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方輿彙編 第二百九十三卷 |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山川典
第二百九十三卷目錄
苕水部彙考
考
苕水部藝文一
南湖說略 明戴日強
苕水部藝文二〈詩〉
答秦徵君徐少府春日見集苕溪酬梁耿別後
見寄六言 唐劉長卿
苕水 僧靈一
前題 宋張先
前題 賈安宅
贈苕上隱者 武衍
苕溪 元戴表元
苕溪春曉圖二首 明吳倫
苕溪春日 顧大典
苕溪 王心一
新築苕溪草堂成 孫一元
苕水部選句
苕水部紀事
苕水部雜錄
鏡湖部彙考
考
鏡湖部藝文一
月臨鏡湖賦 唐陸贄
序越州鑑湖圖 宋曾鞏
鑑湖說 王十朋
鏡湖漁舍記 謝翱
鏡湖部藝文二〈詩〉
泛鏡湖南溪 唐宋之問
子夜吳歌 李白
送王屋山人魏萬 前人
越女詞 前人
送賀賓客歸越 前人
與崔二十一遊鏡湖寄包賀二公
孟浩然
寄鏡湖朱處士 李頎
酬微之誇鏡湖 白居易
江南暮春寄家 李紳
題鏡湖野老所居 秦糸
湖上二首 方干
鏡湖西島言事 前人
越中贈別 張喬
思故山鏡湖 宋陸游
小雨泛鏡湖 前人
鏡湖 前人
遊鑑湖 秦觀
鑑湖夜泛 李覯
鑑湖 王十朋
過鏡湖 元陳孚
鏡湖 韓性
鑑湖一曲為史院判題 明楊榮
湖清霜鏡曉 王嗣經
鑑湖 傅俊
前題 王諠
前題 沈鎬
鏡湖部選句
鏡湖部紀事
鏡湖部雜錄
鏡湖部外編
山川典第二百九十三卷
苕水部彙考
編輯《山海經》之苕水
編輯
苕水之源有二:「一出自天目山,一出自獨松嶺,與浮 玉山諸水合流至安吉州,又至湖州府城西」分二派: 一自清源門入於霅溪,一至臨湘門外合霅溪水,俱 入於太湖。
考
按《山海經南山經》:「浮玉之山,苕水出於其陰,北流注 於具區,其中多鮆魚。」
按《浙江通志湖州府》:「苕溪水出天目之陰廣苕山,一 出獨松嶺,二水會於丘渡,東過倪渡,折而西,又折而 東北,凡常湖箬溪、四安塘諸水北來注之,匯而為西 溪,北過釣魚灣清塘門,又折而東,至臨湖門,與江子 匯水合入太湖。」
按《杭州府志》,「於潛縣治北四十五里有西天目山,其 山高三千九百丈,廣五百五十里。有水因山曲折,東 西巨源若兩目然,故曰天目。東出臨安為大溪,東流為苕水。」
按《臨安縣志》,錦溪一名石鏡溪,在縣治南一里,流至 縣東獨山潭,與南溪合流,至餘杭縣,一名苕溪。 按《餘杭縣志》:「苕溪在縣治前,其溪闊六十餘步。」《山海 經》云:「天目山一名浮玉山,高遠闊深,苕溪出焉,在於 潛、臨安兩縣界,東流一百五十里經本縣,又東流二 十七里而至錢塘縣界,又東北流六十二里入湖州 府德」清縣界,而匯於具區。耆老《傳》云:夾岸多苕花,每 秋風飄散水上,如飛雪然,因名。唐天授三年,敕錢塘、 於潛、餘杭、臨安四縣租稅,徑取道於此,公私便之。每 春日風生,輒水漲數寸,土人感之,號為尹公潮。 仇溪在縣治東北二十里,闊二十餘步,深五尺。有二 源:一出臨安高陸山,東流八十六里,至仇山之北,一 出本縣獨松嶺,東流八十里至仇山之下,合流於盧 公橋,而東行十二里,又合「苕溪」,行三十六里入湖州 府德清縣界。
尹公潮在縣治東二里,通濟橋東苕溪內。
按《錢塘縣志》,「全山在縣治北七十里,諸山列其南,苕 水環其北。」
鳳口陡門閘、勞家陡門閘、唐涇陡門閘,俱在縣西北 苕溪東界。
按《湖州府志》:「苕溪水一出天目山之陰廣苕山,東過 金石鄉,又東過靈奕鄉,又東過安吉州南邵渡,又東 南過章渡,又折而北至丘渡,與獨松水合。一出獨松 嶺西合眾山之水,東過浮石山南,又折而西北至丘 渡,與天目山水合。二水東過倪渡,又折而西,又折而 東北,過梅溪鎮北為龍溪,又北過吳山,又北過彭匯」, 又東過和平入。凡常湖、箬溪、四安塘諸水北來注之, 匯而為西溪。北過釣魚灣,又北過清塘門,又折而東 至臨湖門,與江子匯水合。又自西溪北過清塘門,又 東北下橫涇港,經小梅湖口以入於太湖。又自西溪 東入清源門,又東過儀鳳橋,至於江子匯。又自清源 門折而南,又折而東,出定安橋,與峴山漾南來水合 江子匯,一名霅溪。苕溪、餘不溪、前溪,北流水之所會 也。
《合溪》水出懸腳嶺,南過八字橋,又南出霅水橋入西 溪,與苕溪水合。
四安溪水出石澗諸山,南經盤澗塘,又南經善岸塘, 與廣德水合。又出廣德諸山,東經荊塘,又東經塔水 塘,又東經善岸塘,與石澗水合。二水東過四安鎮大 德橋,又折而南,出下殷橋入龍溪,與苕溪水合。 按《安吉州志》:「楊子湖在州北二十里。」《吳興記》曰:「楊子 湖出丹陽湖下,會邸閣水,分流合於苕溪,故名。 潘店港水」出和平諸山。棲賢港水出棲賢諸山。俱東 北流入於西溪。與苕溪水合。
按《孝豐縣志》,「苕水在縣西南三十五里。」
苕水部藝文一
編輯《南湖說略 》明·戴日強
