文武交差之際,各別擇送之意,申飭銓曹,可也。〈出擧條〉思晟曰,邊地守令,雖以文武交差,文臣之有淸望者,必皆厭避不去矣。雖於斥退人之中,擇其可合者而差送,則似無不可矣。且臣有以遐方人心之可駭者,不避煩瀆,敢此仰達矣。臣雖遞歸,尙佩密符,故例爲乘馹上來矣。臣到德源地,驛卒輩,以爲臣以無勢武弁,旣已遞職,元無前頭可觀之事,郵卒之不告而亡者過半,艱難收聚,寸寸上來,末世人心,誠可嘅然矣。參贊官羅學川曰,李思晟前後所達,俱極猥屑,推考,何如?上曰,前北兵使俄者所達,斥退人中差送之語,犯於時諱,予固料其請推矣。然旣出於有懷無隱之意,何必推考也?諸臣各以次退出。
3月16日
编辑行都承旨趙榮福〈病〉。左承旨安重弼〈式暇〉。右承旨洪好人〈病〉。左副承旨羅學川〈坐〉。右副承旨洪龍祚〈坐直〉。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書沈聖希〈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金夢垕〈仕直〉安慶運〈式暇〉。事變假注書尹得和〈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致垕啓曰,因弘文館草記,副校理金相奭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龍祚,以都摠府意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意啓曰,都摠管黃龜河,以戶曹判書,今日本曹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沈泰賢爲實錄兼春秋。
○金致垕,以春秋館郞廳,實錄摠裁官意啓曰,都廳郞廳洪鳳祚,連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察任,郞廳申魯受由在外,久不上來,今姑改差,其代司果沈泰賢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十九日王世子入學後,翌日陳賀,頒敎文,當爲前期製進。大提學李宜顯,待明朝牌招,使之製進,何如?傳曰,允。
○又以實錄廳郞廳洪鳳祚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又以弘文館意啓曰,近來館直,極爲苟簡,修撰洪聖輔,姑陞入直,已至多日矣。卽者聖輔,以痘患犯染,陳疏不爲入來,旣已犯染,則有不可循例請牌。上番將未免闕直,副校理金相奭,昨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洪龍祚曰,今者別諭,代撰王言,可不重歟?予以否才,學問之工本昧,涵養之工未至,欲致巖穴之士,正乎此也。今此所撰之中,敢擧時事,近日處分,歸之偏係,有若自訟者,少有嚴畏之心,代撰君父之言,豈容如是?當該承旨,從重推考,改撰以入。
○金致垕啓曰,去二月十五日儒生親臨殿講時,六卿、備局堂上,守令別薦在京之人,限以一朔而不卽擧行之人,自政院請推事,命下矣。昨日乃是一朔之限,而來呈單子,只是三張。今方捧入,而其餘應薦不薦人員,成命之下,不卽擧行,事甚未安,竝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曹意啓曰,今二月初二日懿陵陵行時,京畿監司李喬岳引見時,李喬岳所啓,平丘察訪崔恒齡,人雖卑微,盡心官事,館宇營建,多至數十間,撫愛驛卒,擧皆稱頌,曾有啓聞之事矣。渠爲人勤幹,終始如一,本驛奴婢隱漏之類,多般現出,其數至於三百餘口,如此之人,朝家似當有激勸之道,且有可據謄錄云矣。上曰,謄錄何如云耶?喬岳曰,隱奴婢現出者,至數三百口,則有守令除授之規矣。上曰,吏曹似有謄錄,令該曹考例,稟處可也事,命下矣。取考謄錄,則居山察訪閔益明,長水察訪金重泰,皆以撫恤驛卒,修擧有政,吏奴婢搜得之功,有守令除授之事。今此崔恒齡營建館宇,撫愛驛卒,吏婢現出,至於三百餘口之多,則其盡心奉公,誠爲可嘉。依閔益明等例,守令除授,何如?傳曰,允。
○洪龍祚,以兵曹意啓曰,卽接慶德宮假衛將牒報,則本所庭前枯槐木一株,年久朽傷矣。今日大風顚仆云,卽令該所斫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致垕,以戶曹意啓曰,各道年終錢穀御覽會計,例於翌年二月二十五日啓請受出,晦日內修正入啓,而慶尙道、全羅道、平安道會案,限內未到,故姑待三道會案畢上來後,修正以入之意,入啓退限矣。三道會案,今纔畢到,御覽會計,受出依例修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致垕,以戶曹意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教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今三月合四朔祿俸,竝更爲輸送于門外所住處,則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皆以爲情勢轉益危蹙,又不得祗承恩命,伏地兢惶,不知所達云。祿俸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輸送。
○又啓曰,修撰洪聖輔,連日晝仕實錄廳矣。卽者陳疏到院,而觀其措語,則以稚子患痘,身親犯染爲言,原疏纔已退却矣。晝仕之路,任情歸家,至於犯染,而陳疏不入,實與徑出無異,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亦似與無端徑出有間,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持平宋秀衡啓曰,請疏下五賊,竝命亟正邦刑。請命有司,亟擧世良孥籍之典,以伸王法。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仍令王府依律處斷。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更令王府設鞫嚴問,期於得情。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亟令有司依律處絞。請聖明更加三思,亟收任徵夏遠竄之命。請遠竄罪人沈檀,亟令王府拿鞫嚴問,以伸王法。請還收遠竄罪人黃爾章特放之命。請還收罪人李重煥減死定配之命。請還寢守禦廳屯田移屬宮家之命。請前正郞朴文秀,削奪官爵門外黜送。請還收金祖澤削黜之命。答曰,勿煩。
○持平趙明澤疏曰,伏以愚魯如臣,久玷臺端,曾無絲毫之補,徒積尸素之譏,日者筵席進申前啓,而言辭拙訥,誠意淺薄,未蒙一事之頷可,荐承聖敎之未安,臣於是益切慙悚,措躬無地。旣負言議之責,猶且蹲冒而不退,則非但臣心之增愧,亦難免公議之嗤點,此固臣必遞之緊義,而矧今賤疾,尤有所萬萬難強者。臣稟賦虛薄,素抱痰病,少失將攝,輒必添劇,近因脫着失宜,觸感寒疾,咳喘不絶,聲音喑噎,累日委頓,實難強策,而適値私廟動駕之日,不敢言病,忍死趨參於陪從之列,而諸症越添,曳還私次,頭疼眼眩,膈痞喉塞,飮啖全廢,晝夜叫痛,卽今症情,實有頃刻難保之勢。以此病狀,旬月之內,萬無束帶供職之望。玆不得不疾聲哀籲於宸嚴之下。伏乞天地父母,少垂憐察,亟許鐫遞,俾得安意調息,以尋生路,千萬幸甚。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陳他說,而旣有愚淺之見,不敢自隱,略此附陳,惟聖明留神焉。刑獄者,王政之所當欽恤,而至於金吾之所按治者,尤係緊重,則其不可不趁速裁斷,毋使留滯也,明矣。近年以來,國家多事,諸堂數遞,備員開坐,尤爲稀闊,故獄囚之多滯,査決之遷就,已不可言,而如李重煥、元一瑞之獄事,關係至重,亦且因此稽緩,三年之內,只施數三次刑訊,則王章之稽弛,刑獄之淹滯,推此而知,可勝歎哉?今因諸堂之不備,囹圄充滿,而開坐無期。伏願殿下,特推明刑之意,飭勵諸堂,使之頻開府坐,丕蔽滯囚,一瑞、聖龍輩之獄,亦爲各別申飭,俾卽嚴覈究竟,毋使重獄遷就焉。詞訟之聽,如非仲尼之聖,不能使無,而有司之臣,苟能遵據憲章,明覈奸欺,則庶無紛紜淹滯之弊矣。蓋聽訟之法,事在六十年前及三度得決者,勿許聽理,乃是祖宗朝防奸息訟之至意,而近年以來風俗漸頹,奸僞日滋,非理之訟,接迹而起,眩亂眞僞,日事紛爭。而下吏則利其情債,務使接訟,官府則泛然看過,循例聽理,不問其年限度數之幾何,或有百餘年無憑可考之事,而猶復推閱,或有十餘度已經得決之訟,而亦且更起,曲直屢變,立落無常。若輸於秋曹,則復爭於京兆,往來循環,殆無窮日,告隻皆至於敗亡,至有及其子孫而爭訟不已者。其間雖或有理直者,而若其無勢力綿之人,多見置而不決,以至經年閱歲,老於官門之外,事之寒心,莫此爲甚。請自今以後,申飭秋曹及京兆隷院,事在六十年前及三度得決者,勿復聽理,冒禁呈訟者,許令訟隻現告,果有所犯,則從重論罪。堂郞之不能致察,違法聽理者,亦爲罷職。雖是大訟,若至於經年未決,則當該堂郞,明施責罰,俾使奸僞少息,詞訟毋滯焉。人主進御之物,皆爲惟正之供,則雖有如內司所收者,不當謂之正供也。伏聞湖西槐山郡,有彰義宮折受處,而自昨年掖庭所屬,替行宮差之任,稱以御供米收納,藉重濫捧,爲弊不少,凡在瞻聆,莫不訝惑。噫,彰義宮雖是舊時潛邸,今殿下貴爲一國之主,富有八路之大,則長腰之貢,自有其司,舊宮所納之物,固不可以御供稱之,而至於掖隷之別兼差任,肆行外邑,實是近古之所未有也。此等微細之事,殿下豈盡俯燭,而唯彼小氓之無知,皆曰掖庭之人,作弊外方,而聖明在上,不之禁抑,則其爲貽累於聖德,爲如何哉?伏願殿下,特垂明察,嚴加禁斷,毋使掖隷,復有憑藉侵徵之弊焉。近來國儲蕩竭,經用不足,而吏胥盜竊之弊,日以益甚,則懲治之道,不可不嚴,而昨年騎曹都案色諸吏所偸,正木之數,多至數百同,則其欺詐耗橐之罪,誠爲駭痛,而旣已現於本曹堂上,移囚法司,將欲窮治,則承宣之因赦輕釋,已難免疏忽之責,而臺啓旣發之後,捕廳之尙未捕得,亦難免怠緩之咎矣。蓋吏胥之類,生長京中,族屬盤聯,非如無根着難追蹤者,而況其逃躱之數,至於九人之多,則閱月經歲,一未搜捉,可見其詗察之不密也。此而未捕,則唯彼鼠竄鳥擧,無蹤可尋之賊徒,尤無以捕得,將焉用捕廳爲哉?伏願殿下,更加申飭於左右捕廳,限以時月,責其跟捕,若或過期未獲,則大將從重推考,軍校重勘罪罰,期於必捕,嚴加繩治,以爲防奸懲後之地焉。臣之所欲論者,固非止此,而病伏之中,神思昏亂,且急於控免,玆以草草數語,粗效一日之責,惟殿下特加察納,是臣區區之望也。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疏中金吾事,已有申飭者,而重煥則頃已酌處,不必擧論。三度得決,勿許聽理,在載法典,而擊鼓上言,互相紛紜,莫知所定,心嘗駭bb然b,爾言是矣。各別嚴飭,而第三件,爾言亦好,當申飭。第四件事,另飭兩廳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副校理金相奭疏曰,伏以臣於前冬之忝在館職也,因一引咎之短疏,重遭諫臣之論劾,公議峻截,踪地危蹙,坐違嚴召,幸蒙恩罷,退伏田廬,自分永廢。而至於濟州試才之任,事係往役,義難辭免,第緣宿病添劇,未卽膺命,致勤筵敎之催促,惶悚震惕,不敢一向淹滯,力疾登途,來伏旅次矣。千萬意外,忽叨玉署新命,臣於是惝怳跼蹐,不知所措。三司言議之職,旣非臣耐彈復冒之地,則去就一節,非所可論,而區區情實,尙未伸暴,玆不得不一瀆於宸嚴之聽矣。噫,如臣巽軟,久叨三司,不能激勵論議,少效討復之責,而及登常參筵對,亦未得竭誠彈論,開回聖聰。元老大臣之疏,責之以草草塞責者,辭嚴義正,可爲臣頂門上一鍼,臣固感歎愧服之不暇,豈有甚(甚))麽他意於其間,而適於在直之日,得見其疏,急於投章徑出,倉卒構寫之際,未及點檢,以致字句之失當,而疏中所陳,莫非引罪之辭。亦曰大臣之言,若是嚴峻云爾,則臣之本意,槪可諒矣。而諫臣拈出一二句語,旣疏且啓,有若臣用意下語,對斥大臣者然,此豈非萬萬情外乎?然臣旣誤用文字,捱人眼目,則人之爲言,不是異事,臣亦何辭,更以自解?噫,元老之言,亶出於憂慨討逆之不嚴,大義之未伸,而臣不思自反,反生慍憾捱逼之意,則論其辜犯,竄殛亦輕,請罷之論,失之寬恕,而聖明終靳允從,使臺議莫伸,罪名未勘,臣之惶蹙,愈久愈切,臣何敢徒恃寵靈,抗顏復叨於榮次乎?況且試才之役,期限已迫,理裝辭陛,當在不多日之內,而因此本職之撕捱,將致行期之遲延,館銜未解之前,雖被萬戮,決無肅命啓行之理,亦豈非公私之可悶乎?昨於召牌之下,竟未得祗承,逋慢之罪,益無所逃,而聖度天大,罰靳例勘,私心悚懍,轉加一層。伏乞聖明,諒臣情勢之不可冒出,亟許鐫削臣職名,因命選部,勿復檢擧,俾伸臺論,粗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不諒之論,於爾何嫌?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大司憲金榦疏曰,伏以天錫元良,睿質夙成,克遵古禮,入學有期,宗社無彊之休,莫大於此,凡在邦域之內者,莫不歡欣慶賀,延頸以望。況臣久叨宮僚,猥被異數,愛戴一念,倍萬他人,所當忍死作行,獲參末班,以酬平日之至願,則在臣私分,榮寵極矣。只以狗馬之齒,八旬有二,疾病之劇,氣息如縷,戶庭咫尺之間,亦不得任意行步,身伏窮廬,迹阻盛儀,幸逢今日,莫遂微誠,此非但臣瘝曠之有罪,抑亦臣命窮福薄之所致,此臣所以伏枕悲泣,日夜傷惋者也。臣伏念,講院之職,至重且緊,是宜妙選一時耆德,如黃裳所謂第一人者,而迺以如臣衰朽癃孱,無一善狀者,濫廁首席,殆過再朞,屢辱召旨,一未祗赴,卽又當此大禮,亦不得進參。在臣垂死筋力,其勢則然,而論以邦家常憲,萬殞猶輕。伏乞聖慈,將臣所帶講任及憲府職名,一倂鐫改,仍令有司,治臣無禮無義之罪,以爲人臣逋慢者之戒,不勝幸甚。噫,臣今老將死矣,朝暮待盡,萬念俱灰,而惟其眷眷一心,未嘗不在於春宮也。念昔先王敎諭訓迪之法,俱在於方冊。伏想三朝之際,聖明所以警欬之勤,心傳之妙,必盡其方,無少欠闕,而若其提撕將就之功,未有不資於法家拂士,保傅箴誨之益,則卽今急務,無過於輔導之任,得其人也。第此於掄選之際,只當觀其人,不必厭其多,蓋愈多則愈好也。伏願特下明命,別爲薦剡,博求學問之士,畀以勸講之任,不惟入參講筵,又令日侍東宮,朝夕與處,左右備問,則其於薰陶德性,開發聰明之道,必有大段裨益矣。昔程子請擇臣寮家子弟,端謹穎悟者,日與幼主同處,今臣之言,實出於程子之遺意也,惟聖明之留意焉。臣無任惶悚震越,俯伏俟罪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後批旨,罄悉予意,而巽章連上,其辭冞篤,何情志之不孚,一至此哉?且元良入學,期日已迫,卿已兼贊善之任,豈可無幡然之志乎?疏中付陳者,言甚切實,深用感歎,不可不體念焉。卿其須體至意,安心勿辭,卽日登途,用副如渴之望。傳曰,遣史官傳諭。
3月17日
编辑行都承旨趙榮福〈病〉。左承旨安重弼〈式暇〉。右承旨洪好人〈坐直〉。左副承旨羅學川〈坐直〉。右副承旨洪龍祚〈坐〉。同副承旨金致垕〈坐〉。注書沈聖希〈病〉一員未差。假注書金夢后〈仕直〉安慶運〈式暇〉。事變假注書尹得和〈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辰時至酉時,四方昏蒙,若下塵。
○洪好人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又啓曰,實錄廳郞廳洪鳳祚、沈泰賢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兼文學朴師聖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羅學川啓曰,同副承旨金致垕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右副承旨洪龍祚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洪好人啓曰,以右副承旨洪龍祚,同副承旨金致垕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又啓曰,副校理金相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又以侍講院意啓曰,本院新除授兼文學朴師聖,自鄕纔已入來云。卽爲牌招,再明日王世子入學時,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又以侍講院意啓曰,卽接翊衛司所報內,再明日王世子入學時差備,不可不備員,而翊衛李寶臣,以病受由,勢難陪從,翊贊卞觀夏,覲親受由在外,上來無期,翊贊一員未差,司禦韓元震亦在外,姑未上來云。莫重大禮,陪衛之官,不可不備員,身病及在外人員,似當有變通之道。令政院稟旨變通,與未差之代,以在京無故人,一倂口傳差出,以爲備員陪衛之地,何如?傳曰,允。
○羅學川啓曰,因侍講院草記,再明日王世子入學時,差備不可不備員,而翊衛李寶臣,以病受由,翊贊卞觀夏,覲親受由在外,司禦韓元震亦在外,姑未上來。身病及在外人員,令本院稟旨變通,與未差之代,一倂口傳差出事,允下矣。莫重大禮,陪衛之官,不可不備員,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答曰,翊衛、翊贊,竝姑改差,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
○以李台徵爲奉常正,沈泰賢爲副司果。
○備忘記,傳于左副承旨羅學川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傳于右承旨洪好人曰,召對爲之。
○洪好人,以禮曹意啓曰,卽接宣陵參奉所報,則本陵大王陵上,癸丑曲墻外二十步許,老柏子一株,紅箭門內右邊檜木一株,禁川橋南邊檜木一株,今月十六日黃昏大風時,摧折云。陵上至近之地,有此樹木摧折之患,不可無慰安之擧,慰安祭,不卜日來十九日設行事,知委,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意啓曰,卽接靈光幼學丁濟猷呈狀本曹,以爲矣身,得參全羅右道監試初試進士試三等第四,入京後詳探榜目,則矣身姓字,以鄭字書塡,實爲痛迫,斯速釐正云。取納其戶口及本道所送冊榜而憑考,則果是丁濟猷,而啓下榜目中,誤以鄭字書塡,原榜目中改付標以入,而當該監司,難免不察之失,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羅學川,以兵曹意啓曰,今此王世子文廟酌獻禮時,本曹兩驛騎馬四十匹內,除病傷馬、各差備應把之數,無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驛馬,限十一匹補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意啓曰,今三月十七日禁衛軍金京昌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守gg守門將g全世五,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洪好人,以春秋館郞廳,實錄摠裁官意啓曰,都廳郞廳洪鳳祚,昨日違牌不進,沈泰賢差下後,尙不仕進,竝卽牌招察任。謄錄郞廳韓德厚,奉使在外,還朝尙遠,申處洙方患眼疾,不能書役,竝今姑改差,其代,新及第徐命珩,任鏡觀差下,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徐命珩方在罷職中,使之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曹意啓曰,今此王世子入學時,文廟酌獻禮典祀官,例以奉常寺正塡差,而正宋宅相身病甚重,無以進參云,今姑改差,其代口傳差出,以爲塡差之地,何如?傳曰,允。
