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太祖高皇帝御製文集/卷16

 卷十五 大明太祖高皇帝御製文集
卷十六 雜著
卷十七 

設大官畢職館閣山林辯 編輯

  參政蒙恩,字名耐久道人。其耐久,昔本山野之士,太宗聞名召至,授以武昌參知政事。為年逾六十,令致仕。其人居京師,官民知其人,平昔以儒業立身,遂得髙位。今又善始而善終,是謂難得,所以求文者盈門。本官德不擇貧貴,概從所求,日不停筆,凡文必以耐久道人為美。俗者不知,亦以為竒。識者將以為非所以求文者,求人之名以為貴。今乃忘髙爵而書山野,不如求俗者之志歟!因有此説,人皆罷求本官之文,已得者甚有毀之。

  同年,內黃縣令沈仁,亦年邁而致仕。家京師,平日所授之職不過七品而已。學通孔孟,人從求文,亦如耐久不擇貴賤。凡與人之文,務以內黃縣令書作首。故欲文者如流之趨下,其戶門之限,每三日而一換更之,猶為踏碎。

  傍曰:「何欲文者如是?」曰:「美也。」曰:「前耐久道人文,安不實耶?何今日之門逕,人絶行縱?曰:「未知。」又傍一人頗能視聽,特以耐久沈仁二文為一目齅,乃辯其人矣。「何以知之。」曰:「耐久之文雖好,乃有黃精、蕨薇之氣盈章。其沈仁之文,齅之,則御爐煙靄,尚有御饌之氣芬芳。山林、館閣曉然矣。」

  正評論間,俄而耐久偶過其門,見欲文者如是,乃曰:「奪從吾者在斯。」特臨門而問、曰:「君子不奪人之所好。此欲文者即吾之生,爾獨有之,可乎?」曰:「此何人?行非禮之言。」傍曰:「此即耐久也。」曰:「我雖卑職,終曾受官,彼山人敢臨門而侮仁?」遂呼僕以叱之。其耐久昻昻然愈剛,遂被仁辱。傍謂仁:「所辱者,致仕之參將,必上聞。」曰:「若如此,則加辱之。」曰:「何故?」曰:「彼輕君爵而美山野,文書耐久,誠可辱。」良久,遇解紛。

  耐久果欲聞上,家人曰:「不可。公平日不變,若欲聞上為必然,恐招重辱以及身。」「何故有此」曰:「公忘君爵而書耐乆,所以不敢聞也。」

  時耐久自駭而自覺非。家人曰:「公今既省,豈辱教歟!何止辱而覺之!今後凡文列爵於前,人既得之而久藏,將垂貴名於不朽。若以耐久竒之,則耐久道人四字,是謂自矜之辭。古君子德不自彰,今公自言耐而又久,且擅稱道人,是謂自上也。其道之說,居老子中,四大者,內道大,居第三。古聖賢尚永盡其道,今擅稱之,可謂不度。公將信乎?」曰:「然」

  朕觀耐久之錯將永矣,不期家人有善者,能相之。其人信服之,則可謂善矣。   

板的達頂相讚二首 編輯

  噫!設意精專,駕般若船。碧浪千堆,海氣如煙。檣傾舵轉,問爾宿縁。噫!危乎艱哉!驀然際岸,紅日當天。

  噫!張目神樞,電繞太虛。瞑目神濳,匿毫無餘。噫!快哉疊膝,任爾為愚。   

辯答祿異名洛上翁及謬賛 編輯

  昔者聖人居中國而治四夷,來賓者甚多,效文者甚寡。自中國君靡政,天下不馭,北夷元世祖入主,其文武才能不求備於一士,可謂之天人矣。若名能於一藝,當用之時,雖一藝不能備者,則不用焉。

  當是時,得一士而立綱紀,明彛倫,半去胡俗,半用華儀,中國得生全者,我許衡是也。如此者不三十年之間,華夷儒風競起,人雖不為名儒,昔之不效者,今識字矣。所以雲從龍、風從虎,聖人作而萬物覩,信有之。是故一代之興,一代之人,皆蕩蕩君子,未嘗異其名者也。如呂望,自罷釣歸朝,至今曰張良蕭何曹參,今亦,三名不易。魏徵,見之於書,皆名而無改。王猛趙普許衡者,雖大小有不同,皆立綱陳紀之賢,未嘗竒其名而流芳。

  今朕創業之初,首得儒者於才能,未見善於事,但以竒其名而以為美者有二:

  一曰武昌參知政事陶凱。致仕歸來,自去祿爵之名,怪稱曰耐乆道人,是其自賤也。此無福之所催如是,不期年,罪犯不公。

  一曰胡儒答祿與權者,胡本無姓氏,因本俗之語,兩肩為答祿,故曰姓答祿,名與權,是其宜也。斯人性頗聰明,博通今古,超出羣胡,故立性安名如是。忽又著書數篇,乃曰洛上翁之作。觀其如是,竒怪之甚也。然朕靜思之,昔首註道德經者,名河上翁,至今不知姓何人也,徒使人知河上耳,不知其姓氏。此好竒譎詐之徒何足道?今答祿與權者忽稱洛上翁,豈不效之者乎!於斯之觀,知其人也。是其不格而不度,擅為也。不度,不知前人之非;不格,是不知天地聖人之造化。於斯不格者,見之於贊元世祖之文,知其意也。其詞曰:「於穆世祖,天性有常。」斯「天性有常」四字,故特侮君也。且世有飛走走飛諸禽獸者,偏於一永不變者,以其稟天性,一氣之常者也,此所以禽獸也。

  古云:「世間萬物,惟人最靈。」此概稱人之能者。凡君之所異,首出庶物,以其睿智之通,無所不變,無所不常,是其君也。故云:「上帝不常。」伊尹言天命「靡常」,鬼神無常享。」老聃曰:「聖人無常心,所以皇天無親,惟德是輔。」斯言皆前代聖賢,欽天畏地,警戒之詞。特以此而導人君以行仁。今胡儒與權者,倒其詞而讚君之德,朕不知其何如耳。莫不是胡人之性理推之至極,有如是乎?不然,則事屬謬矣。朕每觀天地之應人也,無常無不常,斯可畏也,聖賢體之而馭區宇,故位極。   

嘉瓜贊有序 編輯

  洪武五年六月,朕居武樓,漏刻,時當正午,內使來報,諸衙門官奏事。忽中書都府臺官俱至,想早朝之事已辦,此來必匡吾以治道。

  良乆,禮部尚書陶凱捧二瓜詣前,初止知有瓜,不分何如。尚書奏言:「世瓜生同蒂。」既聞,甚竒之。試問前代所以,羣臣歷言前代數帝皆有之。稱曰:「禎祥。今陛下臨御之時,瓜生同蒂,産於句容。況句容,帝之祖鄉。其禎祥不言可知矣。」此羣臣美言如是。

  嘗聞天氣下降,地氣上升,歳得好收,民獲豐年。及嘉禾並蓮,合歡連理,麥調二岐,數物曾聞有之。同蒂之産,未聞罕見,故甚竒之。且出身農家,親耕𤱶畝,歳覩五穀生成,不聞同蒂。居羣雄中一十年,為王為帝紀已十載,尚未知此瑞,因不識,欠博觀乎古今,以致如是。

