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文/卷0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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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張愔狂愚,敢阻朝命,但慮強鄰潛導,故使之然。或聞移牒出軍,屯於境上,外示攻脅,其實衛之。倘諸軍進攻,事至危迫,度其不能濟也,則必執以為功。既居將相之崇,又有討伐之績,不待朝廷加地進律,而徐方去矣。雖萬萬無之,亦不可不慮,誠在率勵整訓,合力急攻。但一方底平,則四方知懼,倘向淹時月,未就誅夷,則不如委以州師,俾其傳達,苟安反側,以為後圖。但運路通流,師律精勁,更命文武兼材之臣,徙為三州節度。且揚徐乖遠,控攝異宜,移鎮則兵力難分,遙制則威重不足。愚夫武校,積習常情,欲其復制旌旄,不隸鄰道,但得人以授,必易為理。又防閑暴慢,皆在其初,實由藩鎮歲深,沒於其位,將校竊報恩之義,子弟蓄樂禍之心,陛下務人之安,含垢屈法,因以授仁,其風浸然。臣以為三載考績,先王之制,或惜其為理,就加爵秩者,不過五年,則必交代。不幸物故,雖其子亦可繼之者,麾下有可代之者,則必授於諸鎮,而命其帥於朝。不得巳則命於鄰壤,又其次也;擢其介,又其次也。設有齟齬者,則以嚴師臨之,以大順責之,人各有心,固思自效。凡舉事固計其當否,而不計其濟否。《易》曰:「師出以律,否臧凶。」正謂此也。位與望未至,而驟居之,其敗必速。又使人人有覬幸之心,此四方所以多故也。酌理道之源,尊朝廷之柄,柄歸於上,則事理於下。但修之近者,則遠者自至矣;制於易者,則難者自化矣。如此則綱維畢舉,利澤潛流,自古霸王之道也。《易》曰:「聖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伏惟陛下留念。以前淮右未平,徐方猶梗,師徒淹久,率土同憂。臣自十數年間,叨禮官記言司言之任,愚陋無補,忝冒掖垣。又思漢朝梅福,以南昌尉之微,猶遠陳時政,敢以血誠管見,博采群情,輒竭肝肺,因陳本末。理有似迂而寔近,有過直而不誣。幹黷宸嚴,莫識忌諱,心魂震越,伏待刑書。無任懇款惶悸之至!謹奉狀陳奏以聞。謹奏。
右。自去歲出師,今巳周月,軍威未振,寇孽猶虞,中外臣庶,實同憤切。臣伏思之,以王命討不庭,以平天下師臨區區淮西之地,況申光褊小,惟有蔡州。以宗社威靈,睿謀上略,所宜朝出令而夕獻捷,乘城授首,指顧可期。今勝負之間,猶未相直,師老財廢,勞而無功者何哉?蓋有以也。以寇之乘亂專地,巳十五年,財征不至於有司,杼軸難資於軍實。而又峻威令,同豐約,獸窮則摶,人自為戰,此皆必死之眾也。以全義之忠樸果決,固思報恩,而馭眾代謀,力或不足。況山東士旅,驕悍且久,苟非威望素重者,豈能制之?又諸侯之師,頭會烏合,或幸災養寇,或綿力薄材。勝既眾分其勞,敗又無所歸罪,其心不一,姑務自安,此非成功之人也。臣以為徵師太廣,命將太輕;輕則無功,廣則難制。議者或曰:統師之名不重,則策勳之時,其賞易足;偏師之任不一,則勞旋之際,其功自分。