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本庵續集
卷五
作者:金鍾厚
1799年
卷六

箚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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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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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註總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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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倫。明父子之親。○愚按凡五倫之末章。皆有防戒之意。於父子旣言不孝之罪。而君臣則言不事二君。夫婦則言寡婦子不友。長幼則言不徒行徒食與杖者出斯出。朋友則言不先擧是也。

書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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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必患也○按習與智長。化與心成。大戴禮文。扞格不勝。出學記。鄭註謂敎不能勝其情慾。格讀如凍𠗂之𠗂。扞堅不可入之貌。陸音格胡客反。而朱子以載儀禮通解。恐此可從。

今頗云爾○按此云蒐輯爲書。雖承上全書而言。然考此書幷及大學之事。則實與全書之專以小學敎人言者不同。蓋爲傳古追補。勢有自爾也歟。

題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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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親無彊○按程子解論語云盡己之謂忠。朱子曰君臣義合。人易得苟且。故須說忠。

惟聖足焉○按性者。孟子文集註云得全於天。無所汙壞。不假修爲也。浩浩其天。中庸文。今集說所釋。出朱子章句。其天此文所用。若與中庸本意少異矣。不加毫末。亦見大學或問。云天理人倫之極致。文王亦不能加毫末於是焉。

窮理有餘○按窮理出易繫傳。斯學之大。李光錫謂此與大學章句訓大以大人者不同。蓋大人之學。卽學之大者。則可通言也。明命出商書。而大學章句謂天之所以與我。我之所以爲德者也。易繫傳曰崇德廣業。而本義謂德得於己。業成於事。繫傳又曰知崇禮卑。而本義謂窮理則知崇而德崇。循理則禮卑而業廣。語類謂格物致知是知崇。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是禮卑。据此諸說則知德崇應上窮理。業廣應上修身。而修身實包正心以上與齊家以下。大學修身爲本章句。可見也。集解之以修身以上。幷屬德業。而闕齊家以下者。恐未然。

立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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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則子師○按凡生子三字。內則所無也。儀禮通解曰列女傳可作阿。所謂阿保也。鄭作註時字猶未誤也。大夫之子有食母。溫公所論與子師不同。特以類附焉。

子能鞶絲○按右手。集成方氏云取其强。似本於素問地不滿東南。故人左手足不如右强之說。然右爲地所上。則從上爲便。其義與集解說相通矣。

四十則去○朱子曰方物。是比並那物。如窮理一般。

十有而嫁○集成方氏曰三五而圓者月也。故女子至是數而笄。禮記陳註曰男子陽。二十而冠。以陰成。女子陰。十五而笄。以陽成。○集成方氏曰娶必三十。嫁止二十。陰以少爲美。陽以壯爲强也。曹芝山曰女獨言有故者。陰以少爲美。不可踰二十三也。朱子答父服未闋。得爲母三年。是二十四而嫁之問曰。內則大槩言之耳。愚按有故。須從二十歲盡而遭三年喪者言。故言二十三也。

孟子有信○朱子答人倫不言師之問曰。師之義。卽朋友。而分則與君父等。朋友多而師少。故以其多者言之。

王制詩書○孔疏曰互言者。春敎樂。明兼有禮。秋敎禮。明兼有樂。夏詩兼有書。冬書兼有詩。但隨其陰陽。以爲偏主耳。

弟子是極○曲禮註曰先生。老人敎學者。疏曰言彼先己而生。其德多厚也。

見善恃力○朱子曰恃力。如恃氣力。欲胡亂打人之類。

明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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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則著綦○註劉氏說。按內則他章曰三月之末。翦髮爲鬌。男角女覊。否則男左女右。註鬌所遺髮也。夾囟曰角。午達曰羈。疏所留不翦者謂之鬌。喪大記註云翦髮爲鬌。長大猶存之謂之髦。疏曰髦垂着兩邊。明人子事親。恒有孺子之義也。父死說左。母死說右。据此諸說則知劉氏帶鬌在冠笄之前。與內則文大記註疏不合。男左女右。與大記疏不合。而加于冠。又違於內則先髦後冠之序矣。

婦事綦屨○衿纓。按集註之謂香囊者無稽。豈緣下文衿纓皆佩容臭而生義耶。下文則孔疏謂與此纓不同是也。下文之繼言皆佩容臭。乃所以別於示繫屬者耳。此合以本註爲正。

男女視具○集成方氏曰男角女覊。此止曰角。擧男以該之也。

曲禮中門○按本經無凡字。而疏謂不言凡者。異居則不然。○又按鄭註有曰謂與父同宮者。內則曰由命士以上。父子皆異宮。○集成朱子曰棖之間卽中。古人常闔左扉。所謂中門者。右扉之中門也。闑當中礙門者。

食饗爲尸註。祭祀之類。○按經以食饗對祭祀。則解食饗不合幷及祭祀。

曲禮以死○程子答人問曰二人行則患難有相死之道。顧曰吾有親。舍而去之。是不義之大者。朱子曰若孔子遇害。顔子只得以死救之。不許友以死。在未處難以前。○本註死謂讐也。按鄭註云死爲報仇讐。而集成呂氏謂戰國游俠。結私交報仇怨。此先王之所必誅。雖父母歿不可也。本註之改鄭註。蓋亦此意。然孔疏引周禮主友之讐。視從父兄弟。則禮固許朋友之爲報仇矣。但不可如游俠之不度義耳。儀禮通解則載孔疏云。

