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二十九 三朝北盟会编
卷一百三十 炎兴下帙三十
卷一百三十一 

起建炎三年六月十六日癸亥尽八月

十六日癸亥,下罪己诏。

诏曰:“朕纂承大统,二年于兹,天监未囘,国势滋削,迩者季夏之日,常阴示谴,当燠而寒,变不虚生,实由菲德。今朕历陈过失,眀告庶邦 —— 爰自建炎之初,大敌始去,臣民劝进,思戴旧恩,便合纠率群心,力图恢复,直造京都,号令四方,而乃退避茍安,迟囘不决,滋乱长寇,以迄于今,此则朕昧经邦之远图,其失一也。维扬驻跸,亡援中夏,不能指授将帅,保固疆陲,西自关陜,东逾兖郓,爰及唐邓,悉为战区,加以斥堠不眀,备御无策,敌师深入,直抵淮甸,仓卒之间,匹马南渡,至使衣冠陷没,井邑邱墟,老稚啼号,遗骸枕藉,此则朕昧戡乱之大略,其失二也。溃散军兵、避寇黎庶,既无主帅,又乏资粮,本以邀求,渐成剽夺,暴露风雨,隐匿山林,寝终夕而靡遑,日偷生而何乐,想亦厌为暴客,思作平人,特以诚意未通,彼此猜阻,使我良家子弟,被不令之名,报国儿郎,怀自疑之计,此则朕无绥人之徳,其失三也。既达馀杭,群帅在外,逆党苗傅等,濳怀异志,乘我中虚,擅杀枢臣,称兵魏阙,逼胁上下,颠倒乾坤,所赖在外大臣,抗疏输忠,提兵入卫,将帅协济,国步再安,社稷之危,㡬如累卵,此朕失驭臣之柄,其失四也。朕之四失,姑举大纲,至如直言之士,衔愤未摅,死事之家,遗孤未录,朝纲尚紊,军律不严,兵无杀敌之心,士忘死节之谊,京东两路,旱蝗相继,斗米万钱,粟麦虽成,反资贼廪,加以军期津发,力役繁兴,远迩嗷嗷,民不堪命,疆宇之内,悉是吾人,怙乱阻兵,更相屠戮,杀气薰为疾疫,善良转为敌雠,皆自朕不能抚恤军民,以至于此,为人父母,惭徳良多。尚赖九庙神灵,遗泽未泯,万邦臣子,怀旧一心,宗社未移,历数无改,今朕深自修省,悔过责躬,一食之间,惟二圣是念,一席之上,惟四方是忧,逆耳忠言,钦而必受,宽民良法,信而必行,放斥宫嫔,减损服御,捐不急之务,罢冗食之官,积粟训兵,图复旧业,庶渐平于多垒,获迎奉于两宫,惸惸此心,未知攸济。惟尔股肱辅弼,暨于在庭,同恤朕躬,罔自暇逸,爱日图治,庶㡬小康;惟尔爪牙将臣,奋激忠勇,并力齐心,捍御邦家,懋建勲名,攘却强敌;惟尔监司郡守,抚循疲瘵,安习流亡,合势连衡,以销外侮;惟尔群黎百姓,念祖宗覆育之恩,怀父母乡邦之恋,各坚忠义,同卫王家。呜呼!天虽远,诚意既孚,则如影响之随;民虽远,人心既洽,则如堂奥之近。尔有疾痛,朕闻其嚬呻,尔有忧劳,朕同其焦灼。尚虑有众,未悉朕志,特颁诏书,谆谕再三,行在令尚书省出榜朝堂,在外令监司郡守行下告谕,无有远迩,咸知朕悔过之意,庶㡬上下协徳,中外一心,销弭灾异,导迎善气,嘉与四海,同臻绥靖,顾不美欤?”