  當獻瓜之時,羣臣以德歸於朕。既聽斯言,惶愧暗慚,不敢以德應瑞,但祈年豐民樂耳。朕本薄德,縱使有德,上帝必不報一禎祥以驕我。若有微過,必垂惡象以昭示之,使我克謹其身,使民不至於禍殃。古今五穀之嘉,草木之祥,根培沃壤,不過數尺丈餘之地産生,所有祥慶,必歸主臨之者,於朕無干。然此生成結實之物,世人所見者,豈比交梨、火棗、蟠桃之類,有所聞而不可見耶!凡數尺數丈數畝地內,五穀草木禎祥,惟慶於主臨之者。若盡天地間,時和歳豐,或乃王者之禎有之,王禎不在乎微末之中,稽首瞻天,誠欽后土,故詠詩以贊曰:

上蒼鑒臨,地祗符同。
知我良民,朝夕勸農。
天氣下降,地氣上升。
黃泉沃壤,相合成形。
同蒂雙産,出自句容。
民不自食,炙背來庭。
青雲顔采,有若翠瓊。
剖而飲漿,過楚食萍。
民心孝順,朕何有能?
拙述數句,表民來誠。
願爾世世,家和戶寧。
有志子孫,封侯列公。
雖千萬世,休忘勸農。

神龍添靈贊有序 編輯

  世之有龍曰「神」。凡所以別之以二,曰:「道」、「庸」。其豐山龍族,太古渤海君之苗裔,千萬年相繼,混淆中穏,淵泉出沒,不妄聽役而驅雨暘以時。滁人懷澤,依泉而祠焉。

  歳甲午,予兵駐本州。秋首旱,民謂予曰:「州之西南有潭,神龍出沒。曩職於此者,遇旱患必祈,祈必有應。」時信而往禱之,期日以三。後果答我所求。

  正朗間,俄膚寸出潭,倐被太虛。其雲也,上摩蒼而下靄地,鴻鴻濛濛。以身蜿,則電掣天外;以軀蜒,則雷吼三千。噓氣風生八極,吸氣四海波騰。飛滄溟於濃雲之上,作甘霖入黃壤而透九泉,不傷而不溢,功天地,澤下民,效靈於我。遂率官民詣,時詞曰:「謝龍不自功。」以其詞告上帝,致帝察彼之德。詢其由,龍乃渤海君之族神,龍種其來逺矣。遂令統天下之神,凡以調四時。今也龍聽天命,神鬼既知,安得不頌而贊之?贊曰:

天性自成,龍種果靈。
穏淵不妄,有命必騰。
均調四時,常奏帝庭。
宛然雲生,赫赫雷霆。
昆蟲被澤,禾黍樂萌
功著天地,上下相應。
驅巖洞蛟,雲車於㝠。
致揚而息,使濁而清。
威則塞宇,濳則無形。
神龍治水,寰宇清寧。

  

壁間畫龍贊 編輯

  濳則至神莫測,升則雲從霧黒。威則充滿區宇,快哉!一躍雨澤雨澤。   

赤龍贊 編輯

  陽精之華,髮被硃砂。至神至靈,火雲是駕。蜿蜒太虛,雨澤天下。  

烏龍贊 編輯

  極陽之精,隂由爾生。電掣天外,寰宇雷鳴。撇鬛旗㦸,倐忽晦冥。大雨時行,民庶咸寧。   

所翁九龍圖贊 編輯

  蟄於淵底,陽回即起。倐忽太虛,黒雲見體。   

右起蟄龍 編輯

  蜿蜒其身,翔海而吟。似怒而飛,鬐起遙岑。   

右怒飛龍 編輯

  至陽出蟄,鬐舒赫烈。顧隂而行,遊天遂悅。   

右雄龍 編輯

  配陽至剛,電掣上方。飛雲逐隊,時雨致霶。   

右雌龍 編輯

  既悅且翔,玩珠海洋。飛濤潑天,變化愈昌。   

右簸珠龍 編輯

  舒海氣,玩明珠,墨雲無罅,神化莫測,収功天下。   

右次簸珠龍 編輯

  脫胎以蜿,步雲以蜒。必教而興,利濟無邊。   

右嬌龍 編輯

  呼子而駕,一吟一咤。飛雲九霄,雨澤天下。   

右蒼龍 編輯

  匿身不見,瑞光赤練。蜒軀一躍,九天掣電。   

右戲龍袞電海龍圗贊 編輯

  鍾陽之精,居至陰之英。海氣一噓,步天而行。   

唐太宗出獵圗贊 編輯

  景物秋作,草木黃落。蒼鷹翮輕,大健時攫。天子出獵,狐狼失魄。內亂已平,諸夷就縛。文武雄才,民歌且樂。天日之表,誠如山嶽。   

毗沙門天王贊 編輯

  北天有門,衞䕶何雄!被堅若是,托塔幾重!兠鍪降髮,示見帝戎。外張威武,內實禪翁。   

蓮花菩薩贊 編輯

  菩薩大慈悲,辛澄展法威。足躡無垢輪,熾熖長輝輝。四相具不具,儵忽如雲飛。   

佛母贊 編輯

  非宿有縁,非千萬刼前。德無瑕垢,尊妃飯天。王子至空,白象周旋。惟佛母聖,化及大千。   

維摩居士贊 編輯

  獅子座中花蕋遍,廚間香積味新鮮。誰人問病躊躇去,鐵馬嘶風牛策鞭。   

華藏世界贊 編輯

  室芥子眠,匿粟是恬。惚恍其上,周遊諸天。宜乎其降,化被三千。   

編輯

  華藏世界全,市中買物食且甜。有誰期我相周旋。朝抵暮歸,非牛非馬非船。   

定光塔贊 編輯

  大智力人,性定心方。穏首陵穹,脊骨純鋼。瞑目而逝,餘灰塔藏。信有之乎!靈明常存,午夜放光。   

老子贊 編輯

  心淵泉而莫測,志無極而何量。惚恍其精而密,恍惚其智而良。宜乎千古聖人,務晦短而雲長。   

禪海羅漢贊 編輯

  爾怪且玄,海氣如煙。拂塵蕩垢,鼎足而禪。薄天飛浪,何處宿縁?宜哉尊者,處危自然。   

十六羅漢贊 編輯

  

第一 編輯

  爾惟務道,道亦何知。仰天俯地,榻下一枚。   

第二 編輯

  寂寞空山,扶策藤床。篆煙終日,神機密藏。   

第三 編輯

  極目太虛,氣吐而噓。了知天外,錫杖龍舒。   

第四 編輯

  大哉癡獃,日近蚖蛇。蜿蜒儵忽,濃雲被遮。   

第五 編輯

  脫舄跣足,不愛茅屋。露坐觀天,法外撐船。  

第六 編輯

  道髙氣豪,西旅獻獒。對月了經,始海汎濤。   

第七 編輯

  情愛清風,心翫明月。終夜露立,何時了歇。   

第八 編輯

  謂爾心專,天人詣前。羣魔逐退,道孰可傳。   

第九 編輯

  海氣盈虛,爾步且徐。隔岸招來,猶愛吾珠。   

第十 編輯

  倚松目猿,問宿有縁。閑中日月,鉢內水天。   

第十一 編輯

  童子戲禽,道者休禪。忘觀想地,鶴舞青天。   

第十二 編輯

  已授已接,對偶而悅。是法平等,亦復何説!   