子婦私與○按本經此在舅歿姑老章必請於舅姑之下。故疏謂事舅姑之禮。而朱子進之於此。仍註溫公幷及父母之說。則似以子婦作子與婦看如上章也。

親老節也○李陶菴曰此就事上說親在時事之之常道。下文就心上說親歿後追慕之至情。故以此爲疏節也。

父歿焉爾○沙溪曰此非謂不讀不飮也。謂其心有所不忍爾。

舅姑介婦○集成曰友當作敢。字之誤也。言不敢恃舅姑之命。而無禮於介婦也。愚按此當是本註。而集成不標以本註。故今行本註闕之。然旣不見於註疏。而與下文本註稱今按者同例。且與通解今按友當作敢者同詞。則其爲本註明矣。而集成遺其標耳。

舅姑並坐本註絞訐○按絞訐。鄭註作掉磬。而隱義云齊人以相絞訐爲掉磬。崔云北海人謂相激事爲掉磬。○集註不敢並受命。按此不如本註之專以出命爲義也。

父母復故○本註顔氏家訓。按顔氏本文云梁孝元在江州日。嘗有不豫。世子方等親拜醫李猷。

祭統具備○退溪曰主人主婦。各有薦獻。或它人代之。則雖薦此物。亦不可謂具備。

王制燕器○按禮運言大夫祭器不假。非禮也。疏謂大夫無地則不造祭器。有地雖造而不具。並須假借。若不假者。公孤以上。此與王制差不同。

在上孝也○按孝經不溢下。有高而不危。所以長守貴。滿而不溢。所以長守富之文。故制節之解。本註專以財用者此也。集註恐欠勘。

孝子事親○按致其樂。本註蓋本於古註之意。然以敬憂哀嚴之例。則恐亦據子身。說集註似長。

曾子敬乎○按遺體之遺。恐是贈遺之義。

禮記乃出○集成朱子曰於君前有所指畫。不敢用手。故以笏。今遂爲常執之物。

君未服也○集成輔氏曰君雖賜之。未有命使之乘服則不敢也。意古君賜臣車服。必命其乘服歟。

曲禮不親○不相知名。孔疏曰昏禮有問名。

士昏忘命。集註婦代姑祭。○按此出孔疏。蓋以先妣爲指父之亡母。而尤菴謂可通指父之母以上云。

庶母矜鞶註。又當忘也○按此可備一義。而正義當從本註。但本註識之也下。鄭有曰不示之以衣笄者。尊者之戒。不嫌忘之。視乃正字。今文作示誤。此言衣笄。是據士昏上文。父戒之。必有正焉。若衣若笄也。然正衣笄。固有異於衿鞶之特施。而庶母之擧示也。於父之所正。則若有不敢者爾。如此說似長。

男不取之○按其相授以下。集成輔氏謂常時授受如此。陳選註謂男女皆跪。授者置諸地。受者取諸地。是皆言非喪祭而相授耳。言男授女受之法。則女授男受。亦可知也。集註所載正誤。於喪祭之於。本文作非。而栗谷特改之。又以陳選註皆坐句者爲非。然至其編聖學輯要。則正作非喪祭之時。今合以此爲正。而其改陳選絶句。則皆字殊欠來歷矣。又按坊記授受不親註。引此受篚之文。而朱子以載通解云。

男子則止本註。嘯讀爲叱。○按鄭註又曰嫌有隱使也。疏曰如有姦私。恐人聞知。不以言語。但諷叱而已。○集註指畫。按畫字爲不着。

是故德也○按儀禮通解。百里作越境。但雜記言婦人非三年之喪。不踰封而弔。則此言不奔者。似指期以下喪。或大小戴所記之各異也。

女有不取○集成朱子曰喪父長子不娶。則無父之女不復嫁。此不可曉。

婦有盜去○問古人出妻。有以對姑叱狗藜蒸不熟者。程子曰交絶不出惡聲。以微罪去之。此忠厚之至也。

尊客不唾本註。嫌若風去之。○集成疏曰似厭客欲去之。卑客亦當然。擧尊爲甚。

事君三年○鄭註曰旣諫。人有問其國政者。可以語其得失。若齊晏子爲叔向言之。○孔疏曰有方。此謂平常事。若有危難當致。

事師三年註。師者見拒。○按此非孔子。何能皆然。只合從本註恩義之間爲正。

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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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不可極○集成疏曰敖慢。中人不免。故戒不可長。人皆有欲。但不得縱。

賢者能遷○孔疏曰安安。上安據心。下安據處。○集成朱子曰自狎而敬之至能遷。皆蒙賢者爲文。愚按儀禮通解用此義。而謂舊註非是。於小學則蓋未及正舊註也。

曾子倍矣本註。非莊能也。○按此朱子論語舊解。而後來自謂有病。故改從今說。今集註所載是也。於小學註則蓋未及改也。

管敬中也○按從懷本註。出於晉語韋昭註。而晉語本文。是姜氏戒文公以懷與安。繼引管仲此語。則當從本註爲正。陳選註謂貪欲者得之。

足容容莊○擊蒙要訣足容重註曰。若趍于尊長之前則不可拘此。李陶菴曰足所以載一身者。足一動。擧身皆動。故先言也。

曲禮如齊○註祭前之齊。按孔疏本文又云祭日神前亦當齊。則此祭前之前。卽指神前言也。

毋訾言語○按少儀又有不訾重器。鄭註與此所載本註同。而儀禮通解不訾重器註曰。按訾猶計度也。下毋訾成器義同。國語訾相。漢書無訾。皆此義也。不訾重器。謂不欲量物之貴賤。亦避不審也。

