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百三十一 全唐文 卷七百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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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儋

儋,長慶中為鄜坊節度使。

大唐劍南東川節度觀察處置等使戶部尚書兼御史大夫梓州刺史鮮於公為故拾遺陳公建旌德之碑

公諱子昂,字伯玉。梓州射洪縣人也。其先居於潁川。五世祖方慶好道,得墨子五行秘書白虎七變,隱於郡武東山,子孫因家焉。生高祖湯,湯為郡主簿。湯生曾祖通,通早卒。生祖辯,為郡豪傑。辯生元敬,瑰偉倜儻,弱冠以豪俠聞。屬鄉人阻饑,一朝散粟萬斛,以賑貧者,而不求報。年二十二,鄉貢明經擢第,拜文林郎。屬青龍末,天后居攝,遂山棲餌術,殆十八年。元圖大象,無不達嚐。學術擬張平子,風鑒比郭林宗。

公即文林元子也。英傑過人,強學冠世。詩可以諷,筆可以削。人罕雙全,我能兼有。年二十四,文明元年進士,射策高第。其年,高宗崩於洛陽宮,靈駕將西歸於乾陵。公乃獻書闕下,天后覽其書而壯之,召見金華殿,因言霸王大略,君臣明道。拜麟台正字。由是海內詞人,靡然向風。乃謂司馬相如、楊子雲複起於岷峨之間矣。秩滿,補右衛曹。每上疏言政事,詞旨切直,因而解罷。稍遷右拾遺。屬契丹以營州叛,建安郡王武攸宜親總戎律,特詔左補闕屬之。迨及公參謀幃幕,軍次漁陽,前軍王孝傑等相次陷沒,三軍震慴。公乃進諫,感激忠義,料敵決策,請分麾下萬人,以為前驅,奮不顧身,上報於建安。建安愎諫,禮謝絕之,但署以軍曹掌記而已。公知不合,因登薊北樓,感昔樂生燕昭之事,賦詩而流涕。及軍罷,以父年老,表乞歸侍。至數月,文林卒。公至性純孝,遂廬墓側。杖而後起,柴毀滅性。天下之人,莫不傷歎。年四十有二,葬於射洪獨坐山。有《正聲集》十卷,著於代。友人黃門侍郎范陽盧藏用為之序,以為文章道喪,五百年得陳君焉。由是太衝之詞,紙貴天下矣。

有子二人,並進士及第。長曰光,官至膳部郎中商州刺史;仲曰斐,曆河東、藍田、長安三尉,卒官。光有二子。其長曰易甫,監察御史;次曰簡甫,殿中侍御史。斐生三子,長曰靈甫,次曰兢甫、眾甫,皆守緒業,有名於代。

劍南東川節度使兼御史大夫梓州刺史鮮於公自受分閫之征也,初年謀始立法,二年人富知教,三年魯變於道。乃謂幕賓曰:「陳文林散粟萬斛,以賑鄉人。得非司城子罕貸而不書乎?拾遺之文,四海之內,家藏一本,得非臧文仲立沒而不朽乎?於戲陳君!道可以濟天下,而命不通於天下;才可以致堯、舜,而運不合於堯、舜。悲夫!昔孔文舉為鄭元署通德門,蔡伯喈為陳寔立大邱頌,異代思賢之意也。況陳君顏、閔之行,管、樂之材,而守牧之臣,久闕旌表。何哉?」爰命末學,第敘豐碑,表厥後來,是則是效。其頌曰:

有媯之後,封於陳國。根深苗長,世載明德。文林大器,質非雕刻。學術鉤深,風鑒詣極。代公耿光,喬元藻識。施不求報,退身自默。岷峨降靈,拾遺挺生。氣總三象,秀發五行。才同入室,學匪獵精。明明天后,群龍效庭。矯矯長離,軒飛梁益。封章屢抗,矢陳刑辟。匪君伊順,惟鱗是逆。九德未行,三命惟錫。帝命建安,遠征不伏。谘公幕畫,騁此驥足。唯王玩兵,愎諫違卜。忠言不納,前軍欲覆。遂登薊樓,冀寫我憂。大運茫茫,天地悠悠。沙麓氣衝,太陰光流。義士食薇,人誰造周(嗟乎!道不可合,運不可諧,遂放言於《感遇》,亦阮公之《詠懷》。已而已而,陳公之微意在斯)。表辭右省,來歸溫清。如何風樹,不寧不令。廬墓之側,柴毀滅性。管輅之才,管輅之命。惟國不幸,非君之病。我鮮於公,忠肅恭懿,光明不融。為君頌德,穆如清風。日月運安,江漢流東。不閉其文,永昭文雄。