又诏令侍从、台諌条具阙失。

御史中丞张守上疏曰:“陛下罪己之诏数下矣,而天未悔祸,实有所未至尔!傥能应天以实不以文,则安知谴告警惧,非诱掖陛下以启中兴之业乎?”先是,守为殿中侍御史,日常进修徳之说,前后凡三上疏,曰:“愿陛下处宫室之安,则思二圣母后穹庐毳幕之居也,享膳羞之奉,则思二圣母后膻肉酪浆之味也,服轻煖之衣,则思二圣母后穷边绝域之寒苦也,握予夺之柄,则思二圣母后语言动作受制于人也,享嫔御之适,则思二圣母后谁为之使令也,对臣下之朝,则思二圣母后谁为之尊礼也,要如舜之兢兢业业,如汤之栗栗危惧,如大禹之菲恶,如文武之勤忧,圣心不倦,盛德日隆而神,天不为之助顺者,万万无是理也。汉王吉有云:‘俯仰屈信以利行,进退趋止以实下,吐故纳新以敛藏,专心积精以通神。’此言可以行也。汉枚乘有云:‘出舆入辇,命曰蹷痿之几;洞房清宫,命曰寒热之媒;皓齿蛾眉,命曰伐性之斧;甘脆肥浓,命曰腐肠之药。’此言可以戒也。”至是守复再及之,且曰:“天时人事,至此极矣!陛下睹今日之势,与去年孰愈?而朝廷之措置施设,盖与前日未始异也。其如今日维扬之变,而后言之,则虽斥逐大臣,无救于祸。汉制:灾异策免三公,御史大夫萧望之谓:‘月无光,咎在臣等。’宣帝以为意在丞相,天变之来,宰相预任其责。”并论:“时相有勤王之功,无王佐之略,论其才能,办一职而有馀,论其器识,干万机为不足,算计见效,曽不及于前日,臣以谓若不更择文武全材,海内推服,共愿以为相者,亲擢而并用之。”又上疏曰:“陛下以灾异询访阙失,献言者不为少矣,愿奖谕,或就加褒推一二,以示畏天罪己之责。”上皆嘉纳之。

二十八日乙亥,杜充淮南京东宣抚处置副使。

权知磁州苏珪叛附于金人。

初,知磁州宗泽既勤王而去也,以州事交与钤辖李侃。金人围磁州。有禁军,有民兵,民兵甚众,禁军恐其势盛,将校郭进乃作乱,有书表司赵正隆者,宗泽常以为中军将,正隆与进谋,遂杀侃及在州官,以通判赵子节为知州,又同知苏珪者,素得军民情,亦不被杀。金人围城急,对城筑城垒,坐守以困磁州,城中皆知不可守,于是杨再兴等作乱,杀子节,而进等请珪为知州,珪曰:“有三事能从我,则方可为知州。”众曰:“试言之。”珪曰:“我欲率军民夺路归京师见宗元帅,如何?”时泽已死,城中犹未知也,众曰:“不可。”又问:“吾与汝等力战如何?”众又曰:“不可。”珪曰:“盍开门乎?”众有相从意,皆不应,珪乃与众上城,倒旗帜,呼曰:“磁州开门投拜!”金人以数队至城下,且折箭为誓曰:“不杀人。”进等犹欲先纵剽掠,然后投拜,乃曰可俟来日开门。诸吏觉之,促珪下吊桥,吊桥已下,诸军乃散去,由是开门,官吏僧道迎金人以入,翌日,有米面入城,其价顿减数十倍。磁州武安县,始下其县城,乃宣和间知县陈耕所筑,用以拒张迪等群寇者也。