苕溪去縣治不數武而近,橫不越尋丈,上接天目,下 通武林、吳興、嘉禾諸郡邑。天目萬山之水,支派分合, 會歸於此溪。溪腹容受無幾,一遇霪潦,潰放莫禦,大 為民害。漢邑令陳公渾相形度勢,於溪南濬「南上下 湖,幅𢄙數十里,築高塘匯水,仍通一港,由石門橋引 溪水入湖,暫瀦以殺其怒,俾得徐就溪流,不致汎濫。」 又慮水之暴集,湖量已滿,故空湖東南為五畝塍,高 僅隱人,長亙百丈,俾水分洩南渠諸河,漸達具區,不 致反囓,陳之功,萬世利焉。後如名宦歸公珧、楊公時, 皆以修復前蹟為事,歲久防弛,湖濱之民規佃為業。 且溪水入湖,由湖之東南而洩,汪浩漰湃如建瓴而 下,東南安樂等鄉,每為水患。於是滾壩之議興,加高 五畝,塍扼其吭焉。湖之尾閭洩之不迅,東南諸鄉安 樂土矣。然水流緩,易於停泥漲沙,湖底淤積如平地, 豪民益肆佃佔,各為丘阜堰塍,築室廬,植桑麻,致湖 溢不能受水,橫潰衝決,塘堤傾塌,釀成萬曆二十六、 七年間洪水大變。時錢塘令聶公建議濬復南湖,寘 諸佔佃者以法舉,湖舊址,一清釐之。然而代更岡陵 易土,南湖地高阜,不可為湖,明初履畝編戶分啚,如 上壽諸里,皆載糧一定,終不可復。乃依傅院清復舊 界疆理之,鳩工經費,議論開鑿,上疏題以沒入貂翼 銀四萬餘金,動四萬眾民力而湖工興築。會聶公行 取赴部,繼雲間楊公董其事,日強受命來令此土,適 當其時。於是遵憲檄,率僚佐督部,蚤夜經營,塞者通 之,淤者平之,缺者補之,坍者填之。用民之力以濬湖土,運湖之土以培湖塘。拮据三年,大工告成。湖身週 圍三十餘里,湖塘高計四丈,闊五丈,視昔之塘三倍 之,蓋屹然不拔之業焉。湖成,仍於塘岸植桑栽柳,森 然成林。湖藉堤而培,堤賴樹而固。又召民承佃,計畝 歲租四錢,使家自為業,人自為守,誰肯折樹伐桑以 自毀其業者?嗣令職水利者時時督察,一季一報當 道,令佃守者時加培植,湖可永無患哉!然尤不能無 慮也。湖之設,以分溪之流也。溪身平陂,惟賴南北兩 岸塘堤挾持,水始順下,無旁溢患。蓋湖者溪之吐納, 湖不濬則溪水以無分而「為害。塘者,溪之關欄,塘不 築則溪水以四分而為害。北塘毀,餘邑十六壩,首被 之,浸潰於仁和、德清,而吳興受其害;南塘毀,餘邑靈 源、章鄭諸鄉首被之,浸潰於錢塘、崇德,而嘉禾受其 害。」明乎三郡之利在濬湖築塘,而濬築則總責之餘 民也。且其沿溪兩岸,上自臨安,下扺錢塘,延袤五十 餘里,鱗次「二十四塘,中置瀽洞陡門,以備蓄洩。每塘 設圩長、壩夫、塘正副偵守,工食取給不貲。修塘買樁, 取土運石,費用悉取之民間,然又非一築即可永無 患也。此衝彼決,諸塘何歲無坍毀?一番坍毀,即竭民 間一番脂膏,而且有漂蕩田廬之患。餘杭之民危矣 哉,抑亦苦矣哉!」日強自三十七年冬任事,而瓦窯、鳳 儀、月灣、響山、土橋諸塘相繼營築,官民殆歲無寧日 矣。今幸湖工告成,諸塘安堵,庶幾與三府均免於災。 嗣是而鑿斯、築斯,使湖塘永永無患,是在軫恤之人 垂念焉。
苕水部藝文二〈詩〉
編輯答秦徵君徐少府春日見集苕溪《酬梁耿別後見寄》六言 唐·劉長卿
晴川落日初低。惆悵孤舟解攜。鳥向平蕪遠近,人隨 流水東西。白雲千里萬里,明月前溪後溪。獨恨長沙 謫去,江潭春草萋萋。
苕水 僧靈一
編輯苕水灘行淺,潛洲路漸深。不知天目下,何處訪雲林。
《前題》宋·張先
編輯
積水涵空上下清,幾家門淨浪痕平。浮萍破處見山 影,小艇歸時聞棹聲。入郭僧尋塵裡去,過橋人似鏡 中行。已憑暫雨添秋色,莫放修蘆礙月生。
《前題》賈安宅
編輯
廣苕山下有深源,發此清流去不渾。直抵太湖百三 里,滔滔分入海天門。
贈苕上隱者 武衍
編輯夾溪槐柳綠雲堆,轍跡何嘗到碧苔。不種桃花緣底 事,恐因流水誤人來。
苕溪 元戴表元
編輯「六月苕溪路,人言似若耶。」漁罾掛棕樹,酒舫出荷花。 碧水千塍共,青山一道斜。人間無限事,不厭是《桑麻》。
苕溪春曉圖二首 明吳倫
編輯夜聽溪上雨,曉看溪上山。雨歇山更佳,尚在空濛間。
其二
白雲掩疏鐘,綠樹迷遠島。居人想未起,村村自啼鳥。
苕溪春日 顧大典
編輯苕溪春深春欲歸,柳絲拂地梨花飛。客子辭家已三 月,春風初換越羅衣。羅衣競試春江曲,花外鶯聲斷 還續。「春心羈思兩相催,愁見天涯春草綠。」春草年年 伴客程,扁舟明日又孤征。故園回首春雲隔,江上春 風空復清。
苕溪 王心一
編輯「細雨苕溪曲,微風渡小航。有園多種竹,無屋不圍桑。」 語覺吳儂眾,流分震澤長。《烏巾》春店近,白酒熱盈觴。
新築苕溪草堂成 孫一元
編輯白沙濯篠淨江潭,新築堂成映色寒。旋有飛鳧臨釣 石,即看浴鷺傍清湍。扁舟此日鴟夷子,木榻經年管 幼安。長暇南鄰呼酒伴,一尊相對坐林巒。
苕水部選句
編輯唐錢起《同李五夕次香山精舍訪憲上人》詩:「彼岸聞 山鐘,仙舟過苕水。」
周賀《寄新頭陁》詩:「一別苕溪多少年。」 羅隱《寄第五尊師》詩:「苕溪煙月久因循,野鶴衣裘獨 繭綸。只說泊船無定處,不知攜手是何人。」
陳陶《吳興秋思》詩:「不是苕溪厭看月,天涯有程雲樹 涼
苕水部紀事
編輯《杭州府志》:「漢陳渾,靈帝熹平元年為餘杭令。縣有苕 溪,自天目發源,洪潦歲一再至,勢甚奔湧。溪小不能 容,則泛濫橫溢,漂沒田廬,邑被其災,且及鄰縣。渾至, 度地形,於渡南,闢上下兩湖,即湖之西北,鑿石門,導 溪流入湖,以分殺其勢。又延袤築湖塘三十餘里,俾 水暫有所瀦,然後安徐出滾壩,不至怒馳。乃於沿溪」 一帶增置陡門塘堰數十餘處,俾蓄洩以時,旱澇無 患,民至今利賴之。