長孫傪

傪長慶時人。

漢故丞相翟公重建碑表

昔猗氏城西五里,曰漢故丞相高陵侯翟公諱方進字子威之墓。公茂德洪業,煇焯於漢庭。公以儒術進,歷京兆尹御史大夫。公端肅莊厲,守位以威嚴稱。漢成帝器其能,擢拜丞相。公智能有餘,兼通文法吏事,以儒雅飭法律,故漢號為通明相。公內行修飭,事繼母以孝聞。有子曰宣、曰義。宣為通儒,歷南郡太守。義耿介抗直,以王莽悖亂攝政,義忠烈憤激,誓不顧死,以東郡守扶順討逆,師敗被誅,天下咸慕其忠而冤其敗。此所謂盛德之懿,忠孝之門,宜其光昭嗣續,後代其昌熾乎!故公之後,綿歷魏晉,郡守列卿,歷代不絕。晉處士陽,名重當時。國朝已還,楚質木棲,皆以文詞登第。守宰不可勝記。則公之盛德忠烈,烜乎其有後矣。

公之宅地廣斥,松檟森列。洎貞元初,懷光阻兵,詔太原尹節度使馬燧討之。馬燧宿兵十萬,屯於城中。當賊之隧,井堙木刊。故公之松檟,蕩然槎摧矣,公之碑記,折墜草莽矣。頹圮損廢,綿歷三紀。故宗長翟春暨宗人翟等一二人相與謀曰:「文記堙滅,何以彰我祖之休烈?松檟摧槎,何以識宅兆之封域?」遂與宗人翟等三十人,協心一力,建豎舊碑,劃燿榛莽。以文字磨磷,將創碑以表之,上啟於邑宰李公。公以為政之本,莫先於教孝;為禮之基,莫大於敬宗。子能以尊祖為孝,則吾政幾敷矣。其宗長翟瑀及宗人等,以傪嘗忝在李公之遊,固請為記,輒敢記其舊跡,及宗人重建碑之年月日以表云。公本汝南上蔡人,歸葬本郡。值東郡之敗,其餘子孫逃難西遷,改葬於此。故諸孫代為河東猗氏人。

侯喜

喜,貞元十九年進士,官國子主簿。

鳥擇木賦(以「君子之德,翔而後集」為韻)

鳥之擇木者,不在乎得高枝,在乎得所履。或淩雲之幹而不可集,或在庭之柯而必可止。依維賢之主人,遠挾彈之公子。若夫鳴而後集,翔必有疑。如智者之千慮,葉君子之三思。山有不材,豈謂心乎愛矣;林多獨秀,寧同主則擇之。孰謂無心,依於有德。豈惟葉之萃,幹之直。必在無驚弦之憂,傾巢之逼。惟喬之下,想遊女之求思;避惡之陰,同誌士之不息。若乃翼同雲展,身以風翔。觀平林之漠漠,見絕嶺之蒼蒼。豈爰止兮失正,誠所集兮向方。容足之柯乃處,隱身之葉是藏。故有繞樹之烏鵲,棲桐之鳳凰。是知擇善而從,何常之有。既無巢幕之誚,詎貽高墉之咎。道惟空際,諒有開而必先;棲或林端,乃觀影而從後。未安其所,豈樂其群。傍青冥而頡頏白日,出幽穀而翱翔碧雲。水隔山而猶遠,煙拂樹而漸分。將欲巢林杪,渡江濆。如蕭何之擇漢主,虞卿之謁趙君。原其羽族所棲,惟巢是葺。雖眾樹之相蔽,惟一枝而可給。處必擇地,食無不粒。飛乃從宜,固難妄集。若然,則禽之有靈也,不可以愚適相欺,不可以飛走見遺。集灌既知有以,始巢當複何時。是以良木可期,倘主人之見納,俟我於庭乎而。