孔子不言○集成問言語有別。朱子曰食對人。寢獨居。

入國必式○集註父母國之道。按禮止言入里。何得謂己之里。且與入國同例。國之不馳。當不分彼己。則里之式。豈獨專爲己乎。此合從本註爲正。

毋嚃以窶註用挾○按曲禮他章有曰羹之有菜者用挾註。挾猶箸也。

禮記踐也○孔疏曰君唯據諸侯。大夫亦據諸侯。大夫若天子。日食大牢。無故得殺牛也。天子大夫有故得殺牛。

稽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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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爲子操○集成朱子曰史記殷周紀宋世家所記此事。先後皆不同。惟殷紀以爲微子先去。比干乃諫而死。然後箕子佯狂爲奴。爲紂所囚者近是。

孔子仁焉○朱子曰箕子諫。偶不逢紂大怒不殺。它不是要爲奴。只被約囚繫。因佯狂爲奴。

武王而死○退溪曰不食周粟。意文王時。聞其善養老而歸。有受養之粟耳。

後又殺之○尤菴曰豫所以事彼事此者。是周家一統之餘風也。然視君之厚薄而爲之報。非君子之義也。朱子特取其一節而已。

公父禮矣○按從祖叔母。此於儀禮爲祖昆弟子妻之稱。而据檀弓疏。穆伯是康子祖之兄。則當云從祖祖母。國語蓋從省耳。正誤所釋。殊欠分別。

高柴而出本註。不敢履孔子之影。○按此因於古註而未正者歟。

是故制也○按本文是故下。有說天子至庶人事。所以下文結以男女效績也。

是故反乎註。敦篤亦敬也。○按敦篤旣與致敬對言。而爲盡力守業之事。則恐不合混謂之敬也。

故君儀也○按施舍。本出周禮天官小宰。而鄭註謂不給役者。地官鄕師又云辨其可任者與其施舍者。且左傳此語最多。而林註皆以施恩惠舍勞役之義。今集註恐未深考。

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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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玭誌之註。字直淸。○按唐書本傳不著其字。而有云拜御史大夫。直淸有父風。此云字直淸者。不知何據。

擧世戚施○按詩新臺箋。籧篨觀人顔色而爲之辭。故不能俯。戚施下人以色。故不能仰。疏云籧篨戚施。本人疾之名。晉語不可俯不可仰是也。据此范詩之意。蓋以籧篨戚施。比承奉者也。魏李康運命論。亦言希世苟合之士。籧篨戚施之人云。

伊川知醫○沙溪攷訂曰二程粹言。病上有身字。吾之身卽父母之遺體。病委庸醫。致誤其身。則比之不慈不孝也。禮註朱子曰下不足以傳後。上不足以奉先。故比於不慈不孝。愚按集註陳氏說。盖緣不考本文之有身字也。

冠禮故也註。有官以官。○按若以任官。或郊恩遺表而襁褓授官者。謂之有官。則本文必有指說。如飮乳巾帽之云。不容无端直說有官若當然之事者。且本文下言陳冠者服註。以无官則云云。此皆據其父兄而言。蓋父兄有官。則其家習熟公服。而類好視效長者。所以有公服製弄之弊。今俗无襁褓得官者。而亦有爲小兒製着戎服貼裏者。亦其流也。

凡居然耳○按此言大祥之前。未可飮酒食肉者。與上大祥醯醬。禫醴酒之文不同。蓋上文本於間傳。此本於喪大記。自開元從大記。故書儀沿之。而上文特言古禮然耳。朱子家禮同書儀。而朱子答人書。以踰月食肉爲是。故沙溪喪禮備要。從間傳爲正云。

伊川可矣○集成問先生嘗有壽母生朝及賀高倅詞何也。朱子曰此等事。是力量不足。放過了處。然亦或有不得已者。其情各不同也。

明道達也○近思釋疑曰向上猶上面○集成朱子曰盡得下學之事。則上達之理便在此。理只在事中。

心要子裏○陳選註曰腔子猶言身子。愚按腔說文云骨體。

其聽勿聽○問視說心聽說性。朱子曰諺云開眼便錯視。所以就心上說道在這裏。因外面言語來誘之。所以就性上說。

其言訓辭註。且召吉凶榮辱。○按蔡氏云出好則吉則榮。興戎則凶則辱。今註恐誤。

其動同歸○宋龜峰曰習與性成。與習慣如自然同意。習之旣久。還同本然之性也。

作事己病○按如己出。正猶秦誓若己有之之意。如己病。是若痛在己之謂也。陳氏引論語見賢思齊。見不賢而內自省。集註爲解則恐說不著矣。

嘗愛夫矣○按集成及諸本嘗作常。

六經得別○集成李氏曰六經易,書,詩,禮,樂,春秋也。陳氏選曰古以易,詩,書,禮,樂,春秋爲六經。宋以易,詩,書,周禮,禮記,春秋爲六經。

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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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川高下○按相先出記。儒行曰爵位相先。鄭註猶相讓也。

一日大乎○按柳玭傳載家訓。而願新以下。作冀子孫皆得如婦孝。然則崔之門。安得不大乎。崔珙傳作願後子孫皆若爾孝。世謂崔氏昌大。有所本云。據此則則崔以下。本是柳玭斷語。而刪節有少差歟。