○羅學川,以忠淸監司狀啓,德山本縣居良人李先必子大惡只等燒火事。傳曰,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又以兵曹意啓曰,因侍講院草記,政院啓辭,翊衛司翊衛李寶臣,身病受由,翊贊卞觀夏,覲親在外,司禦韓元震,亦在外。再明日王世子入學時,陪衛不得備員,身病及在外與未差之代,一倂口傳差出事,允下矣。莫重大禮陪衛之官,不可不備員,身病及在外人員,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翊衛、翊贊,竝姑改差,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事,命下矣。本曹判書臣金興慶,方在陳疏引入中,不得擧行之意,敢啓。傳曰,今亦令次官代行。
○羅學川,以戶曹意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今三月合四朔祿俸,竝更爲輸送于門外所住處,則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皆以爲日承輸送之命,輒不敢冒受,分義虧缺,只切惶悚之至云。祿俸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輸送。
○洪好人,以成均館員,知館事行大司成之意啓曰,今三月十四日藥房入診時,因都提調閔鎭遠所啓,王世子入學時,大臣及賓客,竝令同入,世子行禮時輪導可也事,命下矣。卽者本館齋任以下諸儒生等,齊聲送言以爲,王世子入學之禮,極其簡嚴,宮官及執事諸生,皆不得陞堂,雖以有若任事,暫時陞堂,事訖卽退立階上,故自前大臣,只爲陪從迎送而已,本無入參之事。蓋王世子,以儒服聽講時,諸儒生,亦各具巾服序立於下,便是學宮講學之規,與朝廷之會,體段,截然不同。令大臣賓客擧皆入參,諸生具巾服立於bb階b下,朝衣儒衿,錯雜在列,三百年來,無此事例,決知其不可。事異儒宮,古規,在儒生之道,終難昧然入參,若不啓稟變通,事將臨急窘迫云。臣等亦竊念祖宗朝以來,春宮齒學,禮節甚重,與書筵講學之例,大有不同。令大臣賓客竝皆入坐於堂上,則坐次儀節之觸處相妨,姑不暇言,便與書筵會講之禮,無甚差別,殆不成入學之儀。且未謁聖,則不得入坐明倫堂,例也,令大臣賓客俱未謁聖,而爲伊日入參,紛然謁聖於春宮謁聖之際,事體亦涉殊常,此亦難便之一端也。大抵此事,今若創行,則不但今番爲然,亦當爲永遠遵行之式,更變祖宗朝成憲,事涉重大,必須十分講定,無少礙掣而後,方可久行而無弊,事勢急迫,令該曹卽速商量稟處,何如?傳曰,齋任所執,不無所據,但當遵舊例矣。
○左議政洪致中疏曰,伏以臣之退屛城外,又將浹一月矣。瀝血之辭,終歸於飾讓,容光之照,偏阻於危忱,控籲雖煩,而天聽愈邈,職名羈縻,進退跋㚄,抑塞靡容,誠不知措此身於何地也。臣雖萬萬無狀,粗知人臣事君之義,顧其情跡,如不至大不安至窮蹙,則値此國勢岌嶪,民事渴急之日,何敢一味退縮,自懷便身之圖哉?況且春宮入學,何等盛禮,而忝在保傅之任,獨阻陪護之列,將使忱誠莫伸,分義全虧,亦豈人情道理之所敢出者哉?臣之所遭情勢,業已聖明之所俯燭,前後辭章,亦旣罄悉無餘,今不敢更溷聖聽。但念臺啓中,攙論臣言議之不能厭服,憲臣過於推恕,姑不直請勘罪,其所論列,便是彈文,臺議方張之日,嫌於徑先自列,乞兌之疏,雖不引以爲辭,若其危怖之心,則轉加一層矣。臺啓未收殺之前,尤豈有一分冒進之理也?竊觀國朝以來,當軸大臣,鮮有不遭人言而去者矣。方其求退也,朝廷雖痛斥言者,終必勉副其所辭,誠以大臣居具瞻之地,不容冒恥而在位故也。今臣所被,奚特一時之人言,而殿下,輒假以優禮,敦勉不已,必欲令耐彈而供職,不亦有歉於祖宗朝待輔相之道乎?揆以國體私義,斷不可冒昧復出,以駭人瞻聽,人學大禮,時任之不得備員,事體終涉苟簡,伏想聖明,亦必念及于此,而迄未聞有變通之命,臣竊憫鬱焉。玆復冒死伸籲,以冀垂察。伏乞聖慈,俯諒公私事勢,亟先鐫遞臣本兼兩任,以重國體,以伸私義,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予方欲遣承宣,而偕來矣,卿疏適至,有欲攄之意矣,卿少庶諒哉。卿之必可偕入之義,予之必欲致卿而後已之意,前後批旨,悉矣盡矣。今不架疊,而望卿切者,元良入學,在乎再明,胄子謁先聖齒國學,是乃重事,而時任大臣與保傅之臣,無一人進參者,豈不大可欠者哉?事體苟簡,姑舍勿論,先以常情言之,幼子將行重禮,平日所重,親朋往而護之,其父之心,喜乎否乎?大臣國之柱石,而元良之保傅,豈不重歟?卿以世祿之臣,受先朝之恩遇,輔予今日,予雖不敏,未能調濟時象,使卿至于此,卿之如是邁邁,固乎宜也,而其於胄子,豈若此而恝然乎?因予於誠淺,使重禮,不備保傅而行之,於予心,卿曰若何?雖今日入參,明日設令復入,予有何恨?玆使近密之臣,諭予至懇,卿其安心勿辭,幡然入來,用副予丁寧之志。傳于洪好人曰,此批答,左承旨傳諭,與之偕來。
○右副承旨洪龍祚疏曰,伏以臣於直中,伏承備忘,辭旨嚴截,有非人君所可忍聞,惶悚震越,不知置身之所。同僚之疏,備陳委折,臣不必更事架疊,以煩聖聽,而臣旣伴直,有所商確與聞,則凡有責罰,理難獨逭,同僚旣以此陳章請譴,至於徑出,則臣何可獨爲晏然於職次乎?玆不得不逬出禁門,恭俟譴何。伏乞聖明,亟賜斥罷,以安賤分,不勝幸甚。臣無任惶霣戰兢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同副承旨金致垕疏曰,伏以臣知識蒙昧,文字蹇拙,觸處生疏,尋常愧懼。乃於昨者,以代撰別諭事,嚴敎特降,辭意切峻,有非臣子所敢聞者,臣於此惶悚震駴,無地措躬。臣於三昨夜對時,親別諭經筵官之聖敎,臣之愚意,竊妄以爲聖上側席盡誠,敷求巖穴之士,則代撰之道,宜爲撝謙沖挹之辭,仰體聖不自聖之念,故敢附古人詔書不避諱之義,信筆說去,而至於偏係等語,非敢謂聖上眞有此失也,亦非敢一毫指擬於時事與處分也。都不過務爲抑損之說,以掦聖主求助之意而已。只緣文旣生澁,辭不達意,致此嚴旨,臣實死罪,人臣苟無嚴畏君父之心,則是乃天地間亟罪也。宜卽繩以重律,明施邦憲,奚特問備薄罰而止哉?臣旣負此罪名,則決不可一刻晏然於職次,玆敢留疏徑出,席藁待命,伏乞聖明,亟正典刑,以礪人臣焉。臣無任悸慄戰兢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兵曹判書金興慶疏曰,伏以臣三朔瘝曠,積逋嚴命,律以邦憲,罪在罔赦,而請譴之章,輒蒙寬假,溫諭每降,恩數荐加,太醫臨視,珍劑隨頒,病劣如臣,何以得此,伏枕拜稽,感淚盈襟。第臣於聖批中,以一時所患,不可固辭之敎,實有所抑塞者,顧臣賤疾,非如偶發瘡腫之比,蓋累朔積瘁之餘,沈痼頑痰,乘其氣血之不調,腰背之間,壅結成疽,形如覆手,堅硬隱疼,症兆甚惡,性命可憂,復起爲人,實無其望。若臣情地之不安,有未暇煩陳,而以此病狀,決不可虛帶重任。且伏念春宮入學,實是莫大之盛擧,臣方忝賓客之末,倍切延頸之忱,而濱死危喘,末由進參於陪從之列,虧分闕禮,惶隕,如何?其在事體,唯當速賜變通,以爲備員之地,玆敢略暴血懇,仰瀆宸聽。伏乞聖慈,亟命先遞臣本職及賓客之任,仍將兼帶諸任,竝賜鐫免,不勝大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安意行公。
○十七日午時召對入侍時,上御熙政堂。參贊官洪好人,檢討官黃梓,假注書金夢垕,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以次進伏訖。檢討官黃梓,讀《皇明通紀》,自癸亥洪武十六年,至親爲之序。上曰,承旨讀之。洪好人,讀自丁卯洪武二十年,至賜金銀鈔幣有差。上曰,注書讀之。金夢垕,讀自十月命劉基孫、劉薦,至立皇孫某爲皇太孫。上曰,上番讀之。閔亨洙讀自憑勝王弼等,至復永州府知府。上曰,下番讀之。鄭益河讀自洪武三十年,至及徒人還鄕里。讀訖,黃梓曰,太祖謂吳沈等曰,聖賢垂訓立敎之要,不出於敬天、忠君、孝親三者而已。君能敬天,臣能忠君,子能孝親,則人道立矣。太祖之言,至矣,無以改評,而至於敬天事,人主尤當着念矣。上曰,精誠錄,祖訓有之乎?梓曰,祖訓,必有之矣。上曰,祖訓玉堂有之乎?梓曰,未知也。上曰,玉堂有之,入之可也。梓曰,太祖謂諫太夫唐鐸曰,言有邪有正,正言務規諫,邪言務謗諛,謗言近乎忠,諛言近乎愛,不惑乎謗言,則聽日聰而讒人自去,此乃太祖興邦之言也。近字與似字同,知謗言之近乎忠,則邪正不難辨矣。王安石之言,專出於邪,而神宗謂之忠,任之不疑,此以近乎忠者,眞以爲忠矣。此正人主之所當明辨處也。太祖嘗閱《漢書》,謂侍臣曰,漢文,恭儉則有之,用人則未盡,初卽位,首拜宋昌爲衛將軍,張武爲郞中令,其餘公卿,皆在所緩,非所以示至公也。有一賈誼而不能用,欲相廣國,而以嫌不用,此其用人之道,所以未盡也。至於人主不以獨見爲明,而以兼聽爲明,通于人情,察乎是非,則聰明得其正等語,可謂迥出百王矣。此正後世之所當法者也。今日諫臣所爭,乃擧國共公之論,而殿下終不開納,恐非所以兼聽之道也。上曰,後世之人,不染於黨議者,鮮矣,若明於義理公私之分,則不染於此弊矣。麗水縣民有賣卜者,嘗謁富室,不應所求,乃詣闕告大姓陳公望等謀亂,太祖命捕之,知縣倪孟賢,密詢父老,知無是事,卽具疏上聞,使處州良善之民,得免惡逆之名,此乃前古之美事,而今日廷臣,每以惡逆加人,此豈公平之道乎?梓曰,今日廷臣,安可謂之無黨議乎?然良善者,受惡逆之名,則豈不如孟賢之力辨,而頃日亂逆之輩,戕殺忠賢,謀危聖躬之狀,不啻狼藉,則爲今日臣子者,其可不思討復之義,而有所爭執乎?上曰,其時處州耆老四十餘人,詣闕訴其妄,向時之人,豈可盡謂之惡逆乎?是者是之,非者非之,乃道理之當然,而今則盡加人以惡逆,似非公論矣。卽今朝議潰裂,鼎席俱空,夫朝廷和而後,國事可做,而今日朝廷之不和,乃如是,則何可望其爲治乎?如此下敎,諸臣雖泛聽,予則誠以此爲寒心矣。梓曰,聖敎如此,惶恐敢達矣。向來亂逆之輩,其罪可勝言哉?然臣意非欲人人而誅之,臺臣之論啓,亦是若干而已。殲厥巨魁,脅從罔治,此正今日之事,而殿下一倂靳允,訖無處分,討復之義,臣下何可不爭執乎。上曰,今之言者,必曰討復而後,國事可做,予意則不然。今日之所爲言者,乃以國事爲第二義而然也。以創業事言之,未創業之前,不可救民,必創業而後,可以救民乎?治民,乃國之先務,必以國計民事,爲第一義,然後可也,必以討復爲言者,言雖好而未知其可也。梓曰,潮州府生員陳質,請卒業從之,太祖,以愛才之故,削其兵籍,是也。今則鄕曲所謂生員書房云者,旣無可用之才,而見漏於兵籍,此事當各別申飭矣。上曰,其言好矣。然得人而任之,然後可以無弊,若徒申飭而不得其人,則其弊復如古矣,何益之有哉?以頃日事言之,守令可合人薦擧之令,不啻嚴明,而終無奉行者,我國之弊,每每如是,良可歎也。梓曰,今日臺啓,以尙壽昌、朴受繪,不合字牧之任,而尙不允從,何也?上曰,曾在先朝,西北人各別收用,意有在矣。頃觀北道科榜,則掌令吳羽進子,亦參其中,始知西北,有兩司之人也。廷臣雖言當觀其才,不當觀門閥云,而畢竟徒言而已。目今尙壽昌、朴受繪,稱以門地卑微,不合守令云,若下官不職,則罷之可也,未赴任之前,以門地卑微汰去,則烏在其觀其才不觀門閥之意乎?梓曰,彼則非徒以門地之卑微而已,或以履歷之不足,或以物議之未允,則臺臣所啓,不無所執矣。上曰,皇明太祖,以靑州府日照縣民江伯兒,以母病愈後,殺其三歲兒,以祭垈岳事,有司以聞,太祖大怒,遂逮伯兒,杖一百,謫戍海南,因命禮部定議旌表孝行事例,行于天下。禮部議以割股臥氷,雖聽其所爲,不在旌表之例,詔從之,割股臥氷之不在旌表之例者,此事,何如?梓曰,割股臥氷,至於傷生,則不徒傷其父母之心而已,終使父母無依,宗祀永絶,禮部之議,似爲得宜矣。上曰,割股不已,至於殺死,違道傷生,莫此爲甚,而其所謂希求旌表,規避徭役等語,不已過乎?凡人有生,然後可以希旌表,而避徭役,旣已傷生,而至於殺死者,有何希求規避之理哉?如此等人,謂之太過,則可矣,而至謂之避役求旌而爲之,則恐非所以待人以恕之道也,似未穩當矣。梓曰,聖敎至當矣。凡孝之爲道,生則盡其養,喪則致其哀,此乃孝之道也。至於滅性傷生,亦聖人之所戒,則割股臥氷之不在旌表之例者,未爲不可,而至謂之規避徭役希求旌表,則似非忠厚之道也。上曰,孝莫於曾子,而孟子止曰可矣。至於大舜,則孔子以大孝稱之,可與《大學》之義,槪可見矣。自世衰道微,孝如大舜、曾子,則雖不可得,以《三綱行實》所載者見之,足令人觀感而則之矣。苟有能盡事親之道而有過人之行,則其在孝理之道,豈無旌表激勸之道乎?近見八道狀啓,有以孝行上聞者甚多,此於歲首爲之乎,抑無時爲之乎?梓曰,例當歲首爲之耳。上曰,道臣守令之狀聞孝行者,或不無稱譽之太過者,若或有一毫過實之事,則不但當之者,可愧於心,朝家恩典,亦不宜太濫,此後則守令博採一鄕之公議,道臣博採一道之公議,明知其實行異節,然後狀聞旌閭,是誠重孝節之道也。以此申飭於該曹及八道道臣,可也。〈出擧條〉黃梓所啓,以四十八板散騎舍人事言之,舍人之職,官品非高,而一衣之制,費及五百貫,其人之奢侈可知,此皇明聖祖之所以爲戒也。奢侈之弊,何代無之,而未有如今日之甚者也。衣服飮食,莫不以奢侈相尙,士夫之家,亦多如此,而至於市井閭巷之人,其弊尤甚,窮奢極美,僭侈無藝,古人云奢侈之害,甚於天災,爲人上者,豈可任其僭侈而莫之禁乎?臣意,以爲嚴明申飭,如有奢侈之過度者,使之從輕重科罪,似宜矣。上曰,其言好矣。方今奢侈之弊,日甚一日,寧不寒心?農民,寒耕暑耘,織婦,早繅夜績,其勞亦已甚矣。及至登場下機,公私逋索,竝至竟不爲己有,食惟糟糠,衣惟垢弊者,正如皇明聖祖之所云,則豈不可憐?予每念鄕曲之窮民,中夜不寐,自不覺太息矣。士夫之奢侈過度者,亦多有之,而至於市井之人,安坐美食,曳縞履絲,衣服飮食,競爲僭侈,如是而農民,安得不窮困乎?予自服闋之後,臨朝之時,雖於珍衣,至於平時,未嘗爲過侈之事,而奢侈之風,至於如此,此莫非予不善導率之致也。《孟子》曰,以身敎者從,以言敎者訟,此言人君,必有躬行之德,然後可以化民。古人又云,宮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此言人主之所爲,下必慕效之也。由是觀之,君有儉素之德,然後民有觀感之化矣。苟無躬行之德,而徒欲以法禁之,則亦不能無弊矣。然若一任其侈汰,而不爲之禁防,則亦非所以正民以法之道也。然未能敎化導人,法官,徒出禁吏,民弊滋甚,予常非之,此下敎,出於擧條,使法司各別着念可也。上曰,錢之爲弊,可勝言哉?穀米則人人之日日所食者,其爲不足,固無足怪,而至於錢,則不可衣,不可食者,是在於何處,而常有不足之患,予所不知也。梓曰,錢之弊,果如聖敎矣。然不可猝去,而至於加鑄,則決不可也。洪好人曰,人心世道,日漸乖敗,奸吏貪饕之弊,莫非由錢也。梓曰,太祖雖天縱之聖,卽位三十餘年之間,豈無一事一政之有未盡者,而練黃之日事紛更,殊非率由舊章之道也,此所以召靖難之兵也。上曰,其言好矣。當太祖崩,建文立之後,子澄、齊泰,競務變更,此正後世之所當戒也。梓曰,洪聖輔,以犯染陳疏,徑出喉院,雖循例請牌,而與無端徑出有異。至於金相奭,則以濟州試才御史,今當出去,而以館職之未遞,尙此撕捱,似亦難強矣。上曰,洪聖輔,承宣,雖以犯染爲言,而予不以爲嫌矣。然聖輔之陳疏,不無所執,而金相奭,則終是過矣。其時旣已說破,更無所嫌,而經年之後,始爲上來,此已過矣。副校理金相奭,牌招入直,前修撰金龍慶,亦爲敍用,明日政官牌招,玉堂闕員差出可也。諸臣將退,上曰,承旨進來。承旨洪好人進伏。上曰,親臨陳賀時,則王世子行禮,正堂受賀,權停,各殿進表裏,自內爲之事,分付。洪好人曰,當依下敎施行矣。諸臣以次退出。
3月18日
编辑行都承旨趙榮福〈坐〉。左承旨安重弼〈奉命偕來〉。右承旨洪好人〈奉命偕來〉。左副承旨羅學川〈坐直〉。右副承旨洪龍祚〈坐直〉。同副承旨金致垕〈病〉。注書沈聖希〈病〉鄭亨復〈在外〉。假注書金夢垕〈仕〉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羅學川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崔道文在外,朴奎文,持平趙明澤,宋秀衡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閔鎭遠,提調沈宅賢,副提調趙榮福啓曰,日間風氣甚不佳,伏未審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何如?五積散五貼,當盡於今日,令醫女入診,詳察症候後,議定加進當否爲宜。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矣。
○藥房再啓曰,伏聞王大妃殿入診醫女所傳之言,則五積散進御後,姑無顯效,而別無滯膈之事云。與諸御醫等商議,則皆以爲此藥,不可十貼而止,加進五貼爲宜云。五積散五貼,更爲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安重弼啓曰,右副承旨洪龍祚,同副承旨金致垕,昨有只推之命,而洪龍祚式暇,不爲仕進,同副承旨金致垕亦不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同副承旨金致垕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羅學川曰,推考傳旨捧入。
○洪好人啓曰,上番翰林閔亨洙,以侍講院兼說書,明日王世子入學時,當爲進參,兼春秋,事當整待,而預備兼春秋沈一羲,以傳諭事方在外,今姑改差,其代令該曹今日政差出,何如?傳曰,允。
○以校理金龍慶,副校理金相奭牌不進罷職傳旨(罷職傳旨)),傳于羅學川曰,禁推傳旨捧入。
○羅學川,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副校理朴師聖,下番副修撰黃梓,俱以春坊兼任,明日成均館王世子入學時晝仕陪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兼侍講院文學朴師聖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羅學川曰,推考傳旨捧入,卽爲牌招。
○以實錄廳郞廳沈泰賢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羅學川曰,禁推傳旨捧入。
○有政。吏批,行判書沈宅賢進,參判金有慶受由在外,參議李箕鎭進,右承旨洪好人進。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病,參判李裕民病,參議趙鳴鳳進,參知慶聖會進,左副承旨羅學川進。吏批啓曰,日昨政,典籍梁聖時首擬受點矣。聖時前任新溪縣令解由,時未成出,有此誤擬,不勝惶恐。解由時未成出,則不可仍在,典籍梁聖時改差,何如?傳曰,允。吏批,以李瑜爲大司諫,金龍慶爲校理,沈一羲爲兵曹正郞,金泰重爲典籍,申思奭爲廣興守,宋宅相爲宗簿正,尹得莘爲江西縣令,趙障爲永平縣令,注書鄭亨復,兼春秋李彙恒等單付。兵批無政事。
○兵曹口傳政事,以李寅漢爲翊衛,李光肇爲翊贊,鄭重萬爲翊贊。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正任鏡觀、徐命珩等單付。
○吏曹口傳政事,實錄兼春秋徐命珩、任鏡觀等單付。
○傳于吏批曰,全羅監司有闕之代,今日政差出。吏批啓曰,全羅監司有闕之代,今日政差出事,命下。而兩南監司,例有問政於時任大臣之事,今日政,不得差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安重弼啓曰,新除授注書鄭亨復,時在京畿開城府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來間假注書金夢垕,姑爲仍察,何如?傳曰,允。
○羅學川,以侍講院言啓曰,卽伏見成均館草記,則齋任等,以爲大臣賓客,無入參之前規云,而又以爲宮官,亦不得陞堂云。臣等取考己酉、乙亥、壬寅三年條謄錄,則宮官皆從陞,俯伏於後,講畢陪衛以出。而今者齋任之言如此,豈或未及詳考前規而然耶?凡干儀節,宮官無不引導,固不可暫時離側。而旣有前例之明白可據,且於判付中,以但當遵舊例爲敎,今番行禮時,宮官亦爲依舊例從陞之意,敢稟。傳曰,宮官與挾侍之登堂,已有前例,而昨日館學草記,未諳前規之致,當遵舊例之命,此事亦入其中也。
○羅學川,以忠勳府言啓曰,黃海道新溪居忠義衛宋連昌等,咸鏡道永興居忠義衛金尙潛等,京畿南陽居幼學盧興達等上言,啓下本府之後,過限不現身,上言內辭緣,依法勿施,何如?