且以希烈襄陽為之懲創,此乃知其一而不知其二也。成功之後,在法制鈐鍵之而已,豈可早計過慮,使陷於必不成功哉?自古以兵多而敗者非一,以近事則乾元鄴城之圍,大曆魏州之討,非師不眾也。今因其數道會師,可以精擇將帥武略威重,為聖心所知群情所伏者,其餘方麵二千石,與汝鄧之地環寇四境,度其不能者,速易之;兩河遠地之師,未能制其死命者,悉罷去之。但以便地勁兵,練其可用者,誓以賞詈,使之犄用,設備於要害,同心以進取,程其力用,如臂使指,此決勝之道也。其次則嚴戒慎固,勿與爭鋒,來則遏其驅侵,去則保茲經界,使士勇皆賈,終不妄動。有虜獲者,悉釋而歸之,耀以武力,浹之恩信。既無饋運之費,又無殺伐之傷,彼竭我盈,可以歲月待其斃也。倘以其未有出境之暴,且開請罪之詞,下詔班師,曠然全宥,雖根本未靖,且罷戰息人,又其次也。若止如今者,二十餘軍,禁令不一,以懷歸之眾,無效命之心,望其成功,亦巳難矣。伏惟陛下留念。
臣德輿言:伏見自春三月不雨,連夏涉秋,田裏嗷嗷,農收無望。陛下齋心減膳,憫惻元元,告於宗廟,禱於天地。一物可祈者,必致其禮;一介有請者,必誠其言。憂人閔雨,可謂至矣。而甘澤未降,眾情如焚,公私窘迫,日月以甚。臣聞水旱之沴,陰陽之變,前哲王之所不免,但有備之之術而已。銷天災者,莫若修政事;感人心者,莫若流惠澤。人和浹洽,則天地之和應矣。昔堯舜在上,天下無窮人。今陛下愛人之心,遠過堯舜,而猶有窮困未濟者,此臣所未喻也。敢以樸愚,條陳管見,伏惟聖慮裁擇。
一、頃年縱旱,亦皆有苗,但時雨或愆,不秀不實。今則甸畿之內,多有不下種而不生出者,才出短苗,旋即焦乾者,大率皆赤地而無所望。流庸轉徙之人,或趍近輔或抵京西,斃踣雕耗於道途者。又居其外,但慮至種麥時無種可下,頃者憂麥,所收蓋寡,旋屬旱歉,性命是虞,迫於目前,苟利糊口,蚩蚩愚夫,須與支計。伏望以今年夏稅麥中,各於本縣量留,充臨時賑貸麥種。今年秋稅,除水利地據分數外,餘一切放免。遠年逋負,悉皆蠲除。發德音,下明詔,沛然及物,使皆聞知,則人心重遷,喜氣交感。假使不放,亦決無可徵,不若先事圖之,則恩歸於上,此乃今之至切也。去貞元十四年,夏旱不甚於今,官吏多督責取辦以為心,不副陛下視人如傷之旨,至有縣令為部內百姓毆擊者,前事不遠,伏惟陛下留念。
一、漕運之事,以濟關中,有司量入,固以支計。以臣愚所見,且自東都以來,緣路倉所貯米,隨水陸節給,倍程般運,應給腳價,皆與實錢,務令速到京師,不計在途省費,續計料江淮米入運,以備恒數。又以太倉粟,約一歲費之外,出糶於人,則時價必減,而蓄藏者自出矣。
一、《書》曰:罪疑惟輕,又曰:「宥過無大。」陛下巳命省寺,疏理係囚,各從減等,務使原免,此誠睿慈恤隱,莫大之澤。臣愚以為不如特降成命,敷宣於朝,使轂下萬人,渙然受賜。又比來有經黜放者,自謂永無錄用之期,坐為匪人,感動和氣,冬薦官逾三年未受命者,不敢出城,相顧以乞食,溘然而就斃,此亦窮人之一端也。近有超擢黜放者,或起為二千石,其徒必互相慰勉,上荷聖恩,雖未命者,知牽復可望,冬薦官皆敘巳用適其輪轅,此誠睿慈勤慮,獎人於祿也。伏惟因而宏之,使人人自效。昔顏子不貳過,蘧伯玉知非,則明古之賢人,皆不能無過,在知而改之而已。棄瑕獎善,用其所長,則無廢人,此理道之至切也。