晉右無嗣○集成曰本傳及暮子追及。明日繫之於樹而去。史臣曰預加徽纆。絶其奔走。斯豈仁人之心。卒以無嗣宜哉。朱子答人書曰近得韓丈書。如鄧攸縛子於樹。似涉已甚。恐此等處誠可削。若不欲盡去其事。且刊前語亦佳耳。

司馬薄乎○沙溪曰按宋史伯康名某。日下一溫公再從兄也。康。溫公之子也。

疏廣共具○李晩中曰加賜者。按士喪禮士有氷註。君加賜也。据此加是特加恩數之謂也。愚按綱目龔遂之守勃海也。加賜黃金。而註云與常賜不同。故曰加。亦其證也。

韓文索錢○朱子韓集考異。洪曰不能千里者。以興董生居下。其可以施於人者不遐也。

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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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義禮智之性○閔蟾村曰大學以學爲主。而學之道。在復其性。故序文專言性。中庸序專言心。見中庸錄。

章句○由是而學。按小學陳選註云是指大學而言者得之。据程書本文。孔氏之遺書下。直接以須從此學則不差。蓋由是二字。卽替換程書之從此也。是之指大學。卽指大學之綱領條目耳。觀其承爲學次第。而言不差者可見。

經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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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至善○章句皆當止於至善。記聞錄曰止講義作至。此作止者。恐板誤。若是止字則兼至與不遷之義下。不當言不遷也。○章句盡夫天理之極。按農巖謂上釋至善則言事理。此以明明德新民而言至善則不言事。以明新是事故也信矣。

知止能得○按定不曰能而曰有者。以或問皆有定理語類旣定於理之義推之可見。

古之格物○章句使天德也。按農巖云此非以正訓明明德也。謂使天下之人皆明其明德。卽爲明吾之明德於天下爾。蓋此明明德之訓。已在首節。故今只釋於天下之義。此論當矣。而記疏謂章明己之明德。使偏於天下。此恐較明。

物格而后知至○按物格知至。須是衆物皆格。全知畢至。方當得。觀於傳五章可見。若朱子答汪長孺書一物之理格一事之知至者。姑就其小分而言。語類謂格物零細說。致知全體說者。以物殊知一而言。恐皆非正義也。○章句物理之極處無不到。按此與論語我欲仁斯仁至矣。語意相似。夫仁本在我。我不欲則如向他去。苟我欲之則仁斯在此。在此之謂至也。物理極處之到。亦猶是已。但物理極處之到。卽是物理之到於極處。故章句正解則以物理極處之到。而於講義或問則就物上面。推言物理之到於極處耳。然物理極處之到。只是懸空說到耳。或欲言其到於何地則爲累墜矣。

其本有也○按上節結先修其身之節。故云以修身爲本。此節結身修而后家齊之節。故云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各從其文勢而爲照應也。

傳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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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明命○章句明命者也。按命與德一也。故講義云明命卽人之明德也。然言德則得是理者心。故心爲主。言命則須以理爲主。於此益見經一章章句所得乎天之爲心包理說。而不可專以心言也。

傳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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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新民○問朱子釋以興起自新之民何也。尤菴曰傳文自齊治以下則動化與推去。必相持而並行。此章盤銘。是動化之本也。民自新則動化之效。振起則推去之事也。此爲張本。而第九章率天下以仁。第十章上老老長長恤孤。皆承盤銘之意。九章民從之。十章民興孝興弟不倍。皆承民目新之意。九章求諸人非諸人。十章絜矩之道。皆承振起之意。此見血脉貫通之實矣。若於此但言自新。而遽以作新其民爲言。則是無民從民興之效。而但有求諸非諸絜矩之事矣。非朱先生。孰能如此覷破也。

傳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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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云瞻彼忘也○按此詩本爲衛武公作。而章句不擧武公者。以此傳是說得止之極致。武公不足以當之也。李霈霖謂借詩來說者是。

傳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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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獨也○按此之謂自謙。其文有若指好惡實處爲自快者。而如此則於爲善去惡之事。說不着。故章句承上知爲善去惡實用其力之文。而言去惡則其惡之而務去以爲快。如要去臭。以快己鼻。爲善則其好之而求得以爲快。如要得色以快己目。其說快字須於去之得之之處。而謂務求其如此。不只據務之求之之時而便謂之快者。其旨微矣。然則傳文此之謂三字。猶云此可以爲爾。非謂卽此是也。○韓南塘曰自欺。語類僴錄云此處功夫極細。學者多賺連下文小人閒居看。所以差也。又謂自欺是欠分數。而以李敬子容着在這裏之說爲錯。後復以李說爲是。又謂閒居爲不善。是自欺。今按閒居爲不善。乃小人之尤無狀者也。好善而不如色。惡惡而不如臭。乃君子而未仁者也。胡可同也。欠分數則是未實此。便爲自欺。何待容此未實。然後爲自欺乎。章句云不能實用其力以至此。或問云不能禁止其自欺。淪陷至於如此。何嘗以閒居不善爲自欺也。章句以爲善去惡之心未實爲自欺。或問意同。皆是欠分數之謂。而無更待容着之意也。然則後說豈是再數長廊柱者歟。敬子所擧章句。乃初本說。則是在章句或問未定之前矣。愚按才是欠分數。便爲容着。則兩義固相通。而容着之云。於欺字較近矣。小人閒居。當不得自欺。固是正義。而其知善之當爲與惡之當去。而不能實用其力者。據其所知亦爲自欺。特較粗淺耳。朱子說同異。可大體看也。