诏皇太后、皇太子、六宫赴江表。

诏防秋,令官吏家属从便。

诏曰:“朕膺九五之尊,当百六之会,内则纪纲堕坏,未有振举之方,外则夷狄侵陵,未有御攘之策。顷者退保淮甸,暂驻维扬,而辅弼无先见之几,将帅失间探之实,迺禁愚民之迁避,颇咈舆情,惮于日下之小劳,驯致大祸,敌人奄至,王室阽危,皆朕徳之不眀,致生灵之重困,虽创惩而罔怠,念哀痛以何追!今者迫近防秋,理当夙戒,朕已命杜充提重兵为淮南京东西宣抚处置副使,力保诸路,又于七月下旬,恭请隆祐太后,津遣皇太子、六宫,及宫室近属,迎奉神主,前去江表,百司庶府,非与军旅之事者,并令从行。朕与二三谋臣,帷幄宿将,士庶军人,戮力同心,以备寇敌,进援中原。念社稷之与存,冒锋镝而敢避?誓有一死,以保群生!尔民尔兵,不无室家之累、乡邦之怀,虽去危就安,事不可忽。一应官员百姓,欲遣家属南去者,官司不得禁止,仍令沿路州县优与存恤,无致失所。见留官吏兵将,义当体国,不可辄离官守,所有家属亦听从便,所至去处,听逐路寺观空闲房舎宿泊,不得邀截拦阻。咨尔卿士大夫、军民人等,勿谓朕躬有罪,而忘宗祖涵养之恩,勿谓国步方艰,而忘父兄忠义之训,永坚忠悃,共济丕图。”
《遗史》曰:维扬之役遭杀戮者,不可以万计,上思而悯之,时将防秋,乃降是诏。
《遗史》曰:是时,始措置防江之策十有六条,令刑部镂板,起居郎张守疏其失有五,且曰:“机事尚神密,而镂板颁行,非也。”又上疏:“敌师近在东平,防秋近有旬月,而经画措置未见端绪,大臣在政事堂,日困文书,賔客之冗。愿令拨置常事,思所以备御,朝夕讲究,以次施为。”朝论是之。

置御前五军,别置御营使司五军统制。

初以辛企宗为御营使司统制,陈思恭为御营使司后军统制,张俊、韩世忠不服,乃改御营使司五军为御前五军,别置御营使司五军统制,以陈思古、颜孝恭等为之。

王𤫉为靳赛所败。

先是,朝廷以靳赛为淮东路总管,屯于扬州,已而复叛,朝廷先遣王𤫉充招抚使,与赛遇于兴化,𤫉军不整,为赛所乘,大败,制书、金鼓、印文,尽为赛所得,𤫉仅以身得免。

朱胜非落职,提举亳州明道宫;张澂以资政殿学士,知洪州。

诏曰:“朱胜非、颜岐、张澂、路允迪当轴处中,荷国重任,而不能身卫社稷,式遏凶邪。方逆臣乱常之日,恣其凌肆,以紊机衡,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孔子以为焉用彼相。昔冯道历事数代,尝为宰辅,措身安宠,以免于时,坐视废君易主,如同行路,而欧阳修以为有臣如此,愧断臂之妇人,朕方力致中兴,总核名实,虽藏垢纳污,务从宽大,而国之纲纪,当辨忠邪。今二凶就诛,典刑斯正,胜非之徒,盍议其罪。”胜非遂落职,宫观;张澂以资政殿学士,知洪州。先是,张守为御史中丞,首论朱胜非等不能思患预防,致贼猖獗,至是,二贼已伏诛,乃正胜非等罪。

窝里嗢、挞懒、阇目屯滨州。粘罕自扬州归至东平,差济南叛臣刘豫知东平府,兼节制河南诸州郡。

七月九日乙酉,阎皋、宫仪弃潍州。阎皋归于朝廷。

金人侵犯京东,其势甚盛,于是刘洪道及宫仪、阎皋弃潍州,约宫仪建寨,阎皋攻秬米寨,洪道攻青州。皋率其众欲往登州,经由莱州之境,张成知之,遣人截路邀之,皋大败,众皆溃散,皋以二十馀人至登州茶山,夺王员外船过海,归于朝廷。宫仪、洪道率众出东门,过白浪河下寨,安泊老小,仪率众复入潍州,大肆剽掠,然后出攻张建寨,不克,遂犯密州,恐仪再入安邱,遂尽焚安邱及沿路居民,仪乃屯于密州南盘石河,去州八十里。洪道攻青州,入之,得伪知州向大猷,并获大猷所出文榜,大猷不知也,存留大猷于军州中。