冰將釋賦(以「和風既至,遲日初臨」為韻)

春入寒水,冰驚淺潯。照遲遲之早陽,色將無定;度習習之回吹,勢欲難任。渙若分彩,濡如在陰。如應勾芒之節,將成老氏之心。非其漸焉,何以知仁氣之徐至;不日釋也,何以表陽光之有臨。稍露沙痕,似分苔翠。在形開而可觀,因罅發而增媚。動其中矣,將有日而然;開必先焉,若知風之自。澹引晴色,洞含春意。曩之能久,曾殊見見而流;今則不堅,轉失履霜之至。當歲華之既好,變水綠之雲初。暗轉而光搖已薄,輕流而影動惟虛。觀夫宵以涆涆,晝必徐徐。靜以當融,稍驚北徂之雁;輕而未散,猶觀上戲之魚。如此則消積凍,發微波。西陸當出,東風以和。湛兮而平,劍開幽匣;默然而運,雲斂晴河。方催皚皚之白,漸滅昭昭之多。則知道貴無質,我之釋兮以日,不徐不疾,與真源匹;政尚得中,我之釋兮以風,泄泄融融,與皇澤同。事有可貴,用非可既。懼乎裂,尚保質於地寧;就其流,始收光於神氣。潰然當解,熙哉此時。幸照臨之必及,豈開泮之雲遲。日已不寒,正難於鳥覆;數當有盡,轉使於蟲疑。吾亦慕斯冰之釋,不知夫所以裁之。

漣漪濯明月賦(以題為韻)

水上風起,天邊月圓。何怡情於遙夜,濯委照於輕漣。兔怯盈縮,蟾驚溯沿。謂元濤之弄珠,將投進退;訝方流之有玉,欲獻遷延。泛灩靡凝,衝融不歇。漸失沙鏡,逾迷海月。丹霞合而暫止,青蘋開而匪輟。足使浣紗之女,鬼顰蛾於後來;伐檀之人,恨流光於明發。鹹池何為,遠在天涯。言浴白日,曾非綠漪。彼浪以雪著,月以光垂。縱欲報其虛室,亦無能而可施。曷若霄漢之下,人寰不離。望舒俯降,陽侯悅隨。班如賁如,克將順乎其美;於沼於沚,必周旋而中規。且濯乃強名,明而有素。蓋取樂於風景,豈同效於塵路。所以淺不浮華,深不掩雩。殊渙渙於鄭什,引悠悠於謝賦。懿其澹若含情,眇若功成。遍菰蒲而斂曜,滿洲渚以澄明。漏永更遙,空見浮沉之狀;星移漢轉,無聞出沒之聲。嗟夫!月霽乃明,水煩則濁。苟氛昏之掩蔽,與魚鱉而瀺灂。水假當其演溢,月縱思其滌濯。運乖道阻,天懸地邈。則安得輕飆暫拂,水鏡動於秦台。纖埃不飛,玉璧吐於荊璞;含輝發彩,似忠臣之沃明君。如後進之資先覺,豈徒比其光麗而已。

秋雲似羅賦(以蘭亦堪采為韻)

雲之可觀,時惟佩蘭。映婺女而扇薄,透姮娥而幔寒。縹緲如畫、霏微似殘。乍逐乘槎之人,訝鴛裾遠曳;每映銜蘆之雁,謂燕幕遙看。且曉霧如縠,於今何在;餘霞成綺,須臾則改。詎若我終日是似,有時而待。擬六銖而披拂,伴仙女而降夜。臨七夕以輕盈,助牽牛而納采。冪冪風引,籠籠露涵。染絳日而成蒨,映青空而似藍。冰綃若無,孰不比方而皆忝;霓裳儻有,誰謂裁縫而不堪。籲嗟乎一言有以,千秋隻亦。天網本疏,春絲不敵。今夕何夕,是尋是尺。如可求斯,服之無斁。