曾子嚴乎○按朱子於經下。固曰傳十章則曾子之意。而門人記之。於或問論此。而謂引曾子之言。又謂知其成於曾氏門人之手。此可見傳文止是曾子之意。而唯此一語。爲曾子之言也。

富潤其意○按胖記註云猶大也。章句之訓以安舒。未詳所本。

傳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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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其正○蔡虗齋曰用得其正則體卽在是。所謂動亦靜者也。或者專以正心爲靜。於章句或問俱不合。朱子元有正心兼動靜之說。沙溪曰古人論心。多從用處說。用得其正則體隨而正也。尤菴曰講義或問之言體。是推本之也。愚按忿懥等四者。未來不期待。已應不留滯。是正其用也。而其未來之前已應之後。卽體也。故章句雖以用言。不患其不包體矣。

心不其味○蔡虗齋曰心不在則視不見聽不聞。視聽之時也。要心在則謂正心是靜可乎。愚按此節雖承上節言心。而歸重於身。身之大要。在見聞知三者矣。詳見下章。又按語類傳八章子蒙錄云。心不得其正則視不見聽不聞食不知味。若見聞知味則心得正矣。此可以證兩節之相資。而亦足破正心言靜之惑矣。○章句必察直之。按此統不得正不在之病而藥以察也。故上節章句不能察之察。卽見包於此察字矣。林次崖曰直之。卽使之正也。農巖曰敬直對義方言則固屬靜。而專言則不害爲通動靜。今曰專言體上工夫。則朱子當於用上別言工夫。而乃無一言及之。不知欲使學者何以用其力也。愚按坤文言敬直義方。本以存心與處事對說。存心貫於處事之中。則雖方外之時。不害內之自直也。若朱子平日多以敬直屬未發者。推至其極之論耳。在此章則不得正不在。皆是已發。而若謂敬直爲未發。是章句與傳文不相値矣。夫豈朱子註解之法哉。

右傳之七章○疏義曰註言正心。而曰存是心曰密察此心之存否何也。心本正。存之則得其正。舍之則失其正故也。○記聞錄曰誠意正心二章。獨有章下註者。蓋以二章之首。俱不言誠意之在致知。正心之在誠意故也。其不言在致知在誠意者何也。凡曰欲如此在如此者。其意重在下句。故必先釋下句之意。以發上句之意。唯格物致知。事無二致。故傳之釋格物。已釋致知之意盡矣。故於釋誠意。不得復言致知。誠意是自修之首。故別爲傳而釋其意盡矣。故於釋正心。不得復言誠意。而更以修身起之也。

傳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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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謂其家○權陽村曰此承經文結語而分本末也。經曰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故傳承之以身不修。不可以齊其家。

傳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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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誥者也○按此承上節而擧慈之理。以總明孝弟慈之敎。所以爲本。而可推於事君事長使衆之義也。○章句立敎之耳。任仲思曰此謂立敎之本。在孝弟慈。而孝弟慈。自非强爲爾。不可泥着立敎字。以爲在上者之事也。愚按立敎固屬在上者。而是亦懸空說立敎之理。非說立敎之事也。所爭在此。考之朱子書答汪長孺據章句或問初本。疑此章爲推而成敎之問而曰。甚善。更俟商確。後果改作今本矣。

其爲足法○按此謂爲我之父子兄弟者足法我也。記疏謂在室家之內。使父子兄弟。足可方法。

傳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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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道也○按絜知朱子答周舜弼書。謂度之以矩而取其方耳。此與章句或問合。唯答江德功書。有以度物以矩爲非者。然熟味傳文與章句之意。則知其非定論矣。○章句興謂起也。按前章之興仁興讓則不釋興義。而至此釋之者。以此章興字。爲絜矩之所由有。故須表明之也。

君子先愼乎德○李陶菴答人問曰。德潤身在誠意章。誠意卽明明德之事。故德不須釋。而平天下是新民之事。故釋德字。以見明德爲新民之本。

論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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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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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子三省章○按謝氏說。專用心於內。恐其貴內賤外之本病。而集註特取大體歟。觀語類答用心於內之問可見。

賢賢易色章○按集註以生質務學兩下說。則子夏之言。雖其兼言生質。爲不如專以學爲主而不至於大病。吳氏之謂抑揚太過者。恐看得子夏語。爲只說生質。如邢疏意也。

信近於義章○按語類㝢錄。雖未盡合義禮。廣錄只得近於義禮。此皆於近字爲叶。而集註直說合宜中節。有未敢知也。

貧而無諂章○按語類南升錄引直卿說。則集註又知義理之無窮一段。是據樂好禮之有愈於無諂無驕者言。而弓詩以明之一句。是因處貧富之道。知須就學問上做工夫也。而集註不指出言之。只敎包在明字裏面矣。下文來者之爲學問工夫。集註亦不說出。蓋朱子之註經書。未嘗如此引而不發。而此獨爾者。恐其倣本文告往知來之意。而特爲此法。使讀者自得之耳。集註雖有得焉。未可遽自足。是泛指義理言。而如無諂無驕不可自足之意。亦其一也。義理如此。故須學問。學問乃在後面一層。故集註不提出。謹嚴如此。

爲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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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與回言章○按退。語類謂夫子退。答范伯崇書謂顔子退。恐當以書爲正。事理然也。

八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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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家者章○按集註程子說。蓋本於明堂位之文。而周書微子之命。集傳林氏謂周室旣衰。魯竊僭用。托爲成王之賜伯禽之受。家語註何景春引春秋意林言魯惠公始請郊。平王止之。此皆似有理。