张成以莱州叛附于金人。

成既败阎皋之众,而金人渐入莱州境,遂以莱州降金。成起身军卒,据有莱州,遣人诣行阙,进天申节礼物金银,赐诏奖谕。
赐莱州张成进天申节礼物金银奖谕敕书:“朕惟东莱隔绝于兵,久不为郡,乃以诞弥之日,远输贡篚之珍,自非诚悃之确然,安得驰奔而至此?载观来奏,嘉叹久之。”

溃军郭仲威据淮阳军。

郭仲威初与李成皆在淄州,金人举兵侵京东,仲威与成皆离淄州,成往宿泗州,仲威往淮阳军,时淮阳军无守将,惟二将校自权知军,仲威屯于城下,初许与百姓通买卖,既而遂围其城而攻之,仲威之众仅五六百而已,乃取下邳八乡之民,杂于军中,凡攻四月,破其城,大肆劫掠,尽取其强壮充军。是时维扬楚州金人皆已北归,仲威遂趋楚州。

翟兴攻败王俊,克汝州。

王俊聚众据汝州,翟兴欲亲至城下招之使降,既入其境,俊则塞井夷灶以困兴,兴大怒,既而至城下,俊令其党矢石俱发,兴曰:“吾以好意来,而王俊敢尔!”命将士攻之,指顾之间,已有登城者,俊引其众遁归伞盖山,兴乃按辔入城,秋毫无犯,百姓皆安堵,休士三日,复率兵至伞盖山,分布将士出战,贼恃兵众,兴跃马驰突而出,曰:“贼识我乎?翟总领也!”因弯弓射之,贼皆遁走。

十八日甲午,溃军马友与张用、曹成、李宏分军。

张用等屯于确山一带度夏,刈民麦而食皆尽,虏掠无所得,乃会议欲复往京东,友请以本部兵沿淮巡绰,且留此,用知其有相离之意,遂许之,友乃以本部兵数万去,为七军。甲午,曹成、李宏与用寇光州境内,沿淮札木寨,为久驻之计。

二十一日丁酉,张浚领刘锡、赵哲、王彦等兵往川陜。

初,王彦在真州养疾,维扬之乱,因渡江至浙西,苗刘之乱,以彦为御营统制,彦曰:“枭䲭逆子,行即诛锄,乃欲污我耶?”即称疾辞免。时隆祐皇太后称制,降旨不允,彦因佯狂,乞休致。上复辟,嘉彦忠义不挠,差知洮州,主管沿边同安抚司公事,未赴,张浚以江浙荆湖川陜宣抚处置使,奏为前军统制官。太子少傅王绹请置使以分浚之权,不许,是日发建康。

杜充除同知枢密院事。

杜充留守京城,以绝粮,遂赴行在,既至,除同知枢密院事。
制曰:“折冲制千里之帅,莫大先声之振,文武作万邦之宪,允赖全徳之良。朕忧未济之难,思得非常之佐,永怀人杰,久去朝廷,辍兹锁钥之严,付以枢机之重。具官某,刚眀不挠,沈鸷有谋,徇国忘家,得烈丈夫之勇,临机料敌,有古名将之风。比守两京。备更百战,夷夏闻名而禠气,兵民矢死而一心,与其统方面而保国都,孰若委腹心而还廊庙。庶仲尼既用,齐人悉反于侵疆,随会来归,晋国永无于群盗。副予虚伫,时乃之休。”[1]
赐杜充辞免不允诏:“惟今日之事,在于审观机会,先立规模,度吾足以胜彼,与吾足以守此者而已。以卿资兼知勇,识洞古今,兹予付尔以本兵之任,此孟子所谓国人皆曰贤,然后命之者也,岂朕私意哉?奚乃累章,过为逊避,朕言不再,勿复重陈。”
赐杜充第二辞免不允批答:“朕遭世多艰,临川望济,求贤靡获,当馈兴嗟。以卿负天下之竒才,眀古今之大略,两京之绩,四海所闻,兹擢预于折冲,庶稍宽于忧顾,朕志定于召卿之始,卿谋期于弼朕之成,众论皆然,屡辞奚益?所请宜不允。”