秋燕辭巢賦(以「秋令去急」為韻)

漢落葉兮,火星西流。白露降兮,萬物知秋。嘉此燕之有感,將辭巢兮命儔。命儔兮焉求,應節兮周遊。去此集彼,正為良謀。經北戶以一息,度南軒而久留。久留伊何,我翼新整。雖華屋之可戀,怯高巢之夜冷。得不上下其音,翩翻其景。射白日之淹留,候令辰之光景。乘秋而發,且有便於風高;養羽既成,亦可知其路永。況夫將適之所,必能安據。縱眷乎此巢可居,固難以久而不去。克有攸往,足觀來譽。殺氣澄秋,晴光滿曙。當是美景,此焉騫翥。遂乃橫絕階墀,遠謀原隰。事必謀始,翔而不集。空長而矯翼彌高,日暮而連飛轉急。同發者或有不進,後來者莫能相及。巢兮徒有,思其所葺。

中和節百辟獻農書賦(以「嘉節初吉,修是農政」為韻)

聖人清謐六合,車書一家。皇心協於天統,令節徵為國華。思播植以富人,故農書是進;建中和而煦物,俾淳風不遐。是以四夷即敘,九穀用嘉。當其天廟低臨,昭光發泄。二月初吉,式協於農祥;三務成功,不虧乎歲節。授其時用天之道,進其書知人則哲。一人垂拱以憂勤,百辟獻章而誠竭。於是元老進而言曰:陛下道洽無外,化康有截。猶慮九扈未宏,三時尚闕。命陳書而王化可闡,俾知方而農政斯列。既種既戒,粢盛之望有期;弗震弗渝,地利之宜奚設。豈不以寒氣總入,春陽始初。陳乎五種之用,本乎三農之書。王者則千畝是藉,庶人則中田有廬。故年穀之順不差,物力之功克實。首嘉節而東作方起,符中星而西成乃畢。其殖也習無不利,其耕也動罔不吉。然後邦國知設節之宜,象魏識勸農之術。於以見君臣克協,於以見土穀惟修。足食表豐年之慶,多稌興大田之猷。且夫節者育物於生成,農者豐功於遐邇。善宣兮時罔不若,化洽兮物無非是。乃疆乃理,歌積庾於京坻;有翼有憑,致殊方之率俾。非我后聖應太昊,德包神農,則不能盡地力,祈天宗。故得貞萬姓,行八政,幸沐化於和平,庶采葑而謠詠。

唐高宗天皇大帝封禪文

嗣天子臣某,敢昭告於昊天上帝。有隋運屬顛危,數窮否塞,生靈塗炭,鼎祚淪亡。高祖仗黃鉞而救黎元,錫元圭而拯沉溺。太宗功宏煉石,定區宇於再麾;業壯斷鼇,飲滄海而一息。臣忝奉餘緒,恭承積慶。遂得昆山寢燎,炎海澄波。雖乃業茂宗祧,斯實降靈穹昊。今謹告成東嶽,歸功上元。大寶克隆,鴻基永固。凝薰萬姓,陶化八紘。

唐玄宗明皇帝封泰山玉牒文

有唐嗣天子臣某,敢昭告於昊天上帝。天啟李氏,運興土德。高祖、太宗,受命立極。高宗升中,六合殷盛。中宗紹複,繼體不定。上帝眷佑,錫臣忠武。底綏內難,推戴聖父。恭承大寶,十有三年。欽若天意,四海晏然。封祀岱嶽,謝成於天。子孫百祿,蒼生受福。

唐德宗神武皇帝降誕節獻壽文

維孟夏十四日,天降皇帝之辰。群臣感覆幬之恩,朝明庭而獻萬壽者,外盡四海,罔有不至。時臣亦幸在京師,無因緣以陪進。竊自思念,其感恩受賜,與群臣無異。徒以其身之卑賤,至願莫伸。如喑者欲言,躄者欲趨。乃作降誕日獻壽文一篇,恭置於康莊之衢。其詞曰:

未有人兮則有彼天,千變萬化兮道無常全。高明運轉兮與人下焉,聖人法象兮則相永年。自我自度兮祇畏乾乾,天受降福兮與人下焉。臣今敢獻壽如天。博厚配天兮其誰則地,含容光大兮無與二。山澤藏寶兮富有無既,聖人體順兮不愛其利。自我自誠兮其他至地,至地不測兮生物鹹遂。臣今敢獻富如地。日出輝輝兮風來薰薰,甘露霡霂兮卿雲氛氳。民曰五星兮生乎今辰,愛我則君,何以慶兮無稱其恩,榮華富貴兮子子孫孫。臣敢獻福兮如所聞。

鄭式方

式方,穆宗時人。

中和節百辟獻農書賦(以「嘉節初吉,修是農政」為韻)

聖人清謐六合,車書一家。皇心協於天統,令節徵為國華。思播植以富人,故農書是進;建中和而煦物,俾淳風不遐。是以四夷即敘,九穀用嘉。當其天廟低臨,昭光發泄。二月初吉,式協於農祥;三務成功,不虧乎歲節。授其時用天之道,進其書知人則哲。一人垂拱以憂勤,百辟獻章而誠竭。於是元老進而言曰:陛下道洽無外,化康有截。猶慮九扈未宏,三時尚闕。命陳書而王化可闡,俾知方而農政斯列。既種既戒,粢盛之望有期;弗震弗渝,地利之宜奚設。豈不以寒氣總入,春陽始初。陳乎五種之用,本乎三農之書。王者則千畝是藉,庶人則中田有廬。故年穀之順不差,物力之功克實。首嘉節而東作方起,符中星而西成乃畢。其殖也習無不利,其耕也動罔不吉。然後邦國知設節之宜,象魏識勸農之術。於以見君臣克協,於以見土穀惟修。足食表豐年之慶,多稌興大田之猷。且夫節者育物於生成,農者豐功於遐邇。善宣兮時罔不若,化洽兮物無非是。乃疆乃理,歌積庾於京坻;有翼有憑,致殊方之率俾。非我后聖應太昊,德包神農,則不能盡地力,祈天宗。故得貞萬姓,行八政,幸沐化於和平,庶采葑而謠詠。

袁允

允,(一作{八允}),穆宗時人。

五色露賦(以「率土康樂之應」為韻)

上帝宥密,露滋貺吉。青紫相宣,元黃間出。湛鮮輝以交透,涵潤彩以爭溢。搖泫泫於微風,散離離於初日。滴而成暈,宜警鶴之偏聞;感以無情,勝舞獸之能率。被萬物之咸睹,表天心之以溥。識瑞氣之非二,辨方來之自五。洗於石如披媧後之文,遍於地似割封侯之土。合德於唐,成金之黃。鳥晨散而翻墜,煙晴籠而轉光。既桂成於重葉,亦珠綴於垂芒。契之斯來,我則調玉燭而後致;求之靡得,彼則耀金莖而莫量。是以其邦用昌,其人用康。誠可以為飲,不可以為霜。其離絢兮,其濃沃若。遐矚文象,旁通綺錯。狀郊祀之琮璧,燦以芬敷;擬霄漢之雲霓,煥乎蕭索。固自天而同酒,諒不醉而可樂。其甘如飴,其凝如脂。苟葉於道,不常厥期。在春而眾葩皆麗,或秋而群蕪更滋。彼露矣,我王則之。接花光兮渥蓂莢,連碧砌兮滿階墀。旁沾兮對龍袞之彪炳,紛映兮逼鸞鳳之葳蕤。始繁於天臨之際,終晞於日旰之時。足使魏殿懷慚,漢宮非勝。多聞前後之仙術,豈逮吾君之響應。願濡翰於攻文之徒,庶發揮於夢筆之興。惟上天之陰騭,至誠感通,靈液肇吉。能分五色之異,以候一時之出。祥風爍乎茂草,瑞景晞乎朝日。玄黃雜錯,綴玉樹以相鮮;丹紺交輝,映金盤而乍失。既能偶聖以呈貺,寧有普天之不率?飛液花塢,流光蕙圃。青熒玉綴,燦爛珠吐。靈藥訝仙童捧來,潤石疑女媧欲補。花禽拂著,宛如陳寶之雞;平野染成,煥若徐方之土。當其金烏戢耀,玉兔騰光。夜寂空知警鶴,寒輕猶未為霜。徒想狀天,酒類神漿。豈辨彰施而披棘,尤分雜錯以沾裳。滿林嶺而霞駁,遍莓苔而錦章。自然郁為天祚,慶我皇唐。何必征勒畢之言,以為國泰;驗吉雲之說,乃辨時康?嘉其風中煜爚,空際浮爍。綴瑤草以紛敷,泫庭柯而照灼。彼瀼瀼刺其感歎,此湛湛歡其宴樂。徒用興其詠歌,曾何睹其交錯。未若含瑞表德,耀彩逢時。乍綺分於彼,或星合於茲。為陰陽之淳粹,作花木之葳蕤。喜氣度關,徒虛語耳;榮光出水,曷足方之?是知天降休祥,聖為明證。淡汪濊之仁澤,得文質之善稱。天何言哉,國有感善應。   。