《唐書陸羽傳》:「羽字鴻漸,上元初,隱苕溪,自稱桑薴翁, 闔門著書,或獨行野中,誦詩擊木,徘徊不得意,或慟 哭而歸。」
《浙江通志》:「元吳氏,烏程人。年二十五,有殊色。至正丙 申八月,明兵逼城,吳攜二子潛投苕水而死。及城破, 人見其母子並浮水面,若不相離,咸嘆異焉。」
《湖州府志》:「浙江提學道副使前湖州府學教授孫公 昌裔,閩縣人。萬曆庚戌進士。理擅儒宗,才稱傑出。講 學苕溪,闡先賢之鴻寶;分闈魯國,選多士之驊標。」 《紹興府志》:「呂興道字藏虛,居鄉公平率物。長子市麻, 苕溪舟人匿貨將鬻,子媳以償,令貸而勿校。」
苕水部雜錄
編輯《杭州府志》:「石應潮字思吾,上海人。由舉人嘉靖四十 四年任餘杭縣。克己利民,樹蔬而食,家繅而衣,買水 而飲。邑為之謠曰:『米載雲間白,泉沽苕水清』。」
《湖州府志》:「知府黃公功懋,閩縣人。宅心忠厚,蒞事端 詳。先任嚴州,後遷吳郡。萬民望月,桐江起何武之思; 三虎低頭,苕水墮羊公之淚。」
《錢塘新志》有云:「苕溪之水,下注南湖,錢塘為咽,吳興 為腹,而太湖則尾閭也。上濬南湖,使能受而後能瀉, 則錢塘不受其病,湖州即無驟溢之患矣。下疏太湖、 松江入海之路,使能去而後能容,則蘇、常、湖三州不 受其病,而杭州亦永被灌輸之益矣。夫天目之水,萬 壑爭流,苕溪所經,連綿數郡,雨則畏其橫流,旱則資」 其灌溉。利害所關。遠被二省。上濬下疏。誠為確論。不 可不早從事也。
鏡湖部彙考
編輯後漢馬臻所開之「鏡湖。」
「鏡湖」,一名「鑑湖」,一名「慶湖」,一名「長湖」,一名「大湖」,又名 「賀監湖。」在今浙江紹興府城南三里,周三百五十餘 里,總納山陰、會稽二縣之水,凡三十六源,匯而成湖。 東至曹娥江,西至西小江,南至山,北至郡城。其初本 潮汐往來之區,自漢太守馬臻始鑿為塘以蓄水,又 界為東湖、南湖,二湖所出之水,灌田常數千頃。至今 山陰會稽之民,猶世獲其利焉。
考
按《輿地誌》,鑑湖,後漢會稽太守馬臻所開,在城南百 步許,東西二十里,南北數里,縈帶郊郭,連屬峰岫,白 水碧巖,互相映發,有若畫圖。故王逸少云:「從山陰路 上行,如在鏡中。」遊。湖水高平,疇丈許,築塘以防之,開 以洩之,水適平而止。故山陰無荒廢之田。
按《述異記》:「鏡湖,俗傳軒轅鑄鏡於湖邊,今有軒轅磨 鏡石,石上常潔,不生蔓草。」
按《方輿勝覽》:浙東路紹興府,鏡湖在城南二里。後漢 馬臻於順帝永和五年為太守,於會稽、山陰二縣界 築塘,周圍三百一十里以蓄水。李白有詩云:「鑑湖三 百里,菡萏發荷花。五月西施採,人看隘若耶。」杜甫有 詩云:「越女天下白,鑑湖五月涼。剡溪蘊秀異,欲罷不 能忘。」
按,《太平清話》,鏡湖本慶湖也。避漢安帝父清河王諱, 改為鏡湖。故賀方回自號慶湖居士。
按袁宏道《越中遊記》:「鑑湖昔聞八百里,今無所謂湖 者。土人云:『舊時湖在田上,今作海閘,湖盡為田矣。賀 監池去陶家堰二三里,闊可百十頃,荒草綿茫如煙, 蛙吹如哭,月夜泛舟於此,甚覺淒涼』。」
按《續文獻通考》:「浙江紹興府鏡湖,在府城外西南三 里。」
按《浙江通志》:紹興府鏡湖在府城南三里,亦名鑑湖。 昔軒轅氏鑄鏡湖邊,因得名。
按《紹興府志》:「鏡湖在府城南三里。」任昉《述異記》:「軒轅 氏鑄鏡湖邊,因得名。或雲黃帝獲寶鏡焉。或又雲,本
王逸少語。山陰路上行,如在鏡中遊,故名鏡湖,又名長湖,又名大湖。」《水經注》:「浙江又東北得長湖口,湖廣五里,東西百三十里,沿湖開水門六十九所,下溉田 萬頃,北瀉長江。湖南有覆㪷山,周五百里,北連鼓吹」 山,山西枕長溪,溪水下注長湖。山之西嶺有賀臺。又 雲「石帆山北臨大湖,水深不測,傳與海通。」何次道作 郡,常於此水中得烏賊魚。其源出會稽之五雲鄉,綿 跨、山會二縣,周三百五十八里,總納二縣三十六源 之水,東至曹娥江,西至西小江,南至山,北至郡城。其 初本潮汐往來之區,漢永和五年,太守馬臻始築塘 蓄水,溉田九千餘頃。又界湖為二,曰東湖,曰南湖。南 湖所灌田,大約在今山陰境,東湖所灌田,在今會稽 境。自漢永和以來,民咸利之。唐元宗時,賜賀知章鑑 湖一曲,又名賀監湖。宋祥符後,民漸盜為田,二湖合 而為一。熙寧中,廬州觀察推官江衍被遣至越,不能 建議復湖,乃立牌於水,以牌內之湖,聽民入租為田。 至郡守王仲嶷,又並牌外者盡田之,今則皆為起科 田,湖盡廢矣。俗呼白塔洋為「鏡湖」,長十五里,蓋其一 處耳。
屭石湖、撞石湖、確山湖、相湖並在城南,乃鑑湖之別 名,今皆為重科田。
餘支溪在府城西四十七里。源有二,一溫一涼,相匯 而不雜。《水經注》:山陰縣西南四十里有二溪,東溪廣 一丈九尺,冬煖夏冷;西溪廣三丈五尺,冬冷夏煖。二 溪北出,行三里至徐村,合成一溪,廣五丈餘,而溫涼 不雜,蓋《山經》所謂茗水也。《嘉泰志》云:「亦鏡湖之別派。」 月潭在鏡湖三山之西,廣袤數畝。