一、天下理在百姓安,百姓安在賦稅減,賦稅減在經費省,天下未有不由此塗出也。生之者少,靡之者多,物力既屈,人命必蹶。大曆中絹一疋價近四千,今止八百九百,設使稅入之數如其舊,出於人者巳五倍其多。又四方守臣,銳於上獻,為國斂怨,為身市思,或廣軍實之求,而兵有虛籍;或倍地征之數,而取以多方。固非家財皆出於人力者也,雖有心計巧曆,能商功利者,其於困人均也,割股啗口,莫甚於斯,在陛下慮之而已,行之而已。大《易》、《節》之說曰:「天地節而四時成,節以制度,不傷財,不害人。」伏望俾有司審量入之數,節輕用之源,無冗食,無浮費,百事省嗇,以俟豐年,此一救災恤患之切務也。
一、前史云:「一時不雨,人且狼顧。」今曆三時矣,農之望歲,以食為天,京師比屋,惶惶靡措。《詩》曰:「先人有言,詢於芻蕘。」古語云:「愚者千慮,時有一得。」況含齒戴發,斯人最靈,伏望俾百執事之人,皆得上言利病,可者酌而行之,否者容而恕之,此亦惻隱含宏之大要也。以前臣伏以今年饑旱,京師艱食,聖心憂軫,臣下何安?臣謂救之者不在於禱求,乃在於事實;有備者不止於公廩,亦在於編人。
苟懷愚管,不敢緘默,上煩宸扆,事或非宜,慺慺血誠,所貴無隱。不任惶灼隕越之至!謹槁手疏以聞。臣某誠恐誠懼頓首頓首。謹言。
右,今日見石雄報狀,盧鈞因出城至斐村兵馬,步軍遂回旗劫掠。以此知盧鈞都不曉戎事。從前發遣兵馬,節度使不合出子城,諸城門亦合先布腹心把捉。聞昭義軍中畏懼石雄稍甚,如軍亂未定,且要石雄提挈精卒,自至澤州,移牒索亂軍頭首。如送出首惡,其餘不問,計必當無事。如指揮未定,且要分五百人,兼揀好將,鎮守端氏城。其端氏城是劉從諫近年修築,非常牢固。去年劉稹阻命,安全慶軍元在端氏,所以敢擾西界,今若分兵鎮守端氏,即翼城盡無可虞。又恐亂軍潰散,於諸處卻殺,河陰兵馬,切不可抽,亦須稍加警備。石雄忠勇,思慮恐未周至,伏望賜密詔處分。謹錄奏聞。
右。臣伏見詔旨,以王承宗未稟朝命,薛昌朝未赴德州,大興師徒,以務攻討,中外臣庶,不任憤激。臣伏計數日巳來,朝官論用兵害者巳多,臣不敢更引煩詞,徒惑聖聽,臣今直舉管見二事,冒昧上陳。
一則神策等兵在城中,多是市井屠沽,庇身軍籍,示經戰陣,難以成功,經途既遠,所虞非細,或中路潰擾,結為萑蒲,未至交鋒,別有此慮。況恒冀馬軍素勁,兵數頗多,倘淹時月,則損威重。又西戎淮右,(闕)凶狡多端,或乘間犯邊,或幹紀出境,禁衛武備,不可頓虛。山東猶疥癬也,京師猶心腹也,不可不深以此為念。
一則恐須便除成德及德棣兩道節度使,則六州之人,知有所奉,兵交之際,各圖自拔。不然,則以壤界所接,而盡分其地,如樂壽博野,可以卻還瀛州之類,使其四鄰,各務攻取,則人人自戰,而恩歸於朝,不勞師費,則坐翦妖孽,此亦必然之理也。
伏惟陛下憂勞之際,臣忝備班行,苟有所知,不敢緘默。無任惶懼懇悃之至!謹錄奏聞。謹奏。元和四年十月十七日,太常卿權某上奏。
一、自去年十月興師討罪,今巳半歲,未見成功。時漸入夏,水潦疾病,眾心不一,主客相懸,若更因循,必慮潰撓。竊聞自出師以來,已費用五百餘萬貫,物力既屈,人心則搖,不可不深以此為念。
一、山東諸侯未朝覲者,各有息,男為副大使,其心不相遠,孰肯為陛下盡力者耶?以陛下神武睿圖,埽定吳蜀,凡勸陛下討王承宗者,雖跡似忠藎,其意在於必不成功,朝廷懲創,遂不問山東之事,此其計也。