二十六日壬寅,隆祐皇太后迎养宗庙,及省部百官赴洪州,诸路公事皆赴洪州与决。

诏曰:“朕属时多艰,涉川未济,念边隅之震扰,慨国制之抢攘,将兼总万㡬,则军旅之政在所先,欲专意五兵,则邦家之事不可废,盖文武一道,固无任用之殊,而军国异容,宜简经常之务,必有救弊之策,以为戡乱之方。今则因时变通,随事参酌,合三省枢密之任,总百官庶务之繁,爰命迩臣,俾行厥职,若征伐财用之大计,与赏罚选任之至权,悉属行营,具关朕听,既获亲于戎律,亦无废于邦经,庶振大威,稍平多垒。朕已躬请隆祐皇太后,率六宫往江表,其行在有司,非预军旅之事,悉俾从行,仍命李邴权知三省枢密院,滕康权同知三省枢密院,从卫前去。应军旅钱糓差除等事,咸总于行宫,其常程有格法事务,及四方刑狱奏案、吏部注受差遣、整会功赏举辟之类,并隶洪州。三省枢密院播告中外,咸使闻知。”
李邴、滕康制【旧校云:是制汪藻撰】曰:“朕眷留近甸,规复中原,载惟南国之奧区,宜处东朝之严卫,乃令巡㢸,恭扈遐征,既专留钥之权,仍总行䑓之政。具官某,刚眀而沈邃,笃实而裕和,谋谟为至治之基,议论得大臣之体,延登未久,已闻魏相之有声,委任虽艰,所赖姚崇之知变。兹当阽危之会,尤须倚重之才,孰副予求?莫如汝器。是用辍从四近之列,遣率百司之行,朝长乐之宫,以日承于温凊,分周公之陜,其身任于安危,稍戢干戈,即还廊庙。”
赐李邴不允诏:“朕方排难而解纷,未暇宅中而图大,乃眷重江之阻,实宜慈壸之居。爰辍辅臣,往司行省,以卿负古人之学,有当世之才,比擢预于政机,坐收还于威柄,详观底蕴,尤见典型,兹权中外之宜,实付安危之寄,是为分陜,咸谓得人。奚未喻于至怀,尚力辞于成命?往图经济,用释顾忧。”

八月,刘光世驻军江州。

初,王徳受韩世忠节制,以追苗傅、刘正彦也。世忠喜徳之勇鸷,欲使归其麾下,乃使心腹健将陈彦章图之,徳与彦章适会于信州,同谒郡将,彦章进揖,徳颇倨,彦章不平之,拔刀刺徳不中,徳夺刀杀彦章,就知州,请械徳诣阙,听旨送郴州编管,次长沙,诏趣徳还,适会刘光世克九江,奏留徳,复统故部。

溃军刘文舜屯于舒州。

刘文舜率众犯舒州。通判、权知州事郑严,濠州人也,遣人致书,以礼待之,文舜喜,遂入城,秋毫不扰,严申朝廷,朝廷命以官,并赐袍带鞍马,文舜一行皆喜。文舜用事人王徳仁。字徳一,亦授通直郎。

王庶罢节制六路军马。

王庶失延安府,自陈待罪。至是,命下,遂罢归田里,庶归,以王似代领节制使。
  1. 另见《宋宰辅编年录》卷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