第十三 編輯

  松下閑禪已幾年,頓忘幽寂意喧喧。出塵不用論今古,樹底清風爽不眠。   

第十四 編輯

  異哉樂天,龎首皓然。倚樹而定,觀空幾年。   

第十五 編輯

  心善而權,旌旗烈天。䕶神從後,撫虎而前。  

第十六 編輯

  宿修萬行,寒巖黙用。知幾千刼,人何曾動。清磬一聲,幻出如夢。   

龍虎山二十代天師贊 編輯

  

第一代 編輯

  驅風疾霆,機幹萬靈。亶惟神智,使濁而清。道常無隠,滿腹仙經。鹿奔虎乗,儵然上升。   

第二代 編輯

  步舞飛虛,至妙而樞。握符而決,神駕羊車。周旋玉京,萬里須臾。坎離是會,深淵躍魚。   

第三代 編輯

  載承載闡,松底爐煙。夭桃洞蕊,實實三千。白鶴翅空,巖下鹿眠。九霄環珮,火棗年年。   

第四代 編輯

  繼符繼經,上徹天庭。永張斯教,轉斗移星。朝遊北海,蒼梧暮迎。一祖師志,鹿車是乗。   

第五代 編輯

  袖劒而趨,光射斗墟。萬靈咸聽,神步天衢。斬妖縛邪,與師無殊。禦災捍患,氣吐而舒。   

第六代 編輯

  鉛汞成砂,煙結紫霞。洞裏乾坤,春意桃花。不善人師,不已而誇。壺中日月,更何以加。   

第七代 編輯

  撫鹿蒼松,羽扇登峰。道合無為,繼師而封。不善而善,密有神功。知常守黒,樂道從容。   

第八代 編輯

  如不尚俗,愛居茅屋。白鶴一雙,猶騎麋鹿。月下星奔,使黃而緑。道氣常存,歳歳辟穀。   

第九代 編輯

  醉眠松底,白雲籠衣。似酩酊醒,役使幽微。至神有設,鶴翅劒飛。羣妖歛跡,巨怪悉夷。   

第十代 編輯

  洞花纔綻,春松翠微。髙臥白雲,僊茅為衣。呼泉叱咤,役劒神飛。無上至真,可以為竒。   

第十一代 編輯

  演黃梁幻,運鍾離機。驅雲以從,致雷電飛。萬壑松聲,丹光夜宜。鶴𣰉飄然,煙霞是儀。   

第十二代 編輯

  道德齊名,鞭雷策霆。按劒瞑目,妖氣不生。神遊八極,上至天京。宜哉宿縁,物外常明。   

第十三代 編輯

  九轉靈鉛,砂汞當先。茅飛去處,妖魅倒懸。神樞怒目,下察黃泉。仰觀三界,浩氣如煙。   

第十四代 編輯

  朝降崇顛,酤入市廛。過飲弗醉,暮歸紫煙。山雲松掃,洞鎖千年。和光同塵,玄之又玄。   

第十五代 編輯

  漆園善紀,槐國昭然。同此幻化,千古尚傳。師能善己,乃達於仙。虛靈不昧,道氣常全。

第十六代 編輯

  繼傳十六,人皆辟穀。日食黃精,貌態異俗。歳月以來,亦復如復。牛背西風,蒼山一曲。   

第十七代 編輯

  至危而全,難去而天。乃知爾僊,乃知爾賢。流派十七,道氣凌煙。孰謂其顛,孰謂有縁。   

第十八代 編輯

  飛符有驗,始祖有傳。至於斯世,名播八埏。丹光上升,斗氣愈鮮。精神徘徊,常在三天。  

第十九代 編輯

  嵐光蔽山,丹氣雜然。飛符檄鬼,無敢不前。孰謂爾靈?孰謂爾玄?掛冠解衣,樂道便便。   

第二十代 編輯

  冠山衣雲,道氣常淳。芬子有機,鐺內猶渾。盤中數着,黒白星奔。無上至妙,丹田厚坤。   

王亨十六羅漢圖贊 編輯

編輯

  噫!意若相應,心淵已澄。南閻浮提,以書以徵。   

編輯

  侶杖空山,閲浩穹頑。篆煙終日,方寸幽閒。   

編輯

  跏跌疊膝,侍以戎客。仰目遙蒼,倚錫而息。   

編輯

  計珠誦經,靈蛇詣聽。恍然有覺,化龍而騰。   

編輯

  目瓶內花,大般若佳。去來無跡,孰為幻化。   

編輯

  靜修已佳,不已而誇。動人獸智,獅子獻花。   

編輯

  常雲無心,何不彌深。耳聞目擊,行藏若尋。   

編輯

  理道深心,座下羣陰。意操岳浪,聲太古琴。   

編輯

  怪哉尊者,瓶水海㵼。神龍翫珠,取捨般若。   

編輯

  倚松臥林,定下禪關。人物忘機,互悅而前。   

十一 編輯

  調鶴空山,倚錫而閒。形勞神靜,就裏無煩。   

十二 編輯

  顧偶而言,滁除以鮮。本無塵垢,志脫煙霞。   

十三 編輯

  童子烹茶,火內蓮花。云何是說,數曠河沙。   

十四 編輯

  麋鹿有知,尊者如癡。志在叢木,必待以時。   

十五 編輯

  風生草偃,虎非豢犬。意何大哉,術出甚典。   

十六 編輯

  身定神行,境入太清。鐘磬一聲,忽然而醒。   

吳道子降聖圖贊 編輯

  歷無量,涉阿僧。神色界,凡世界。聽不巧拙,最不癡相[1],以致漏盡無礙。大覺宏施皆,雪嶺之苦行幻出、幻生、幻滅、幻起,百億之態不為之廣,寂一毫而不為之簡。善矣哉,化矣哉!大覺金仙,為生之圗相,不出三界,問誰識此聖?凡者歟?又博變者歟?孰是孰非,云何水月風揺,隔窻審的,奚由然耶?有相無相,而為定者乎?   