一、凡舉眾行師,須因眾心喜怒,王武俊實有破朱滔之勞,而地廣兵勁,若更淹延,挫損轉甚。今日朝公卿大夫之論,莫若愛人息眾,含垢忍恥,沛然下哀痛之詔,宥其罪辜,若更敗傷,則無所及也。
一、若以直赦承宗,誠人心所便,而師出半歲,無功而旋,則不若因有制置,使眾情有所觀聽。如盧眾史者,誘設陳璀,每事逗遛,貴出草粟,賤收縑帛,倚寇為援,以邀寵利,其間情偽,非止一途,比於承宗,其過實甚。今若於在近命行營節度,令其倍道兼程,度其行至半途,授以澤潞,然後別命從史京西巳來一鎮,既離本處巢穴,即奸計不行,新授朝命寵榮,必不慮不至。況聞其貪虐,人心厭苦,有所改更,必求悅隨。若從史除官及除替,並恩宥承宗,三道制書,同時渙發,則眾情感浹成命,伏惟試以此為念。
一、軍儲國計,仰給江淮,江淮旱歉,人心日急,若連兵不解,則憂患非細。頃者眾情以淮西三州之地,四面勞師費財,謂必命帥於朝,以正王度。昨者巳除吳少陽充留後使,伏計聖慈,必以愛人為心,含宏覆育,淮西既猶如是,即承宗理固不疑,但在速耳。
以前臣自去年四月十五日上奏,以欲變山東之俗,先在擇昭義帥,恐從史煽結為患,貽朝廷憂。又去年十月十七日上奏,以禁軍多市井屠沽,未經戰陣,倘淹時月,則損威重,令物情憂駭,思竭肺肝。以陛下聖德聖姿,虛受宏納,敢以疏賤,上幹聰明。無任惶懼懇悃迫切之至!謹錄奏聞。元和五年三月二十七日,通議大夫守太常卿臣權德輿奏狀。
右。太祖已下毀廟主之所藏也,今若以二祖之主,同在夾室,當禘祫之祭,代祖元皇帝以遷主合食,而二主留在夾室,神靈何所依耶?或主有禱則祭,無禱則止,如殷祭何?如或云每禘祫時,就饗於夾室,如合食何?此其不可也。
右。自魏晉方有太祖巳上府君以備親廟,自太祖以下,昭穆既列,太祖之上,親盡皆遷。然後正東向之位,明不遷之重,自魏至隋,皆以短曆,或遭離多故,其禮未行,故虛東向。自武德後,貞觀開元加廟數,太祖尊位,厭而未申,故虛東向。今九廟巳備,代祖巳遷,而議虛東向,則無其例,此其不可也。
右。漢魏太上皇處士君園寢之制,近在京師,故於遷主,無有異議。今二祖園寢,皆在趙州,法駕撰儀,經途遐遠,此其不可也。
右。尊祖敬宗,至當無二,審禘合饗,王者所先。議者請常以獻祖受祫,太祖受禘,五年之間,迭居東向。就如其說,則當祫之時,太祖固序昭穆矣,當禘之禮,獻祖何所依也?從古巳來,無此義例,此其不可也。
右。議者引古者貴祖命斂幣玉,藏諸兩階之間,又埋虞主於廟門外之道左,以為比類,彼主命幣玉者,既反告,無所用矣。彼虞主用桑者,既練祭,則無所用矣。不忍褻瀆,故斂而藏之,徹而埋之,豈如栗主依神,雖廟毀而常存之制哉?此其不可也。況兩階之間,與門外道左,皆祖廟也。今則下瘞於子孫之廟,於理安乎?此其又不可也。以前謹具周漢太祖居東向,魏晉以下虛東向,並貞元八年十一月兩度會議一十八狀內,夾室等五家不安之說如前,謹錄奏聞。
右,奉進止,寢宮在山上,置來多年,曾經野火燒爇,摧毀略盡,其宮尋移在瑤臺寺左側,今屬連年,欲議修置。緣舊宮本山上元無井泉,每緣供水稍遠,百姓非常勞弊,今欲於見往行宮處修造,所冀久遠便人,又為改移舊制。恐所見未周,宜令中書門下及百寮同商量可否聞奏者。守右補闕王仲舒議曰:
伏詳敕旨,以太宗陵廟,衣冠所遊,嚴上之誠,重於改作,實聖人之孝也。但以既經焚毀舊制,將來仙馭所經,恐違虔奉之意。其本地素無泉源,日羞饋祀,出於人力登降,難為褻味。又仲尼有言:「易墓非古。」臣庶兆域,尚重芟夷,園寢之間,豈宜振擾!不可再興版築,理足明徵。陛下聰明聖神,德葉文祖,寢宮廢墜,歲序滋深,獨留其功,以候聖旨。伏惟精選信任大臣,嚴重其禮,昭告陵廟,以通明靈。令於柏城之中,卜其近地,略雕琢之費,因耕稼之休,務錄愛人節用之心,副文皇還朴之志。天下幸甚。謹議。
《詩》美仲山甫曰:「剛亦不吐,柔亦不茹。」故體備健順,是為全德。不然,則直巳循性,能秉一方,事舉於中,皆理道也。得柔之道者為循吏,失剛之理者為酷吏,司馬氏修《史記》,始作二傳,以誡世爾。而後以郅都為酷吏傳首,愚有惑焉。都之為中郎將,上欲摶野彘活賈姬,從容奏議,引宗廟太后之重。其為濟南守,誅豪猾首惡,道不拾遺。其為中尉,宗室貴臣,斂手仄目。其為雁門守,匈奴不敢近邊,至為偶人像之,騎射莫能中。然其勇敢氣節,根於公廉,不發私書,不受請寄,具此數者,為漢名臣。入居命卿,出總列郡,堅剛忠純,終始若一。坐臨江之嫌,當太后之怒,身死漢庭,首足異處,有以見漢氏之不綱,王澤之弛絕也。蓋在史氏發而明之,以旌事君,以勵使臣,俾百代之下,有所懲勸。子長既首冠《酷吏》,班氏又因而從之,善善惡惡之義,於此缺矣。夫椎埋沉命舞文巧詆之徒,自為等夷,雜列篇次,至於述讚,雖雲引是非爭大體,又何補焉?噫嚱!《洪範》之沉潛,大《易》之直方,皆臣道也,都雖未蹈之,斯近之矣。不隱忠以避死,不枉道以蒞官,無處父之華,異申棖之欲,所至之邦,必以稱職聞,其古之剛而無害,怒而中節者歟?剛似酷,弱似仁,在辯之不惑而已,天下似是之為失多矣,豈獨是哉?開卷之際,怳然有感,且以司馬氏、班氏,皆良史也,猶不能辯,故為論之。
予讀東漢史,至彭寵舉兵拔薊城,自為燕王,蒼頭子密等因寵獨在便室臥寢,遂共殺之,以其首詣闕,封為不義侯,愚以為非先哲王封賞之本旨也,遂作議云。先師曰:「惟器與名,不可以假人。」又曰:「必也正名乎!」又曰:「惟則定國。」於戲!有國者可不務乎。當東漢世祖之初,天命再集,宜於此時貞百度,正三綱,纂修德教,允答天意。時彭寵以南陽舊恩,位列上將,有舉漁陽之功,饋邯鄲之忠,意以讒謗獲罪,反側怨望,遂攻朱浮於薊,自稱燕王。其時師旅孔熾,元元苦甚,時君宜以息人紓難為心,則當錄念功用,昭洗瑕穢。次則布之威懷,革其非心。必不得巳,則仗大順以討之,出王師以征之,以明君君臣臣之義。此三者皆不能用,或用之而不能盡,及夫蒼頭子密有便室之逆,運其狙忍,同其臥寢,遂使命懸仆隸,倉卒授首,及詣闕也,封為不義候。愚以為伯通之叛命,子密之戕君,同歸於亂,罪不相蔽,各宜致於法,昭示王度。反乃爵於五等,又以不義為名,且舉以不義,則莫可侯也;此而可侯,漢爵為不足勸矣。《春秋》書齊豹盜,三叛人名之義,無乃異於是乎?且如欒布之哭彭越,孔車之葬主父,使於東漢議罪,罪孰甚焉?況四方甫定,傷痍未復,不稽古訓,以喜怒為刑賞,使天下陪臺廝養,各幸其君之亂,而徼侯印,授諸侯危疑之勢,鼓臣下叛渙之源,棄名器而汨彝倫,且以憲令為戲。時風浩浩,蕩而不復,至使桓靈不君,山陽脅奪,本其所自,庸詎知非封不義侯之效歟?