杜浦橋在府城西北十五里漕河旁。《嘉泰志》云:「自此 而南,煙水無際,鷗鷺翔集。過三山,遂自湖桑埭入鏡 湖。」
亭山橋在府城南十五里,近鏡湖,諸溪之水匯焉。 抱姑塘在府城西五十二里。上連鏡湖,下接小江。 鹿池山在府城東南八里鏡湖中。
平水在府城東南三十五里。鏡湖所受三十六源之 水,平水其一也。
酒甕石,在射的山足。三石品峙,其狀如甕。《舊經》「巨石 三,在鏡湖東,時人謂之秦皇酒甕石。」
方干島在會稽山東北麓,俗呼「寒山塘」,方干別墅也。 舊在鑑湖中,故曰「島。」
若耶溪:在府城東南三十五里。北流入鏡湖。
賀家池在府城東二十二里,周四十七里,南通鏡湖, 北抵海塘。
三橋:在府城東南五里。有橋三,其中橋有亭,扁「通濟」, 鏡湖分東西,以此為限。
官塘跨山、會二縣,在山陰者又謂之「南塘。」西自廣陵 斗門,東扺曹娥,亙一百六十里,即故鏡湖塘也。東漢 永和五年,太守馬臻所築以蓄水,水高于田,田高於 海,各丈餘。旱則泄湖之水以溉田,潦則泄田之水以 入海。
鏡湖部藝文一
編輯《月臨鏡湖賦 》唐·陸贄
「月配陽,含虛而明;湖止水,體柔而平。光無不臨,故麗 天並耀;清可以鑒,因取鏡表名。月包陰以成象,水稟 月而為精。兩氣相合,實不入而疑入;二美交映,伊本 清而又清。」色皎潔而秋天愈靜,波演漾而宵風乍輕。 類泗濱之磬見,疑合浦之珠明。至明洞幽,至清無垢, 同元澤無遠不遍,等達人以虛而受滿不可恃望之 足戒以虧盈;形或未分,鑒之則辨其妍醜。輕靄不起, 纖塵莫過,沈璧彩而為鏡,碎金輝以成波。皓質未判, 空聞田鶴之唳;香風乍度,暗傳蓮女之歌。萬象皆總, 湛清光而不動;極望靡窮,凝虛皓而如空。照同心千 里之外,洞游鱗百丈之中;棹影乍浮,如上天邊之漢; 桂華不定,多因蘋末之風。
序越州鑑湖圖 宋曾鞏
編輯鑑湖一曰「南湖」,南並山,北屬州城。漕渠東西距江,漢 順帝永和五年,會稽太守馬臻之所為也,至今九百 七十有五年矣。其周三百五十有八里,凡水之出於 東南者,皆委之州之東,自城至於東江,其北隄石。 「二,陰溝十有九,通民田,田之南屬漕渠,北東西屬江 者皆溉之。州東六十里,自東城至於東江,其南隄陰 溝十有四,通民田,田之北扺漕渠,南並山,西並隄,東 屬江者皆溉之。州之西三十里曰柯山斗門,通民田, 田之東並城,南並隄,北濱漕渠,西屬江者皆溉之。」總 之,溉山陰、會稽兩縣十四鄉之田九千頃,非湖能溉 「田九千頃而已」,蓋田之至江者盡於九千頃也。其東 曰曹娥斗門,曰蒿口斗門,水之循南隄而東者,由之以入於東江。其西曰廣陵斗門,曰新逕斗門,水之循 北隄而西者,由之以入於西江。其北曰朱儲斗門,去 湖最遠。蓋因三江之上,兩山之間,疏為二門,而以時 視田中之水,小溢則縱其一,大溢則「盡縱之使入於 三江之口。所謂湖高于田丈餘,田又高海丈餘,水少 則泄湖溉田,水多則泄田中水入海,無荒廢之田」,水 旱之歲者,此也。由漢以來幾千載,其利未嘗廢也。宋 興,民始有盜湖為田者,祥符之間二十七戶;慶曆之 間二戶,為田四頃。當是時,三司、轉運司猶下書切責 州縣,使復田為湖。然自此吏益慢法,而奸民浸起。至 於治平之間,盜湖為田者凡八千餘戶,為田七百餘 頃,而湖廢幾盡矣。其僅存者,東為漕渠,自州至於東 城六十里,南通若耶溪,自樵風涇至於桐塢十里皆 水,廣不能十餘丈,每歲少雨,田未病而湖蓋已先涸 矣。自此以來,人爭為計說,蔣堂則謂「宜有罰以禁侵 耕,有賞以開告者。」杜杞則謂:「盜湖為田者,利在縱湖 水,一雨,則放聲以動州縣,而斗門輒發,故為之立石, 則水一在五雲橋,水深八尺有五寸,會稽主之。一在 跨湖橋,水深四尺有五寸,山陰主之。而斗門之鑰,使 皆納於州,水溢則遣官視則,而謹其閉縱。」又以謂「宜 益理隄防斗門,其敢田者,拔其苗,責其力」以復湖而 重其罰,獨以為未也。又以謂「宜加兩縣之長以提舉 之名,課其督察而為之殿最。」吳奎則謂「每歲農隙,當 僦人濬湖,積其泥塗以為丘阜,使縣主其役,而州與 轉運使、提點刑獄督攝賞罰之。」張次山則謂「湖廢僅 有存者,難卒復,宜益廣漕路及他便利處,使可漕,及 注民田裡,置石柱以識之」,柱之內禁敢田者。刁約則 謂「宜斥湖三之一與民為田,而益隄使高一丈,則湖 可不開,而其利自復。」范師道、施元長則謂「重侵耕之 禁,猶不能使民無犯,而斥湖與民,則侵者孰禦?」又以 湖水較之,高於城中之水,或三尺有六寸,或二尺有 六寸,而益隄壅水使高,則水之敗城郭廬舍可必也。 張伯玉則謂:「日役五千人濬湖,使至五尺,當十五歲 畢,至三尺當九歲畢。然恐工起之日,浮議外搖,役夫 內潰,則雖有智者猶不能必其成。若日役五千人益 隄,使高八尺,當一歲畢,其竹木之費凡九十二萬有 三千,計越之戶二十萬有六千,賦之而復其租,其勢 易足。如此則利可坐收而人不煩弊。」陳宗言、趙諴復 以水勢高下難之,又以為宜從吳奎之議,以歲月復 湖。當是時,都水善其言,又以為宜增賞罰之令,其說 如此,可謂博矣。朝廷未嘗不聽用而著之於法,故罰 有自錢三百至於千又至於五萬;刑有自杖百至於 徒二年,其文可謂密矣。