天王圖贊 編輯

  披堅戴胄,神驅電眸。風生足下,衞䕶天遊。   

吳道子釋迦出山像贊 編輯

  一流水行,慨然如鍾。坦然無威,蕩然無為。神通三界,脫苦忘危。   

鍾離衣草萊玩丹芝賛 編輯

  為無為,入精凝不二之鄉,逍遙乎玄都,放形骸於閬苑,示陋於草萊,玩丹芝於掌上。鐺內山川,幾躊躇於生熟。問伊識此而破非,著非而固此。倐跨鼇而乗蛟,恍背鶴而騎鸞。衝寥寥以上九天,躡鯨鯢而遊巨海。果此而善乎,否乎?斯說斯問,乃疑而舉之。或聞朝遊八極,暮息中央,的烏兎之升沉,實二儀之曠隘。壺中消息,洞裏神樞,比由戱劇則不朽,真同幻化而無痕。故慕而遇罕之靈,其於無靈而靈妙之歟?不測者也。   

唐太宗拳毛騧圗贊 編輯

  鬃翻墨雲,合裂神樞,霆飛電掣。突怒衝煙,眠霜臥雪。折旋擒侮,力健無竭。追風何及,騄駬豈與並列。快哉神蛟,君心悅。   

贊五十三參 編輯

  幻色幻空,空幻色幻。情幻欲幻,無端始幻。幻從何幻起?幻生幻滅亦何知。爾幻幻時皆是幻,幻終幻始總何為。幻住幻流真幻輩,幻前幻後更依誰?此幻非真他幻寂,纔雲寂幻幻方生。人生始世皆從幻,幻了無為在幻中。幻去復來幻是夢,無言幻夢幻悠悠。智人識幻方知,幻知幻由來心不儇。   

空實諭 編輯

  目世浮沉皆是幻,幻生幻滅患相從。幻出無端患長着,患逼無知無有錯。理幻幻身身患患,若將無有更何之?滿空法外無方住,再覔端倪孰擬知?好向道中閑自,在肯將鐵索易覉縻。只因魔甚雲心地,未必師知必我知。不識有人還是覺,驀然一笑脫泥犁。   

戒僧陶冶 編輯

  道起無心誰寂滅,行生積行豈無端。邇聞陶冶空山內,致使空山空不空。着相有誰知是佛,以僧實相相山間。飛雲出岫來今古,巖壑幽然烏夜啼。試問獻花真趣處,曾將心地量泥黎。縛菴以定山藤葛,穏坐蒲團樂幾枚。要識西來真實處,張眸極覷巨星馳。   

永嘉侯朱亮祖壙誌 編輯

  亮祖六安人。季,率鄉里義士禦亂,與諸雄戰,所在出衆,授以義兵元帥。未幾,為諸雄所逼,與諸義兵東越如須,經梁山,渡蕪湖江,放肆掠東民,與太平州官搆讎,東㑹衆攻之,亮祖諸義師頗艱。

  時朕夏六月,渡採石太平州父老迎之,城降民安。亮祖聞之,亦深懼焉,遣使入降。朕賜賞以銀帛之類,令不失授,惟改年從朕。

  是後數月,仍叛入,與大軍戰。大軍不利,被其俘囚而亡者四千餘衆。未幾,復戰寧國之北,亦為所敗,俘二千餘。諸將弗克亮祖。時朕急欲㧞建業,未暇,姑置之。

  明年,卜建業。又明年,東與張士誠毗陵,下之。師旋,命大將軍徐達開平王等為前隊,慎行伍進,晝夜圍亮祖寧國縣。開平王被傷而歸。國公某亦被傷,還。朕來日至,比至之先,援兵已被大將軍敗已,城下獲亮祖

  朕謂曰:「還,何如乎?」對曰:「事非已,生則力焉,死則死矣。」朕憐其志壯,搥三鐵簡而生之。後用隨軍四征,所向勇畧。如此者十有一年,遇天下定,授侯爵。自是之後,羣官中頗肆智。

  十二年,胡惟庸不法,使鎮南,作為擅專,貪取尤重,歸責不服,已非一時。朕怒而鞭之。不期父子俱亡。就葬已責之地,侯禮葬焉。   

秋鷹傳 編輯

  管城子曰:「無為而逸,時遇秋髙,羣鴻南向,菊蘂初金,天清[2]水澄,忽然有所感發,為秋鷹作一傳耳。傳曰:

  鵰鷹,秉性金精,以肉為命,以擊摶為常。由是超出羣鳥,恣意舒翼,扶揺於兩間。所以出羣鳥者,志雄膽壯,是無朋也。

  其産必深塞海濱,巢出煙霞之峻嶺。媾在孟春,卵在中旬,鷇出初夏。當方卵、方育、方巢、方哺之時,其翅到處飛者,莫敢流翼走者,安敢哮吼,所以畏其爪鋒觜利。是雛漸長也,父母日以鳥獸之肉哺之。

  及其翎乾翮硬,吻壯拳強,則父母哺也,又與漸長哺不同矣。乃以全鳥獸死者餧之。令其習攫也,演其膽智也,折距也。由度旬過,則哺又不然也。所以日以未絶命鳥獸試之。當試之時,父母㩦鳥獸去巢百步之外,呼之,其雛颺翅而就,其父母棄未絶命鳥獸而他飛,觀雛何若。且未絶命之鳥獸,既脫拳吻,飛者飛,走者走。其雛性擊摶見是食也,凝晴側首,細頸詳形,於是舒翼而騰,,歛翼而捕,擒禽獸也。

  若此者又旬過。其父母呼其雛遠舉,畧不與食。其雛莫知父母之所以,騁六翮之勁,弄吻拳之剛,飄揚廓落之虛,翩翩天漢之表,出萬里剛風之外,抖擻新翎,俯仰二儀。其時,快羽翼之精英,意在巡山攫虎,渡海擒鯨。

  正若是間,或忙食於嗉時,乃下目平原,見狐狼潛焉。於是攫而啖之。當攫啖之初,父母從而視之。初,雛惟知食肉,不知茹毛也。待食既,父母哺以毛茹之。其茹毛也,實利嗉也。

  由是而成鵰也,方乃父母他往,各乗天風而流翅,所在息翼,雄立山椒,飛走為之避。

  於是管城子嘆而謂曰:「智哉!」因述為傳。   

擬問心 編輯

  野人鄭公平問心於孔子曰:「聖賢君子之心何如?強竊盜賊姦人小人之心何如?」子曰:「嗚呼!大哉之問,心之所以,世人同焉。夫心也者,中虛而不實,以居神靈。其神靈之運,情性思欲,無所不至。是説也,神靈之所以運心也。

  且聖賢君子,日夕以運之。首以強竊盜賊姦人小人之所為,無不周運之,所以知其干犯憲章,必殃身而後已,故不可為而不為也。次運廣愛仁人,利濟萬物,使無罪而苦者釋,有罪而脫者縳。於斯之運,未嘗不周流不息,運之至精,知其可為而守之永久。若輔人主,道興則賢稱,若造家則家齊,若居鄉黨則君子稱,若君天下則聖人矣。

  夫強竊盜賊姦人小人之運,首以聖賢君子之為運之,見其事幽而理祕,意無常仁,將謂艱為,而不為不運也。故以強竊盜賊姦人小人之為,日夕運之,見其速荅易為而且厚,特為之。若輔人主,則為姦貪不忠之稱,歿身矣;居朋友,則有小人之稱;在鄉黨,則有盜賊之稱;齊家,則無彛倫之敘。

  彼問二心,吾答以神運者,何也?葢人之於世,多神役心,非心役神也。吾言若是,有能履吾言者,子孫十世必為王侯。不然,必巨富而且安。雖居貧窮,亦無罪矣。若否此道者,世世誅戮矣。若用斯言者昌,不用斯言者亡。」   

述非先生事 編輯

  先生,東人也,廬金華芙蓉峰下。文淵子異其人,數謁其廬,與語,知其所學已罄世事矣。其文淵子喜不自勝,嘆曰:「於戲!世有鍾英之人,有若是也。」

  文淵子曰:「吾六歳而學,十五而知,三十而不惑,四十而知天命,五十而耳順,六十而從心所欲。至今未見世有其能人者也。惟非先生過世人矣。吾昔居朝,與君同遊,凡二紀。吾老矣,君憐其老,得致仕歸。然思君之衷,未嘗一日忘也。奈何文章之士,除吾之外,餘無稱帝心者也。思之想之,為人臣必忠,為人子必孝。今吾既歸矣,君缺人矣,今知其人而不薦,是謂不忠,薦之不當,亦不知人者也。今先生有絶世之學,安得不薦之於我皇?特以疏聞:

『臣聞天生之君必有其臣,天生其臣必有其君。君臣,風雲際會,本難事耳。今陛下芟羣雄、一海宇,已有年矣。生民咸遂,天無烈風,海不揚波,可謂慶矣,可謂賀矣。然自臣歸後,才能之士有無,為臣歸久而不知,日夜思君之心,夢寐交雜,目雖無淚,心亦洋矣汪矣。何哉?恐陛下寡同㳺而無釋結者。於是宵晝物索才能。近得一生,文學敏捷,世無過者,陛下聘焉,以為黼黻皇猷,為千萬年不拔之美,亦足微臣效忠之一也。臣敢不稽首頓首以聞。伏惟陛下納臣之言,用斯人之才,幸甚、幸甚。瞻天激切屏營之至。』」

  帝乃嘉其言,以使往達金華,至芙蓉峰,入茅廬,果見其人,態貌雄偉,言辭彰彰,果能之士,果毅之士。使亦美之。使者曰:「吁!忠哉!文淵子舉無謬言。今先生如其言。」

  使謂先生曰:「先生否?」曰:「然。」「廬峯下年何?」曰:三十年矣。」曰:「「膻腥乎?淡薄乎?」曰:「隨分。」曰:「志乎?」曰:「子墊問孟子是也。」曰:「仕乎?」曰:「可」曰:「先生知我來乎?」曰:「不知。」使乃出詔以示非先生。非先生一見詔出,倉惶俯伏於地,自駭。謂使者曰:「儒生居芙蓉峰下已有年矣。欲兼善天下,三十年不達,不過獨善其身而已。今皇上何知,有煩使者至此。敢問使者,莫不有舉者乎?乃君自知乎?」使者曰:「知者以先生之能,具文以上聞。上特遣某詣廬而詔。先生起乎?隠乎?」曰:「君命,弗敢違也。生殺與奪,惟君專之而又能之,安敢隠乎!」於是同使往朝。

  至朝,謁帝於奉天殿。禮畢。帝曰:「爾先生乎?」先生聞君命,即拜手稽首,自稱:「臣不敏,蒙陛下不棄微才,遣使詔臣,臣何幸至此,之厚薄,簡在帝心。」帝嘉其言,職以翰林應奉,專天下之文章,是非決焉。藻既承君命,不勝感激。不逾三日而居任焉。

  俄而吏部公文至,欲諸官之誥辭關文之。於是乎操筆,猶壯士之揮戈,蛇之入草,龍之蜿水,不時而文成,成則成矣。

  傍一編修至,觀之文,謂曰:「先生之文,美則美矣,何負知人哉?」曰:「知者誰?」編修曰:「文淵子乃知先生者。先生所以至朝而官,皆文淵子之所舉。先生所作之文,文淵子已有定式。今先生重為之,吾將以為先生負之矣。」曰:「不知而誤。今編修所言甚當,然吾亦非故意耳。自後勿為。」於是闢翰林院中諸廚,以目文淵子之所作。果有一定之式,其中有一二不當者,於是改抹之。

  編修亦目之,乃曰:「果君子也,知人有缺,先生補之,可謂全人矣。何也?文淵子失之於前,先生補之於後,文淵子之失乃不失矣。」明日,又改抹之,亦詔誥之辭,其辭的當,乃汙抹之。

  編修忽至而見,謂曰:「先生負知人矣。」曰:「何故?」曰:「先生若飾文淵子之失,則是美文淵子之文也。今文淵子之文有的當者,他不可過。乃汙抹之,是𦕈文淵子也。」曰:「文本淡薄,但與重厚耳。其無他意。」編修曰:「公若是,則吾不言矣。他日衆議,必有斟酌焉,是非焉。君其思之可也。」   

述周誼驅無寧日 編輯

  洪武初,朕命大將軍等統師三十萬,抵都而破之。大將軍封宮室,閉府庫,以聽朕命。逾月,朕命內官往視宮宦臣,抵其宮而視之。其諸宮美麗者十去八九,內存一二守宮,尚五百餘人,人各自生。然諸宮人者,朝望御榻而悲,暮倚寢床而泣,皆昔日之怨女也。朕命各適其人,使有善終之道。

  聘配間,獨一女言殊語異,貌資嫩幼,弗應是行。因是宦臣將入吾宮,詢其由,乃朝鮮之女也。皇后憐其遠離父母,且㓜無知,特教育以培之。

  明年,髙麗入貢,是女父至焉。朕命待以厚禮,廣贈以歸。是後,使者相望,不絶而至。

  又七年餘,彼中逆賊弒其王,兼詭殺朝使及內官者。斯殺也,初本欲設巧以掩非,何其搆成大禍!

  又三年,事不獲已,乃令女子兄周誼者作行人,往來飾非,將必脫此奸頑,豈不愚之甚者也!因是周誼兄弟父子往來為驅,直至歿身者有之,生而復至者有之。惟周誼歳居山海,少會眷屬,備歷艱辛,日無休息,更兼久無善終之道,必為致凝而歿身。

  夫何以見?所以見者,之生長本於朝鮮,心何離之!奈羣逆強差,安敢弗行?既行,且囑托以虛誑,果使訴於朕前。必不得已,為彼飾非。若不止之,使盡飾其非,將後我不悅假。使不飾彼之非,則必不利於身家。斯兩難之道,孰能決之?人皆弗決,吾將以為捨彼而就此,脫髙麗驅役之患,而從斯之樂,不亦可乎!   

述胡[3]人樂天之樂艱時之艱 編輯

  朕聞朔漠之地,洪龎無際,物多飛走,野多衰草,民無姓氏,其號概一之曰「胡」[4]。然內亦以其種類別之甚廣。所以種類者,有因山水而名種者,有以身名而名於部落者,有以異出而名之者,故云廣耳。

  是境之人,專牧為生,趂水草之利,盛乳駱為豐年。以革為衣,以氊為廬。他無筋骨之勞,但乗駿騎,挾強弓,撫刃矢,縱雄騁志,馳衰草之連天,飛蒼鷹之勁翮,閲疾犬之奔星,張鶻神而仰天,蹙虬髯而俯下。控騎臨風,顯貂裘之不弊。掣羈縱鷹,覩摩青而展翅。其巧也,舒翼而升,歛翼而降。翩翻太虛,搏鴻鴈於九霄,墮靈禽於足下。於斯,頃刻之間,致胡[5]人跳躍頓足,翩然而稅騎,掀髯而笑,撚鬚而呼。快矣哉!胡[6]人樂天之樂。