〈《儀禮》、《覲禮》:天子出拜日於東門之外,「禮日於南門之外,禮月與四瀆於北門之外,禮山川邱陵於西門之外。「注云:「變拜言禮容祀也。」疏云:「拜無祀言禮則兼拜也。」
右明祭四瀆山川邱陵皆有拜。
《禮記》、《王制》曰:「五嶽視三公,四瀆視諸侯。」注:「大視其牲器之數。」疏云:「牲幣粢盛籩豆爵獻之數,非謂尊卑也。」右明五嶽四瀆下與公侯同尊卑。
《禮記》、《禮器》曰:「一獻質,三獻文,五獻察,七獻神。」注云:「質群小祀也,文社稷五祀也,察四望山川也,神先公也。」右明山川之獻,重於社稷,今太社先農皆拜。
《禮記》、《樂記》云:「禮主於減,樂主於盈。禮減而進,以進為文;樂盈而反,以反為文。禮減而不進則銷,樂盈而不及則放。」注云:「減人所倦也進謂勉強文也。」
右明勉進於禮以防減倦,自證聖巳前,禦署祝版訖,北再拜,自後不拜。今若祭官又不拜,恐減至於銷失進之義。〉
以前奉進止:令常絫官商量合拜不拜,直書其事者。臣謹按《儀禮》、《禮記》等議條例如前。伏惟《開元禮》,嶽鎮海瀆,每年以五郊迎氣日祭之,時旱則祈於北郊,及有所祈之禮,獻官皆再拜。祭以接神,拜以成禮,稽改今古,並無不拜之文。風伯雨師,本皆小祠,天寶中始昇為中祠。貞元初,陛下又以事切蒼生,屈巳再拜,況嶽鎮海瀆,能出雲為雨,故祝文有讚養萬品阜成百穀之言。國朝舊章,諸儒損益,伏請以《開元禮》祭官再拜為定。其諸神龍毗沙門神等,在禮無文,今則鹹秩,遣使致祭,推類相從。諸神龍準五龍壇例,毗沙門神準四鎮山例,並主祭官再拜,請依太常寺狀為定。謹議。
議曰:獨孤及剛方直清,根於性術。其修身蒞官,確然處中。立言遣辭,有古風格。辨論裁正,昭德塞違。濬波瀾而去流蕩,得菁華而芟枝葉。其摳衣入室之徒,皆足以掌讚書而秉方冊,則及之為文,可以徵矣。其為博士時,有上議景皇帝不宜為太祖者。詔下庶官,及舉夏殷周漢之故事,尊祖配天之大旨,以為景皇始封於唐,天所命也,於是定議,為一代典法。新平長公主之子裴倣尚永清公主,欲以他族主婚,及時相禮,上陳不可,竟得以裴仆射遵慶為主,當時稱之。定呂諲、盧奕、郭知運之諡,用禮文憲度,得褒貶之正,凡所往復,詞旨堅明。其理舒州,屬歲饑旱,鄰郡庸亡,什四已上,而舒人生聚悅安,不知凶年,優詔褒異,就錫金紫。其初在濠,其後在常,皆因俗為理,人用愛戴,雖不得居公卿長帥之任,然其奉常議論,三郡績用,亦足以列於文苑,附於循吏。按《諡法》曰:「博聞多能曰憲,獻可替否曰憲。」及酌三王四代之典訓,作為文章,以輔教化,是為博聞;位參中外,必以稱職聞,是為多能。定宗廟之饗為獻可,正婚姻之主為替否,有司稽美行而易其名者,請諡及曰憲。謹議。
議曰:「李揆端莊粹溫,潔廉淑慎。用文章術學,資適逄時,奮其英華,以取貴達,如良庖投刃無復肯綮。諫曹左史,司王言,貳春官,以至於平章大政。在帝左右,必以文誼曆身,奉法遵職,官曹無秕政,姻族無幸人。束帶山立,敷陳前誌,儼然而溫,有碩儒大臣之度,或起或廢,其道甚夷。昔觀射父能作訓詞,以行事於諸侯,左史倚相能道訓典,以敘百物,揆實有之。建中中,西戎乞盟,以舊齒宿望,將命殊俗,結華夷之信,董衣裳之會,巳事回車,歲當興元。匪躬靡鹽,至河池而歿,追錫司空,恩禮有加。按《諡法》曰:「率事以信曰恭,不懈於位曰恭。」揆果行求巳,致位台司,曆官陟降,十有八次,周旅敬慎,以揚職業,不曰率事以信乎?及逾懸車之年,奉絕域之使,受命即路,視險若夷,貞厲盡瘁,復於左轂,不曰不懈於位乎?昔韋元成、翟方進以經明為漢相,而皆諡曰恭。跡揆所履,節以一惠,勤官死事,炳然昭明,有司易名,請以恭諡。謹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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