○安重弼,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今三月合四朔祿俸,竝更爲輸送于門外所住處。則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皆以爲有命輒辭,極知萬萬惶悚,而危蹙猶前,又不得祗受,只自伏地俟罪云。祿俸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輸送。
○左承旨安重弼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崇禮門外議政府左議政洪致中所住處。則以爲以臣臲卼之蹤,癃痼之病,決無復入周行,冒沒供職之理,昨日之陳章控籲,實出於事勢之萬分窮蹙。不意特遣近臣,傳宣聖批,而以元良入學之禮,保傅之無人進參爲欠,辭旨委曲,開曉丁寧,至示臣轉身之路,而愈益懇摯。到此地頭,何敢以區區廉義爲辭,不思所以奉承之道乎?謹當包羞力疾,祗詣陪班,獲覩大禮之成,退申情懇,以竢處分矣。但念論臣者,尙在罪籍,而臣獨晏然入城,揆諸私義,終有所萬萬不安。儻蒙聖明曲賜諒察,特釋言者之罪,俾示包容之意,聖德可以增光,臣心庶幾少安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答曰,今觀書啓,聞卿入來,自不能覺其更坐而忭喜矣。至於請釋施罰事,則向予處分,豈徒爲卿?實由勵世道之意,而卿若入來,隨參世子之齒學,亦參大庭之賀班,則卿之入來後,予當賜見,筵席允請,其何乎難哉?卿其須體今日予再三丁寧之意,其卽偕入,用副予臨便殿待卿事,更爲傳諭。
○安重弼啓曰,臣與左議政洪致中同爲入來之意,敢啓。傳曰,引見。
○右承旨洪好人書啓,臣敬奉聖諭,傳諭于西小門外議政府趙道彬所住處。則以爲臣之伏藁俟命,殆浹兩旬矣。連章懇叨,非止一再,而誠未上格,迄未蒙處分,惟欲更瀝肝血,期準開許之請。不意玆者,特遣近密之臣,俯宣敦勉之諭,牖昧開塞之敎,十行丁寧,臣且惶且感,誠莫省其容措也。夫三公之職,象應台鼎,不可缺一也,審矣。目今廊廟俱空,機務久滯,言念國事,茫無涯際,虛曠之罪,臣亦自訟。而況且春宮入學,禮莫大焉,神人胥悅,動植均歡。臣雖無狀,豈不思趨覩縟儀,同忭邦慶,而位忝大僚,亦未免備員陪衛,是豈臣所敢樂爲哉?誠以罔極之罪,叢沓一身,危蹙方甚,轉動無路故耳。自非然者,臣何敢終始執迷,以孤我聖上若是勤摯之盛意也哉?勢到窮隘,終未進身,犯分蔑義之誅,萬死猶輕。且念向者疏詆,公議可見,而進言之臣,尙在譴罰之中,被斥之人,仍冒匀軸之間,則公體之虧損,私義之放倒,姑不暇論,而其於物情之嗤點,衆議之喧沸,何哉?迹臣所遭,其駭怖痛迫,非可一時不安之比,反復思惟,終無勉承之望,有臣如此,生不如死,誠禮俱缺,斧鉞是俟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答曰,昨遣承宣,坐待書啓之來矣。今觀書啓,卿心邈然,自愧誠淺,繼之以爲卿嘅然也。卿於予之敦勉,曰非誠而然乎?不然則卿以世祿之臣,元良齒學,百僚庭賀之日,豈若是其處城外乎?且以金祖澤罰名未解,作一難進之端,則此已諭於昨日左揆批旨與引見之時。祖澤所爲,殊極駭然,卿若入來,則釋其罰而以安卿心,亦何難乎哉?卿其須體懃懇之意,勿復過讓,卽起偕入,隨參入學之禮,因詣闕中,則予有面諭于卿者,卿少庶諒事,更爲傳諭。
○記事官沈一羲書啓,臣承命馳往于廣州沙川司憲府大司憲金榦所住處,傳宣聖批。則以爲臣猥忝宮僚,洊被隆渥,當此春宮入學之時,揆以分義,固當趨參之不暇。而第臣自經前秋死疾之後,澌綴轉甚,近又添得感症,達夜咳喘,屢日廢食,潛深伏奧,不能運動久矣。頹臥悲呻,無路遂誠,敢以一疏,仰暴危懇,以冀聖明哀憐而垂察焉。微誠未格,天聽不卑,近侍遠臨,聖諭愈勤。臣雖無狀,豈不知感,垂死殘喘,終難勉強,情禮虧缺,莫此爲甚,撫躬深悼,只自涕泣,惶恐俟罪,不知所達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洪好人曰,卿之出城,已近三旬矣。予之敦勉,亦幾也,而卿辭愈篤,造朝邈然,日夕只自愧恧其誠淺,夫復何諭?目今廊廟之無人,予雖不言,卿必知之。但胄子入學,在乎明日,而時任行公者,其幾人?卿以喬木世臣,當元良齒國庠之日,豈不欲一見乎?左揆批旨中,今日出明日入之語觀之,可想予誠矣。元良謁先聖之日,予雖不能躬率以往,卿等若隨往,則予心忻喜,將若何?此非一時勉出之意,卿須少諒,卽日偕入事,右承旨卽往傳諭于右相,與之偕來。
○持平宋秀衡疏曰,伏以臣性拙而迂,才賤且短,學識則鹵莽矣,言議則巽軟矣。雖欲效其區區,何敢冀萬一之助也?惟是憂愛一念,根於秉彝,消鑠不得,睠顧不忘。謹以一二瞽說,仰陳於冕旒之前,惟聖明澄省焉。噫,今日之國勢,可謂岌岌乎殆哉,廊廟之空虛,久矣。公務國計,一切廢却,金吾之讞獄無人,囚縶充滿,鬱以成疾,百僚悠悠,了無向前擔當底意,群工解體,擧懷釋負歸田之計。噫噫,此何景象耶?臣新從湖西來,道路所目覩者,窮戶殘氓,未免顚連,雄府大邑,率皆凋弊,擧一路而八路可知矣。內而朝象如此,外而民窮如此,急急危亡之勢,迫在朝暮。伏想殿下,念及於此,玉食無味,丙枕靡安,臣中夜歎咤,繼之以涕泣也。仍竊仰惟殿下,睿姿天成,聖學日就,粤自嗣服之初,克懋緝熙之工,講殿書帷,日闢三四,臨文論難,玉音亹亹,隻字片言,味繹而不遺,千頭萬緖,通透而無礙。臣曾忝珥筆之列,目覩典學之美,竊嘗攢手而欽歎曰,古聖王懋學之盛,何幸復見於今日矣。庶幾德與日新,化與時運,至治之效,何遽不若三代?而奈之何日用施措之間,濬發符應於外者,有不能大慰臣民之望,臣竊惑焉。噫,殿下聰明,非不卓絶,而反察之於細事,智慮非不深遠,而或規之於常例。宅心則不能以剛大爲體而失之於小仁,制事則不能一循乎天理而出入於人慾,以誠一無妄自勉而文具居多,以修齊治平自期而實效未著,勤政圖治之誠,漸不如初,愛賞惜費之道,未免有歉,終不克透得上頭一門,以致萬事之俱低。臣愚死罪,此無乃聖上徒勤講學之業,而未加實踐之工,凡於格致之要,誠正之本,或有些未盡處而然耶?且臣伏見近日聖上絲綸之間,辭氣不平,聽納之際,威怒或加。噫,如臣庸碌瑣瑣者,亦廁於臺閣之列,凡諸敷奏之語,論列之辭,旣不能仰酬聖意,上合宸聽,則辭氣之不平,威怒之或加,固其宜矣。然而合衆智集群思,則亦足以仰補聖治之萬一,平心而徐究之,則或有事實之不然者,而一言忤旨,嚴敎輒降,譴責之摧折之,不少顧藉,臣竊爲殿下惜之。況人主心氣,貴在和平,心氣和平,則事事皆得其平。心氣不平,則事事皆失其平,譬如止水之靜,可鑒毫末而微風起浪,萬象顚倒矣。此豈非大可警懼者哉?朋黨之爲害,久矣,殿下戒之,誠宜矣。而殿下每以朋黨二字,先着於心上,或因其依俙,而有所過疑焉,或不察本情,而有所臆逆焉。忠逆之分,自在而無甚辨別,忿懥之念,先發而不賜恕諒。是以群下惴惴,莫敢盡其情實,凡於進言做事之際,先以爲我若如此,則聖上必以朋黨疑之,多般揣摩,苟然以遠嫌疑免咎責,爲得計而已。則何望展布所蘊,做得國事也哉?伏願殿下,奮發大志,淬厲振作,終始典學,而必下實踐工夫,加意本原,而懋臻昭曠之域,使心氣和平,而盡接下思恭之道,是非自明,而無一毫偏係之私,虛襟開納,秤量得宜,上下交孚,愚智俱進,則百度可以惟貞,萬事不至叢脞矣。臣聞古語曰,國無三年之蓄,國非其國,我國則公儲枵然,曾無半年之蓄,昨年江都軍餉米三萬石,旣以取用之矣。頃見戶曹啓本,則忠州之嘉興倉,牙山等沿海邑所儲,次第運漕,以爲新舊相繼之資。噫,京外若干儲蓄,自此罄竭無餘矣。朝不慮夕,遑遑罔措,殆同寒窶之家,東西乞貸,如是而國何以爲國乎?從今以後,廟堂諸臣及掌賦之官,必於理財裕國之道,十分講究,以收實效,而其本惟在於殿下之崇儉節約而已。伏願殿下,惕念刻厲,雖係大段不得已,經用務從節省,至於尺布斗米,亦戒浪費,必以韓琦所謂減省浮費,自宮掖始,爲今日第一務也。近來閭巷傳說,或以爲內入太多,公儲漸縮云。臣未知殿下,果有是否,而若以臣待罪騎省時,一二所目覩者言之,則殿下所用,非科外,乃應入也。然而國儲稍優之時,則除非科外之物,何妨內用,而目今公儲匱乏,至於此極,雖係應入之物,豈可諉以前例,而內入之不已耶?不用科外之物,自是盛德事,而減節應入之地,尤豈非盛德事耶?臣極知惶悚而敢達。昨年夏殿下御樂善堂受灸時,臣以堂后,隨藥院三提擧而入侍,則御前鋪席,色渝而頗至弊傷矣。其後更爲入侍,則昔之少弊者,今幾盡弊,往往見藁,而至於大臣所伏處,貼以紙片。臣於是仰認我殿下崇尙儉約,斥去浮華,雖在至細之物,而不事乎修飾也,臣誠不勝欽仰,未嘗不心歎而口誦也。然而帝王之德,貴在推擴,殿下儻以此不改弊之心,而至於內外應用之物,一切省費,懋昭儉德,則大禹之菲衣惡食,衛文公之大布大帛,不獨專美於古也。如或不然,則便殿一弊席,不過爲殿下崇儉之一節,何足爲制節之大德也哉?臣之區區所望,殿下擴充是心,以行實政,用盡省費之道,增光克儉之德焉。噫,生民難保之弊,固非一端,而軍役爲最。諸般軍役,實爲民難支之端,而尤有所萬萬慘刻者,死骨旣朽,而追徵其布,生髮未燥,而勒充軍案,此聖上所以深加悲憐,前後備忘筵敎,屢示惻怛之意者也。然而徒示惻怛之意,不思救藥之方,則實惠終無以下究,而聖旨反歸於文具矣。殿下何不下詢於備局諸臣,講求大變通大釐正之道乎?臣竊聞西北列邑,名以各色軍官者,多則千餘人,少不下五六百人。此輩稱以除番,或納布納錢於官家,而終歲安閑,不操弓矢,不知人間有何樣偏苦底事。三南列邑中,富民所居之村,則必名以各廳契坊,各以土產之物,納于鄕廳、作廳,歲以爲常。而率皆見漏於歲抄,故或通一里而不充軍額者有之,或通一面而不入軍保者有之。至於鄕校,所謂額外儒生,擧八路其數甚夥,而俱是良丁之規避軍役者也。此輩攀緣邑倅,締結官吏,或冒屬軍官,或作爲契坊,或濫稱校儒,富戶饒漢,無一人充丁者。而只使至窮至殘之民,偏受其害,如是則已縮之軍額,何以塡充,白骨隣族之弊,何以蠲減,脫有緩急,將何所恃乎?臣意則以爲西北之軍官,三南之契坊,八路之額外校生,竝爲沙汰,移屬於諸般軍保之籍,則向所謂大變通大釐正之道,恐不外於是矣。宜令廟堂發關於該道,使各邑各別擧行,早晩繡衣之行,廉問其虛實,守令中如有不爲擧行者,隨現重究,則爲守令者,豈有不遵朝令者乎?噫,此等所陳,係聖德事耳,爲國家計耳。其言則蒭蕘,而乃其誠則芹曝也。伏願聖上,恕其過而察納焉。臣有沿路所聞及素所稔知者,敢此附陳焉。忠州牧使朴致遠,曾經銀臺,出典雄府,固當十分飭勵,無負朝家翦拂之意。到任以後,惑於妖妾,政令憒憒,凡干文書,一委於妾娚李泰爲名漢之手,賄賂公行,請囑多門,貪饕無厭,駄載相續,暮夜潛輸,爲人所捉,聽聞所及,莫不爲駭。而且座首金堣者,本以奸黠之人,爲致遠所信任,須臾不離。因其得罪於一鄕多士,將不得接足於鄕廳,則致遠邀置客舍,曲加容接。所謂多士之欲罪金堣者,未知其事狀之如何,而第客舍,乃殿牌所奉安之處,而大小使行,所迎接之所也。今致遠,乃以幺麽一座首,接置於客舍者,豈不大可駭痛者哉?如此之人,不可置而不論,臣以爲罷職之罰,在所不已也。瑞山郡守南正夏,到任以後,無一善狀,率置饞弟,俾開受賂之門,信任奸吏,一聽舞文之術。決訟之際,隨其賂物之多少,立落不公,怨聲載路,故自巡營移送於他官者,非止一二。田稅收納之時,稱以前頭有欠縮之弊,法外濫捧,肆然無憚,竝與其落庭而私用,其他軍丁之簽定,鄕任之差除,皆以賄成,鄙瑣貪濫之狀,不一而足,傳說狼藉,莫不唾罵。眞寶縣監尹世鳳,本以鄙瑣之徒,猥典字牧之任,其貪饕虐民之事,不可殫論。而姑以最著難掩者言之,蠱惑妖妓,信任猾胥,大小詞訟,一從其言。邑底有馬醫李姓人,出入公衙,無異私室,晝夜附耳而綢繆者,無非巧作名目,徵斂民財之計,此已駭痛。而且境內一良民家,頗富饒,有女美色。世鳳爲其弟奔與之圖,威脅恐嚇,必欲勒奪。而及其女家逃躱之後,則多發官差,遍括一村,或杖或囚,星火督現,隣里老幼,提携奔避,冤號徹天,如逢亂離。如此不法之人,決不可置之百里之任,以貽生民之害。臣以爲此兩人,竝罷其職,以懲他人,可也。臣無任屛營激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陳戒之言,誠甚切至,深用嘉之,可不留意焉。兩邑守令事依施,而朴致遠,以侍從之臣,出治外邑,其所不法而若此,則豈止例罷,拿問處之,可以變通者,令廟堂稟處。
○正言申處洙疏曰,伏以臣於言議之地,有所自劃者,春初有柏府之命,繼而有春坊之除,踪地危蹙,病勢沈重,前後違逋,殆至八九,祗今思之,惶悸欲死。不意今者,復忝諫職,揆臣分義,固當竭蹶趨承,不敢更爲撕捱之計。而第念臺閣之地,公議所在,向臣所被人言,卽與文字,正相反也,則臣冒此題目,抗顏復出,必將重得罪於公正之論矣。其爲狼狽顚頓,又當如何?臣所以寧犯違傲之誅,而不敢爲祗肅之計者也。伏乞聖明,諒臣情勢,亟許遞改,以嚴公議,以整私義,千萬幸甚。臣雖不敢以臺官自處,而於目前之事,竊有憂嘅之忱,略此贅陳,惟聖明財察焉。臣於昨日推考承宣之批,誠有所不敢知者。夫代撰王言之道,不避忌諱,直陳過失,然後可以導達聖意,感動人心。彼別諭中所謂偏係二字,有若激惱之端,而至下嚴重之敎耶?臣愚死罪,竊以爲聖上病痛。或不無偏係中出來,故喜怒類多失中,辭令或至乖當,而凌藉臣僚,傲然自居,此巖穴之士,所以前却而不進者也。然則今日代撰者,烏得不下語切實,以示至誠招徠之意耶?夫聖人之心,至公至正,固無偏係之可論。然以殿下謙沖之德,亦豈自謂予,無些箇病痛也哉?特以以臣言君,事體未安云爾,則此亦有不然者。奉天哀痛之詔,是陸贄代草者,而其自咎誨責,殆非臣子所敢言者,然後世不以爲然。豈其代草之體,有以貶君爲嫌也耶?以是觀之,承宣之言,亦非過矣。噫,聖上此敎,不過偶失於一時斟量,而其之害,有不可勝言。臣竊觀近日朝廷氣象規模,直諫無聞,巽軟成習。而殿下又從而抑揚如此,則幾何不至於頌功頌德之章,□□□之上耶?臣以是懼焉。仍竊伏念經筵被選之人,付之閑職,出入經筵,初意豈不美哉?官職有無,元不關於此等人,然銓曹除吏幾盡,而終不擧論,聖上亦無別樣申飭之事。如是而其可謂待士以誠耶?嗚呼,卽今廟堂空虛,而公務積滯,民憂國計,可謂罔極。而殿下方且雍容暇豫,儼若無所事於股肱耳目之任,則彼草野□□□者,臣未敢知聖意果能寵致於朝廷耶?今玆別諭,臣恐徒歸於一張文具而止耳。伏願聖明,深自誨責,以示至誠招徠之意焉。近來宮屯折受,亦是殿下偏係之一事。臣伏見統制使李復淵狀啓,則蓋論稷田舊折受事也。海防戰具,所貴者船材,而百年長養之地,一朝奪屬於宮家,豈不爲聖德之累耶?殿下試取其狀辭而垂覽焉。其憫痛迫切之意,至形於辭表,彼稷田之有關海防,爲產財之地,據此可知。則本道方伯,亦豈不審而內司稟旨,不敢違拂,卽爲馳關,許其打量,其所以爲邊圉深長慮者,反不及於一武臣,臣竊嘅然也。雖因統營狀報,姑待備局覆啓,而所處分。然玆事元係,殿下一府之私,伏願直降揮,召還宮差,以彰無私之德焉。殿下以好察之德,守令邊將,輒皆引見,凡在臣隣,孰不欽仰?而第或因此而雜進猥越僭妄之言,識者之寒心,固已久矣。臣聞日昨引對時,前兵使李思晟所達,尤極無嚴。自上特詢北路弊瘼,則拖引不緊說話,無非自己私事。況其末端語,攙及進退事,至以竄配人差送邊倅。噫,黜陟進退,除拜竄逐,自是人君之大柄,雖位在三事者,尙不敢肆然直請。渠以一武夫,何敢與論於此哉?其在重體統之道,決不可置而不罪。伊日承宣之請推,亦可謂末減,而殿下不惟不從,乃反以觸時諱爲敎。所謂時諱者,臣不敢知殿下何所指而發也。此不過以事體間事,只請問備者,而殿下臆料諸臣,乃反若是,此亦殿下有偏係之處而然也。伏願殿下,推誠待下,勿以黨論而輒疑焉。臣之所欲言者,非止此數款,而病伏昏涔,略效狂瞽,伏乞聖明恕察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日昨承宣特推事,意在警飭,而稷田洞事,觀統帥之啓,聞已命召還司官矣。李思晟事,日昨陳達非有他意,則今爾疏論,不亦過乎?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丁未三月十八日初更,上御熙政堂,左議政洪致中引見入侍時,左議政洪致中,左副承旨羅學川,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進伏訖,洪致中曰,春候已深,而風氣異常,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致中曰,王大妃殿調攝之候,近來,何如?上曰,連進湯藥而餘症未已,可悶矣。致中曰,王世子入學之禮,只隔一宵,當此日氣不和之時,早朝勞動,恐或有傷損之節,姑待日候之稍和,改爲定行,未知何如。上曰,雖以他日定行,安知其必勝於明日耶?欲令入學者久矣,而三年之內,拘於禮制,不得爲之,今年爲之,猶爲差晩,一時勞動,有何所傷乎?致中曰,入學卽盛擧也。一時爲急,而適會日氣甚不佳,在臣子區區之情,或恐有傷損之道,故敢達矣。上曰,世子氣候,春夏則每不如秋冬,而若夫今日雨,而明日不雨者,亦有之矣。今日日候,雖如是不佳,安知明日日氣,亦能稍和乎?上又曰,前冬面諭時,已盡心腹之諭矣。厥後行公數日,旋卽引入,此豈面諭之意乎?卿之所患,果有難強之勢,則雖今日行公,明日復入,未爲不可,而今因情外之謗,至於出城,世道之乖戾,極矣。金祖澤不言於可言之時,乃反張皇於自辨之疏,此已可駭。而至於右揆,則所遭與同,而少無顧藉之意,此等之言,何足介懷?而遽出城外,倏已三旬,予心之愕然,何可形言?雖以公事之積滯言之,頃因卿箚,各道水陸操,今方設行,舊還停捧,因卿等不出,未卽回啓,其害至及於窮民。如此之事,難以毛擧,緣予否德,不能使大臣,久安於其位,中夜思之,只自愧恧。卽今元良入學,只隔一宵,而時任大臣,無一隨去,此則不過一時之事,至於國事之不成貌樣,可謂罔涯矣。卿受先朝厚恩,宜思古人追先帝報陛下之義,而乃反今日引嫌,明又引嫌,然則何時可得與大臣做國事乎?今日偕入,非但爲入學一事而已。更勿爲辭,仍卽出仕,千萬爲望。致中曰,聖敎縷縷,臣何敢更煩?第臣不肖無狀,久處匪據,僨敗至此,固其宜矣。臣方自反之不暇,何可責人乎?若其所遭情勢,實難冒據,受國厚恩,無如臣家。臣雖不立身,以布衣在畎畝,實有與國家同休戚之義。若爲自便其身,有少歇後於國事之心,則何以立於覆載之間哉?若使臣果有誤國之事,則言者之言,是矣。臣何敢辨之?臣與祖澤,本無恩怨,豈忍有害臣之心而然耶?此不過不知臣之本心故耳。大抵近來時議,不但祖澤一人,擧世皆然。臣意則以爲朝廷大體,不當如是。殿下旣以此任,授之於臣,雖殫誠爲之,猶不能救得一分,況可放過於先務者耶?三司自是言議主人,廟堂則雖或贊助,而不可不以國計民憂爲先務,故當初付諸三司之請,此也。年少之輩,不知臣心,謂之歇後,臣亦不欲以此引嫌。而祖澤之疏,則以爲吾君之不欲爲,我何必爲之云云。此實非臣之所嘗爲心,亦非出於臣口者,反欲歸之於不美之目,可謂情外之言,非就事論事之比,則出城乞遞,是臣廉隅之當然。昨年領相陳疏之後,不爲出城,卽今反如是者,非以祖澤之言,有加於領相之疏也。只欲申暴不自安之衷曲,咫尺前席,焉敢誣也?國事之至此,朝象之如此,皆臣之罪也。大臣異於庶官,情勢雖不安,亦豈全無復出之例乎?但臣之所遭,非一非再,不可不遞者,此也。廉隅旣不得伸,而晏然行公,則物情豈不非之?大臣,卽百僚之長也,如此而其可爲政乎?終莫如改卜賢德之爲宜矣。聖意必欲任使小臣,則雖暫時許遞,必須伸其廉隅,然後方可論其去就矣。且祖澤,尙在削黜中,而臣獨入城,雖以古事言之,被論大臣,更出後,無仍置言者於罪罰之中矣。臣非以祖澤之言爲盡善,其在事體,固當如是矣。至於右相,本不歇後於討復,前後累次入侍,未嘗不言,而祖澤之疏,至以忠翼公之姪,有所云云,此則不識事理而言矣。以同仇之義言之,無論有故家無故家,孰不思奮於討復大義,而獨忠翼公之姪子,然後可以爲之耶?此則無識之致,其意不過詬辱而發,然其所秉執,則是矣。臣旣入城,而彼尙在於罪籍中,益爲不安矣。上曰,古人言用人勿疑,此言勿撓於謗,言而信用之意也。知人,惟帝其難,予於卿,雖不可眞知,而若其依毗之誠,則嘗以勿撓爲期矣。末世人心,日漸薄惡,已不可言,而至於古人,見信於君父者,亦多有被誣者。曾母投杼之說,可以驗矣。世之爲人主者,非不知此,而用之未固,信之未誠,故謗言易入,須如漢之昭烈、孔明,秦之苻堅、王猛,然後可矣。予雖無知人之明,自拜卿爲相之日,已有信用勿疑之心,守此心而不變,可乎?撓於謗言而不用,可乎?漢文之不用廣國,皇明高皇帝以爲私意,高皇之意,可謂出尋常萬萬矣。若欲伸卿廉隅,屈意勉副,則此近於計較,亦非誠信之道也。如使卿果有所失,則予當言之,不宜諱之,卿之所失,果如言者之言,何必顧藉假借,使之入城,以失其誠實底道理耶?用人之道,但當如一,勉出之意,非爲大臣而已。祖澤之用意不美,實爲嘅然,卽今右承旨,卽其時左承旨也。當以偕來進去卿所,而祖澤,疏請自往偕來,此則欲探知卿之動靜而論之也。此等處,雖使後人見之,可知其心術矣。至於忠翼公姪子之說,尤不足掛齒。右相以重臣入侍時,非不以討復爲言,而祖澤之疏,乃反如此,此不過蓄憾於平日,托言於自辨也。擧直措枉之義,不復如是乎?予之略施譴罰,亦云末減,則豈以今日卿之入來,遽爾宥解也。然卿之所達如此,何可不安其心乎?解其削黜,用次罰罷職,可也。上又曰,祖澤之言,至於右揆事,則尤爲駭然矣。姑未見偕來承旨書啓,未知將何以爲之也。致中曰,卽今時議,非欲擊逐臣等也。臺議旣不允從,而自上每示不信之意,群情豈不抑鬱而層激乎?臣於頃日啓覆時陳之矣,今不必疊煩,而許多臺啓,終無一事見施,朝象之不佳,不特今時爲然,前頭必至於轉輾乖激之境。臺啓之可從者,宜卽允許,使公議。得伸然後朝著可安,國事可做矣。臣近見出入三司之人,則氣象愁阻,皆有退去之意,此莫非殿下不信廷臣,一言一事,每疑其皆出偏係黨議故耳,豈不悶切乎?近日臺官,年少居多,豈敢曰事事皆得其正,而然其所言,豈盡出於黨議偏係而然也?下之進言者,先以上意之未安爲慮,上之聽言,亦以偏係爲疑。上下之情志,不通至此,如是而其可做得國事乎?其言果非,則罪之可也,其言果是,則從之可也,而今則疑阻如此,臣實未曉。近來三司不備,不得連啓,而雖前頭,若其可從之事,則宜卽允許也。若遵前度,終無變動,則將無奈何矣。雖以徐宗伋事言之,宗伋卽臣之至親也。嫌難是非於其間,而第事有關於君德,則亦何可終始不言乎?宗伋之處置措語,果非矣,而若曰,用意云爾,則冤矣。若果用意,則其罪奚止於斥補?而此則不然,不過不善處置而已。以此罪之,至於斥補,豈不過乎?況城門留門,尤豈非駭惑者乎?臣於平日,每將聖上涵養之工,迥出尋常,今於此事,處分太過,臣竊不勝憂嘅之至,而拘於親嫌,不敢陳箚於伊日,今始陳達矣。上曰,宗伋事,若無金龍慶處置則已,旣有龍慶處置,而如是爲說者,非矣。若依龍慶之例,直請出仕,容或可也,不然則以上款事,直置落科,亦可也。而不東不西,糢糊爲說,欲以無心救龍慶,而渠則用意如此,極爲駭然。留門事,咫尺前席,豈欺卿哉?予於出送宗伋後,始覺其太過矣。致中曰,處置措語,外議皆非之矣。渠果用意,宜被重律,而若或本情不然,則斥補豈不過乎?繩之以不善處置之罪,則罷職可也,嚴敎可也。而罰過其罪,人皆言之,臣心亦不無嘅然者矣。臣於平時,仰恃聖上者深,而今忽有過中之擧,往事已無及矣。前頭凡干處分,特加聖慮,俾得其中,是臣之望也。上曰,大臣所達好矣,當體念焉。上又曰,祿俸,以卿等不受之故,連爲輸送,便成文具矣。今則卿已出仕,勿復過辭常廩爲望。致中曰,旣辭其職,則不宜受祿,故不敢爲領受計,而聖敎如此,益爲惶恐矣。上曰,卿旣出仕矣,豈可如前過辭乎?致中曰,臣於退去後,更當以文字仰暴,而晏然受祿,以爲行公之計,則甚不安矣。上曰,旣而面諭,何必復爲文字乎?上曰,義州府尹狀啓,俄纔入來,卽盛京禮部移咨於本國事,而灣尹以其禮部之直爲移咨,元無前例,不敢擅受,有所狀聞也。旣無皇旨,而直爲移咨,元無前例,且關後弊,據例不受,似爲得宜,大臣之意,何如?致中曰,觀其狀啓中措語,則其所移咨,事甚微細矣。以此等事,直爲移咨,已涉駭異,非出皇旨,且無前例,據例不受,實爲合宜矣。上曰,灣尹之不爲擅受,誠爲得體,而姑爲留置彼人於越邊,書其齎來咨文,據例不受之意,自備局斯速分付下送,可也。致中曰,事關彼中,不可不商礭擧行,當與時任、原任大臣,相議爲之矣。上曰,唯。〈出擧條〉洪致中所啓,有急時稟定之事,故敢此仰達矣。咸鏡監司趙尙絅,以三衙門今年耗穀,尤甚四邑及三、甲,全數劃給,之次七邑,折半劃給,竝與本營耗穀,添補分賑於各邑,使飢餒將死之民,特蒙優恤之澤事,有所狀請,而尙未覆啓矣。北關今年凶歉太甚,飢民賑救之道,不可不各別軫念。今此狀請之事,特爲許施,以補賑民之資,似爲得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今此世子入學時,領府事閔鎭遠,雖是原任,無不可進參之義,且朝家待大臣之道,豈於時任、原任有間乎?使之同爲進參,可也。〈出榻前下敎〉諸臣以次退出。