  斯樂也,以時論之,惟仲夏至於季秋,斯樂無窮矣。假使涉孟冬之後,大雪盈郊,山銀水骨,風刀露鏃,飢膚為之裂,馬瘦羊羸,犬畏寒而不捕,紫駝因雪而不騰。弦脆弓弛,氊廬星散,夜因風而沙埋大半,將明之際,更新闢戶。出則狐帽覆首,朔風襲體,如湯澆火燎。俯仰之間,寥寥然碧穹,浩浩然銀茫黃壤。巨野震動,遙岑音鳴,集雪復飛,瀰漫逺邇。少時風靜,皆丘丘然。東倐然而再發,至暮而觀,培培而西。時羸牛瘦馬互倚,背風而臥立。老羝童羖,星散自禁。人之晨㸑,以三石而鼎,置竈,穏其上,燃牛馬之槁穢。大地堅氷,水非激而非引,惟化雪溶冰,以為飲用。嗚呼!艱時之艱,莫甚於斯也。故為之説。   

設禮部問日本國王 編輯

  禮部尚書至意專答日本國王:

  嗚呼!王罔知上帝賜竒甸於滄溟之中,命世傳而福黔黎。今王不奉上帝之命,不守己分,但知環海為險,巗頭石角為竒,妄自尊大,肆侮隣邦,縱民為盜。帝將假手於人,禍有日矣。

  吾奉至尊之命,移文與王。王若不審巨微,效井底鳴蛙,仰觀鏡天,以為巨之無量,無乃搆隙之源乎?恐王大畧,涉厯古書不能詳細,特將日本與中國通往禮物及前貪商之假辭,如王之國,至日可細目。

  日本之盛大也,且日本之稱有自來矣。始號曰,後惡名曰,遂改日本。其通使中國者,上古勿論。自之朝皆遣使奉表,貢方物、生口。當時帝王或授以職,或爵以王,或睦以親,由彼歸慕意誠,故報禮厚也。若夫叛服不常,搆隙中國,則必受兵,如大帝慕容廆世祖皆遣兵往伐,俘獲男女以歸。千數百年間,往事可鑒,王其審之。   

設禮部問日本國將軍 編輯

  大明禮部尚書至意日本征夷大將軍:

  二儀判久,昭萬象於穹壤,奠海嶽於洪龎,生民盈於寰宇。然而天造地設,隔崇山,限大海,人言異,風俗殊,盡兩間,又非一主性命而有也。其所主者,又何量哉?雖主非一人,又非仁人者,天奚輔之!若非禍首,天奚禍之!

  前將軍奉書我朝丞相,其辭可謂坐井觀天者也。且往者,我朝初復中土,彼日本僧俗多至,間雲使則加禮禮之,或雲商則聽其去來。斯我至尊將以為美矣。必欲深交日本,是有克勤仲猷二僧之行。及其抵也,非仁德於使,今又幾年矣。

  洪武十二年,將軍奉書肆侮,奏母禮。答謂:彼來者,將軍自雲貪商。今來者,是不信也。

  今年秋,如瑤藏主來陳情節非。我朝將軍奏必貪商者,將欲盡誅之。時我至尊弗允。旨云:「彼若是此,即施刑,豈不小人無辜!況隔滄海之遠,福善禍滛,鑒在髙穹。吾中國雖不強盛,人非侮甚,安敢違帝命而擾生民者乎?」

  本部既聽德音,專差人涉海往問,如瑤藏主之來,果貪商假名者歟?實使為國事而勞者歟?將行,羣臣奏止曰:「限山隔海,凡王者奉若天道,各主生民。今日本君臣縱民為盜,四冦隣邦,為良民害,無乃天將更君臣而伐其患乎?」

  我至尊弗允而諭之曰:「人事雖見,天道幽遠,奚敢擅專!若以舳艫數千泊彼環海,使彼東西趨戰,四向弗繼,固可,然於生民何罪?且以禮曹之舉,待彼何如?卿等議之。」本部復觀彼之浮辭,行雲流水,皆遊方無德之徒,忘中國之寛,搆是非於兩端,識者嗤之。

  治民之國,信浮圗而搆大禍,古至於今,未之有也。且尋方問道,不得自由,葢為彼國之人人皆為盜,是僧不得自由斯故也。如彼日本日本邊民,曾被中國人民為盜而擾之乎?及使至彼中,拘不自由,果何罪耶?謂之艨艟漂於蛇海,將為天下無敵矣。吾不知彼國以天之所以然歟?人事之所以然歟?

  若以人事較之,生紫塞,不假舟梁,蹄輪長驅,經年不阻,而為有疆。但長於騎射,短於舟楫。況當是時,日本仇讎,非隣邦之患害。違帝命,好強尚兵,加以天厭征伐,海風怒號,沉巨艦千艘,淪精兵於海底,將軍以為彼國之人能者也。彼何曾見之陸勢?鵰旗歛,精兵駿騎雲屯霧集;鵰旗舒,陣列重山,埃塵亘天。蹄鳴雷轟,戈矛掣電,胡人振威,露刃哮吼,鬼魅潛走,所以八蠻、九夷盡在馭內。惟爾日本渺居滄溟,得地不足以廣疆,得人非為用,所以微其利而不爭,以其蕞爾之地也。如知天命不可以兵禍,而禍日本之良民也。

  今彼國以敗為長勝,以疆為大而不可量。吾將爾疆用涉人而指視,令丹青繪之,截長補短,周匝不過萬里餘陸,比蹄輪長驅,經年不阻而較之,吾不知孰巨細者耶!

  今彼國邇年以來,自誇強盛,縱民為盜賊,害隣邦,必欲較勝負,見是非者歟?辨強弱者歟?至意至日,將軍審之!  

設宋濓諭錢塘龍説 編輯

  太史宋濂渡江,忽有謁者,左旌右幢,峩冠盛衛,凌波而至。

  聞之,升舟中,坐檣下,使僕者諭之曰:「方今百神奠位,天清地寧,正民庶雍熙,隂陽交泰,鍾山醴泉,松凝甘露,鳯凰致儀,禎祥疊見,未有如是凌波而異常者也。有何為而見?」答云:「吾,錢塘之守龍也。聞太史公朝丹闕而歸,特相見,無他,不過欲文而已。為我雲守之務。」

  於是諾。以龍少待,酌龍以清茶,嗅以名香。少時,文成。其詞曰:

錢塘之為水也,居兩間,萬百川之一,何殊太倉之一稊米耳。然則隸屬東海,其守不為不重。且之為要,界兩而雲東西山川,為京師之雄藩,獨錢塘為尤甚。所以甚者,侯伯趨朝,商賈往來,君使出入,其八之衆,兩之多,於斯之觀,除陸梯山外,其舟航水上者,獨錢塘之最繁。
方今宰天下而為人主者,人君也。夫君不獨宰民,而又專典百神之祀,致隂陽自然而然。斯君,天子也。其嶽鎮海瀆百川皆在域中者,故君勤典祀而奉天命,以安生民者也。其嶽鎮海瀆,亦奉天地之命,統諸山川,率百神効靈於人君,務在禦災捍患。
今龍隸東海,居守是江。當細察淵泉,勿藏邪精,勿湧波濤,奉上安生,是其職也。如或否此,則東海神必執天憲而有責焉。龍其知乎!