然而田者不止而日愈多,湖 不加濬而日愈廢,其故何哉?法令不行,而苟且之俗 勝也。昔謝靈運從宋文帝求會稽回踵湖為田,太守 孟顗不聽;又求休崲湖為田,顗又不聽。靈運至以語 詆之,則利於請湖為田,越之風俗舊矣。然南湖由漢 歷吳、晉以來,接於唐,又接於錢鏐父子之有此州,其 利未嘗廢者。彼或以區區之地當天下,或以數州為 鎮,或以一國自「王,內有供養祿廩之須,外有貢輸問 饋之奉,非得晏然而已也。故強水土之政,以力本利 農,亦皆有數,而錢鏐之法最詳,至今尚多傳於人者」, 則其利之不廢有以也。近世則不然,天下為一,而安 於承平之故,在位者重舉事,而樂因循,而請湖為田 者,其言語氣力,往往足以動人。至於修水土之利,則 又費財動眾,從古所難。故鄭國之役,以為足以疲秦, 而西門豹之治鄴渠,人亦以為煩苦。其故如此,則吾 知吏孰肯任難當之怨,來易至之責,以待未然之功 乎?故說雖博而未嘗行,法雖密而未嘗舉,田之所以 日多,湖之所以日廢,由是而已。故以為法令不行而 苟且之俗勝者,豈非然哉?夫千歲之湖,廢興利害,較 然易見。然自慶曆以來三十餘年,遭吏治之因循,至 於既廢,而世猶莫寤其所以然。況以事之隱微難得 而考者,由苟簡之故,而弛壞於冥冥之中,又可知其 所以然乎?今謂湖不必復者,曰:「湖田之入既饒矣。」此 遊談之士為利於侵耕者言之也。夫湖未盡廢,則湖 下之田旱,此方今之害,而眾人之所睹也。使湖盡廢, 則湖之為田亦旱矣。此將來之害,眾人所未睹者。故 曰此遊談之士為利於侵耕者言之,而非實知利害 者也。謂湖不必濬者,曰益隄壅水而已,此好辯之士 為樂聞苟簡者言之也。夫以地勢較之,壅水使高,必 敗城郭,此議者之所已言也;以地勢較之,濬湖使下, 然後「不失其舊;不失其舊,然後不失其宜」,此議者之 所未言也。又山陰之石,則為四尺有五寸,會稽之石, 則幾倍之。壅水使高,則會稽得尺,山陰得半。地之 「隆不並則益隄未為有補也。」故曰:此好辯之士為樂 聞苟簡者言之,而又非實知利害者也。二者既不可 用,而欲禁侵耕開告者,則有賞罰之法矣;欲謹水之 蓄泄,則有閉縱之法矣;欲痛絕敢田者,則拔其苗、責 其力以復湖,而重其罰,又有法矣。或欲任其責於州
縣與轉運使、提典刑獄,或欲以每歲農隙濬湖,或欲禁田石柱之內者,又皆有法矣。欲知濬湖之淺深,用工若干,為日幾何;欲知增堤竹木之費幾何,使之安 出;欲知濬湖之泥塗,積之何所,又已計之矣。欲知工 起之日,或浮議外搖,役夫內潰,則不可以必其成,又 已論之矣。誠能收眾說而考其可否,用其可者,而以 在我者潤澤之,令言必行,法必舉,則「何功之不可成, 何利之不可復哉?」鞏初蒙恩通判此州,問湖之廢興 於人,求有能言利害之實者。及到官,然後問圖於兩 縣,問書於州與何渠司。至於參覈之而圖成,熟究之 而書具,然後利害之實明。故為《論》次,庶夫計議者有 考焉。
鑑湖說 王十朋
編輯其上篇曰:「越之有鑑湖,如人之有腸胃,閉則不可以 生。」自東漢太守馬臻開是湖以來,千有餘年,民受其 利。國朝興,始有盜湖為田者。至於治平、熙寧間,盜田 蓋七百餘頃,而湖浸廢矣。然官亦未嘗不禁,而民亦 未敢公然盜之也。政和末,有小人為州,內交權幸,專 務為應奉之計,遂建議廢湖為田,而輸其所入於京 師。自是奸民豪族,公侵強據無忌憚,所謂「鑑湖」者,僅 存其名,而水旱災傷之患,無歲無之矣。今占湖為田 蓋二千三百餘頃,歲得租米六萬餘石。為官吏者,徒 見夫六萬石之利於公家也,而不知九千頃之被其 害也;知九千頃之歲被其害而已,而不知廢湖為田, 其害不止於九千頃已也。蓋湖之開「有三大利;廢湖 為田有三大害。山陰、會稽昔無水旱之患者,鑑湖之 利也,今則無歲無災傷,蓋天之水旱不常有也。至若 小水旱,何歲無之?」自廢湖而為田,每歲雨稍多則田 已湮沒,晴未久而湖已枯竭矣。說者以為水旱之患, 雖及九千頃之田,而公家實受湖田六萬石之入。嗚 呼!其亦未之思也。夫災必訴,訴必檢,檢必放,得湖田 之租,失常賦之入,所得所失,相去幾何?官失常賦,而 以湖田補折之猶可也。九千頃之民田,其所失者不 可計,其何以補折之耶?王者以天下為家,其常賦所 入亦廣矣,豈利夫六萬石之入而以病民耶?況湖田 之入,在今日雖饒,而他日亦將同九千頃而病矣。使 湖之盡廢而為田,則湖之為田者其可耕乎?今之告 水旱之病者,不獨九千頃之田也,雖湖田亦告病也。 況他日無鑑湖,則九千頃之膏腴,與六萬石所入之 湖田,皆化為黃茅白葦之場矣,越人何以為生耶?此 其為大害一也。鑑湖三百五十八里之中,蓄諸山三 十六源之水,無大澇而水不能病越者,以「湖能受之 也。今湖廢而為田,三十六源之水無吞納之地,萬一 遇積雨浸淫,平原出水,湖不能納,水無所歸,則必有 漂廬舍、敗城郭、魚人民之患。」嘗聞紹興十有八年,越 大水五,雲門都泗堰水高一丈,城之不壞者幸也。假 令他日湖廢不止於今,而大水甚於往歲,則其為害 當何如此?廢湖為田,其為大害二也。自越之有鑑湖 也,歲無水旱,而民足以衣食,故其俗號為「易治。」