3月19日
编辑行都承旨趙榮福〈坐〉。左承旨安重弼〈坐直〉。右承旨洪好人〈奉命偕來〉。左副承旨羅學川〈坐直〉。右副承旨洪龍祚〈式暇〉。同副承旨金致垕〈病〉。注書沈聖希〈病〉鄭亨復〈在外〉。假注書金夢垕〈式暇〉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王世子,成均館入學出宮後,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還宮後,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
○羅學川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崔道文在外,朴奎文,持平趙明澤、宋秀衡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羅學川,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王世子入學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洪鉉輔,以禮曹參判,王世子入學陳賀箋文開拆及方物看品事,本曹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同副承旨初度呈辭。傳于趙榮福曰,還出給。
○趙榮福啓曰,同副承旨金致垕辭單,旣有還給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同副承旨金致垕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安重弼曰,只推,仍卽牌招。
○以同副承旨金致垕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安重弼曰,日昨特推,非有深意,辭單還給,意在開釋,則如是違牌,殊涉未安。只推,明朝牌招,使之進參。
○安重弼啓曰,明日陳賀擧動時,承旨不可不備員,而右承旨洪好人,以右議政偕來,方在城外。在前如此之時,亦有姑爲來參之事,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姑爲來參。
○傳于安重弼曰,予於嗣服之初,申飭閭家奪入者,乃使生民,安堵其所之意。噫,生者旣民,則死者亦不民乎?近觀上言,以山訟者,什之八九,至於昨觀京兆粘目,成德潤,曾經侍從之人,猶尙如此,知者如此,其他可言。昨年以李箕獻事,判付之時,欲爲申飭而未果矣。今又有成德潤,其所痛禁,烏可已乎?一依閭家奪入、借入、貰入之目,勒葬、誘葬、偸葬之類,各別痛禁,犯者亦依閭家奪入之律施行,而該邑守令,亦當拿問處之。每年都事覆審時,抽栍摘奸,隨現啓聞,掘移科罪事,申飭諸道,以示予視民生死無間之意。
○傳于安重弼曰,世子酌獻禮及入學時,傅及宮官以下執事儒生等,竝依例,書啓。
○羅學川,以兵曹言啓曰,今二十日,文臣朔試射日次,而陳賀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安重弼,以漢城府言啓曰,取考戶籍事目,則帳籍上送時,結裹堅封,定監色領納者,其意有在。而近來各邑,一任其監色輩之自便,或於京主人及無賴人往來之際,莫重國籍,因便委送,監色俱不領來,中間用奸閪失之弊,率多由此。此於謬習,一切痛禁,而不遵朝令,猶復如此,則當該監色,刑推定配,守令罷黜事,定式矣。今此興德縣丙午式年帳籍,過限已久之後,姑使他道僧人替送,淹滯私家,趁不來納,事之駭然,莫此爲甚。帳籍何等重大,而本縣之違越事目,不以監色領納,乃以無根着僧人付送者,殊甚絶痛。依事目,當該守令罷黜,監色令本道嚴刑定配,何如?傳曰,允。
○羅學川,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全羅道增廣監試初試初場入格儒生吳道謙等四十五人,終場入格儒生韓宗岳等四十五人,聯名呈狀內,生等以會試觀光次上京,考見講所榜目,則進士試四十五人,以生員試換錄,生員試四十五人,以進士試換錄。此不過列書榜目之際,誤書題目之致,而初場入格之儒生,不可以終場赴試,終場入格之儒生,不可以初場赴試,斯速啓達變通,俾無一榜儒生停擧之弊云。取考榜目,則生進題目,果爲換錄,京試官姑未上來,雖難憑覈,而一榜多士齊聲呼訴,則其誤書榜目,可以推知。原榜目中,生進兩試換書,改付標以入,而莫重御覽榜目,如是誤書,封進當該京試官,難免不察之失,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今三月合四朔祿俸,竝更爲輸送于門外所住處。則左議政洪致中以爲,黽勉乍出,只爲粗伸分義而已,何敢晏然受廩?昨日親奉聖敎,而又不得祗承,益增惶隕云。右議政趙道彬以爲,危蹙之蹤,決不敢虛縻公餼,不得不又違恩命,只自恭竢嚴何云。祿俸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輸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忠州牧使朴致遠拿問處之事,傳旨啓下矣。朴致遠,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書吏拿來,何如?傳曰,允。
○右承旨洪好人書啓,臣敬奉聖旨,更爲傳諭于議政府右議政趙道彬處。則以爲,元良升庠,盛儀方擧,一國有慶,萬姓同歡。凡在臣隣,孰不忭蹈?而昨者別諭敦勉,又出非常,隨往欣喜之敎,不啻若面命。自惟簪履之舊物,尤豈不切欣踊祗承之願?而咎釁狼藉,罪在罔加,不惟危蹙之勢,靡有餘地,亦不敢以醜陋之蹤,唐突滓穢於庠禮庭賀之列,反復趑趄,終未克進身陪護,誠禮莫遂,分義全虧,臣達宵耿耿訟罪而已。又伏奉書啓之批,諄諄辭旨,愈益勤懇,至以非誠而然爲敎,責之以世祿之義,申之以面諭之意。臣雖蠢頑,亦有知覺,榮以名事,雖不命而其承,況又縟禮在卽,明命特降。臣豈敢以縷縷勸勉之諭,非出誠意,而故爲撕捱,甘自陷於辜恩慢命之科哉?迫隘之情,前後瀝盡,今不宜復事煩聒。而若使臣稍有一分可進之勢,而當此百僚相賀之日,終始執迷,一味退處,則鬼神旁列,其必殛之。此固人情之所不敢出,日月之明,庶幾見諒,而寸忱未孚,聖敎至此,臣惶恐抑塞,罔以爲懷。至於進言者之特命解釋,大有光於聖德轉圜之量,臣固欽仰,而雖或以一斥一入,尤爲不安之端。若臣自靖之道,終不可以言者之見原,有所容恕,未蒙一退之前,罔非臣俟命之日,入覲之誠,非不至矣,而亦末由蠢動,瞻望天闕,益增隕越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答曰,朝者書啓之批,悉諭心腹,又觀書啓,大非所料,愕然之極,益切愧恧。噫,卿之不諒予志,一至此哉?卿之引入之後,中夜思之,不覺太息而忘寢。如今日之好機,卿若不入,則更待何時?入學雖過,庭賀在明,臨殿受賀時,見卿在班行,則當食而庶可知味,當寢而庶可寐矣。噫,今也此言,實由心腹,誠非虛僞,以卿體國之誠,豈不諒此?幡然偕入,用副至意事,更爲傳諭。
○右承旨洪好人書啓,臣敬奉聖批,更爲傳諭于議政府右議政趙道彬處。則以爲,臣勢窮理極,蠢動無地,邦有慶禮,明命荐下,終不敢爲進身一步,瞻覩縟儀之計,蔑分慢命之誅,惕息以竢。又伏奉書啓之批,十行辭旨,愈往愈隆,中夜太息之敎,寢飧靡寧之諭,有非微臣所堪承聞。臣奉讀未半,聲淚交竝,直欲攢地以入,而不可得也。今日升庠之禮,明朝獻賀之節,實是人臣奔趨攢抃之辰。臣若有毫分轉身之路,則豈不以此時,少伸誠禮,而徒守咫尺之義,甘就積逋之科哉?臣雖欲感戴恩靈,冒昧逕入,一身之進退無據,固不足言,而其於關國家時政之得失,又復如何?此臣所以限死控免,而不敢進者也。噫,糞土賤臣,顧何有輕重於當世,而前後眷係之念,若是勤懇,以恩爲罪,直恐危死之不遠。儻蒙聖慈,亟賜準許,庶開臣自靖之道,則臣雖沈疾濱死,卽當詣闕,獲覩耿光,然後退而枯死,則臣之至願,千滿萬足。玆上短牘,悉暴危懇,仁天閔下,庶幾鑑諒,衷情抑塞,更不知所達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判書沈宅賢,參議李箕鎭疏曰,伏以臣等卽伏見正言申處洙疏本,以經筵被選人,終不擧論,致責銓地,臣等於是,不勝瞿然之至。夫經筵官之命付閑職,實出於聖朝優待賢者之盛意。則在臣等之道,惟當仰體奉行之不暇,而旣異常調,且罕當窠,以致除拜之久曠,此固臣等不敏之罪也。然其除吏幾盡之云,文字自有出處,語意非比尋常。有若以臣等急於循私,未暇及他者然,審如是則其所以罪狀臣等者,又奚止於別樣申飭而已耶?臣等俱以無似,冒據重任,曾不能進一賢士,副我聖上招徠之意,反使臺閣之臣,疑其專用私人,究厥罪犯,合被重誅,臣等何可一刻晏然於職次乎?玆敢相率陳章,仰干宸嚴之聽,伏乞聖明,亟賜譴罷,仍命勘論。臣等罪狀,以重銓職,以別公議,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經筵官之處閑職,非卿等之過,前後下敎,不啻丁寧,則過重之言,於卿等何嫌?卿等須勿復辭,從速行公。
3月20日
编辑行都承旨趙榮福〈坐〉。左承旨安重弼〈坐〉。右承旨洪好人〈奉命偕來〉。左副承旨羅學川〈坐〉。右副承旨洪龍祚〈坐直〉。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書沈聖希〈病〉鄭亨復〈在外〉。假注書金夢垕〈仕〉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親臨陳賀後,大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洪好人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賓廳坐起日次,而陳賀擧動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趙榮福啓曰,吏曹郞廳,百官加下批,守令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傳于洪好人曰,今二十一日,輪對爲之事,命下矣。大妃殿受灸相値,停。
○傳于羅學川曰,頒赦百官加爲之。
○羅學川啓曰,頒赦百官加爲之事,命下矣。大提學李宜顯,卽爲牌招,赦句添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頒赦百官加爲之事,命下矣。某罪以下宥之乎?敢稟。傳曰,雜犯死罪以下竝宥。
○洪好人,以禮曹言啓曰,卽接順陵奉事,參奉所報,則本陵陵上莎草,自申方至酉方,廣九尺長二尺,戌方廣二尺長二尺,寅方廣三尺長二尺,莎根全然枯損,土色間或呈露,自戌亥方至寅卯方莎草,大抵稀疏,間或有連根回蘇之望,而枯損處居多,卽今所見,誠爲悶慮云。政府以下,依例進去奉審後,稟處,何如?傳曰,允。
○金致垕,以禮曹言啓曰,順陵陵上莎草枯損處奉審事,大臣以下當爲進去。而領議政鄭澔在外,左議政洪致中身病,右議政趙道彬出城控免,不得進去云。曾前如此之時,原任大臣代行,已有前例,而該曹不敢擅便,令政院稟處,何如?傳曰,允。
○金致垕啓曰,因禮曹草記,順陵陵上莎草枯損處,大臣以下當爲奉審,而時任大臣,皆有故則原任大臣代行,已有前例,令政院稟處事,允下矣。在前如此之時,亦有原任大臣進去之例,而原任大臣,只有領府事閔鎭遠,方帶都提調,明日王大妃殿受灸相値,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明日受灸後進去,可也。
○又以禮曹言啓曰,王世子入學,旣已行禮,此係一國莫大之慶,自祖宗朝,例有設科同慶之擧。而取考謄錄,則乙酉年,孝宗大王在春宮入學後,與冊禮合二慶,設行六百別試。壬辰年,顯宗大王在春宮入學後,與嘉禮、討逆合三慶,設行增廣。己酉年,肅宗大王在春宮入學後,例以設科取人啓稟,則待明春冠禮後爲之事下敎。故至庚戌冬,以入學冠禮與神德王后祔廟合三慶,設行六百別試。乙亥年,景宗大王在春宮入學後,與冠禮合二慶,設行六百別試。壬寅年,上在春宮入學後,合七慶,設行大增廣矣。以此前例參考,則入學後科擧,皆爲合慶設行,今番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待秋當合設別試矣。
○趙榮福,以吏曹言啓曰,在前別歲抄時,以還上虛錄,被謫蒙放,永勿除職之類,過五年後,稟旨書入事,曾有成命,今亦書入乎?敢稟。傳曰,一體書入。
○又以吏曹言啓曰,別歲抄書入事,命下矣。災傷罷黜,準期不敍,褒貶居中、居下,竝爲書入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吏曹言啓曰,在前頒赦時,例有別歲抄之事,今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例書入。
○傳于金致垕曰,今此歲抄中,兩銓褒貶居中、居下,竝蕩滌。
○傳于金致垕曰,明朝大提學牌招。
○傳于洪龍祚曰,今觀秋曹放未放啓目,禁吏之作弊閭里者,亦在蒙宥中。頃因文義,非特申飭,此等之類,若不從重勘處,貽弊都民,可勝言哉?勿放,各別勘處事,分付。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直李秉泰單付。
○有政。吏批,行判書沈宅賢進,參判金有慶受由在外,參議李箕鎭進,行都承旨趙榮福進。兵批,行判書金興慶病,參判李裕民進,參議趙鳴鳳病,參知慶聖會病,右副承旨洪龍祚進。吏批啓曰,全羅監司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吏批,以禹世準爲兵曹佐郞,宋徵奎爲漢城庶尹,李嵩鎭爲掌樂主簿,韓宗揆爲監察,李顯祿爲全羅監司,李義宗爲瑞山郡守,李日新爲古阜郡守,李泰祥爲眞寶縣監,金尙輝爲輸城察訪,鄭匡濟爲宗簿正,李喬岳爲觀象監提調,李重協爲禮曹參議。百官加下批,驪興君垓,今加承憲,密雲都正壎,今加明義,內官朴弼周、鄭重明,今加崇政。兵批,百官加下批,副護軍徐宗燮單付。
○羅學川啓曰,在前頒赦之後,有時推蕩滌之規矣。卽今未承受推考傳旨八十三丈,自本院爻周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金致垕曰,世子酌獻禮及入學時,傅左議政洪致中,左賓客申思喆,右副賓客黃龜河,大司成金取魯,各虎皮一令,左副賓客兼博士李宜顯,熟馬一匹賜給,輔德韓順朝加資,弼善閔應洙兒馬一匹,陪從侍講院官員及廟司司藝崔鼎來,典祀官奉常寺正李台徵,各上弦弓一張,翊衛司官員各不粧弓一張,將命生員南有常,《論》、《孟》中一件,奉香生員閔通洙,奉爐幼學權煒,《庸》、《學》中各一件,執事生員李箕重、金若魯、兪郁基、李命采、徐命聖、洪啓禧、李普萬、申壄、金漢明,各紙五卷,筆五柄,墨五笏賜給,下人等,令該曹米布題給。
○備忘記,傳于洪龍祚曰,長番內官申必輝,當爲莫重公事,不踏啓字,極爲非矣。推考。
○金致垕,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今三月合四朔祿俸,竝更爲輸送于門外所住處。則左議政洪致中以爲,情勢猶前,病情且劇,今方陳箚請急,又不得祗承,不勝悚慄之至云。右議政趙道彬以爲,踪地轉益窮蹙,末由祗受,日俟譴何而已云。祿俸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輸送。
○掌令朴奎文,持平趙明澤、宋秀衡啓曰,疏下五賊事,世良事,時龍事,李森等事,寧海事,任徵夏事,沈檀事,黃爾章事,李重煥事,昌碩等事,守禦廳屯田事,朴文秀事。〈措辭竝見上〉新除授司諫院大司諫李瑜,時在全羅監營任所,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不允。李瑜,交龜後自當上來,勿爲下諭。
○左參贊李宜顯疏曰,伏以臣卽伏聞以順陵莎草奉審事,諸官當出去,臣見任觀象監提調,亦當同爲進參,而第實錄釐正之役,日不暇給,印出方始,事功委積。臣以泮宮職事,數日不得仕進,因此不免停役,以待今曉,不得不直詣史局,釐校分授之後,始得詣闕,欲待賀班之罷,還到史局,畢其釐校之役矣。今此行園之事,出於意外,勢必費了數日,史役又將不免停輟,其爲悶切,當如何哉?臣前以與史務相妨,辭遞譯院,而今此雲觀職事,其緊重甚於譯院,必須登時變通,可無妨礙狼狽之患,玆敢陳列事狀,仰蘄諒察。伏乞聖明,亟命遞免臣本監提擧之任,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今觀卿疏,事勢固然,雲觀提擧,今姑許遞焉。
○左議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之情勢病狀,豈有仍帶職名復入周行之理?而黽勉承命,冒沒入城者,只爲一參大禮,小伸區區慶忭之誠而已。仍因供職,本非私義之所敢出,而若其入對之際,氣不接續,語無倫次之狀,不待臣縷陳,而聖明亦必俯燭之矣。咫尺前席,親奉面諭之命,而終無以祗承,始擬禮成之後,仍卽退出都門,以仰俟處分矣。賀班纔罷,虛汗如瀉,神識矇瞀,氣息奄奄,若將頃刻垂盡,僅僅擔還,無路轉出城外,不得不直歸私次,而昏到床席,全無省覺。此際遽有陵寢奉審之行,而顧此病情,萬無自力動作之勢,玆不得進詣,惶悚之極,益無所容。伏乞聖慈,亟命鐫削臣職,仍治臣罪,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再昨見卿之後,傾慰良深。今觀卿箚,巽讓如舊,只自愕然之中,益用慮念乎所患之若此。明日奉審,原任大臣旣已進去,卿其安心勿辭,亦勿過自引咎,從容調理,仍視國事,用副予肝肺之誠。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右議政趙道彬疏曰,伏以臣之號呼控免,前後殆半年矣。支離瀆溷,極知罪大,而猶且肝血之請,不準不已者,蓋以危迫之情,有甚於鈇鉞之加而然也。上天蓋高,微誠未格,一例假借,尙此靳許。至遣近侍荐下別諭,敎戒丁寧,非如一時勉出之眷,臣誠窮蹙抑塞,罔知所以自圖也。臣雖不肖無狀,爲臣盡臣之義,亦不至於專昧。顧今情迹,少有一毫轉身之路,則國憂民咨,惟此時棘矣,義豈敢一任虛帶,惟事縮蟄?況今春宮入學,卽一國莫大之慶,三公陪護,古例則然。尤何敢彷徨城外,不思蠢動,至使從衛,終莫之備員也哉?區區至懇,瀝盡肝膈,今不敢復浼宸聽,而自惟臣之踪地,本不宜復廁周行,便同無故之人,往歲修門之重入,是欲一謝軒墀,退塡丘壑之計,而久縻兵任,仍玷台司,眷係明時,未克乞身,遲回時月,以至于今。跡與心違,未嘗不歔欷而惴惕,畢竟詬詆之言,聲罪狼藉,臺議迭至,霑塗已極。苟有一段廉恥之心,則無以自立於人世,雖欲勉強而冒進,有不可得。兩日之內,眷諭頻繁,而終未奉體,大庭之賀,百僚咸造,而將阻班行,臣之罪戾,到此而萬萬難贖矣。臣經年沈疾,癃疰轉深,氣血耗涸,兩眼昏矇,作一廢疾之人。而近又僑寄遷次,觸感非細,精神昏眩,不能締搆,略將短疏,冒死哀鳴。伏乞聖慈,特諒臣危蹙之狀,亟許鐫削臣職秩,仍卽收回偕來之命,且勘臣罪,少安私分,不勝萬幸。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後批旨,罄悉心腹,待卿入來,緣予誠淺,卿心愈邈。每觀書啓,只自愧恧,卿以予畢竟意必勉副如是乎?若然則卿料過矣。予志固定,非一番見卿而後,決難勉副,大禮雖過,予志愈切,卿其須體至意,安心勿辭(勿辭)),卽日偕入,用副倚毗之誠。傳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敎中外大小臣僚耆老軍民閑良人等書。王若曰,正位离極,望已洽於元良,橫經泮宮,禮尤隆於齒讓。玆實曠代之盛擧,詎無諭衆之德音?永念寡躬,叨承洪緖,思祖宗積累之厚,恒懼失隳。荷天地保佑之靈,幸錫祚胤,溫文允覩其日就,孝敬寔稟於生知,服禮誦詩,年已及於就傅。重規疊矩,道將責乎成人,亟宜拜奠於先師,姑俟期訖於殷制。爰趁改歲,載涓吉辰,以儲君而臨國庠,聿追尊聖之義,設函丈而同章甫,丕盡典學之誠。後漢之辟雍割牲,往牒莫盛,成周之樂正司業,懿執可徵。是所謂禮行一日,風動四方,亦將以燕及皇天,嚮用五福,三善皆得,已見倫序之大明。二曜重光,復聞謠誦之倂作,修齊治平之道,玆焉立基,學問思辨之功,惟以遜志。予心之嘉喜旣極,群情之顒仰益深。肆推普宥之恩,用表同慶之意。自本月二十日昧爽以前,除謀叛大逆、謀叛、子孫謀殺敺罵祖父母父母、妻妾謀殺夫、奴婢謀殺主、謀故殺人,魘魅蠱毒、關係國家綱常,贓汚、強竊盜外,雜犯死罪以下,徒流、付處、安置、充軍、已至配所、未至配所、已發覺、未發覺、已決定、未決定,咸宥除之。敢以宥旨前事,相告言者,以其罪罪之,在官者各加一資,資窮者代加。於戲,我家自有法,永托精一之傳,斯文實在玆,佇啓熙洽之運。故玆敎示,想宜知悉。大提學李宜顯製進
○丁未三月二十日巳時,上御仁政殿,親臨受賀時,上具遠遊冠、絳紗袍,乘輿以出。左通禮請降輿,上降輿,左通禮請執圭,近侍跪進圭,上執圭陞座。諸護衛之官,入列於御座之後及殿內東西次次序立。都承旨趙榮福,左承旨安重弼,右承旨洪好人,左副承旨羅學川,右副承旨洪龍祚,同副承旨金致垕,假注書金夢垕、安慶運,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分入殿內東西俯伏。王世子由東門入就位,典儀曰四拜,贊儀唱鞠躬四拜興平身,王世子鞠躬四拜興平身。贊儀唱跪,王世子跪。代致詞官致詞云,王世子臣某云云,賀訖俯伏興,降復位。贊儀唱俯伏興四拜興平身,王世子俯伏興四拜興平身。相禮引王世子出就次。宗親文武百官,鞠躬四拜興平身。代致詞官致詞云,議政具官臣某等云云,賀訖,俯伏興降復位。贊儀唱俯伏興四拜興平身,宗親文武百官,俯伏興四拜興平身。相禮引王世子入就位,宣敎官陞自東偏階就位,傳敎官進當御前,俯伏跪啓傳敎,王世子及宗親文武百官,俯伏興四拜興平身。王世子跪搢圭,宗親文武百官跪搢笏三叩頭。王世子及文武百官,拱手加額曰千歲,唱山呼曰千歲,唱再山呼曰千千歲。王世子執圭,文武百官出笏,四拜興平身。左通禮跪啓禮畢,上降座,左通禮跪啓請乘輿,上乘輿還內。左通禮跪啓請解嚴,兵曹承敎放仗。
3月21日
编辑行都承旨趙榮福〈坐〉。左承旨安重弼〈病〉。右承旨洪好人〈奉命偕來〉。左副承旨羅學川〈服制〉。右副承旨洪龍祚〈坐直〉。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書沈聖希〈病〉鄭亨復〈在外〉。假注書金夢垕〈仕〉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三更至五更,乾方坤方巽方,有氣如火光。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王大妃殿受灸後,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閔鎭遠,提調沈宅賢,右副承旨洪龍祚啓曰,昨日出御法殿,移時受賀,伏未審勞動之餘,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何如?今日曲池、三里等穴受灸事,曾已定奪矣。時刻定以何時乎?臣等不勝憂慮,敢來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受灸時刻,定以巳正,予則無事矣。
○洪龍祚,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申光夏,以漢城府右尹坐起事,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副校理金相奭初度呈辭,傳于金致垕曰,還出給。
○傳于洪龍祚曰,都承旨持此書題,與大提學偕往泮宮,儒生等試取以來。
○傳于金致垕曰,限內收券,先爲作軸稟達,而限後呈券,則更待下敎後,置之亂軸。
○趙榮福啓曰,傳曰,限內收券,先爲作軸稟達,而限後呈券,則更待下敎後,置之亂軸事,命下矣。臣收券,回到弘化門外,非但始爲承命,當初收券時,多定館吏,隨呈作軸,限過後卽爲停却不捧,別無限後所捧之券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臣承命與大提學李宜顯,偕往泮宮,儒生等試取,收券六百八十張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科次以入。