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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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聞道章○按聞道地位高下。集註无可據知。唯朱子答方賓王書。理會得爲人底道理。從此下功。更有多少事云者。爲明的耳。

子游曰章○按數。疏云爲臣結交。當以禮進。速數則瀆而不敬。故事君致罪辱。朋友見疎薄矣。語類問以諂媚之類。亦是數。則答謂求媚則索性不好不消說。竊意其云諂媚則已甚。而人固有情勝欵曲。如所謂竭忠盡歡而不必出於求媚者。則疏說速數而瀆。恐可備一義也。

公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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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謂子賤章○按語類謂此君子大槩說。而引下章說子賤未能强似子貢。韓南塘辨此以爲集註言成其德。則不可謂大槩說。而子賤成德之時。子貢未至於不器。愚意成德亦容有大槩說。而不器之君子。是體用具全。子賤固未易當之。况以子貢之穎悟。據家語年長子賤至二十歲。而其成德乃在子賤之後。雖家語未足信。而要之二子先後太懸矣。抑下章集註說未至於不器者。是幷連前篇君子不器與上章君子哉若人爲說。若微有牽合之意。而此本出楊氏。楊說又爲夫子抑其方人。豈聖人之言有爲而發故然歟。

漆雕開章○按斯字何註孔謂指仕進之道者亦有理。抑直說於孔子之言未能信。恐無不可。

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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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華使章○按疏謂子華仕魯爲魯使。而集註之謂爲孔子使。本於程子。豈以其請粟之故歟。然雖爲魯使。孔子無不可與粟之義。若其上下文勢則疏說有理。

孟之反章○按何註馬曰非敢在後拒敵。此說得殿義差明。

述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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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而可求章○按執鞭之士。疏引周禮條狼氏掌執鞭以趨辟。序官云條狼氏下士者。似得文義。

泰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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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子有疾。孟敬子問之章。○按所貴乎道。專以容貌顔色辭氣言者。似乎偏有異於孔子之言。何註謂敬子忽大務小。故戒之者有理。○集註以三者爲功夫說。是改舊解效驗說者。而今詳文義則舊解却可思。

曾子曰以能章○按綱目唐高祖武德九年置弘文館。註胡氏論此以爲善學者志不倦心不盈。一言之不聞。一義之不知。歉然如飮食之不飽。此言眞寫出至到。而其味長矣。

子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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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巷黨人章○按或問以程子欲使我何執之說爲未安。而集註說却同程子。似以他無可易之義故耳。然以經文及聖人氣象推之。則或問之論爲較密矣。古註疏則無欲使之說。却似簡徑。

顔淵喟然章○按或問論程子以瞻前忽後爲過不及者。以爲未然。而其答陳安卿書。謂彷彿有中字意。則却近程說。然此合以或問爲正。○胡氏說歸功於聖人一句。或問以爲未安。而集註存之。恐止取大體也。

子疾病章○按久矣哉。何註孔曰久有是心。非今日也。集註雖不用。而語類有如此說者矣。

子在川上章○按何註包曰凡往也者。如川之流。語類逝只訓往。斯字方指川流一段。蓋同此義。而集註之意。亦可見也。邢疏謂感水流之不可追復。而時事往者如此。此似謂天時一去。不可反。人之爲學。不可緩也。意亦自好。

先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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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也非助我章○按胡氏豈眞以助我望之云者。差欠曲折。是蓋以疑問之助。如子夏之起予者爲低等說。故謂不以此待之爾。非謂師之於弟子。不當望助也。

孝哉閔子騫章○按或問謂諸說文義未協。唯胡氏爲可通。則先生蓋以此章文義爲難通。而其取胡說者。亦不得已也。今考古註謂事父母順兄弟。人不得有非間之言。而程子從之。此於文義。雖若不甚順。然以或問註韓詩外傳子騫使繼母感化之事推之。則是其父母昆弟之間。正易有違言者。而無之。故夫子特稱之如此。

子畏於匡章○按胡氏恩義兼盡。非他人之爲師弟子云者。語恐有病。

顔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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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牛憂章○按左傳哀十四年。宋向魋叛。而其兄弟多各奔諸國。此牛所以歎亡兄弟。蓋不獨爲魋之將死也。

子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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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貢問士章○按斗筲之人。精義伊川說。志急於斗筲。與邢疏小器之人不同。而集註之言鄙細。似同疏義。○集註程子說。精義本文謂夫子所告乃篤實自得之事。子貢未喩而問其次。故答以言必信行必果。据之則篤實自得。是止指稱孝稱弟以上言者。而今改乃爲皆以爲統指必信必果之義。則得無少差歟。

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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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适章○按古經以俱不得其死然絶句。而疏謂然猶焉也。集註不取。又無他解。而諺解然字屬下文釋。未知果得集註意邪。

衛靈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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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求諸己章○按楊氏所以求之云。似指求名而言。恐非文義。求字只當從何註責己責人說。

季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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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有道章○何註馬曰陪重也○按庶人似指陪臣。蓋陪臣卽所謂庶人在官者也。如此則政不在大夫。應上自大夫出。庶人不議。應上陪臣執國命矣。

陽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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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聽而塗說章○按疏謂聞於道路則於道路傳說之。必多謬妄。爲有德者所棄也。而精義尹說同此。恐亦可思。