  

設宋濓戒山鬼説 編輯

  太史宋濂之京師,歳首還潛溪道,經之西山。是時晨蒼,遙見叢木中若有騎者,非馬,若驢非驢,似虎非虎,而乃豹也。豁然有知:吾嘗覽羣書,知山鬼之態。若是,此必山鬼也。

  方有悟,其騎者倐然甚邇前。問之曰:「汝非山鬼乎?」曰:「然。」曰:「吾平昔所學仲尼之德,專利濟、不殘生,二十而行道,今七十有竒。其修道利濟,已五十年矣。人神與吾本無憎愛。爾西山之精英,為嶽鎮之所統,無為而來我見,云何?」其山鬼拜而訴曰:「卑鬼鍾西山之精英,太史然之。愚民無知我之禦山,所以禦者,其豺狼虎豹屬焉。聞太史過此,特奉太史於道,乞一劄以名,鬼之願也。」

  於是呼僕者以筆墨詣,遂為山鬼說

其西山也,始天地而同生,孰曰異名,不過山而已矣。未見司山者也。故山容物而生物,畧不有厭。
俄有竊於氣偏者入山,曰:鬼之自雲,『屬豺虎而役羣狼,與人辨憎愛而明是非。』此豈汝之宜也?汝當歛跡蓊鬱,衣白雲,語猩猩,帶江鏡湖,飾霞翠松,冠巖舄澗,弄蚖蛇,戲蛟虬,而閱刁調,樂優㳺於窈窕之壑,宜其然也。今則不然,出與人交,希譽以為美乎?吾戒汝今後勿與人見,歛跡幽篁,毋為人測,妙哉!

  

䟦夏珪長江萬里圖 編輯

  洪武十三年春正月,奸臣胡惟庸權奸發露,令法司捕左右小人,詢情究源。良久,人報左相贓貪淫亂,甚非寡慾。朕謂來者曰:「果何為實,以驗贓貪?」對曰:「前犯罪人某被遷,將起,其左相猶取本人山水圗一軸,名曰夏珪長江萬里圖。」朕猶未信,試遣人取以驗。去不逾時而至。吁!微物尚然,受贓必矣。傍曰:「乃夏珪之親筆也。」

  時左右內臣盡舒其軸,朕的視之,見皴山染水,落筆有方,陸有層巒疊嶂,巗谷幽㝠,樹生偃蹇,藤掛龍蛇。水有江灣屈曲,其勢動蕩,彷彿萬里洪波。又山意足而平川蕩蕩,遠浦瀰漫。俄生培塿,突曠野以纍纍。觀相生血氣者,則有寒鴈穿雲,喬松立鶴,水陸﨑嶇,僧俗半出雲巗而似行似涉。

  若此者,非工夫一日以成其圖也。斯萬里也,造次不節,逡巡不成。若仁者體嵬山而聳㧞,知者效流水以守常,不亦俊乎!   

題徐熙暮雪雙禽圖 編輯

  朕聞上古揖讓天下,臣民無爭。自至今,稱為創業,以其人情薄而世俗澆,君者不聖故然。或一君之厚德臣民,必有稱頌者。

  吾觀徐熙暮雪雙禽,其運筆精巧,頓放得宜,不知何歳進悅胡君,君乃命入奎章閣閟藏王宮,以為釋結甚得其宜。何期博士等無知,但識圗名列姓,其於黼黻匡諫並無著跡,豈不尸位素餐,茍安碌碌!古之賢臣,匡君以仁,表君以正,玩物喪志,未嘗輕許焉。如此輩者,寧不有愧!   

題范寛雪山行旅圖並詩 編輯

  夫二儀立極,則萬象生焉,然而又有殊方異類者。何以見?且如中國與四夷,優劣者,在於四序以時而寒暑均。若南方地暖日炎,如北方酷寒無五穀,西戎尚殺伐而少君臣,滄海之東人言異,迤東人非人形。故云:覆載之間,物有異類者為此也。中國得其寒暑均,是天心也

  洪武八年秋暇遊葺,書所見范寛圖四時景,冬有雪山,觀其所以,其運筆也精,其於胸意幽㣲,著雪山之時令,有若有志君子,亦不下越也。夫何故?葢為君子之心,當仁則仁,當惡則惡之。其間仁義禮智昭然,世稱為君子賢人。其范寛能冩四時之景如是,脫中華於胷中,古至如今,列聖居之。若是,豈不快哉!詩曰:

遙岑凝雪酷寒時,喬木隂森盡赤枝。
知是范寛能運意,乾坤秀氣更無私。

  

題李嵩西湖圖 編輯

  朕聞城之西湖,今古以為美,賞人皆稱。之我亦聽聞未見。

  一日,閱李嵩之畫,見西湖圖一幅。其上皴山染水,界畫樓臺。寫人形而駕舟舫,舉棹擎橈,飛帆布網,拋綸擲釣。歌者音,舞者旋,管絃者,則有笙、𥱧、觱篥。其為湖也,汪洋汗漫,致翫景者若是,可不樂乎!

  然斯湖之佳則佳矣於中。昂君子、卑小人,不難見也。

  夫君子之游湖,當世泰之時,乗舟於湖,晝則推蓬翫景,極目遐觀,覽佳氣於胷中,著以詩文,黼黻皇猷。夜則仰臥葉舟,覩皓月而品瓊簫。樂其樂,而歌世之清泰。

  比狎小人者何若?小人之游,會無知,務聲色,耗貲財,而酣飲無厭,縱其欲而不絶,是有破家蕩産,身乏衣食者多矣。

  比君子游何如?於昂君子、卑小人,可不信乎!   

題趙千里江山圖 編輯

  洪武八年,孟秋將既,入裝背,所背者以圖來進,見題名曰趙千里江山圖。於是舒捲,著意於方幅之間,用神黙㳺於筆鋒,巖巒穹窿,幽壑之際,見趙千里之意趣,深有秀焉。

  若觀斯之圖,比誠遊山者,不過減筋骨之勞耳。若言景趣,豈下上於真山者耶!其中動蕩情狀非止一端。如山髙則有重巒疊嶂,以水則有湍流蟠溪。樹生偃蹇,若出水之蒼龍。遙岑隠見,如擁螺髻於天邊。近峯峻㧞,露掩僧寺之樓臺。碧巖萬仞,臨急水以飛雲。架木昻霄,為棧道以通人,致有車載驢䭾,人肩舟櫂。又目樵者負薪,牧者逐牛,士行策杖,老㓜相將。

  觀斯畫景,則有前合後仰,動靜盤桓。葢為既秋之景,兼肅氣,帶紅葉黃花,壯千里之美景。其為畫師者,若趙千里,安得而易邪!   

題趙希遠秋塘野禽圖 編輯

  震澤迤南,水浦瀰漫,中有吳興一邑。若帆舟而翫,則四時皆天開圖畫,使人心地無不快哉!世善丹青者,孰能脫像?

  八年秋,詣裝背所,見希遠吳興秋塘圖一卷。冩翠棲枝,枯荷昂俯,蘆黃蕊白,鴛鴦足食。於斯景趣幽㣲,木禽順序。於戲!宜其然,故上品之妙哉!   

題梁師閔蘆汀密雪圖 編輯

  之曠浦,遇冬搖落之時,平沙尺雪,汀蘆瀰漫。若跨騎登峯,使神馳瀟湘之極,莫不浩浩然、蕩蕩然,心地無凝。故云八景者,宜其然。孰能圖此?獨梁師閔胷鍾景之秀,特冩圖以像生,豈不快哉!   