○金致垕,以禮曹郞廳,以領中樞府事意啓曰,臣以順陵陵上莎草枯損處奉審事,今將進去矣。繕工監提調一員,亦當進去,而臣方帶本監提調,自可兼察其任。依前例,他提調勿爲疊進,以除廚傳之弊,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大增廣監試覆試試官磨鍊之際,二品以上無故可擬之人乏少,依近例以二望備擬以入。而前正言趙明翼,前司果韓顯謩,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試官工曹判書李秉常,戶曹判書黃龜河,參判兪崇竝違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莫重試事,事甚苟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大增廣監試覆試,設場於本曹上直郞廳,依例朝房直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慶尙監司狀啓,眞寶縣居私奴世男等燒死事。傳于金致垕曰,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趙明翼單付。
○金致垕,以吏曹言啓曰,昨日別歲抄書入時,居中、居下秩,扶餘縣監朴宗陽,靑陽縣監洪禹章,全義縣監鄭壽淵,牙山縣監朴廷珪,報恩縣監柳慶全,當爲書入,而未免落漏,不勝惶恐。下吏自本曹治罪,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竝一體蕩滌。
○金致垕,以成均館員,以知館事行大司成意啓曰,自前泮製有命,則本館郞廳,預先一齊來會,例也。而臣等來到許久,郞廳多不來會,其中司藝崔鼎來,直講李遇春,典籍權顈,累度催促,終不入來,近來各司官怠慢之習,日以益甚,不可無警飭之道。司藝崔鼎來,直講李遇春,典籍權顈竝汰去,何如?傳曰,今番則勿汰,從重推考。
○洪龍祚,以兵曹言啓曰,卽接金虎門入直把摠金周鼎手本,則今二十一日弘化門入直哨官尹尙質,自昨日猝得重病,症涉可疑,闕內重地,勢難留置云。不得已原單子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致垕,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今三月合四朔祿俸,更爲輸送。則左議政洪致中以爲,方以情病陳籲,義難冒受廩祿,恩命連辱,而終不得祗承,病裏惶隕,一倍靡容云。右議政趙道彬以爲每下輸送之命,終無冒受之路,懍恐之極,不知所出云。祿俸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輸送。
○判府事李觀命疏曰,伏以臣,連章哀籲,雖出於萬不獲已,而屛伏荒郊,屢煩宸聽,猥屑之罪,益無所逃。數日泯默,只切危懍,今又有孤恩闕禮之罪,擢髮難贖,玆敢不避瀆撓之誅,仰干鈇鉞之威,冒死申懇。惟我春宮,睿德天成,仁聲夙彰,域內含生之類,莫不延頸。當此涓吉入學之日,大小欣欣,動色相慶,臣與村氓野叟,區區攢祝草莽之中,而莫得預覩縟儀之盛,又莫伸大庭嵩呼之誠。方寸耿結,豈獨周南之留滯而已?惶蹙鬱抑,覓死不得,負犯若此,而終不施司敗之刑,則國無法矣。伏乞聖慈,曲賜矜察,亟召史官,以安賤分,仍命有司,勘臣重律,以肅朝綱,千萬大幸。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後批旨,已悉予意,更何多誥?然卿之今番出往,決以謂過矣。卿其須遵前旨,安心勿辭,亦勿待罪,幡然入城,用副至望。傳于洪龍祚曰,此批答,使偕來史官傳諭。
3月22日
编辑行都承旨趙榮福〈坐〉。左承旨安重弼〈坐〉。右承旨洪好人〈奉命偕來〉。左副承旨羅學川〈服制〉。右副承旨洪龍祚〈坐直〉。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書沈聖希〈病〉鄭亨復〈在外〉。假注書金夢垕〈仕〉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金致垕啓曰,今日醴泉郡守徐宗一肅拜單子入啓之後,謂有身病,不爲入來。雖未知病狀之如何,而其在事體,殊甚未安,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明日國忌齋戒,明明日正日,此兩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藥房副提調趙榮福啓曰,夜雨達朝,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昨日受灸之後,調攝之候,亦何如?今日以拘忌姑停受灸矣。臣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矣。
○洪龍祚,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雨勢如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致垕,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校理金相奭,昨有辭單還給之命,而今日不爲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校理金相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致垕曰,禁推傳旨捧入。
○金致垕,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副校理臣朴師聖,以實錄廳都廳郞廳,晝仕出去,而每每草記,事甚煩瀆,今後則除草記往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金致垕曰,居首進士南有常直赴殿試,之次進士李蓍迪直赴會試,進士吳遂郁,生員沈命說,進士李亮臣,生員朴弼載,進士李顯弼,生員柳萬樞,各給二分。
○備忘記,傳于金致垕曰,史官二名待命,騎馬六匹立之。
○判府事閔鎭遠,行判中樞府事兼禮曹判書申思喆bb啓曰b,臣等昨日初昏進詣順陵,今朝乘雨勢少歇,奉審陵上莎草有頉處,則自申方至酉方,廣七尺高一尺五寸,自戌方至亥方,廣十八尺高一尺,坎方,廣十尺高二尺,寅方,廣三尺高二尺,莎草,全然枯損,土色間間露出,此外片片枯損,不可不修改處,亦多有之,卽今所見,誠爲未安。枯損處圖形以進,令該曹修補之役,擇日擧行,而欄干石塗灰剝落處,亦爲一體修改,何如?傳曰,依啓。
○金致垕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金致垕曰,今觀使臣狀聞,四昨灣尹狀啓中,盛京咨文,果是勅諭云,然則不當不捧。又觀灣尹狀啓,猶以姑待朝令云。若如此,而以今番分付堅執不捧,因微細事之掣肘,大矣。似當有星火,分付之擧,遣史官卽爲問議于時任、原任大臣。
○假注書金夢垕書啓,臣敬奉聖敎,馳往于領中樞府事閔鎭遠處問議,則以爲瀋陽禮部之無皇旨而移咨我國,係是前所未有之事,前日特命勿捧,事體得宜。今仍使臣狀聞,始知其本出於皇旨,而使臣所聞,則出於私自探知。彼人咨文,則終無擧論皇旨之事,日昨處分,恐不可有所變改。若據理勿捧之後,彼人提擧皇旨,更有移咨之事,則其時捧納許施,恐亦未晩矣。但念彼人處負債者,必是商賈中奸猾之類,如是往復之際,知幾逃躱,則跟捕未易,必有辱國之患。今此使臣購得文書中所謂李明基,令灣尹密探其居止,卽爲祕啓,爲先囚禁窮問,則其同事負債人,亦必一一指告,次次譏捕,以待彼人更咨,似合事宜,伏惟上裁。左議政洪致中,以爲情甚臲卼,病且沈頓,固不敢循例仰對,而原任大臣所獻之議,正與臣意無異,依此急速擧行,似爲得宜。右議政趙道彬以爲,臣情迹甚危,方在蹙伏俟命中,凡有朝議,固不敢與聞,而此係邊情,事且急遽,俯詢之下,亦不可默然無對,略陳淺見焉。所謂盛京移咨中,旣無皇旨二字,則我國之據理不受,事例當然。雖有使行聞見,事件中所得來文書,此不過私自覓來之奇,終不可因此而徑先許捧。若以皇旨所執而爲言,則彼必有更爲移咨之道,得其明白可據之端,然後姑乃許施,恐爲未晩,伏惟睿裁云矣,敢啓。傳曰,以領府事獻議施行,而皇旨二字,雖不提說,彼若依前日分付,據理言之,而堅執不去,則捧之無妨,以此別定禁軍,卽爲分付。
○洪龍祚,以兵曹言啓曰,東所衛將牒報內,宣仁門下南邊南小門近處,宮墻二間許,因雨頹落云。令柴門監爲先把子圍排,急速修築,而依例弘化門入直砲手十名除出,限修築間守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致垕,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今三月合四朔祿俸,竝更爲輸送于左議政洪致中家及右議政趙道彬門外所住處。則左議政洪致中以爲,一味危蹙,終難冒受,致令恩命屑越,分義壞損,惶恐俟罪,不知所達云。右議政趙道彬以爲日辭恩命,惶霣無地,將以一疏仰實收回云。祿俸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而右相祿俸,待下批後輸送。
○掌令朴奎文,持平趙明澤、宋秀衡啓曰,疏下五賊事。世良事。時龍事。李森等事。寧海事。任徵夏事。沈檀事。黃爾章事。李重煥事。昌碩等事。守禦廳屯田事。朴文秀事。〈措辭竝見上〉答曰,勿煩。
3月23日
编辑行都承旨趙榮福〈坐〉。左承旨安重弼〈坐直〉。右承旨洪好人〈奉命偕來〉。左副承旨羅學川〈服制〉。右副承旨洪龍祚〈坐直〉。同副承旨金致垕〈式暇〉。注書沈聖希〈病〉鄭亨復〈在外〉。假注書金夢垕〈仕〉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昭憲王后忌辰齋戒。
○自巳時至酉時,四方昏蒙若下塵。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王大妃殿受灸後,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副提調趙榮福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何如?今日受灸時刻,依前定以巳正乎?臣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矣。
○趙榮福啓曰,右承旨洪好人,右議政處偕來進去,左副承旨羅學川服制,同副承旨金致垕式暇出去,右承旨安重弼今日病不仕進,臣榮福藥房進。院中只有右副承旨洪龍祚,出納旣甚苟艱,伴直亦且無人,左承旨安重弼,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洪龍祚,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今三月合四朔祿俸,更爲輸送。則以爲輸送有命,而又不敢祗受,分義惶恐,罪戾益深,謹俟病情稍間,以文字仰陳云。祿俸不爲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輸送。
○傳于洪龍祚曰,夜對爲之,《皇明通紀》持入。
○右議政趙道彬疏曰,伏以臣舊釁縱橫,新犯層疊,數上疏本,直請斧鉞,聖度至廣,威罰不加,溫批反降,勉誨益摯,罪大恩深,情窮勢極,臣誠感泣抑塞,莫知所以更圖也。夫春宮入學,何等大禮,明殿受賀,何等盛儀,凡在含生,莫不歡踴?況臣身忝是任,終未得奉體恩命,陪護趨簉,以少伸慶忭嵩呼之忱。臣非木石,亦有人心,除非萬萬危蹙之勢,有甚於誅譴,則義豈敢出此,原臣之情,雖甚窮慼,律臣之罪,無可容貰。噫,人旣直加以忘君負國之目,臣復自陷於辜恩蔑分之科,此其罪,擢髮猶輕。雖聖明必欲終始庇覆,曲全於詬詆交至之日,屢赦於負犯罔加之時,衆議難平,昭憲則有,臣恐卒不得以掩蓋而抆拭也。今臣必退,惟有一死,臣何敢一毫矯飾,故爲前却,以售嘗試之計?而聖批中至以卿料過矣爲敎,此緣臣平日事君之誠,不能孚格之致,反省慙恧,竊自悼焉。區區危迫之懇,前後疏啓,瀝叩靡餘,固不敢每每塵聽,惟是職名尙在,空曠此極,上念國事,下循私義,憂悶如癡,殊失常性。豈不至於摧殘而滅死無幾?臣之誠願,天日可臨,而旻下之仁,一例牢却,終不賜允兪,是豈無憾於涵濡曲造之澤哉?近侍之相守陋巷,已多日矣。倉官之俯宣恩命,亦幾旬矣。此皆非賤分食息自安於心者。而瀆溷是懼,數日泯默,今始冒死更籲,伏乞天地父母,矜察臣情實,先寢偕來更輸之命,毋曠時日,亟準所請,使臣得蒙解負釋累,歸身散秩。則瞻天之願,庶可一伸,公私之幸,曷有其旣?臣無任激切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前後批旨,罄悉肝膈,而卿辭愈邈,辭竭語窮,只愧誠淺。噫,前後大臣之此等所遭,其何限而豈有如卿者乎?白地誣衊,凌藉不顧,思卿心事,中夜嘅恨。其料如此,豈乎勉副?上下相持,徒使國事泮渙,以卿平日體國之誠,胡不諒此承宣之留?卿若入來,自可偕入,不腆常廩,尤不宜如是過讓,卿其須體至意,安心勿辭,卽日偕入,用副如渴之望。傳于洪龍祚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丁未三月二十三日初更,上御熙政堂,夜對入侍時,參贊官洪龍祚,檢討官朴師聖、黃梓,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進伏訖。朴師聖讀,自《皇明通紀》第五編己卯建文元年正月,至三日不能下燕王還北平。黃梓,自吳傑率師來降,至燕兵進次臨淸。洪龍祚,自靖難兵攻東昌,至詔天下勤王。安慶運,自蘇州知府姚善帥師勤王,至革其祿米而已。閔亨洙,自召淮南摠兵官駙馬都尉,至逾月逐進擢尙書。鄭益河,自九月四日大封靖難功臣,至山東布政司左參議。諸臣讀訖,師聖曰,燕王來朝時,行皇道入登陛不拜,其時若按法治之,則可消後患,而不爲沮遏於未萌之時,卒至於亂,此卽建文優遊不斷之致也。梓曰,此非優遊不斷也。天命人心,已有所歸,則雖爲預防,其如天命何哉?若論其禍之速發,則齊泰、黃子澄之過也。上曰,其言然矣。龍祚曰,李景隆敗軍後,無加罪之事,刑賞如是不行,其能爲國乎?師聖曰,明太宗不能殺李景隆,有愧於漢高祖之斬丁公矣。上曰,漢高之斬丁公,卽懲勵一世之意也。文皇之不能殺景隆,不能無歉於漢高之事矣。梓曰,載籍以來,殺戮之慘,未有如文皇之時矣。上曰,大明法律太嚴,萬古以來,無有如此時之殘酷矣。梓曰,或云太祖曾以一篋遺建文,使之有臨急事,然後開見。及靖難兵入京城,建文不知所爲,啓篋視之,有刺刀及袈裟等物,建文遂刺髮着袈裟遁去云。以此見之,太祖有先見之明,預知有靖難之擧矣。龍祚曰,漢高識吳王濞五十年後當叛。古者創業之君,固多智慮,故預知日後之事矣。上曰,然矣。上又曰,徐輝祖之事,何如?龍祚曰,以極層論之,則似不及於方孝孺,而大槪名臣矣。梓曰,以心論之,則輝祖所爲,亦澟然矣。上曰,其言然矣。洪龍祚所啓,江原監司柳復明狀啓中,以伊川府使南德夏,爲其歸護父病,呈狀請由,而不待回題,更以徑歸之意,一邊報司,一邊馳發,謂其擅離官次,事體未安,仍爲罷黜矣。德夏若爲無故擅離,則不能無罪,旣以親病呈狀請由之後,急於歸護,有此徑還,若以此至於罷黜,則恐有欠於聖朝孝理之政矣。臣旣有所懷,敢此仰達。上曰,承宣之言好矣。監司之狀罷,欲存其體例者也。爲守令者,或以身病及情勢,一邊請由,一邊離次,則罷黜當然。而德夏旣以親病爲言,則有異於情勢身病,而以《明史》鵲巢事,有所下敎於朝臣者矣。若有親病,則雖在禁直之中,亦有投疏徑出之事,其在原恕之道,不可以擅離官次論之。南德夏勿罷仍任,可也。〈出擧條〉又所啓,守令之遞易,其弊不貲。頃日漢城府草記中,以興德縣監兼任古阜郡守柳徵龜,丙午式年帳籍,不爲別定,監色軫時領納。而過限已久之後,始使他道僧人替送,淹滯私家,不卽來納之事,至請罷黜,已出其代。此由於重事體之意,而事有不然者,爲守令者,豈有不使監色領送,而替付僧人之理乎?近來人心狡詐,自官定送監色,而監色輩,或慮京中情債之難辦,有所因便領納之事,或有故欲生事於官長,有所稽緩替納之事。固當明覈其委折,然後可以勘罪,而今此請罷,終似太遽矣。旣有所懷,敢此仰達。上曰,孔子式負版者,乃所以重其版籍之意也。朝家之前後申飭,非不嚴明,而近來人不畏法,帳籍甚多疏漏,心常嘅然矣。伊日見其草記時,固慮其有甚委折,而特爲允許者,蓋以迎送雖有弊,關係甚重故也。承宣所達,不無意見,觀其供辭而後,可以處之,當該守令拿問,可也。龍祚曰,古阜郡守旣已出代矣。前郡守方爲拿問,則新郡守使之下去乎?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洪龍祚曰,向以成德潤事,有所下敎,聖意所在,孰不欽仰?而近來人心不淑,或有虛張爲辭,誣飾上言者。其上言中稱冤之事,亦不可一一準信以止訟,上言者,必須令本道査覈,或遣京兆郞摘奸,明知其實狀,然後處之,則無矯枉過直之患矣。上曰,近來以山訟事上言擊鼓者,極爲紛紜。若無稱冤之端,則遐鄕殘氓,似無上言擊錚,如是甚多,故頃以李箕獻事,有所判付矣。今此成德潤,以身經侍從之人,又爲偸葬,其所爲極其可駭。如此之類,若爲不禁,則其所號冤之患,將及於白骨矣。此後都事覆審時,將爲抽栍摘奸,使之啓聞,發遣漢城府官員詳覈處之矣。龍祚曰,臣待罪藩任時見之,則以山訟事稱冤呈訴者無數。而及其摘奸之後,見其山在官守令所論報,則其中以元不可禁斷之處,誣飾號訴者居多,有不可以一邊人號訴,準信其必然。臣之今此所達,非爲德潤之地,京外之人,若聞殿下向日成德潤事判付之敎,則前頭以山訟上言,或擊鼓者,必爲尤多。似不可以渠輩號訴之事,一依其言而施之,固當明覈其虛實而處之,若以決不當禁斷之處,誣罔上言或擊鼓者,各別論罪,似宜矣。上無發落。諸臣以次退出。
3月24日
编辑行都承旨趙榮福〈坐〉。左承旨安重弼〈坐〉。右承旨洪好人〈奉命偕來〉。左副承旨羅學川〈坐直〉。右副承旨洪龍祚〈坐〉。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書沈聖希〈病〉鄭亨復〈在外〉。假注書金夢垕〈仕〉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昭憲王后忌辰。
○申時,日有左珥,日上有冠。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王大妃殿受灸後,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趙榮福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羅學川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外宮闕摘奸次出去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閔鎭遠,副提調趙榮福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何如?今日受灸時刻,依前定以巳正乎?五積散五貼,又盡於昨日,今日令醫女入診詳察症候後,議定加進當否爲宜。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矣。
○藥房再啓曰,王大妃殿入診醫女退出後,與諸御醫等商議,則皆以爲症候姑無加減,而湯藥不可停止,仍爲連進爲宜云。五積散五貼,更爲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安重弼啓曰,左副承旨羅學川異姓四寸妹通德郞孫同奭妻柳氏身死,服制已行四日,出仕,何如?傳曰,允。
○趙榮福啓曰,近日廳中,位甚不齊,出納之際,事多苟艱。左副承旨羅學川,已經成服,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安重弼啓曰,同副承旨不得病狀,例也。而金致垕昨以式暇出去,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榮福啓曰,假注書朴致隆,以判府事李觀命偕來進去矣,卽聞身病猝重,勢難仍留云。使之入來,以預備兼春秋李彙恒,代送,何如?傳曰,允。
○金致垕,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來閏三月朔頒祿次,倉官進去于判府事李觀命果川所住處,請受祿牌。則以爲所住江村,旣是果川地,則仍謬規來請祿牌,有所不可,以此意論報戶曹云。祿牌不爲出給,係是大臣祿俸,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自本道輸送。又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今三月合四朔祿俸,更爲輸送于左議政洪致中家及右議政趙道彬門外所住處。則左議政洪致中以爲,恩命日降,而無路祗承,惶蹙轉甚,罔知攸處云。右議政趙道彬以爲,連下輸送之命,終未克祗承,來朔祿俸,尤不去來云,祿俸俱不領受。來閏三月朔祿牌,竝不出給,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輸送,來朔祿俸,一體輸送。
3月25日
编辑行都承旨趙榮福〈坐〉。左承旨安重弼〈病〉。右承旨洪好人〈奉命偕來〉。左副承旨羅學川〈坐直〉。右副承旨洪龍祚〈病〉。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書沈聖希〈病〉鄭亨復〈在外〉。假注書金夢垕〈仕〉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王大妃殿受灸後,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大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羅學川啓曰,卽伏見忠淸兵使鄭纘述增廣武科初試榜目,則擧子姓名下,先書本後書居,乃是例也,而先書居後書本,有違格例,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趙榮福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羅學川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閔鎭遠,副提調趙榮福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何如?今日受灸時刻,依前定以巳正乎?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矣。
○羅學川,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申光夏,以漢城府右尹本府坐起晝仕進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致垕,以禮曹言啓曰,王世子入學慶科,取稟草記。傳曰,待秋當合設別試事,命下矣。今秋王世子冠禮後入學冠禮合二慶,依前例分京外設行六百別試,初場論表,終場策問,依近年定式講經試取,而丙午重試及對擧別試,今秋設行事,已爲擇日啓下。今若又設別試,則科事稠疊,勢所未遑,今此別試吉日,則臨時觀勢稟旨擧行,何如?傳曰,今此待秋擧行之命,蓋慶不逾年之意,予意亦以科事稠疊,更觀前頭,欲合三慶矣。今玆草記,未免輕先矣。