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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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人歸女樂章○按范氏說仁賢之出處。是通三仁而言也。箕子卽聖人。而亦統在孔子折中之內則未安。

子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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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而後勞章○按此重在須先致誠耳。若謂未信之前。都不可勞民與諫則有礙。

子夏之門人小子章○按程子說第二條以下。朱子謂與第一條之意相表裏。而此四條意各有主。第二條言理無大小。謂大處小處皆有理。須先盡其小者近者而後。可進乎大者遠者。蓋推明第一條敎人有序之意也。第三條言精粗之貫通。第四條言本末之不可分。以申明理無大小之義。第五條言可到聖人事。則合前三條之義。以明先其粗末。爲達於精本之階。亦所以實夫理無大小之意。而同爲推明第一條也。

陳子禽章○按謝說聖而進於不可知之之神矣十一字。精義本文無之。而其以神爲進於聖一等者。與孟子聖神集註不合。可疑。

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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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惠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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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立於沼上章○靈臺詩小序曰文王受命而民樂其有靈德。鄭箋曰天子有靈臺者。所以觀祲象也。經始靈臺。毛傳曰神之精明者稱靈。四方而高曰臺。鄭箋曰文王化行。似神之精明故名。朱子集傳曰倐然而成。如神靈所爲也。今按靈之名。似只以其候望氛祲而得耳。

公孫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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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夫子加齊之卿相章○必有事焉集註。告子必不能免於正助之病。按告子旣勿求於氣。則此正以爲無益而舍之者。何得有助長之病也。盖雖曰勿求於氣。旣强把捉其心使不動。則卽此戛戛用心之際。不覺其害氣之甚也。與欲養氣而助長者。事雖不同。而同歸於助長矣。然孟子此一段。正是爲學者指示養氣之方法。而以後人觀之則可見告子之亦坐此病耳。未必當日本意正爲照勘告子罪案而發也。若其獨詳於助長者。盖以此章所論養勇不動心。皆主於氣而言故耳。

公孫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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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致爲臣而歸章○章下程子曰云云。李澤鎭問孟子果肯爲矜式而留乎。曰程子姑只以爲人矜式之自非不欲。與齊王之實與不實而言耳。然語欠曲折。只得活看。又按所謂齊王所以處孟子者。未有不可。此語亦恐非眞以爲可也。

滕文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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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丑問不見諸侯章○陽貨先。豈得不見。按此是聖人作用。未到他地位。决然效他不得。詳見論語。

戴盈之章○什一去關市之征。按去關市之征。乃所以行什一也。只是一串事。而去征爲主。故下文曰輕曰已者。皆專以去征言。而什一自在其中矣。趙註去關市之征。復什一之賦者。意正如此。今諺解分什一與去征作兩項。恐誤。

離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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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章○上無道揆小人犯刑。按上以人君與卿大夫言。下以庶官與民言。而朝也君子也皆屬乎上。工也小人也皆屬乎下也。如此看。方是對待井井。而文理直截矣。

小德役大德章○涕出而女於吳。按此只引以爲小役大弱役强之證而言其勢然耳。非謂此事。於順天之道。爲當然也。恐合活看。

居下位章○按反身不誠註。謂心有不實。誠者天之道註。謂理之皆實。盖上則因反求而論其工夫。故以心言。下則論誠之全體。故以理言。其實一而已。

不孝有三章○按舜不告而娶。孟子於此以無後爲言。於下篇又以廢倫爲言。合而觀之。其義乃備。

仁之實章○樂則生矣。按此生字卽指事親從兄之心而言。非謂事親從兄旣樂之後。仁義之道自此而生也。觀於集註可見。而小註饒張說。皆以生字。謂與論語本立道生之生相似。恐誤。○語類木之問羞惡與從兄之意如何。朱子曰不要如此看。按朱子此答。盖慮其牽引滚合而姑折之矣。然試推之。亦只一理。盖從兄之爲義之實。以事之當爲而最先也。則於事之不當爲而羞惡之者。豈非義乎。其或以當爲而言。或以不當爲而言者。只是反對說也。

離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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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不失赤子心章○赤子之心。按此據語類卽指已發而言。盖未發則雖衆人。亦與赤子無別。不獨大人爲不失故也。

深造之以道章○按語類論趙註道者進爲之方。爲不甚親切。而集註乃用此語。恐語類是未定之說。然趙說今十三經註疏中却不見。豈朱子之後。又經刪節歟。

萬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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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以殺舜爲事章○不藏怒焉不宿怨焉。蔡虗齋曰直是無怨無怒也。而謂之不藏不宿者。盖因萬章之問立爲天子則放之者是後來事。此不藏不宿二字所由來也。

至於禹而德衰章○舜禹益相去久遠。栗谷曰遠疑速之誤。沙溪曰栗谷之意。以爲舜禹之間相去則久。禹益之間相去則速也。愚按久遠恐是。言益之相之久遠纔七年。不如舜之久遠爲二十八年。禹之久遠爲十七年也。如語物之長廣云。長一尺長二尺。廣亦如之也。

孔子主癰疽章○主司城貞子爲陳侯周臣條辨曰。按或者貞子先仕陳。陳不能用。故後爲宋司城。死謚貞耳。孔子適陳時。適貞子爲陳臣之時也。若先臣宋而後臣陳。則不得冠以宋爵而稱以宋謚矣。愚按此一句小註新安說不成文理。今諺解以主於貞子之爲陳臣時。爲義信是。而條辨之推明貞子臣陳宋先後。亦得之矣。