題春江山景圖 編輯

  山蒼茫而嵐光雜蕊,水𣺌漭而煙鎖汀蘆。畫舟游而人立,似皷櫂以輕颺。奪真造化,有若是而不殊,以其妙也。   

鶯囀皇州賦 編輯

  惟淑鳥之神氣,正三月以應期。乗造化以嬌吟,暢流金於柳堤。飲花露以香吻,食飛絮以精竒。棲碧梧兮侶鳯凰,翅翺翔兮與鵬齊。浮林梢而色炫日,弄翩翻而罕稀。樂鍾山之柱霄漢,美巖谷以神怡。

爾乃笙簧嫩舌,同律呂以諧宜。百花叢裏,任意芳菲。有時假天風而流翅,俄又歛翼以林枝。效織梭而自在,亦彷彿以星移。若抖擻以摶風,疑大火之西馳。

今也節近清和,薰風將施。養羞於森林深處,翫緑陰而髙低。感大化之循環,快靈禽之足意葉平聲。   

畫眉賦並序 編輯

  歳在庚申春二月二十有八日,督政務於奉天門下。是日也,春隂方霽,日色暄和,淑氣薰蒸,萬彙咸亨。朕務少暇分刻,畧盤桓於左右,見內臣將所豢畫眉置於欄下。斯鳥感淑氣之浮游,呼羣之意囀,聲冷然而美聽。故為之詞。

  閲俊禽之在野,蒼身而綵眉。感初氣鴻濛之時,哢晴囀語,為音和而無倚。葉平聲久求侶而不獲,樂人聽而為竒。入珠籠之翠瑣,美易食以朝期。羽日鮮鮮而耀采,爽雕楹之懸宜。金足舒而稱首蠟,吻爛然而無移。舌微調而聲韻,翅輕舉以宜枝。昔在野之佳音,入牢籠而愈彌。

  夫何時也?華爛熳似錦帷,正鷹燕之髙低。比雄長之翺翔兮,運扶揺之天倪。假鵬之曠翅,四際荒涯。雖息於六月,志同鵬而相知。觀彼蒼之遙兮,適莽蒼之陲。且間而無遐,的論而無私。必邇遐之可鑑,通升降者有之。今也聲和羽綵,為人愛猗。若聲調如舊,整翼鮮齊,求近雕闌而富,後千載而名啼。   

四瀆潦水賦有序 編輯

  朕嘗俯仰二儀,深思其所以,必陰陽之所以著。今也概觀,二儀陰陽也,陰陽二儀也,此其所以未知也。

  夫二儀,本二氣之所著,若否於二氣,則上下隔矣。若或上下姤,則萬物咸亨。所以亙古至今,必盛暑之時,則密雲浮㳺於兩間,霖雨大降,斯太和之至矣,潦水之興矣。若果如斯,則生民福臻,君民者仁治。今當其時,黑雲靉靆,風不鳴條,雨不破塊,宜乎其時,故為之辭曰:

  惟二氣之姤和,無不及而否過。運氤氳於兩間,濁三江兒就河。清而盈海,無洪濤而巨波。倐汗漫而連野,驀江洋而浸多。俄微風之拂面,樹倒影而沉柯。

  昔襄陵而懷山,神鑿而民歌。已而滔滔東注,非朝海而他何?三門峻急,呂梁旋渦。巫山莫止,來源沙陀。溉荊楚,被菉荷。瘳久疾,起沉疴。均沾萬物,特盛時禾。爾乃蕩蕩𣻌𣻌,婆婆娑娑。浮輕舟之蘭棹,利漁夫之棕簔。湍於崖壁,緑掛女蘿。泛於農圃,茂於蓼莪。五嶽示態,精英嵳峩。澤施博愛,奚分巨苛!便商舟之絡繹,善官站之走舸。會百川之皛𣺌,衝撞林麓之岩阿。或巨魚之跳躍,翩翻嫩緑之浮荷。布浮萍之滿面,浴潔白之遊鵞。澤北塞之翠草,犢胡民之紫駞。

  功既滂沛,溢堤盈波。海上瀛洲稽顙稱臣,拜首夷。夫何德備天地?雨暘時若而不磨。   

秋水辭詠無智 編輯

  秋水清兮實玉蓮,水痕收兮足有年。浩蕩秋風兮翠荷翩,翠荷枯槁兮水澄天。水雲影兮共游旋,水兮水兮智人然。於澄徹兮更何便?歌清秋兮孰我玄?為平世道兮日心愆,水兮水兮無不前,世人孰與兮水般全。

江流賦 編輯

  長江蕩蕩,緑水悠悠。舉目遙觀,共長天而鬬色;低頭近覷,同融日以爭光。岸邊緑葺,滴溜溜風擺旌旗;堤下青蒲,孤聳聳露依劒刃。白蘋渡上,有一攅一簇向沙鷗;紅蓼灘前,有一往一來紅甲鴈。其中富貴,飄颻颻荷葉弄嗟錢;內裏繁華,招展展蓮花傾玉𧣴。霽雪叢會,響沸沸金睛金色化龍鯉;晴波影裏,骨刺刺緑甲緑毛通聖龜。

  此遙納千流,總兼三台之職;遠尊大海位有宰相之權。東南形勝,實為之藩籬;西北胸襟,雄據之保障。殘東渡,能隨五馬一為龍;末南爭,善使三雄決二虎。

  此,到春來,暖融融鷗浴魚翻;到夏來,碧森森芰生荷放;到秋來,紛紛紅葉逐波流;到冬來,片片寒氷隨浪走。

  中之景,清兮是水,緑兮是波,白兮是浪,碧兮是蒲,紅兮是蓮,青兮是荷,飛兮是鷗,落兮是鴈,躍兮是魚,行兮是艦。

  東去西來萬里長,滔滔不盡古今忙。流水水流流入海,浪翻翻浪浪翻江。碧荷荷碧碧煙罩,紫花花紫紫雲盤。白鷗鷗白白鷗波,紅蓼蓼紅紅蓼灘。採蓮蓮採採蓮去,行棹棹行行棹還。煙樹生煙煙繞樹,渡舡來渡渡人舡。汨汨無邊浴寒日,明明四際映青山。幾番銕騎騰長浪,數次金戈照急瀾。

  嗟哉!跨欲會獵;危乎!浮水要投鞭。炎炎縱火稱公瑾,浩浩驅兵賛謝玄。英雄揮淚傷時往,豪俠持戈惜目前。王濬乗威焚鎖銕,祖生慷慨扣船舷。

校勘記 編輯

  1. 「最不癡相」明初刻三十卷本作「最不癡頑」
  2. 四庫全書本明太祖文集改「天清」作「火消」。
  3. 四庫全書本明太祖文集改「胡」作「羌」,今據高皇帝御製文集二十卷本校。
  4. 四庫全書本明太祖文集改「胡」作「羌」,今據高皇帝御製文集二十卷本校。
  5. 四庫全書本明太祖文集改「胡」作「羌」,今據高皇帝御製文集二十卷本校。
  6. 四庫全書本明太祖文集改「胡」作「羌」,今據高皇帝御製文集二十卷本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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