○金致垕,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本廳印出之役,漸至浩大,郞廳閔應洙、尹涉,專管監董,而皆以春坊之官,不得專意看役,事多虛疏。今則入學大禮已過,閔應洙、尹涉本職,竝姑改差,使之專意於史役,謄錄郞廳鄭彦燮,奉使在外,中路得病,還朝未易云。今姑改差,其代,獻納朴弼正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羅學川,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二十五日私奴金唜山稱名人,自丹鳳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金壽弘,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前古阜郡守柳徵龜拿問事,傳旨啓下矣。柳徵龜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金致垕,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今三月、來閏三月,合五朔祿俸,更爲輸送于左議政洪致中家及右議政趙道彬門外所住處。則左議政洪致中以爲,情危病劇,無望供職,雖下輸送之命,終不敢冒受,只增悚慄之至云。右議政趙道彬以爲,前後恩命之下,末由祗承,勢窮理極,只俟嚴何云。祿俸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輸送。
○以洛昌君樘焚黃呈辭。傳于金致垕曰,澆奠床備給。
○以全羅監司狀啓,今三月朔、閏三月朔所封進上浩鱗石首魚,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金致垕曰,勿待罪事,回諭。
○以慶尙監司狀啓,善山居李善發子多士里等燒死及熊川居牙兵朴順昌等六名渰死事。傳于金致垕曰,燒死、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右參贊權𢜫疏曰,伏以臣虛帶職名,于今已閱歲矣。前後辭本,不知其幾遭,月前一疏,略陳病重實狀,兼貢草草數語,而文辭拙訥,自分不挽於聖心矣。及承批旨,諭臣以予庸嘉尙,許臣以調理上來,辭旨懇眷,有若慈父之詔子,而區區祈懇,未蒙開許,情已窮矣,勢已蹙矣。杜門跧伏,恭竢譴何之至,而顧此病勢危篤,與死爲隣,若不及今遄解,一朝溘然,則遂使長逝之魂,永作負罪之鬼矣。撫念身世,寧不悶蹙?臣之當初受病之源,目今難治之狀,聖上或未之悉察,而猶以一分陽界上事,責之於臣也。噫,臣積年痰疾,到老益甚,胃氣肺氣,次第俱病,日加月添,駸駸然轉入危境,敗症疊生,朝夕待盡,更無餘地,醫云痰病,過冬輒劇,而若値和辰,則自然有少歇之勢矣。見今春序已闌,天氣舒暢,而有加無減,日漸危惡,四體骨立,百脈不通,殆無毫分可醫之路。病已到此,豈復有當世之念哉?方此奄奄垂死之中,邸吏錄示筵敎,可合守宰之人,催臣薦剡,臣惶悚震惕,罔知攸爲。噫,我之籌司,卽古之樞府也。自昔名臣碩輔,若膺此選,則必皆逡巡退步。顧臣庸愚,何敢濫竽於其間?而見帶虛銜,殆過十餘年矣。曾在朝端,猥從大夫之後,而終不敢預聞於備局大議。矧今病伏田廬,萬念俱灰,精神已耗,知覺亦昧,斷無薦進人才之望,分義之掃盡,姑不暇論,而偃蹇之罪,違慢之誅,負犯至此,萬殞難贖,敢冒斧鉞,仰干宸聽。伏乞聖慈,俯察臣病,削臣本兼諸任,仍命選部,刊去仕籍,勿復檢擧,以安私分,以肅朝綱,臣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之一向固辭職名,誠涉過矣。至於別薦之命,意乎爲民,尤不宜過辭。卿其勿辭薦上,亦卽上來行公。
○黃海監司李潗疏曰,伏以臣之病渴,已十有餘年矣。形容日漸瘦削,精神日益昏耗,耳聵而瑩人言,目暗而眩文字,前忘後錯,觸事茫茫,不論才智之魯下,筋力之亦不堪職事也,決矣。且歲改以來,加以他症交劇,殆無寧日。始患脅數旬而止,仍患頭一望而少歇,繼而毒腫發於眉稜,滿面浮紅,晝夜苦痛,凡十許日。始潰而餘氣尙肆,眞元益薾然,不櫛不盥,不見吏民,恰滿五十有一日矣。若此而觀風察俗之任,偃然自帶,養病於宣化之堂,實非理義之所有也。臣日夜兢悶,莫知所以爲計也。行部布化,省耕補乏,乃方伯之例政,而本道廢巡,今已屢年,境內民情,亦不無抑鬱之端。故臣於前秋,必欲發巡,而以病還停,心常惶懍,擬待春和而卽行矣。病又如此,書路文,三定日而尙未發,若俟差勝,則恐或差晩,惟宜早賜譴罷,以重藩事,臣之所望也。臣又有所悶蹙者。向來戶曹判書黃龜河,以本道勅需所貸貢米稅太,不卽上納事,有所筵白,而謂之以爲道臣及守令者,不思共濟之義,致有延拖之弊,自上亦有任使之臣,不思共濟之義,只爲自己官事之敎,臣於此怵然驚心,無所措躬。臣宜卽陳疏請罪,而非但病不自力,嚴敎之下,亦不敢每每煩瀆,遲回至今,而今當啓稟玆事,亦不敢晏然自在,略有所陳焉。蓋臣前秋辭陛之日,果因前方伯書示,有姑勿催督之請,而臣於其時,莫知頭緖,只想其形勢之不得不爾,而有所陳達。到任後取考詳定文書,則餘米有在,而歲末會計,姑未磨勘,冬前輸納,勢有難及,則此豈有一毫延拖之意哉?恐未詳量而先有警責也。至於聖敎,惶恧之外,更何敢容喙乎?然自己官事,何莫非國事?而苟或就其中,分其彼我緊歇,而不思共濟之道,則實非人臣奉職之義也。臣雖無狀,亦豈不知正供之爲重,而看作第二件事乎?臣自奉此嚴敎,實未嘗食息自安也。況玆狀聞之事,不宜淹遲時日,而因病抛置,晩始論稟,是臣之罪也。臣旣乏才能,且纏奇疾,叨此重任,事事生疣。其何可仰恃涵容之盛德,靦然蹲據,以取素餐之譏哉?伏乞聖慈,曲察情病,亟加遞斥,以便公私,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調理察任。
○礪城君楫疏曰,伏以臣以《璿源錄》奉安事,將於明日辭陛,陪往于奉化、江陵等地,而顧臣素有脚痺之病,源委旣痼,醫治罔效。往在癸卯秋,適仍此行,得蒙先朝之恩暇,乃於竣事歸路,往浴于高城溫井,積年所苦,不無一分之減矣。自數年以來,宿症復添,劇歇無常,筋節有時攣縮,鍼焫徒覺支離,尋常一念,惟在於靈泉之更試矣。臣於今日,又有此奉安之行,而江陵之距高城,不過數日之程,簡其騶率,減其廚傳,因便歷入,得以復浴,則似無貽弊之端,而庶有濟病之望,玆敢冒死仰籲於黈纊之下。伏願聖慈,特賜矜許,俾得往浴,以卒生成之澤,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疏辭往浴焉。
○丁未三月二十五日午時,上御宣政殿晝講入侍時,同知事尹鳳朝,特進官兪崇,參贊官金致垕,侍讀官朴師聖,檢討官黃梓,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宗臣密善君格,武臣行副護軍李廷彬,進伏訖。上讀前受音一遍,自《孟子》第六卷告子編孟子曰君子不亮惡乎執,至章下尹氏註各因其才而篤之無非敎也。朴師聖讀自《孟子》第七卷盡心編孟子曰盡其心者知其性,至不恥不若人何若人有。上復讀新受音一遍訖,朴師聖曰,衆人者,失其本性,物欲交蔽,故不能知其性矣。上曰,然矣。黃梓曰,知命者不立乎巖墻之下云者,若文王、孔子雖遭羑里、桓魋之禍,而盡其道者也。知正道與不知正道,在於知命與否也。上曰,然矣。尹鳳朝曰,朱子以爲盡心一篇,極盡命之一字云矣。上曰,然矣。梓曰,以求字言之,則存心養性之意,在於求字之中矣。此章,卽擴天理遏人欲之意也。此實加意處也。上曰,好矣。梓曰,人欲消渙,天理流行,則克祛己私而可以爲仁矣。上曰,然矣。梓曰,此首章,不可不沈潛看得,若於靜閑之中,各別留意則幸矣。上曰,聖考曾於盡心篇,有引而爲諭之事矣。今聞儒臣所達,闡明深奧,可不體念焉。朴師聖、黃梓等所啓,近因王大妃殿受灸,東宮書筵,限受灸間姑停事頉稟云。卽今日氣和暖,正宜惜陰,而春宮入學已過,停筵稍久,豈非可悶者乎?大妃殿雖在受灸之中,非如患候時問安之比,則差退時刻,不撤書筵,似無所妨矣。臣等忝在兼官之列,故敢此仰達。上曰,沖年酌獻聖廟,大庭獻賀,連日勞動,故姑令停筵矣。大抵東宮書筵頉稟,其條甚多,故予在春宮時,依先朝東宮時故事,雖頉稟之時,召對以書筵冊爲之,而講規一如書筵矣。今此東朝受灸,雖異於患候時,已有頉稟之規,則時刻差退,未免苟簡。今後則受灸日則依例頉稟,而其停日則循例取稟,凡頉稟日,若有召對而持入書筵冊子之令,則依舊例擧行,可也。〈出擧條〉上曰,兵曹判書金興慶呈辭已久,尙不行公。豈以君父一時誨責,終始撕捱,無意應命乎?其在事體,極爲未安。判義禁申思喆,亦爲引入,終不應命,其在分義道理,豈容如是?竝卽牌招察任,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諸臣各以次退出。
3月26日
编辑行都承旨趙榮福〈坐〉。左承旨安重弼〈奉命偕來〉。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羅學川〈坐直〉。右副承旨洪龍祚〈病〉。同副承旨金致垕〈坐直〉。注書沈聖希〈病〉鄭亨復〈在外〉。假注書金夢垕〈仕〉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三陟府使權𥛚。
○自辰時至申時,日暈。
○羅學川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藥房都提調閔鎭遠,副提調趙榮福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曲池、三里兩穴受灸,已至三七壯,諸醫以爲姑爲停止,更觀前頭症候爲宜云。自今日受灸,當爲停止矣。聖候中脘受灸,待大妃殿受灸畢後,稟定事,曾已定奪矣。今日臣等,率諸醫入診詳察聖候後,更爲商礭議定宜當。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欲先施受鍼於三里,勿爲入診,與諸鍼醫議定日字,宜矣。
○藥房再啓曰,伏承問安之批,三里穴受鍼日字,與諸鍼醫議定事,下敎矣。與諸鍼醫等商議,則皆以爲自今日至二十八日皆吉云。以何日爲定而時刻亦定以何時乎?敢稟。傳曰,自明日爲之,而時刻,午初宜矣。
○金致垕,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副校理朴師聖,以身病陳疏受由,金相奭方在就理中,上番將未免闕直。修撰洪聖輔,卽爲牌招,以爲姑陞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榮福曰,召對爲之。
○金致垕啓曰,因弘文館草記,上番洪聖輔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右副承旨洪龍祚呈辭。傳于金致垕曰,還出給。
○羅學川,以兵曹言啓曰,今三月二十六日,席匠申甲生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全世五,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羅學川,以禁衛營言啓曰,四番海西別驍衛逢點實數五十五,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來閏三月初一日,與本營入直別驍衛,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屬海西十四番別馬隊五十一名,標下軍一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閏三月初一日,與東營入直十三番別馬隊代替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別馬隊別破陣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致垕,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今三月、來閏三月,合五朔祿俸,竝更爲輸送于左議政洪致中家及右議政趙道彬門外所住處。則左議政洪致中以爲病情尙劇,未及陳箚,而屢勤恩命,終未祗承,惶悚待譴,不知所出云。右議政趙道彬以爲,卽今窮蹙之勢,末由冒受公廩,有命輒辭,戰惶之極,罔知所措云。祿俸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輸送。
○以領議政鄭澔上疏。傳于金致垕曰,遣承旨敦諭。
○掌令朴奎文,持平趙明澤、宋秀衡啓曰,疏下五賊事。世良事。時龍事。李森等事。寧海事。任徵夏事。沈檀事。黃爾章事。李重煥事。昌碩等事。守禦廳屯田事。朴文秀事。〈措辭竝見上〉筵席事體,至嚴且重,其不敢以猥越之言雜進也,明矣。頃日前兵使李思晟之引對時所陳,罔非鄙瑣猥屑之事,而矧其爲言,至及於邊倅之差除,其肆然無嚴,甚矣。如此無識之輩,固不足深責,而其在重事體之道,決不可置而不論。請前兵使李思晟,罷職不敍。答曰,不允。
○領議政鄭澔疏曰,伏以臣重負未釋,一向撕捱,今已三閱歲年。中間猥入文字,不知其幾度,試自前冬,迄于今日,三四朔之間,章亦十許上矣。其決難冒進之情,決難復起之疾,蓋已悉陳無餘。伏想聖明必已俯燭,而猶且因仍靳許,例下恩批,有若臣之情病,容有萬一可強之勢,此莫非平日言行不能見信於君父之致。而亦豈料聖明之不賜恕諒,至此之極耶?誠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也。臣極欲不計死生,扶曳登途,幸而不卽顚仆,得至輦下。使此癃殘之狀,畢露於臨照之下,則不待臣之一二談,而必將哀憐垂仁之不暇,庶可以納秩還鄕,安意畢命。而顧自入春以來,屢失將攝,風寒所襲,痰嗽轉盛,寢食俱廢,眞元大削,一息喘喘,迷不省事,床笫之間,轉側須人,勞頓遠役,尙何可論?臣於病裏,尤有所恨結于中者。惟我春宮邸下冊禮之日,臣適至京,方欲一瞻玉質,纔入闕內,猝遇駭機,狼狽奔逬,因循至今,未遂素志。私竊以爲他日地下,將無辭以拜肅廟,念及于此,有時釀涕。比伏聞齒胄有期,涓吉不遠,思將乘此期會,冒昧一進,以畢至願,而目今病情,斷無自力之望,斯亦命也,臣實自悼焉。且臣職名,長在身上,而前後邦慶,一未趨賀,人臣分義,亦豈如是?伏乞聖明,亟命有司,照議勘斷,仍又察微臣情病之俱劇,念國家重任之難曠,特將臣本兼諸任,盡行鐫削,改卜賢德,以幸國事,以安賤分,千萬幸甚。遣承旨敦諭
○副校理朴師聖疏曰,伏以臣本稟賦虛脆,居常善病,少失將攝,輒致增重矣。又自昨日以後,感觸風寒,所患痰火之疾,比前越加,諸般症狀,極其非細。雖不敢一一煩陳,以溷崇聽,而若以目今最悶者言之,則寒氣外襲,渾身洒淅,頑痰塞胸,吐咯不順,火熱上升,頭痛如碎,嘔逆特甚,不能鎭定,咳嗽頻發,達夜失睡,僵臥直廬,不能起動。若不及時醫治,則實有性命之慮。玆敢不避瀆擾之誅,冒死哀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曲賜憐察,亟遞臣職,得以任便調疾,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禮曹判書申思喆疏曰,伏以臣所叨金吾之職,實有萬萬難冒之端,敢將前後事狀,悉暴肝膈之懇,竊冀日月之明,曲賜照察,俯垂矜憐矣。及承聖批,終靳兪音,臣誠惶悶抑塞,罔知攸處,情窮勢蹙,不得不尋單縮伏,恭竢處分。迺者誨諭旣勤,恩召荐降,促臣行公。而近日朝家,連有大禮,凡係儀節,皆自臣曹擧行。當親祭隔宵之日,不敢一向偃伏,冒沒趨承,而且念東宮入學,國之盛擧,凡在含生之類,莫不歡欣慶忭。況臣忝在賓僚之末,延頸之忱,自倍他人,區區私義,有不暇顧,黽勉進參於祗迎之列,獲瞻盛儀,榮幸極矣。而若其一身廉隅,則至此而放例無餘矣。臣於兼任,決難冒進,實是通朝之所共知,而當遞未遞,一味虛帶,公私狼狽,固已多矣。日昨赦後錄啓,事係緊急,有難推諉,冒昧奉行。而至於聖龍之獄,旣是臣僨誤之地,其不可復當按治,揆諸事理,不啻較然矣。蓋臣向來所坐,旣甚非常,積逋撕捱,一遞乃已者,實出於少伸廉義,而聖上之曲諒臣難進之狀,特許遞免者,亦在於重獄體之意。則此獄未收殺之前,無非臣俟罪之日,其何可晏然冒當,重自陷於罪戾也哉?噫,臣雖無似,粗知事君之義矣。苟其情勢,不至於大難安之境,則亦何敢一疏再疏,終不知止乎?儻蒙聖明,俯察臣迫隘之情,則不待臣煩籲,必有所處之者矣。自畫之地,難終復進,有召之下,又未祗承,臣罪至此,尤無所逃。玆敢更瀝肝血,仰干宸聽。伏乞聖慈,俯諒臣情勢,特遞臣金吾兼任,以安微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昨日筵席,開釋備至,則一向撕捱,尤涉太過。卿其勿辭,從速行公。
○右承旨洪好人疏曰,伏以臣虛脆之質,至衰境而益甚,癃痼之疾,過春節則頓添。甚至於氣血焦枯,皮膚坼裂,流痰遍體而四肢之屈伸甚艱,冷淚盈睫而兩眼之視物不明。此蓋臣半生難醫之疾,非一時偶發之症,誠難以驅策班行,夙夜陳力,而祗緣除旨絡續,恩數難孤,不計顚仆,有命輒承,而供職屬耳。便卽陳病,有若次第應行之事者然,臣每承除命,惶汗浹背矣。近以大臣偕來,承命出城,而適仍寒暖不適,脫着失宜,重得寒感,症形危劇,頭疼目眩,神精昏憒,火升氣逆,胸膈煩滿,寒熱交作,肢節刺痛,僵臥旅舍,寢食俱廢,旬月之內,差復未易。玆敢冒萬死哀bb籲仁b覆之下。伏乞聖明,亟許鐫遞臣職名,俾得歸家調治,以尋生路,不勝萬幸。踏啓字。
○二十六日未時召對入侍時,上御熙政堂,領府事閔鎭遠,參贊官金致垕,檢討官黃梓,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進伏訖。上命閔亨洙、安慶運,傳諭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使之入侍。檢討官黃梓讀《皇明通紀》,自癸未永樂元年,止皇太子悅。上曰,承旨讀之。金致垕讀自福建布政,止圖進取。閔亨洙,以左議政洪致中入來之意還白。安慶運,以右議政趙道彬病不入來之意,還啓不入。上命假注書金夢垕出,引左議政洪致中入侍。上曰,注書讀之,金夢垕讀自征夷將軍,止率師二十萬征之。上曰,上番讀之。閔亨洙讀,自己丑永樂七年,止開濬會通河。上曰,下番讀之。鄭益河讀,自三月廷試,止老的罕復降。進講訖,檢討官黃梓曰,文皇見鄧州官牛疫死,有司責民償,至有鬻男女者,文皇聞之大怒曰,畜牛,本以爲民,今反毒民命,悉免償所鬻男女官贖還之令,治有司之罪。以此觀之,文皇之愛民,可謂至矣。此正後王之所當法也。上曰,其言好矣。梓曰,文皇欲知民隱,命吏部尙書蹇義等,凡郡縣官考滿至京,選其識達治體者於六科辦事,各言所治郡縣事,久未有言。上謂給事中朱原直等曰,朕夙夜慮天下之民有失所者,故選郡縣考滿官,假辦事之名,隨汝等在朕左右,使之陳達,而至今不聞一人有言者。夫郡縣之間,豈無一事可言,而在朕左右,尙猶默默,況遠千里,尙肯言乎?使之申諭,於此亦可見文皇愛民樂諫之誠,出尋常萬萬矣。殿下亦法此意。州縣官以事至京者,皆得入侍,各陳所見所聞,使遠方民事,得以上聞,以爲變通之地,似宜矣。上曰,其言好矣。領府事閔鎭遠曰,人君職責,當以治民爲本,念念在玆,常日不忘,使民情上達,膏澤下究,則民心感化,必有愛戴之心矣,此自然之效也。如使差使員上來者,特命入侍,各陳所見,則彼初入侍者,惶恐隕越,不能盡所欲言。自上必須和顏色而諭之,使之各盡所懷,則民間之利病,可以上達,而膏澤,有下究之路矣。上曰,其言好矣。當體念矣。梓曰,解縉等,進《大學正心》章。上覽之,諭縉等曰,人君誠不可有所好樂,流而不返,則欲必勝理,朕每退朝,未嘗不思管束此心。但於宮室車馬服食玩好,無所增加,則天下自然無事矣。此豈非盛德事乎?然比洪武初,則尙侈矣。方今生民凋瘁,國儲匱竭,殿下非徒無所增加,必須削衣減食,痛自抑損,然後生民可以少蘇,國儲可以有裕矣。鎭遠曰,先須防其逸欲,淸其心源,然後自然無玩好之弊矣。上曰,其言好矣。鎭遠曰,姚廣孝本是僧人,而以是爲少師,非所以敎太子也。參贊官金致垕曰,非特此也。又著書詆程、朱之非,則此正斯文之罪人,以是敎太子,則誠非所以爲後世法也。梓曰,廣孝,本是僧人,則著書詆程、朱,固不足怪矣。左議政洪致中曰,道衍,非徒爲佛家工夫之人也,以雜術之人,値世成功,雖有智謀,而非所以敎太子也。上曰,人謂廣孝曰,和尙慈悲心,掃地盡矣。以此觀之,廣孝亦不免得罪於佛家矣。致垕曰,經書及《性理大全》,皆太宗時所纂定也。以此觀之,太宗之所以尊斯文扶吾道之功,蔑以加矣。而以廣孝爲太子師,未免爲聖德之累矣。上曰,解縉等,奉勅修《古今烈女傳》成,上親製文序之。我國有《內訓》,乃大明太祖高皇后所作也。此亦刊行,與古烈女傳竝美,則好矣。予嘗有此意,故言之矣。鎭遠曰,全羅道物力凋殘,慶尙道則工匠頗多,使嶺伯刊行,似好矣。上曰,當下玉堂矣。梓曰,實錄畢修後,刊行似好矣。上曰,木版,何如?致中曰,以永久之道言之,則木版,似優於鑄字矣。此版若使一邑一郡當之,則不能無弊,而令各邑分刻,則何難之有?梓曰,張輔等,檻送黎季犂等,至京,上御奉天門,受之悉付獄,赦其子孫,此正罰不及嗣之意,於此亦可見其好生之德矣。我國有同推之法,必使二邑守令,同爲看檢後,使之獻讞。而近來守令,不能體聖上欽恤之意,使罪囚多至淹滯,此一款,各別申飭,似好矣。鎭遠曰,文皇雖有好生之德,而周新、解縉等,猶未免無罪而見殺。蓋文皇尙欠治心工夫,故其弊如此,願殿下,必須以天理之公爲心。上曰,其言好矣。當留意矣。儒臣之言,亦好矣。外方同推之法,非不申飭,而無人奉行,此亦以言敎之弊也。梓曰,高文雅言時政,首擧建文事,次及救荒恤民,言詞率易,無所忌諱。文皇命禮部會官議行,陳瑛等,劾奏其言狂妄,請寘之法,文皇曰,草野之人,不知忌諱,其中言有可采,勿以直廢之,此眞後世之可法也。夫直言,不知忌諱。不知忌諱,則易至於刑罪。而成祖非徒不以爲罪,反用其言,此所以做永樂之治也。上曰,其言好矣。伊時高文雅不知忌諱,而陳瑛等,劾奏其言狂妄,此言好矣。狂妄二字,似有容恕之道矣。若使後世言之,則不但曰狂妄而已。鎭遠曰,內君子外小人等語亦好。人君孰不知內君子外小人之道,而不能眞知孰爲君子,孰爲小人而用之,則鮮不至於內小人而外君子矣。此等處,人主不可不明辨矣。致垕曰,以《史記》觀之,治亂興亡,不一其規,而其源,未嘗不由於君子小人進退消長之機,此正人主之所當猛省處也。上曰,其言好矣。帝王之學,異於韋布,豈效尋章摘句乎?顏子之單瓢陋巷,伊川以爲,非樂單瓢陋巷,以有切實工夫,故可樂,此乃眞實體驗語也。近日筵臣,徒拘於文義,而不務於勉戒,殊非所望於臣隣也。鎭遠曰,殿下於《史記》,每以多讀爲務,此恐未然,筵臣以多讀之故,不無忙迫之心,自上必須不以多讀爲務,唯以熟讀玩味爲主,然後庶有開發啓沃之效矣。上曰,其言好矣。梓曰,進講之際,演文生義,隨事陳戒,固爲臣等之職,而如臣魯莽,不過口讀之學耳,只就章句間文字,略略說去而已。至於言外之旨,不得明白開陳,常切愧悚,今承聖敎,益不覺惶汗之沾背也。臣今不敢自謂濫冒,仰冀斥退,而第目今新進才彦,不啻林立,若以負一時文學之望者,充之瀛館,必有可觀,館錄完圈,已經歲而積月矣。而大臣引入,堂錄遷就,館職之苟簡,未有甚於近日。頃日東宮入學時,大臣旣已出仕,其後又不行公,廟謨多滯,何事不急?而今此堂錄,亦爲十分緊急,大臣亦以此爲悶云矣。本館與史局有異,無進去稟坐之事。大臣出令都堂,則雖明日可以完錄,故等待多日,未聞有出令之事,豈非切悶之甚者乎?大臣今方入侍,自上如或面諭,使之速爲完錄,則好矣。上曰,大臣旣已入來,而以進講未畢,未及言之矣。堂錄史薦,俱爲緊急,從速爲之,可也。左議政洪致中曰,臣每遇親舊,亦論此事矣。非不知其如此,而以情勢之臲卼,尙此撕捱,非但堂錄爲然,史薦之人,亦未經講坐,此亦爲急,而俱未得擧行,事甚悶慮矣。梓曰,史局尙有左右史,而至於玉堂,則筵對及輪直,每患苟簡,比之史局,尤爲緊急矣。上曰,唐時文學館學士,謂之登瀛州,至宋時,又有集賢殿學士。則自古莫不以文學之任,爲貴矣。近來人物,縱未及於唐宋,亦豈無其人,而以大臣引入之故,堂錄不卽擧行,致令玉堂,無以備員,此誠緊急矣。致中所啓,玉堂上下番,不能備員,每當開筵之時,多有苟簡之弊。若使經筵官入侍,則講論之際,必有開發啓沃之實效矣。殿下若以誠心招延,則彼非長往者流,安得不來乎?聞諮議李頤根,以所帶之職,係是格外,深以爲不安,不爲上來云。若陞六品,以他閑職召之,則似當上來,每欲一陳此意,而久未入侍,今姑仰達矣。上曰,以宣廟及仁廟時觀之,山林之士,多有爲此官者矣。幼學壯行,君子之事,則今此經筵官之不爲上來,莫非予誠淺而然也。予旣誠淺,又以爵祿召之,則巖穴之士,豈肯來思?李頤根之以諮議爲未安,似或然矣。分付該曹,特爲陞六後,以他官別諭以來,可也。〈此出擧條〉鎭遠曰,前日入診時,以中腕受灸事,有所仰達矣,未知何以爲之?上曰,中腕受灸,予非無此意,而終是重難,三里、內關,姑欲先爲受鍼矣。鎭遠曰,受鍼旣以再明日爲定,則當間日爲之乎?上曰,間日爲之,可也。