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編年
孔子編年 作者:胡仔 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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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編年原序
编辑聖人達而在上者制治之法,成於周公。聖人窮而在下者制行之法,成於孔子。周公之制度,其詳見於周官之書,與五經並行於世,可得而考。若夫孔子,動而世為天下道,行而世為天下法者,雜出於春秋三傳、禮記、家語與夫司馬遷世家,而又多偽妄。惟論語為可信,足以證諸家之是非。余令小子仔采摭其可信者,而為編年。凡五巻,起襄公二十二年,訖哀公十六年。自孔子始生,而至於終,言動出處亦畧具矣。夫以天縱之將聖生乎?亂世而時無賢,君莫能用之,故去魯凡十三年,適衛者五,適陳適蔡者再,適曹適宋適鄭適葉適楚者一,而復自衛反魯,豈茍然哉!所以或仕或處,或久或速,莫非翔而後集,色斯舉矣。然轍環天下,卒老於行者,天也,非人也。如天欲平治天下,必有尊徳樂道之君出焉。而吾夫子見用,周公之事業復顯於當世矣。故嘗嘆曰:鳯鳥不至,河不出圖,吾已矣夫。又曰: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觀其為魯中都宰一年,為司空二年,為司寇三年,經文緯武,更制定令,内以移風易俗,外以折衝禦侮,而大邦震懼,四方取則。則夫子所謂茍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豈欺我哉?惜乎未嘗有所終,三年淹也,卒不見其有成,豈非天乎?當時游於諸侯,有以致弟子之不説,而起後世之疑者,莫不以見南子,從弗擾、佛肸為非,此蓋未之思也。業已適其國,而南子方用事,欲見而不見,則其取辱必有甚於見矣。然使聖人屈已而見所不見,是天之厄也。違天不祥,故曰:予所否者,天厭之。弗擾、佛肸之召欲往而卒不往者,明聖人有可見之道。欲為天下後世訓,則不必往矣。非從容中道者能之乎?〈太常案:今之道學先生,徒以不為為中道,動輒罪人輕浮,然弗擾、佛肸之召,亦未嘗能拒。〉余嘗考論語鄉黨一篇,見聖人動作威儀之則,至纎至悉,及其他篇,見其所謂子之燕居,申申夭夭,子温而厲,威而不猛,子與人歌,子所雅言之類,皆弟子所記,而聖人動容周旋中禮,了然在人目前,學者得以取法也。今編年所書七十三,年應世之行,有出處去就之大節,孟子所謂集大成,金聲玉振,聖智之事,舉在是矣。善學聖人者,必有取於斯焉。紹興八年三月壬子,績溪胡舜陟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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