自東 都以來,守會稽令山陰者多以循吏稱,見於《史傳》者 不可一二舉,非昔之守令皆賢也。蓋樂歲之中,室家 溫飽,民之為善也易爾。比年以來,獄訟繁興,人民流 亡,盜賊多有,皆起於無年。去秋災傷之訟,山陰、會稽 尤多,非昔之民皆善良,今之民皆頑鄙也。蓋禮義生 於飽煖,盜賊起於飢寒,其勢不得不然耳。其為大害 三也。自祥符、慶曆至今,建復湖之議者多矣,而湖卒 不能復。非湖之不可復也,蓋異議者有以搖之也。曰: 九千頃雖被水災之害,而常賦不盡失。以湖為田,而 官又得湖田之利為多,湖雖廢而何害?且多為「異說 以搖之。」此建議者之言,卒奪於浮議者之口。建議者 灼然知夫大利害之所在,以折夫異議者之云云,則 復田為湖,有不可得而已也。其下篇曰:「夫廢湖固不 可以不復,然亦有三難:搖於異議,一難也;工多費廣, 二難也;郡守數易,三難也。今之占湖為田者,皆權勢 之家,豪強之族也。侵耕盜種,為」日已久,一旦欲奪而 復之,彼必游談聚議,妄陳利害,曰「勞民也,費財也,失 官租也,有科率之擾也,無積土之地也。」爭為異說以 沮害之。官吏方墮於因循苟且之習,復為氣力多口 舌者之所動移,而欲冀成功於歲月之久,可乎?此搖 於異議,一難也。昔人嘗計濬湖之工矣,日役五千人, 濬至五尺,當十「五歲而畢,至三尺當九歲而畢。」夫用 工如此之多,歷年如此之久,其為費何如?今越不濬 湖而財用猶不給,況興至大之役,有不貲之費耶?此 工多用廣二難也。守令之於郡邑,久任則可以立事, 數易則不能成功。況鑑湖之開,非一歲一時之所能 畢。今之為守者,或一歲而遂遷,或半歲而遽易,湖之 利害不暇問焉。能知不能知,遑暇治其間慨然有志 於開復者,功未及施而去計已迫矣。後來者所見不 同,復變前議,以數易之守,而欲興浩大悠久之役,可 乎?此郡守數易三難也。湖有三不可不開,而厄於三 難開,是終無策以開之也。切謂欲遏浮議,則不可不 白利害於朝廷。朝廷主之,雖異議紛然,但莫之恤可也。彼異議者,不過曰勞民費財耳。夫勞民費財,興無 用不急之務則不可,若鑑湖之利害如此,謂之無用 不急可乎?自湖之廢也,歲多災傷,細民艱食。今於農 事之隙,募民濬治,官出財,民出力,兩有所利。民雖勞 而不憚,財雖費而不虛矣。彼不過曰「官失湖田之租, 民有科率之擾。」夫鑑湖之開,千有餘歲矣。昔無湖田 之租,有國者不以不足為病,豈今日獨少此耶?況湖 既復而民利興,災傷不作而常賦不失,民無凶荒之 訴,官無檢放之患,較其所得,與今孰多?至若錢米之 費,當一出於官而不取於民;竹木之具,雖資之於民 而盡酬其直。胥吏都正,從而擾民者,則嚴法令以治 之,尚何科率之憂耶?越人多謂湖可開也,而土無所 歸,是不難積其泥塗以為丘阜者,吳長文嘗論之矣。 今湖之側曠地固多,擇其利便,隨其遠近,而丘阜之 土非所患也。欲沮濬湖之計者,不過數者之說,而皆 有以處之,尚何浮議之恤耶?謂日役五千人,濬之五 尺,十五歲而畢者,蓋通三百五十里之間「而計之也。 今之濬湖,固未能舉三百五十里之內而盡復之也。 湖自熙寧以來,建議者立兩存之說,有牌內牌外之 限,今牌尚存,而牌內亦盜而為田矣。為今日計者,當 先復牌內之湖,其用工固有間,自牌之外,當以漸治 之可也。所費之財,自本府經畫外,又當請於朝,乞每 歲湖田所入之米,以為僱工興役之費,朝廷捐六萬 石之米,不足以為多寡,越得此以辦事,則沛然有餘 矣。欲復田為湖,必當遲以歲月之久,有久興之役,無 久任之守以主之,則異議一搖,而事必中輟。是又當 請於朝,置開湖一司於越,命守倅帶提舉主管之職, 如勸農學事之類,又命二知縣分董之,守既職其事, 則必任其」責。雖遷易不常,而後來者不得不繼,非政 術同也,蓋職使然也。又有倅終任以管其事,令終任 以董其役,則責有所歸。又命監司督察賞罰之,俟湖 成之日,凡主其事董其役者,皆次第加賞。如是,則湖 不患其不復也。昔論復湖之利害者多矣,莫如曾子 固。子固昔嘗倅越,知鑑湖之利害為詳,而其言有足 取者。有能舉行子固之言。而不棄某之兩說。則湖庶 乎其可復。不然姑存其說。以俟馬太守再生可也。
鏡湖漁舍記 謝翱
編輯越城東南多隱者居。唐迄今五百載,賀監宅與元真 子嘗往來處,往往遺跡猶在,高標清氣,彷彿煙靄中, 茲為可尚也。王氏別業在城南,蓋盡得其勝。近又於 其旁蒔竹萬箇,加以幽花貞石,離立參峙。引水循亭 為九曲,前置屋如列舟,面鏡湖,扁之曰「漁舍。」常閒坐, 及與客對禹山,雲氣冉冉墮幾席。稍東二百步,累土 為坡,室方丈,曰「小瀛洲。」水環其外,北望州治,山蜿蜒 淟鮮,翔伏迤演,蓋昔人以比蓬萊,實與秦望天柱相 賓主。而是洲適中焉,則茲名不為過。負城田可數十 頃,春夏之交水彌望,洲益小,浮艤榜其側,含嵐浴暉, 頃刻殊狀,不知天壤之有瀛海也。余嘗一再造竹下, 良久,主人晉衣冠迎客,子弟儼侍立,語久益親,俾余 為文,識其位置次第,故他不遑及。或謂余,「公家世蓬 萊,下方權貴人趣治第,勢薰灼殊甚。草木動相德色, 獨喫喫不肯歆艷附麗。及茲益守前之為,蓋有昔名 人隱者之所難可書也。」已是為記。
鏡湖部藝文二〈詩〉