鎭遠曰,盛京咨文,似已受之矣。上曰,然矣。致中曰,以何事爲言而受之乎?上曰,灣尹狀啓及咨文,在此矣。此事何以處之耶?鎭遠曰,瀋陽柵門交易之弊,自數十年來,始有之。其所交易者,不過靑布、唐絲等物,而彼中物貨有餘,我國商賈輩價銀,則常患不足,故或有約價後,先爲取來,而不爲還償,以致今日無限之弊矣。辛丑年故相臣李健命赴燕時,到義州,詳知此弊,移關備局,使之定限禁斷,備局依其言行關矣。上上年小臣,又自廟堂啓下嚴飭,未知果能着實奉行,而今此咨文所錄姓名,大抵皆此類也。其中必多年久難捧之輩,且其盡數生存,有未可知。曾聞譯官輩所傳,則我國商賈輩,與彼人交易之際,例多變幻姓名,或以小字言之,或以他名言之云。若然則今此所錄負債人姓名,必多假虛,雖欲徵出,恐難摘發,此事實爲難處矣。致中曰,兩國交易,何等重大,而商賈之輩,私相買賣,致有如此難處之患,可勝痛哉。灣尹,以私書抵臣曰,盛京咨文出來之後,負債之類,必有逃躱之弊,故祕之又祕,不漏聲息矣。及至使行出來之後,因其行中人傳說,將不無知機逃避之患云。此則其勢固然,年久負債之中,必有物故之類,亦必有指徵無處之類,此外現存者,擧將有畏罪逃免之計,雖欲徵給,實難一一推出矣。上曰,兩大臣之言,誠然矣。此輩負債之數,將至七萬兩。雖以卽今國儲見存者,言之,不足以當此數矣。況可得一一徵出於渠輩乎?其所謂王京人,卽指京中人也,其餘則多是灣上人也。原初則是細瑣之事,而在我國,則甚爲難處矣。未知何以則爲好耶?鎭遠曰,勢將以査出徵捧之意回咨,然後使各其地方官査出矣。上曰,此輩用債時,則雖易,到今徵出,則實難,且許多負債之類,不但有逃避之患,亦不無生㤼自盡之弊。雖以我國軍門負債人自斃事,見之可知矣。豈非矜憐者乎?論其罪狀,則可合梟示,而有難盡誅,兩西騷擾,則必極矣。如欲徵出,則其勢亦難與其徵出爲言,而終無其實,不若初以難捧之狀,擧實回咨之爲愈矣。鎭遠曰,此輩罪當梟示,而其數甚多,有難盡誅。若其難捧之勢,則如右所陳,以此事狀,從實回咨,似好。而旣至此境,則彼豈以我國之防塞,遽然止之乎?然則前頭之慮,有不可勝言,姑以當爲査徵而難處,如此之意,措辭回咨,而査出後果爲難捧,則擧實更咨,似好矣。上曰,終若難捧,則莫如初以實狀言之,初以徵出爲言,而末乃難捧云爾,則彼必以我爲欺矣。致中曰,聖敎至當矣。但聞譯官言,此是公貨,非渠之私債云。初若以難捧之狀言之,則彼必以防塞疑之,前頭生梗,不可不念,原任大臣之言,似爲得宜矣。上曰,儒臣所見何如耶?梓曰,臣之祖父臣欽,往自燕京還來時,有一彼人,呈所志,請徵債,臣之祖父,慮其爲後弊,卽焚其狀。以此觀之,則今日此事,無足怪矣。今此負債之類,設有可徵之勢,若或一開此路,則後弊難防,以堂堂事理言之,則防塞之外,無他計策。而但事勢旣不相敵,意外生梗,不無其弊,兩大臣之言,則實合事宜矣。致垕曰,大抵此事,在彼極是瑣屑鄙陋之擧矣。自古大國,豈有徵債於小邦之事哉?此足見其謀國之無人矣。然彼旣昧鄙瑣之爲可羞,而移咨徵之,則其肯聽我彌縫之辭令,而中止,又何可必也?此事,必慮其始終而處之,然後可免生梗矣。上曰,我若以誠心答之,則彼中亦不無感從之理,予意則如是,而大臣之言,亦爲完備,勢將依此爲之矣。然負債之人,若令密捕,則兩西之人,擧將恐懼逃匿,其害勝言。且年久許多債物,一一徵出於無依之類,不但殘忍莫甚。若有逃亡物故之人,則亦將侵徵於隣族,如是而果無騷擾離散之患耶?其在安集支保之道,終莫如使之從容曉諭,各自首實,回咨辭緣,則先以年久難捧之弊,隨現徵送之意,論理爲說,則不但彼不生怒,至愚而神者,莫如民,亦將有感悟自首之道矣。鎭遠曰,然則以此意,別諭於灣尹,及兩西監司,松都留守及京兆、秋曹乎?上曰,依爲之。〈此出擧條〉鎭遠曰,開城留守金相元,以實病甚重,欲爲醫治之計,今方上京。故渠以此意,陳疏祈免,而喉院以違例不奉,非但渠之實狀如此,方今以咨文事,査出負債事,實爲緊急,而尙不許遞,致令公私,俱未免狼狽,開城留守,變通差出,似好矣。上曰,頃日時任大臣,以仍任爲請矣。致中曰,上年金相元之內遷也,臣果以仍任爲請矣。其時松都,多有變通之事,徑遞可惜,故仍任之請,蓋出於此,而今則旣已經年矣。且其實病如此,又有急時擧行之事,則似當有變通之道矣。原任大臣之言,似爲得宜矣。上曰,然則金相元,特爲改差,其代,不拘資級,各別擇送,可也。〈出擧條〉上曰,咨文事,使入侍史官,收議于右相及李判府事,明日入侍時,來達可也。致中啓曰,湖南纔經慘凶,昨年年事,又未免失稔。近聞赴試儒生之言,則三南麥農,又將大無云。然則前頭民事,可謂切急矣。賑後還報之類,必以本米,依長利例收捧之請,蓋欲少除民弊。而列邑之私自料販者,與富戶之私債倍息,則依舊督徵云。此事必嚴立科條,使之各別禁斷,而亦爲申飭於新監司,似好矣。上曰,其言好矣。以此出於擧條,新監司下去時,使之各別申飭,可也。上曰,全羅新監司李顯祿,何間當爲上來辭朝乎?致中曰,以守令移拜監司者,多有除朝辭赴任之例,而或曰監司事體不輕,除朝辭,雖有舊例,誠爲未安云。而卽今湖南民事,一日爲急,入京辭朝,勢將動經數月,事甚可慮。若依除朝辭之例,使之卽速赴任,則似好矣。上曰,原任大臣之意,何如?鎭遠曰,若無前例,則不可創開,旣有前例,則除朝辭赴任,似好矣。上曰,雖無前例,當此年凶多事之際,不可無變通之道,況有前例乎?全羅監司李顯祿,除朝辭赴任,可也。〈出擧條〉閔鎭遠所啓,頃日筵中,以嶺南所在北穀移給湖南事,有所下敎矣。厥後得見慶尙監司兪拓基狀啓,則以爲上年,已盡分給民間,無復餘存云。上年分給之穀,秋後必爲還捧,而上年還捧之數,及今春分給後所與之數,不爲擧論,殊欠明白矣。致中曰,北關移轉穀元數三萬石,而今見兪拓基啓本,則以爲前監司時,旣已還分,又爲除給於船格價等雜費,更無餘存,勢難劃送於湖南云。而前監司時所分給,則去秋必當收捧,今春猶未及盡分,何至於全無所餘乎?以此更問於慶尙監營,似宜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洪致中所啓,濟州試才御史金相奭,以館職撕捱,姑未辭朝,而匪久當爲下去矣。從前試才,與監賑時,必兼巡撫,然後軍務、馬政,可以總察。今亦依舊例,使兼巡撫,令廟堂節目啓下,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洪致中所啓,備局堂上,多以實錄堂上,奔走史局,每患苟簡,而有司堂上,則只有金興慶,而亦爲引入。凡干酬應之事,久廢不行,實爲可悶。今則李秉常、申思喆,旣因特命察任矣。有司堂上一窠,則以戶曹判書黃龜河差下,而判尹兪命弘,亦爲差下本司堂上,使之察任,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致中曰,小臣情勢,實爲可悶矣。朝者史官,以聖敎來傳,故臣不得已入來,而臣元氣大虛,小至屈伸,勞憊難堪。臣雖不敢每每以情勢上達,而以因大禮一出之後,決不可因仍蹲冒,他日或可備驅使,而今日情勢,實有難安矣。上曰,以講筵之未罷,予欲言而未及言矣。頃日元良入學時,卿量其事體之重大,出而膺命,旣已出使之後,又何可引入乎?雖平常無事之時,三公不可不備員,而況當國計民憂板蕩之時乎?卿雖有病,以平日體國之誠,豈可過辭乎?卿須安意論道,予意則決不可遞矣。卿若來日引入,則以咨文事言之,多有掣肘之事矣。致中曰,臣雖無狀,豈不知聖意?而臣之情勢,一倍難安,臣不遞一日,則有一日之害,臣頃與原任大臣,亦以此事爲言矣。自上欲使小臣,則必使小伸臣之廉隅,然後亦有合於禮使之道矣。若曰,放倒廉隅,而爾可以從仕云爾,則恐非待大臣之道也。臣非愛惜身名,亦非無意國事者,臣世受國恩,豈有一毫後國之意乎?上曰,予似未能盡知卿意也。然大臣之許遞,豈可輕乎?卿有必遞之廉隅,則予豈若是其敦勉乎?更加三思焉。予雖涼德,東國蒼生,乃祖宗朝遺民,卿何可恝視乎?須以先朝遺意,祖宗遺民爲念,更勿過辭。致中曰,聖敎至此,更有何言?臣退當以文字,仰達矣。上曰,旣已面諭之後,更有何文字上達之事乎?此予誠淺未能相孚之致也。致中曰,故相臣金壽恒,其文章事業,何如?而先朝諒其有必遞之狀,亦爲勉副。小臣非敢比擬於前輩,而先朝待大臣之意如此,故敢達矣。臣雖無似,職是三事,則其進退,亦豈可以苟且乎?上曰,卿已開端,予亦言之矣。自古三公俱空,未有如今日者也。雖有些少嫌端,終不可過辭,且微官尙有祿俸,況三公乎?時任、原任,實無異同,而卿之辭祿,誠爲太過,此後則不須固辭,可也。致中曰,日送祿米,臣子分義,實爲惶恐,寢息不安矣。
3月27日
编辑行都承旨趙榮福〈坐〉。左承旨安重弼〈奉命偕來〉。右承旨羅學川〈坐〉。左副承旨洪龍祚〈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坐直〉。同副承旨金致垕〈奉命出使〉。注書沈聖希〈病〉鄭亨復〈在外〉。假注書金夢垕〈仕〉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得和〈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三水府使林重,平康縣監鄭熙普。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受鍼後,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洪龍祚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而受鍼間,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金榦,執義朴弼周,掌令崔道文在外,朴奎文,持平趙明澤、宋秀衡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閔鎭遠,提調申思喆,副提調趙榮福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今日三里穴受鍼事,旣已定奪矣。時刻,依下敎定以午初乎?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連日受灸之餘,調攝之候,亦何如?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矣。
○洪龍祚啓曰,左承旨安重弼,以右議政偕來進去,右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致垕,以領議政敦諭,今當出去,廳中無以備員,事甚苟簡。右副承旨洪龍祚,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王獄要囚,丕弊無日,事甚可慮。判義禁申思喆,卽爲牌招,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本兵之久曠,未有甚於此時,軍國重事,委屬可慮。兵曹判書金興慶,卽爲牌招,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日政新除授承旨,以在京無故人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沈宅賢進,參判金有慶受由在外,參議李箕鎭進,行都承旨趙榮福進。兵批,行判書金興慶進,參判李裕民病,參議趙鳴鳳病,參知慶聖會病,左副承旨羅學川進。
○吏批啓曰,輔德韓頤朝,加資事,命下矣。雖已資窮,未經準職,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特爲加資。吏批啓曰,本曹郞官,今當差出,而曾前擬望之人,方在違牌坐罷中,無以推移備擬,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敍用。
○吏批,以趙命臣爲承旨,金應祚爲獻納,鄭匡濟爲弼善,李挺樸爲文學,權䀭爲禮曹佐郞,李萬赫爲禁府都事,朴師洙爲洪州牧使,宋徵奎爲載寧郡守,金相說爲軍威縣監,李廷漸爲活人別提,鄭德載爲內資主簿,權相一爲司藝,慶源都正栴爲司饔副提調,李挺龍爲典籍,密雲都正燻封君事,承傳,輔德韓頤朝,今加通政加資事,承傳。兵批,副護軍李國馨、徐行進、李慶祉、鄭恒寧、朴弼哲、盧泰相、白守一、許鼎、李必耉、鄭思孝、姜翰周、李淇、申慶汝、洪以圖、金鑮、朴弼垕、尹廷舟、李載恒、申命仁、金烱、李震華、南泰績、林燾、成後孟、權道、鄭智、權喜學、李萬興、宋廷蕃、申萬泰、李必楷、崔泰元、金重傑、李俊雄、宋時望。副司直洪好人、朴弼正,僉知盧齊愼等單付。
○趙命臣,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校理金相奭,旣已帶職蒙宥,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輔德韓頤朝入直矣,今日政加資出去,上番將未免闕直。新除授文學李挺樸,卽爲牌招入直,弼善鄭匡濟,以《璿源錄》奉安事,時在慶尙道奉化,江原道江陵等地,書筵入番事緊,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以副校理金相奭,文學李挺樸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命臣曰,禁推傳旨捧入。
○趙命臣啓曰,因侍講院草記,弼善鄭匡濟下諭事,允下矣。匡濟旣已奉命出去矣,竣事尙遠,如此而亦當下諭乎?敢稟。傳曰,勿爲下諭。
○趙命臣,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今三月,來閏三月,合五朔祿俸,竝更爲輸送于左議政洪致中家及右議政趙道彬門外所住處,則左議政洪致中,以爲今方陳箚申籲,不敢晏然冒受云,右議政趙道彬,以爲情危病劇,今方陳疏待罪,無路祗承恩命,悸恐不知所達云。祿俸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待下批輸送。
○假注書金夢垕書啓,臣承命馳往于果川月波亭行判中樞府事李觀命處問議,則以爲臣屛伏荒郊,凡於國家事,有不敢預聞,且瀋陽商賈輩潛相負債之事,漠然無所聞知,何可容易論列乎?第以儒臣所達觀之,則此弊之流來已久,槪可知也。彼中,旣置數萬債銀於我國,其欲捧之意,固當一日不忘,而到今始發,則似不但已,游辭彌縫,恐無所益,不若初以難捧之意,防塞之爲愈。言固忠信,可行蠻貊,難捧之言,誠出於忠實。今若以我國之人,負債之時,變幻姓名,今雖欲推徵,有同捕風,設有當身之現存,而年久之後,不定厥居,散以之四,決難徵捧,徒貽騷擾之意,措辭回咨,則庶可免生梗之患,而兩大臣所達,亦出於慮後患之意,臣不敢自信己見,惟在聖明審思而愼處之云矣,敢啓。傳曰,右相與李判府事獻議,予意同,以此咨文製述時,參互措語,可也。
○右議政趙道彬疏曰,伏以,臣之卽今情迹之窮蹙,惟有一退而已,更無他末後之可圖者。不避僭猥,連章號呼,而瀆溷之罪,每荷寬貰,鐫免之請,尙靳開許,愈欲積誠祈懇,期垂恩音。昨者史官,親奉聖旨,俾令臣同爲入侍,臣尤驚遑震越,罔知所爲矣。臨殿特召近臣宣命,在於分義道理,區區迫隘之情,有不暇論。卽當承命而進,請罪而退,而殘年沈綿,百疾隨生,自數日前本病之外,頷下腫核,猝然肆毒,其大如拳,赤暈熾蔓,互寒乍熱,頭痛兼發,方有成膿之形,神昏氣短,末由轉身,終未克趨詣。疾病之來,雖云難免,事體之重,壞損無餘。噫,邦有慶禮,旣未進簉,廷有諮詢,亦未與聞。徒負臣職,無往非罪,卽此數節,辜犯莫大,而猶未卽勘定,則臣恐昭代邦憲,自此而無所施矣。日昨大妃殿受灸時,終闕庭候之禮,今日起居之班,又阻末儀,此又萬死,若其近侍之曠日淹留,揆以微分,寢食靡安,而又有此醫官診視之恩,益不勝惶恐無地,至於倉官之日輸天廩,屑越極矣。在前大僚之引而控免者,亦復何限,而一皆辭而不受,輒卽收還成命,故事則然。今此聖敎之必令輸致,不特私心之罔措,亦有損於公體,不得不略此竝籲,而臣痛勢方劇,語無倫次,伏乞聖慈,諒臣情病,察臣罪戾,亟命譴削,仍收近侍偕來祿俸輸送遣醫看病之命,俾臣得以少安賤分,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昨於召對也,坐遣握管之臣,待卿偕入,及至回來,聞卿所患,還切慮念。卿之決不可解相職之意,前後批旨,罄悉無餘,而今於左揆箚批,亦諭矣。遣醫診視,豈乎過辭,有疾未參,亦何所傷?至於常廩,本非過讓者,而且今方遣承宣偕來,則一邊召卿,一邊停留,豈有如許事理乎?予雖誠淺,卿忍使予爲此乎?卿其須體慇懃之意,安心勿辭領受,從容善攝,俟間偕入,用副朝野之望。傳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左議政洪致中箚曰,伏以,臣於淹疾困劣之中,忽承臨筵特召之命,事係緊急,不暇以情病爲辭,起身床簀,力疾趨詣,侵夜退歸,虛眩之症頓劇,達宵昏痛,精神尙今未集,苶然暈倒,無路蠢動。今日庭班,獨造起居之儀,情缺禮廢,罪在不赦,伏地震悚,惟譴何是俟。仍念臣跋疐之狀,危迫之情,伏想天日之明,業已臨照無遺,咫尺前席,煩猥是懼。雖不敢覼縷以陳,若其難冒之勢,當遞之義,言出肝膈,罄竭無餘,而天語諄諄,一例靳兪,苦心哀懇,終未蒙矜諒之恩,衷情抑塞,進退狼狽,此臣命卒之時,尙復何言?卽今國家多事,機務積滯,而緣臣一人之撕捱,將至於莫可收拾。臣雖萬被誅罰,其亦何補於國家乎?此爲目下切急之憂,而了無變通之期,臣固不足恤,將奈國事何哉?或恐聖明於此,未及深思而然也,臣竊爲之悶歎焉。且臣方力辭其職,而仍食其祿,決知非事理之所宜。雖承面諭之命,終不敢晏然冒受,分義惶悚,益復靡容。伏乞聖慈,深加諒察,亟先鐫削職名,輸gg收g還祿俸輸送之命,仍令勘臣廢禮之罪,以嚴邦憲,以安微分,不勝萬幸。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向者筵席及昨日入侍也,罄悉決不可解之意,而曾未一夕,箚本又上,何情志之不孚,一至此哉?且目今廟堂之上,公務多滯,其他不可不及時擧行者,亦夥然,豈輔弼之臣,一向引入之時乎?至於常廩,昨於筵中,亦諭必可領之意,今何更辭?未參候班,尤不宜過自引咎,卿其體予前後丁寧面諭之志,其不安二字,須勿留着于腔子,安心領受,因視國事,弘濟艱虞。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前縣令朴弼周疏曰,伏以,天佑邦家,元良岐嶷,入學以齒,克遵古禮。凡厥有生之類,罔不欣欣相慶,伏惟聖心嘉悅,當何爲極?臣以此時適忝宮僚,而獨阻班行之末,不獨躬覩一物三善之儀,直由於疾病垂死,無可奈何之致,而然其孤恩負義,誠無以自立於倫類也。瞻望雲天,只自悲歎。臣自叨不敢叨之職名,前後苦籲,蓋不勝其支離,而聖朝寬假太過,不惟不施以不恭之誅,猶且收召之不置,今玆又以經筵之任,復下別諭,訓褒招徠之旨,愈往愈隆,揣分惶駴,逃遁無策。噫,臣之被此恩數,自先朝訖今,亦旣屢矣。使其如進,則臣之一進,早已久矣,尙何待於今日,而有不進之理也哉?臣非故爲此許大貌樣,以效草野名高之事,誠以身有痼疾,爲天所廢。雖姑須臾無死,居恒危澟,朝不謀夕,如是蹉過,誤了一生,循省其中,都無分毫行能,可以仰副明主之所須,此其短長伎倆,世之人,想無不知之矣。又自一二年來,章疏頻繁,備暴其無形罔狀,則容光之照,蓋亦何所不及,而一向誤眷,有加而無已。雖有苦苦解免之至願,而直無所施,臣誠迷惑,莫知其故。不虞之譽,無望之福,人固有之矣,而歷數古今,蓋未有如臣之至者也。臣嘗謂范升之責周黨也,其言迫切,不免於後之君子如司馬光者之所評論,而要之,亦有爲而言之也。以其言而行之於眞賢,則固失矣,如其不然,則亦何甚不可之有哉?夫以周黨等之志節抗厲,卓卓爲難及,漢帝至以不賓之禮待之,而升之責之也,猶以釣采華名爲辭,此非工呵人也。蓋以虛名易售,實行難副,於此而不加考核,則必不無僞冒之士,得容於其間故也。今臣不似之甚,視古人,何啻爲百千萬里之遠也,而不知緣何,猥竊名字,坐取貴仕,凡朝家所以見施者,罔非用古昔待士之盛禮。假令爲升者,復生於今日,則其必不但見責,而繼之以寒心竊歎也。臣伏觀朝廷之上,言語勝而實事不足,有非治世之好氣象,而乃以小臣之故,生一剩事,王言褒嘉,其體甚重,而下被於不肖之身,不思其萬萬不稱,四方傳之,國史書之,其將以此擧,爲何如也?若臣之羞愧罔措,則猶係於一身廉隅,有不敢盡言者矣。惟臣沈瘵之疾,逐年有加,凡百人事,一切廢闕,自力從仕,斷無其路。伏乞聖明,矜臣病狀,實兼二任,及經筵之官,一倂遞免,仍絶召旨,俾臣得以安意調護,得延殘喘,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爾懇。頃者別諭,備悉予意,何如是其過辭乎?爾其勿辭,作速上來,補我不逮,導我元良。
○司諫李杞疏曰,伏以,愚劣如臣,百無一肖,而濫蒙殊遇,猥玷臺省,前後凡十次,榮寵極矣,涯分踰矣。區區寸心,惟欲竭心殫力,圖報聖恩之萬一,而中間失着,遽停重論,物議譁然,旋發其啓,杜門省愆,恭俟大何,譴責不加,收錄如舊,私自悚蹙,尤無所容。政注之際,每仍承乏,苟然充擬,聖上又不少留難,輒加恩點。此雖出於不忍遽棄之盛意,而在微臣難冒之勢,則轉益窮蹙矣。臣之踪地,決不可一日冒廁於臺端,而頃當展拜私廟之日,其在分義,不敢偃然在家,黽勉出肅,而臣之本意,則實非仍因蹲冒之計也。連呈辭單,見阻喉司,臣之進退,可謂狼狽矣。玆不得不疾聲呼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明,俯察臣情地之危蹙,亟罷臣所帶之職名,以謝公議,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於乞免之章,不宜贅及他說,而旣有所蘊,則不敢自隱,略此附陳,惟聖明省察焉。元良早建,天姿夙彰,入學之日,萬人瞻仰,講學之聲,若出金石,折旋之儀,必中矩度,我東方億萬年無疆之休,其自此始矣。進德修業,正在今日,訓迪之方,不可少忽。宜令博學邃道之士,恒將左右,以二帝、三王之道,忠孝仁義之說,每加提撕,優遊涵泳,不覺自到於聖賢之域,則豈不休哉?噫,人君,處崇高之位,極富貴之奉,自非誠正之極工,鮮不有流於奢。其初雖微,而終至於難遏,故舜造漆器,諫者十人,舜聞而卽止,以致風動之休。伏願殿下,惕然加警,躬率以儉。凡係豐侈之擧,華靡之物,一切掃去,則庶見乎弋綈布帷之美,何患乎高髻匹帛之風?近來名士之傔人,皆着藍紫帛紬之衣,而爲官員者,不思禁抑,禁吏亦莫敢誰何,華靡之風,日長於閭巷,亦宜各別申飭,而禁斷者也。臣謹按皇明臣丘濬有言曰,天下之利害,生民之休戚,庶政之得失,君德之修否,皆係於忠言之從逆,此言諫諍之不可不納也。人君高臨於億兆之上,思慮有所未周,謀猷有所不逮,故必廣來諫之路,使之繩愆糾謬納,至於無過之地,此堯之所以詢于四岳,舜之所以咨於九官者也。以殿下之明聖,非不知忠言嘉謨之可尙,而不唯不能採納,反加摧折而斥責之,臣竊惜焉。伏願殿下,繼自今特恢言路,開心以容焉。臣謹按漢宣帝時,樞機周密,品式備具,議者咸以爲宣帝之治,由於守令之得其人,斯言信矣。人主一日,其幾有萬,聰明有限,難以獨運,事務浩繁,難以獨莅。況且千里之外,恩威有所難遍,兆民之衆,亦難兼濟,故州有牧,郡有守,縣有令,講以七事付百里,則其責任,顧不重歟?近來爲字牧者,徒懷肥己,不思奉公,剝民肌膚,浚民膏澤,蔀屋之下,愁怨徹天,殿下深居九重之中,何能盡燭其狀耶?宜令銓曹精擇其才之可合,勿用茸闒之類,以副聖上分憂之責焉。且漢臣左雄曰,專城百里,轉動無常,却懷一功,莫慮長久,此誠的礭之論也。守令之稍有形勢者,纔除一邑,旋復陞遷,以民社之官,作一階梯之職,以致迎送無窮之弊。臣竊以爲特去其不治之太甚者,而苟有稍諳治民之道者,則切勿移除,以收悠久之責,可也。載寧郡守崔裕泰,賦性庸鄙,行己麤悖。昨年得除本郡之時,物議喧沸,而百般彌縫,冒沒辭朝,及其赴任之後,大小政令,一委於鄕廳,侵漁村民,無所不至。怨讟之聲,溢於街巷,此已可駭,而杖民之際,必用別大杖,惟以猛酷爲主,民被其杖,不斃則病。末乃聽其所親韓姓人之言,數十年前,韓哥贖良奴安岳居七十五歲人朴宗建者,移文捉囚,多捧膳物,又督其二十年貢錢,宗建貧無以酬應,則重杖因囚,三日而致斃。夫年七十除刑,自有法例,則裕泰,不有法文,濫殺無辜,其爲驚駭,莫此爲甚。如此不法之人,不可置之字牧之任,以貽生民之害。臣謂先罷其職,其濫殺人命之罪,令攸司勘律,可也。驪州牧使趙脩,性本愚騃,專事貪饕,一自赴任以後,無一善狀,而至於田政,則使其子替行監官之任,符同書吏,多出疊卜,以爲欺國罔民之計,闔境嗷嗷,怨聲載路。且稱身病,專廢坐衙,民不見面,呈訴路絶,有若無宰之邑。