清露點荷珠賦(以題為韻)

池有秀冠眾卉兮,彼荷最英;天之氣結淳和兮,惟露斯清。圓規覆水兮,翻然蓋傾;素質積葉兮,炯爾珠明。露非荷無以呈潔已之狀,荷非露無以異先雕之榮。皓影搖光,修莖冪布。氣散蘭鬱,光分電聚。鄰腐草謂螢火將飛,俯澄波若賓珠已露。宜浥於夜景,惜芬芳於歲暮。縹彩將闌,瓊光未斂。團素津以泥泥,擢餘芳之苒苒。映翠帶狀蓮的之剖開,對青霄仰星文之亂點。色慚兮菱藻,氣肅兮金波。雖有秋月,我則承恩於彼露;豈無朝日,我則庇身於此荷。尚不願灑園葵而澤豐草,豈(闕)學老林葉而滋枯柯。客有感秋而歎曰:滴瀝縈紆,布芬敷。浮池煙兮葳蕤吐絳,點天酒兮璀璨垂珠。已矣夫!露欲變,荷欲蕪。君不見嚴霜降,萬物皆盡兮複有此芙蕖。

韋長

長,長慶時官京兆尹。開成中為荊南觀察使檢校左散騎常侍兼河南尹,進檢校工部尚書,除平盧軍節度使。

請仍行鞭背奏

京師浩穰,奸豪所聚。終日懲罰,抵犯猶多,小有寬容,即難禁戢。若恭守敕旨,則無以肅清;若臨事用刑,則有違詔命。伏望許依前式,輕重處置。

張皋

皋,穆宗時布衣。上惑方士餌丹藥,皋上疏諫。帝善其言,訪之不獲。

諫惑方士

臣聞神慮淡則血氣和,嗜欲勝則疾疹作。和則必臻於壽考,作則必致於傷殘。是以古之聖賢,務自頤養,不以外物撓耳目,聲色敗情性。繇是和平自臻,福慶斯集。故《易》曰:「無妄之疾,勿藥有喜。」詩曰:「自天降康,降福穰穰。」此皆理合天人,著在經訓。然則藥以攻疾,無疾固不可餌之也。高宗時,處士孫思邈者,精識高道,深達攝生。所著《千金方》三十卷,行之於代。其序論云:「凡人無故不宜餌藥,藥氣偏有所助,令人藏氣不平。」推此論之,可謂達見至理矣。天寒暑為賊,節宣乖度,有資醫方,尚當重慎。故禮稱「醫不三世,不服其藥。」施於凡庶,猶且如此,況在天子,豈得自輕?先帝晚節,頗喜方士,累致危疾,陛下所自知,不可更蹈前覆,自貽後悔也。今朝野之人,紛紛竊議,直畏忤旨,莫敢獻言。臣蓬艾微生,麋鹿同處,既非邀寵,亦複何求?但以曾覽古今,粗知忠義,顧有聞而默,於理不安。願陛下無忽芻蕘,庶裨萬一。