編輯《泛鏡湖南溪 》唐·宋之問
乘興入幽棲,舟行日向低。巖花俟冬發,谷鳥作春啼。 沓嶂開天小,叢篁夾路迷。猶聞可憐處,更在若耶溪。
子夜吳歌 李白
編輯《鏡湖》三百里,菡萏發荷花。五月西施採,人看隘若耶。 回舟不待月,歸去越王家。
送王屋山人魏萬 前人
編輯遙聞會稽美,且渡耶溪水。萬壑與千巖,崢嶸鏡湖裡。 秀色不可名,清輝滿江城。人遊月邊去,舟在空中行。 此中久延佇,入剡尋王許。笑讀《曹娥碑》,沉吟《黃絹》語。
越女詞 前人
編輯鏡湖水如月,耶溪女如雪。新妝蕩新波,光景兩奇絕。
送賀賓客歸越 前人
編輯鏡湖流水漾清波,狂客歸舟逸興多。山陰道士如相 見,應寫《黃庭》換白鵝。
與崔二十一遊鏡湖寄包賀二公
編輯孟浩然
試覽鏡中物,中流見底清。不知鱸魚味,但識鷗鳥情。 帆得樵風送,春逢榖雨晴。將探夏禹穴,稍背越王城。 府掾有包子,文章推賀生。滄浪醉後唱,因子寄同聲。
寄鏡湖朱道士 李頎
編輯澄霽晚流闊,微風吹綠蘋。鱗鱗遠峰見,淡淡平湖春。 芳草日堪把,白雲心所親。何時可為樂,夢裡東山人。
酬微之誇鏡湖 白居易
編輯我嗟身老歲方徂,君更官高興轉孤。軍門郡閤曾閒
否,禹穴耶溪得到無。酒盞省陪波卷白,骰盤思共彩呼盧。一泓鏡水誰能羨,自有胸中萬頃湖。江南暮春寄家 李紳
編輯《洛陽城見梅迎雪》,魚口橋《逢雪送梅》。「劍水寺前芳草 合,鏡湖亭上野花開。江鴻斷續翻雲去,海燕差池拂 水回。想到心知寒食近,潛聽喜雀望歸來。」
題鏡湖野老所居 秦糸
編輯湖裡尋君去,樵風往返吹。樹暄巢鳥出,路細葑《田移》。 漚薴成魚網,枯根是酒卮。老年惟自適,生事任群兒。
湖上 方干
編輯去歲離家今歲歸,孤帆夢向鳥前飛。必知蘆筍侵沙 井,井被藤花占石磯。雲島採茶常失路,雪龕中酒不 關扉。故交莫問逍遙事,元冕何曾勝韋衣。
其二
湖北湖西往復還,朝昏出處自田間。暑天移榻就深 竹,月夜乘舟歸淺山。遶砌紫鱗欹枕釣,垂簷野果隔 窗攀。古賢暮齒方如此,多笑愚儒鬢未斑。
鏡湖西島言事 前人
編輯慵拙幸便荒僻地,縱聞猿鳥亦何愁。偶斟藥酒欺梅 雨,都著寒衣過麥秋。歲計有餘添橡實,生涯一半在 漁舟。世人若便無知己,應向此溪成白頭。
越中贈別 張喬
編輯東越相逢幾醉眠,滿湖明月鏡湖邊。別離吟斷西陵 渡,楊柳秋風兩岸蟬。
思故山鏡湖 宋陸游
編輯千金不須買畫圖,聽我長歌歌《鏡湖》。湖山奇麗說不 盡,且復為子陳吾廬。柳姑廟前魚作市,道士莊畔菱 為租。一灣畫橋出林薄,兩岸紅蓼連菰蒲。陂南陂北 鴉陣黑,舍東舍西楓葉赤。正當九月十月天,放翁艇 子無時出。船頭一束書,船後一壺酒。新釣紫鱖魚,旋 洗白蓮藕。從渠貴人食萬錢,放翁痴腹常便便。暮歸 稚子迎我笑,遙指一抹西村煙。
小雨泛鏡湖 前人
編輯吾州清絕冠三吳,天寫雲山萬幅圖。龍化廟梁飛白 雨,鶴收仙箭下青蕪。菱歌嫋嫋遙相答,煙樹昏昏淡 欲無。端辦一船多貯酒,敢辭送老向南湖。
鏡湖 前人
編輯「功名莫苦怨天慳,一櫂歸來到底閒。」傍水無家無好 竹,卷簾是處是青山。滿籃箭茁瑤簪白,壓擔稜梅鶴 頂殷。野興盡時猶可樂,小江煙雨趁潮還。
遊鑑湖 秦觀
編輯畫舫珠簾出繚牆,天風吹到芰荷裳。水光入座杯盤 瑩,花氣侵人笑語香。翡翠側身窺綠酒,蜻蜓偷眼避 紅妝。葡萄力緩單衣怯,始信湖中五月涼。
鑑湖夜泛 李覯
編輯明月到樽前,拏舟古岸邊。亂山斜入霧,遠水倒垂天。 酒氣薰龍戲,歌聲弄鶴眠。回頭嗤李郭,此外更無仙。
鑑湖 王十朋
編輯胸中萬頃元才子,方外孤標賀李真。鑑水縈回三百 里,風流何止兩唐人。
過鏡湖 元陳孚
編輯鏡水八百里,水光如鏡明。偶尋古寺坐,便有清風生。 天闊鴈一點,山空猿數聲。老僧作茗供,笑下孤舟輕。
鏡湖 韓性
編輯鴉陣連空木葉疏,西風衰柳半平蕪。湖山照眼長奇 麗,不枉千金買畫圖。
鑑湖一曲為史院判題 明楊榮
編輯見說山陰道,湖光一鏡秋。遠含晴日動,迴帶晚煙浮。 花發連堤樹,帆飛隔浦舟。橫塘空有夢,未許賦《歸休》。
湖清霜鏡曉 王嗣經
編輯歸客金陵道,霜帆夢鏡湖。天秋水衣斂,海曙日輪孤。 幔卷波紋縠,舟凌露藻珠。湖平光稍白,風定浪還無。 清暎冰花薄,澄涵錦樹鋪。鳥來分水碧,人去亂汀菰。 賀監風流在,臨風酹一觚。
鑑湖 傅俊
編輯重湖望斷水東西,百折蓮塘曲曲堤。楊柳暗藏茆屋 小,菰蒲遙應畫橋低。《採蓮歌》去聲還杳,載酒船來路 欲迷。幾度落花流出煖,錯教人認《武陵溪》。
《前題》王諠
編輯
春波橋外水連天,一曲桑麻一曲煙。僧磬遠聞松寺 裡,漁家多住柳塘邊。雲深夏後藏書穴,花艷知章載 酒船。回首蘭亭今寂寞,流觴空說「永和年。」
《前題》沈鎬
編輯
鑑湖三月春水生,煙波渺渺搖空明。浮雲欲盡暮天 碧,落日正見孤舟橫。道士莊臨流水北,池邊春草年 年綠。古人不見今人悲,千載空聞《鑑湖曲
鏡湖部選句
編輯唐賀知章《回鄉詩》:「唯有門前鏡湖水,春風不改舊時 波。」〈又〉《答朝士詩》「鏡湖蓴菜亂如絲。」
《李白詩》:「萬壑與千巖,崢嶸鏡湖裡。」
杜甫詩:「越女天下白,鑑湖五月涼。」
李紳《卻望芙蓉湖》詩:「卻疑初夢鏡湖秋。」