此固駭然之甚者,而又放其子,往遊境內一寺,寺中負笈諸生,呼以古風,則脩子發怒,敺縛諸生,已極駭惡,而還告其父,則脩乃乘夜發差,捉致儒生等,仍爲牢囚,又加笞杖。蓋所謂山寺古風者,自是年少儒生之戲事,脩子之發怒敺縛,出於妄悖,則爲其父者,固當嚴誡之不暇,而乃反層加,益肆威勢,謬辱儒生,罔有紀極,聽聞所及,莫不爲駭。如此之人,不可置之守宰之任,臣謂罷職不敍,可也。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疏陳之事,誠甚切實,深用嘉之,可不留意焉。身爲出禁之官,其所傔人,猶且如此,則他尙何說?申飭銓曹事,爾言是矣。崔裕泰事,依施,而趙脩事,其爲擧措,雖極駭悖,風聞未必盡信,且迎送有弊,姑先從重推考,待緘辭而處之。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丁未三月二十七日午時,上御熙政堂受鍼入侍時,都提調閔鎭遠,提調沈宅賢,副提調趙榮福,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醫官吳重卨、金德三、崔泰齡、權聖經、吳志哲、鄭文恒、李徵夏進伏訖。鎭遠曰,日昨終日酬應,不瑕有所損乎?上曰,殊無勞瘁之事矣。鎭遠曰,脚部麻疼之候,何如?上曰,久坐則有麻疼之氣矣。鎭遠曰,正時已迫,先爲診脈,何如?上曰,依爲之。崔泰齡入診後,退伏曰,聖候脈度,左三部沈數,右三部浮數矣。吳重卨入診後,退伏曰,聖候脈度,左三部微數,右三部微沈矣。金德三、權聖經、吳志喆、鄭文恒、李徵夏等,連次入診後,鎭遠曰,在前受鍼時,吳志喆點穴,權聖經執鍼矣。依前爲之,何如?上曰,依爲之。上受鍼三里穴。鎭遠曰,曾有臂部麻疼之症云矣,今則何如?上曰,近來猶有時時麻疼之候矣。鎭遠曰,若然則內關穴,亦爲受鍼,未知何如。上曰,兩穴之一時受鍼爲難,故趑趄矣。崔泰齡曰,今日兼爲受鍼於兩穴,則似好矣。上曰,三里受鍼,限三日矣。二日則內關穴受鍼,而三里受鍼終日,則外關穴受鍼,爲好矣。鎭遠曰,王世子今方出坐於此矣。近來則無感冒之氣耶?上曰,近無感冒之氣,而連爲好在矣。上又曰,在幼沖之時,知其脈度,則好矣。使權聖經來診世子脈候,宜矣。聖經診脈後退伏曰,世子脈度不沈不數,極爲平順矣。鎭遠曰,勤之一字,實爲君德之好事,而君子體天地之氣,有伸則有屈,有動則有靜,以閭閻間人言之,夜必靜息,然後晝可以安穩矣。近來則夜甚苦短,而每於夜對之時,必過四五更,且於三更後,出納公事云。玉體疲勞,必不無傷損之節,伏望特爲留念焉。臣身居保護之地,故惶恐敢達。上曰,其言好矣。當各別留意焉。閔鎭遠所啓,實錄印出時,限五六字許令洗補事,頃纔定奪矣。退考日記,則己巳後,已有定奪之事,偏傍一二字外,勿令洗補矣。第念洗補,只許偏傍一二字,則功役實難易就,依臣所達,限五六字,許令洗補,而至於全字,則限一二字,亦許洗補,何如?上曰,所謂洗補者,何也?鎭遠曰,印出後唱準時,若有誤字,則隨其誤處而割去改補,謂之洗補也。上曰,然則一二字之於五六字,不甚相遠,依前定奪爲之,可也。〈出擧條〉又所啓,實錄印出之役,極其浩大,而匠手不足,甚爲可悶矣。校書館匠手,捉來使役,而以方印進講《東國通鑑》之故,不得盡爲移來,令校書館問於玉堂,《東國通鑑》進講之期若遠,則芸館印役,姑爲停止,使之移送匠手於實錄廳,而姑待《東國通鑑》進講之期,更爲移送於芸館,何如?上曰,卽今召對,方講《皇明通紀》第六卷,其餘數尙多,則《東國通鑑》進講之期頗遠,且進講,則設或有中撤之事,固爲不妨,而實錄印出之役,甚爲緊重,分付芸館,使之盡送匠手於實錄廳,可也。〈出擧條〉沈宅賢所啓,海州判官閔翼洙,累度呈狀請遞。蓋以海州,卽營下之邑,而陪往府夫人,則監司不能爲開閉門之故也。府夫人雖爲陪往,府夫人旣在於內,則監營之爲開閉門,似無所妨,而頃者沈維賢,差除本州判官,以府夫人陪往之難便,特遞其職,翼洙以此爲嫌端云矣,未知何以處之乎。上曰,大臣今方入侍,而此係朝廷之事,於卿有何嫌端乎?卿之意,何如?閔鎭遠曰,婦人雖尊貴,朝廷體貌,似不可用於婦人。小臣兄弟,屢爲外官,奉母往來,不止一二,而與他士大夫家,未嘗有異同者。沈維賢之遞海判,未知事體果何如,而今則已成令甲,翼洙何敢冒赴乎?朝廷設令赴任,身爲下官,而上官以渠之故,威儀體貌,有所貶損,則何可晏然乎?臣意則許遞,似合於事體矣。上曰,卿旣在京,而府夫人必往翼洙任所乎?鎭遠曰,婦人之心,以子孫專城之養爲至榮。臣之老母,係戀他子孫,雖不能長在翼洙任所,而欲時時往來留住矣。上曰,然則翼洙赴任時,將奉往乎?鎭遠曰,赴任時不得奉往,當於秋冬間下往,就暖留住數朔矣。上曰,李愬以櫜韃,迎裵度於路左,蓋示上下之分於蔡人也。今翼洙與維賢有異,維賢則赴任時當奉往,仍爲終始留衙。今翼洙,渠先赴任,盡其事上官之道,及府夫人下往之時,則監司雖上官,不能爲開閉門,府夫人上來後,則監營依例爲開閉門,使一道之內,知上下官之義,亦知監司亦有所尊敬之處,則固是好事,不必以此許遞,以貽數遞之弊,催促赴任,可也。〈出擧條〉又所啓,小臣方待罪平市提調,故以本署事,有所仰達矣。鹽廛,有京廛、江廛。取考市案,則兩廛俱爲載錄,而其中京鹽廛,則間多革罷之時,江鹽廛,則自初至今,元無革罷之事,連爲設廛矣。今者京鹽廛人,欲爲專利之計,以革罷江鹽,則磁器所燔吐木價一年五百兩爲限備納之意,瞞告廚院,廚院不爲通議於本署,且不詳察事理,至有草記蒙允之擧。江鹽,旣以市案所載之廛,設立甚久,則今因無賴輩誣訴,不可猝然革罷,失其產業,而此路一開,則無賴牟利之輩,奪廛專利之事,將不知其幾,而廚院之信聽京廛人誣訴,捧價於不當捧之處,亦涉苟且。特寢江上鹽廛革罷之命,依前仍存,何如?上曰,廚院草記,爲燔造事,故特爲允從矣。今此所達誠然,江上鹽廛,勿爲革罷,依前置之,可也。〈出擧條〉又所啓,臣於今番海西之行,民人等有擁馬號訴之事,敢此仰達。上年海西,雖云免凶,至於山邑,則被災特甚。入春之後,料生無路,將不得保存,上年貢稅米,若依前定價收捧,則尤無支堪之勢。蓋山郡,以難於輸納本米之故,曾自數十年前,使之作錢上納,而其時則米貴錢賤,田米一石之價,幾至五六兩,故以每一石兩兩折定收捧上納,而卽今則田米一石之價,多不過二兩餘,雖以數石之米,尙難辦一石之價,民人之稱冤,勢所固然。渠輩不知事理,十百爲群,處處遮路,至以歸奏九重,俾得少須臾支保,縷縷號訴。其在朝家軫恤之義,宜有參酌減給之道,故敢此仰達。大臣今方入侍,下詢而處之,何如?閔鎭遠曰,小臣纔經地部,故詳知地部事勢矣。地部本無錢貨出處,凡諸貢物所需,專靠於海西之錢,今若使之減數,則有司之臣,必以爲悶,而田米一石之代,收銅五貫,實爲過濫。蓋當初錢貴穀賤,有此定式,而今者重臣,以沿路所聞,有此仰達,其在損上益下之義,似當有參酌減價之道矣。上曰,海西昨年年事,比三南稍優,有難每每蠲減,而重臣旣以沿路所聞,如是陳達,不可不參酌減給。以此意,分付該曹,使之許減,可也。〈出擧條〉諸臣各以次退出。
3月28日
编辑都承旨未差。左承旨安重弼〈奉命偕來〉。右承旨羅學川〈病〉。左副承旨洪龍祚〈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坐直〉。同副承旨金致垕〈奉命出使〉。注書沈聖希〈病〉鄭亨復〈在外〉。假注書金夢垕〈仕〉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尹汲〈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貞熹王后忌辰齋戒。
○夜自三更至五更,東方巽方坤方,有氣如火光。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受鍼後,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過國忌後爲之。
○藥房提調沈宅賢,副提調趙榮福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今日內關、三里兩穴,亦當受鍼,時刻依前定以午初乎?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何如?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無事矣。
○洪龍祚,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得和有頉,代以尹汲爲事變假注書。
○備局薦望,以趙榮福爲開城留守。
○趙命臣,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上番六員內,輔德、兼輔德、兼弼善俱未差。弼善鄭匡濟奉命在外,文學李挺樸方在禁推中,兼文學朴師聖以身病受由。上番,不得推移,以下番姑陞入直,而未差之代,後日政盡數差出,仍卽牌招,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金夢垕書啓,臣承命馳往于西小門外議政府右議政趙道彬處問議,則以爲臣情迹日益危蹙,凡係問議,有不敢循例仰對,且今病狀苦劇,神識昏迷,亦不能敷陳淺見,而大抵盛京之直咨我國,旣無前例,則今雖已受,終不可默然而止。況又栅門互市,固有其例,而若其約價與受,到今徵捧,終爲給債之歸,彼亦以徵債爲言,則徵債一款,係是約條之外。且我國通商無依輩,周流遠近,本無定止。彼雖以某地某人爲言,而旣變幻姓名,則實難摘發,設或査出,七萬銀貨,一一準徵,其勢末由。勢將姑以試令各其官,査出徵捧之意,當爲答通,而臣意則竝與上項辭意,善爲措語,別卽移咨於瀋陽或北京,以觀其回咨之如何,恐無不可,而第念大國之徵債小邦,已極可羞,難以事理曉之,意外生梗之患,亦不可不慮。兩大臣之獻議,蓋出於此,臣何敢妄有所贅陳?伏惟上裁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以春秋館郞廳,以實錄摠裁官意啓曰,謄錄郞廳尹得和受由下鄕,今姑改差,其代前都事尹光天差下,而方在罷職中,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實錄兼春秋尹光天單付。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尹光天單付。
○趙命臣,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今三月,來閏三月,合五朔祿俸,竝更爲輸送于左議政洪致中家及右議政趙道彬門外所住處,則左議政洪致中以爲,筵對箚籲,旣已悉陳矣。方辭職名,先受廩祿,終有所不安,又未克祗承,只自惶懍而已云,右議政趙道彬以爲,未準疏請,又下恩命,戰霣益不知所出云。祿俸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輸送。
○修撰洪聖輔疏曰,伏以,臣得伏見日昨召對時擧措,有以回咨一款,商礭於筵席者,仰惟聖思深遠,出於尋常,而又與兩大臣周詳可否,已有定算。如臣膚淺,旣無長慮善策,固不宜出意見,妄有所論列,而竊不勝其區區之愚,敢此略陳,惟殿下澄省焉。夫使行往來時商譯輩,私相交易,雖有禁令,而我國之法,素不行於此屬。涓涓於潛相買賣,汎濫於貿遷公貨,越自數十年來,肆然無復禁遏,致有約價預受,過期不償之弊,以至今日移咨請徵之擧而極矣。噫,國家力弱勢疲,雖不免皮幣之事,立法設禁,將何所施,而曾不能嚴防此輩之干法犯禁,致令堂堂朝廷,下行彼人徵債之事也。言之至此,不覺痛心。伊日筵中聖意,雖在於防塞,而大臣以爲國長遠之慮,反復爭難,末乃以一時盡捧,有非恤小邦之意停當,將以此回咨矣。朝家處置,實爲兩難,終不得其長策,則如是措辭,不害爲姑爲游辭,以觀彼俯仰之如何,而以臣一得之慮,竊有所不然者。今玆一時盡捧,有乖字小云者,固可爲周遮之權辭,而若究其歸趣,實有緩期徐圖,若可以凖數徵還者矣。假使負債之輩,果有其人,如彼之所錄示者,朝廷之替當徵捧,其有損於國體,爲弊於日後,非細事也。畢竟不得其人,而未果徵出,則適足以取彼疑怒,而在我又將爲欺人失信之歸。爲是之慮,而自朝家,欲爲償還,則以今日匱竭之經費,已無可辦之勢,而此路一開,秦之求必無已,到此地頭,雖竭一國之力,其可以繼之乎?兩國私市之禁,自是約條中一事,旣往之不能痛禁,雖不能無歉,今不可以此自沮,而曲從其難從之言。但宜以小邦之不能謹遵約條,嚴禁潛商,致有此弊,引以爲咎。又以本國商譯之犯禁者,方令該官明査譏捕,隨其現出,梟示境上,而所負債銀,係是彼此通商私爲和賣之物,其不可推而及之於公家,事理較然。且當身旣已梟示之後,無可徵還之處。至於盛京給債人等,揆以約條,亦宜重繩,更申前禁,以防後患之意,善爲措辭而回咨。仍又直咨於燕京,辭嚴理直,彼將愧服之不暇,況盛京之直爲移咨,旣無前規,稱以皇旨,或出於假托,則彼且恐㤼於透露,疑怒生梗,似無其慮,設或眞有皇旨,彼其所處之地,乃皇帝之尊也。分給內帑之財,射利賈豎之手,而移咨督徵,見輕小國,亦知其爲羞恥事。若果無是,則得我之咨,必當驚駭,而有以處之者。雖或有是,必將歉愧而掩諱,寧復有督責催徵之擧哉?至若我國負債人,則殿下,以好生惻怛之至仁盛德,不忍斷之以法,乃欲使之自首,此固出於矜恤全保,俾自感化之意,甚盛甚盛,而第以今日人心,犯此邦禁,負彼積債,終至於移咨之境,而其果有從實自首之人,旣不可保矣。況辱國之罪,自有其律,渠輩不有朝禁,恣賣彼人,貽辱於國,乃至於此,論其情犯,萬戮無惜。許多人命,有不可勝誅,則査出其年久數多者二三人,梟示江邊,而餘皆參其輕重,減死徙家,或梟或邊,以塞弊源,則人將畏法而不復生事於異國,此誠爲今日十分正當底道理,惟殿下圖之。今之議者,或以爲七萬銀貨,彼必徵還而後已。一例防塞,終非慮患之圖云爾,則姑以商譯債物,非本國所知,而試令該官,詳査其人之有無,徐當更爲移咨,委曲回通,以緩其心,嚴飭兩西及松都,另加査出,使之如數措備,而一邊以廣加購捕,終無其人,不得徵還之意,移咨於前頭使行,一邊以此輩,入送於使行,使之私自還報於債主,則在彼無失利生梗之慮,在我爲兩得其宜之方。此雖爲萬不獲已之下策,而猶不失權中之經也。然債人中情狀之最切痛者,誅一人以勵其後,斷不可已。伏願殿下,下臣此章於廟堂,更加商議,從長稟處,俾無後悔,不勝大願。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今玆回咨,予意已示於日昨筵中。大抵玆事,初不若擧實難徵,亦無舊例之故,而伊日大臣獻議,意則同然,而初以防塞爲難,故處分若是矣。今觀爾疏,與右揆、判府事之意同,而實亦予意也。疏中彼此通商,以至於事理較然等語,語甚正當,而反覆思惟,不如只守正大矣。方欲下敎,爾言又若此,其令廟堂依此擧行,而但商賈和賣,非今創始,旣無首倡之別,則梟示之律,將無所施。噫,常日不能申飭,使民濫此,而今若加之以刑,則豈王者所爲乎?且年久數多者,雖欲現出,其誰應之?其所爲弊,甚於徵捧。今方申飭兩西及楸都gg松都g,諭使安堵,而若聞此等之言,則能安民心乎?究厥所由,乃邊臣之過,而咎則專移小民,自古文臣之迂闊事情,徒守其文,予實慨然。爾在經幄,宜體予意,其使兩都之民自如也。回咨盛京,已有前例,初不可直咨禮部矣。
○三月二十八日午時,上御熙政堂受鍼,藥房入侍時,藥房提調沈宅賢,副提調趙榮福,假注書金夢垕,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醫官吳重卨、金德三、崔泰齡、李徵夏、權聖經、吳志哲、金必衍,以次進伏訖。提調沈宅賢曰,都提調閔鎭遠奉審後入來,而勞攘之餘,有病不能入侍矣。上曰,朝見藥院啓辭,知都提調之不入,必是勞攘之餘,有病而然也。受鍼後遣御醫看病。上曰,首醫二人進診脈。吳重卨進診脈曰,脈候左右均適,而暫帶數矣。金德三與重卨同。宅賢曰,昨日受鍼處,若何?上曰,受鍼時則微疼矣,今則如常矣。宅賢曰,昨日內關受鍼處,有微腫云,與諸醫商議待後日受鍼,若何?重卨曰,內關受鍼處,果爲微腫,不可更爲下鍼。今則外關下鍼,內關,待後日,若何?上曰,吾意亦然,先鍼三里,後鍼外關,可也。重卨進鍼三里左右兩穴。上曰,肥澤處刺鍼時,有堅靭之漸矣。重卨曰,此必然之理也。重卨又進鍼外關左右兩穴。上受鍼畢後,諸醫退伏。宅賢曰,今日受鍼時,與昨日,若何?上曰,比內關尤甚矣。宅賢曰,古庵心腎丸,權聖徵獨以爲暑濕不可進御云,而權聖經,以病在家,未能入侍,待其入來後,商議劑進,若何?上曰,古庵心腎丸,已進四貼矣。一劑,四月內當盡御,一劑加劑以入,可也。宅賢所啓,昨日政,以漢城庶尹宋徵奎,擬差載寧郡守矣。今聞徵奎,有越等云,而臣不能致察,有此誤擬受點,誠不勝惶恐矣。徵奎旣有越等,則揆以法例,不可赴任,載寧郡守,今姑改差,漢城庶尹,時未出代,仍任前職,似無所妨,敢此仰達。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宅賢所啓,昨日政新除授典籍李挺龍,卽壬寅以上參下,應爲陞六者也。擬望受點之後,聞挺龍,曾以南學訓導,過限見罷,今番歲抄,未有敍命,而臣不能致察,誤擬受點,亦甚惶恐矣。典籍李挺龍,今姑改差,何如?上曰,紛沓之中,見漏於敍命矣。李挺龍特爲敍用,亦勿改差,可也。〈出擧條〉宅賢曰,明日乃晦日,不可受鍼之意,仰達矣。上曰,然矣。諸臣以次退出。
3月29日
编辑都承旨未差。左承旨安重弼〈奉命偕來〉。右承旨羅學川〈坐〉。左副承旨洪龍祚〈坐直〉。右副承旨趙命臣〈坐直〉。同副承旨金致垕〈奉命出使〉。注書沈聖希〈病〉鄭亨復〈在外〉。假注書金夢垕〈仕〉安慶運〈仕直〉。事變假注書宋柱恒〈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貞熹王后忌辰。
○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政院、玉堂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宮殿,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卽伏見各司坐不坐單子,則刑曹、漢城府、掌隷院坐起日數,俱未滿限,當該堂上,竝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洪龍祚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閔鎭遠,提調沈宅賢,左副承旨洪龍祚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連日受鍼之後,臂部、脚部麻痺之候,其有差減之效乎?今明日,以拘忌受鍼,當爲姑停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調攝之候,亦何如?五積散五貼,又盡於昨日,今日令醫女入診詳察症候後,議定加進當否爲宜。臣等不勝區區憂慮,敢來問安,竝爲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氣候安寧,大妃殿調攝之候一樣,而予則麻痺之候,姑無顯減之效矣。勿爲問安,只以議藥與受鍼日問安,宜矣。
○藥房再啓曰,伏聞王大妃殿入診醫女所傳之言,則諸症候,別無加減云。與諸御醫等商議,則皆以爲五積散,已進二十貼,而此藥必須多用,然後可以責效,加進五貼爲宜云。五積散五貼,更爲劑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汲有頉,代以宋柱恒爲事變假注書。
○洪龍祚啓曰,事變假注書宋柱恒,時無職名,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以京畿監司權𢢜狀啓,月令生葦魚等物,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趙命臣曰,勿待罪事,回諭。
○趙命臣,以宣惠廳言啓曰,西南卜定三月令,宗廟薦新蕨菜,例於今月內封進矣。今年節早,未及產出,限內不得封進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趙命臣曰,夜對爲之。
○趙命臣,以戶曹言啓曰,卽接廣興倉所報,則依傳敎左議政洪致中,右議政趙道彬,上年十二月,去正月、二月,今三月、來閏三月,合五朔祿俸,竝更爲輸送于左議政洪致中家及右議政趙道彬門外所住處,則左議政洪致中以爲,一向苦辭,極知分義之萬萬惶悚,而揆以事理,終有所不安者,恩命之下,又不得祗承,戰慄竢罪之外,不知所措云,右議政趙道彬以爲,以此情病,末由冒受公廩,只竢罪譴而已云。祿俸俱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爲輸送。
○丁未三月二十九日二更,上御熙政堂夜對入侍時,參贊官趙命臣,檢討官洪聖輔、黃梓,假注書安慶運,記事官閔亨洙、鄭益河,進伏訖。洪聖輔讀,《心經》上卷第二編明道告王曰某書字甚敬,至此自欺之端也。黃梓,自西山眞氏曰古之君子爲治身心之本,至初樂所以不可斯須在身也。讀訖,梓曰,心學工夫,必須調養,然後可以能存此心矣。上曰,其言是矣。加意焉。聖輔曰,學者容貌,固不可不正肅,而帝王威儀容貌之際,尤不可不嚴毅也。上曰,其言好矣。梓曰,文過遂非,則漸入於有過之域,見過欲改,則自歸於無過之地,此聖人所以眷眷於垂訓之意也。此等處,不可不留念也。上曰,其言好矣。可不體諒焉?梓曰,明道於病中,猶尙諄諄於義理之說,於此可見先輩學問之工矣。殿下卽今以受鍼間姑停,頉稟經筵,而中夜賜對,孜孜不倦,在廷臣僚,孰不欽歎?第臣等學識魯莽,不能闡明蘊奧,仰裨聖學之萬一。然殿下勿以臣等之蔑劣,謂無足可取,而必須勤勉於學問上工夫,則其爲國家之幸,實萬萬矣。聖輔曰,夜對之命,每下於夜深之後,必於四五更後乃罷,臣等或恐傷損於玉體矣。日昨原任大臣,亦以此有所陳達矣。今後夜對及召對時,必爲酌定其張數,勿爲汗漫進講,以致夜深,俾不至玉體之疲勞,千萬幸甚。上曰,其言出於愛君之誠,可不留意焉?洪聖輔所啓,臣等得伏見實錄廳所下擧條,則實錄廳印役,以匠手鮮少,不免遷就之故,校書館匠手印出進講冊子者,亦爲盡數移來事,摠裁官有所陳白而蒙允。蓋以實錄印出,至爲緊重,故雖至停講,亦命移送矣,聖意所在,豈不仰揣,而第念卽今召對時,進講《皇明通紀》,只有十八編,而繼講《明紀編年》,當爲四編。每一日講一編,則此不過數十日,可以畢講,其後進講,以《東國通鑑》問議定奪,故方令芸館印出矣。今若移送芸館匠手,而史役當訖於三四月之內,則爲先移送固好,而史局功役,極其浩大,雖合芸館匠手,勢將經涉秋冬。臣意則芸館匠手,仍令印出《東國通鑑》,催促畢役後,移送史局,合力印出,似爲便順矣。黃梓曰,《東國通鑑》印役,若待史局工訖之後,則其間將致許久停講,豈非可悶乎?聖輔曰,外方匠手,方自史局推捉,匪久似當上來,芸閣匠手,則姑待進講冊子畢印後移送,似好矣。上曰,芸閣匠手移來者,幾名耶?聖輔曰,只是二名云,二名雖移去在史局,不過添一板矣。上曰,外方匠手推捉者,幾許云耶?聖輔曰,外方則用木板,故均字匠有處絶無,而慶尙監營,有一二名,故今日又爲別關催促云矣。上曰,實錄印出,功役浩大,未易告訖,固已預料,而予之所謂進講,雖或中撤,移送匠手云者,蓋出於重其事之意,而亦非至秋冬停講之謂也。今聞儒臣所達,事勢誠然,而芸館匠手,今日移去,明日還送,事涉煩屑。嶺營均字匠上來後,芸館匠手,則卽爲還送,使之印出《東國通鑑》,可也。〈出擧條〉鄭益河所啓,臣以職掌所管,有所仰達矣。翰林完薦,今已經月,而只緣大臣之不爲行公,尙不得合坐取講,極爲悶迫矣。今則大臣旣已出仕,早晩間可行講坐,而被薦中注書鄭亨復,下諭之後,尙不上來,其他諸人中,亦有欲往遠鄕者云。事體極爲未安,合有別樣申飭之道,故敢達。上曰,講坐出令之後,不卽應講者,例有禁推之規,而未出令之前,亦有自政院,申飭之例乎?趙命臣曰,未聞本院有此規例矣。上曰,鄭亨復除拜注書已久,而何爲不肅謝耶?益河曰,亨復下鄕之後,除拜注書,故頃以乘馹上來事,下諭矣。上曰,新進怠慢之習,不可不警。鄭亨復,從重推考,催促上來,可也。益河曰,其餘諸人,欲爲下鄕者,亦爲申飭耶?上曰,其餘諸人,自藝文館,亦爲申飭,勿爲任自下鄕,可也。〈出擧條〉上曰,副校理金相奭,方在禁推中矣,濟州試才,期日不遠,本職今姑遞差,特爲放送,速令辭朝,可也。〈出榻前下敎〉上又曰,校理朴師聖,尙不出肅,其在事體,極爲未安,待明朝牌招察任,可也。〈榻前下敎〉諸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