崔杞

杞,穆宗朝官大理少卿。

奏罷參酌院疏

國家法度,高祖、太宗定制,二百餘年矣。《周禮》正月布刑,張之門閭及都鄙邦國,所以屢丁寧,使四方謹行之。大理寺陛下守法之司也,今別設參酌之官,有司定罪,乃議其出入。是予奪係於人情,而法官不得守其職。昔子路問政,孔子曰:「必也正名乎?」臣以為參酌之名不正,宜廢。

張磻

磻,大中時為處州軍事衙推,試太常寺協律郎。

新移麗陽廟記

麗陽廟即舊白塔廟,山頂古有浮圖,雲鎮地脈,廟因取名焉。自往及今,多曆年所,陋簷敗榻,苦於暴露。雖至窘湫,其實有靈,郡或水旱疾窳,禱之響應。大中四年,今齊州刺史徐公鄑理處之日,時屬亢陽,遍祈山川,罔有徵驗。躬酹此廟,雨則隨車。公以邑有麗溪廟居其後,遂改為麗陽廟。方欲審像壯宇,以答神休,旋詔歸朝,事不克副。

八年冬,郡闕守。時錄事參軍天水薑公肅處紀綱之司,明糾察之務。當道觀察使御史大夫李公仰其清廉,委知軍州事。能德以化下,威以懲奸。麗水縣令滎陽鄭公全察字人五稔,政績有聞。二公相顧而言曰:「郡邑無事,山廟可完。齊州肇謀,俾我繼作。得不勉歟!」滎陽公不避燥濕,騶騎亟來。凡所規模,出於目巧。春三月,乃請都虞候兼押衙樂安、任漢審地形度山勢於舊廟之西,而創殿焉。自州縣僚屬,皆助輸粟帛,同貿傭費。連斤告畢,曾未浹旬。正殿敞空,中霤懸月,飛簷偃風。觀其塑容儼然,列坐如生。其正位麗陽王,蓋北山之神;左則白塔王,斯土地之主;右則巨潭王,乃北沼之靈。三神名號,雖圖籍罔載,冥搜可知。自開山導水,有土地人民社稷以來,神則挺生,鹹聞之父老,非敢孟浪。

然道正直,降鑒甚明,凡依於人,必俟永年厚位之賢,以寓其跡。不然,何規畫始於齊州,終畢事於薑、鄭二公。其不惑矣。西南冠其亭,備稅駕駐騎之位;左右翼其廊,充庖羞食餕之事。櫛植貞木,帶繞流泉。月魄開而煙露銷,風篁警而精靈集。四時品膳之美,八節鼓吹之娛。固護郊圻,為人景福,是神之功也。夏五月十五日,郡邑官僚,鄉裏耆舊,大集於廟;陳列筵以落之。磻奉命執筆,用識其由,是為廟記。

庾敬休

敬休字順之,南陽新野人。舉進士,以宏詞登科,累官工部侍郎,徙吏部兼魯傅,再為尚書左丞。大和九年卒,贈吏部尚書。

請停百官應給匹段以平米價奏

應文武九品以上每月料錢,一半合給匹段絲綿等。伏以自冬涉春,久無雨雪,米價稍貴,人心未安。自德音放免逋懸,賑恤貧下,中外群庶,已感聖慈。至於衣冠之家,素乏儲畜,朝夕取給,猶足為憂。以臣愚見,若令百官料錢內,一半停給匹段絲綿等,回太倉粟每鬥計價七十文,在眾庶必見惟康,於公家無所虧減。待至麥熟,米價稍賤,即依前件卻給匹段等。酌其事理,庶葉變通。