元稹《送王十一郎遊剡中》詩:「百里油盆鏡湖水,千峰 鈿朵會稽山。」〈又〉《戲贈樂天復言詩》「孫園虎寺隨宜看, 不必遙遙羨鏡湖。」〈又〉《再酬復言詩》「不然豈有姑蘇郡, 擬著陂塘比鏡湖。」
白居易《寄元浙東王》詩:「鏡湖水遠何由汎,棠樹枝高 不易攀。」
施肩吾《越中遇寒食》詩:「去歲清明霅溪口,今朝寒食 鏡湖西。」
章碣《陪浙西王侍郎夜宴》詩:「鏡湖殘月照樓臺。」
鏡湖部紀事
編輯《紹興府志》:「馬臻字叔薦,永和中為會稽守,創築鏡湖, 蓄水溉田。湖高於田丈餘,田又高於海丈餘,旱則洩 湖灌田,潦則閉湖泄田水入海,是以雖遇旱潦而無 凶年。其塘周迴三百一十里,溉田九千餘頃,民甚賴 之。」
《唐書賀知章傳》:「天寶初,病,夢遊帝居數日,寤乃請為 道士,還鄉里,詔許之,以宅為千秋觀而居。又求周宮 湖數頃,為放生池,有詔賜鏡湖《剡川》一曲。既行,帝賜 詩,皇太子百官餞送。」
《五行志》:「德宗貞元二十一年夏,越州鏡湖竭。」
《紹興府志》:「二十二年,鏡湖竭。」
《嚴州府志》:方於雄飛初居桐廬之鸕鶿源,後隱居鑑 湖。其《題鑑湖西塢閒居》詩云:「寒居壓鏡心,此處是家 林。梁燕欺春醉,巖猿學夜吟。雲連平地起,月向白波 沈。猶自聞鍾角,棲身何在深。」又云:「世人如不容,吾自 縱天慵。落葉憑風掃,秋粳任水舂。花朝連郭霧,雪夜 隔湖鐘。身在能無事,頭宜白此峰。」
《宋史曾公亮傳》:「公亮字明仲,泉州晉江人,舉進士甲 科,知會稽縣。民田鏡湖旁每患湖溢,公亮立斗門,泄 水歸曹娥江,民受其利。」
《河渠志》:「徽宗宣和三年二月,詔:越之鑑湖,明之廣德 湖,自措置為田,下流堙塞,有妨灌溉,致失常賦,又多 為權勢所占,兩州被害,民以流徙。宜令陳亨伯究實, 如租稅過重,即裁為中制,應妨下流灌溉者,並弛以 予民。」
高宗紹興二十九年,「鑑湖之廣,周迴三百五十八里, 環山三十六源。自漢永和五年會稽太守馬臻始作 塘,溉田九千餘頃,至宋初八百年間,民受其利。歲月 寖遠,濬治不時,日久堙廢。瀕湖之民,侵耕為田九百 餘頃。嘗遣廬州觀察推官江衍經度其宜,凡為湖田 者兩存之,立碑石為界,內者為田,外者為湖。政和末」, 為郡守者務為進奉之計,遂廢湖為田,賦輸京師。自 是姦民私占為田益眾,湖之存者亡幾矣。紹興二十 九年十月,帝諭樞密院事王綸曰:「往年宰執嘗欲盡 乾鑑湖,雲可得十萬斛米。朕謂若遇歲旱,無湖水引 灌,則所損未必不過之,凡事須遠慮可也。」
《嚴州府志》:「陸游,字務觀,富文藻,處人倫之變。初娶唐 氏,伉儷相得,而弗獲於姑。既出改適同郡宗子士程 嘗以春日出遊,相遇於禹跡寺南之沈園。唐以語趙, 遣置酒餚,翁悵然久。居鏡湖之三山,每入城必登寺 眺望,不能勝情。」
《宋史·河渠志》:「孝宗隆興元年,紹興府守臣吳芾言,鑑 湖自江衍所立碑石之外,今為民田者又一百六十 五頃,湖盡堙廢。今欲發四百九十萬工,於農隙接續 開鑿。又移壯夫百人,以備撩漉濬治,差強幹使臣一 人,以巡轄鑑湖隄岸為名。」
隆興二年,芾又言:「修鑑湖全藉斗門堰閘蓄水,都泗 堰閘尤為要害。凡遇綱運及監司使命舟船經過,堰 兵避免車拽,必欲開閘通放,以致啟閉無時,失泄湖 水。且都泗堰因高麗使往來,宣和間方置閘,今乞廢 罷。」其後,芾為刑部侍郎,復奏:「自開鑑湖,溉廢田二百 七十頃,復湖之舊。又修治斗門堰閘十三所。夏秋以 來,時雨雖多,亦無泛溢之患,民田九千餘頃,悉獲倍 收,其為利較然可見。乞將江衍原立禁牌,別定界至, 則隄岸自然牢固,永無盜決之虞。」
《紹興府志》:「光宗紹熙五年,會稽冬旱,鑑湖竭。」
徐次鐸,東陽人。慶元中,尉會稽。廉明公謹,政事修舉。 鑑湖漸廢,屢請復之,弗得,乃曲為營處,民得其利
鏡湖部雜錄
編輯晉王羲之《與人帖》云:「鏡湖澄澈,清流瀉注,山川之美, 使人應接不暇。」
《宋史河渠志》:「孝宗乾道二十九年,臨安守臣言,西湖 冒佃侵多葑茭,蔓延西南一帶,已成平陸。而瀕湖之 民,每以葑草圍裹,種植荷花,駸駸不已。恐數十年後, 西湖遂廢,將如越之鑑湖,不可復矣。」
《老學庵筆記》:「陂澤惟近時最多廢。吾鄉鏡湖三百里, 為人侵耕幾盡。閬州南池亦數百里,今為平陸,只墳 墓自以千計,雖欲疏濬復其故,亦不可得,又非鏡湖 之比。成都摩訶池、嘉州石堂谿之類,蓋不足道。長安 民契券至有云:『某處至花萼樓,某處至含元殿者,蓋 盡為禾黍矣。而興慶池偶存什三,至今為弔古之地』。」 《紹興府志》:「賀某,會稽人,方回裔孫,號鏡湖懶民,作平 遙細竹,瀟灑可愛。」
鏡湖部外編
編輯《會稽記》:「漢順帝永和五年,會稽太守馬臻創立鏡湖, 在會稽、山陰兩縣界,築塘蓄水,高丈餘,周迴三百一 十里,溉田九千頃。創湖之始,多渰塚宅,有千餘人怨 訴於臺,臻遂被刑於市。及臺中遣使按鞫,總不見人, 驗籍皆死亡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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