百里奚章○按百里奚不諫須用小註。范氏南軒說以解之。方是不背於理。集註雖少此意。而或問中以范說爲詳明。則亦所以互相發明也。或謂以其遊仕之時。故可以不諫則甚害理。若是則遊仕之時。君有過。亦可立視乎。

萬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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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交際章○於衛孝公公養之仕也。疏曰史記於衛無孝公。據春秋年表云衛靈公三十八年。孔子來祿之。孔子世家云孔子適衛。衛靈公致粟六萬。是則孔子於衛靈公。有公養之仕也。愚按孟子之論故事。多出傳聞。盖不屑屑於實跡。而惟義理是取。此自其規度也。

仕非爲貧章○辭富居貧。疏曰爲貧者。但免朝不食夕不食。饑餓不能出門戶足矣。愚按孫宣公此言深有警於祿仕者。特著之。

告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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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猶湍水章○其性亦猶是也。條辨蔡虗齋曰人之可使爲不善。如何說其性。文勢盖言其性爲人所逆。亦猶水之爲搏擊所使也。

生之謂性章○或曰告子以氣之相近而謂性皆同。故孟子以其性之不同者告之。所謂犬之性云云是也。此乃本然之不同。而非氣質之謂也。然則今之論人物性不同者。是眞得孟子之意。而其言性同者。皆告子之見也。曰是不然。夫性與氣之或同而或異者。以其所指有一原異體之別也。孟子所謂犬牛人之不同。是於異體之中。指言其各有本然者也。然旣曰異體則依舊是氣質之性。而非本然之全體也。但所謂本然之全體。亦非離此各有之本然。而別爲一性也。此一原之謂也。是以雖其各有之本然。面面不同。而其一原之全體則未嘗不自在其中矣。盖告子只據異體上相近之氣而謂之性。故孟子亦就異體上不同之理而答之而已。固不及乎一原全體之論也。且孟子之言。只就氣上說各有之本然。而今之言性異者。直引之爲全體不同之證。告子之說。只據氣之同處以爲性。而今之言性同者。乃就氣上說全體自在之理。毫釐之間。相去甚遠。子安得以彼妄擬於孟子。而强驅此以爲告子乎。○又按告子以人性爲無善無不善。而可以爲善可以爲不善。杞柳湍水皆此說也。則是亦知人之性不與犬牛同。而其不與犬牛同者。已是以異體言也。故孟子亦因其所明之異體而詰之。其義又較然矣。○又按今之爲人物本性不同之論者。動以此章爲口實。而殊不知集註之說。固有極細秤量者。而精義或問語類之說。其以此章爲說氣質之性者。不啻多矣。精義伊川曰犬牛人其性本同。但限以形。故不可相更。如隙中日光。方圓不移。其光一也。惟所禀各異。告子以爲一。孟子以爲非也。又曰孟子言性。當隨文看。被命受生之後謂之性爾故不同。然不害其爲一。若乃孟子之言善者。乃極本窮源之性。而或問論程子此二段。而曰未嘗敢有所疑也。又性無善無不善章楊氏曰。孔子曰性相近。習相遠也。言相近則不可謂一。孟子論白羽之白與白雪之白是也。按性相近是言氣質之性。而今與此同論則其意盖亦以孟子此章爲氣質之性。而或問論楊氏此段。而曰善矣。而其自爲說則又曰孟子雖不言氣質之性。然於告子生之謂性之辯。則亦旣微發其端矣。語類賀孫錄曰犬牛人謂其得於天者。未嘗不同。惟人得是理之全。物止得其偏。却道天下是有許多般性。牛自是牛之性。犬自是犬之性則又不是。又性無善不善章謨錄曰孟子辨告子生之謂性。亦是說氣質之性。凡若此類。豈非較然以此章爲說氣質之性者耶。然則此章者。非但不得爲本性不同之證。而其言人物本性之不同者。背於孟子程朱之旨亦明矣。其亦不足辨也已。

告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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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弁章○不可磯也。沙溪曰磯比母之過。水比之子。水不能容一激石。按朱子書中語。猶子不能容母之小過也。微激母之謂也。遽怒子之謂也。

盡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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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章○集註以夭壽不貳。爲智之盡。修身以俟。爲仁之至。是以知行分仁智也。然知者心之全體也。智者性之一德也。未發而爲知之之理。已發而爲知之之事者是智也。而所以具此知之之理會。發此知之之事者。心之爲也。知之者一也。而偏言則爲性之智而專於一德。兼言則爲心之知而該夫四性。以此章論之則知天不貳而盡其智者。是知之之理發爲知之之事。而成智之德者也。其能具是智而能發是智者。心之知也。心性之分。只在偏言兼言之間而已矣。盖智之有偏言兼言。如仁焉。語類廣錄論知大於智。而因言四端仁智最大者。意已較然矣。

仁言不如仁聲章○善政得民財。善敎得民心。按集註於財於心。皆引上下俱得者爲說。此極有意。但據上文得民之義。則本以上之得而言耳。

良能良知章○無他達之天下。按無他正解須從小註所載朱子說無別道理者是也。集註以其非難曉。故不之釋。若其所謂無不同者。是釋達義至此也。其下所以爲仁義云者。又是推衍說耳。或以無不同。爲釋無他則誤矣。

君子之所以敎者五章○按此五等之敎。亦據受敎有成者言耳。非敎之之本期以如此也。集註因其所長而敎之。與小以成小大以成大之云。則却似敎之之已如此矣。未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