楊植

植,穆宗時人。

對治道奏

前代創業之君,多起自人間,知百姓疾苦,初承丕業,皆能厲精思理。太宗文皇帝特稟上聖之資,同符堯、舜之道,是以貞觀一朝,四海寧宴。有房元齡、杜如晦、魏徵、王珪之屬為輔佐股肱,君明臣忠,事無不理。聖賢相遇,固宜如此。元宗守文繼體,常經天後朝艱危,開元初得姚崇、宋璟,委之為政。此二人者,天生俊傑,動必推公,夙夜孜孜,致君於道。璟嘗手寫《尚書·無逸》一篇,為圖以獻。元宗置之內殿,出入觀省,咸記在心。每歎古人至言,後代莫及。故任賢戒欲,心歸衝漠。開元之末,因無逸圖朽壞,始以山水圖代之。自後既無座右箴規,又信奸臣用事,天寶之世,稍倦於勤,王道於斯闕矣。建中初,德宗皇帝嘗問先臣祐甫開元、天寶治亂之殊,先臣具陳本末。臣在童丱,即聞其說。信知古人以韋弦作戒,其益宏多。陛下既虛心理道,亦望以無逸為元龜,則天下幸甚。

對漢文從儉奏

良史所記,必非妄言。漢興,承亡秦殘酷之後,項氏戰爭之餘,海內雕弊,生人力竭。漢文仁明之主,起自代邸,知稼穡之艱難,是以即位之後,躬行儉約。繼以景帝,猶遵此風。由是海內黔首,鹹樂其生,家給戶足。迨至武帝,公私殷富,用能出師征伐,威行四方。錢至貫朽,穀至紅腐,上務侈靡,資用複竭。末年稅及舟車六畜,人不聊生,戶口減半。乃下哀痛之詔,封丞相為富人侯,皆漢史明徵,用為事實。且耕蠶之勸,出自人力,用既無度,何由以至富強?據武帝嗣位之初,物力阜殷,前代無比,固當因文帝儉約之致也。

許由廟碣

堯之聰明,由先生成;堯之治理,由先生始。堯不以天下讓先生,先生之道猶昏;先生不以清節避唐堯,唐堯之道何尊。是知天地間,堯而許之,日而月之。生人以來,避讓之大,未有如先生者也。若夫錙銖九有,亢極一夫,安能以岩澤枯槁之姿,下聖文神武之德。則知丹朱得堯之體而遺堯之性,先生得堯之性而遺堯之名。是得之者守之不足,遺之者宰之有餘。天用先生秕穅帝王,牢籠六合,欲先生躬戴清規,首出萬古。僭賊偽臣之道拜先生廟者,得不戒之哉!使湯之智,讀先生書,夏祀不夷也;使發之聖,得先生夢,商廟不墟也。然湯、武聖人之用也,先生聖人之潔也。於亂則吾用,於治則吾潔。二者聖人經時之柄。使湯、武逢堯、舜,是必韜用而先潔矣;先生逢桀、紂,是必舍潔而趨用矣。則聖道變化,豈有殊耶?故喜為雲霞,怒為雷雨,先生神也。生為春夏,殺為秋冬,先生功也。結為山嶽,融為川瀆,先生壽也。星羅月帳,岩靈壑靜,先生宅也。聖人無為,金玉在璞,先生富也。功而不宰,人文化成,先生道也。休光烈儀,仰道垂師,先生文也。天機自潔,雖死不褻,先生武也。噫!先生所謂稟天之德,合地之式,居天地中,立帝王則。噫!先生所為往矣。誰能寂見寥廓,但箕潁之上,惟餘清風。噫!先生所謂為聖人之大,標天地之外,揖堯謝舜,疇為吾輩。我來獨尋,請禱意深,再拜刻石,取文於心。

趙知微

知微,衡山布衣。

請勤政誡逸疏

臣聞色荒禽荒,《尚書》以為至誡。前代失德之主,鮮不繇此,以致顛危。故聲色則慆淫心耳,蕩散人精;馳騎則陷涉傾欹,變生銜橛。此前代聖主賢臣,最為深誡者也。是以周公作《無逸》之篇,而成王致理;漢文冒馳峻之險,而袁盎興諫。皆事理明切,著為格言。今陛下嗣守鴻業之初,萬方仰聽之際,尤資靜慎,用副觀聽。而旬月以來,遊幸未節,優戲在側,馳驅無度。臣是以內則慮深識之賢,憂難興謗;外則恐軼才之獸,軫轂可虞。伏望遠覽古聖,稍息遊玩,怡神間燕,肆目經書。求理道於既安,播休聲於永代。實天下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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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唐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遠遠超过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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